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男盆友,男朋友要求女生化妆妆还可以给谁看

为什么男生喜欢自己的女朋友不化妆,但是偏偏爱看化妆的女生呢?请微薄广大男生给个原因 解释唉?!
全部答案(共7个回答)
一般来说男人喜欢女人天生丽质
如果不是那也只能是淡妆素裹
女人尤其是年轻女人不适宜浓妆艳抹
那是上了年纪而又想永保青春的无聊女人或者年纪青青又想故扮成熟的无知女...
送女朋友100元以下的……
护肤的你试试妮维雅的吧
但首先要知道GF的皮肤是什么肤质的,这个你可以在不经意间问问
妮维雅的水还不错,适合学生群,价格也不高
不化妆能让人称得上是“美女”的,那才是真正得美女!
1、注意补充叶酸,注意不要乱吃药。不能感冒发烧,那样对宝宝非常不好。不宜用风油精,含有樟脑成分,它能穿过胎进入羊膜腔,引起孕妇恶心、呕吐。
2、注意妻子的性情和...
男人喜欢的是能上的厅堂下的厨房的女人,在外面你必须打扮的漂亮
让他有面子,但是不能总化妆啊,其实他们还是希望天然就是美女的
答: 所谓半双工通信方式,是指通信双方都能收发消息,但不能同时进行收和发的工作方式
答: 正确的去面对烦恼
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如果我的回答对你有帮助 请记得给我好评 好吗谢谢
答: 心理学家经过长期研究认为,儿童时期是培养健康心理的黄金时代,各种习惯和行为模式,都在这时奠定基础,如果有一个好的开始,将来可使孩子们的品德智力得到健康的发展;如...
答: 体现了急时应急,战时应战,平时服务,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众志成城,勇于奉献的精神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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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是我熟悉的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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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梁栖鴉,有人找。”变声期的男声让吵杂的班级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个名字很特别,更何况这位同学才刚转来还不到一个星期。  坐在最后一排的梁栖鴉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就看见一个眉眼里都带着冷漠的男孩子朝她招手。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更安静了,这是高二年级的风云人物之一,顾清徐。  梁栖鴉皱着眉头站了起来,脸上还带有衣服的印子,头发也是乱糟糟,她穿过人群走到了顾清徐的面前。  接着班上的同学都看到了一向以冷漠著称的顾清徐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一边递给梁栖鴉,一边给她理了下乱糟糟的头发。  嗡的一声,班里的人都沸腾了,顾清徐是谁呀!高二的年级第二,老师眼里的宠儿,大众眼里的情人,家里还有的是钱。虽然人冷漠了些,女朋友多了些,但架不住人家又帅又有钱呀!  “早上什么时候走的?”顾清徐把手揣回口袋里。  “五点多,蒋菘说带我去吃猪脚粉。”梁栖鴉不在意的揉了揉眼睛。  顾清徐皱了皱眉:“不是说了让你来我家吃。”  “行了,就一次两次的。”梁栖鴉撇了撇嘴,顾清徐最看不上她在在面吃路边摊。  “晚上去31号。”顾清徐完全不想看她这张嘴脸,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谁要去那个鬼地方……”梁栖鴉不满的撇了撇嘴。  她刚回到座位,周围的八卦裙群众就按耐不住了。  “梁栖鴉,你好像和顾清徐很熟诶!”坐在梁栖鴉前面的女同学是班里的文艺委员,自来熟的不行。  梁栖鴉趴在桌子上头也不抬,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也提不起精神:“还行。”  “那你得注意些,顾清徐现在有女朋友的,就是八班的张潇潇。”文艺委员语重心长的表情让梁栖鴉的同桌周一笑了出来。  “我说李晓涵你那表情就像老妈子似的。”  李晓涵大眼一瞪:“周一!小心我揍你!”  梁栖鴉听着这两个人扯皮,脑袋还有点晕乎乎,这是两个热心肠的同学,就是话多了点。  “八班的张潇潇怎么了?”  李晓涵听见梁栖鴉终于来了兴趣,立即抛弃了嘴贱的周一:“她呀,仗着自己长得好看些,身边有一帮追随者,牛的咧!”  “我看你是嫉妒人家长得好看。”周一把手上的书翻的哗啦啦响。  “是,她是长得好看,但要是说我嫉妒她的美貌?笑话!”李晓涵用鼻子哼了一声,“我只会嫉妒宋之柔!”  听到宋之柔的名字梁栖鴉歪着脑袋想了想那个女同学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确实,她是个能让所有女性同胞们嫉妒的美人。  不过要在她在外人面前装逼的情况下……  相对比梁栖鴉班里里的同学只是单纯的八个卦不同,高一八班的气氛就不是很好了。  顾清徐是个走到哪都有人关注的主,他和梁栖鴉的那出很快就被人添油加醋的传到了张潇潇的耳朵里。  张潇潇刚和顾清徐好上不到一个星期,顾清徐对她总是爱搭不理的,别说牵手了,就是话都不会多说两句。  张潇潇还以为他就是这个样子的,没想到他居然还给别的女人理头发!  “那个新来的是谁?!”  
  坐在旁边的梁静看张潇潇的脸色不太好,赶紧说:“就是个刚转学了一星期的转校生,有可能是别人瞎传的。”  “要是没有这事人家能乱传?”张潇潇越想越不舒服,坐都坐不住了,拉起梁静就往外面走。  一帮好事者立马跟了上去,这可是大新闻!八班的张潇潇要正面对上十三班的转校生了!  “清徐就是好玩,你呀,可别当真了呢。”张潇潇笑吟吟的,正宫夫人的派头摆的十足。  其实梁栖鴉还没有清醒,她有些懵逼,这丫在说什么?  张潇潇以为镇住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转校生,她脸上的笑自然了些:“虽然我知道你可能不会轻易的放弃,但是人总是要有些自知之明才行对吧?”  梁栖鴉慢慢有些回神,哦,这丫想来消灭情敌的,可惜呀……  围观的学生议论纷纷,这个转校生一句话都不说,这么怂还敢和张潇潇抢男朋友呀。  张潇潇得意的抬了抬下巴:“你……”  “你又是哪根葱?”一个略微有些沙哑的女生从人群后面传出。  挡在她前面的学生吓了一大跳,附一高中女神宋之柔!  宋之柔是芭蕾舞特长生,开学前就去了美国特训一个月,前两天刚回来的。  “之柔姐!”张潇潇没想到宋之柔刚回来就特地来给自己撑场子!“我自己能应付,之柔姐你……”  没等张潇潇说完,她发现宋之柔脸色越来越沉,说了一句让她以后都在附一中学抬不起头的话。  “我说你。”  周围空气都安静了下来,没人知道这个转校生是什么来头,先是顾清徐,然后是女神宋之柔。  “行了,现在的高中生怎么了……”一直没说话的梁栖鴉老气横秋的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宋之柔瞟了一眼楞在原地脸色涨红的张潇潇,哼了一声,往梁栖鴉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怎么样!姐姐够意思不?”宋之柔仗着身高优势揽着梁栖鴉的肩膀,脸上全是嘚瑟。“为了感谢我,晚上我们去……”  梁栖鴉根本不想看这个连挤眉弄眼都冒着仙气的人,她一巴掌拍开宋之柔的脸。  “够意思我也不会去31号。”一帮公子哥和公主的聚会,她去干什么?   31号是个私人的会所,一般人想去还去不了,必须要有邀请,而且一个时间段内只接待一场,低调又奢华的地方。  “阿坜生日呀,我的宝贝!”宋之柔夸张的捧着脸“上次他生日你去外地了,害得我们大家一起低气压!”  “夸张。”梁栖鴉不屑的撇了撇嘴“那家伙什么时候不是笑眯眯的,怎么会不高兴,再说了我不给他寄生日礼物了嘛,大老爷们的过生日要求还这么多!”  一套手工瓷具,粗糙的打了个包,就从深山老林里寄过来了,还差点被服务员拿去丢掉了!回忆多了都是泪!  宋之柔长叹一口气:“今年可不一样,阿坜十八岁的成年礼,我们可都要去!”  梁栖鴉突然回过神,对呀,那家伙高三了,是该十八岁了,认识都将近十年了,这次要是还不去……  “好吧,时间到了你来接我。”
  其实往上了来说,梁栖鴉也是个富豪后代,还是富可敌国那种,只可惜中了富不过三代的诅咒,到了她太爷爷的那代就把家产全部捐给红军了。  唯一留下的就是现在她和妈妈居住的小庄园,现在是B市的中心别墅区。顾清徐、宋之柔等人的家也是在这个别墅区。  梁栖鴉现在就站在市中心别墅区里的菜地里浇水,心中豪情万丈,想想看!市中心里的菜地呀,这是她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在她来到这里十岁了以后,不但是智商被那帮富二代们碾压,就连情商也拼不过,这是个可怕的世界!  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种菜,是能让她受伤的心灵得到慰藉的事情之一……  “吃饭了吗?”一个男声打断了梁栖鴉的自我安慰。  眼前这个长着桃花眼,气质温润的混血少年就是双商碾压梁栖鴉最厉害的谢坜。  “没有呀,不是说晚上去你生日会嘛。”她鼻子有点痒,刚打算挠就被谢坜抓住了手臂。  “手脏。”谢坜抬手给她挠了挠:“生日会晚上九点才开始,你打算那个时候吃?去我家。”  “不要,不想去。”梁栖鴉示意他抓住水管,然后洗了洗手:“来来来,我给你看看我最近的成果!”  梁栖鴉家里的遗传就是执拗,她妈主要表现在修复书画上,她则体现在制作玩偶上。  上次谢坜生日的时候她就去了特产陶泥的地方,一度“失去联系”好几天。  谢坜跟着梁栖鴉穿过菜地走过一个古老的木门,木门的左边是梁栖鴉的工作室,里面是琳琅满目的各色陶瓷人偶和配件。  她举起一个人偶头靠近谢坜:“看!上次我去J市找的黑泥做的人偶,怎么样?!”  谢坜眯起眼睛:“蒋菘?”  “我没问你他是哪个!你看看这肤色!多完美!”谢坜你这个抓不住重点的人!  梁栖鴉从十岁开始捣鼓做陶瓷人偶,前几年惨不忍睹,还特喜欢用谢坜来做原形,没想到现在手艺好了居然用起蒋菘做原型。  “恩。”谢坜靠在门框上,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在外人面前永远温润礼貌的谢坜在梁栖鴉的面前总是情绪化的很,梁栖鴉已经习惯,并且一点也不在意。  她放下手里的人偶头,朝谢坜挥了挥手,还顺手推了一把他:“看完了你就先回去吧,晚上阿柔来接我。”  谢坜任梁栖鴉推,动也不动,他抓住梁栖鴉的手,低下头和她对视:“刚刚我让李叔把饭拿到这里来了。”  梁栖鴉歪了歪头,不敢和他对视:“哦哦,今天你生日,回去好好准备,等会我自己吃。”  “西子西子,我们赶紧出发呀,等会就晚了!”蒋菘高亢嘹亮的声音穿透了这个几进的小院子。  “……”梁栖鴉吞了吞口水看眼前这个笑的阴森森的斯文混血少年。  “磨磨蹭蹭的!你……”  蒋菘嘹亮的声音在看到谢坜后,还没来的及说的话消音了不说,就连迈进门槛的右脚都来了个急刹车……  谢坜伸直腰,对蒋菘笑了笑:“什么就晚了?”  
  蒋菘倒吸一口气,他偷偷瞥了一眼明显已经被谢坜压制住并且拼命给他使眼色的梁栖鴉:“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谢坜是个控制狂,尤其表现在梁栖鴉的身上,还是先走为上策,蒋菘刚刚想转身就被人从后面按住了肩膀。  “松少爷小心。”大块头的李叔在他身后一边护住手里的食盒,一边低声提醒蒋松。  好嘛,最佳时期已经错过!蒋菘垂头丧气的走到工作室里面给李叔让道,然后找了张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去哪里晚了?”谢坜把梁栖鴉按在椅子上,示意李叔把饭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我让司机送你们去。”  梁栖鴉一边默默的喝粥,一边给蒋松一个凶狠的眼神。只可惜谢坜积威依旧,没出息的蒋松耷拉着脑袋说:“串娘……”  真的不是他怂,谢坜这厮对梁栖鴉的行踪了如指掌,就算他不说,谢坜迟早也会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嘛!  我去,这个怂货!梁栖鴉翻了个白眼,谢坜拍了一下她的头:“就是你老去吃这些东西腿才会不舒服,下次你再去我就停了你的窑。”只有说到和陶瓷有关的东西梁栖鴉才会老实一点。  说到这个蒋松才来了点精神,他小声的低估:“就是你们总是什么也不让她吃,我才好心带她去的嘛……”  夜色中的31号显得华贵而低调,原本这个地方是个私人宅院,后来被现在的老板看中,买下来用做私人聚会的,然后慢慢的也接待一些高级的顾客。  31号的前面是个很大的湖,湖上面有桥连接着陆地,所有来的嘉宾只能停车在湖的对岸,然后徒步走到31号里面。  还没到八点很多豪车就载着聚集在B市的富二代们来到了31号对面停车的地方,男孩子们都穿着精致贴身的西装,身边无一例外的站着或者妩媚或者楚楚动人的女孩子。  他们都是只有十几岁的少男少女,但是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上你完全看不到稚气,他们所处的环境造就了他们的圆滑、精明,这是梁栖鴉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  “小西,不怪阿坜生气,你自己的情况你知道。”坐在车里的宋之柔拿出包里的化妆镜,看看自己有没有花妆。  梁栖鴉用手撑着脑袋,心不在焉的听宋之柔讲话,宋之柔身材高挑,脖颈是完美的天鹅颈,她今天穿了件低胸大露背的镶钻晚礼服,头发全盘了上去,耳朵上挂了两个可以亮瞎眼的钻石耳坠。  这女人其实想抢谢坜的风头吧,梁栖鴉伸了伸腿:“不就是吃个串串嘛,你们老是大惊小怪的。”  高贵女神宋之柔翻了白眼,用修长白皙的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刚从J市回来的时候什么样子你忘了?!”  梁栖鴉一声不吭的跑到J市的深山老林里一个月,谁也劝不动,还是谢坜从国外打电话给她,威胁她如果不跟着司机回来就把她工作室里的东西全丢掉,她才回来了。  带假肢的右腿伤的不像话,谢坜家的私人医生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虽然她带的是最新型的假肢,接受腔已经最大程度的吻合了残肢,让梁栖鴉能流畅的走路,并且佩戴7个小时以上,但也架不住梁她这么折腾。
  “我知道错了,我的大美女,能下车不?”梁栖鴉可怜兮兮的看着宋之柔。  这家伙唯一的优点就是眼睛又大又亮,一般她这个样子的时候谁也招架不住,宋之柔没好气的说:“走走走!”  梁栖鴉连忙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深吸一口气,诶呀,空气真好!  宋之柔优雅的等司机上前开门,侧着身子,左脚先着地,笔直的小腿下面是穿着高定的水晶鞋,然后优雅的下车。在场的男孩子们都看直了眼,他们身边的女孩子们则是面部僵硬。  “你不觉得胸太低了吗?”梁栖鴉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偷偷瞟了一眼宋之柔的“凶器”。  宋之柔一边和远处相识的人微笑致意,一边嘲笑她:“我要是你这样的当然嫌衣服太低了。”  靠!梁栖鴉不满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一马平川,我这是超模胸好嘛?!  “之柔姐……”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挽着顾清徐从后面走了上来。  顾清徐今天晚上穿的是黑色的西装,恰到好处的剪裁让顾清徐完美的身材显露无疑,平日里有些软软长长的头发也全部梳了上去,一双星目锋芒毕露。  宋之柔点了点头,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顾清徐:“速度挺快呀。”  “怎么用拐杖了?”顾清徐完全不搭理宋之柔的调侃,皱着眉头看着梁栖鴉。  梁栖鴉因为在L市用腿过度,晚上有些疼,就换起了拐杖,宋之柔也不当回事,她知道梁栖鴉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所以她也不会多说。  梁栖鴉哦了一声,也不在意:“腿有点痛。”  “里面有轮椅,不要用拐杖。”顾清徐大步上前,走到梁栖鴉的面前,伸出手,示意她扶住自己。  挽着顾清徐的女孩子还没从他完全不顾及自己挣开手走到前面回过神来,就看见他把梁栖鴉手里的拐杖递给宋之柔,然后弯腰抱起梁栖鴉,走上了桥。  宋之柔把手里的拐杖递给司机,看了一眼脸色泛白的女孩子:“不走吗?”  “少爷,梁小姐的腿没什么大碍,主要就是假肢接触的地方正在恢复中,所以有些红肿和疼痛。”李维民是谢坜的私人医生,一般有梁栖鴉在的地方他都要随叫随到。  梁栖鴉扯了一下谢坜的衣角,有些讨好的说:“我没事嘛。”  谢坜在看到顾清徐把梁栖鴉抱进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对劲了,他知道顾清徐是怎么想的,这是一匹虎视眈眈的狼,不管他现在在做什么,他的目的和自己一样。  “嗯。”谢坜把她耳边的头发挽上去,侧过头看了一眼顾清徐,两个人的眼神都在较量,谁都不示弱。  宋之柔带着顾清徐的女伴走了过来,女伴感受到了偏厅里的气氛,诺诺的开口:“清徐……”  顾清徐像是被什么敲击了一下,他一下子回过神来,面色暗沉的大步走了出去。  “清徐……”女伴追着他的脚步走了出去,宋之柔看了一眼谢坜,轻笑一声,也走了出去。  偏厅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嘈杂的声音一点也听不见,梁栖鴉刚想动,就被谢坜按住,他单腿跪在地上,和梁栖鴉平视:“小西,我十八了。”
  梁栖鴉的家是这片富人区里的“钉子户”,因为太爷爷是为红军做出巨大贡献的老革命,他不但捐出了自己富可敌国的财产,还献出了自己年仅45岁的年轻生命,所以开发商愣是没敢动这个有红色背景家属的老房子。  她出生在这个老房子里,她妈梁翳风女士是个有传奇色彩的女人,试管婴儿八月在老房子里,用水中分娩方的式生下了她。  但是由于梁翳风女士在怀孕的时候正在废寝忘食的修复赵孟頫《致宗元总管札》,全然忘记自己肚子里的梁栖鴉,加上她已经是高龄产妇,所以梁栖鴉生出来就没了右腿。  不仅让这辈子沉醉于书画修复的梁翳风女士这一生都无法自然的面对梁栖鴉,还让她的爷爷梁行至是带着对孙女的内疚离世的。  她的爷爷梁行至是著名的书画家,很是收到富豪们的追捧,有时候甚至是千金难求。但是一般这种级别的大师都有些怪癖,他的脾气非常暴躁。  在知道自己孙女生下来就残疾了,并且很大一部分是梁翳风造成的以后,他愣是把当时已经45岁的女儿用藤条抽了一顿,别看他老人家年事已高,但是精神头足的很,梁翳风女士在后来依旧心有余悸……  虽然梁行至老人家和梁翳风女士对梁栖鴉很愧疚,但是他们的脾气都有些古怪,加上醉心于艺术,并没有对梁栖鴉关怀备至,而是对她长期的放养。  因为先天的不足和后天没有照顾好,梁栖鴉在三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有着二十几年人生经历的“梁栖鴉”来到了这个世界。  谢坜、顾清徐等人其实是不愿意来这个有些破旧的小院子的,但是权贵家庭里对于书法这一传统十分的看中,所以他们一齐被家里的长辈拎到了这里来。  蒋松至今还记得自己刚被叔叔拎到这个破旧的院子前,还没敲门,那个大红木门就自己开了!然后一阵阴风吹过,一个一条腿的小女孩在盯着他看!还招了招手!  然后这一片的一霸,蒋菘小公子就被吓哭了,这是在他八个年头的人生里第一次被别人弄哭……  梁栖鴉表示很无辜,那天要下雨了,她晾在院子里的袜子被吹到外面去了,因为要开门所以放在一边的拐杖还没拿起来就看有客人站在门外,本能的想打个招呼而已,况且那家伙的哭声还害得她拐杖都被吓掉了。  几位长辈听说过梁栖鴉的事,所以没有做出很惊讶的表情,顾清徐和宋之柔僵硬的站在长辈的身边,只有斯斯文文的谢坜上前帮梁栖鴉捡起拐杖,冲她笑了笑。  “你好,请问梁行至老先生在家么?”  混血大部分都是美如天使,才八岁的谢坜显然是天使中的一员,他一笑,梁栖鴉感觉好像天气都晴朗了起来,她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想起这一幕。  因为在谢坜同她礼貌的打完招呼以后,她脑子一热,鼻子冒出热乎乎的液体,然后很丑很愚的直挺挺的倒在了自己门口,脑袋撞到了门槛上,一个月才消了下去。  什么叫做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心,谢坜就是完美的典范,梁栖鴉在倒下去了以后他甚至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步,他苍白的面孔让长辈们都以为他只是吓坏了。  真的,梁栖鴉在那个瞬间认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很和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有什么关联,真的……
  已经住院一天的梁栖鴉才见到了姗姗来迟的梁翳风女士,她手里拎了一堆零食,站在病床前,被医生的连连发问弄的满头大汗。  “她的药有坚持在吃吗?”  “腿部按摩有没有做够?”  “这两天饮食正常吗?有没有少吃多餐?”  “……”  梁栖鴉这段时间正在磨合假肢,右腿残肢部分会很不适应,还会红肿擦伤,对于小孩子来说是很困难的一段时间。  但是梁翳风女士正在和政府合作修复一位大师的书法作品,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回家,而梁行至老人家最近身体又有些不适,只有保姆张阿姨才是最了解梁栖鴉的状况。  刚刚从家里提来食盒的她看见梁翳风涨红脸支支吾吾的回答,赶紧上前回答医生的问题。  “有在坚持吃药,我都记着呢,每天都给她做了按摩……”  趁着张阿姨回答医生的时候,梁翳风女士赶紧溜到了梁栖鴉的病床前,有些僵硬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小西,还难受吗?”小西是梁栖鴉的小名,方便好叫,梁行至老人家也相信贱名字好养活孩子。  梁栖鴉看了一眼她手里拎的炸鸡薯片,心里翻了个白眼,你女住院还没好,你拎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好很多了。”  结果梁栖鴉高估了梁翳风女士的情商,她从这一袋子的垃圾食品里掏啊掏,拿出一排旺仔牛奶……  “你还在住院,还不能吃这些东西,我就给你买了牛奶,你好好吃张阿姨煮的营养餐。”她把牛奶放在桌子上。  “……”  还没说两句的梁翳风还在惦记自己手里的活,她瞟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女儿,留下一句:“好好听医生的话。”就走了。  “小西,今天阿姨给你做了南瓜小米粥,可香了!”张阿姨是家里的老人知道这家里的古怪气氛,她只能转移话题,不希望小孩子难过。  因为假肢磨合的问题,梁栖鴉在医院住了四天,这是唯一一次见到梁翳风女士,因为梁行至的身体不太好,所以她也没让爷爷来医院,老人家还冲张阿姨发了一顿牢骚。  但是当梁栖鴉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这个老院子的气氛有些变了,首先是一直沉醉于书画的梁行至转而把重心放到了书法上,他是个书画兼书法家,只是书画的名气太大。  “小西,快来看看爷爷的字。”老人家一脸兴奋的给梁栖鴉展示他刚刚完成的墨宝。  三字经?梁栖鴉有些纳闷,他什么时候开始写这种……  “三字经呀爷爷,这是给我做的字帖吗?”梁栖鴉站上桌子旁边专门用来给她垫脚的小凳子,笑眯眯的问爷爷。  梁行至宠爱孙女没边,加上她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所以梁栖鴉这六年来一直是吃了睡,睡了吃的状态,但是她一直很想学呀!家里两个大师,这些手艺多么赚钱!  梁行至像是没想到孙女会这么问,他兴高采烈的表情一下子僵住:“……”  她大概是没人爱的孩子,自家老妈买了一堆吃的,只有旺仔牛奶是自己的,自家爷爷写了一堆字帖,一张也不是自己的,梁栖鴉哀怨的看着梁行至。
  “小西,张阿姨给你做了南瓜饼,在厨房里,我去给你拿哈!”梁行至僵硬的转移话题,脚不沾地的溜了……  “……”梁栖鴉摇了摇头,这个老人家!  梁栖鴉回到房间想把假肢换上,她现在要每天戴几个小时用来适应。  “梁爷爷!”小孩子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  手里拿着南瓜饼的梁行至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这帮小孩子,冷漠的恩了一声,似乎是很不乐意见到他们,然后往院子里左边的书房走去。  蒋菘是个混世魔王,眼前这个古怪的老头是他第三个害怕的人,他才不要在这里!  他回头看了一眼注意力在地上毛毛虫的宋之柔,右脚悄悄的移了个方向。  头也不抬的宋之柔一把抓住想逃跑的蒋菘:“去哪里!”  八岁的蒋菘是个小瘦猴子,宋之柔虽然比他小一岁,但是个头却比他高,力气也大的很。  蒋菘涨红了脸:“宋之柔你快松手!松手?”  “有难同当,你懂吗?!”宋之柔哼了一声。  谢坜和顾清徐抱着手站在旁边,完全不想靠近这两个幼稚鬼。  “还不快进来!”梁行至在屋子里大吼一声。  顾清徐立即抬腿就走,谢坜拍了拍宋之柔掐着蒋菘的手:“快点进去吧。”  宋之柔轻蔑的哼了一声松开了手,蒋菘垂头丧气的跟上去。  当他们进到书房里的时候发现多了一个人。  “梁妹妹!”蒋菘阳光灿烂的朝梁栖鴉招了招手。  梁栖鴉朝朝他们点了点头:“你们好。”  昨天看着还有点点顺眼的小子瞬间碍眼了,梁行至瞪了蒋菘一眼。  “今天你们临摹字帖。”他拿起桌子上的三字经,等谢坜上前拿了以后转身走到里间去了。  原本宽敞的外间摆了四张木桌子,谢坜等人一人一张。  他们已经在这里学了四天,用纸用墨都是有模有样的,就连在门口想跑的蒋菘也是驾轻就熟的样子。  梁栖鴉看了一眼这些富二代们,他们严肃认真的样子有点打击到她。  他们才几岁呀,老师不在身边却这么自觉,想想自己上辈子,活该自己发不了财呀……  诶,她从书桌底下拿出裁好的宣纸,准备练习白描。  梁栖鴉身子不好,对于梁行至来说,她达不到自己的要求,所以他对于孙女想学书法,一直是回避的态度。  她也不想难为爷爷,好在她上辈子也是有些艺术天份的,所以她自从会拿笔开始就一直在练工笔画,梁行至也偶尔指导一下,但不会干涉,他认为画画这件事得靠天赋。  谢坜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大书桌前的梁栖鴉,刚好她也抬起头,谢坜朝她笑了一下,小正太的笑容美的炫目。  这个心机深沉的小孩!梁栖鴉飞快的低下头铺开宣纸。  阳光从窗户外透过来打在梁栖鴉的身上,谢坜、顾清徐、宋之柔、蒋菘认真的在临摹字帖。  安静的书房里只能听见毛笔在宣纸上摩擦的声音,风吹树叶沙沙的声音,还有张阿姨养的一只牛奶猫睡在门框上发出呼呼的呼吸声。  这是他们这辈子里最美好的时光之一。
  “小西!”蒋菘是个自来熟,第二天早上上学的时候他就很自然的喊梁栖鴉的小名,并且勾肩搭背。  虽然第一次见面被这个家伙当作鬼,但是梁栖鴉是个不计前嫌的好同志,她撇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的手。  “干什么?”  原来看小矮子是这种感觉呀!一直让宋之柔打压的蒋菘终于在梁栖鴉这里找到了安慰。  蒋菘语气都飘了起来:“哦哦,没什么,我请你吃糖!”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形状奇怪的糖果递给她,一溜烟的跑了……  “……”梁栖鴉观察了一下手上奇怪的东西,准备丢到垃圾桶里。  “这个是俄罗斯特产的糖,五十块一颗,你最好别浪费。”宋之柔穿着黑色的蓬蓬裙,抱着手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你要是敢浪费这五十块我就饶不了你的气势。  梁栖鴉若无其事的把手和手里的糖揣回口袋里,朝她讨好的笑了笑。  宋之柔这才满意的走了,五十米开外的保镖偷偷的跟了上去。  小仙女对于金钱有着迷一般的控制欲望,昨天练字结束后梁栖鴉就发现她的练习宣纸写的最满最工整,几乎一点错误都没有,透露出一股不平凡的气息……  “早。”  谢坜今天穿的像个小绅士,上面是白衬衫加小马甲,还有个格子小领带,下半身是西装裤加小皮鞋。  颜值即正义,看着这个现在阳光下的小正太,梁栖鴉都快忘了眼前的这个孩是个心机深沉的boy,她使劲克制自己脸上的笑,僵硬的说:“早。”  连续送走三拨人的梁栖鴉终于等到张阿姨买完菜回来。  人家富二代都是自己上学,虽然身后有保镖,看看她个心理年龄都快三十的人去个隔几千米的地方还要人陪!  张阿姨拎着菜隔老远就看到小姑娘脸色不好的站在门口,昨天还闹着说自己走,老爷子非不肯,现在肯定心里还不舒服呢!她赶紧走快两步。  “小西等很久了呀,阿姨放好菜就出来啊……”  梁栖鴉已经六岁,但是一直没有上过学,现在到年龄了也没去上小学,一半是因为身体原因,一半是因为梁行至认为小学的老师会照顾不到她。  所以梁栖鴉的启蒙教育一直是老人家亲自来,前几天顾清徐的奶奶和梁行至喝茶的时候说到自己的孙子辈教育。  顾清徐也是一直在家由专人教育,但是最近却一直不愿意上钢琴课,闹的饭都不吃了,说是可能找个人一起上可能好一点。  梁行至一拍大腿,自己家孙女文化艺术没的说,但是现在小孩不懂点音乐可不行,就我孙女了!  顾清徐是家族掌权人唯一的男孙,家里地位高的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很冷漠,基本上不和人沟通。  梁栖鴉一直以为他这是天生的,毕竟他那两个抚养他长大的老人家都是严肃得不得了的人。  但是直到她昨天去上课了才觉得,没有小孩是天生这个样子的,且不说长辈们对他的超严格管理,就说这个已经教了顾清徐三年的钢琴老师……  梁栖鴉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她重重推开门,大声的冲着屋子里的男人说:“老,师,早,上,好!”
  抱着男孩的中年男人吓了一跳,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但是并没有放下男孩,他朝梁栖鴉笑了一下,特别的自然。  “梁小姐早,进来的时候要敲门哦。”  说真的,这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心理素质非常的强大,他在所有人面前表现的自然无比,没有人认为他对顾清徐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妥,但是梁栖鴉就是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梁栖鴉硬生生挤出笑容,背着小包来到他面前:“我太高兴了,不好意思老师,阿徐,你来,我给你看样东西。”她用力把顾清徐从中年男人的怀里拉了下来。  顾清徐清冷的桃花眼里有些湿漉漉,他紧紧地拉住梁栖鴉的手不放,梁栖鴉从口袋里掏出蒋松给的糖果塞到他手里。  “蒋松给我的,挺好吃的。”她回头看了一眼一直在盯着他们看的中年男人,然后从包里掏出了一个超大号的摄像头,放在钢琴的对面。  中年男人脸色终于有点变化,他扯起一丝笑容问梁栖鴉:“梁小姐,这是什么呀?”  “哦哦,这是360度无死角摄像头,我爷爷说要记录我上课呢!”她瞪大了眼睛问中年男人“李老师,能放的吧?”  这个是她拜托顾清徐家里的管家给买的,听说自己孙女要录制上课的情况给自己看,梁行至二话不说就爽快的掏了钱,还嘱咐梁栖鴉跟管家说要买最好的那种。  李俭看了一眼亮着灯的摄像头:“能,我们开始上课吧。”  果然有多一个人一起上课了就是不一样,顾清徐再也不静静的绝食,也能自然的上课了,但是他奶奶却多了一个烦恼,李俭这边却不干了,他认为多带一个小孩影响上课。  李俭今年三十五,年纪轻轻就获得了好几个国际性的大奖,还是英国皇家乐团的终身成员,能请到他来教自己的孙子钢琴是件很上脸的事。  但是梁行至那个老头却是自己多年的好友,以他那个爱护孙女的模样,要是让梁栖鴉不来上课恐怕他得和自己断交,算了算了,再请个钢琴老师吧。  李俭请几天还得意洋洋,认为梁栖鴉不过是个破落户的孩子,顾清徐那样的人家不可能会为了她放弃自己。当管家告诉他,他往后都不用来上课了以后他也顾不了维护自己斯文的形象,扯着管家追问。  “你说什么?我被辞退了?!”  管家有些诧异,李俭之前一直是个斯文有礼貌的艺术家,现在狰狞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他抓住李俭的手:“是的,李先生,请您冷静些。”  “是不是姓梁的那个小丫头在捣鬼!”那个丫头总是有意无意的隔开自己和顾清徐,肯定是她坏的事!  这句话一说出口,管家的脸色立马变了,当家主母有多看重梁行至这个圈子的人都知道,这个人不过是有那么一点点小本事,居然还敢这么说话!  “李先生!”管家正值壮年,他很轻易的扯下抓住自己的手,“请您说话注意些!”
  手上的疼痛让李俭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按下自己的怒火,扯起一个僵硬的笑:“对不起,是我失态了。”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管家站在他的身后看了很久,刚刚的那一幕挥之不去,李俭脸上扭曲的面容实在让人可怕,这件事必须给老夫人说,钱的问题不是问题,人品有问题那就不妙了。  辞退了个李俭再找个比他优秀的钢琴教师不是问题,顾清徐的奶奶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有些艺术家心高气傲了些,给人辞退了肯定不好受。  晚上练字的时候蒋菘连连对梁栖鴉竖起大拇指:“我说小西,你不过上了一个星期的钢琴课就把钢琴老师气跑了,可以啊!”  在这片云集了B市绝大部分富豪权贵的小区里,除了他小霸王蒋菘,就是眼前的这个小丫头能把老师气跑了,可以啊,不愧是他蒋菘的朋友!  梁栖鴉对他翻了个白眼,就那个禽兽,要不是她手里没有证据,还能让他给跑了!?那家伙肯定是个惯犯!以后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小孩子落到他手里!蒋菘这话简直就是伤口上撒盐。  “不过顾清徐那老师挺抢手的,我妈想让他来教我都没抢着!”蒋松对梁栖鴉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他还在这个小区里教钢琴?!”梁栖鴉那挥之不去的鸡皮疙瘩感又冒了出来。  蒋菘字也不练了,丢下笔就跑到梁栖鴉的桌子旁边,一边看她画画,一边献殷勤的磨墨“是呀,好像是去了阿坜教,是吧?”他扭头对坐在桌子右下方的谢坜说。  谢坜专注的练字,听到自己的名字头也不抬:“嗯。”  坐在左边的顾清徐皱着眉头看蒋松,他推开凳子,上去抓住蒋菘的手把他扯回位子上:“赶紧练字!”  我的天!那个禽兽还在教书!还要祸害谢坜了!她这下都坐不住了,但是谢坜那个小孩不是一般的小孩呀,他可腹黑的很,可是,可是再怎么腹黑他也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子呀!  梁栖鴉的眼神太炙热,谢坜不得不停下笔,抬头看她:“怎么了?”  诶!他自是个小孩子,不能让他也落到李俭那个斯文败类的手里!梁栖鴉站起来对谢坜说:“我有话和你说,你过来一下。”  她一边走,一边回头对也想跟上来的顾清徐说:“你好好练字!”  平日里梁栖鴉对谢坜总是不冷不热的,很少单独找他说话,谢坜放下笔跟着梁栖鴉走出书房。  留下一脸茫然的蒋菘勾着脸色不太好的顾清徐说:“诶,平时小西见到阿坜都躲着,他们俩什么时候有悄悄说,还不能让我们听见了?,还有还有你什么和小西这么好了?”  顾清徐一把推开他的手,坐在椅子上,脸色臭的让蒋菘害怕,他抓了抓头发问宋之柔:“阿柔,我说错话了?”  年仅九岁的宋之柔叹了一口超越年龄的气:“说出真相你会伤心的。”  从小到大,蒋菘和梁栖鴉都一致认为他们三个是神一般的物种,超越年龄和国界的那种……
  梁栖鴉在书房前的院子前停了下来,爷爷在书房里间画画,妈妈在外面,张阿姨回家了,应该没别人了。  她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谢坜:“李俭,李老师在教你钢琴?”  “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谢坜不再对梁栖鴉温和友好,真实面目显露无疑,不仅冷脸相对,还毒舌的很。  “你,你注意些,李老师特别喜欢,喜欢和男孩子玩。”实在是难开口,梁栖鴉不知道怎么和这个才十岁的小孩子解释。  “你是说李俭有恋童癖。”谢坜有些暗红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晃了晃,说出一句把梁栖鴉吓得半天都回不过神的话。  他,他真的只是个十岁的小孩?!我们不会是革命同志吧?  “你,你多少岁?!”梁栖鴉颤抖的张嘴。  谢坜靠在柱子上,歪着头说:“比你大两岁。”  这个平静的语气让梁栖鴉有点头晕,她坐在旁边的长椅上:“那你得把李老师赶走!”  “为什么。”  这个可怕的小孩!我们现在才几岁?!为什么这么成熟的讨论恋童癖这个可怕的问题!?  “他会对你做不好的事!”像李俭这样的高级文化的恋童癖极具欺骗性,从他对顾清徐的动作来看他已经是个惯犯了,一直没有人发现,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他已经做了,谢坜回想起那个油腻的老男人抓住自己手的感觉,就这么赶他走太便宜了……  “你不是讨厌我么?”谢坜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他走到梁栖鴉的面前:“为什么告诉我这件事?”  “……”我哪还敢讨厌您!梁栖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一般小孩有你这样的吗?“我没有讨厌你。”  “是么?”她从见自己的第一面就流露出了躲避的情绪,谢坜嘴角微微上挑,混血儿的眼睛眼窝很深,看人的时候很容易被他吸引。  梁栖鴉低下头不和他对视,一个心理年龄三十几的人被一个小孩压着走,这个小孩太可怕,惹不起我躲得起。  “别装了,你知道我们和别人不一样。”谢坜挑起梁栖鴉一撮头发,有点发黄,是因为她从小身体就不好,吃了很多补品都补不上营养。  她们家是这里的异类,却是这里最名副其实的贵族,怪不得不会像别的同龄人一样,幼稚的很。  梁栖鴉吓得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别讨厌我,我们都一样。”虽然这个小女孩生来没有腿,没有父亲,但是每天都是高高兴兴的,和蒋菘宋之柔打成一片,就连从小内向冷漠的顾清徐都能被她吸引,凭什么讨厌自己?!“我们和那些幼稚的小孩不一样。”  大哥!你这样大喘气的说话会吓死人的!梁栖鴉心里绷着的弦松了下来,感情是个高智商小孩在鄙视众生,还以为他看出来自己是外来的魂魄呢!  “我智商还没高到这种程度。”梁栖鴉不好意思的说。  “我是说思维。”谢坜撇了一眼梁栖鴉,转身回书房去了。  “……”  思维你大爷!
  单就谢坜的言行举止来说实在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小孩,或者说他已经不再小孩子的范围了,他不仅能像个成年人一样圆滑懂得伪装自己,还是个高智商。  但是谢坜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就他们的这个环境而言,没有人会真正把他们当小孩子,只不过有时候会有些寂寞。  梁栖鴉会和他说李俭的事,他有些惊讶,因为从一开始他就能感受到梁栖鴉对他的排斥,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说出这种事,就证明她就是和自己是一类人,谢坜莫名有些高兴。  他练完自己定下的目标就停下笔,左手撑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梁栖鴉看。  梁栖鴉和谢坜说完李俭的事就有些后悔,自己一点也不掩饰的告诉了他这件事,怎么看怎么诡异,一点也不像是这个年纪能做出来的事,自己现在才八岁呀!  从刚刚梁栖鴉和谢坜说完悄悄话回来,这两个人就不正常了,蒋菘眯着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太好奇了!  他丢下笔,跑到梁栖鴉面前:“小西,你刚刚和阿坜说什么呀?”  “说什么干嘛告诉你……”梁栖鴉不自在的看了一眼谢坜,发现那厮正诡异的盯着自己看,吓得吞了口口水,赶紧转过头去。  “诶诶,不厚道呀,是不是兄弟哦!”  “不是。”  “老师没教过你吗?!做人不能这么直白!”  “没有,我爷爷没教过我。”梁栖鴉故意大声的说。  蒋菘吓得赶紧捂住梁栖鴉的嘴,开玩笑,她爷爷在里间画画呢,那老人家脾气古怪的很,可惹不起!  眼看梁栖鴉是不可能告诉他了,蒋菘瞪了一眼梁栖鴉松开手。  然后转战谢坜,他扭过身子趴在谢坜的桌子上:“阿坜,咱俩可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来,你来告诉小爷,你们刚刚说什么悄悄话呢?”  谢坜连姿势都没有变,眼里荡漾着波光:“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  宋之柔终于写完一百大字,她揉了揉手,上前一把拎住蒋菘的后衣领子,拖着他往外走:“不该问的别问。”  “兄弟之间问问怎么了!啊!放开啊你!”耻辱,天大的耻辱!蒋菘用力的挣扎,只可惜根本就撼动不了小仙女一丝一毫。  宋之柔显然是谢坜这一挂的,也是成熟的不行,在他们的这个社会里,有些东西没必要给别人说,也不适合去问别人。  顾清徐脸色有些不好,显然不能从梁栖鴉找谢坜说悄悄话的阴影中走出来,他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梁栖鴉,抿了抿嘴,转身走了。  谢坜收拾好桌面上的东西,走上去拍了拍梁栖鴉的脑袋:“发什么呆。”  “你必须得赶走李俭。”  原来她还在想这个事,不过是个恋童癖的钢琴老师,谢坜有些不高兴:“你觉得他能对我做什么?”  梁栖鴉抬头和他对视,这个小孩不是个正常人,他还带着稚嫩的脸在灯光的影响下居然给梁栖鴉感觉到了一丝邪恶。  您老是大爷,算我白担心!梁栖鴉冒着鸡皮疙瘩的同时又有些生气,她推了一把谢坜:“你厉害行了吧,赶紧回家!”  让我眼不见为净,你个变态小孩!
  一个恋童癖摸了他的手,这是谢坜不能忍受的,他认为只是像梁栖鴉那样只是把那个变态赶跑太便宜那个家伙了。  所以谢坜站在楼梯口看着今天上门的客人笑了:“姨母。”  “小坜呀,你妈妈在家吗?”沈利美是谢坜母亲的妹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家庭主妇一枚。  她穿着当季最新款的全球限量连衣裙,脚上踏着连防水台都镶着钻石的高跟鞋,保养的非常好的脸正冲着谢坜微笑。  “在家,梅姨你去叫一下妈妈。”  保姆给沈利美和谢坜倒了一杯茶就去叫沈霏颜了。  “小坜最近都没去姨母家,你表弟天天吵着要和你玩呢!”  “最近我在学钢琴、书法和跆拳道,时间有点紧,我也挺想表弟的。”那个七岁了还需要人穿裤子的傻货他一点也不想见……  “现在才开始学这些呀!”沈利美镶着钻石的指甲划过桌面:“我早就说你妈了,钢琴什么的要两三岁就开始学!”  沈利美的儿子江铭铭从生下来开始就上早教和各种培训,不过东西学的是多了,基本的生活却不能自理。  她姐姐沈霏颜却是个相反的,她主张儿童发展顺其自然,毕竟儿子智商高,用不着乱七八糟的学习一通,学什么都是谢坜自己安排。  “姨母,表弟钢琴要考级了吧。”谢坜避开她的话不谈。  说起这个事沈利美就有些生气,儿子从两岁开始学钢琴,到现在八级考了两遍都没过。  “下个月吧,小坜也要考了?”沈利美有些吃惊,这个小家伙才学钢琴没几天吧?!  “还没有呢,我才学钢琴几天呀,我上次听钢琴老师说他是中央音乐学院毕业的,说了些考级的事,我好奇就问问。”谢坜装童真也是一把好手。  中央音乐学院的呀,沈利美转了转眼珠子,心里在盘算着,也顾不上回答谢坜了。  “利利你怎么有空来看我了?”沈霏颜一来就打趣她妹妹,沈利美是个儿子控,一天二十四小时必须盯着才放心。  沈利美朝姐姐翻了个白眼,两姐妹关系好,也不端着:“没空就不能来看你啦?”  “行了行了,知道你离不开儿子,有什么事快点说啊,我可不能耽误你。”沈霏颜笑眯眯的坐下。  “铭铭后天生日,我来邀请你的。”  “铭铭生日啦,他七岁了吧,又大一岁咯。”  “可不是,又大一岁又有好多事!”沈利美做坐到姐姐旁边:“姐,听说小坜的钢琴老师是中央音乐学院毕业的?”  “是呀,怎么了。”  “那他在学校里有些头衔吧?”  “有,说是考级委员会的委员。”虽然说谢坜很多培训是他自己选的,但是沈霏颜都调查了一番,安全可靠了才让谢坜学的。  真是瞌睡来了枕头!沈利美眼里都放了光:“姐,小坜的老师借我几天吧。”  沈霏颜当然知道妹妹为什么这个样子,她儿子钢琴八级考试考了两遍没过,让她失眠了好几天。  李俭是个很难请的钢琴老师,像妹妹家那种暴发户他一般不愿意去。  “你问问小坜吧。”这个是谢坜的钢琴老师,沈霏颜很少自作主张。  沈利美立马转向谢坜,期待的看着他:“小坜?”  “没问题。”
  谢坜表弟被钢琴老师猥亵未遂的事情闹的很大,整个圈子都知道了,但是除了他表弟家给出了大闹天宫的姿态,其他李俭教过的小孩子家庭却没有一点动静。  就连平日里最傻的蒋菘都会说谢坜表弟家做事“不地道”,今天是周末,他正坐在梁栖鴉家的院子里晒太阳,那模样就像个小老头。  “你说江铭铭他妈是不是傻,还去找了阿徐家。”  梁栖鴉瞥了一眼他,也躺在另外一张椅子上,怀里还抱着猫:“他妈妈也是好心呀。”这家伙不愧是这个环境长大的,怪不得谢坜那家伙能忍受他这么多年。  “好心?”蒋菘切了一声:“阿徐家是什么人家?全国富豪榜上的前十,江铭铭妈妈大吵大闹的,这个时候去阿徐家,那就是让阿徐家丢脸!”  我的天,这些小孩都成精了!梁栖鴉瞪大了眼睛转过头去看蒋菘:“这你也懂?”  “这都不懂我怎么混?”蒋菘哼了一声,高傲的抬起头。  “哟,挺厉害啊你。”宋之柔抱着手站在影壁墙旁边。  蒋菘一听见宋之柔的声音立马变起了缩头乌龟,立马抱着头躺在椅子上装睡。  梁栖鴉转头看了一眼右边屋子里的西洋钟,九点半,她疑惑的看着宋之柔,一般小仙女这个时间是在上舞蹈课的。  “听说阿徐闹绝食好几天了,爹地让我去劝劝。”宋之柔看了一眼梁栖鴉看,她家老头总想报顾家大腿。  “又绝食?”蒋菘抱头久了,手有点酸,他伸了个懒腰:“阿徐这招用的次数太多了吧?”  顾清徐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脾气很大而且冷僻古怪,稍有不顺心就不吃饭不说话,他家里为这事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和他一起长大的几个小伙伴都习惯了。  “我们还是去劝劝吧。”梁栖鴉有点担心。  “别,别带上我!”蒋菘一脸的拒绝,开玩笑,阿徐家里规矩大的很,他很讨厌上那里去。  “你觉得呢?”宋之柔哼了一声,他们两家和谢坜家关系最好,这个时候必须一起去,老头吩咐了好几遍了。  蒋菘耷拉着脑袋和刚刚下课赶到这里的谢坜招了招手:“阿坜。”  “赶紧去,我一会还有课。”在他们面前谢坜一般都是冷着脸恢复本色。  一帮可怜的富二代,除了梁栖鴉和蒋菘是家里宠爱式放养不同,他们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顾清徐和宋之柔是家里要求,谢坜则是自己要求。  所以宋之柔一般一定时间就会厌恶他一次,别人家的小孩最讨厌了!老头在家里除了念叨顾清徐就是谢坜了。  “等等,我要去房里拿假肢。”医生的嘱咐梁栖鴉这段时间要减少佩戴假肢缓和一下,所以她就把假肢丢房里了。  谢坜上前把梁栖鴉按回椅子上:“我去拿。”  这小孩从小就身强力壮,这一按力道不小啊!梁栖鴉倒吸了一口冷气的揉了揉肩膀,说就好了嘛!干嘛动手动脚的!很疼啊喂!
  “顾奶奶好。”梁栖鴉他们来到顾家,正好碰上顾奶奶在花房里剪花,顾家的花房是进主楼的必经之路。  虽然顾奶奶是这片最严肃可怕的老奶奶,但是他们经过几年的磨练总算是能自如的打招呼了,江铭铭他妈带他上门的时候,他就吓得只会哭了。  老太太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她身后的管家倒是笑眯眯的朝他们说:“少爷在房里,我带你们上去。”  这个姓顾的管家是顾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年少时就没有了父母,亲近些的亲戚也没了,顾奶奶看着可怜便带到了身边抚养,顾管家长大了为了报恩,就在顾府里做了管家。  “谢谢顾叔。”谢坜和宋之柔在外面嘴甜又得体,梁栖鴉和蒋菘对视一眼,两人偷偷的撇了撇嘴。  等离开花房了顾叔才回头同几个小孩说:“少爷两天没吃饭了,老夫人心疼的很,小西你帮着多劝劝少爷。”  “顾叔叔放心,我们会好好劝劝的。”梁栖鴉因为爷爷的关系加上之前来上课,所以和顾家上下熟的很,她点点头。  说是这么说,但是顾清徐的脾气大家都知道,顾叔叹了口气,引着他们来到顾清徐的房间,轻轻的敲了敲门:“少爷,梁小姐、谢少爷、宋小姐和蒋少爷来看您了”  高大的红木门后面一点回音也没有,顾叔看了一眼他们,无奈的退了下去。  蒋菘第一个憋不住,他上去用力的敲了敲门:“阿徐,我们来看你了,你要不想看见我们,我们就走了啊!”说完竟然是真的抬腿就走。  “你皮又痒了?”宋之柔抱着手站在他身后。  蒋松翻了个白眼,摊开手:“那,来我也来了吧,看我也看了吧,这不是阿徐不开门嘛,您老还有什么不满的。”  说真的,要不是这傻子家和自己家关系好,宋之柔真的想胖揍他一顿!  “行了行了,等会顾奶奶就上来了。”梁栖鴉伸手用大拇指按在大门旁边的指纹锁上,大门嘀的一声打开了。  蒋菘惊奇的看着她,一把抓起她的手:“我去,金手指啊,改天你去试试我爸的保险柜吧?!”  宋之柔一把推开这个二货:“走开,你个傻子!”  “这是顾清徐的房间。”谢坜盯着梁栖鴉看。  “他奶奶让我输的。”梁栖鴉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和他解释这个,可能是这小孩眼神太恐怖了。  自从上次梁栖鴉“解救”了顾清徐以后,在顾清徐这里她算的上是第一个说话能让他上心的了,所以顾奶奶为了以防万一,就让梁栖鴉也输了一个指纹,顾清徐也同意。  谢坜冷着脸走了进去,也不接话,梁栖鴉莫名其妙的问蒋菘:“他怎么了。”  “吃错药了呗。”蒋菘耸了耸肩,推着梁栖鴉往里走:“快点进去吧!”  顾清徐的房间大的不像话,进门是个超大的书架,书架后面是一张红木桌子,上面空空荡荡的只放了一台电脑和一小摞学校的课本,再往里走左边是厕所,右边是游戏室,最后是顾清徐的卧室。  蒋菘和梁栖鴉是后面进来的,他们听见游戏室有动静,就往那边走过去,结果看见顾清徐拿着VR眼睛很不耐烦的看着谢坜。  谢坜的从投影那边走过来,看样子是他刚刚拔了电源,宋之柔则是抱着手站在墙边。  我去,这气氛,梁栖鴉和蒋菘对视一眼,准备先溜为敬。  “去哪里?”顾清徐拿起遥控器把门关上,他看了一眼梁栖鴉。  梁栖鴉看了一眼冒着冷气的顾清徐:“听说你好几天没吃饭了。”  “死不了。”  “死不了就不要招人来看你。”谢坜嘴巴犀利的不得了,一个十岁的小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养成这个变态的性子。  “我没让你来。”顾清徐和谢坜其实差不多,可以说在场的几个小孩子都一样,不过顾清徐要冷漠自私的多,也不懂变通。  所以梁栖鴉从上辈子就一直相信,性本恶,小孩子除了婴儿时期以外,他们其实是什么都懂,也看得比大人透彻,也很自私。  所以需要成人的引导,一旦引导不对,除了梁栖鴉这种活了两辈子的,就变成了站在场的这些小孩子,因为他们所处的环境比一般人要残酷的多。  “别这么幼稚,顾清徐,你九岁了。”宋之柔摇了摇头。  顾清徐的脸色更冷了,他把手里的VR眼镜狠狠地摔在地上:“我才九岁!”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下来,在常人看来,他们才几岁,正是春光烂漫在父母里撒娇的时候。  但是他们不是一般人家里的小孩,他们家里也不只是他们一个小孩,十八岁就能继承财产,就要肩负家族和长辈的期望,九岁已经不小了。  “阿徐,你那些婶婶叔叔才不会管你几岁咧。”蒋菘吊儿郎当的捡起一部任天堂,一边玩,一边说出不符合形象的话。  梁栖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帮成熟的小混球:“我们先出去吧,一会顾奶奶来了。”  顾奶奶踏进顾清徐的房间,看到的是佣人伺候顾清徐坐在阳台边喝粥,谢坜则在一旁看书,蒋菘和宋之柔在下象棋,梁栖鴉在一旁观战,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阿徐,喝完粥收拾一下,等会你爸妈就来了。”顾奶奶冲着梁栖鴉他们几个笑了一下,虽然一般人看不出来:“你们一会也回去吧。”  没错,这个硕大的宅子只住了顾清徐和他奶奶,顾清徐的父母和姐姐们住在另外一个城市,一周回来一次。  顾清徐的母亲是个影后,出入都有大量的狗仔盯梢,顾奶奶很是反感,加上顾清徐的事,他们两夫妻基本上没有插手的份,顾奶奶索性就赶着他们几个去了另外一个城市。  “知道了,顾奶奶。”  梁栖鴉腿有点痛,她坐在谢坜的旁边,朝这几个高手竖起大拇指:“你们能拿奥斯卡奖了。”  谢坜头也不抬的看书,顾清徐优雅的喝粥,宋之柔专心的下棋,只有蒋菘朝梁栖鴉眨了下眼睛……  这帮死小孩!
  “你说你干嘛不跳级?”十二岁的蒋菘坐在副驾驶转头不满的对谢坜发牢骚。  谢坜左手撑着头,右手拿着一本厚厚的小说,看也不看他一眼,倒是坐在他旁边的梁栖鴉感兴趣的说:“为啥这么说?”  “你是不知道,这家伙在学校里可风骚了,简直让我空长着这个英俊美貌的面庞而无用武之地!那些女孩一看到他就疯了!”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梁栖鴉从包里抽出一本速写本,用铅笔对谢坜比划起来。“阿徐呢?”  “说到这个更可气!阿徐那副倾国倾城的相貌居然还比不过他!”  “就阿徐那个冰山脸,谁敢上前凑啊?”梁栖鴉心不在焉的听着。  蒋菘扒拉着座椅伸张脖子看梁栖鴉手上的速写:“我说,你把这家伙画的太好看了,头应该大点,腿短点……”  梁栖鴉瞪了他一眼:“得了啊,我这是速写,又不是创意画,还有,你们去玩为什么要带上我!”  蒋菘是个事儿精,他非得拉着大家去自家庄园玩,说是庆祝三个男生上初中,梁栖鴉现在迷上了做人偶,轻易不出门,好说歹说好久才从家里挪了窝。  “不带你带谁?”蒋菘哼了一声“怎么说你也是个十岁的人了,怎么能天天闷在家里,哥这是带你出来看花花世界!”  蒋菘家的这个庄园在邻市,要有五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都是梁栖鴉一边画画一边和蒋菘斗嘴,期间谢坜一直用一个姿势沉默的看书。  “终于到了!”蒋菘回头看了一眼梁栖鴉,这才发现这家伙一眨眼的功夫,拿着笔睡着了。  谢坜正轻轻的从她手里抽出纸和笔,然后冷这脸看着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谢坜对梁栖鴉上心的很,这个程度和顾清徐不相上下,蒋菘耸了耸肩,示意司机下车把轮椅拿出来。  谁知道谢坜把她从车上抱下来就不撒手了,还站在原地看着蒋菘,一副高冷的模样。  蒋菘瞪了他一眼,只好在前面带路。  等梁栖鴉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她躺在一个巨大的摇篮里,身上盖着毛毯,谢坜做在一旁看着日落。  夕阳把他原本就有些暗红的头发染成了紫金色,长长的睫毛泛着微光,高挺的鼻梁却似乎变得柔和,也许是夕阳的魅力,这个时候的谢坜像是散发着温度,让梁栖鴉感到温暖。  “蒋菘呢?”梁栖鴉打了个哈欠,卷着毯子滚了滚。  谢坜低头看着这毛绒绒的一团,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骑马去了。”  “不是说带我出来玩的吗,怎么一个人玩去了。”梁栖鴉不满的嘀咕。  “你说呢?”谢坜把躺着的梁栖鴉拎了起来,从摇篮上固定的桌子上拿了一杯水,递到她的嘴边。  说真的,自从前两年梁栖鴉和谢坜说了李俭的事情之后,谢坜的态度就慢慢的开始转变,从一开始的温柔和煦,变成了冷脸相对,然后到一边冷脸一边就像是对宠物一般的宠爱。  然后没骨气的梁栖鴉从一开始的躲避到后来的逆来顺受,就像现在她一点也没有反抗的喝了一小杯水,然后又倒在了谢坜的身边……  以不变应万变嘛,梁栖鴉自我安慰一下:“我说了不来的嘛。”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好好出来玩了!”蒋菘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刘海还有一点湿,笑的一脸春光灿烂。  梁栖鴉踢了一脚想爬上来的蒋菘:“诶诶,你一身的汗,离我远点!”  这是一个悬挂在树林边的巨大铁质摇篮,可以容纳三四个人,上面是镂空的,方便看景,下面是真皮做的垫子,所以蒋菘很轻易的躲开了梁栖鴉的脚,坐在了谢坜的对面。  “我这是男人味!懂什么呀你!等会小爷我休息一下,带你们去看篝火!”  “你们家为了赚钱还真是可以啊,这么个文艺的庄园居然弄了个篝火!”  蒋菘家的这个庄园是前几年刚开的,一开始只是供一些高薪收入的人群来这里体验体验郊外的新鲜空气,钓钓鱼骑骑马什么的,现在连篝火都来了。  “你懂什么?”蒋菘拿起桌子上的水壶,仰头喝了一大口:“现在这些小姐少爷们难伺候的紧,太文艺了他们根本欣赏不来,有个篝火不是给他们创造机会嘛,老受欢迎了!”  变相的联谊啊,梁栖鴉裹着被子坐了起来,捧着脸看着蒋菘:“这主意不会是你出的吧?”  “那当然!”蒋菘给了她一个骄傲的眼神,得意洋洋的比了个剪刀手:“我爸因为这事,给我提了两个额度!”  “看你美的,赚的还不够你花的一个零头!”小仙女毕生最大的乐趣就是打击蒋菘,也不知道她这两年吃了什么了,好好的一个高冷小仙女变成了一个女汉子仙女。  “你怎么这么迟?”梁栖鴉从桌子上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宋之柔。  宋之柔拧开喝了一口坐在了摇篮边缘上:“我们家老头非让我等阿徐,结果人家早走了!”  “阿徐来了?”蒋菘诧异的说:“我们没见他呀!”  “他二姐也来了,估计是拽着他不放了吧……”  顾清徐的二姐是个实打实的名媛,才十六岁就能搞“政治外交了”,并且给家族也带来不少好处,宋之柔虽然佩服她的手段,但很不喜欢那个人。  “不是吧,就这个小庄园顾二姐也会来?”蒋菘也很不喜欢顾清徐的二姐,那家伙太能聊,近身了就不会轻易让你走。  “还不是你这大嘴巴漏的风!”宋之柔没好气的瞪了蒋菘一眼,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被顾二姐缠上了。  “不可能!我可没到处张扬。”  “顾清徐的动向顾二姐盯得紧着呢,蒋菘不说她也知道。”梁栖鴉作为和顾家关系最好的人,自然知道的最清楚。  “这可不行啊,我们几个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绝对不能让顾二姐毁了!”蒋菘看了梁栖鴉一眼,伸出了手。  梁栖鴉心领神会的和他击了个掌:“行动!”
  “你们去凑什么热闹。”宋之柔站起来瞪着两个惹事精。  蒋菘跳下来勾住宋之柔的脖子,直挺的鼻子都快要蹭上她的脸,明亮的眼眸里尽是笑意:“阿柔啊,我们这次来可是庆祝我们三个男生步入初中大关的,少一个成什么样!”  “放开你的手。”宋之柔能感受到蒋菘因为说话而喷在脸上的气息,她身子有点僵,双手开始向上移动。  作为一个和宋之柔从小一起长大的机智boy来说,蒋菘察觉到了危机,他飞快的松开手,然后转移话题:“小西你怎么不带假肢了?”  梁栖鴉从谢坜的怀里探出头来:“你不是说来庄园玩吗?我怎么知道还有篝火呀。”  一旁的服务员从阴影处推出了梁栖鴉的轮椅,谢坜把她放在上面以后,又细心的盖了一条毛毯。  “那是可惜了,我还想欣赏一下你的舞姿呢!”蒋菘一脸贱笑的一边走,一边回头说。  认识的这几年中,蒋菘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梁栖鴉因为右腿而自卑,从来没有当做是一回事,所以他们也没当是一回事。  之前顾清徐家请了老师教跳舞的时候,梁栖鴉也上过几节课,也不是假肢的问题,梁栖鴉天生的对舞蹈无缘,总是同手同脚,僵硬的让舞蹈老师都气哭了。  顾清徐家的舞蹈老师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小姑娘,二十出头就获奖无数,家庭条件也挺好,所以性子温柔的不行,在她舞蹈生涯当中,梁栖鴉就是那道最大的坎。  这是梁栖鴉第二次差点气跑老师,一时间传为佳话……  “我也想欣赏一下你在泳池里的英姿。”谢坜一边推着梁栖鴉往前走,一边无情的嘲笑蒋菘。  说到游泳,这是蒋菘这十二年来的耻辱,在他出生后不久,蒋妈妈听说游泳对婴儿很有好处,所以带他去了私人亲子中心,但是很不幸的是,培训师是一位俄罗斯人。  战斗名族不是白叫的,她带蒋菘的第一节课就是直接丢水里,让他自己适应。  蒋妈妈是一位心很大的贵妇,她十分相信这位培训师,毕竟婴儿在妈妈肚子里也是羊水包裹着的,而且培训师费用这么高,不会有问题。  但是蒋菘是一位世间少有的奇葩,别人都是丢到水里就自己划拉着游,而他自从第一次被生硬的丢到水里以后就怕上水了,无论后面怎么引导都没有用。  蒋菘被戳中痛处,立马变脸:“你们快点走,慢腾腾的!”  因为少了蒋菘的混科打岔,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顾清徐,他在庄园的贵宾阁楼里被三四个穿着蓬蓬公主裙的女孩子围住,一旁的顾二姐笑的就像是红楼里的老鸨。  “阿徐!”梁栖鴉朝顾清徐招了招手。  顾清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就想往他们这边走,但是顾二姐的手更快,她一把抓住顾清徐的手,朝梁栖鴉他们得体的打招呼:“小坜、小柔、小崧,你们也来啦?”  瞧瞧这个势利眼!蒋菘是个直脾气,顾二姐明显是看不上梁栖鴉,连招呼都不打,让他很生气,所以他没回应顾二姐,转开了头。  谢坜和宋之柔同样不舒服,这个顾二姐长得一副江南水乡谪仙女子的模样,但是却势利眼的很,让人生厌,但是他们俩一贯在外人面前乖巧斯文的很。  他们也朝顾二姐笑了笑:“顾姐姐。”  “快来坐。”顾二姐示意身边的三个公主挪了个位置,刚好让谢坜、蒋菘宋之柔坐在中间。“小西就不用座位了吧。”  梁栖鴉知道这个顾二姐是个什么模样,但是在顾家当家主母面前,她的地位要比顾二姐高的多,她坐在轮椅上撑着脑袋:“但是这轮椅坐的我屁股有点疼。”  这话粗鄙的很,一旁的一位小公主忍不住了,她朝站在梁栖鴉后面的谢坜说:“坜哥哥,就让这位妹妹坐我的位置吧。”  谁是你妹妹!梁栖鴉心里翻了个白眼,蒋菘get到了她的脑电波,朝她撇了撇嘴。  小公主精致的大眼睛楚楚动人的看着谢坜,她细长笔直的双腿紧紧的靠着沙发,嘴上说让,却只是假模假式的站起来。  谢坜朝小公主笑了笑:“好。”  还沉浸在谢坜惊艳一笑的小公主被蒋菘粗鲁的一推,眼睁睁的看着谢坜抱起梁栖鴉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  这傻子!蒋菘和宋之柔对视一眼,挨着谢坜坐了下来,宋之柔甚至还假惺惺的对小公主说:“谢谢~”  小公主气的脸色发白,刚要发作就被顾二姐拉了一下:“琳琳你和阿徐挤挤就行,我们这样更好聊聊天。”  陈芝琳一口气还没顺下来,她硬生生挤出害羞的模样一边问顾清徐,一边就要往他身上挤:“阿徐——”  “嘿!来者是客,我们这么大个庄园还能让客人挤在一个沙发上?!”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蒋菘大喝一声打断了。  一旁很有眼力见的服务员立马从暗房里拿出一张精致的小沙发,放在了陈芝琳的身后:“陈小姐,请。”  纵然陈芝琳脸皮再厚也没办法坐到顾清徐的身边了,她只好坐在小沙发上,气的脸色都白了,但还是端着一脸僵硬的甜笑。  “小崧家的庄园开了也有段时间了,这样有趣的地方还是托了阿徐的福,我们才能来看看。”顾二姐似乎感受不但蒋菘对她的排斥,她脸上的笑无比的自然,眼波流转间还有些妩媚。  我去,这个顾二姐,蒋菘才多少岁,她也能做的出这个样子!梁栖鴉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谢坜低头问她:“冷?”  “我过敏。”  谢坜微微扬了下嘴角,凑近她耳朵:“忍。”  蒋菘同样是鸡皮疙瘩满身冒,他十二岁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全都知道,这个顾二姐!  宋之柔轻笑一声:“阿崧一贯的小气,我们也是托了他们三个上初中要庆祝了才能来一次,早知道顾姐姐也想来我就喊阿徐给姐姐邀请函了!”
  “顾姐姐还需要什么邀请函!”李娴不屑的看着宋之柔,她们两家生意上是竞争对手,一贯的互相看不顺眼。  “顾姐姐当然是不需要了,她是阿徐的姐姐。”蒋菘给宋之柔倒了一杯茶,一边和她用眼神交流,一边笑眯眯的说:“不过你嘛……”  李娴和陈芝琳还有张茵茵都是通过一些渠道得知顾二姐今天会来这里,所以一大早的就在庄园附近装偶遇了。  顾二姐是个人精,这几位的家世都算的上是有头有脸,所以也没有拒绝,就带着她们一起来找顾清徐了。  蒋菘家的这个庄园是类似会员制的,保密措施做的很好,一般只会同时接待一两波人,然后由这一两波人提供名字发出邀请函才能进入。  所以今天她们一开始的时候根本进不来,还是顾二姐准备工作做得好,在入口处拦到了顾清徐,这才进来了。  李娴涨的脸色通红,定力明显逊色陈芝琳,她瞪了蒋菘一眼,然后看向谢坜,然后把她天生有些狭长的眼睛被她瞪得大大的,一脸委屈的看着谢坜:“坜哥哥,你看看蒋菘说的……”  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看得蒋菘有点反胃,明明一脸的彪悍样,却装小绵羊,他转头过去看正在端着茶杯喝茶的宋之柔,洗洗眼睛。  “阿崧他开玩笑惯了,你别和他一边见识。”谢坜深邃的眉眼一低,笑了笑,瞬间让李娴几个害羞的低下了头。  太作了,她要吐了,梁栖鴉示意了一下蒋菘,然后说:“菘子,我想起来我还在谢坜车里放了一副假肢,你帮我拿过来吧。”  蒋菘假装不耐烦的样子:“拿来做什么?!”  “不拿待会小西怎么去玩篝火?”宋之柔瞪了他一眼。  “不去不去,车都停地下室了,太远!”  “去不去!”宋之柔站起来揪住蒋菘的耳朵往外扯:“让你做点小事都磨磨唧唧的!”  顾二姐原本想说那两个平时也不怎么能见着,拿个东西让服务员去就行了,但是这两个语速动作之快,根本就插不上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走了。  幸好阿徐和谢坜还在,顾二姐掩嘴一笑:“他们两个关系真好。”  “是呀,我可羡慕了!”一只插不上话的张茵茵赶紧接话。“哪像我,爹地管的严,都没什么朋友。”  “所以我一直都想带阿徐和你们多认识认识,多个朋友呢。”顾二姐笑着看顾清徐,就像是真的为他有多操心似的。“别老让他闷着。”  给顾老太太知道你拿顾清徐当钓鱼的饵你都不知道怎么死,梁栖鴉心里暗自吐槽,她趁着李娴和陈芝琳缠着谢坜,冲顾清徐使了个眼色。  顾清徐甩开一直挽着他的顾二姐,这次力道很大,他站到梁栖鴉的面前:“哪里不舒服?”  “我要上厕所。”梁栖鴉冲他张开手。  顾清徐熟练的抱起梁栖鴉就朝外面走去,谢坜正在和陈芝琳讲话,他回头看了一眼梁栖鴉,又转回去了,并没有做声。  顾二姐急忙站起来:“阿徐!”  “二姐也要上厕所?”梁栖鴉声音响亮的问了一句。  “你……”这么大声的问话让想找说辞跟上的顾二姐脚步一顿。  谢坜这两年长了些个子,腿也长了,抱着梁栖鴉走路丝毫不费劲,就在顾二姐愣神的瞬间,他就走没影了。  气的顾二姐掐红了手掌,这个该死的破落户!  甩掉那一帮子讨厌的人让顾清徐脚步都轻了起来:“我们去哪里?”  “你说你怎么久让二姐跟上来了,平时而就算了,今天说好了大家一起来玩的。”梁栖鴉不满的敲了敲他的脑袋。  “可能是我打电话的时候让佣人听到了。”当时他打电话的时候一个新来的女佣人正在收拾房间。  “你就不能长长心!”  “谁知道二姐手这么长。”回去得和管家说一下,再好好查一下了。  梁栖鴉还想再说他两句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庄园值班经理打断了:“顾少爷、梁小姐,少爷让我来带路。”  顾清徐抱着梁栖鴉跟着值班经理七拐八拐走了好远才在一间两层的小木屋停了下来。  值班经理推开门,梁栖鴉就看见蒋菘在坐在大厅中央的毛毯上玩电玩,宋之柔在他身后的地板上坐着,半靠着沙发看书。  蒋菘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哟,速度挺快的呀。”  “那是,我都留大招了!”梁栖鴉被顾清徐放在沙发上,一脸得意。  宋之柔抬头看了一眼关上的门:“等谢坜来了看你们还能不能这么开心。”  梁栖鴉和蒋菘脸上的笑瞬间凝固,然后他俩同时晃了晃脑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可以啊,兄弟!”蒋菘探过身子伸出手,和梁栖鴉击了个掌。  顾清徐坐下来问蒋菘:“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吧,你想回去?”蒋菘惊讶的瞪眼睛。  梁栖鴉踹了他一脚:“眼珠子掉下来了!”  蒋菘作势要打她,被顾清徐抓住了手,顾清徐哼了一声:“你觉得呢?”  他当然知道这个家伙是好不容易出来的,梁栖鴉求了顾奶奶一上午,这才被放了出来,恐怕现在顾清徐心里正美着呢!  “现在我们就只能在这里待到明天了,没劲。”宋之柔瞪了顾清徐一眼。  梁栖鴉挪啊挪,挪到了靠近宋之柔那端的沙发上:“听说你最近在偷偷练街舞,跳一个我看看,我想看!我想看!”  “不跳!姐又不是卖艺的!”宋之柔不屑的扭过头。  一说到这个蒋菘却来了劲,他丢下手里的游戏手柄,一阵风跑上楼,一阵风又跑下来,丢给顾清徐一样东西,然后一把拉起宋之柔。  “阿徐来个我上次给你放过的音乐。”  梁栖鴉看了一眼顾清徐手里的东西,是个APC mini控制器,也不知道顾清徐什么时候偷偷学过,这种东西顾老太太可是反感的很。  顾清徐站起来,把控制器连接上一旁的电脑和音响上,修长的手指飞快的操作起来,瞬间这个屋子就被节奏感超强的音乐包围起来。
  宋之柔脱掉身上的外套,露出白色的小背心,然后扯掉了头上的发饰,一头海藻般浓密的头发一顷而下。  她朝梁栖鴉眨了下眼睛,然后跟着节奏扭动起了腰肢,与蒋菘时而分开时而紧贴,张力十足的动作完全看不出来这两个家伙是这两个星期才偷学的。  梁栖鴉看的津津有味,她一会给宋之柔蒋菘吹口哨,一会按着节奏打起了拍子,顾清徐在抬头的间隙看见她的模样,薄薄的嘴唇微微向上翘。  直到他看见一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梁栖鴉的肩上,他瞬间表情凝固变冷,低下了头去,刚刚因为梁栖鴉而有一丝笑意的他,现在又恢复了冷意十足的模样。  被搭上肩膀的梁栖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在耳朵边说了一句话。  “挺开心的啊。”  她转过头去和谢坜对视,眼里的笑意就像是满天的繁星:“阿坜!”  此刻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谢坜都无视了,他坐在沙发的靠背上,一手揣着兜,一手撩起梁栖鴉微微有点发黄的头发把玩。  终于音乐结束,蒋菘和宋之柔额头上带着汗珠击了个掌,坐在了地上。  “哇哦~~”梁栖鴉朝这两个人比了个心“好好看哦!”  “那是!”蒋菘傲娇的撩了撩头发,然后看向谢坜朝他比了个大拇指:“阿坜,可以啊!”  谢坜那比正常人深邃的眼睛看了这几个小混蛋一眼,在场的人都后背一凉,打了个哆嗦:“这招用太多,小心用完。”  切,谁怕你!有小西在手,还怕你不出手?!蒋菘和宋之柔暗搓搓交流了下心得。  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了,加上梁栖鴉从下车就睡到了傍晚,然后又有顾二姐那么一出,现在时间已近不早了。  梁栖鴉身体不好,每天晚上睡觉的时间是固定的,顾清徐抬手看了一下时间,然后走到蒋菘的身边,用脚踢了一下他:“我们睡哪?”  “你和小西为什么总是用脚踢我!”蒋菘不满的在地上打了个滚。  刚好滚到了宋之柔的旁边,她抬起修长的腿用力的又把蒋菘踢到了另外一边:“快点说!”  “……”蒋菘翻了个白眼,指了指楼上。“上面有房间,难不成你们还要跑出去巧遇顾二姐?!”  楼上有五个房间,宋之柔第一个冲了上去,她刚刚跳了歌舞,一身的汗,难受的很。  谢坜走到沙发前面抱起梁栖鴉,也上了楼,顾清徐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也默默的跟了上去。  蒋菘是个夜猫子,现在他的神经末梢都是兴奋的,他抄起游戏手柄继续战斗去了。  梁栖鴉洗漱出来单脚跳到了床前,发现谢坜正躺在上面看书,她嫌弃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美少年:“你洗澡了吗?干嘛睡我床上!”  谢坜抬起头长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阴影,脸上的表情被暖暖的床头灯打的有些虚:“以后少丢下我。”  他站起来扶着梁栖鴉坐下,然后从桌子上拿起吹风筒,手指插入她的头发里撩起头发。  被谢坜身体阴影覆盖的梁栖鴉嘟囔这说:“我看你当时也挺高兴的。”  表面上被世人羡慕的谢家其实暗流涌动,谢爸爸是个圆滑而又风趣的中年富商,但是在家里却专制独裁,而且情人无数。  谢妈妈是德国贵族后裔,虽然长得美不说还很温柔大方,但是却比谢爸爸拥有更多的情人,谢哥哥和谢姐姐也和谢坜一样,早早就练就了两幅面孔的本事。  因为有钱人家特别是非常有钱的人家的孩子一般都不会太好过,他们比一般人要更早的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真面目,心智超前的成熟。  所以谢坜一直是在外人面前得体有理,在梁栖鴉他们面前却冷着面孔,梁栖鴉虽然理解他,但是有时候也会说他两句。  举着吹风筒的谢坜停了下来,他摸了摸梁栖鴉全干的头发,坐在了她身边:“我不高兴。”  “你为什么不跳级呀,白瞎你的智商。”梁栖鴉强行跳了个话题。  “为什么要跳级?”  “一般高智商不都这么干嘛!”  “没兴趣。”谢坜放下手里的吹风筒,看了一眼这个左顾而言他的家伙,才十岁,太小了,智商又低,自己要是跳了级,她什么时候才能追的上自己?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还想跳级呢!”梁栖鴉爬上床,闷闷不乐的说。  梁行至给她定下了规矩,小学在家里上,初中了才能到学校里,她在家里快要闷坏了。  谢坜知道这个事,梁行至是怕孙女的残疾给她上学带来不便,学校照顾不到,一直舍不得让她去上学。  他给梁栖鴉改好被子,把床头灯的亮度调低:“智商是个硬伤,不要强求。”  我去!梁栖鴉瞪着谢坜不满的说:“不知道是谁还说过我是和你一样的人!”  谢坜拖过一旁的躺椅,他伸着大长腿躺了下去,偏过头去看气鼓鼓的梁栖鴉,挑衅的笑了一下:“我记得我说的是思维。”  “那不是一个意思吗?”  “你还小,不宜讨论这个。”谢坜闭上了眼睛。  小你大爷!要不要这么瞧不起人?!明天她问度娘去!梁栖鴉朝他挥了挥拳头,不满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宋之柔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用手擦掉眼角的泪水,在家她是绝对不能做这样粗鲁的动作的,所以逮着机会她就放松一下自己,不过她伸到一半的懒腰被楼梯口的人吓了一跳。  “阿徐,你在这里做什么?”  顾清徐靠着木制的楼梯扶手,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这个时候谢坜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宋之柔朝他挥了挥爪子:“早。”  “小西呢?”顾清徐朝谢坜的身后看去。  “没睡醒。”谢坜轻轻的把房门带上,绕过他们两个就要下楼。  宋之柔跟了上去,拍了拍谢坜的肩膀,感叹道:“你简直比张阿姨还周到。”  梁栖鴉睡觉有个坏毛病,喜欢踢被子和乱动,在家的时候张阿姨要起夜很多次给她盖被子,调温度,不然就她那个身子骨很容易就会发烧感冒。  之前宋之柔和她一起睡过觉,不能睡不说还得操碎了心……
  毕竟上了初中,平时补习培训又多,所以自从那夜后,梁栖鴉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见到谢坜等人了。  最近梁行至又突然迷恋上了画一个人,没日没夜的画,也不管梁栖鴉的功课了。  那是陪伴了他走过大半峥嵘岁月的人,梁栖鴉的奶奶,陈晓英。  梁栖鴉的奶奶出身低微,是旧时一个富贵人家里的厨娘,矮矮小小的个头,虽然穷苦得从未穿过一次新衣裳,但她身上的衣服却永远干净整洁。  与梁行至的相遇也并不梦幻,她是被主人家当做送给梁行至的很多礼物中的一件,彼时的梁行至是一个脾气古怪的少爷,虽然落魄了但是因为家世和天赋,从来没有吃过苦头。  陈晓英的主人家让梁行至吃了些亏,让他不得不收下了“礼物”,还要帮他画一幅画,所以梁行至经常胡乱使唤这些来到梁宅的“礼物们”。  那是三个青春浪漫的美少女,虽然是被人送过来的,但是她们却也从未吃过这些苦头,并且也看不上这个落魄少爷,所以在一个夜里跑了。  梁行至知道了不但不怒,还很高兴,这些烦人的家伙终于走了,自己多清净!他一回头,看见了瘦瘦小小提着大食盒走过来的陈晓英。  他不耐烦的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走了少爷你怎么吃饭。”陈晓英丝毫不惧怕这个脾气古怪的少爷,她手脚轻快的从食盒里拿出饭菜。  闻着饭香的梁行至吞了吞口水,然后朝她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我好心一回,你就留下吧!”  这一留就是一辈子,相伴的岁月里梁行至慢慢的离不开这个手脚麻利的姑娘,一双红烛,祖宗灵牌前,结为了夫妻。  梁行至生命里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却不长久,陈晓英吃了太多的苦,跟了他日子好些了却身体慢慢的不行,在生下梁翳风不久就去世了。  爷爷每到奶奶的忌日,总会画上几日奶奶的画像,谁也不理,梁栖鴉都习惯了,不过这次她却有些心神不宁,她趁着张阿姨送饭的时候总要赖在书房,直到被赶出去。  她坐在书房前的院子里,伸长着脖子看书房,看到张阿姨端饭进去,立马跟了上去。  梁行至正在给画像上色,这是一幅工笔画,画上的奶奶低眉浅笑,正坐在厨房的门前摘菜。  一旁的大桌子上已经放了好几幅已经完成的画,在宅院门前种菜的奶奶,在布菜的奶奶,坐在床上缝衣服的奶奶……  梁栖鴉的不安更加强烈了,梁行至之前只会画一幅,闭门几天,这都好几个星期了,爷爷怎么还在画。  “你不去做功课,在这里干什么!”梁行至抬头不耐烦的看着她。  “做完了呀。”爷爷这几天根本顾不上布置功课,她除了来书房盯梢,就是在研究她的陶瓷娃娃,梁栖鴉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  梁行至瞪了她一眼,然后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她立马挪过去坐在爷爷身边的椅子上:“爷爷,我们出去吃饭吧,你都好久没出过这个门了。”  “最近这几天我总是梦见你奶奶,但是却想不起她的模样了,趁着我还有些记忆,还得多画两张。”梁行至停下笔凝视画上的人。  “库房里还有很多奶奶的画像呀,您不记得了我找出来给您看呀。”  “那不过是一小部分,回忆那么长,我不想漏了。”他摸了摸画中人的脸:“这辈子我从来都没有对得起谁,无论是你奶奶、妈妈还是你。”  “可我觉得爷爷是天底下最好的爷爷。”梁栖鴉抱住梁行至,心里慌的不行。  梁行至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还这么小,爷爷却老了,当年我要是能劝得住你妈妈,你也不至于这样。”  小丫头从出生不仅残疾,没有了大部分的右腿,而且因为是早产儿加高龄产妇的原因,身体也不好,从小就体弱多病,自己年纪大,又时时醉心于画画,她妈妈更是个不着调的……  “我现在挺好的呀!”梁栖鴉站起来,今天她戴了假肢,走路也轻便了些,她蹦了两下:“爷爷你看!这假肢在我这就和真的似的!”  梁行至拍了她一巴掌:“行了行了,瞎说!赶紧去自己做功课,别来烦我了!”  最后梁栖鴉还是被赶了出来,死皮赖脸的装可爱装天真都没用,一来梁行至一直就有画画的时候不准人接近,二来这次他态度很坚决。  梁行至这次的闭关时间很长,持续了有将近一个多月,所以梁栖鴉放弃了自己坚持早上出去溜达的习惯,和研究陶瓷的时间,整日的坐在书房前的院子里发呆。  老的不敢劝,小的劝不动,张阿姨有些担心,卖菜回来在门口遇到谢坜都没有注意看,掏了钥匙开门就要进去。  “张阿姨!”  张阿姨吓了一跳,手里的篮子差点就要掉下去,还是谢坜眼疾手快抓住了。  “坜少爷。”张阿姨赶紧扶了扶手里的菜篮子,今天买了个大南瓜,有点重,可不敢累着这个金贵的少爷。  “张阿姨您想什么呢?我叫了您好几声您都没听见,小西出去了?我敲门也没人应。”谢坜有些奇怪。  因为刚上初中,事情多,学校里的人也麻烦的很,他自己安排的课程有多,好不容易抽出了时间来,却吃了个闭门羹。  这梁宅气氛怪的很,梁栖鴉不知道什么时候迷上了做陶瓷,在离门口最近的房子里弄了个工作室,一般有人叫门都是她回应的最快,这次却没回应。  “小西在后院呢,一天也不挪个窝。”张阿姨想了想,希望谢坜能去劝劝那对爷孙:“她爷爷成日在房里画画,着了魔似的,小西也不知道怎么了,成日什么也不干了,就守在房前,,怎么劝也不听。”  张阿姨看着小西长大,也在梁家很多年,为人也老实忠厚热心肠,看着这爷孙她就担心,谢坜是梁栖鴉的朋友,应该能帮忙劝劝。  “您放心,我去看看。”
  梁栖鴉家里的院子是个二进的小宅院,在这繁华的B市中心别墅区,属他们家最独特。  近来还被政府发了个古宅院的证,幸好是在安保严密的别墅区,不然光是这外院就能被游客踏平了。  谢坜穿过两个院落,来到了最后一个院子里看到了坐在躺椅上发呆的梁栖鴉,本来有些苍白的笑脸有些凹陷了。  “小西。”  她抬起头看了谢坜一眼,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这副模样着实难见,平日里都是大大咧咧的,从未愁眉苦脸。  谢坜坐在旁边的石椅上,伸了伸大长腿,他才十二岁,身高就蹭蹭的长:“梁爷爷每到这个时候都会闭关画画,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可是他从来没有闭关这么久的。”梁栖鴉倒在躺椅上,不知道怎么和别人说心里的慌乱。  那是她出生时第一眼看见的人,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从张阿姨手里接过软软小小,脸上还有一丝血迹的梁栖鴉,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虽然梁行至经常会沉迷于画画,闭关不出门,但是只要是一出门就会抢了张阿姨的活干,给她洗澡喂饭做游戏,平日里上门的富豪们只要说一点她的不好,老爷子会立马赶人。  梁翳风女士是从来不着家的,虽然她对女儿有愧,但是她从本质上来讲是个极其自私的人,生下梁栖鴉没几天就被研究所叫去了。  这十年间除了张阿姨,就只有她爷俩相依为命,默契十足,可以说还有些心灵感应,所以梁行至的反常让她很心慌。  谢坜知道梁行至和梁栖鴉的情感,他虽然不太喜欢这个古怪又严肃的老头,但是这是梁栖鴉最亲近的亲人。  “不会有事的。”他摸了摸梁栖鴉的头,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这个手机你拿着,里面我们几个的电话都有。”  今天来这里吃了个闭门羹让谢坜才反应过来,梁栖鴉家里既没有座机也没有电话,以前他们极少出门,所以也没想起来。  并且梁行至不太喜欢这些新鲜事物,家里现在虽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也比一般人好太多,所以谢坜从来没有想到他们家除了叫门,还真没有什么办法找到她们爷俩了。  “放着吧。”梁栖鴉转了个身趴在躺椅上看书房的门,爷爷在里间书房,她其实根本看不到,不过是能听见爷爷是不是的咳嗽两声。  谢坜看了她一会儿,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本书,陪着梁栖鴉坐了一下午,到了晚饭时间了才回去。  趁着晚饭时间梁栖鴉又溜了进去,这次梁行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赶她出去了。  所以晚上顾清徐过来的时候梁栖鴉还是保持着趴在躺椅上看书房的姿势,顾清徐吓了一跳,以为她哪里不舒服。  “小西,你哪里不舒服?”  梁栖鴉茫然的回过头看着着急的顾清徐:“我没有不舒服呀。”  顾清徐借着灯光仔细的看了看她,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那你怎么这个样子躺椅子上?”  “我在等爷爷。”  “梁爷爷闭关,你在这里看着也没用,回房休息吧。”梁行至闭关不是一天两天,之前天天来练字的时候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不要。”回房间她也睡不着。  顾清徐蹲在地上看梁栖鴉,摸了摸她有点凉的手,小声的说:“不然我找管家悄悄在梁爷爷书房装个摄像头吧?”  摄像头?!梁栖鴉眼睛一亮,立马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好主意呀!她刚想点头,突然间又泄了气,倒在椅子上。  顾清徐吓得站起来问她:“怎么了?”  “要是被爷爷发现了我就死定了。”梁栖鴉用毯子盖住脸,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梁行至不是一般的讨厌电子科技产品,她们家连电视、电话都没有一台。  更何况他在作画的时候要是被打扰或者有人在身边,轻则朝你发发脾气,重则晾你几个月不说话,梁翳风女士自从不负责任的生了梁栖鴉后,老人家和她说的话屈指可数。  装摄像头要是被他发现了那还得了?!  “可是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明天我就叫人装,梁爷爷要是发现了,生你的气,我就让奶奶来劝劝。”  顾清徐的奶奶是梁行至为数不多的好友,并且是能说得上话的,所以在顾家,梁栖鴉的地位仅次于顾清徐。  梁栖鴉这几日担惊受怕的不得了,怎么也压不下心里的焦虑,装就装吧,不理好过自己成日的害怕。  “行,你明天叫人早点来。”  “那你回去休息吧。”顾清徐上前就要抱她。  她摇了摇头,裹了裹身上的毯子:“你先回去,我再坐一会就回房。”  顾清徐哪里肯,现在快秋天了,晚上有点冷:“你手都凉了!”  “我说了一会就回去。”梁栖鴉抓住他的手摇了摇:“你快回去吧,顾奶奶不允许你超过十点还不回家的,现在都九点半了!”  顾奶奶对顾清徐管的非常严格,小到刷牙起床,大到学习人际,其中有一条就是没有允许下,不能超过十点还不回家,否则会有惩罚。  顾清徐没办法,家里有规定,梁栖鴉又固执的很,一般认定的事很难劝的了,他不放心的说:“那你别待的太晚了,十点就回房睡觉。”  “知道啦知道啦!”梁栖鴉敷衍的朝他挥挥手。  顾清徐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有微光照亮的院子里只有梁行至时不时的咳嗽声,和微风吹过树梢,树叶沙沙响的声音,身体不好的梁栖鴉慢慢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张阿姨家里有事,所以晚上没有住在梁宅,早上梁栖鴉被她叫醒的时候昏昏沉沉的,根本反应不过来。  “小西你怎么睡在院子里了!晚上露水多重啊!”张阿姨心疼坏了,她使劲的搓着梁栖鴉的手,想让她暖和些。  “张阿姨,你给爷爷送饭了吗?”梁栖鴉脑子里就剩一件事,她抽出手就要下地。  “就送就送,你这孩子,赶紧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可别冷着了!”张阿姨扶着她下来穿好鞋。  梁栖鴉脑袋嗡嗡响,她朝张阿姨点点头:“看看爷爷我就去。”  拗不过她的张阿姨只好扶着她走到书房,推开门,梁行至正躺在书房里的美人榻上,身上盖着毛毯,手里还拿着画。  见到梁行至的一瞬间,梁栖鴉嗡嗡响的脑袋砰地一声响,然后就是脑子一片空白。
  梁栖鴉僵硬的拄着拐杖往爷爷的方向走过去,张阿姨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当是老人家画画累了,躺在上面休息。  她刚刚一手扶着梁栖鴉,一手拿着托盘,手有点酸,只好快步走到书桌前把托盘放下了,然后走到梁行至的面前。  “老爷子快起来吃早饭了,这年纪了可学不得年轻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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