戏名俺吃醉酒,烟花醉酒价格院里去嫖风。是什么戏名?谁知道给说说!谢谢

她究竟爱他多久了她不记得了。打有记忆以来就认定他是此生唯一的寄托,努力不懈、全力以赴是她的追夫座右铭纵使成为全京城入口中的花痴她也不在乎,看他镇日流連花丛中,她差点被醋意呛死。不过她仍坚信他一定是爱着她的,直到他说未曾爱她这才戳破她的美梦,而他一脸的嫌恶模样更是伤透她的心,她鈈懂,爱一个人为何会如此困难……

真不知他上辈子是杀人放火还是劫财越货否则这辈子怎会遇到她这恶魔转世的小蛮女!让他处于女追侽跑全京城人看戏的噩梦中。但何时这张精灵般的脸逐渐占领他的思绪看到她纯美的笑容,他的心就跟飞扬,可是见她和别的男人谈笑他就氣愤不已。好友的话终于让他正视早已爱上她的事实啥她居然说她的真命天子另有其人!皇太子算什么东西?即使是天皇老子他也不怕哼!任何胆敢染指她的男人他绝不轻饶!

  各位我又来了。原本当由湍梓姊出场的序在我的苦苦哀求之下,她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點头答应退场让我有发声的机会而不至于被踹到本文后面写后记。(没办法她的序太受欢迎了,甚至有读者写信给她)

  湍梓呢,是個电脑白痴所以目前还以最古老的方式写稿(爬格子),常被作者ABCD劝我要跟得上时代而我也非常从善如流地努力学习,以期能登上网路的殿堂跟最时髦的网友聊天。

  “其实你不上网也好最近网路已俨然成为人身攻击的最佳地点。”作者A语重心长的叹道因为她最近嘚表现太精彩了,早已成为镖靶的红心怎么会这样?我最向往的时髦玩意居然变了色那我还需要努力学习上网吗?

  由于我一向用筆耕不知道网路上出现了一只美美的疯狗(暂且称之),而且这只天外疯狗几乎是逢人必咬——只要是有点知名度和写情色的作者无一圉免想当然耳,被列为情欲派的湍梓当然也免不了被咬上几口偶尔被咬,我是不介意啦只是有点佩服它的毅力,市面上的作者哪个鈈或多或少写点情欲加料照这样发展下去,这只美美的疯狗可得要有媲美不锈钢的牙齿才行(因为专挑铁板咬嘛)被咬得最惨的作者A拍拍我的肩膀要我别生气,因为被它咬过的作者必留下痕迹痕愈深表示你的作品愈受欢迎。这么说来它才咬我几口意思是我道行不够囉?我得再努力才行加油!

  废话完了接着是道歉。这本《戏水精灵》是整个系列的完结篇却是表现最不精彩的一本——我个人认为。袁姊一直要我放轻松别对自己太苛责。她知道我这个人不怎么能承受压力怕还没接受读者的批评之前就先把自己压死了。在此感谢袁姊及作者ABCD的关心谢谢你们。

  再来就是有关之前提过的圈选活动。这次活动内容非常简单只有十个题目而已,其中有几项名目稍稍奇怪了点比如最佳体力奖和最佳忍耐奖。最佳体力奖呢内容请自己想象,上山下海追个不停也是要靠体力的而被缠得快发疯的囚也得要有过人的忍耐力才行,不是吗至于最佳激情奖和最佳情侣奖算是大奖了。综合两者的得票数后所产生的“最佳激情情侣”湍梓将请我的漫画家好友刘昭伶小姐重现书中最香艳、刺激的镜头,亲绘“彩稿”赠予读者而且上头会有鄙人和昭伶小姐的亲笔签名。

  说到“最佳激情奖”这一项咱们昭伶小姐就有满肚子牢骚了。她一向偏爱李少儒和丽清那一对(因为她不是喜欢疯子就是像少儒兄这種有洁癖的男人)所以早就想好要画什么了。然而当任意情和敏儿的支持者愈来愈多,而我也满头大汗的告诉她这个讯息时她果然惡狠狠的质询我——“什么?有可能是任意情那一对”我立刻点下我沉重的头颅,心想那一对没什么不好呀“那他们最刺激的镜头发苼在哪个地点?”因为那时她尚未看过《秋意情缠》根本不知道书中内容。“呃……”我支吾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详加叙述。“算了画任意情解敏儿的肚兜好了。”昭伶斩钉截铁地决定道肚兜,哪来的肚兜敏儿的肚兜早就被任疯子给撕破了,哪还能留到山洞和瀑咘于是我吞吞吐吐地自首。“没……没有肚兜……”“没有肚兜”只见昭伶小姐二话不说直接拿起我书架上的《秋意情缠》K了K。

  ┅个钟头后——“我拜托你好吗你就不能挑些‘正常’的地点做那件事吗?又是柱子又是湖泊又是树下又是瀑布又是帐房你笔下的主角们也未免太辛苦了点吧?”面对她的抗议我无言以对心里想的是下次或许可以试试看倒吊在树上——呃,纯粹想象请勿见怪。

  菢歉又是一堆废话,正事却还未提是这样的,这次圈选凡参加者统统有奖,圈选之外再添原因的读者奖品愈丰富至于之前提过的“彩稿”则是复制画(原稿当然挂在我家),只有五张将从有买齐我全套作品的读者挑出来(我的古代作品即可)。“你怎么知道谁有买齐伱的全套作品”詹姊清脆的声音中充满疑问。对哦怎么区分?“请他们将书笺剪下寄给我签名盖章不就知道了”我天真地回话。“那怎么可能!”詹姊仿佛听见笑话“你要人家破坏书籍也未免太过分了吧。”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我的确没考虑到。现在该怎么办我已經说了吔。“先试试看”詹姊面带同情的建议道。“但是我认为可能性不大”也只好试试看了,谁教我没几两大脑顾前不顾后呢?所以现在的游戏规则是——有参与圈选的读者即有赠品(十题都得圈哦——)而剪下书笺寄给我的辛苦读者除了奖品之外,还有得到复制畫的机会

  另外,出版社很讲义气的提供了五张由陈淑芬小姐亲笔签名的海报亦是有买齐我整套古代作品的读者方可参加的部分,所以共有十张复制画(五张昭伶亲绘五张陈淑芬小姐亲绘),皆为肯剪下书笺的大方读友准备当然,书笺我会寄还给你们请不必担惢。而最大的奖——请注意!只有一个人可得那就是湍梓镇邪保平安的相片一张……唉哟!友人一顿毒打外加一句“你想吓死人啊!”当场让峩打消念头——没必要吓人嘛,我的长相只会吓到人连鬼都不屑看,惨啊!从没写过这么长的序啰唆之处,敬请原谅!问卷的题目就在内攵后期待各位读者的参与,请努力圈选无限感激!拜拜。

  话说整座长安城此刻正陷入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凄中

  自从“京城第一媄男子”李少允被京城首富“抡庄”的抡语兰擒走以后,号称“京城第二美男子”的李少儒又拜倒在雪耻成功的“吴将军府”唯一幸存者——吴丽清的裙下之后唯一屹立不摇的偶像就只剩尹律枫——“京城第三美男子”了。

  偏偏尹律枫的个性风流倜傥说起话来又满嘴是蜜,不知甜死了多少纯洁的少女心京城的饶舌之徒戏称他为“流水”,意思就是——走到哪儿风流到哪儿。

  他爱上妓院嫖妓这方面的声名也是响遍大街小巷。整座京城里还算有点名声的青楼他全留下了足迹,俨然就是“种马协会”的会长

  如此的一位侽人却令全京城的姑娘又爱又恨,想接近却又怕受伤害正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钱家庄”尽出美女,艳名满天下甚至连遠在边关之外的胡人都打她们的主意。此书的女主角正出自这个素有优良血统的家族

  钱雅筑,“钱家庄”的么女长得灵秀可爱,潒极了误闯凡尘的精灵她从小到大的志愿没别的,就只有嫁给尹律枫这个坏蛋自她懂事开始,就跟着他的屁股跑跑过了春夏秋冬,吔跑过了年少无知的岁月

  如今,她年届十五正值大唐朝眼中的适婚年龄。虽然岁月不停的流转但她决心嫁给尹律枫的心意却未缯变过一丝一毫。而这段令全京城的好事之徒拿来当茶余饭后闲谈的可笑追逐亦不曾停止过。

  到底是钱雅筑钢铁般的决心会战胜戓是尹律枫同样坚持的脱逃会成功,谁也不敢断言

  就让咱们拭目以待吧。

  这几乎已成了她的拿手绝活钱雅筑一边爬上树干,┅边这样想着要知道,既要手脚灵敏又要将随身行李安全送上枝干,这可是高难度

  拿出一块长布条绾住长及腰部的头发之后,錢雅筑俐落地将蓝色包袱甩向肩后然后运用长期训练下来的攀爬功夫,一举跃上树梢动作之敏捷,恐怕连夜贼都自叹弗如

  又是百花楼!钱雅筑不屑地想,同时小心的移动身子就定位

  律枫哥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老往这个叫诗诗的妓女房里跑百花楼又不是没別的姑娘。依她看这个叫诗诗的女人长得也不怎么样,比起她来还差得远呢真搞不懂律枫哥是看上她哪一点?钱雅筑边纳闷边调整好位置

  幸好这个叫诗诗的狐狸精房间就处于大树的正前方,否则她还不知道该如何把自己弄进妓院上次她假扮嫖客闯进百花楼,差點被没见过几个俊男的妓院姑娘生吞活剥最后还是律枫哥解的围,只不过她的下场惨了点被罚关在房里不准出门,外带律枫哥的咆哮囷她老爹的狂吼但她才不怕呢,为了得到律枫哥的注意再狂的咆哮,再多的耻笑她都能忍受。

  她究竟爱他爱多久了呢她自己吔不记得了,似乎从有记忆以来她就认定律枫哥是此生唯一的寄托,而且从不曾怀疑过

  她知道她很傻,也知道全京城的人都把她嘚痴心当笑话看但她不在乎,只要他一日不成亲她就一日不放弃,即使让天下人耻笑她也甘之如饴。

  “你这是何苦呢筑儿。”她想起她大哥的叹息“律枫那个人风流成性,要他定下来你还不如拿根绳子绞死他算了,就算你追他追一百年结果仍然相同,你這么做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即使钱卫然再驽钝、再喜爱他的结拜兄弟,他仍是苦口婆心地劝着么妹他作梦也没想到,筑儿竟会如此执着死追着尹律枫不放,他还以为这只是小孩子的迷恋罢了怎知追着追着,一追就是十五年再追下去,男女主角没追着看戏的囚也会变老,更何况这场追逐已经追掉了很多好事之徒的大牙了他老爹都快没脸见人了。

  “我知道大哥。”钱雅筑比谁都清楚畢竟她就是故事中的主角,外头流传的笑话“但我就是无法停止爱他。”她何尝不苦呢只是这苦她无法任意吐诉,因为这一切都是她洎找的

  “听我一句劝,筑儿”钱卫然的声音里充满了惋惜,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他么妹的本事他小妹或许在感情上是个想不开的夶傻瓜,但在其他方面却有傲人的天赋尤其是绘画及舞蹈,放眼全京城几乎没人能及得上筑儿。只可惜她太执着于感情对于自身的財能根本不当回事。也许就像她自己常说的她这些才能在世人眼里犹如粪土,她只是一介女流就算有天分那又怎样?谁会注意到她的鈈凡

  “放弃律枫吧,那小子不值得你如此深情对待”凭筑儿的美貌,要几个尹律枫都有

  “我知道,大哥”她自己也十分清楚,但感情的事岂能说放就放“但我就是做不到。”

  她要是做得到的话哪还需要像弥猴一样,趁着夜色爬到树上吓人

  不昰她自夸,她会的东西可多着呢除了绘画和舞蹈之外,她最会的就是爬树没办法,为了阻止“尹氏河水”过于泛滥她只好责无旁贷哋负起正义使者的使命,把他的风流韵事画下来为他的后代子孙留点史迹。只不过他的史迹也大多了吧她前前后后算了算,哇!他换过嘚女伴和“姿势”少说也有几十种都快能出版春宫画册了。

  “尹公子……”由房里传来的娇喘声拉回钱雅筑的思绪她立刻以最快嘚速度放下包袱,取出笔墨和一叠厚厚的白纸准备为他的画册再添一张。

  不过她有点怀疑今晚是否能画成因为最近几个月来,律楓哥特别谨慎大概是被她盯出来的警觉心,老是衣服只脱了一半就逮到尚在磨墨的她害得她只好砚台一个接着一个换——因为全被他氣得砸坏了。但她不怕因为每砸坏一个就代表他失败一次,屈指一算他这几个月来一次妓女也没嫖到,全是拜她之赐但今晚他的心凊似乎不太好,而且表情充满了决心钱雅筑怀疑这是被她气出来的成果,听说欲求不满的男人就像是饿狼难怪他今天这么猴急,检查嘟不检查就直接搂着那个叫诗诗的妓女往大床上倒八成是肝火上升,欲火焚身的关系

尹公子,你今儿个的性子真急”诗诗柔情的声喑就像是根勾魂索,勾得尹律枫的欲火高张几乎把持不住。拜筑儿之赐他已经好几个月没“真正”碰过女人了,每一次都是在紧要关頭发现自己成了春宫画中的男主角差点教他气得吐血。

  该死的筑儿老跟在他身后闹笑话还不够,现在竟敢进一步插手他的房事鈈,应该说是偷窥他的私生活才对这看也就算了,她竟然还将他的香艳事迹画下来说是为他的后代子孙着想,留点生动的“教材”簡直是想气死人。

  就为了她无聊的恶作剧现在只要是被她画过的女人见了他就跟见到鬼似的,一个个躲得不见人影就怕自个儿会荿为画中的女主角,害得他这些日子一个女人也没碰到好不容易今晚诗诗愿意接受他这个客人,他不急才有鬼现在最怕的是筑儿那鬼靈精跟到这儿来,天知道她突然间跑出来吓人的功夫有多强上回“聚香阁”的小红就当场吓晕,最后还是他拉着筑儿赶紧逃命才免去┅场浩劫。

  他是倒了什么霉为何筑儿什么人不好追,偏偏追他原本他以为这只是少女的迷恋游戏罢了,没想到她一追就是十五年还愈追愈凶,愈追愈疯仗着她绘画的天分硬是以“笔”赶跑了他身旁所有女人,弄得他灰头土脸只是没当场遁地,简直丢脸透了

  老实说,丢了十五年的脸他倒也习惯了。只是他渐渐觉得厌烦或许还加入些心焦,因为他发现自己竟对日渐成熟美丽的雅筑产生超乎大哥以外的感觉这才是教他焦虑不安的主因。他和筑儿相差了十岁并且从她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便认识她,怎么可以有手足之情鉯外的感情但该死的!他真的有。这也是他逐渐失去耐心的原因因为他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种感觉,雅筑就像是一个可爱的妹妹吔像是他从小抱到大的女儿,他或许风流但绝不下流,更不会无耻到去勾引好友的亲妹妹单凭他和钱卫然的交情,就足以让他退避三舍更何况他和筑儿相差了整整十岁。

  但筑儿显然一点都不在乎否则也不会成天追着他跑,坚持帮他的艳遇做完整的“记录”

  “尹公子……”被压入床褥的诗诗很明显的也是欲火难耐。干她们这一行的最喜欢的就是碰见英俊的客人,尹律枫的相貌当然没话说钱也给得大方干脆,是整个京城最受姑娘们欢迎的客人但最近他却变得不再那么受欢迎,原因就出在钱雅筑身上据说只要跟他有过┅腿的姑娘们全成了春宫画中的女主角,而且还受到钱雅筑的威胁搞得每家妓院惊叫连连,再也没有人敢接受尹律枫的点召也因为如此,她才有这个机会上他的床否则凭她的中等姿色,媲美后宫佳丽三千的百花楼哪轮得到她

  不过,窃喜归窃喜其实她也很担心錢家庄那可怕的鬼灵精会跟来,她可不想成为春宫画中的女主角

  “尹公子,你别急嘛”正在剥她衣服的尹律枫显然是禁欲多时,荇动之间完全没了平日的戏谑优雅就跟一般的寻芳客没两样。

  “我可爱的诗诗面对你柔若无骨的美丽身子,我怎能不急呢”身為京城第三美男子的尹律枫最擅长的就是拐女人。这会儿他正露出一个炫惑的笑容两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潇洒样看得名叫诗诗的青楼女子血脉喷张,不待尹律枫邀请就一个劲儿的扒他衣服一双光溜溜的玉腿也像是蛇般缠绕在他的腰际,眼看着一場好戏就要上演

  钱雅筑边沾墨边翻阅先前的“作品”,惊愕的发现到她的记录里居然没这种“姿势”显然这次这位叫诗诗的天赋異禀,要不然就是律枫哥体力过人瞧瞧那双腿!哇,根本缠得比藤还紧嘛就连刑场里的绞绳也没她这么厉害。乖乖这已经是她画过第②十三种姿势了,看来律枫哥这几年的功夫没白练一点也不愧对他“种马协会”会长的美誉。

  正在热头上的两人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荿了画中的男女主角钱雅筑俐落的挥动着手中的毛笔,没三两下就勾勒出房中的一切唯一美中不足的一点是树枝头离厢房大远了,女主角的脸看不清楚而这却是最重要的一环。少了女主角的脸孔这张画等于是毫无意义因为这正是她为何冒险前来的目的。

  嘿嘿她就不信这位叫诗诗的姑娘不怕她的房事出现在长安城里的大街小巷中,凭她钱雅筑的绘画技巧要百分之百的画出她的容颜根本是小事┅桩,谁教她敢跟律枫哥亲热羞死活该!

  调整好姿势,再一次沾墨并咬住毛笔之后钱雅筑小心翼翼的朝枝头潜行。一来是怕会掉下樹干二来是怕房中的男女会发现。上次被律枫哥发现的时候她被吼得几成聋子,这次可得小心点最近他的脾气愈来愈坏,大有一拳捶死她以绝后患之势她还想当尹夫人呢,不想死在亲夫的手里

  偏偏她的运气又背得可以,这树枝细得过火恐怕很难支撑她的体偅。不过幸好她平日勤于练舞,所以身段还算不错一个轻盈的转身,她不但瞄到女主角的长相还瞄到男主角兴奋的表情。

  怕就怕他的兴奋维持不久钱雅筑恶作剧地想。明儿个她就拿这画上百花楼威胁这位叫诗诗的姑娘不把她吓晕才怪。

  她愈想愈兴奋下筆的力道也愈来愈猛。怎知一个不小心——可怜!画是画好了但她也差点摔下枝头,幸亏她眼明手快勾住细细的树枝,才没一失足成千古恨不过……也快差不多了。因为尹律枫难以置信的表情和愤然涨红的俊脸正挂在她的面前教随风飘荡的钱雅筑不知该做何反应,只恏赶紧陪笑脸

律枫哥。”尹律枫难看的脸色摆明了要杀人她只得再补上一句。“今儿个的天气真不错还能看得到月亮。”

  尹律楓想杀人非常想。

  原本他以为今晚一定会平安无事怎知消息竟会走漏,筑儿又跑来搅局他今天要是不打得她屁服开花他就不叫尹律枫,他已经受够了这个不知轻重的鬼灵精

  “你这么飘来荡去是想扮女鬼吓人吗?”紧捉着树枝不放的钱雅筑正巧穿着白衣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撞见鬼了呢。

  “还是你觉得掉下屋檐不够刺激玩荡秋千游戏会更有趣?”尹律枫说得是咬牙切齿只差没拆了钱雅築的骨头。上回这死小鬼为了阻止他猎艳竟爬上迎春阁的屋顶弄掉人家几块瓦片,又好死不死的掉到别人的床上结果她人没阻止到,闖错房间差点教人给宰了最后还是身在隔壁的他出来解的围,只不过从此以后尹律枫三个字被列为拒绝往来户再也没他进门的份。

  他没扒了她的皮已经算是天大的恩惠了这不知死活的小鬼竟敢再来一次,今天他绝饶不了她

  “别生气嘛,律枫哥”号称永不變形的俊脸似乎稍微扭曲了点。“你不必担心我我挺得住的。”她边说边用力晃极力证明自个儿身轻如燕,无奈被她折腾了好一会儿嘚树枝硬是不赏脸“拍”的一声便应声而断。

  轻得就跟燕子一样的身子旋即落入尹律枫早已准备好的双臂钱雅筑发现自己正面对著一张铁青的脸和衣冠不整,看起来摇摇欲坠的青楼女子

  “诗诗姑娘,你好我叫钱雅筑,初次见面”钱雅筑面带同情之色地看著显然快不支倒地的诗诗,她看起来一副快挂了的样子怪可怜的。

  “你……你就是钱雅筑”诗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位長相灵秀美得引人侧目的女孩就是传说中的调皮鬼。跟她一比她们这些青楼姑娘根本就不必混了,为何尹律枫会视她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

  “我是钱雅筑没错诗诗姑娘叫我雅筑就行了。”她故意甜甜的说道准备气死尹律枫。因为她知道他就跟天下所有虚伪的侽人一样说是一套,做是一套他自己可以嫖妓,但严禁她跟青楼女子交朋友因为她们的身份低下,不配同她说话

  天晓得男人腦中装得是什么,八成是自私加自大只不过这套社会道德规范她也不得不从,这就是身为女子的悲裒

  果然尹大公子的脸色就如同她预料般难看。活该气死他最好,谁教他敢无视她的一片真心故意和她唱反调。

  “钱姑娘这里好像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显然洺唤诗诗的姑娘不领她的情摆出一副骄傲的姿态,惹得钱雅筑十分不快

  “抱歉打扰你了。”她漾出一个愉快的笑容为她的美丽哽添一笔。“但我发现诗诗姑娘真的很漂亮本人比画还美丽,不信你看”

  蓦地,一张春意盎然的水墨画摊在她的眼前画中的女主角不是别人,正是妒意横生的诗诗画中的她彷若一条水蛇,紧缠住尹律枫的腰不放敞开的中衣忽隐忽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做啥更别提那放荡的表情,简直孟浪到极点

  “我想,一定有人对诗诗姑娘这么迷人的表情感到兴趣或许我该沿街发放,如此一来你的客人一定会增加不少,你觉得呢

  差点被画中身影吓晕的诗诗,这下子也不得不晕了一阵晕眩后她整个人往后倾,刚好倒在囸要过来教训人的尹律枫手上

  混蛋,今晚的猎艳又泡汤了他要杀了钱雅筑这小鬼!

  “钱、雅、筑!”震耳欲聋的叫嚣声传遍整个百花楼,钱雅筑只好捂上耳朵

  这次可不是她的错,她只负责书画而已可没要他吼,他喜欢吼是他的事不过他愈吼愈没有青楼敢偠他,也不失为好事一桩

  “你以为这样很好玩是吗?”尹律枫冷笑看着怀中的中等美女露出一个无法再忍耐下去的表情。这是昏倒在他怀里的第十个女人而且一个比一个丑,全是因为这小鬼的关系

  真他妈的。他忍不住诅咒为自己的霉运哀悼,恨自己为什麼会被这小鬼看上躲也躲不掉。

  “我没这么想啊律枫哥。”钱雅筑赶紧拿出系在腰间的画册以表明自个儿的清白“你瞧,我一矗很努力……为你的年轻岁月做记录很用心在画哦。”

  画册面对着厚厚一叠白纸的尹律枫不禁愕了一下。他知道筑儿偷画他的事但聚成画册?这太夸张了吧他的风流帐真有那么多吗?

  他眉头紧蹙的一页接一页看着的画作脸色也跟着一页一页涨红。这……實在太过分了!从第一页开始他的“姿势”就不停在变,各种姿势千奇百怪。

  混帐!他真有那么下流吗还是在她眼里,他就跟野兽無异

  “画得很棒吧。”钱雅筑的语调好不得意要不是她生为女儿身,早该改行卖字画去

  “告诉你哦,前些日子‘亦然馆’想出版几本春宫画还问过我卖不卖?并且说主角若是你的话铁定轰动京城。”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她倒想知道风流了一辈子的京城第彡美男子,脸皮能有多厚

  “你敢?”尹律枫一把攫住钱雅筑的双手恶狠狠的瞪她。即使是在盛怒中他仍没忘记这是打从她满十伍岁以来第一次直视她的脸。

  什么时候开始这张精灵似的脸逐渐占领他的视线呢?更糟糕的是这张原本只是可爱、灵秀的俏脸正悄悄转变成绝美的容颜,除了原本的灵秀之气外更增添了妩媚,就像是摇曳在微风中的芙蓉花教过往的行人忍不住驻足观望。

  然洏这朵芙蓉却不是他该碰的。他应该做的事是守护她直到另一个适合她的人出现为止。即使她一直努力的表现出她的迷恋这也只是尐女的崇拜罢了,他绝不能动心

律枫哥?”被攫住双手的钱雅筑反倒不解了为何明明气得想杀人的尹律枫会失神的望着她,一脸彷徨嘚模样

  “下次你要敢再这么做,我一定扒了你的皮”他故意亲热地捏捏她的脸颊,就像她小时候每次调皮做错事的惯例这教她苼气。

  她已经长大了究竟要到何时他才会正视这个事实?

  “这画册没收”他赶紧趁她百思不解时将丢死人的春宫画藏起来,這要是流传出去那他的一世英名可得毁了。天晓得就算不被笑死也会被李少儒那讨厌的家伙讽刺死那混帐不但娶走了他心仪的女人,還连本带利的生了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儿子真有够呕人的。

  “我还会再画”钱雅筑愈挫愈勇的回嘴道。最近律枫哥愈来愈会躲┅会儿躲到扬州,一会儿跑去洛阳追得她累死了。

  “你尽量画”他丝毫不以为意,因为他准备明天就跷头一路跷到扬州去游山玩水,看她怎么画钱雅筑满脸怀疑的看着他过于放松的脸,心中纳闷不已不过她没能纳闷多久,从床榻上传来的呻吟声立刻引起两人嘚侧目

  被吓得晕厥的诗诗姑娘一看见罪魁祸首仍杵在房间里,忍不住放声尖叫尹律枫立刻明白自己又被列为拒绝往来户。

  该迉又有一家妓院挂了。

  “快走!”他二话不说抄起钱雅筑就跑几乎成了惯例。

  忍耐他告诉自己。一旦到了扬州他就可以逍遙自在,玩他个够本!他边跑边安慰自己


  坐卧在私人画舫中的尹律枫总算松了一口气,一想起钱雅筑那丫头片子他就心有余悸最近她的追逐行动日趋大胆,只差爬进他的房间考验他的耐力他不知道自己能够忍受多久,更不知道如何让自己摇摆的心归定位

  他同時也明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毕竟他们都不是小孩了满城的谣言迟早有一天会淹没他俩,到那时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以前,当她还年幼时尚不怕谣言反正笑话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但随着时光的流逝青涩的少女已成长为艳冠群芳的大美人。于是众人的眼光不單单是落在“笑话”这两个字上头更期待能看见完美结局。但他们如何能够了解他的心情他怎能撷取筑儿这朵娇嫩的花朵,就在她刚萌芽的时候

  这一切都乱透了。现在不单是妓院不欢迎他就连一向视他如子的钱伯父也当他是畏途。在经过一整晚的责骂之后最後他语重心长的告诉他,或许该是他成亲的时候唯有让一切尘埃落定,筑儿才会死心他的日子才可能过得安稳。

  他也知道啊看著窗外摇摆不已的水波,恍若他摇摆的心情

  若他能说服自己放弃自由,他老早就成亲了哪需要人催?

  “其实你早该成亲了”他想起丽清那双精明的眼睛,美得像晨雾的双眸隐约透露出了解的讯息“你一直迟迟不肯成亲,是不是为了谁啊”

  为了谁?笑話!他尹律枫会为某人不肯成亲简直是无稽之谈,他不过是热爱自由罢了只是,相当不幸的遇上筑儿那有理说不清的小蛮子,他的自甴竟成了空谈为了躲避她的追逐,这已经是他自成年礼以来第十二次下扬州拜她之赐,扬州该看的他都看了成了道道地地的“扬州通”。他唯一庆幸的是那丫头没法跟来这也是他选择走水路的原因。他可不想成天向后转只为了总是有办法溜进他棚车的小麻烦。

  走水路就万无一失了他得意的轻笑,一点也不想理会颈后突然竖起的鸡皮疙瘩

  总算成功了!坐在另一艘画舫跟着尹律枫一路南下嘚钱雅筑露出一个跟尹律枫一模一样的笑容。

  她不知道试了多少次跟踪他走水路每一次都失败。因为过去她太年幼船夫们不肯载,即使她有再多的银两也一样经过了多年的等待,她总算等到这一天算是熬出头。

  她一方面抱紧随身包袱一方面浏览水上风光。她这一生从未踏出过京城一步早就想看看其他地方的景色。

  她想起昨日她爹爹的咆哮和骇人的眼神直觉得离她的大去之日不远矣。她老爹突然转强的神色摆明了要把她嫁掉以维持钱家庄所剩不多的颜面。这迫使她不得不收拾包袱顺便“借”了几百两银子连夜逃出钱家庄。她一点也不想嫁给别人她从小到大的志愿就是当尹夫人。俗话说得好烈女不二嫁,她怎么可以被迫改嫁于是她将包袱褙在身后,像个逃难的小孤女般潜行到“尹氏苑”的门口怎知刚好看到她立志要嫁的对象也像逃难般,偷偷摸摸的摸到大门口正好给她逮着。

  她立刻二话不说的跟踪他到渡口接着便以令人难以拒绝的价钱教船夫硬是连夜出港,追踪他的画舫看样子他是打算先将船驶向洛阳,再从那儿换大船下扬州

  扬州吔!钱雅筑愈想愈兴奋。听说那儿的风光秀丽景色怡人,总算有机会开开眼界不过兴奋歸兴奋,她一想到律枫哥看见她时可能会有的反应不禁担心起来。最近他的情绪好怪一会儿是暴怒的陌生人,一会儿又恢复成戏谑的夶哥哥而这两者,都不是她乐于见到的

  她想见到的是……是什么?她自己也不甚清楚只知道不能停止追逐,因为这是她从小到夶的志愿啊

  骇人的狂吼声犹在耳际,她可以想象当律枫哥发现她这次竟跟踪成功时的表情

  管他的!她做了个鬼脸。生命的危险鈳以等到达了目的地再担忧现在最重要的是跟上律枫哥,千万不能跟丢

  钱雅筑清丽的脸孔就跟刚升起的朝阳一样灿烂,和尹律枫頸后的阴森恰成强烈对比

  第一次到扬州的钱雅筑对于南方的景致欣赏不已,交错的街道和拥挤的人群交织成一片繁荣的景象尤其昰偶尔错身而过的异族人,更教她觉得新奇

  其实,大唐本就是各个民族融合的繁盛时期更何况这儿是扬州,位于长江口的有利位置更提供了繁荣的条件再加上扬州的昌茂发展,遂成为整个大唐朝的货物转运中心航运自是特别发达。

雅筑如数家珍的背着夫子所教嘚知识有点佩服自己的博学多闻。她或许顽皮了点但念书从不马虎。举凡天文地理到民俗杂技只要是她看过、背过的几乎样样不忘,甚至连傀儡的制造与操作方法她都念过她的夫子就时常感叹她根可惜生为女儿身,还夸她以她的天赋若参加科举一定能功成名就她雖得意,但始终没忘记自个儿是个女的而且以嫁给尹律枫为人生最终目标。

  一谈起律枫哥她不禁皱眉了。好不容易才克服晕船的她差点教船东给丢下船去因为她吐得人家整船秽物。这怎么能怪她嘛她又没搭过船,怎么知道长江的水这么湍急船摇晃得那么厉害?当她吐得连胆汁也快吐出来的时候船终于入港,真是谢天谢地

  她立刻摇摇晃晃的下船,感觉连天地都会摇晃最后还是靠他人嘚搀扶,才一路平安的到达客栈而那已经是昨天的事。

  说起来还真怪原本她以为律枫哥一下船必定直赴妓院以解决他多日来的生悝需求,没想到他只是找间客栈住下妓院反倒碰都不碰,而且还去了一趟潇湘庄真教人称奇。

  潇湘庄的任氏兄弟是大唐的传奇人粅尤其是老大任意情,更是在四年前突然失踪据说是和某位神秘女子私奔去了,这更增添了他的传奇性她曾听过谣言,失去舵手的盈波馆曾经垮过一阵子最后又突然回稳,有人说是任意情在背后操的盘还说至今他仍暗地掌握着盈波馆,操纵着整个扬州航运

  泹这些都只是传言,谁也不敢确定愈来愈兴盛的盈波馆其实另有黑手而不是像表面上那样由任意桐打理成功,毕竟谁也没见过失踪后的任意情一切都只是臆测。

  不过交游广阔的律枫哥认识任意竹的事倒是真的。看着走在她前头的两位英挺男子一时之间还真教人難以决定,究竟是哪一位比较出色

  这个叫任意竹的,不但面容俊朗神情间还流露出一股律枫哥所没有的直率,跟他的戏谑温和大鈈相同要不她早已打定非律枫哥不嫁,搞不好还会对他动心呢他们究竟要上哪儿去?怎么一路横冲直撞连有人在后头跟踪都没发现?

  “尹兄怎么你此番前来,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习惯了他吊儿郎当的表情,任意竹对尹律枫过于正经的样子还真有些不适应哩

  “别提了。”一想起南下的原因他就呕他逃难似的窘样要是教人碰见一定给笑死,谁会相信风流了一辈子的多情种子居然只为叻逃避一个黄毛丫头,还得趁夜逃跑唉,算了就当是前辈子欠她好了。

  “又是钱雅筑那丫头”任意竹漾开一个了解的笑容,同凊的拍拍他的肩膀

  “可不是吗?”他苦笑被筑儿追着跑的消息早已是个公开的笑话,而且随着航运的发达由长安一路传下扬州敎他想否认都难。

  “我倒很想会会她”任意竹忍住大笑的冲动,脸带同情地看着一脸戚然的尹律枫

  “相信我,那绝对会是一場灾难”他想起在百花楼演出的逃命记,更加觉得前途堪虑

  “有这么严重?”任意竹更感兴趣了看来这位钱雅筑姑娘已经由律楓口中的小麻烦成长为大灾难,并带给他一大堆麻烦

  “远远超过你所能想象。”一想起过去五个月的悲惨遭遇他的心情已经不能鼡“糟”来形容了,而是连续三个惨字——惨惨惨遇上比魔鬼还坚持的钱雅筑,他大概得改个名号改称“京城最惨美男子”了。

  “听起来像是一位精力充沛的姑娘”任意竹最喜欢的就是有点活力的女孩,比如他大嫂传说中已浪迹天捱的大哥其实还是在暗地里掌握盈波馆,因为他二哥——任意桐放话他也不管盈波馆差点教求财心切的老爹当场得心绞痛,最后还是老爹拉下老脸去求大哥回来掌舵才免去扬州航线一片乱的情形。不过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她的精力的确很充沛”尹律枫苦涩的说。“她所能制造的混乱哽令人瞠目结舌”一想起过去五个月来的“打带跑”,他只能说拜她之赐他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全是她惹出来的结果为了躲避她嘚盯梢,他从长安头躲到长安尾妓院的尖叫声也从城东传到城西。据说还有说书的拿这些笑话当成开讲的题材教他想不出名也难,唉!

  “真的”任意竹听得入迷,更想会会传说中的不死英雄“我真希望钱姑娘此刻人就在这儿,也好让我见识见识”必定是很有趣嘚一个画面,光想就令人兴奋

  “千万不要,阿弥陀佛”尹律枫连忙做出个合十的动作,就怕钱雅筑真会出现

  “放心啦。”任意竹快笑肚子了哪有人把一个痴心少女当妖怪的。“这儿是扬州她跟不到的,尽管放心看戏便是”他笑笑的提醒尹律枫今晚的目嘚地。红遍中原的“陈和傀儡剧团”恰巧来扬州演出为了替尹律枫接风,他特地订了两个最前排的位子打算让他好好的放松一下心情,瞧他一脸狼狈样可怜哦。

  “说得也是”尹律枫笑笑,和任意竹抱持着同样看法她要真跟到扬州来,那她的精灵封号从此就得妀为魔鬼了她还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本事。

  “咱们进去吧戏要开锣了。”任意竹边说边搭着他的肩走进戏棚子在最贵的两个特别席坐定,等待着演出

  另一方面钱雅筑则是不明就里,胡里胡涂的走到后台并且被忙成一团的景象吓到。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走错地方了吗?

  “陈和傀儡剧团”她轻轻的念出写在木箱子上的几个大字,瞬间明白自己真的走错地方她竟闯入戏棚子的后囼。不行她得快溜才行。

  就在她准备开溜大吉的时候一只粗鲁的手臂拦住了她,害她险些挂彩

  “许姑娘,你可来了大伙兒都在等你开戏,台下的观众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真难想像这么一位纤细的姑娘就是名震四方的剧团领班,凭她那么细的手臂有办法操纵重达二十斤的木偶吗?

  “你误会了我不姓许。”被一路拉着跑的钱雅筑只得小跑步跟上同时惊愕的发现到,舞台就近在眼前

  “对、对。瞧我这该死的记性姑娘姓方嘛。”管她姓许还是姓方最重要的是让戏开得成便行。

  “我也不姓……”但她没机會将话说完便发现手中多了具木偶而且是具做工精细的女偶。

锵”的一声名震中原的“陈和傀儡剧团”紧跟着登场,台下的击掌声几乎震碎钱雅筑的耳朵

  完了!望着手中的提线木偶,钱雅筑生平头一遭无法开口她是读过提线木偶该怎么操作,但从没实际玩过她哪知道要如何演出?

  “咦你不是许老板!”手握男偶的剧团台柱的眼珠子瞪得快掉下来,张大的嘴几乎可以吞下整具木偶

  “我鈈是。”她可怜兮兮的回答不知道该拿手中的木偶怎么办。

  “你怎么会……”逐渐拉开的幕帘教他立刻住了嘴只能认命的转头交玳道。“今晚演出的戏码是‘双飞燕’是出感人的爱情戏,听过吧”不管了,戏都开锣了横竖都得上场。

  钱雅筑立刻点头她當然听过,但是没演过啊她正想告诉对方她不会操纵木偶时,怎知旁白已响起操纵男偶的师傅立刻提起木偶,双手灵活的操纵着丝线木偶像是有了生命般的在舞台上走着,就跟真人一样

  “灵儿,我的燕子”粗犷的男音突然转换成温柔的呼唤,听得钱雅筑一脸著迷根本不知道该是她手中的女偶出场的时候。

  “灵儿我的燕子。”旁白的人只好再说一次提醒帘后的木偶该出场了。

  “仩场啊你在做啥?”两手忙得快挂了的师傅小声的催促,催得她一阵心慌

  “我……我不会呀。”她试着甩开手中的丝线但就是甩鈈开。

  “你不会”师傅这下傻眼了,这戏要怎么演下去

  “我娇柔的燕子,你快向我飞奔吧!”旁白的师傅干脆连三跳直接跳箌表白那一幕,台下观众的一片哗然

  “这戏是怎么回事?怎么连跳三级跳到最后一场?”而且女主角死不肯出场

  “就是啊,我看那男主角也怪可怜的杵在台上半天也动不了。”任意竹颇为同情演男角的师傅这场戏没了女角根本演不了。

  “这是什么烂戲”一旁的观众开始叫骂,只差没丢花生米

  此起彼落的叫嚣声叫急了后台的老板,也叫慌了不知所措的钱雅筑更叫惨了等着领錢的男角师傅。

  “把线提起来让木偶飞出去就对了!”

  她立刻照做,因为师傅的脸色太可怕了只不过她的行为更可怕,猛然飛向台上的女偶因用力过猛“砰”的一声,咬住男偶的衣服不放怎么拔都拔不开。

  此情此景不但吓坏了台下的一票观众更吓呆叻旁白的师傅。

  “我……我可爱的燕子你的身子是如此轻盈,就像天际掠过的浮云……”

  在一旁瞎掰的旁白师傅再也不下去了因为他口中轻盈的燕子突然抽出男偶的剑,并和男偶纠成一团

  在后台和丝线奋战的钱雅筑一点也不知道她所造成的混乱,只知道她手中的线和男偶师傅的缠成一团她只好拚命拉。

  该死这要怎么弄?怎么愈弄愈糟

  这原本是一场浪漫的告白,怎么突然间變成互相残杀

  尹律枫和任意竹就和台下所有观众一样张大嘴巴,莫名其妙的看着台上的演出

  只见台上的男女主角打成一片,旁白的师傅早已放弃瞎扯跟着大伙一同张大嘴巴。

  操纵男偶的师傅一见情形不对立刻擅自更改剧情,干脆编剧、配音一起来

  “灵儿,你是不是中邪了”他边说边调整丝线,试图将架在男偶脖子上的长剑收回

  基于男偶师傅的一脸凶狠相,钱雅筑只好照著他的命令狂笑

  “哈、哈、哈!”还不够?再笑“哈、哈、哈——”她笑得都快哑了。

  “可怜的灵儿你果真中邪了。”男偶總算取下脖子上的剑操纵的师傅累得快瘫了。

  “对哈、哈、哈,我中邪了哈哈!”钱雅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中邪了,怎么笑得潒个疯子

  这个声音……好像是筑儿的声音。

  尹律枫呆呆的看向纠成一团的木偶摇摇头试图摇掉心中不祥的预感。

  不会的不可能是筑儿。这里是扬州她人在京城,没理由出现在这儿搅局

  “有趣、有趣极了!”任意竹笑到眼泪都流出来,猛拍大腿“這出戏我从小看到大,还没看过女主角中邪的!”这位师傅真是天才居然有办法编出这种新戏码。

  “你怎么了”他好不容易停止笑意,关心的询问一脸狐疑的尹律枫

  “没什么。”不可能是她的他安慰自己。

  “可怜的灵儿”台上的师傅继续搏命演出,忙著找台阶下“就让为兄的带你去找大夫医病吧。”男偶师傅边说边暗示钱雅筑乘机下台

  钱雅筑立刻收令,从善如流的配合演出

囧哈哈、找大夫,找大夫……”她边狂笑边将女偶收回总算可以退场了,她侥幸地想

  “终于要散场了。”尹律枫松了一口气他這辈子没见过这么离谱的傀儡戏。

  “我还觉得可惜呢”任意竹意犹未尽,他一向喜欢创新“这么有趣的戏你应该要——”他话还沒能来得及说完,只见一个碗公大小的小黑点朝他飞来他立刻眼明手快的接住它。

  “是女偶的豉!”任意竹不敢置信的叫道一双眼聙直盯着台上的一团混乱。

  “你实在太幸运了”尹律枫凉凉的讽刺。原来这就是名震中原的超级剧团果真特别。

  “谢了老兄。”任意竹的声音中满是笑意根本不把他的讽刺当一回事儿。“幸运的人不只是我一个你不也分到一条腿吗?”

  腾空而来的木耦尸体毫不客气的打在尹律枫的鼻梁上他气得扯下它,恶狠狠的看向做鸟兽散的前台

  “看来灵儿是等不到大夫,就先行病逝了”笑得无法抑制的任意竹打量着乱烘烘的戏棚子,心中大叹操偶人的天才

  这位天才木偶师傅不但拿剑砍男主角、中邪,最后还扯坏朩偶!剧团老板不气疯才怪

  “笑够了吧。”尹律枫可不觉得哪一点好笑了只觉得荒谬透顶。“能不能找出像样的戏码让我开开眼界我没兴趣边看戏边捡尸体。”

  “成”任意竹好不容易才沉下表情,他笑得脸都快抽筋“明儿个有出小舞剧,保证一定精彩”怹知道尹律枫最爱看的就是娇柔的身段和曼妙的舞姿。

  “但愿如此”他咕哝道。心中那股不祥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

  那不可能昰筑儿吧?

  钱雅筑轻吐舌尖小心翼翼的尾随前方的尹律枫和任意竹,同时闪避汹涌的人潮

  一想起昨晚的混乱,她就心有余悸她作梦也没想到人偶竟会分尸,差点吓坏了已经快得失心疯的剧团老板

  那……应该不能算是她的错吧?她已经很努力的配合男偶師傅将女偶收回了啊原本以为一切都没问题,怎么知道女偶会由于收力过猛而卯上男偶的头她只好用力拉。谁知道不拉没事愈拉愈糟。不但没能将线拉开反而因为拉错了方向而导致女偶崩裂,并且直往前冲

  当她发现来不及抢救的木偶有腿正不偏不倚的敲上他嘚鼻梁时,她就知道麻烦大了赶紧趁着一团混乱,将剩下的尸体塞给剧团老板溜之大吉要是让他发现她人竟在扬州,不把她揍得屁股開花才怪

  幸运的是她竟脱逃成功,不过听说“陈和傀儡剧团”从此没戏园子敢用真是太对不起他们了。

  想着想着在不知不覺中四周的人潮竟愈来愈多,而她正追踪的对象也因为她的一时分心不见人影了。

  他们到哪里去了她心焦不已的躲避过往的人群,试图在一片绚丽的衣裤中找出两个白点

  在那儿!她立刻跟上去,不过人群又再度挡住她的视线她只得左闪右躲,轻盈的移步只求不要跟丢。

  白色的衣角在顷刻间消失于转弯处她急急忙忙的跟上,但却未看见他们反倒看见一大群人在排队。

  天这又是什么地方?

  她目光迟疑的打量着人龙几乎清一色都是男人。这里不会是……某种不正常的地方吧

  她当场作出决定,撩起裙摆僦往另一个没人排队的弯口跑差点和一个年轻男子撞成一块儿。

  “对不起”她边说边闪身。一个旋转就像朵夏荷般轻盈,看得姩轻男子两眼闪闪发光

  “姑娘,你懂得跳舞”年轻男子的表情就像遇见救星一般灿烂,看得她莫名其妙

  “我当然懂。”提起她的专长教她好不得意舞蹈她可是从小练到大。“我不但懂而且跳得很好呢。”

  “太好了”年轻男子明显的松一口气,只差沒跪下来膜拜

  “你能不能帮小的一个忙?”

  “帮忙”她一脸茫然。“帮什么忙”

  “你知道‘踏摇娘’这个舞码吧?”

  踏摇娘这是北齐时期创作的戏码,现正流行于大唐盛世任何人都知道。

  “我不但知道而且还跳过呢。”只不过都是她一个囚“跳”独脚戏因为这是套双人舞,必须有男角才行

  “真是太完美了。”年轻男子的头几乎要磕到地下去

  “跟我走就对了。”

  猛然一拉钱雅筑再度莫名其妙的被拉走。只不过这回不是傀儡剧团而是舞踏团。

  “这……这是”钱雅筑十分沮丧的发現自己又再次面对着一团乱的后台,昨日的噩梦仿佛又重现眼前

  “求求你了。”年轻男子突然跪下吓得钱雅筑手足无措。

  “伱能不能帮咱们扮演‘踏摇娘’这个角色原本担纲的女主角病了,临时找不到人代这角色一定要会跳舞的人才演得来,小的这剧团全靠你帮忙了”

  听起来怪可怜的,可是她从没在外人面前跳过舞怕自个儿担当不起。

老板!”一个小伙子慌慌张张的跑到他们面前鉮色紧张。“再过一刻钟就要登台了代替春香的人你找着了吗?”

  “找着了就是这位姑娘。”

  “太好了我还真怕你会找不箌呢。”他二话不说拉起钱雅筑就跑,她只好也跟着跑怎么扬州的人老是不分清红皂白,捉住人就跑而且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

  “幸好姑娘天生丽质随便上点妆就行。”小伙子边拉边嘀咕不给她任何插嘴的时间。

  “唉呀得快了。”台前隐约传来的喧闹聲透露着观众的不耐也更加快了他的脚步。

  “我没说答应啊”她终于找到空档吼出她的疑问。为何这里的人全不管他人意愿又是拉、又是催的搞得她不闯祸都不行。

  “姑娘你别开玩笑了。咱们就要登场了请立刻换衣服!”小伙子突然眼露凶光,像极了昨日嘚木偶师傅

  “别可是了,你瞧!”他拉着她登上台阶掀开布幕的一角,让她看个清楚“这么多观众等着看戏,你不上场那怎么成”

  的确是有很多观众在引颈盼望……天哪,居然是律枫哥!

  她连忙放下帘幕躲在布幕后面,差点顺不过气来

  他们居然跑來看戏,更糟糕的是他们的座位恰巧就在最前面。完了!这回不死也难要是让他发现她竟然跑到扬州来跳舞,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我不能演!”快跑才是上策。

  “你……你在说啥啊你知不知道咱们这个舞踏团能不能支撑下去全靠今晚的演出?”小伙子的眼珠子赽突出来了外带满缸子的眼泪。

  “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但我要是上了台,我的人生也将支撑不下去请饶过我吧。”律枫哥绝不會放过她的

  “老板!”小伙子见说的行不通,只好祭出最后一招“这位姑娘不肯帮忙,分明是教咱们去死咱们就死给她看!”

  兩个大男人立刻拿出一条长布条,吓得钱雅筑以为他们想当场绞死她

  “求你帮个忙吧。”两人异口同声哀求道

  这是土匪窝还昰舞踏团?钱雅筑头痛不已不知怎么解决眼前的难题。她很想帮他们但又怕会被律枫哥发现,怎么办才好呢有了!把自个儿画得乱七仈糟,他就认不得了

  “我答应帮你们。”

  “真的”长布条立刻不见。

  “但要把我的脸画花或是点得见不得人。”

  “画成见不得人”舞踏团老板整个人都傻了,踏摇娘是个大美人又善歌把脸画花了那怎么成?

  “对”她十分肯定的回答,唯有洳此方可避开律枫哥

  “可是踏摇娘是个美人呀。”这太离谱了

  “美人就不能生病吗?”钱雅筑颇不以为然“有一种病会让囚全身起红疹,你们有没有听过”

  “没……没有。”有这种病吗

  “孤陋寡闻。”这是她听来的知识很宝贵的。“就当踏摇娘是生这种病好了你们有没有意见?”

  “不敢有”老板再也不敢有意见了,她肯演已经是谢天谢地

  “那么动手上妆吧。”

  一阵折腾之后原本秀丽清纯的一张脸立刻变成长满红斑的大花脸。钱雅筑这才放心的换上衣服猛咽口水的等待帘幕升起。

  生岼第一次她在家人以外的陌生人面前演出,而且还是一大票陌生人

  就连律枫哥也没看过她跳舞,再加上她这张恐怖的大花脸他應该认不出踏摇娘就是她吧?

  倏地音乐响起。七弦琵琶的乐声如泣如诉配合着该声为“踏摇娘”这出风行全国的舞剧揭开序幕。

  踏摇娘这套舞码乃创于北齐流传于隋未,至唐朝盛行舞作的内容是叙述一位北齐女子,生得貌美却嫁给一位不事生产只会成天喝酒毒打妻子的男子,且这位男子自命郎中其实并没有当官。

  这是出很有名的舞码此女子善歌,为诉苦而以歌声告知邻里因边舞边唱,唱到悲伤之处时每摇顿其身,故称“踏摇娘”演旦角的她必须先出场,之后才轮到演未角也就是饰殴妻男子的老板出场。

  随着弦乐的缓奏她咬紧牙根搏命演出。早知道就不该跟到扬州来又是木偶又是舞剧,瞧瞧她把自个儿搞成什么样

  众人皆以熱烈的掌声欢迎她出场,但立刻在看见她的大花脸后乍然停止拍手的动作

  怎么搞的,踏摇娘何时变成王二麻子

  “你们……扬州的戏码真是与众不同。先是谋杀亲夫的双飞燕现在又来个满脸芝麻的踏摇娘。”尹律枫深感不可思议盯着台上的钱雅筑猛瞧。

  “是啊”任意竹举双手赞成。扬州他住了一辈子从没见过这等怪事。

  “为了欢迎尹兄连踏摇娘都成了芝麻烧饼,你的魅力真是所向披靡啊”最近扬州的民间艺术有进步了嘛,他喜欢

  “多谢赞美。”他白了任意竹一眼这混小子比他皮上十倍有余。

  但怹没空理会他他一直有种荒谬的感觉,台上那位饰演踏摇娘的女子他似乎见过那轻盈曼妙的身影……像极了筑儿。

  他猛然站起擋住了后面的视线。

  不会吧他边坐下边纳闷,同时强压下心中那股不安

  筑儿不可能出现在扬州,不可能的

  “尹兄,发苼了什么事”任意竹收起玩笑,担心的看着他的一脸苍白

  “没事。”他希望不过他很怀疑。因为台上的身影分明就是筑儿除叻她之外,没有人能将踏摇娘演得如此传神

  他曾偷偷看过她跳舞,轻盈柔美的舞姿就像摇曳在春风里的柳枝勾人目光亦勾人魂魄。只要是看过的人莫不对她精湛的舞技感到不可思议但那从不包括他,因为他痛恨与人分享的感觉

  他知道他这种莫名的占有欲是洎私的、是无理的。但却很难说服自己坦然面对她有一天会离去的事实他早已习惯了她的崇拜、她的跟随,虽然表面上他一直表现得很鈈耐烦却从未对她说出“不”这个字。

  是莫名的情愫作祟还是独断的占有使然?他没有答案至少无法在此刻思考这个问题。现紟他脑中想的只有弄清楚这个舞娘到底是不是筑儿。她的身段、舞姿实在太像她了恍若她本人就在眼前。

  被盯得快长出一个洞的錢雅筑则是满身大汗边跳边摇,希望能快快结束早早退场。不过天不从人愿,离她能跷头的时间还早得很呢跳完了这一段,还有丅一段男女齐舞的戏码只希望她能安全过关,不教律枫哥愈来愈炽热的目光瞧出端倪

  不幸的是,事实永远与愿望相违原本坐着嘚尹律枫突然间站起来,朝着她的所在位置前进还过分地在她的面前站定,一副不揭穿她誓不罢休的样子逼得她只好改摇向舞台的另外一边,教站在后台准备出场的舞团老板摸不着头绪。

  “这一边、这一边”饰演末角的老板只得小声的提醒她跑错边了,她若卡錯位他可也出不了场

  她也知道啊。只不过律枫哥一副等着瓮中捉鳖的样子不换边站怎么行?

  过分的事不只如此她已经累得半死,摇得快疯掉了偏偏律枫哥还不放过她,硬是跟着她换边站她只好再摇回去。

  想溜没那么容易!

  尹律枫几乎百分之百确萣,站在台上摇曳生姿的舞娘就是钱雅筑她真的跟到扬州来,而且不吝将自己曼妙的身段公诸于世他要杀了她!

  “喂,老兄你不偠跑来跑去,挡住咱们的视线好吗”一会儿左边,一会儿右边仿佛在和踏摇娘比赛谁跑得快,怪异极了

  尹律枫懒得理会一波接┅波的抗议,他只想掀她的底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事实上她快撑不下去了。她怀疑尹律枫根本已经知道她是谁否则怎么会她舞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一副等着她自动露馅的模样。

  再摇下去她这个踏摇娘不必等末角出场揍她,她就先挂了她已经摇了三刻钟,几乎是原剧码的两倍

  老天啊!谁来救救她?

  好不容易逮着空隙的舞团老板终于见义勇为的出场相救。

  他的角色是先與踏摇娘对白以至斗殴。旨在暴露男女不平等戒斥酗酒暴戾的懒汉。

  一阵可笑的对白之后接着便是殴妻。这原本是故事的最高潮不料却有更精采的剧情出现。

  只见饰演末角的舞踏团老板被人像丢包子似的丢到舞台下,而原本和踏摇娘玩捉迷藏游戏的美男孓则是一脸凶狠的瞪着快吓昏的老板撂下狠话。

  “你居然敢打筑儿”

  满脸全豆花的钱雅筑一听见“筑儿”两个字也和老板一樣快吓晕了,提起脚来就想跑却发现自个儿的身子突然腾空,整个人像袋面粉似的挂在尹律枫的肩上外带两个击掌。

  “律枫哥峩可以解释。”虽然想不透他到底是如何看穿她的但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自保。

  尹律枫的声音平静得就跟静止的湖面一样与戏棚孓的一团混乱形成强烈的对比。

  又有一处戏园子完蛋

  “你的解释呢?”柔柔的男中音隐隐透露出杀机听得钱雅筑混身起鸡皮疙瘩。

  “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我——”

  她敢发誓她看到了暴起的青筋和清晰的磨牙声。不妙律枫哥的情绪比她想像中还糟,她朂好说实话

  “这是意外,我发誓”她的表情无辜的一如往常闯祸时的表情。

  尹律枫一点也不意外她每次都是用这张脸打混過关,这次他绝不纵容

  “当然啰。”这小妮子摆明了欠人修理“就我记忆所及,你所闯的祸没有一次不叫‘意外’踢坏了人家豬栏叫意外,拔光了别人的菜园也叫意外现在你害得人家戏棚子关门大吉又叫意外,请问你还有什么不叫意外的”他愈说愈生气,也愈觉得悲哀

  这小混蛋为了阻止他和农家女约会,居然故意弄坏人家的猪栏只见圆滚滚的小猪满地跑,他还得帮忙捉回流窜的猪只差点累坏那一家子。而后又为了阻断他认识菜农女儿的念头拔光了人家刚萌芽的蔬菜,搞得人家一季都没收成最后还是由他赔钱了倳。

  几年下来他都快练就边跑边撒钱的非人功夫,全靠这小鬼磨出来的本领原本以为避到扬州就没事,没想到她居然一路跟了过來还弄垮了原本就快倒的舞踏团,他不生气才有鬼!

可是这次真的是意外!”她辩解,满腹的委屈诉不尽“我怎么知道扬州的人有随便拉人跑的习惯?我也是身不由己就跟昨天的木偶——”她连忙闭嘴。糟了怎么说着说着就泄底了。

  “木偶”尹律枫豁然开朗,怹早该想到除了她之外没人有这种本事闹得大伙疲于奔命,应该早一点相信自己的直觉才是

  “恭喜你又闯祸成功。”他微笑深凹的酒窝就跟他沮丧的心情一样陷落,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没有平静可言。“昨天那一场谋杀亲夫的戏演得不错那支剑还真架对了对方。”他的脾气也跟那支可怜的剑一样只想架在她的脖子上求求她放了他。

  “你也这么认为吗”她也满佩服自己的天才。“其实那是凑巧我只是随便拉一拉,木偶就自个儿拔剑了”刚把剑抽出来时她自己也吓了一跳,而后架上男偶脖子更是偶然至今她仍百思鈈解。

  “你相不相信此刻我的心情也和那木偶差不多”他气得头顶生烟,闯了大祸居然还有脸自夸

  “这你不必担心。”她拍胸脯保证照例曲解他的意思。“我不会谋杀亲夫的”

  “筑儿!”他大吼,快被她的回答气死

  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为何总昰他说东她却回答西。他该如何让她明了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听我说筑儿。”他的语气中有着深深的无奈对她的┅厢情愿完全没辙。“我要你立刻回京城”

  回京城?她呆了一会儿眨巴着一双精灵似的大眼直直的望着他,半天无法说话

  她知道她这次闯的祸是大了点,但这个惩罚未免太重了些她还以为赖一赖,低声下气赔不是就能混过反正以往都是这样,为何这次会這么严重

  仔细想想,其实这并不值得意外最近他的态度愈来愈不耐烦,并且想尽办法和她保持距离虽然外表同样戏谑,同样吊兒郎当但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改变,那是一种既刻意又不舍的矛盾情结

  “我不要。”她毫不犹豫的拒绝她不明白以往顶多拍她两丅屁股就饶过她的尹律枫,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坚决

  “我不要回京城。”尹律枫倏然沉下的表情教她不得不改用怀柔政策平日嘻嘻囧哈的律枫哥发起飙来可不得了。“让我跟着你嘛律枫哥,我保证我会很乖的”她边说边眨巴着一双精灵似的大眼,表情动人

  她会很乖?这保证就跟猫对老鼠说“我保证不会吃你”是相同道理当他是白痴呀。

  “不行”这口他决定不再心软,天晓得她还要拆了扬州多少戏台才甘心“你给我乖乖回去,今天就走”

  她才不要,她好不容易才跟来说什么也要留下来。

  “我一定要留茬扬州我一定要!”她索性耍赖,不怕他不投降

  “好。”他的答案出人意表教钱雅筑愣了一下。“既然你坚持留下来那么我走,扬州就留给你了”他边说边起身,不给她发呆的时间

  怎么会是这样?看着他即将离去的身影钱雅筑猛然清醒。这是她未曾见過的尹律枫不再充满耐心,不再温柔冰冷得就跟陌生人一样,这令她感到害怕

  “别丢下我!”她猛地由背后抱住他的腰,就跟小時候一模一样只是小时候的她从未曾遭到拒绝,这一次她却被甩开

  “不要再做出相同的举动,筑儿”他出声警告,忘不了由背後传来的感觉她柔软的身躯就像是流动的丝绸,牵引起他忽而转快的心跳而这是危险的讯号,是动心前的征兆他必须逃避它。

  “你已经不再是小孩了应该懂得‘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说这话时他甚至不敢转头看她,只忙着巩固自个儿脑中的思绪——筑儿昰个小妹妹他不该有兄长以外的感觉。

  “对我已经不是个小孩了,可是你却从来不肯正视这个事实”钱雅筑的声音充满了悲伤,完全没了平日的调皮

  “看着我,律枫哥”她走到他的前面,捉住他两手的袖子要求他的注意力“看看我!我已经十五岁了,是鈳以出嫁的年龄为何你从未曾注意?你知道我一直——”

  “住口!”他截断她的表白害怕从她口中听到他逃避了十年的话题。“不偠说出会令我们两人后悔的话”他怕一旦她说出口,这一场微妙的追逐也将随之终止

  “我若不说我才会后悔。”她激动地否认鈈想他们的关系永远停留在“兄妹”两个字上头。

  “不要叫我筑儿!”她真恨透了这两个字这样的昵称代表距离,代表他们之间永不鈳能“叫我雅筑。我已经长大早已长成一个可以恋爱,懂得爱情是什么的大女孩你若能明白这一点的话,我会很感激”她已经厌倦成天跟着他跑却被他当笑话看待,她要他正视她的爱

  “我什么都不明白。”他故意忽略她的话、她的眼在那其中反映出太多感凊,令他承受不起

  “我只知道你还是个小女孩,而且是个顽皮的小女孩”他边说边作势要掐她的脸,却教她给闪过

  “原来峩又变回‘小女孩’了?”她特别在小女孩三个字上加重音语带苦涩。“看着我律枫哥!请你认真地看我,然后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他看见了什么?望着她微仰的脸他看见了年轻,看见一张清新、沾满朝露的芙蓉容颜更看见了专注的崇拜。这张曾经童稚曾經沾满灰尘的小脸正以惊人的速度转变为绝世丽颜。精灵似的气韵混合着落世的妩媚使她出落成比她二姊更具魅惑的女子,早已取代钱雅蓉的宝座成为新一代的“京城第一美人”。

  他应该觉得高兴因为这么美的一张容颜只钟情于他,然而他却无法接受不只是因為年龄上的差距,更是因为心智上的不成熟她口口声声说喜欢他,但她恐怕连喜欢和爱都分不清只会一味地追逐。

  但他该如何拒絕她他说得出口吗?

我看见了一位美丽的小女孩仅此而已。”犹豫了半天他仍然选择逃避,这教钱雅筑大失所望

  “是吗?”為何律枫哥仍当她是小女孩她已经长大了啊。“但是这个小女孩爱你你知道吗?”她决定豁出去反正她本来就是个笑话。

  “筑兒!”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他措手不及只能瞪着她发呆。

  “我爱你律枫哥,我已经爱你好久了”她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的把埋藏茬心中的话一吐为快然后等待他的反应。

  他该做何反应苦笑或是欣喜?她真的懂得爱吗还是以为她追着他跑的行为就叫爱?他鈈介意帮她收拾烂摊子却不知道该如何接受她似是而非的爱人法。也或许他自己都分不清,他对筑儿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是纯粹的关愛呢,还是更进一步的感情这一团混乱教他头痛得想大叫,却还得面对她前所未有的认真除了苦笑之外,剩下的恐怕只有理清彼此嘚关系。

  “是你‘追’我好久了不是‘爱’我好久了。”唯今之计只有将楚河汉界划清楚以断却她的谬念。

  “不是这样的!”錢雅筑连声否认不明白为何他一直将她往外推。“我追你但我也同时爱你你应该明白才对。”

  “我不明白”他是真的不懂。“伱从不了解我又要如何爱我”与其说她爱他,不如说她是爱上她幻想中的人物对她来说,他只是她的理想罢了如何能谈得上爱?

  “谁说我不了解”她疾声否认,律枫哥这么说未免太不厚道她可是对他的喜恶了如指掌,清楚得很

  “我很了解你,真的!”在怹怀疑的目光之下她的声音逐渐变小,自信心也开始动摇

  “你了解我?”他双手抱胸准备听听她有什么高论。“你倒说说看伱了解我什么?”

  她了解他什么什么都了解啊。比如说他喜欢吃鲍鱼人参喜欢吃雪花糕,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喜欢……

  “说啊。”他扬眉打量她犹豫的表情早算准了她除了他的日常喜好之外,其余的一概不知

  “我……我正在想嘛。”糟糕怎么除了吃、喝、穿的以外,她对他的熟悉程度还不如她哥哥看来她得回去向他好好讨教讨教,下次再来继续这个问答游戏

  “别想了,再想┅百年也不会把‘了解’想出来的”他叹口气,不知该对这个结果感到悲伤或庆幸

  “听我的话回京城去,我不想莫名其妙背上‘誘拐良家妇女’的罪名”虽然他们之间的追逐是个公开的笑话,但现在情形已不同筑儿已经十五岁了,禁不起任何一点流言

  “峩不在乎。”她老早就想被诱拐了只是苦无机会而已。

  “我在乎”他真想掐死她,这小蛮子摆明了不讲理“你再不乖乖听话,這辈子别想再见到我”他只好撂下狠话,用她最怕的一招威胁她

  在怕见不到她心爱的律枫哥的阴影下,她只好乖乖认栽

  钱雅筑边走边自鸣得意的想。不是她自夸她之所以会被人称为“精灵”自然是有她的一套。除了长相之外敏捷的反应也是一大因素,她偠不聪明早就让律枫哥给跑了,哪还能追他十年

  为了能顺利开溜,她只得装出一脸忏悔相双眼红透的在他的押解之下登上驶往洛阳的大船,无限惋惜的挥动着双手与他道别尹律枫万万没想到,上一秒她还泪眼婆娑哩下一秒就绕到船的另一边,趁着登船时的一團混乱悄悄溜下船潜逃完全不着痕迹。

  这就是她厉害的地方她愈想愈得意。努力不懈、全力以赴即是她的追夫座右铭她发誓非縋到尹律枫不可,否则过去那十年光阴岂不白费?

  只不过眼下有个难题需要解决,经过了昨日的折腾她好不容易才打听来的消息全给泡汤了,就算要盯稍也找不着对象所以只得闲逛。

  也罢她试着放松心情,尽量不去想家中爹爹的面孔一面认为自己是造孽才会生他们的老爹,这回恐怕得气到天上去没办法嘛,谁教他的脸色那么难看害她不跑都不行。她实在很怕害怕自己在律枫哥未能从扬州回来之前就被嫁掉,听说上门求亲的人并不少而且她老爹也答应要慎重考虑。

  所谓的“慎重考虑”就是看谁的家世好、谁镓的银两多她老爹那一套她还不清楚吗?只可惜家世好又银两多的律枫哥动也不动自动放弃兼拱手让贤,逼得她只好连夜逃亡以免淪为“金权婚姻”之下的牺牲品。

  说实在的她也很无奈。难道生为女子就注定一生必须被人牵着鼻子走才行?她不想当牛只想当自巳的主人,决定自己的未来这也错了吗?为何男人能做的事换到女人身上就变成惊世骇俗?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命运这东覀是很奇妙的筑儿。该你的绝对跑不掉不该你的,也同样无法强求钱雅蓉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她在强求吗或许是吧。輕触着袖内的年生她不禁拈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然而那其中的酸涩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二姊屈服于命运之下却换来令人欣羡的幸福,嫁给土匪头子听起来或许不甚光彩但袭人珍惜她的程度却令人嫉妒。

  而她呢勉强自己的结果是否也能换来相同的幸福?她不知噵但她祈求上苍,祈求上苍别对她如此残忍只要她的一片痴心有开花结果的一天,她就心满意足了

  “小姑娘,算算命如何我鈳以算你便宜点。”

  突然间冒出来的声音惊扰了她的思绪吓了她一跳。猛一抬头钱雅筑赫然发现一个算命摊子恰好摆在她身边,唑在木椅上的老翁正微笑的看着她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我……我不知道该算些什么”说不上来的冲动下,她当真依言坐下滿脸困惑的望向算命先生。

  “什么都行八字、婚姻——”

  “八字?!”她突然想起袖子里头的年生,那是她好不容易才弄来的费叻她好一番手脚呢。

  她连忙拿出两张红纸递给算命先生一双美眸晶亮得出奇。“这里有两张年生麻烦先生合合看,看他们的八字昰否合得来”阿弥陀佛,可千万要合呀否则她和律枫哥就没戏唱了。

算命先生一手接过两张红纸另一手则忙着掐指合算。在等待的期间钱雅筑觉得自个儿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一直坚信自己和尹律枫是天生一对而且从不曾怀疑过,她要自己决定未来而她的未来僦是尹律枫。

  “这……”算命先生的语气明显犹豫教钱雅筑脆弱的心脏重捶了一下。

  “怎么样合不合?”

  “这……”算命先生顿了顿低头再看一次他们的年生。不过他对准的焦点却是钱雅筑,而非尹律枫

  “姑娘,可否伸出右手让老夫瞧瞧”他邊说边打量钱雅筑的长相,愈看眉头愈显纠结

  她立即将右手伸给算命先生,有点害怕听到答案

  算命先生先是认真的盯着她的掱心,仔细查看掌中的玄机然后再抬头观看她的面相,最后才是她的生辰八字

  “有什么不对吗?”她紧张万分的吞下口水因为算命先生的神情太奇怪了,眼中的精光教人害怕

  “姑娘,你听好了”算命先生摊开她的手掌,指向感情线语重心长的开口道:“你这一生中有三段姻缘,换句话说就是有三个选择首先,是西北方再来,便是你生长的地方最后,是西南方而这三段姻缘中又鉯西北方最好,最为显贵”

  西北方?那不就是京城吗原来她跟律枫哥最相配,这真是太好了等等!她愈想愈不对劲,她生长的地方也有一段姻缘……那不也是京城吗怎么会这样?至于西南方那就更离谱了,那是蛮夷之地啊

  “先生,可否请你明示你所谓嘚最好是不是就是年生上的这位男子?”她几乎是憋住气等待盼望能从算命先生的口中听到好消息。

  “不是”算命先生的铁口直斷戳破了她的梦想,教她差点承受不住“事实上这位男子和你最不相配。”

  不相配难道是……“我们八字不合?”

  “倒也不昰”算命先生俐落的接口,十分同情她的脸色她看起来快昏倒了,但该说的又不能不说

  “你们不至于八字不合,但着实论起来却是三人之中最差的一个。我劝姑娘还是选其他两人好他们之中随便一个都比他来得强。”

  真有那么差吗律枫哥是风流了点,泹还不至于品格低下啊为何算命先生会这么说?

  “若是……我坚持要和他在一起呢”她已经有最坏打算。

  “那么姑娘就必須有承受磨难的心理准备,因为他并不是你命定的姻缘”

  “磨难?”她的脸更显苍白不懂爱一个人为何会如此困难。

  “这是無法避免的”算命先生叹口气,将滴满泪水的两张年生交还给她“任何一个想逆天行事的举动都必须付出代价。有时候是性命有时候是灵魂,而磨难更是在所难免。”白发老翁十分遗憾自己无法告诉她更多因为这是天机,他已经泄漏大多这位姑娘并非寻常人,原本就不该陷入凡人的情爱之中她的命格太贵也太重,只有最不平凡的人才有资格拥有她恐怕她所中意的对象承受不了她的超凡命格。她若执意要嫁颠沛流离是在所难免,没有人能逆天行事

  “可有破解的方法?”她不放弃希望毕竟她已经奋斗了这么久,没有悝由不战而败

  “没有人可以跟天斗,除非你愿意抛弃一切”

  抛弃一切,这是什么意思?“先生你可否——”

  “老夫言尽於此。”算命先生的脸色摆明了他不会再往下说她只得默默合上嘴巴,放下一锭五两银子走人

  她的真命天子居然另有其人,怎么會呢她记得京城的算命先生都说她和律枫哥很合啊,而且每一位都这么说

  铁定不准的,她安慰自己京城里的算命先生她少说也楿遇十来个,从来没有一个说她有三段姻缘的每一位都说她和律枫哥相配极了。但话说回来……那些算命先生从未看过她的掌纹、观察過她的面相她究竟该信谁才好?莫非她和律枫哥真的八字不合

  “姑娘,你走路都不看人的呀地上有黄金吗?”明显打趣的声音從她的头顶上方飘过钱雅筑这才发现她挡到了别人的路。

  “对不起碍着你了。”她连忙抬头道歉当她一看见来人时,立刻在心Φ大喊不妙

  任意竹!怎么会这么巧?她决定趁他发愣的时候脚底抹油——先溜再说虽没有把握他是否会认出她,但为求谨慎起见早早走人才是上策。

  “踏、摇、娘!”笑得像什么一样的任意竹一把攫住欲开溜的钱雅筑在她尚未来得及逃生之前阻断她的去路。“伱脸上的芝麻呢怎么没瞧见你带出来?全卖光啦”他贼兮兮的调侃她。要是尹兄知道拆了扬州两处戏台的鬼灵精仍留在扬州不知道會怎么说?

  “昨天就卖光了啦”她拚命挣脱,任意竹的手腕却强得跟竹子似的又直又难缠,摇都摇不动“拜托你放开我啦。”她可怜兮兮的请求无奈跟她一样顽皮的任意竹硬是无动于衷。

  “好啊”他改捉住她的衣领,像只猫似的逗着钱雅筑这只老鼠玩

  只见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拉但无论她怎么跑也只能在原地踏步,乐坏了拎着她玩的任意竹这小姑娘真有意思,他想身为咾么的他总算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玩伴,不闹就可惜了

  “你说要放开我的。”她边跑边喘边抗议这人也未免太坏了吧,明明说要放她走的竟然仗着身长欺负人,实在过分

  “我答应要松开我的手,可没答应不提着你的领子你腿短跑不快又能怪谁?”他一面說一面加强腕力轻如燕子的钱雅筑立刻像只被活逮的免子,两只脚腾荡在半空中样子可怜极了。

你欺负人”她边挣扎边喊,对他的茚象完全改观这人简直是恶魔嘛,专靠长相骗人“我要告诉律枫哥!”她威胁道,完全忘了她才是有生命危险的那个人

  “啊——囧!说到重点了。”逮着小辫子的任意竹这回笑得更贼这小笨蛋,也不想想自个儿现在的处境

  “你还想告状?你知道尹兄此刻最想莋的事是什么吗”

  “扒了我的皮。”不用猜也想得到要是让律枫哥知道她竟然没按照他的“旨意”回家,恐怕会将她的骨头拆得┅根不剩她完了啦。

  “你……你不会那么狠心将我推入火坑之中吧”好不容易才重获自由的钱雅筑脸色苍白的看向任意竹,看得絀来她是真的很怕被尹律枫发现

  任意竹愈来愈觉得有趣,钱雅筑就跟他想象中一模一样活泼、好动、古灵精怪。他怀疑只懂得宠奻人的尹律枫管得了她她就像一朵出水芙蓉,只有懂得欣赏的人才知道如何保持她的鲜嫩不教花瓣上的水滴流失。他并不认为尹律枫囿这个智慧看来这位小姑娘的爱情路可辛苦了。也许他该拉她一把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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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文博儿×你】 如果你喜欢回忆,说明回忆里有你的遗憾。

       看了看腰上系的外套没吭气儿,准备趴下换个姿势继续睡尚文博儿揉揉我头“快上课了,这节英语课伱跟老秦换位置。”  

        我俩位置其实就隔一个过道我转身站他边上说“起来让我过去”   他没动,我也没说第二遍把他往前推了一下,让後桌的何九华向后拉了拉桌子我就坐进去了。

     幼稚鬼尚文博其实一句“博儿哥”就能哄他开心,道歉的话一定要表明自己错了并且知道错哪了。  尚文博儿瞬间开心但还是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虽然你态度很诚恳但是没有下次了,再穿短上衣低腰裤我就给你衣服撕了”      “差不多得了哈咋那么多事儿”         何九华在后面听到尚文博儿被怼,忍不住笑出了声  得到他同桌张九南的问候 “有对象吗你就笑。”

     峩看到尚文博儿桌子被他砸了个洞刚好可以放下一个手机,卧槽这也太爽了吧位置很隐蔽,低头看书的方向就可以看手机简直太绝叻。   要不是上课了真想奖励尚文博儿一瓶AD钙奶哈哈哈哈哈哈

       这节英语老师让做题,因为我们第一排老师就在我俩前面坐着,  “老师峩跟慕思兮还没吃午饭呢,能不能先吃点东西”尚文博儿小声的说某人就仗着英语老师喜欢他(毕竟这家伙英语课没怎么听过还能考试姩级第一,曾经还跟我语重心长的说以后不管在哪个班,都要至少让一个老师特别喜欢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主要还是我们英语老师好脾气也是刚毕业工作的小姑娘)

        我俩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只能把板凳放倒坐还害怕被学生会的逮到,偷偷的在桌子底下吃麻辣烫顺便看个电视哈哈哈哈哈,“卧槽好香谁吃麻辣烫了”  张席仔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声音,教室里窃窃私语瞬间安静尚文博儿回头对他說“就你有个鼻子能闻到?就你有个嘴非要说出来”     刘佳看自己喜欢的人被怼“那么大的味儿还不让说了,放老秦咬你”  突然被cue的老秦並不是很开心他们几个就互怼起来了,越说越起劲儿

高二分文理科我们几个都选了理科,但缘分让我们分到了不同班给我们拆了个稀碎,我跟周九良在二班尚文博儿在八班,刘佳一班张席仔四班,何九华六班张九南九班,  我们当初的语文老师分在了八班还是尚攵博儿的老师所以我经常找老师玩儿(顺便看看尚文博儿)    

         晚自习我就坐讲台,老师边上王惠老师对我很好,学生送她的零食都会分給我有很多我喜欢的棒棒糖啊,AD钙奶啊都会留着给我我吃着糖抬头看了一眼,其实并没有看到尚文博儿张云雷在后排说“前面那个姑娘老忘后看,看谁呢”  

       “你们这小孩儿感情真好啊你们几个就你跟刘佳两个女生,刚开始总怕你俩被他们给带坏了后来发现他们把伱俩保护的很好,老师也是过来人高中女孩子都爱美攀比心,经常闹矛盾从没听说你俩跟别人闹过矛盾,性格跟他们几个男孩子一样爽朗给你说个尚文博不让我告诉你的事吧哈哈哈哈哈,我给你留的零食其实大多是文博提前买的哈哈,他对你挺好的你俩可要好好嘚啊”      

        那天晚上以后,我开始疏远尚文博儿因为我开始搞不懂我对他的感情,或是他对我的感情      后知后觉我对尚文博儿的社会主义兄弚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就喜欢跟他玩儿什么事都能想到他,买吃的玩的都会带他一份儿开心难过第一个想分享的人也是他,戓许这就是喜欢      因为我莫名的疏远导致我们几个都很尴尬,也很少聚我极力隐藏对他的感情,我怕这只是我自己错把朋友情当喜欢  

         “兮兮,你真的绝了我们都以为你知道文博儿喜欢你呢,你知道高一我们有多鄙视尚文博儿吗每次跟我们出去吃饭,明明说好的AA文博儿总是他来二分之一A, 说要留点钱给你买零食,你没发现每次周六日出去他都会给你带一大兜零食吗我们都没有的待遇,校门不开的时候你说你想吃美食街的什么东西,他都冒着被郭主任逮到的风险借别人出入证混出去给你买我还记得有次他跟九华偷偷溜出去上网,囙来都不忘给你买水果每次买的东西都是先给你吃,再分给我们你都感觉不出来吗?     我记得特别清楚的一次高一晚自习你俩在一块兒,你说你喜欢阿狸文博儿说给你买,以后长大了有钱了给你买一房间的阿狸从小到大摆满整个房间,阿狸出任何东西都给你买你倆笑的可幸福了,我跟孟哥在后面看的都有些羡慕了     所以你明白了吗?       他钢铁直男你也知道你不表示一点儿他永远以为你没想法,我說句实话因为你对所有人都一样好,他感觉不到他的特殊你的偏爱你感觉不到他的偏爱是因为你善良的以为所有朋友相处就是这个样孓。    我说完了你想想吧 ”

          找了一个没什么事儿的晚自习下课,我拿了一条旺仔牛奶还有那本画下楼去八班找他,看到我的时候尚文博兒似乎有些惊讶或许还有些惊喜毕竟好久好久我没下来了,我把画本跟旺仔给他准备说那句“我喜欢你”   

       突然眼睛瞟到他脖子上的草莓印,那一刻我觉得我浑身都在颤抖心猛的一抽,强装镇定对他说“  那啥我准备单招了,明天早上我就离校回家了再也不来了,送伱本画册我朋友画练手的,我觉得还不错就想着你可能喜欢就送你吧”   正好上课预备铃响了,我就扭头走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回家那天挨个去跟其他人拥抱告别唯独没有去八班。对我突然决定单招他们都不能理解我的回答就是“压力太大,学不下去了单招我的能力肯定可以,大专就大专高考可能也是大专”   

            八月中旬又收到“  我去浙江丽水,土木工程专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时冲动单招自己去了一个学校,我们都不在你身边照顾好自己。学校里如果有事儿不想给我说记得给刘佳周九良他们打电话,别自己憋着  尚⑨熙”

周九良问:“文博儿,兮兮上课冒死给你织的围巾还是什么情侣扣的织法,你咋不带”  

尚文博儿:“我要珍藏,等我八十岁了帶给她看”

他回头看周九良的时候看到了我,那个笑容至今都会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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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胡扯,没头没尾的我语文真的很差,自己看了一遍这文笔真的绝了,别人说小学生都是谦虚我是真的幼儿园水平?

只有这一篇,没有苐二篇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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