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伽流传5000年,天下武术的12个基本动作出自印度。

今年的贺岁档上成龙的《神探蒲松龄》吸引了不少影迷的目光。作为华语影坛的“贺岁之王”成龙从80年代起便开始在贺岁档活跃。1995年成龙自导自演的《红番区》还拉开了内地贺岁片的序幕。多年的贺岁生涯中成龙也在银幕之上留下了不少经典作品。今天我们就来聊聊成龙从影以来打造的17部贺岁莋品。

1、成龙贺岁片时代的开端——《师弟出马》

1978年凭借《醉拳》、《蛇形刁手》两部作品,成龙在香港影坛取得了不少关注1979年在邹攵怀的招募之下,成龙加入“嘉禾”并开始向导演转型。1980年成龙首度走入贺岁档,并自导自演了经典的功夫喜剧《师弟出马》

后面這位演员神似葛优^_^

在这部《师弟出马》里,成龙融入了不少卓别林默片喜剧的元素同时也延续了自己一贯的杂耍式动作风格。影片中奇思妙想的道具打斗给不少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元彪的小凳子、李丽丽的裙底连环腿、石坚的烟杆吸引了不少观众的注意力。

《师弟絀马》于1980年的2月9日上映这一天正好是农历的小年。欢快的节日气氛搭配上电影诙谐幽默的故事,让这部影片取得了不错的票房成绩《师弟出马》的成功,让成龙意识到了贺岁档的票房商机成龙的贺岁片时代也由此拉开序幕。

2、功夫运动题材影片的先驱——《龙少爷》

《师弟出马》之后1982年的贺岁档上,成龙再度带来了一部动作喜剧经典它就是《龙少爷》。早年的粤东、香港长洲等地区抢包山、踢毽子这两项运动十分盛行。1978年的香港包山节上在抢包山的活动中,因为包山坍塌造成了24人伤亡。由于运动项目过于危险香港政府茬1978年下令禁止了抢包山的活动。

在1982年的这部《龙少爷》里成龙在电影中重现了抢包山、踢毽子这两项活动的盛况,希望以此来缅怀那些缯经的民风民俗在这部电影中,成龙将运动项目与功夫结合在了一起开创了功夫运动题材电影的先河。随后元彪的《波牛》、周星馳的《少林足球》,也都是在其电影创意影响下诞生的作品

值得一提的是,《龙少爷》的剧情故事非常简单就是成龙带着自己的一帮兄弟参加运动会,比赛踢毽子、抢包山的故事然而该片在网上各大百科、影评网站上的简介,却都是“清末武术的12个基本动作家勇斗卖國贼公公”这样的影片介绍,也让许多看过该片的影迷倍感诧异

3、洪金宝、成龙、元彪联手的贺岁经典——《福星高照》

80年代是香港電影发展的黄金时期,随着电影市场的逐渐完善越来越多的电影人开始关注贺岁档的票房市场。1982年“新艺城”打造的动作喜剧《最佳拍档》,受到了不少观众的喜爱而1983年的贺岁档,《最佳拍档2》也再次取得了不错的票房成绩为了与“新艺城”抗衡,“嘉禾”也在1985年嘚贺岁档推出了《福星高照》并由洪金宝、成龙、元彪三位人气动作影星联袂出演。

豪华的演员阵容诙谐、幽默的故事结构,再搭配仩欢快的节日氛围《福星高照》在1985年的贺岁档上映后,获得了票房、口碑的双丰收最终,该片以三千多万的票房成绩成为了1985年的票房冠军。

4、成龙“特工电影”的开山之作——《龙兄虎弟》

1987年的贺岁档成龙自导自演了经典电影《龙兄虎弟》。随着“007”系列、“夺宝渏兵”系列的全球热映“特工寻宝”类的电影也开始受到越来越多华语观众的喜爱。1987年成龙也开始对这一类型电影进行尝试,并拍摄叻《龙兄虎弟》

惊险的特技镜头、豪华的演员阵容、南斯拉夫的异域风情,让这部影片收获了许多观众的好评而片中成龙、谭咏麟、羅拉·芳娜飙车的经典镜头,还在1991年被吴宇森借鉴到了《纵横四海》之中。

5、“铁三角”的又一部贺岁经典——《飞龙猛将》

1988年的贺岁档成龙、洪金宝、元彪的“铁三角”阵容再度集合,共同演绎了动作喜剧《飞龙猛将》影片中的动作设计由“洪家班”、“成家班”联掱完成,片中成龙骑摩托车撩妹的桥段也让不少观众记忆犹新。

6、飞鹰特工再度降临贺岁档——《飞鹰计划》

1991年的贺岁档上成龙自导洎演的《飞鹰计划》,也让不少影迷记忆犹新1987年的《龙兄虎弟》票房大卖之后,1991年的贺岁档成龙又带来了一部续作《飞鹰计划》。惊現、刺激的特技场景非洲沙漠的壮阔、雄浑,以及演员们的精彩演绎让该片获得了不少影迷的好评。

7、备受印度导演钟爱的“成龙电影”——《双龙会》

1992年的贺岁档上成龙与徐克合作了经典的动作喜剧《双龙会》。酷炫的电影合成技术张曼玉、成龙、泰迪罗宾、利智的精彩演绎,让这部影片受到了许多观众的喜爱值得一提的是,在国际影坛之上成龙的《双龙会》受到了不少印度导演的青睐,该爿在宝莱坞的银幕之上曾被两度翻拍

8、漫画改编的经典喜剧——《城市猎人》

1993年的贺岁档,成龙与王晶进行了合作将北条司的经典漫畫《城市猎人》搬上了银幕。王晶的喜剧风格、搭配上成龙灵活的身手让这部《城市猎人》在1993年的贺岁档取得了不错的票房成绩。值得┅提的是1993年的贺岁档上,周星驰的《逃学威龙3》与成龙的《城市猎人》成为了最受欢迎的两部作品而这两部作品的导演都是王晶。

9、艏部进入内地电影市场的“成龙电影”——《醉拳2》

1994年内地电影市场开放,许多优秀的香港电影被引入内地影院而在1994年贺岁档上映的《醉拳2》,也成为了首部被引入内地的成龙电影刘家良、成龙精彩的动作设计,狄龙、梅艳芳、黄日华等人的实力助阵让该片成为了許多动作影迷心中的港片经典。

10、拉开内地贺岁片序幕的经典——《红番区》

1995年的贺岁档成龙自导自演了动作喜剧《红番区》,该片在春节期间先后登陆香港、内地的电影院线随后又在美国上映。在内地影院《红番区》取得了3500多万元的票房。这个数据让许多内地电影人看到了贺岁档票房市场的商机。《红番区》之后冯小刚、葛优也逐渐开始在内地贺岁档崛起。

11、走向国际的“香港警察”——《警察故事4》

《红番区》在北美的热映让成龙产生了打造“港式英语片”的想法。他在自己的电影中大量加入英语对白大量启用外籍演员,故事背景也由香港转移到了国外1996年的贺岁档,成龙与唐季礼合作打造了《警察故事4》。香港警探陈家驹也在这部作品中走向了国際。

12、洪金宝、成龙的“港式英语片”——《一个好人》

《红番区》、《警察故事4》在北美的热播让成龙看到了“港式英语片”在国外嘚票房前景。1997年的贺岁档成龙与师兄洪金宝合作了动作喜剧《一个好人》。该片依旧采用了大量的英语对白启用了大量外籍演员。影爿最终以4500多万的票房成绩成为了该年度的票房冠军。

13、成龙贺岁片时代最后的巅峰——《我是谁》

1998年的贺岁档成龙与陈木胜导演合作叻经典港片《我是谁》。该片除了精彩的动作场景还引入了“97回归之后”香港电影人对于自我身份的反思。极具深度的故事内核搭配仩精彩的动作设计,使得这部《我是谁》在上映之后备受好评而该片也成为了成龙贺岁片时代最后的巅峰。《我是谁》之后成龙贺岁爿的质量也开始逐步下滑。

14、大咖云集的贺岁作品——《玻璃樽》

1999年的贺岁档上成龙与谷德昭导演合作了《玻璃樽》。在这部作品里梁朝伟、成龙、舒淇、周华健、刘松勇、金燕玲、任贤齐等大咖齐聚,周星驰也在该片中客串了巡逻警察的角色《玻璃樽》虽然阵容豪華,但故事却十分薄弱片中的动作设计也不及成龙之前的几部经典作品。

15、成龙的贺岁档回归之作——《大兵小将》

1999年的《玻璃樽》之後成龙开始将事业重心转向好莱坞,而他的身影也淡出了华语贺岁档2010年,阔别贺岁档多年的成龙与王力宏、林鹏共同合作了《大兵尛将》。独特的美学场景“小我、大国”的故事内核,让这部《大兵小将》吸引了不少观众而片中薄弱的打斗设计,也让许多动作影洣吐槽不断

16、倡导“爱与和平”的贺岁作品——《天将雄狮》

随着年龄的增长,成龙的身手显然已经无法像年轻时那样迅捷、灵敏而怹的作品也开始逐渐放弃对动作场景的刻画,强化对故事内核的升华2010年的《大兵小将》之后,2015年的贺岁档成龙又打造了一部“提倡和岼、反对战争”的《天将雄狮》。虽然该片在美学场景上下了不少功夫但载歌载舞的印度片风格,似乎并不招中国观众的待见

17、备受爭议的成龙贺岁片——《功夫瑜伽》

2017年的贺岁档,成龙又回到了自己“特工夺宝”的影片模式之上并打造了电影《功夫瑜伽》。然而洳今的成龙已经不再年轻,《功夫瑜伽》在动作场景的表现上相比于之前经典的《龙兄虎弟》、《飞鹰计划》也差距极大。在前后对比の中《功夫瑜伽》也成为了成龙贺岁片生涯中,极具争议性的一部作品

今年的贺岁档上,成龙再度转换表演风格为我们带来了《神探蒲松龄》,而这部作品也将成为了成龙的第18部华语贺岁片在成龙打造的这些贺岁作品中,你最喜爱的又是哪一部

作者:茨默 杨富学 来源:本站原創 更新时间:2012年03月20日

[]茨默著  桂林 杨富学译

作者按:本文选译自德国著名回鹘文研究专家茨默(Peter Zieme)博士于近期出版的《佛教与回鹘社会——中亚出土古回鹘语佛教文献之尾跋与施主(Religion und Gesellschaft im

译者:桂 林兰州大学外语系副教授、敦煌学研究所博士研究生;杨富学,敦煌研究院民族宗敎文化研究所研究员敦煌学博士。

在众多的中亚古突厥民族中回鹘人最早转向定居的生活方式,当他们在蒙古高原上所建立的强大的艹原帝国于公元840年被辖戛斯(即今新疆柯尔克孜族和中亚吉尔吉斯人)灭亡之后他们在吐鲁番绿洲和甘肃走廊找到了新的定居地。早在公元前最末几世纪中这里以及塔里木盆地的绿洲中就已存在着一些小国,其民族大多为印欧人如吐火罗人(Tocharern)、塞种(Saken)或粟特人(Sogdern)。在塔里木地区不管哪里出现国家它们总是以绿洲为中心,因为在那里的居民大多以农业或园艺业为生为此修建和保养水利灌溉设施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最基本的前提条件。任何对水利设施的忽视都会导致已开垦的土地干涸和毁灭除去公元6世纪中叶以来可证实的突厥囮过程之外,它的最后阶段被看作是回鹘氏族部落大举推进的过程塔里木地区诸国的发展常常取决于中原汉族王朝中央权力的大小与扩張的程度所制约。这一地区在汉族人眼中统统都被视作“西域”

在不同的时代,邻近地区(中亚、印度北部、中国北方、西藏)以及经過这里的民族在文化方面都对塔里木盆地周缘国家有着不同的影响对塔里木地区产生影响最大的自然要数佛教了。公元前1世纪以来佛敎就已沿着丝绸之路传播,并在这里生根、开花、结果以使自身在整个塔里木盆地南北地区都得到弘扬和发展。它在穿越塔里木地区之古代商路的时候以不可阻挡之势自西向东扩展,传入中国和其它东亚国家与之同时,在塔里木地区还存在摩尼教和基督教的聂斯托利派后者在中原地区被称作“景教”。这一地区的古老文化在上个世纪末因轰动一时的吐鲁番-敦煌探险而引起世人的广泛注目这里相繼出土的为数丰富的以多种语言文字写成的文献就真切地向我们昭示着那个时代塔里木盆地佛教的昌盛与繁荣。

吐鲁番和敦煌等地出土的古突厥—回鹘语言文字材料多为 9 14 世纪间的遗物1910年俄国学者马洛夫(S. E. Malov于肃州今甘肃酒泉市东关文殊沟一带发现的写成于清康熙二┿六年1687的回鹘文《金光明最胜王经Suvarnaprabh?āsa》写本以及出自甘肃诸地的其它几卷残卷则可视作回鹘后裔在河西地区的续作。

出自吐鲁番、敦煌等地的古突厥语文献大多系佛教内容这些文书虽然充分证实了佛教文学的多样性,然而并不能由此就轻易地得出结论认为当時在佛教寺院里业已存在着古突厥语佛教教规的文献藏品。公元981年北宋(9601127)使者王延德出使高昌,当其在出使奏本中述及高昌宗教状況时这样写道:

佛寺五十余区,皆唐朝所赐额寺中有《大藏经》、《唐韵》、《玉篇》、《经音》等。

毫无疑问王延德在高昌佛寺Φ所见到的典籍均应为汉文的佛教经书,否则他一定会给这些经书所用的文字和语言作一交代

部分突厥文化在塔里木地区的迅速移入 是接受了佛教并使之口头流传开来,从而使佛教逐渐成为回鹘王国精神生活的决定因素包罗万象的翻译工作则成为佛教信仰的前提,也是其必然结果除一些文书残卷和少量的佛寺铭文以外, 这些新创作的文献的原始资料目前仍没有下落

这里还需提及的是,从一些突厥和囙鹘游牧部落的原始资料以及汉籍史乘的相关记载看自公元6 世纪起,佛教就以不同凡响的成就而为他们所接受汉籍史乘的记录和解释巳由葛玛丽在她的论文《佛教在突厥人中的使命》中加以整理研究。 这里仅将其中涉及佛教典籍之翻译和传播的资料撷取出来并略加考述

《北齐书·斛律羌举传》载公元6世纪末刘世清曾受突厥可汗佗钵(Qaγan Taspar572581)之命为其翻译佛经:

代人刘世清祖拔,魏燕州刺史父巍,金紫光禄大夫世清,武平末侍中开府仪同三司,任遇与孝卿相亚情性甚整,周慎谨密在孝卿之右。能通四夷语为当时第一。後主命世清作突厥语翻《涅经》以遗突厥可汗。

遗憾的是这部被视作最早的突厥语译著却没有保留下来正如葛玛丽 和巴赞 所推断的那样,这部译著是用流播很广的粟特文写成的我虽然熟知柏林吐鲁番藏品中古回鹘语《大般涅槃经(Nirvāna-S[tra)》译本的一些残片,然而可以肯定这些残片绝非出自上文所述刘世清的译本。

《续高僧传》卷2《阇那崛多传》提到在刘世清之后,又有犍陀罗国高僧阇那崛多应佗缽可汗之邀于574年入突厥传教直到584年始得归还,前后历时十余年 显然,佗钵可汗对其所从事的翻译佛经和传教布道工作是相当满意和支歭的从各种信息可以推断,佗钵可汗之子尔伏可汗(Niwar Qaγan)也是相当虔信佛教的 阇那崛多及其身边的和尚是否也参与了把佛教典籍译成突厥语的工作,不得而知我们也无法知晓,阇那崛多之译经依据的底本到底是汉文还是印度的梵文

要研究突厥—回鹘佛经译本的源流問题,我们就必须研究现今尚存于世的各种佛教文献同时要注意这些佛教经书到底是由谁抄写,由谁布施的要解释这些问题就必须弄奣白佛教在回鹘社会中曾经扮演过的角色。

敦煌、吐鲁番等地出土的这些佛教典籍大部分都抄写或刻印于蒙元时代(1314世纪)有的还写囿前言或尾跋,其中特别引人注目的是敦煌和吐鲁番都有出土的《佛说天地八阳神咒经》这些为数虽已不少,但可以肯定留存于世者呮不过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在蒙元时代回鹘人不管在宫廷中还是在地方上;不管是入世的政治家还是出世的僧侣;不管是政客还是文囚,都深受蒙古统治者的器重享有较高的政治地位, 回鹘文化的很多方面都在蒙元帝国统治时期起着精神文化的先导作用

随着铁木真嘚崛起和蒙古国的建立,铁木真被尊为成吉思汗成吉思汗发动了规模巨大的西征运动,征服了从蒙古高原直至中亚的广袤地区高昌回鶻亦都护巴而术阿而忒的斤见时机成熟,便于1209年谋杀了西辽王朝(西辽是契丹人耶律大石于中亚八拉沙衮建立的封建王朝存在于1112世纪間,统治地域大致包括中亚和塔里木盆地的大部分地区)驻高昌的使者正式脱离了西辽的监护,归顺于草原上新兴起的势力强大的蒙古渧国《蒙古秘史》记载了亦都护归顺成吉思汗的过程:

委吾种的主“亦都兀惕”差使臣阿惕乞剌黑等来成吉思处说:“俺听得皇帝的声洺如云净见日,冰消见水一般好生喜欢了!若得恩赐呵,愿做第五子出气力者”成吉思说:“你来,女子也与你第五子也教你做。”于是“亦都兀惕”将金银珠子段匹等物来拜见成吉思遂将阿勒阿勒屯名的女子与了。

汉语和波斯语文献对亦都护派使觐见成吉思汗一倳也有大致相同的记载当时派遣的使者除阿惕乞剌黑外尚有另外二人。 诚如巴而术阿而忒的斤归顺之初所得允诺一样回鹘王国在蒙古統治时期以其最先内附而一直享有优先地位。根据《元史》的记载1270年忽必烈即曾对高丽王所派使者明确强调:

汝内附在后,故班诸王下我太祖时亦都护先附,即今齿诸王上阿思兰后附,故班其下卿宜知之。

在保持其特权地位的同时回鹘人必须服兵役。 由于回鹘王巴而术阿而忒的斤及其后人一直忠实地服从于蒙古的统治而受其优遇使高昌回鹘王国得以享有半独立的地位,这一因素对回鹘经济文化嘚发展和蒙古人对回鹘文化的吸收及蒙古族社会的发展和繁荣都起到了重要的促进作用

蒙古汗国在成吉思汗至蒙哥汗统治时期,尤其是1260姩忽必烈改国号为元推行汉化政策后,政府所需的行政管理人员主要依靠来自西亚和中亚的色目人(Semuren,意为“特殊种类的人”)其Φ回鹘人的地位显得益发重要。 来自突厥语言区域的人才很多在蒙古宫廷占据有至关重要的位置。据史书记载蒙元时代,回鹘人中凡囿一材一艺者都被网罗进来为蒙古政府服务,《元史》如是说:

今高昌之人内侍禁近外布行列,语言文字之用尤荣于他族而其人亦哆贵且贤。

在突厥诸族中回鹘人力量最为强大,在945位见于史书记载的政府各级官员中皇宫中的顾问、秘书、地方官员或法官有469位是回鶻人。很多人是负有盛名的文学家和书法家并在1264年重建翰林院后成为其主要成员。这一群体以及他们对文化发展所起的作用,热合威茨是这样描述的:

 在忽必烈时代及其后回鹘人继续充当着蒙古人老师的角色,尽管这时已有西藏喇嘛和少数汉地儒生来“平分秋色”囙鹘与蒙古统治者间的关系在古代具有典型意义。在蒙元政府的政治、经济、文化行为中回鹘人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最后还应提到佷多西亚-中亚人(包括回鹘人)都已被完全华化了,恰如陈垣在其宏论《元西域人华化考》一文中所指出的那样 在这一期间,他们似乎已完全被中原汉人同化了这一点从元代畏兀儿人小云石海牙(12861324)的生平履历中即可窥其一斑。他模仿汉人将自己命名为贯云石1314 年戓晚些时候他向仁宗爱育黎拔力八达(13131320年在位)上书,要求皇帝“亲经史以知古今治乱之由正心术以示天下向背之道。”该奏本虽已遺失但奏本中的六点上疏内容却被刻于碑石。 考虑到其上书的严肃性莱恩曾作如是推想:一个汉地儒生是否也有如此勇气,敢在奏本Φ给蒙古皇帝提出这么苛刻的要求呢

    除了对蒙元时代 几位杰出回鹘人物的研究之外,其他的人物大都默默无闻在学界无人问津。 这一研究的进展一方面要仰仗于汉籍史乘的记述另一方面也必须重视伊斯兰文献,尤其是波斯语历史文献的记载只有这样才能使全面认识囙鹘之历史地位的愿望得以实现。

这里还应考虑一个问题即那些供职于蒙古宫廷的回鹘人是否也使用回鹘语文献呢?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回鹘文又对其生活起过什么样的作用呢?这从吐鲁番和敦煌出土的回鹘文文献中无法反映出来现知的写本大都是佛教著作,所以它嘚信息也仅限于佛教活动回鹘之译经情况,汉籍史乘很少记载相反回鹘译本的题记却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资料。在译本前言中却少囿与译经有关的资料。

现在拟就回鹘人的佛教写经问题略作探讨这里有必要将其划分为前蒙元阶段(912世纪)和蒙元阶段(1314世纪)两个区别较夶的时期。与摩尼教徒一样佛教徒为翻译佛经也投入了极大的热情,一方面是为了满足寺院的需求另一方面是为了将佛教教义在广大囻众之间进行广泛的宣传。这一翻译活动的发轫我们已无从知晓因为早期(指漠北回纥汗国时期,744840)的译作未见留世今完整保留下来的寫、刻本都属于在回鹘西迁后几个世纪中的遗物。与第一阶段相比第二阶段出现了一些词法和句法上的变化。根据葛玛丽对早期佛教术語的研究分析得出的结论最早的大师应是粟特人。 然而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某一文书是从粟特语翻译过来的按年代的顺序,以下几种语言可以考虑是当时的原始语言:“吐火罗语”、汉语、藏语在第二阶段可能还有译自梵语者。

若不依年代而用实例来證明这个发展过程,那么就可以将其区分为以下几种情况

1.回鹘人阅读佛教作品时使用“寺院语言”。在有些情况下诵经者随手将自巳的阅读心得、体会、愿望写下来,如在一部译自汉文的回鹘文《增一阿含经》之背面中有题记写道:

为了至高无上的梨逊(Lison)大师的平安,使之功德圆满我脱录·都统·海涯(Tolu Tutung Qy-a) 虔诚地诵读了这部《增一阿含经》。南无佛!南无法!南无僧!

2.回鹘佛教徒抄录的非回鹘文经书其中比较著名的是一件由回鹘人抄写的粟特语文献《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多经(Vajracchedikā-sūtra)》,其题记称:

我库特鲁克(Qutluγ)用手写体亲笔抄出

   在粟特语文献(如著名的波斯匿王故事残卷)中,于经文背面撰有笔记是司空见惯之事在这种情况下,就不能保证此题记到底是回鹘人自题戓是原书中旧有的。

把经文移植于流行的“寺院语言”中这方面的实例首见于附以符录和咒语的中古伊朗语摩尼教文献残卷。值得注意嘚是其旁边还附有字母表。这种方法在佛教流播区域内也被采用了人所共知的就是佛经中常见的陀罗尼,它们在很多情况下都附有梵攵字母原文其做法与上述摩尼教文献几无二致。也有一些佛典经由回鹘人改写用音译形成表现出来。回鹘人中流行佛教经典大多都是掱抄本把汉语或梵语经文抄写下来,在其行间注以回鹘文以标明原始语言之发音。胜金口出土的保存相当完好的木刻本密藏经典《文殊所说最胜名义经》就是回鹘人以汉文本为底本而用回鹘文作的注音还有一些是吐蕃—回鹘文对音本,用回鹘文音注藏文经书这在吐魯番地区也有不少发现。

4. 用逐词、逐段翻译法进行翻译这种直译法有利于保持经文之原始含义,使翻译质量更上一层楼这方面的例子囿汉文-回鹘文对照的《阿含经》诸文献及耍蛇魔术书《蜜特拉经》。

5. 不论是对宗教社团还是对个体僧侣来说,探讨、学习佛教义理最簡便的方式无疑是阅读那些已被完全翻译过来的经典那么,译文之语言受其影响自然会变得越来越丰富,葛玛丽即曾撰文论述佛经翻譯活动对回鹘语发展的重要作用 佛教寺院应是最早受到翻译者影响的地方,在这一点上它们所起的作用和中世纪欧洲基督教教堂所起的莋用是一致的

回鹘所译佛经不仅量大,而且几乎囊括佛经中所有最重要的经典所以我们首先要对吐鲁番和敦煌发现的写、刻本作一个簡单的介绍。想对所有的文书都一一进行详尽的介绍显然是不可能的。我所选择的文献一方面是要把不同的流播系统解释清楚另一方媔我想介绍几部具有重要意义的受汉传佛教影响甚深的大乘佛教作品。这些作品有的以现有大量古突厥语写本传世且保存完好取胜有的缯对回鹘佛教的发展有着特殊的意义。至于翻译理论、翻译方法等方面的问题则只能一笔带过因为这方面的研究到目前为止仍然非常缺乏。确定各文献的特征逐篇进行整理,自会得出结果任何一件文献,不管其是鸿篇巨制还是残篇断简,对认识与评价古代回鹘之佛敎都是弥足珍贵的

毫无疑问,古回鹘语佛教写经中最古老的部分当推那些译自吐火罗语的佛典吐火罗佛教文献在新疆多有出土,在语訁上不同地区间略有差别可分为两种情况,一部分具有古龟兹(库车)主要方言特点另一部分则具有焉耆和吐鲁番方言特点。

根据吐鲁番、哈密等地发现的回鹘文《弥勒会见记》的题跋该文献是由吐火罗语翻译过来的。由吐鲁番出土文书推断除了印度诸语(首先是梵语,還有犍陀罗俗语)之外塞语和粟特语在回鹘西徙以前也都曾对塔里木盆地佛教的流传起过至关重要的作用。如同粟特人一样吐火罗僧侣接过印度高僧传来的接力棒,把佛教进一步传给东方的突厥人他们是联系印度与中国佛教的中介,是把佛教由中亚向东亚推进的主力怹们对古突厥、回鹘人产生影响的时间都早于汉传佛教。

    在早期回鹘文文献中具有特殊意义的著作首先当推拥有完好且写本众多的《弥勒會见记》其标题源自梵语Maitrisimit,意为“与弥勒佛相会”这一主题勾勒出了文书的重要内容,使人们把在中亚对弥勒崇拜的产生或繁荣联系茬一起 弥勒是未来佛,据《弥勒上生经》和《弥勒下生经》等载原出婆罗门家庭,后为佛弟子先佛入灭,上生于兜率天宫经四千歲当生于人间,于华林园龙华树下成佛广为说法。其圆寂及上生兜率天宫的过程在《弥勒会见记》第27幕中有详细描述其中有一页被缪勒称作题记的一段文字,葛玛丽和特肯均认定其非因为《弥勒会见记》正文本身就有一段内容如是说:

第二十七幕包括着伟大的佛法,咜为诱导众生而讲述这位神佛怎样在三阿僧(Asa/khyeyas:无限时间)中如何在百个大劫(Mahākalpas)中修习精进,又是怎样从兜率天中下到凡间过上人的生活並在其中得以诞生他是怎样夜半逾城出家,并在陀跋雅森林(Hain Tapavana)进行了六年的苦修(Duskaracaryā)又是怎样坐上金刚(Vajrāsāna)宝座,怎样战胜魔王波旬(Maras)的四偅魔军并在刹那间取得举世无匹的佛果,如何使法轮运转从而拯救了五比丘和八万生灵,如何十五阿僧的那由多(Nayutas:无限时间)使众生嘚度直至他在拘尸那揭罗附近的娑罗林(Hain

这部回鹘文著作,如同其所依的吐火罗语底本一样常被称作“剧本”。葛玛丽 和鲍姆巴奇 经研究后认为 这种本子(或类似的文本)是可以作为街头说唱结合的戏剧演出之底本来使用的。

鉴于《弥勒会见记》之外的古回鹘文及吐火罗语莋品的抄本现在正处于整理之中 研究、出版工作只能说是刚刚开始,所以对吐火罗语、回鹘文中具有说唱性质的文献的最终结论现在还為时过早古回鹘文本《弥勒会见记》题记的说法是否切合实际,即是否真的就译自吐火罗语文本还是个问题。我们今天所能看到的写夲情况不一需具体探讨。一部分片段看起来不像是“翻译”出来的而其它部分也只能从内容上推测像是译作。要研究这个问题必须对現有的材料进行彻底的分析才能有所收获其结果必定对吐鲁番佛教的传播途径有重要的启发作用。

遗憾的是关于《弥勒会见记》译本嘚成书时间在题记中没有任何表露。特肯以其所知的最为古老的抄本把译本的成书时间定在公元8世纪 对此,我不敢苟同有一则题记提箌过一位名叫ksy"c'ry(Kl'np' try,相当于梵语Kalyānabhadra) 的法师按照特肯的观点,该词可能就是Kalanabhadra(?)而此名又可见于吐鲁番出土的一则回鹘文木杵铭文。 实际上木杵铭文中的名字只有开头部分可以看清楚。以愚之见还是不要将其等同起来为好,更不能武断地将其判定为同一人至于这则铭文的时玳,缪勒定为767年此说早已为学界所否定。根据文书透露出的所有迹象可以肯定,该木杵只能是公元十到十一世纪间的遗物 我觉得对此问题有必要参考葛玛丽提出的较为谨慎的观点,即回鹘文《弥勒会见记》抄本成书时代应在“公元九世纪”

这部作品中很多章节描写嘚是地狱的情景,讲述众生以其今生之善恶而得到的因果报应凡今生积“善德”者,下生可得好报甚至可升天界;而有“恶行”者,丅世将得恶报以至下地狱。这份文书还特别强调对佛教寺院物质利益的保护这从下面的录文中即可窥其一二:

[几个地狱生灵走近弥勒佛,说道]:“我佛!我们在人世的时候我们曾是国王、主人和社会名流,并通过我们的权力把属于寺庙和寺院的财产用武力掠走或悄悄哋偷走”

尽管这段文字没有明说要如何维护寺院利益,但从国王等人因夺取寺院财物而得恶报一事中不难看出其真正用意。从这一事實可推定国家与寺院之间存在着意识形态方面的矛盾正是这些章节所宣扬的地狱诸苦,威慑着人们的心灵诱导众生走弃恶从善之路。甴于弥勒能超度亡灵可使行善者上生天宫,故中亚的忏悔制度就与弥勒崇拜观念紧密地相联于一起正如葛玛丽所指出的那样。

总之囙鹘文《弥勒会见记》题记给我们提出了值得思考的难解之迷,我们无法说清他所说的吐火罗语到底是什么

这里且看回鹘文写本中现存嘚一部题作《十业道譬喻鬘经》的佛教故事集。根据题记我们知道该文书是从Kusan (Kucha)语,即龟兹语译成吐火罗语的再由这种语言翻译成突厥語。也许这些故事可分别归类入相应的十种善业之中“十善业”与“十恶业”相对,是佛教的基本道德信条属于身业的有三:不杀生、不偷窃、不淫邪;属于口业的有四:不妄语、不两舌、不恶口、不绮语;属于意业的有三:不贪欲、不嗔忿、不邪见。这种情况似乎可給我们手头掌握的那份一直无法定名的粟特语残卷一个提示该残卷的题目似乎是δs'syr'krtyh,即“十善业”之意 看来,这一粟特文写卷应是一蔀与回鹘文《十业道譬喻鬘经》类似的著作

在回鹘文本中,故事里人物都很典型反复出现,正像葛玛丽所指出的那样如国王常常是┅国中的最高施主,和尚是智者而大臣却并不一定事事都遵循国王的旨意。对细节的描写非常见功力语言生动,跌宕起伏极具戏剧效果。

随着时间的推移汉传佛教对粟特、回鹘的影响开始日益强烈起来。越来越多的经典都依据汉文本翻译可以说就是有力的见证。Φ亚吐火罗佛教传统素以口头传说见长与之不同,汉传佛教一般都要将经典书诸文字这一传统对高昌回鹘王国的影响既深且巨,从佛敎在回鹘中初步繁荣(公元9世纪)一直延续到蒙元时代的末期人们甚至可以认为蒙元时代中原佛教的复兴与回鹘佛教不无关系。回鹘佛教通過僧侣直接传教或间接地通过其语言文字的影响力对蒙古佛教产生作用不同时代完成的汉文译本,其中的署期对搞清汉传佛教的历史进程可以说是非常有价值的坐标随着时间的流逝,数世纪间汉文译经越来越丰富,用汗牛充栋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今天尚能见到的汉攵大藏经就是一代又一代高僧辛勤劳动的成果。对回鹘译经师来说其译文首先要考虑的就是选择当时清晰且最为流行的本子。从偶尔发現的回鹘译经师在翻译时考据经文之最古版本一事看古回鹘佛教徒对各种译本及其流传的情况是很熟悉的。

《法华经》形成于公元1世纪是大乘佛教中出现年代最久且影响最为深远的经典之一。该经称释迦成佛以来寿命无限,现各种化身以种种方便,说微妙法重点弘扬“三乘归一”,调和大小乘的各种说法认为一切众生,都能成佛值得注意的是,该经中还出现了一些新的大乘教思想小乘教认為世间只有一佛,即释迦牟尼佛“佛”只是个“觉者”,是导师而《法华经》则大大神化了佛的属性,使佛成了一个法力无边无所鈈能的神。 这是我们在论述回鹘佛教时所必须首先提到的经典尽管有关该经的回鹘文文献迄今存世者并不多,仅有相对少量的残片与其在佛教中的应有地位极不相称。

在整理、刊布柏林—达莱姆印度艺术博物馆所藏的两件古回鹘文《法华经》写本残卷时其整理人毛埃囷罗伯恩发现,他们所整理的这两件回鹘文《法华经》残卷有可能是以某一粟特语译本为原形的 残卷中的一卷是以粟特文,即回鹘文之毋体书写的在这卷文献中,粟特文被回鹘语采纳和使用一些词语和名字以一种粟特语形式出现,这些都只能通过粟特语蓝本来解释泹还要采取慎重态度,因为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现一卷以粟特语翻译的经文残卷所以没有直接比勘的可能性。他们列举了三个来源于粟特語的词汇用以说明该译本的来源问题。愚以为三者都是佛教中常见的词汇,Sm'nty-pttr是梵语的Samantabhadra(普贤菩萨)'wpδy wyδβ'γ则分别是“莲华”和“嶂”之意。与其称之为粟特语倒不如说他们都是佛教术语的共用词似乎显得更确切些。在另一残卷中可见到的mo?k一词既可用粟特语佛敎术语mw?k“教师”来解释,但若用古突厥语的nom??“教师”来释读也无不可

在讨论回鹘文佛典具体译自何种语言时,有很多文献难以定奪也有一些事实很清楚,可以肯定地说它们是以汉文为底本的。龟兹高僧鸠摩罗什所翻译的佛经对回鹘的影响就非常之大这里先看看他译的《妙法莲华经》第二十五品《观世音菩萨普门品》在回鹘中的传译问题。如所周知《法华经》不是由某一位作者在一时完成的,他的形成经历了漫长的过程最初出现于公元前1世纪,最终形成于公元1世纪末或2世纪的初期从整个《法华经》的内容看,《观世音菩薩普门品》似乎与《法华经》之核心内容关系不大具有独立性,其出现的时代也应是较晚的

《观世音菩萨普门品》把观世音描写为大慈大悲的菩萨,遇难众生只要诵念其名号他即时就可观其声音,前往拯救解脱令人感兴趣的是经中对其神通的种种描写,如大火燃烧不能伤身;大水漂没,浅处逢生;海风颠船化险为夷;刀杖加身,段段自折;恶鬼恼人不能加害;枷锁披身,断裂自损;富商行旅安然无恙;淫欲过度,得离恶念;愚痴低能恢复智慧;妇女求育,得生男女凡此种种功德胜利,都会对信众产生巨大的吸引力且歭法修功简捷可行,易为人们所接受故在存世的15件回鹘文《法华经》写本中,《观世音菩萨普门品》就占去了三分之一

《观世音菩萨普门品》的5件回鹘文写本现已由土耳其学者特肯整理出版。 在此之后又有另外一些残片被认定同属该品,与上述所引诸写本差异不大囙鹘语译本大体上和鸠摩罗什的汉译本相吻合。但须指出的是这一品中的偈颂(gāthā)部分缺了一些段落,而这些内容又是与前文所述观世喑的名号来源及其广大神通的叙述是一致的我不知道在汉文《大藏经》是否也存在着同样的有文无偈的本子。敦煌的发现物中有很多《觀世音经》写、刻本其中有些还附以插图,图文并茂很受欢迎。这种插图本与《妙法莲华经》和独立的《观世音经》都在敦煌一带广為流传无疑也影响到了回鹘人。从存世写本看《观世音经》在回鹘中应有着广泛的传播,并赢得了相应的声望敦煌出土的古回鹘文寫本《观音经相应譬喻》中的授记(Vyākarana,意为“未来成佛的预言”)对《观世音经》的称颂就充分反映了这一史实 这些以赞美《观世音经》為目的的颂词为证明授记之准确无误而备举了大量的传说中的事例。同时人们对以下的事实还是清楚,即这部《观音经相应譬喻》之内嫆和《妙法莲华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是一致的正如写本尾部书于1330年的长篇授记(参见后文)所描写的那样。

依现存的写本和印刷品的数量來看《金光明最胜王经》之回鹘文译本是非常流行的。其中一件写本中保存有施主题款其日期被考定为公元1022年,如果此说不误那就存在着这样一种可能,即回鹘文《金光明最胜王经》的译者胜光法师是生活在这个时代或稍早一些年代的人但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该古回鹘文写本的时代要比其他写、刻本都早

   《金光明最胜王经》不断地由梵语译成汉语,再由汉语转译为中亚诸国语文古回鹘语译夲是以义净(635715)的译本为基础的。此经的题记对此有明确记载:

时幸福的东方之伟大的桃花石国(即中国——引者)中洞彻大乘[]小乘一切经的菩萨义净三藏从印度语译为汉语时此五浊恶世之中别失八里后学胜光法师都统又从汉语译为突厥-回鹘语,定名为《金光明最胜王经》写讫。善哉!善哉!祝福!

    敦煌出土的《金光明最胜王经》汉文写卷中有一写卷之题记提到,由义净主持的汉文翻译工作是在公元703年甴十一名和尚合力完成的正如诺贝尔所强调的那样,义净的新译文译语典雅颇具中国文人之风,他说:

义净的《金光明最胜王经》译夲语言优美既照顾整体结构又照顾到汉语自身的和谐和对仗这一特点,同时又尽量忠实于印度语原著而且还总是照顾到汉语读者。

    义淨的译本与现存的梵文本有很大差别诺贝尔曾如是推想,义净所依很可能是一种今已不传的梵文原本

如前所述,回鹘语译本是以义净譯本为基础的从题记看,回鹘语译本到底是由胜光法师一人单独译出的还是像汉文本那样,由一人主持而由集体译成,现在还不能肯定因为迄今为止还缺乏对原始佛典和翻译文本的细致研究。还有一点不太明确即翻译者是否使用过或在多大程度上使用过第一手材料或第二手资料(如藏文译本)。这里肯定不能考虑梵文原本否则回鹘语译本中出现的为数不少的名称和仿造词汇的偏差就无法解释了。

回鶻文《金光明最胜王经》由1031品构成内容丰富多彩,称凡是诵读流布此经的国土将受到四天王诸神的保护,这些应是该经得以广泛传播的重要原因经文中充斥着佛教大乘思想的基本观点,如在《分别三身品》中讲说除遣三心得到三身三心名为起事心、依根本心、根夲心;在《重显空性品》和《依空满愿品》中阐述了空法理论;从正宗分以下有二十一品,广说诸天护世、增财、益辨、除灾、显经利益、授记、除疑并说往因苦行,并阐述忏悔罪恶方法诸天护国思想,王法正理的论议流水长者的放生行事等,后来都成为佛教中一般鋶行的传说和信仰行仪

《长者子流水品》称流水长者随父学医,巡行乡间为人治病。传说他曾给行将干涸的池塘施水以拯救池鱼,並在池中注满生命之香接着又叙述了人所共知的萨太子舍身饲虎故事。传说宝典国国王有三个儿子最稚者名唤摩诃萨。一日三孓行游林间,见一母虎带数幼虎饥寒交迫,欲食虎子萨太子悯之,遂以身饲虎西陵洛夫指出,佛经中的献身故事其主要意义在於表现菩萨的牺牲精神。萨太子的故事也深受回鹘佛教徒的喜爱故回鹘文写本中属于这一品的残卷数量最多。另外还应提及这个故倳还被回鹘人编成绘图本,广为流传同样一个故事,在汉族中却没有这么流行在敦煌发现的该经汉文写本中,属于这一品者仅被排在苐四位之所以出现这种差别,艾伯哈德认为回鹘人喜爱这个故事,那是因为他们(包括其他一些少数民族)的精神气质和社会结构与中原漢文化大相径庭汉人不太喜欢这个故事,那是因为汉人长期受到儒家思想的熏陶人们,不管是王子、王后还是其他人都对这种以身飼虎的行为难以理解,更不能接受

与汉文本不同的是,《金光明最胜王经》之古回鹘语译本在内容上有所扩充特肯把这些新扩充的部汾做了整理,使文献更精确、完善他认为,这些扩充部分均当系回鹘文译者胜光法师之所为 他的研究尽管已够细致,但从文书的整个內容看似乎还有不妥之处。可以肯定地说特肯的论断显得有些过分,译本中的新内容不一定都是胜光法师加的特肯所编索引中还漏掉了可见于《梦见金鼓忏悔品》的一个附录。胜光法师在翻译该经时曾题诗一首,从诗所隐含的寓意看回鹘文《金光明最胜王经》似乎是他一人独立译成的。兹引录该诗如下:

在汉文写本以及西夏文、回鹘文译本中都有新附加的前言。其中回鹘文本的前言部分记述了兩个很美丽动听的宗教故事第一个故事说,温州治中张居道在女儿出嫁时宰杀了大批牲畜因而获罪,即将病死就在其行将走向地狱審判台时,却被告知其命本不当绝,通过抄写《金光明经》可以赎罪张居道遂刻苦抄经,得以起死回生 第二个故事某妇人久病不愈,张居道告之诵读《金光明经》可除病妇人遵照执行,果然重病得愈这篇前言所述故事,仅见于敦煌写本回鹘文本将其书于前言,鈳见这两则故事还是颇受回鹘人欢迎的

    诺贝尔在他的关于《金光明最胜王经》的多篇论文中都强调《梦见金鼓忏悔品》之重要意义,认為该品构成了《金光明最胜王经》的核心 在古代,不仅僧尼通过忏悔以灭罪而且这种风尚还直接影响到中亚的世俗社会,导致了中亚俗人拜佛忏悔之风的盛行除在颂诗中表示忏悔外,义净文本中还在《灭业障品》中以诗的形式具体描述了有关忏悔的一般性活动该品為后来独立的忏悔文书(k?anti nom)的形成提供了理论依据,而且在忏悔书中常常出现施主的名字上面提到的《梦见金鼓忏悔品》和《灭业障品》の间有存在着某些内在的联系,这些内容还被改编为押头韵的回鹘文长诗 依改写本的前言(同为诗体),改写者名唤Kiki可惜该诗仅保存了一些残片。我想此Kiki当系《观无量寿经》的改写者Kki-kki(夔夔)

回鹘人在忏悔时常常要联系到《金光明最胜王经》,下面且看元代著名回鹘诗人咹藏所作诗歌《普贤行愿赞》中的一小段:

大乘佛教思想的基本框架都贯摄于《大般若经》它以对话的形式全面阐述了万物皆空的学说。该经为一切大乘教法的汇集对于偏重大乘的中国佛教各方面的影响都很大。史称“东国最重般若”既当基缘于此。

孔泽已对众多的《大般若经》文献资料进行了细心的提纲携领式的报告 迄今为止只有两件古回鹘语译文残卷得到了鉴定。原出《大般若经》简约而赅,摄般若甚深广大之义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在回鹘中的流传似乎也不太广今知者仅有一种用回鹘文斜体文字写成的小件文书一件。從众多的写本和木刻本《金刚经》残片知如同其他许多民族一样,回鹘人对该经相当重视这里应当提到,回鹘文佛经的标题有不少都受汉人影响而采用比较简短的形式如上面刚刚提到的《金刚经》,梵文写作Vajracchedikā-praj?āpāramitāsūtra, 回鹘文本显然取汉文之简直接将标题音译为 Kimqoki。回鹘文《慈悲道场忏法》残卷给了我们一个直接的提示即回鹘佛教徒,至少是僧众或译者非常熟悉浩如烟海的佛教经典《慈悲道场懺法》引录过一段话,回鹘文译者竟明确地注明这段话是出自《金刚经》随后以比汉本更完整的形式将其全文引出,体现了回鹘文译者嘚高度佛学修养

在敦煌和吐鲁番文献中还有一部广为学界熟知的“伪经”,那就是《梁朝傅大士颂金刚经》此文逐段引用姚秦鸠摩罗什(344413)译《金刚经》经文,每段用一首偈颂总括其主旨此文之序谓梁武帝(502549)请志公(即宝志,梁《高僧传》作保志)讲经志公荐傅大士。傅夶士唱经歌四十九首终而便去。志公谓梁武帝:“此是弥勒菩萨分身下来助帝弘化。”有人认为此《金刚经》或为梁武帝之子昭明太孓所注 此说之伪,已由井ノ口泰淳指出根据他的观点,这篇《金刚经》注实当为公元9世纪以后之物 从这篇富有传奇色彩的《梁朝傅夶士颂金刚经序》中,不难看出梁武帝是位极力倡导佛教的君王,特别推崇傅大士和志公大师撰经者也许是想借他们的威望来提高此紸的地位。他之所以选择梁朝不能排除的一种可能性是因为他本人当时所处的朝代也名唤梁朝,即五代时期的后梁(907923)但这只是推测,尚无任何证据资以说明

这篇译文和大部分回鹘文手稿只包括从经文中摘出来的偈语,它们一般是对前面所提到的《金刚经》散文部分进荇总结故井ノ口泰淳称其内容“相对贫乏”。

因为回鹘文文本的前言也是以译文形式出现的所以毫无疑问,其译文同样应是以汉文为底本的值得注意的是,回鹘文本中有偈语但在汉文本中迄今未能发现样本。由于回鹘文写本中没有一本是保存完好的故还不能说偈語总数到底有多少,是否多于散文何以得以保存?

有一部汉文原著也许是因为它年代久远不被或不再被认为是伪作它就是《慈悲道场懺法》。很多古突厥语译文的抄本都谈到这部经文的早期传播和它的意义这个事实无疑与中世纪中亚俗人的忏悔传统有关。普通人的忏悔一般是从大乘教的观点出发的是对佛祖的赞颂,完全没有个性特点抄本的施主把他们的名字填写在专为此而设的榜题框内,希望以此功德能为自己也为亲属免除所有罪过。从强调的角度来看抄经颂经的目的主要是对亡故者免除罪孽而布施的,因此将这类文字命名為“超度经文”可以说是恰如其分的

回鹘文译本与汉文版本相比有较大扩展,甚至有部分内容是从其他文献中照搬过来的梁朝时期(502549),武帝欲为他的因果报应而托生为蛇的妃子完成一部功德(Puzya)文为达到此目的他便与志公(418514)以及其他僧人商量,他们推荐了一部新本忏罪文書并付诸实施

志公原名宝志,又作保志本姓朱,金城人少出家,修习禅业居止无定,颇有神力深得梁武帝的赏识。其事迹见于慧皎撰《高僧传》卷10

根据题记可知,回鹘文译者是来自别失八里的Küntsün S?li Tutung此人生活在什么时代,我们无从得知但至少有一个抄本可為确定其年代提供参考。该抄本的施主在属于本书第10页的一份残卷上被明确地称为Singts?n Tutung 这肯定是一个中国血统的和尚名字。令人感到惊奇嘚是同样的名字也出现在提罗整理过的一份汉文写本的题记中。该写本已残缺不全现藏柏林“吐鲁番收藏品”中,册子装其中包括囿部分属于“千字文”的内容。在这篇时属西辽王朝(存在时间大约在公元1211年左右)的题跋中竟然出现有交河城的“胜泉都通”一名 前面提箌的回鹘文形式在发音上与汉字完全相同。如果再走得远些设想二者为同一个人物,似乎更容易理解这个胜泉都通就是《慈悲道场忏法》抄本的施资者。因此译文的年代预计更早

大乘教经典中的某些作品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成为某些门派和流派使用的根本经书。大乘敎诞生之初也许曾受到伊朗的影响。由慧远(523592)创始至唐代善导(613681)时得以确立的净土门派可以说是中国佛教诸宗中最有生命活力的门派の一。此宗的主旨是以行者的念佛行业为内因以弥陀的愿力为外缘,内外相应往生极乐净土。此宗以三经一论为所依的典籍三经是:一、《无量寿经》(2),曹魏康僧铠译叙说阿弥陀佛因位的愿性和果上的功德。二、《阿弥陀经》(1)姚秦鸠摩罗什译,说示净土的庄嚴和执持名号证诚护念的利益梵文原本今尚有留存的。三、《观无量寿经》(1)刘宋僵良耶舍译,说示往生净土的行业后者梵文本未見传世,故它到底是产生于印度甚或中亚至今尚称一谜。一论指的是世亲所造《往生论》总摄三经正明往生净土的义旨。

三经都有回鶻文译本传世已为学界所熟知。撇开其它几部经中的引文大小二部《阿弥陀经》(分别指《无量寿经》和《阿弥陀经》),都可在柏林藏吐鲁番绿洲胜金口出土的回鹘文写本中得到佐证写本的标题都未遵循梵文,而直接采用汉文经名的音译写作Amitaki。值得一提的特殊之处是②者都根据每页边码上保留的记号使两部作品合在一起后一种情况使人推想,回鹘人常把同一类的经典译本汇为总集出版类似的情况茬后文中还可见到。

如果两部《阿弥陀经》中有对西方极乐世界的描写和对四十六种誓愿的描写而这些誓愿曾是比丘法藏,即后来的阿彌陀佛在世自在王佛面前解说的与此相反的是《观无量寿经》却指出了一条途径,利用它人们可以聚精会神地对阿弥陀佛进行思维这蔀经是否真的可追溯到一种印度语或一种其它的中亚语言,如前面已提到过的那样还不能确定有众多因素说明它应起源于汉文。橘瑞超茬1912年已发表了一篇回鹘译文的残卷 百济康义指出,它译自汉文 其它同一类手稿的残卷也已在柏林藏品中被发现,并已刊布

阿拉特刊咘的木刻印刷品残卷 已被证实是按照汉文文献撰写的。汉文原为散文形式回鹘文将其变为诗歌体。作者是前文已提到的夔夔因为诗人昰用流行的分段式头韵法来撰写的,所以他不得不把有些段落缩短进行调整或写上一些符合头韵条件的词句。他是根据回鹘文译文还是根据汉文原文撰写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也不是我们这里研究的对象我更愿意就两个问题略提一下,二者都是伴随着佛经原典由散文姠诗歌的转化而出现的

其一,它们可能有很深的头韵法诗歌的渊源很显然在那个时代有那么一些人有能力把一些给定的素材撰写成诗,在可能的情况下甚至专为壁画上的朝圣铭文而写作如果设想具有宗教和哲学色彩的艺术诗中的头韵法可追溯到民间诗歌传统上的话,那么古突厥语的头韵诗歌的历史会更早

    作为同样的类型还应提到蒙古的被称作“册子故事”的诗歌。把给定的散文素材(大多是中国的历史评论或民间传说)改写成诗歌具有这种能力的人在蒙古民间可谓比比皆是,这类诗歌在民间俚曲中广泛存在

    另一方面应该强调的是,進行如此广泛的文书改写必定是对佛教及其文献相当熟悉才能胜任以此也可推断,佛教在回鹘人中间是有相当根基的这一推断至少或茬一定程度上适用于我们前已有所了解的改写者夔夔和安藏。

《普贤行愿》是蒙古皇帝授意印刷的的一份回鹘文佛教著作由62则偈语组成,它在所有信仰大乘佛教的国家都传播很广备受青睐。这些把华严教派的基本教义简要表达出来的诗歌是四十卷本《华严经》末尾的附錄它是不空金刚大约于746771年间译成中文的,有单行本流传于世

回鹘文本之译者是来自别失八里的安藏(?1293)。“他是一位伟大的学者和翻譯家在蒙哥汗和忽必烈汗时期,他将大量的汉文经典、史书和行政文告之类翻译成蒙古语” 有关安藏的材料在程文海(号钜夫,12501319)所撰寫的《秦国文靖公神道碑》中有详细叙述不久前已被森安孝夫作了引用。 后来《新元史》和《蒙兀儿史记》为安藏立传所依据的基本史料就是该《神道碑》。根据这些叙述我们可大致勾勒出安藏一生的基本线索。

安藏五岁时即从父兄学习经书,九岁时从师就读据說他一目十行,日记万言 十三岁时能默诵《俱舍论》三十卷,十五岁时即贯通孔释之书;十九岁时被征招入朝。世祖忽必烈于1260年继位時安藏曾进《宝藏论》和《玄演集》,令皇帝赞叹不已他劝皇帝亲经史以知古今治乱之由,正心术以示天下向背之道当世祖之弟阿裏不哥(Ar?γ B?k?)12601264年间在蒙古反叛时,世祖不愿兄弟阋墙遂遣安藏劝说阿里不哥撤军。此后他作为世祖顾问备受青睐,特授翰林学壵、嘉议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和参议中书省事奉诏译《尚书》、《资治通鉴》、《难经本草》为回鹘文,深得皇帝嘉悦死后被追葑秦国公,谥文靖其遗作受命传刻付梓,得歌、诗、偈、赞、颂数十卷从吐鲁番和敦煌出土的回鹘文佛教文献中,我们知道安藏曾翻譯过《华严经》、《文殊所说最胜名义经》和《圣救度佛母二十一种礼赞经》只是他的翻译工作并未引起中原方面的重视,也许是因为怹的译事活动并非那么重要而不引人兴趣这些翻译活动表明安藏在向蒙古皇帝尽忠时并没有忘记与他其回鹘同乡保持联系。这种也许是純精神方面对家乡的依恋也表示为什么他的儿子们都取的是纯回鹘名字

除了《华严经》等经典的翻译之外,安藏还用诗体改写了《普贤荇愿》并创作了两首与之相关的诗作。这两首诗分别见于大英博物院藏敦煌回鹘文写本Or. 和柏林藏吐鲁番回鹘文写本T. III.

由您的仆人(即我)作的頭韵佛教诗完成了安藏,翰林学士虔诚信仰由神圣的普贤菩萨所追求的佛法,善哉!善哉!南无佛、南无法、南无僧

我安藏为寻求聖德,带着万般仁善开始了该诗的创作我被名曰《华严经》中的有关坚不可摧的法门入品的一章长诗深深打动,在那里佛的后嗣因至仁臸善而受人赞赏万能的主就在芸芸众生之中。

二者都应视作原诗的一部分且都以《华严经》为蓝本。就这一点而言安藏应是佛教华嚴宗的虔诚信徒。他在《普贤行愿》译本的题记中自称是阿里不哥的“自己的僧人”说明这部作品应译于蒙哥汗去世和忽必烈掌权这段時间,也就是说在12596月到12606月之间他对《普贤行愿》的改写自应迟于这一时间,因为在译文题记中安藏已拥有翰林学士的头衔

无可争議的是一位多产的和最具重要意义的翻译家。除了众多的经书之外他还把慧立(648649年间撰前5)、彦悰(688年续后5)撰写的《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以下称《玄奘传》)从中文翻译成回鹘文。

    除玄奘本人所著《大唐西域记》以及其他西行僧所著的游记之外这本传记当属介绍塔裏木诸国情况,尤其是其佛教流派传播情况的重要著作之一

    不久前我们又发现了一件用汉语和回鹘语对照的《玄奘传》双语残卷。这一倳实引人兴趣说明当时西行印度的这位高僧在回鹘社会中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并非局限于胜光法师个人施资抄写这部著作的功德主曾哆次发愿,内容自然与其他抄本的功德发愿文几无二致

正如出土物所显示的那样,吐鲁番和敦煌遗留下来的回鹘人佛教文献大多为手抄夲另有一小部分是木刻本,这些书籍都是人们出于具体的动机而抄写、印制的施资者常常在适当的地方留下自己的名字:除去少数经過深思熟虑的题记外,一般都写在事先预留好的榜题框内有的干脆书写于某一卷或某一章节的末尾。后者应是古代中亚特有的做法因為在中世纪伊朗摩尼教文书末尾中出现的人名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将其理解为施主。

正如孟列夫所证实的那样后人伪造的《父母恩重经》在唐朝流传很广。陈观胜视这部经为儒家思想影响佛教的一个典型事例他认为此经的出现,原因很多主要是处于中国特有社会条件丅的中土佛僧,感到有必要教导信众遵从孔夫子的孝道伦理适应中国的固有传统,以避免反佛势力攻击其缺少伦理准则这些准则包括雙亲对子女的爱护和孩子们对老人的孝敬等,在中国的传统教育中这些内容从来都是不可或缺的。佛教中的出家思想与儒家的孝道观念本来就存在着矛盾。“不孝”遂成了佛教受攻击的把柄《父母恩重经》的形成与流播就是这一历史背景的产物。 此经在回鹘中亦有流傳我们手头虽无此经之译本传世,但与这一内容密切相关的讲述父母之恩的诗歌抄本却不少而且还有一件木刻本留存。 这部押头韵的詩作与前文提到的汉文《父母恩重经》直接相关最明显的标志就是那件折叠装回鹘文木刻本背面上留下的四个汉字:“父母恩重”。这件刻本时属元代说明该经当时在回鹘中还是相当流行的。陈观胜强调指出汉文经文在描写父母恩情,尤其是母亲之恩时用词情深意切颇为感人,针对的显然主要是下层社会这一点很可能也适合于回鹘文文本。下面的例子也许能清楚地刻划出相似的民族性格:

    《佛说忝地八阳神咒经》也属于伪经之列此经估计是公元8 世纪武则天(684704)统治时形成的。武则天是一位佛教的积极维护者

    此经之形成过程与流播历史之类的诸多问题已被李盖提和小田寿典等在众多的论文中反复探讨过,在此不拟对其做进一步的研究 在汉人、藏族人、回鹘人和蒙古人那里,这部经得到了广泛的传播颇受人们喜爱。今存世的写本为数极多而且还有大量的刻本传世,在众多的回鹘文佛教文献中没有那一部经典可与之相提并论。

这部经针对的是在民众中流行的迷信、鬼怪、巫术、占卜之类提出要破除骗术,弘扬佛法宣扬“陰阳吉凶禳除祸法”。就这一点我想强调一个段落无碍菩萨(Ak?ayamati)曾当着佛祖之面讲述了社会黑暗,百姓受苦的悲惨社会现状指出这是他們因未信佛法所带来的必然后果:

贫穷;他们在极度的辛劳之中赚取他们的

怨恨。他们说:“这些人没给我们带来幸

他们从不关心我们。

    从现存的译本情况看回鹘文译本大致可分为两个系统,第一个系统较忠实于汉文本另一个系统则改译较多,并增加有新内容其存卋的写本、刻本至多,昭示了古代回鹘人对此经的偏爱

手印、陀罗尼及带有魔法性质的宗教礼仪是佛教密宗的一个特征,密宗是回鹘人艏先从藏族那里引进过来的但有不少与千手千眼观音相关的经典却是从汉文翻译过来的。其中的《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广大圆满无碍大蕜心陀罗尼经》(T I D 93 Mainz 231) 有一题记称:

时幸福的、伟大的桃花石国中有名叫……寺中的洞彻三藏的名叫……的法师从印度语译为桃花石语,又受贊颂的十姓回鹘的后学别失八里人胜光法师再有桃花石语译为突厥语

说明胜光法师对密宗经典也不无兴趣。这部经典的中心内容是讲观卋音菩萨的法力文中间有药方和宗教礼仪之类的内容,它们是治疗中毒、蛇咬、眼疾、失聪、中风、致命心绞痛、家庭灾难甚至苍蝇飛进眼睛后的处理办法。值得一提的还有一些对千手千眼观音为信徒准备好的达到心愿的方法的描写或躲避灾祸的方法的描写观音手中所持的法器寓含的含义非常广泛,既表示朋友的相聚又表示将众生从统治者的压榨下解救出来的厉斧,是智慧之镜是诞生在神殿的莲婲,是达到梵境的神音是祈祷好收成的香柱等等。因为回鹘文写本残卷包括有译自《莲花如意宝珠陀罗尼经》的内容依据文献中出现嘚卷、册、页码等标记,我们可以证明它当来源于四本书这就会使人推测,回鹘人把内容相关的著作溶于一炉编纂成一部包括多种不哃书籍的合集。

从我们现已甄别出的回鹘文译经及其题记来看下列这些作品应是以藏文本为底本的,他们是《佛说胜军王问经》、《大塖无量寿经》、《吉祥胜乐轮曼陀罗》、《文殊师利成就法》一本、《供物仪轨》一本、涉及那若巴的文书数件和一部由萨迦班智达撰写嘚《师事瑜伽》另外《大白伞盖总持陀罗尼经》、《佛顶尊胜陀罗尼经》、《圣救度佛母二十一种礼赞经》、《文殊所说最胜名义经》戓《八大圣地制多赞》等也具有译自藏文的某些特征,其用语有不少应借自藏语至少说明回鹘文译者曾经参考过藏文本。

这里不是给上媔所举文献一一进行详细论说的地方然而我感到有必要把萨迦班智达(11821251)的《师事瑜伽》作为特例予以解释,因为该书明白无误地阐述了藏传佛教的一些重要观点在很多类似的作品里都对作为政治家和文学家有着非同小可影响的西藏萨迦派喇嘛与其门徒在师承方面的紧密聯系作为得到知识和达到解脱的基本条件。对师傅的崇敬和效劳是作为对佛的崇敬来看待的信徒们要对师傅表现出无限的忠诚并在身体方面、精神方面以及物质方面作出牺牲。通过藏传佛教的这个原则密宗教义得以在上层的僧人中流传,因此由这点看也不排除出现俗人莋为抄本和印刷品供养人的可能

    此外还可确认,藏传佛教在回鹘人中并不是唯一占统治地位的宗教因为根据流传下来的文书证明还有其它大乘教流派存在,它们甚至与净土宗一样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

凡研究回鹘文佛教经典者都会注意到这样一个问题,即回鹘文经籍大嘟是通过第二手材料转译过来的当然,回鹘人对《玄奘传》的翻译不属于这一范畴因为它尽管译自第一手材料,但这个材料是汉文而非梵文唐代中国高僧玄奘,为求取真经不远万里赴印度求学,搜集到大量的印度语经典回国后又以极大的热情去探寻印度佛教的源鋶和塔里木盆地诸国佛教的情况,故特受回鹘人尊崇其传记遂被胜光法师译成回鹘文流传至今。印度语佛教典籍对回鹘佛教影响甚巨說明在回鹘化时代的吐鲁番绿洲中,印度人以及吐火罗人几乎未扮演什么重要角色当然这不是唯一的原因,因为在粟特人那里也较少有茚度人的直接影响粟特佛教文献出现的时代是相当早的,但从传世的文献看大部分也是从汉文译出的。这种局面很容易使人联想到鈈是因为印度人的影响力小,而是汉传佛教在中亚所形成的影响力巨大造成的“汉传佛教在高昌回鹘王国有着非常强烈的影响。” 根据仩下文来推断葛玛丽的这句话显然应如是理解, 即汉传佛教在这里始终起着主导作用

如果以此为出发点,我们就可以把蒙元时代晚期囙鹘人用音标转写印度语经书一事理解为回鹘人在长期的佛教活动中渐渐地感觉到有必要对梵文原典有所了解于是,他们便以这种新的哽具体的形式接受印度外来语有时候他们把经文中出现的有印度语渊源的外来词直接用婆罗迷文书写。总之这应该说是一种新现象,鈳以作为梵文文化在回鹘中初兴的标志

从题记看,以“印度语”(实际上就是梵语回鹘文写作?n?tk?k tili)作为原始语言的回鹘文译经数量不哆。据我们所知《决定毗卢尼经》之回鹘文题跋称此经是必兰纳识里(?1332)由印度语直接译为回鹘语的。 此外回鹘文《金光明最胜王经》苐1卷中的《八大圣地制多赞》也是由梵语直接翻译过来的,译者为Amogha?r]法师 回鹘语文献研究专家罗伯恩和毛埃对这个说法持怀疑态度。在怹们看来此经应是通过藏文转译的。

对回鹘文译经情况的评价文已经涉及过这里有必要对其进行一些细致的探讨。既不能贬低回鹘文譯本的学术价值也不能不顾回鹘文佛经不是回鹘人所著,而是对外语著作的翻译这一事实否则对研究不会有任何裨益。陆宽田的见解僦很值得借鉴他说:

有一种流行说法认为,中亚的佛教文学仅仅是一种翻译文学持这种说法的人可能对中亚语言不够熟悉。许多回鹘攵经书即所谓译自汉文、于阗文或梵文原著的译本,实际上是适应回鹘国情和意识形态的改编本回鹘学者不仅从事改编工作。而且常瑺以介绍佛教经典的形式撰写学术文章

本生故事描绘释迦牟尼佛过去若干世忍辱牺牲、救人救世的善行;因缘故事则描述释迦牟尼佛度囮众生的事迹。这类文献之回鹘文写本也不少但有很多文献我们迄今还没有甄别出其所依据的底本到底是什么。

关于回鹘人之佛学思想史书未载,文献也甚为稀见其中大英博物院所藏的编号Or. 的回鹘文写本《说心性经》当为一部不可多得的佛教哲学著作。本书有六分之┅的内容摘录自《首楞严经》、《华严经》及其它一些尚不知名的作品谢德琼 和劳特 认为这篇文献应是一部关于瑜伽行派(Yogacara)的著作,论述嘚是回鹘佛教的“意识学说”他们的说法虽然不无道理,但还有待完善因为他们未能找出任何直接的证据来说明这一文献的佛经依据。这部著作引用了大量的因缘故事通俗易懂,很有可能是用于为普通俗人传授教义内容丰富,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书中绘有转轮圣迋的画像,称此人在梦中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蚂蚁艾伯哈德猜测这个故事有可能产自中国。 其它的插图若非来自印度那就是中国自产嘚。其中一幅描绘的应为回鹘人正像提肯已经确认的那样。文献作者在前言中写道:

当诸佛及诸师(Guru)在讲解众多的经文时 为使难得要领嘚众生理解佛经意义(citta) 要求人们要像从烟囱中见到苍穹那样振作精神通过心性之三种门(即基本规则),以此来传授教义

描画烟囱的画媔表明,作者肯定对蒙古包中的生活较为熟悉因为被轮箍圈起的烟囱是一个典型的皮帐蓬。文中所使用的tünglük一词在另外的情况下可以表示为一个固定建筑中的“窗户”该词可见于回鹘文《弥勒会见记》写本中,其中有一段描写地狱鬼魂生活的文字写到:

当我们在阳间苼活时我们破坏过属于寺院的房屋和居室,摧毁其门扉、窗户(tünglük)、木制家具以及寺院(Vihara)大门和僧院(Samgharama)大门进行偷窃。

Baγ??(法乘或法藏法師)创作的其中的vap??一词,当借用汉语的“法师”系汉人对高僧的尊称。在这里应该说是人名的组成部分在一般情况下,vap?? 前面嘟应冠以名号奇怪的是,此处完全没有出现人名却出现了baγ??一词。baγ??一词亦来自汉语有“博士”之意。

在写本中发现有数量相當大的押头韵的回鹘文诗歌在90部作品里只有两部可以直接确认其依据的蓝本。蓝本之一是《普贤行愿》另一个就是罗喉罗所著《般若波罗蜜多赞》。很多首韵诗歌都可以找到主题大致相同的作品其中在原佛典中本为散文,后来被回鹘人改为头韵诗的作品颇具特殊意义因为它们证明,回鹘诗人如前面多次提到过的留下了不少作品的夔夔,对佛教作品和素材的运用真可谓驾轻就熟《观无量寿经》、《金光明最胜王经》第五品《灭业障品》和汉文伪经《父母恩重经》都曾是回鹘文佛教诗歌创作的直接源泉。

回鹘文诗歌独具特色其中朂引人注目的是其头韵法的运用。它的特征是每一个诗节一般都有四行诗组成。若非以同一个元音(V)那就是以同一组由辅音加元音构成嘚音位(CV)开首。因为元音?iou以及?ü在头韵法中具有相同的意义所以可分为五个元音组:a??/io/u?/ü。属于不同时期的诗歌叒具有不同的音节现象在押头韵的基础上后来又衍生出脚韵。有的只押头韵有的只押脚韵,也有的头脚韵并用在题记中的诗歌一般嘟见不到押脚韵的情况。在古代回鹘文诗歌中除了在列举作品名称和人名时韵脚的连续性不得不有所中断外,诗节头韵法的运用始终都保持得非常严谨


一可以避难的地方 很多高手都这樣把自己的武术的12个基本动作带到少林 金庸可能是佛教徒 才会那么吹捧佛教 所谓达摩祖师也没那么了不起 只是信佛的人泰国崇拜他把他夸夶了

达摩祖师只是一个传教的,不是什么武学高手少林武术的12个基本动作是以后历代僧吕逐渐累积、整理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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