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超越的美学 答案 浅论沈从文的生命美学观[摘 要]沈从文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非常独特的一位作家。沈从文从二十年代初踏上文坛到四十年代末搁笔，始终把生命、人生、命运这类古老而又常新的主题作为创作的主旋律，他的作品不仅在国内拥有广泛的读者而且还走向了世界。通过对沈从文文本的理性梳理，论证他的生命观的本质内涵，从而把握其生命观背后的哲学思想。[关键词]沈从文 生命 美学观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沈从文可谓是一位风格独特的作家。他精心构筑了一个色彩纷呈、神奇如画的艺术世界，尤其是他终生眷恋的湘西世界，更是流光溢彩，美不胜收。在这个世界里，他以“乡下人”的那份偏执，用自己那支沉郁的笔，饱蘸故乡湘西的自然丹青，用画笔书写着两个醒目的大字：生命。信仰生命、热爱生命、探索生命、挖掘生命，是贯穿整个沈从文创作的基本主题。一、生命的本质：爱与美沈从文是个生命力者。在他看来，生命的本质就是爱与美。爱即热爱生命，关怀同类，是对生命存在的爱；美即生命所透射出的神性的美丽，是人性上的美。生命里充满爱和美，生命力就旺盛；生命里缺乏爱和美，生命力就萎缩。爱和美其实同是生命的一种和谐精神，它即是人的生命的自身的和谐，人与人的和谐，也是人与外部世界的和谐。和谐即是美，即是爱，也即是生命。（一）生命的爱沈从文对人类之爱可谓独特、深沉和执着，穿越时空的漫漫风雨，依然在历史回廊里闪烁跳动，鲜活如初。他说：“我活到这世界上有所爱：美丽、清洁、智慧以及对人类幸福的幻影，皆永远觉得是一种德行，因此，永远使我对它崇拜和倾心。”[1]沈从文认为作为生命属性的爱有三个不同的层次：自然的性爱、与艺术美相和谐的对“有生一切”的爱、与宗教情绪相和谐的抽象爱。在沈从文描绘的乡村世界画廊里，《神巫之爱》、《龙朱》、《月下小景》、《媚金、豹子与那羊》、《雨后》、《阿黑小史》等，构成一个系列，完成着作家对生命原生态的考察。这些作品中的青年男女爱的真挚、热烈、奔放、活泼，跃动着原始的生命活力，洋溢着生命的自然之趣。他用活泼、优美、奔涌着内心激情的文字抒写着这种原始的人生形式：真挚、大胆、热烈，享受着原始自由的生命所释放出的巨大的生命活力。所以在他的作品中充满着大量的无拘无束的性爱描写。作为蕴含着人的肉体和精神需要的生命本能的性爱，无疑是一种最原始、最本能的生命之爱，它是人的生命力最基本的体现，也是生命生存与发展的天然需要。因此，沈从文将性爱作为衡量生命真伪的标准，衡量人性健康与否的尺度。沈从文说：“我过于爱有生一切”，“爱就是生的一种方式”。[2]他认为在组织结构朴素、人际关系简单的湘西社会起主导作用的还是对“有生一切”的爱。这种和睦共处与人为善的互爱精神，是理想社会中至为重要的内在协调机制。这种爱包括男女纯洁的爱情，“龙朱之爱”、“媚金之爱”、“神巫之爱”都是纯洁爱情的范例；还有亲子之爱，《边城》里老船工对外孙女、船总顺顺对两个儿子的亲子之爱；朋友之爱，如老船夫和船总顺顺之间的友谊等；兄弟之爱，大老天保和二老傩送的兄弟情深。沈从文描绘的是“天下同是一家人”的人际关系，是对老庄、道教等传统哲学所追求的大同境界的生动阐释，也是湘西社会获得宁静和谐特征的一个重要原因。但沈从文认为要使社会最终进步和完美，还要有一种“抽象的爱”，是由感性上升到理性的爱，排除掉生命中的“偶然”，战胜人的软弱，这样人生才能变得合乎人性，才能变得圆满。它既非基于情欲的性爱，也非出自本能的母爱和由道德名分产生的伦理之爱，而是建立在抽象美基础上的抽象爱，是生命自然情感的美的升华。抽象爱表现为三种形态：一是由于美丽圣境的感召而产生的圣洁虔诚的感情；二是由于理想吸引而产生的献身的热情；三是基于美的人性和人格而产生的舍己利他的人道主义情绪。（二）生命的美对于美，沈从文有很多这方面的论述。“一个人过于爱有生的一切时，必因为在一切有生中发现了‘美’，亦即发现了‘神’。人爱生活，热爱生命，是因为生命中有美，美就是‘神’”[3] “美固无所不在，凡属造形，如用泛神情感去接近，即无不可见出其精巧处与完整处。生命之最高意义，即此种‘神在生命中’的认识。”[4]如是，沈从文提出了“美在生命”的美学命题。“美不在生活，而在生命。生命的本质，首先表现为摆脱金钱、权势，符合人的自然本质。”[5]这里所说的“生命”，不是一般意义上生物躯体的存活，乃是人对自身的自觉而清醒的认识，对物欲的超脱和自我把握的一种能力。美使湘西社会具有了惊人的魄力，使它具有了“神性”的光辉。爱美是湘西人最大的特点，他们拥有“一切美物，美事，美行为，美观念”。[6]沈从文用那热情沉醉的歌喉尽情唱出的是湘西这块奇山丽水故土上的人情美、人性美。他要从湘西古老的民风、民俗和古朴的人性中发掘中国人传统的优良品性，用以重塑民族的精神品德。在沈从文的文学世界里，美是爱的升华，爱是美的特质。他把美与爱视为人类与大自然和谐共存的生命内核和遗传基因。爱是社会凝聚的纽带，美是人生追求的动力。二、生命的表现形式：刚与柔沈从文在重构了生命文化本质的同时，也重构了未来社会生命具体存在的表现形态。如果爱与美是生命的内核，生命形式则是生命的外壳，是湘西社会一代代延续下去的民族性格。在其创作中，人性具象化为湘西女子的那种天真、质朴、美丽、纯洁，湘西男子的强悍、坚韧、血性、义气。沈从文从生活于社会底层的小人物身上，尤其是从湘西僻地的小民身上，发现了生命的庄严与美丽，亦即生命的“神性”或“人性”，从而使其作品具有一种特有的底层深度。所以沈从文认为有两种生命形式是完美而永恒的，可以成为未来社会的性格典型，即“勇敢雄强”与“纯洁天真”。这两种生命形式一个是“刚”的一面，一个是“柔”的一面，在这两个外壳之下，突出体现的是爱与美的自然人性。（一）生命的刚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许多作家歌颂“力”，崇拜“力”，如郭沫若、鲁迅等。几千年的专制奴役，使许多人失去了热力，鲁迅认为中国的国民太沉寂、太懦弱，要改造国民性中的绵羊性格，则需吃点狼奶。沈从文在原始的生命那里发现了“狼奶”，这“狼奶”就是原始的、野性的生命中跃动着的生命热力。他力图借助原始的生命活力与野性，让人们抛开抽象的、概念化的东西，返回生命的原初和个性的鲜亮，返朴归真，借原始的、非理性的生命冲力，来清除人性的阴翳，使生命转入澄明之境。正如苏雪林所说：“我看就是想借文字的力量，把野蛮人的血液注射到老态龙钟、颓废腐败的中华民族身体里去，使它兴奋起来，年青起来，好在20世纪舞台上与别个民族争生存权利。”[7] 沈从文在矿工、水手、船夫、农人等一系列的乡村人物身上，寄寓着他用文学改造民族性格弱点的理想。在他的乡村世界中，无论是终日漂荡在沅水之上、在危险与艰辛中谋生的水手，还是山中落寇的亦民亦匪的“山大王”，无一不表现出一种雄强旺盛、张扬阳刚的生命的神性，物质即使再贫乏，精神却从不颓丧，人格却愈见坦荡磊落。沈从文提出“勇敢与健康”的观念，来“使他人生命‘深’一点，也可能使他人生存‘强’一点”[8]，从而改造国家民族。（二）生命的柔诚实天真是生命形式柔性的一面，也即是童心型的性格。在沈从文看来，童心虽是与自然亲近的儿童所固有，但也保存在一些成人的心灵中，形成他们单纯素朴、天真好奇的美好性格。如《张大相》中的张大相，《会明》中的会明都是这种性格的典型。童心的天真好奇其实是一种锲而不舍、滴水穿石的执着精神，因而沈从文将其视为一个民族任何时代都必须具备的优秀品质。他说：“一个民族缺少童心时，即无宗教信仰，无文学艺术，无科学思想，无燃烧情感实证真理的勇气和诚心。”[9]由此不难发现，沈从文之所以在他的湘西世界中创造出那么多的童心型人物，而在他的都市世界中又创造出那么多具有“阴性人格”的各色人物，正是在两相对照中，标示出一种理想的生命价值形态，实质上这也是对鲁迅改造国民性思想的一种延续，从中可以看出沈从文的生命价值观与中国现代社会思潮相一致的一面。在沈从文看来，最理想的生命表现形式应该是刚柔并济，刚中带柔，柔中带刚，这种搭配“精巧而完美”，能使人的生命形式处于和谐状态，使人的性格结构处于综合自足的状态。三、生命的终极指归：天人合一湘西社会文化的原始形态，形成了沈从文“自然主义”的文化观。这种文化观的基本点是“人与自然契合”，即“天人合一”。从中可以看出老庄对他的深刻影响，即庄子的所谓“天地与我并生”。正是由此出发，沈从文在他后来的作品中不仅对童年记忆中原始性乡土文化表现了深挚的爱恋之情，而且将其作为“社会重造”，建构理想“人生模式”的现实参照模式。沈从文在他童年的生活记忆里总是把乡土文化的原始性作为人性美加以描写，认为这种原始性的乡土文化正因为带着粗犷的野性，才真实地表现了强盛的生命力，也就是表现了自然的人性；而他认为自然是人性的本体，只有合乎自然、与自然契合的人性才是美的。沈从文将生命的存在投向自然，并将自然看作是一种具有人类文化意义的现象；他要求未来的人们以自然文化为生命归宿，遵循自然规律与生命发展规律，与自然保持和谐统一的状态，以此去寻求生命的永恒意义与终级价值。也只有在这些前提下，人们才会表现出刚与柔的生命形式，体现出爱与美的生命本质。沈从文其实是企图用“天人合一”的思想，用宁静和谐的乡村生活来抵御现代物质文明对人的物化和人性的扭曲，其返朴归真的理想虽是消极的，但他的人生态度是积极的。注释[1] 《沈从文：萧乾小说选题记》，《大公报?文艺副刊》，1934年，12月14日[2] 《烛虚》，《沈从文选集》第5卷78页，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年[3][4][6]《云南看云集?美与爱》，《沈从文选集》第5卷178、179页，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年[5] 凌宇：《从边城走向世界》第147页，三联书店，1985年2月出版[7] 苏雪林：《沈从文论》，《文学》，1934年9月第3卷第3期[8] 《学习与写作》，《沈从文文集》第11卷，广州花城出版社，1983年[9]《小砦及其他?青色魇》，《沈从文文集》第7卷248、258页，广州花城出版社，1983年参考文献[1]沈从文著《沈从文选集》共5卷，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年[2]沈从文著《沈从文散文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3]凌宇著《从边城走向世界》，三联出版社，1985年[4]韩立群著《沈从文论》，天津人民出版社，1994年[5]吴立昌著《沈从文建筑人性神庙》，复旦大学出版社，1991年[6]刘洪涛编《沈从文批评文集》，珠海出版社，1998年作者简介：姜辉（1974-），女，宁波城市职业技术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沈从文 生命相关阅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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