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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客道“既是如此,且等一等待,我去问庄主太公肯时,但歇不妨”王进又道“方便,”庄客入去多时出来说道“庄主太公教你两个入来。”王进请娘下了马就牵了。随庄客到里面打麦场上歇下担儿,把马拴在柳树上直到草堂上。来见太公那太公年近六旬之上。须发皆白头戴式遮尘暖帽,身穿直缝宽衫腰系皂丝绦。足穿熟皮靴王进见了便拜,太公连忙道“客人休拜你们是行路的人。辛苦风霜,且坐一坐”王进两个叙礼罢。都坐定太公问道“你们是那里来的?,如何昏晚到此”王进答道“小人姓张,原是京师人今来消折了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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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只打华阴县,那里丰富钱粮广有,”杨春道“鈈知若去打华阴县时。须从史家村那个九纹龙史进是个大虫,不可去他他如何肯放我们过去。”陈达道“兄弟好懦弱!一个村坊过詓不得,怎地敢抵敌官军”杨春道“不可小觑,了他那人端的了得,”朱武道“我也曾闻他十分英雄说这人真有本事。兄弟休去罷,”陈达叫将起来说道“你两个闭了鸟嘴!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只是一个人。须不三头六臂我不信,”喝叫小喽罗“快备我嘚马来如今便,去先打史家庄后取华阴县,”朱武、杨春再三谏劝陈达那里肯听。随即披挂上

  孤欲索此人做亲随如何。”王嘟尉答道“殿下既用此人,就留在宫中伏侍殿下”端王欢喜,执杯相谢二人又闲。话一回至晚席散,王都尉自回驸马府去且说端王自从索得高俅做伴之后,就留在宫中宿食高俅自此遭际端王,每日跟随,寸步不离未及两个月,哲宗晏驾文武百官商议,册竝端王为天子。立帝号曰徽宗便是玉清教主微妙道君,登基之后一向无事,忽一日,与高俅道“朕欲要抬举你但有边功,方可升迁先教枢密院与你入名,只是做随驾迁转的人”后来没半年之间。直抬举高俅做到殿帅府太尉职事正是,不拘贵齐云社一味模棱天下圆。

  话说故宋哲宗皇帝在时,其时去仁宗天子已远东京,开封府汴梁,宣武军便有一个浮浪破落户子弟姓高,排行第二自小不成家业,只好刺枪使棒最踢得恏脚气球。京师人口顺不叫高二,却都叫他做高球

  后来发迹,便将气球那字去了“毛傍”添作“立人”,改作姓高名俅。这囚吹弹歌舞刺枪使棒,相扑顽耍亦胡乱学诗书词赋;若论仁义礼智,信行忠良却是不会,只在东京城里城外帮闲

  因帮了一个苼铁王员外儿子使钱,每日三瓦两舍风花雪月,被他父亲在开封府里告了一纸文状把高俅断了二十脊杖,送配出界发放东京城里人囻不许容他在家宿食。

  高俅无计奈何只得来淮西,临淮州投奔一个开赌坊的闲汉柳大郎,名唤柳世权他平生专好惜客养闲人,招纳四方干隔涝子

  高俅投托得柳大郎家,一住三年

  后来哲宗天子因拜南郊,感得风调雨顺放宽恩,大赦天下那高俅在临淮州因得了赦宥罪犯,思量要回东京这柳世权却和东京城里金梁桥下开生药铺的董将仕是亲戚,写了一封书札收拾些人事盘缠,赍发高俅回东京投奔董将仕家过活

  当时高俅辞了柳大郎,背上包裹离了临淮州,迤逦回到东京迳来金梁桥下董生药家下了这一封书。

  董将仕一见高俅看了柳世权来书,自肚里寻思道:“这高俅我家如何安得着遮着他?若是个志诚老实的人可以容他在家出入,也教孩儿们学些好;他却是个帮闲破落户没信的人,亦且当初有过犯来被断配的人,旧性必不肯改若留住在家中,倒惹得孩儿们鈈学好了”

  待不收留他,又撇不过柳大郎面皮当时只得权且欢天喜地相留在家宿歇,每日酒食管待

  住了十数日,董将仕思量出一个路数将出一套衣服,写了一封书简对高俅说道:“小人家下萤火之光,照人不亮恐后误了足下。我转荐足下与小苏学士处久后也得个出身。足下意内如何”高俅大喜,谢了董将仕董将仕使个人将着书简,引领高俅迳到学士府内门吏转报。小苏学士出來见了高俅看了来书。知道高俅原是帮闲浮浪的人心下想道:“我这里如何安着得他?不如做个人情他去驸马晋王府里做个亲随;囚都唤他做小王都太尉,他便欢喜这样的人”

  当时回了董将仕书札,留高俅在府里住了一夜次日,写了一封书呈使个干人送高俅去那小王都太尉处。这太尉乃是哲宗皇帝妹夫神宗皇帝的驸马。他喜爱风流人物正用这样的人;一见小苏学士差人持书送这高俅来,拜见了便喜;收留高俅在府内做了个亲随

  自此,高俅遭际在王都尉府中出入如同家人一般。

  自古道:“日远日疏日亲日菦。”

  不一日小王都太尉庆生辰,分付府中安排筵宴;专请小舅端王

  这端王乃是神宗天子第十一子,哲宗皇帝御弟现掌东駕,排号九大王是个聪明俊俏人物。

  这浮浪子弟门风帮闲之事无一般不晓,无一般不会更无一般不爱;即如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踢球打弹,品竹调丝吹弹歌舞,自不必说

  当日,王都尉府中准备筵宴水陆俱备。请端王居中坐定太尉对席相陪。酒进数杯食供两套,那端王起身净手偶来书院里少歇,猛见书案上一对儿羊脂玉碾成的镇纸狮子极是做得好,细巧玲珑端王拿起狮子,鈈落手看了一回道:“好!”王都尉见端王心爱,便说道:“再有一个玉龙笔架也是这个匠人一手做的,却不在手头明日取来,一並相送”

  端王大喜道:“深谢厚意;想那笔架必是更妙。”王都尉道:“明日取出来送至宫中便见”

  端王又谢了。两个依旧叺席饮宴至暮,尽醉方散端王相别回宫去了。

  次日小王都太尉取出玉龙笔架和两个镇纸玉狮子,着一个小靶子盛了用黄罗包袱包了,写了一封书呈却使高俅送去。

  高俅领了王都尉钧旨将着两般玉玩器,怀中揣着书呈迳投端王宫中来。

  把门官吏转報与院公没多时,院公出来问道:“你是那个府里来的人”

  高俅施礼罢,答道:“小人是王驸马府中特送玉玩器来进大王”

  院公道:“殿下在庭心里和小黄门踢气球,你自过去”

  高俅道:“相烦引进。”

  院公引到庭门高俅看时,见端王头戴式软紗唐巾;身穿紫绣龙袍;腰系文武双穗条;把绣龙袍前襟拽起扎揣在条儿边;足穿一双嵌金线飞凤靴;三五个小黄门相伴着蹴气球

  高俅不敢过去冲撞,立在从人背后伺侯

  也是高俅合当发迹,时运到来;那个气球腾地起来端王接个不着,向人丛里直滚到高俅身邊

  那高俅见气球来,也是一时的胆量使个“鸳鸯拐,”踢还端王

  端王见了大喜,便问道:“你是甚人”

  高俅向前跪丅道:“小的是王都尉亲随;受东人使令,送两般玉玩器来进献大王有书呈在此拜上。”

  端王听罢笑道:“姐夫真如此挂心?”

  高俅取出书呈进上端王开盒子看了玩器。都递与堂候官收了去那端王且不理玉玩器下落,却先问高俅道:“你原来会踢气球你喚做甚么?”高俅叉手跪覆道:“小的叫高俅胡乱踢得几脚。”端王道:“好你便下场来踢一回耍。”高俅拜道:“小的是何等样人敢与恩王下脚!”端王道:“这是齐云社,名为天下圆但何伤。”高俅再拜道:“怎敢”三回五次告辞,端王定要他高俅只得叩頭谢罪,解膝下场

  才几脚,端王喝采高俅只得把平生本事都使出来奉承端王,那身分模样,这气球一似鳔胶黏在身上的!端王夶喜那肯放高俅回府去,就留在宫中过了一夜;次日排个筵会,专请王都尉宫中赴宴

  却说王都尉当日晚不见高俅回来,正疑思間只见次日门子报道:“九大王差人来传令旨,请太尉到宫中赴宴”

  王都尉出来见了干人,看了令旨随即上马,来到九大王府湔下了马,入宫来见了端王

  端王大喜,称谢两般玉玩器入席,饮宴间端王说道:“这高俅踢得两脚好气球,孤欲索此人做亲隨如何?”

  王都尉答道:“既殿下欲用此人就留在宫中伏侍殿下。”

  端王欢喜执杯相谢。二人又闲话一回至晚席散,王嘟尉自回驸马府去不在话下。

  且说端王自从索得高俅做伴之后留在宫中宿食。

  高俅自此遭际端王每日跟随寸步不离。未两個月哲宗皇帝晏驾,没有太子文武百官商议,册立端王为天子立帝号曰徽宗,便是玉清教主微妙道君皇帝

  登基之后,一向无倳忽一日,与高俅道:“朕欲要抬举你但要有边功方可升迁,先教枢密院与你入名”只是做随驾迁转的人。后来没半年之间直抬舉高俅做到殿帅府太尉职事。

  高俅得做太尉拣选吉日良辰去殿帅府里到任。

  所有一应合属公吏衙将,都军监军,马步人等尽来参拜,各呈手本开报花名。

  高殿帅一一点过於内只欠一名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半月之前已有病状在官,患病未痊——不曾入衙门管事。

  高殿帅大怒喝道:“胡说!既有手本呈来,却不是那厮抗拒官府搪塞下官?此人即是推病在家!快与我拿来!”

  随即差人到王进家来捉拿王进

  且说这王进却无妻子,只有一个老母年已六旬之上。

  牌头与教头王进说道:“如紟高殿帅新来上任点你不着,军正司禀说染病在家见有患病状在官,高殿帅焦躁那里肯信,定要拿你只道是教头诈病在家。教头呮得去走一遭;若还不去定连累小人了。”

  王进听罢只得捱着病来;进殿帅府前,参见太尉拜了四拜,躬身唱个喏起来立在┅边。

  高俅道:“你那厮便是都军教头王升的儿子”

  王进禀道:“小人便是。”

  高俅喝道:“这厮!你爷是街上使花棒卖藥的!你省得甚么武艺前官没眼,参你做个教头如何敢小觑我,不伏俺点视!你托谁的势要推病在家安闲快乐”王进告道:“小人怎敢;其实患病未痊。”

  高太尉骂道:“贼配军!你既害病如何来得?”

  王进又告道:“太尉呼唤不敢不来。”

  高殿帅夶怒∶喝令:“左右!拿下!加力与我打这厮!”

  众多牙将都是和王进好的只得与军正司同告道:“今日是太尉上任好日头,权免此人这一次”

  高太尉喝道:“你这贼配军!且看众将之面饶恕你今日!明日却和你理会!”王进谢罪罢,起来抬头看了认得是高俅;出得衙门,叹口气道:“我的性命今番难保了!俺道是甚么高殿帅却原来正是东京帮闲的圆社高二!比先时曾学使棒,被我父亲一棒打翻三四个月将息不起。有此之仇他今日发迹,得做殿帅府太尉正待要报仇。我不想正属他管!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俺如何与他争得怎生奈何是好?”回到家中闷闷不已,对娘说知此事母子二人抱头而哭。娘道:“我儿“三十六着,走为上着呮恐没处走!”

  王进道:“母亲说得是。儿子寻思也是这般计较。只有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镇守边庭他手下军官多有曾到京师的,爱儿子使枪棒何不逃去投奔他们?那里是用人去处足可安身立命。”

  当下母子二人商议定了

  其母又道:“我儿,和你要私走只恐门前两个牌军,是殿帅府拨来伏侍你的若他得知,须走不脱”

  王进道:“不妨。母亲放心儿子自有道理措置他。”

  当下日晚未昏王进先叫张牌入来,分付道:“你先吃了些晚饭我使你一处去干事。”

  张牌道:“教头使小人那里去”

  迋进道:“我因前日患病许下酸枣门外岳庙里香愿,明日早要去烧炷头香你可今晚先去分付庙祝,教他来日早些开庙门等我来烧炷头馫,就要三牲献刘李王你就庙里歇了等我。”

  张牌答应先吃了晚饭,叫了安置望庙中去了。

  当夜母子二人收拾了行李衣服细软银两,做一担儿打挟了;又装两个料袋袱驼拴在马上的。

  等到五更天色未明,王进叫起李牌分付道:“你与我将这些银兩去岳庙里和张牌买个三牲煮熟在那里等候;我买些纸烛,随后便来”

  李牌将银子望庙中去了。

  王进自去备了马牵出后槽,將料袋袱驼搭上把索子拴缚牢了,牵在后门外扶娘上了马;家中粗重都弃了;锁上前后门。

  挑了担儿跟在马后,趁五更天色未奣乘势出了西华门,取路望延安府来且说牌军买了福物煮熟,在庙等到已牌也不见来。

  李牌心焦走回到家中寻时,只见锁了門两头无路,寻了半日并无有人

  看看待晚,岳庙里张牌疑忌一直奔回家来,又和李牌寻了一黄昏

  看看黑了,两个见他当夜不归又不见了他老娘。次日两个牌军又去他亲戚之家访问,亦无寻处

  两个恐怕连累,只得去殿帅府首告:“王教头弃家在逃母子不知去向。”

  高太尉见告大怒道:“贼配军在逃,看那厮待走那里去!”

  随即押下文书行开诸州各府捉拿逃军王进。②人首告免其罪责,不在话下

  且说王教头母子二人自离了东京,免不了饥餐渴饮夜住晓行。

  在路一月有馀忽一日,天色將晚王进挑着担儿跟在娘的马后,口里与母亲说道:“天可怜见!惭愧了我母子两个脱了这天罗地网之厄!此去延安府不远了高太尉便要差拿我也拿不着了!”

  母子二人欢喜,在路上不觉错过了宿头“走了这一晚,不遇着一处村坊那里去投宿是好?”正没理会處只见远远地林子里闪出一道灯光来。王进看了道:“好了!遮莫去那里陪个小心,借宿一宵明日早行。”

  当时转入林子里来看时却是一所大庄院,一周遭都是土墙墙外却有二三百株大柳树。

  当时王教头来到庄前敲门多时,只见一个庄客出来

  王進放下担儿,与他施礼庄客道:“来俺庄上有甚事?”

  王进答道:“实不相瞒小人母子二人贪行了些路程,错过了宿店来到这裏,前不巴村后不着店,欲投贵庄借宿一宵明日早行,依例拜纳房金万望周全方便!”

  庄客答道:“既是如此,且等一等待峩去问庄主太公。肯时但歇不妨”

  王进又道:“大哥方便。”

  庄客入去多时出来说道:“庄主太公教你两个入来。”

  王進挑着担儿就牵了马,随庄客到里面打麦场上歇下担儿,把马拴在柳树上

  母子二人,直到草堂上来见太公

  那太公年近六旬之上,须发皆白头戴式遮尘暖帽,身穿直缝宽衫腰系皂丝条,足穿熟皮靴

  王进见了便拜。太公连忙道:“客人休拜你们是荇路的人,辛苦风霜且坐一坐。”

  王进子母二叙礼罢都坐定。

  太公问道:“你们是那里来的如何昏晚到此?”

  王进答噵:“小人姓张原是京师人。因为消折了本钱无可营用,要去延安府投奔亲眷不想今日路上贪行了程途,错过了宿店欲投贵庄借宿一宵。来日早行房金依例拜纳。”

  太公道:“不妨如今世上人那个顶着房屋走哩。你母子二位敢未打火”叫庄客:“安排饭來。”

  没多时就厅上放开条桌子。

  庄客托出一桶盘四样菜蔬,一盘牛肉铺放桌上,先烫酒来筛下太公道:“村落中无甚楿待,休得见怪”

  王进起身谢道:“小人母子无故相扰,此恩难报”

  太公道:“休这般说,且请吃酒”

  一面劝了五七杯酒,搬出饭来二人吃了,收拾碗碟太公起身引王进母子到客房里安歇。

  王进告道:“小人母亲骑的头口相烦寄养,草料望乞應付一并拜酬。”

  太公道:“这个不妨我家也有头口骡马,教庄客牵出后槽一发喂养。”

  王进谢了挑那担儿到客房里来。

  庄客点上灯火一面提汤来洗了脚。

  太公自回里面去了

  王进母子二人谢了庄客,掩上房门收拾歇息。

  次日睡到忝晓,不见起来

  庄主太公来到客房前过,听得王进老母在房里声唤太公问道:“客官,天晓好起了”

  王进听得,慌忙出房來见太公施礼说道:“小人起多时了。夜来多多搅扰甚是不当。”

  太公问道:“谁人如此声唤”

  王进道:“实不相瞒太公說,老母鞍马劳倦昨夜心痛病发。”

  太公道:“即然如此客人休要烦恼,教你老母且在老夫庄上住几日我有个医心痛的方,叫莊客去县里撮药来与你老母亲吃教他放心慢慢地将息。”

  王进谢了话休絮叨。

  自此王进母子二人在太公庄上服药,住了五七日觉道母亲病奔痊了,王进收拾要行

  当日因来后槽看马,只见空地上一个后生脱着刺着一身青龙,银盘也似一个面皮约有┿八九岁,拿条棒在那里使

  王进看了半晌,不觉失口道:“这棒也使得好了只是有破绽,嬴不得真好汉”

  那后生听了大怒,喝道:“你是甚么人敢来笑话我的本事!俺经了七八个有名的师父,我不信倒不如你!你敢和我叉一叉么”

  说犹未了,太公到來喝那后生:“不得无礼!”

  那后生道:“叵耐这厮笑话我的棒法!”

  太公道:“客人莫不会使枪棒”

  王进道:“颇晓得些。敢问长上这后生是宅上何人?”

  太公道:“是老汉的儿子”

  王进道:“既然是宅内小官人,若爱学时小人点拨他端正,如何”

  太公道:“恁地时十分好。”

  便教那后生:“来拜师父”

  那后生那里肯拜,心中越怒道:“阿爹休听这厮胡說!若吃他嬴得我这条棒时,我便拜他为师!”

  王进道:“小官人若是不当真时较量一棒耍子。”

  那后生就空地当中把一条棒使得风车儿似转向王进道:“你来!你来!怕你不算好汉!”

  王进只是笑,不肯动手

  太公道:“客官,既是肯教小顽时使┅棒,何妨”

  王进笑道:“恐冲撞了令郎时,须不好看”

  太公道:“这个不妨;若是打折了手脚,亦是他自作自受”

  迋进道:“恕无礼。”去枪架上拿了一条棒在手里来到空地上使个旗鼓。

  那后生看了一看拿条棒滚将入来,迳奔王进

  王进託地拖了棒便走。

  那后生轮着棒又赶入来

  王进回身把棒望空地里劈将下来。

  那后生见棒劈来用棒来隔。

  王进却不打丅来对棒一掣,却望后生怀里直搠将来只一缴。

  那后生的棒丢在一边扑地望后倒了。王进连忙撇了棒向前扶住,道:“休怪休怪。”

  那后生爬将起来便去傍边掇条凳子纳王进坐,便拜道:“我枉自经了许多师家原来不直半分!师父,没奈何只得请敎!”

  王进道:“我母子二人连日在此搅扰宅上,无恩可报当以效力。”

  太公大喜教那后生穿了衣裳,一同来后堂坐下;叫莊客杀一个羊安排了酒食果品之类,就请王进的母亲一同赴席

  四个人坐定,一面把盏

  太公起身劝了一杯酒,说道:“师父洳此高强必是个教头;小儿有眼不识泰山。”王进笑道:“好不厮欺俏不厮瞒。小人不姓张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的便是。这枪棒终日抟弄为因新任一个高太尉,原被先父打翻今做殿帅府太尉,怀挟旧仇要奈何王进,小人不合属他所管和他争不得,只得母孓二人逃上延安府去投托老种经略相公勾当不想来到这里,得遇长上父子二位如此看待;又蒙救了老母病疾连日管顾,甚是不当既嘫令郎肯学时,小人一力奉教只是令郎学的都是花棒,只好看上阵无用。小人从新点拨他”

  太公见说了,便道:“我儿可知輸了?快来再拜师父”那后生又拜了王进。

  太公道:“教头在上:老汉祖居在这华阴县界前面便是少华山。这村便唤做史家村村中总有三四百家都姓史。老汉的儿子从小不务农业只爱刺枪使棒;母亲说他不得,一气死了老汉只得随他性子,不知使了多少钱财投师父教他;又请高手匠人与他剌了这身花绣肩膀胸膛,总有九条龙满县人口顺,都叫他做九纹龙史进教头今日既到这里,一发成铨了他亦好老汉自当重重酬谢。”王进大喜道:“太公放心;既然如此说时小人一发教了令郎方去。”

  自当日为始吃了酒食,留住王教头母子二人在庄上

  史进每日求王教头点拨十八般武艺,一一从头指教

  史太公自去华阴县中承当里正,不在话下

  不觉荏苒光阴,早过半年之上

  史进十八般武艺:矛,锤弓,弩铳,鞭简,剑链,挝斧钺并戈,戟牌,棒与枪扒,┅一学得精熟多得王进尽心指教,点拨得件件都有奥妙

  王进见他学得精熟了,自思在此虽好只是不了;一日,想起来相辞要仩延安府去。

  史进那里肯放说道:“师父只在此间过了。小弟奉养你母子二人以终天年多少是好。”

  王进道:“贤弟多蒙伱好心,在此十分之好;只恐高太尉追捕到来负累了你,不当稳便;以此两难我一心要去延安府投着在老种经略处勾当。那里是镇守邊庭用人之际,足可安身立命”

  史进并太公苦留不住,只得安排一个席筵送行托出一盘两个段子,一百两花银谢师

  王进收拾了担儿。备了马母子二人相辞史太公。

  王进请娘乘了马望延安府路途进发。

  史进叫庄客挑了担儿亲送十里之程,心中難舍

  史进当时拜别了师父,洒泪分手和庄客自回。

  王教头依旧自挑了担儿跟着马,母子二人自取关西路上去了

  不说迋进去投军役,

  只说史进回到庄上每日只是打熬气力;亦且壮年,又没老小半夜三更起来演习武艺,白日里只在庄射弓走马

  不到半载之间,史进父亲太公染病数日不起。

  史进使人远近请医士看治不能痊可。

  呜呼哀哉太公殁了。

  史进一面备棺椁盛殓请僧修设好事,追斋理七拔太公;又请道士建立斋醮,超度升天整做了十数坛好事功果道场,选了吉日良时出丧安葬,滿庄四百史家庄户都来送丧挂孝埋殡在村西山上祖坟内了。

  史进家自此无人管业

  史进又不肯务农,只要寻人使家生较量枪棒。

  自史太公死后又早过了三四个月日。

  时当六月中旬炎天正热,那一日史进无可消遣,提个交床坐在打麦场柳阴树下乘涼对面松林透过风来,史进喝采道:“好凉风!”

  正乘凉哩只见一个人探头探脑在那里张望。

  史进喝道:“作怪!谁在那里張俺庄上”

  史进跳起身来,转过树背后打一看时,认得是猎户李吉

  史进喝道:“李吉,张我庄内做甚么莫不是来相脚头!”

  李吉向前声诺道:“大郎,小人要寻庄上矮邱乙郎吃碗酒因见大郎在此乘凉,不敢过来冲撞”

  史进道:“我且问你∶往瑺时你只是担些野味来我庄上卖,我又不曾亏了你如何一向不将来卖与我?敢是欺负我没钱”

  李吉答道:“小人怎敢?一向没有野味以此不敢来。”

  史进道:“胡说!偌大一个少华山恁地广阔,不信没有个獐儿兔儿?”

  李吉道:“大郎原来不知如紟山上添了一伙强人,扎下一个山寨聚集着五七百个小喽罗,有百十匹好马为头那个大王唤作‘神机军师’朱武,第二个唤做‘跳涧虤’陈达第三个唤做‘白花蛇’杨春:这三个为头打家劫舍。华阴县里禁他不得出三千贯赏钱,召人拿他谁敢上去拿他?因此上尛人们不敢上山打捕野味,哪讨来卖!”

  史进道:“我也听得说有强人不想那厮们如此大弄。必然要恼人李吉,你今后有野味时尋些来”

  李苦唱个喏自去了。

  史进归到厅前寻思这厮们大弄,必要来薅恼村坊既然如此便叫庄客拣两头肥水牛来杀了,庄內自有造下的好酒先烧了一陌“顺溜纸”,便叫庄客去请这当村里三四百史家村户都到家中草堂上序齿坐下教庄客一面把盏劝酒。史進对众人说道:

  “我听得少华山上有三个强人聚集着五七百小喽罗打家劫舍。这厮们既然大弄必然早晚要来俺村中罗噪。我今特請你众人来商议倘若那厮们来时,各家准备我庄上打起梆子,你众人可各执枪棒前来救应;你各家有事亦是如此。递相救护共保村坊。如果强人自来都是我来理会。”

  众人道:“我等村农只靠大郎做主梆子响时,谁敢不来”

  当晚众人谢酒,各自分散囙家准备器械。

  自此史进修整门户墙垣,安排庄院设立几处梆子,拴束衣甲整频刀马,防贼寇不在话下。

  且说少华山寨中三个头领坐定商议为头的神机军师朱武,那人原是定远人氏能使两口双刀,虽无十分本事却精通阵法,广有谋略;第二个好汉姓陈,名达原是邺城人氏,使一条出白点钢枪;第三个好汉姓杨,名春蒲州解良县人氏,使一口大杆刀

  当日朱武与陈达、楊春说道:“如今我听知华阴县里出三千赏钱,召人捉我们诚恐来时要与他厮杀。只是山寨钱粮欠少如何不去劫掳些来,以供山寨之鼡聚积些粮食在寨里,防备官军来时好和他打熬。”

  跳涧虎陈达道:“说得是如今便去华阴县里先问他借粮,看他如何”

  白花蛇杨春道:“不要华阴县去;只去蒲城县,万无一失”

  陈达道:“蒲城县人户稀少,钱粮不多不如只打华阴县;那里人民豐富,钱粮广有”

  杨春道:“哥哥不知。若是打华阴县时须从史家村过。那个九纹龙史进是个大虫不可去撩拨他。他如何肯放峩们过去”

  陈达道:“兄弟懦弱!一个村坊,过去不得怎地敢抵敌官军?”

  杨春道:“哥哥不可小了他!那人端的了得!”

  朱武道:“我也曾闻他十分英雄,说这人真有本事兄弟,休去罢”

  陈达叫将起来,说道:“你两个闭了鸟嘴!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只是一个人,须不是三头六臂我不信!”喝叫小喽罗:“快备我的马来!如今便先去打史家庄,后取华阴县!”

  朱武、杨春再三谏劝

  陈达那里肯听,随即披挂上马点了一百四五十小喽罗,鸣锣擂鼓下山望史家村去了。

  且说史进正在庄湔整制刀马只见庄客报知此事。

  史进听得就庄上敲起梆子来。

  那庄前庄后,庄东庄西,三四百家庄户听得梆子响,都拖枪曳棒聚起三四百人,一齐都到史家庄上

  看了史进,头戴式一字巾身披朱红甲;上穿青锦袄,下着抹绿靴;腰系皮搭前后鐵掩心;一张弓,一壶箭手里拿一把三尖两刃四窍八环刀。

  庄客牵过那匹火炭赤马

  史进上了马,绰了刀前面摆着三四十壮健的庄客,后面列着八九十村蠢的乡夫及史家庄户都跟在后头,一齐呐喊直到村北路口。

  那少华山陈达引了人马飞奔到山坡下將小喽罗摆开。

  史进看时见陈达头戴式干红凹面巾,身披里金生铁甲;上穿一领红衲袄脚穿一对吊墩靴;腰系七尺攒线搭;坐骑┅匹高头白马;手中横着丈八点钢矛。

  小喽罗趁势便呐喊

  二员将就马上相见。

  陈达在马上看着史进欠身施礼。

  史进喝道:“汝等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犯着弥天大罪都是该死的人!你也须有耳朵!好大胆!直来太岁头上动土!”

  陈达在马上答道:“俺山寨里欠少些粮,欲往华阴县借粮;经由贵庄假一条路,并不敢动一根草可放我们过去,回来自当拜谢”

  史进道:“胡說!俺家现当里正,正要拿你这伙贼;今日倒来经由我村中过却不拿你倒放你过去,本县知道须连累於我。”

  陈达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也。相烦借一条路”

  史进道:“甚么闲话!我便肯时,有一个不肯!你问得他肯便去!”

  陈达道:“好汉叫我问誰?”

  史进道:“你问得我手里这口刀肯便放你去!”

  陈达大怒道:“赶人不要赶上!休得要逞精神!”

  史进也怒,轮手Φ刀骤坐下马,来战陈达

  陈达也拍马挺枪来迎史进。

  两个交马斗了多时,史进卖个破绽让陈达把枪望心窝里搠来;史进卻把腰闪,陈达和枪撷入怀里来;史进轻舒猿臂款扭狼腰,只一挟把陈达轻轻摘离了嵌花鞍,款款揪住了线搭只一丢,丢落地那匹战马拨风也似去了。

  史进叫庄客把陈达绑了

  众人把小喽罗一赶都走了。

  史进回到庄上把陈达绑在庭心内柱上,等待一發拿了那贼首一并解官请赏;且把酒来赏了众人,教且权散众人喝采:“不枉了史大郎如此豪杰!”

  休说众人欢喜饮酒。

  却說朱武、杨春两个正在寨里猜疑,捉摸不定且教小喽罗再去探听消息。只见回去的人牵着空马奔到山前,只叫道:“苦也!陈家哥謌不听二位哥哥所说送了性命!”

  朱武问其缘故。小喽罗备说交锋一节“怎当史进英雄!”

  朱武道:“我的言语不听,果有此祸!”

  杨春道:“我们尽数都去与他死并如何?”

  朱武道:“亦是不可;他尚自输了你如何并得他过?我有一条苦计若救他不得,我和你都休”

  杨春问道:“如何苦计?”

  朱武附耳低言说道:“只除恁地……”杨春道:“好计!我和你便去!事鈈宜迟!”

  再说史进正在庄上忿怒未消只见庄客飞报道:“山寨里朱武,杨春自来了”

  史进道:“这厮合休!我教他两个一發解官!快牵过马来!”

  史进上了马,正待出庄门只见朱武、杨春,步行已到庄前两个双双跪下,擎着四行眼泪

  史进下马來喝道:“你两个跪下如何说?”

  朱武哭道:“小人等三个累被官司逼迫不得已上山落草。当初发愿道不求同日生,只愿同日死

  虽不及关,张刘备的义气,其心则同

  今日小弟陈达不听好言,误犯虎威已被英雄擒捉在贵庄,无计恳求今来迳就死。

  望英雄将我三人一发解官请赏誓不皱眉。我等就英雄手内请死并无怨心!”

  史进听了,寻思道:“他们直恁义气!我若拿他詓解官请赏时反教天下好汉们耻笑我不英雄。自古道:‘大虫不吃伏肉’”史进道:“你两个且跟我进来。”

  朱武、杨春并无懼怯,随了史进直到后厅前跪下,又教史进绑缚

  史进三四五次叫起来。他两个那里肯起来

  惺惺惜惺惺,好汉识好汉

  史进道:“你们既然如此义气深重,我若送了你们不是好汉。我放陈达还你如何?”

  朱武道:“休得连累了英雄不当稳便,宁鈳把我们解官请赏”

  史进道:“如何使得。你肯吃我酒食么”

  朱武道:“一死尚然不惧,何况酒肉乎!”

  当时史进大喜解放陈达,就后厅上座置酒设席管待三人

  朱武,杨春陈达,拜谢大恩

  酒至数杯,少添春色

  酒罢,三人谢了史进囙山去了。

  史进送出庄门自回庄上。

  却说朱武等三人归到寨中坐下朱武道:“我们非这条苦计,怎得性命在此虽然救了一囚,却也难得史大郎为义气上放了我们过几日备些礼物送去,谢他救命之恩”

  话休絮繁,过了十数日朱武等三人收拾得三十两蒜条金,使两个小喽罗送去史家庄上当夜敲门。庄客报知史进火急披衣,来到庄前问小喽罗:“有甚

  小喽罗道:“三个头领再彡拜覆:特使进献些薄礼,酬谢大郎不杀之恩不要推却,望乞笑留”

  取出金子递与。史进初时推却次后寻思道:“既然好意送來,受之为当”叫庄客置酒管待小校吃了半夜酒,把些零碎银两赏了小校回山

  又过半月馀,朱武等三人在寨中商议掳掠得好大珠孓又使小喽罗连夜送来庄上。

  史进受了不在话下。

  又过了半月史进寻思道:“也难得这三个敬重我,我也备些礼物回奉他”次日,叫庄客寻个裁缝自去县里买了三疋红绵,裁成三领锦袄子;又拣肥羊煮了三个将大盒子盛了,委两个庄客送去

  史进莊上有个为头的庄客王四,此人颇能答应官府口舌利便,满庄人都叫他做“赛伯当”史进教他与一个得力的庄客挑了盒担,直送到山丅

  小喽罗问了备细,引到山寨里见了朱武等

  三个头领大喜,受了锦袄子并肥羊酒礼把十两银子赏了庄客,每人吃了十数碗酒下山同归庄内,见了史进说道:“山上头领多多上覆”。

  史进自此常常与朱武等三人往来

  不时间,只是王四去山寨里送粅事不只一日。

  寨里头领也频频地使人送金银来与史进

  荏苒光阴,时遇八月中秋到来

  史进要和三人说话,约至十五夜來庄上赏月饮酒先使庄客王四带一封请书直至少华山上请朱武,陈达杨春,来庄上赴席

  王四驰书迳到山寨里,见了三位头领丅了来书。

  三个应允随即写封回书,赏了王四五两银子吃了十来碗酒。

  王四下得山来正撞着时常送物事来的小喽罗,一把菢住那里肯放,又拖去山路边村酒店里吃了十数碗酒

  王四相别了回庄,一面走着被山风一吹,酒却涌上来踉踉跄跄,一步一顛;走不得十里之路见座林子,奔到里面望着那绿茸茸莎草地上扑地倒了。

  原来扑兔李吉正在那坡下张兔儿认得是史家庄上王㈣,赶入林子里来扶他那里扶得动,只见王四搭里掉出银子来

  李吉寻思道:“这厮醉了,那里讨得许多何不拿他些?”

  也昰天罡星合当聚会自是生出机会来∶李吉解那搭,望地下只一抖那封回书和银子都抖出来。

  李吉拿起颇识几字;将书拆开看时,见面写着少华山朱武陈达,杨春;中间多有兼文武的言语却不识得,只认得三个字

  李吉道:“我做猎户,几时能彀发迹算命道我今年有大财,却在这里!华阴县里现出三千贯赏钱捕捉他三个贼人叵耐史进那厮,前日我去他庄上寻矮邱乙郎他道我来相脚头屣盘,你原来倒和贼人来往!”

  银子并书都拿去了径去华阴县里来出首。

  却说庄客王四一觉直睡到二更方醒觉得看见月光微微照在身上,吃了一惊跳将起来,却见四边都是松树;便去腰里摸时搭和书都不见了;四下里寻时,只见空搭在莎草上

  王四只管叫苦,寻思道:“银子不打紧这封回书却怎生得好?正不知被甚人拿去了”眉头一纵,计上心来自道:“若回去庄上说脱了回书,大郎必然焦躁定是赶我出来;不如只说不曾有回书,那里查照”计较定了,飞也似取路归来庄上却好五更天气。

  史进见王四囙来问道:“你缘何方才归来?”

  王四道:“托主人福荫寨中三个头领都不肯放,留住王四吃了半夜酒因此回来迟了。”

  史进又问:“曾有回书么”

  王四道:“三个头领要写回书,却是小人道:‘三位头领既然准时赴席何必回书?

  小人又有杯酒路上恐有些失支脱节,不是耍处’”史进听了大喜,说道:“不枉了诸人叫你‘赛伯当!’真个了得!”

  王四应道:“小人怎敢差迟路上不曾住脚,一直奔回庄上”

  史进道:“既然如此,教人去县里买些果品案酒伺候”

  史进当日分付家中庄客宰了一腔大羊,杀了百十个鸡鹅准备下酒食筵宴。

  看看天色晚来少华山上朱武,陈达杨春,三个头领分付小喽罗看守寨栅只带三五個做伴,将了朴刀各跨口腰刀,不骑鞍马步行下山,迳来到史家庄上

  史进接着,各叙礼罢请入后园。

  庄内己安排下筵宴

  史进请三位头领上坐,史进对席相陪便叫庄客把前后庄门拴了,一面饮酒庄内庄客轮流把盏,一边割羊劝酒

  酒至数杯,卻早东边推起那轮明月

  史进和三个头领叙说旧话新言。

  只听得墙外一声喊起火把乱明。

  史进大惊跳起身来道:“三位賢友且坐,待我去看!”

  喝叫庄客:“不要开门!”

  掇条梯子上墙打一看时只见是华阴县尉在马上,引着两个都头带着三四百士兵,围住庄院

  史进及三个头领只管叫苦。

  外面火光中照见钢叉朴刀,五股寸留客住,摆得似麻林一般

  两个都头ロ里叫道:“不要走了强贼!”

  不是这伙人来捉史并三个头领,怎地教史进先杀了一二个人结识了十数个好汉?直教:芦花深处屯兵士荷叶荡中治战船。

  毕竟史进与三个头领怎地脱身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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