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女人交出她的管理员秘钥之后，户警官将这个女人送到了问询室。
问询室里有些冷，户警官还找了件自己的外套给她。
回到办公室，季警官用备用机连上外网，进入了那个只有五个人可以进入的版块中。在户警官的帮助下，他把所有的讨论页面都打印并且装订了起来。这个小团体鼓吹对男性采用暴力行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他们讨论的都是针对男性这个整体，而不是瞄准具体哪一个男人。
在最近的一个帖子里面，季警官找到了她们写这篇文章的缘由和具体讨论。她们需要一个切实可行的，能够帮助受欺凌的女性暴力反抗的方法，最好这个行凶的人还能够逃避罪责，这样她们可以把这个女人作为活的宣传牌进行宣传。
除了讨论组之外，在这个版块里面季警官还发现了一个财务公开的页面，里面登记的是这个团体内部资金的使用情况。组织里面主要的进项是来自于各方面的捐款，支出项林林总总，除了网站的维护费用和少部分捐款外，还有许多没有标明用途的支出项，只是笼统地写了一个办公支出的名目。这部分支出大概占了总支出的百分之八十。
在尹警官买回夜宵后，三人一边吃着夜宵，一边讨论起案情来。
“怎么样，季警官，户警官？你们是怎么看的？”尹警官将吃剩的骨头扔到饭盒里，摸了张纸巾擦起了手。
“这个网站的帖子和大佬B的死亡应该没有关系。”季警官停住筷子说道，“帖子里面教导杀人后把尸体摆成那样主要是为了配合准备好的说词脱罪，而杀害大佬B的凶手根本就没有留下来。所以我觉得凶手杀害大佬B跟这个帖子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恰巧尸体摆成了一个样子。”
户警官点了点头：“我也倾向于认为这两个案子毫无关联，这两个案子除了尸体摆放方式一致外，在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不过这个案子给了我们一个提醒，很有可能凶手将尸体摆放成这个造型是出于宗教方面的因素。虽然我们现在还想不通摆成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
听了户警官的话，尹警官和季警官都点了点头。
“这个女人现在怎么办？”户警官问道。
“这个女人可不是个善茬。”尹警官不喜欢这个人，同样的，季警官也不喜欢她
“这么危险的女人，我可不想放了她。”季警官答道，“她先是将自己描述成一个受害者，然后又描述成一个听从命令的传声筒，避而不谈自己在里面起的作用，这明显是担心自己会被警察追究罪责，想办法给自己脱罪。我看了她们的讨论，一开始讨论并没有说必须要杀死，而是她主动提出如果想要获得强烈反响的话，男人必须要被杀死，而且最好采用血腥一点的方法。”
“明天交给杜警官吧。”尹警官说道，“让杜警官再审审，看看她到底有多可怜……”
看着打印机旁一厚叠装订的好的纸，尹警官问道：“这是什么？”
“他们网站上的讨论资料，我都给打印出来了。”说完后，季警官继续用筷子扒拉着米饭。
“这些事情交给杜警官做就好，我们替他抓了人怎么还得替他打印证据……”尹警官将自己的饭盒扔到垃圾袋里面，“话说，你今天下午去丹女士那里，怎么表现的一点不像个警察……”
“你们今天下午在丹女士那里打听出了什么？”户警官问道。
“丹女士说，政府打算把所有人的生殖器官没收，然后让我们做奴隶……”
“什么？”户警官惊讶地问道。
“说正经的……”尹警官纠正道。
季警官笑了笑，扒完最后一口饭后，抽了纸擦了擦嘴。
“那位丹女士说，她是‘抵抗组织’的一员，但不是里面的组织者，里面的人也不会听她的命令，不过她可以证明，在这个组织内部的用来交流的五个聊天群里面，没有人发过大佬B的死讯。”
“那也就是说，不是她们杀得？”户警官问道。
“看来我们警方的保密措施做得很好啊。”
“哪有不透风的墙？我想主要是大佬B自己关了自己一个月，再加上他亲戚少吧。”尹警官说道。
“也没有什么要查的了，要不我们查查那五个群？”季警官说道，“半年多的聊天记录，就凭我们三个人，得查到什么时候？”
“如果说很多的话，可以用关键字搜索。”户警官建议道。
“我觉得不用浪费这时间了，上头肯定不会批准的。你们想想，丹女士是知道我们警方有这个能力去调查的，她又说你们可以去查，这说明我们必然查不到想要的东西。”
“或许真的不是他们干的？”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难道真的是政府干的？”
“什么？”户警官不解地问道。
“你们俩讨论吧，我有事先走了。”尹警官起身将自己的饭盒和季警官的饭盒收到垃圾袋里。
户警官只吃了一点菜叶子，剩下的饭都不吃了。
“户警官，这样可不行。以后要注意少吃点营养补充剂，多吃点饭……”
第二天一早，当季警官来到警局的时候，早会还没开始。
因为没有看到尹警官，他和户警官两人去了会议室。
早会上，队长开始听各探组汇报手头案子的调查进度，听完后，队长对他们的调查方向和关键点一一进行了指示，并将他们要求的协查情况记录下来。
当问到大佬B的案子时候，考虑到尹警官可能没来，季警官想起来汇报，没想到尹警官却从后面站了出来。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季警官问了问旁边的户警官。
尹警官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他站起来后简单地说了说他们调查的进度。他说现在怀疑是大佬B工厂门前的抗议者杀害了大佬B，不过目前没有明确的证据，需要继续深入调查。还有一辆怀疑是凶手的车子希望队长帮忙协助调查。
会议结束前，队长代表专案调查组对尹警官和季警官进行了表扬。
原来那个盗取生殖器官的案子已经结案了，凶手归案，调查组也解散了。
早会结束，季警官回到办公室。办公室里面，尹警官正坐在桌子上打着哈欠，像是还没有睡醒。
季警官到尹警官的桌子前敲了敲桌子，“昨晚没睡好吗？”
“到朋友店里喝了两瓶……。”尹警官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大口茶。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就快开始的时候。”尹警官放下杯子，“我从后门进来的，我看队长都进来了，就没往前坐。”
“听到了吧，那个专案组已经解散了。”季警官说道。
“噢。”尹警官咬着嘴里的茶叶点了点头。
“你说，那些被盗取的生殖器官还没有找到，急急忙忙地结案是为什么啊？”
“找不到有什么办法，一帮子家长媒体整天堵在专案组的门口，每天都要问案情进展……我想市局那里也受了很大的压力，所以在只抓到凶手，生殖器官还没有找到的情况下就匆忙地结了案，这样也好给受害学生的父母一个交代，顺带堵住了媒体的嘴。”
“唉！这算什么交代。”
“别生气，我想西区会留两个人继续调查吧。”
“但是调查强度肯定不能和现在比吧……”季警官哼了一句，回到自己的座椅坐下，“找不到我们找，交易记录来了吗？”
尹警官指了指户警官的电脑，“除了那辆找不到的车，就是那群莫名其妙没有出城，不知道在不在家的技术员了。”
“那好。我们去查查那些技术员，看看他们没出城，都去了哪里……”
查询这些技术员去了哪里足足花了两天时间。
辛苦倒是不说，两天的早出晚归换来的却是一无所获。
“他和他妻子孩子一起出城了……”
“这栋房子他卖给我了，他不是出城了吗？”
他们就如同从这座城市里面消失了一样，完全寻不着踪迹。
中途，尹警官还去了一趟检查站，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难道他们从别的地方出城了？
南区的外面也不是围墙围起来的……
道路上的监控也不是全部都好用，因为缺乏资金，有些监控早就处于不能使用的状态。
季警官有些不理解，同样是城市的边界，安全部能把港口区看管得密不透风，怎么检查站这里如此破旧……
检查站的老员工对此却很明白。
检查站根本不是用来阻止市民出城的，想拦他们也拦不住。
所有政府雇员里面，他们这里的死亡率最高。检查站搬到这里二十多年，已经死了快六十个人了，平均每年都得死三个。阻止市民出城的根本就不是法规，而是市民自己。
在他工作的二十年里，没有一个人从神那里回来过。他们是死在路上了还是到了神那里，这一切无从知晓，但是大家都知道一个很浅显的道理，汽车比板车跑的快，并且能够装载更多的给养。
坐在办公室的三人正在思考着下一个调查的方向。
“队长又叫去办公室……”
回来的时候，尹警官拿着一份文件夹，笑着说道，“我们的队长给我们送来一个情报，这次的情报可不像上次那样，看来我们一直忽视了一个人……”
原来在昨天晚上的时候，有一位女性司机在一条狭窄的路口拐弯时候，撞到一辆路边停着的黄色轿车尾部，在查看被撞车受损情况时，她发现车辆后面挂着两个车牌，一个掉了下来，一个还在上面，于是她就报警了。
交警来了之后对车辆进行检查，发现藏在里面的一副车牌正是尹警官他们协查通报的车牌，他们于是对车辆进行了彻底检查，他们在后备箱里面又发现了一副车牌。
“对啊！”户警官也恍然大悟道：“如果这个大佬B的尸体是凶手留下来想要传递某种信息的，那么他必须得让我们发现，出城的人又不见得会管这闲事，这样看来，这个报警人的嫌疑就很大了。”
“我看看这个号码。”季警官接过照片，他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号牌就是条衫男人供述的那个学生生殖器官的买家所驾驶的车的车牌号。
“户警官……”季警官将照片递给户警官。
而挂在最外面的车牌信息也查出来了，车主的信息与报警电话的信息一致，是那个已经去世的女人的。
在这个女人的名下还有一辆银色的车，这辆车就在提前出城的车辆中。监控拍下了驾驶员的样子，就是她的儿子。
“还看什么，搜查令已经签了，走吧！”尹警官收拾起桌子上的东西。
这个报警人成了最重要的嫌疑人。虽然从交通局的视频上看，他已经离开了，而且没有再回来。
季警官开车出发之前，在内部网络里面查了一下嫌疑人的住址和基本信息。
嫌疑人没有兄弟姐妹，父亲母亲都已经去世了，没有结婚，没有子女。
嫌疑人的房子位于南区北部的一个居民区里面。那里的房子都是三层楼，是由政府统一规划建设的异地回迁房，没有院子。
在敲门之前，尹警官巡视了一边周边。
这一排房子有十间屋，嫌疑人的房子从西向东数的第八座屋，因为在马路旁边，一到五座住户的一楼都被改成了临界的商铺，但六栋到十栋没有改动。屋子北面是一片类似的住宅区，前后楼间隔有一个小广场，许多老人在建筑物的阴凉下坐着聊天。
为了保险起见，尹警官到屋后守着，让季警官和户警官到前门摁门铃。
第一下摁铃，屋内并没有应答，停了一会，季警官继续摁了两下，但依然没有声音。就在季警官打算找属地的所警联系两个锁匠时，门上的对讲机发出了应答的声音。
屋内有人，或许是那个嫌疑人的同伙？
季警官朝户警官比了个手势，户警官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回声是一个女人懒散的声音，她像是刚刚睡醒。
“噢，我们是社区做生育意愿调查的。”季警官编了个说法回答道。
“生什么生……上次不是说了吗？我不生。”
“那您帮忙填个表吧。填完了我们就走。”
“你们上次不是说不再来了吗？”
“真是对不起，有些信息需要重新填一遍……”
季警官贴住门，听着门内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就在她开门的一瞬间，户警官就冲进去控制住她，她用右手捂住女人的嘴巴，用身体将她抵在墙上，使她既不能动弹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季警官进门掩上屋门后向女人出示证件，表明自己的身份。
“我们是警察，你告诉我，楼上还有没有其他人。”
女人的脸涨得通红，眼泪都流出来了，她似乎并没有理解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她渴望着某个人能够给她解释一下。
女人愣了一会儿，然后挣扎着摆了摆头。
季警官收起证件，小心翼翼的对每个房间进行搜索。
一楼平平无奇，一个健身房，一个客厅，一个厨卫间。
二楼有一间书房，还有一间卧室，卧室里面有一张双人床，但是只有一个枕头，季警官伸手摸了摸，被窝是凉的。衣柜开着，里面挂着几件男式衣服，还有几个空的衣服撑。朝北的方向有两间屋子也没有人，但是其中的一间屋子里面摆了一个香案。从桌子上的灰迹可以看出，这里似乎摆过什么东西。墙上有一个架子，此时也是空空的。
上了三楼，楼梯口的对讲机还没有关，一间开着的屋子应该是楼下那个女人的卧室，还有一间靠街的大屋子，里面堆满了画作。季警官横扫一眼，看不出是什么画的，在窗边，还有一副未完成的画作，那副画像是在画窗外的风景。
在检查到三楼北间最后一个房间，确认没有人的时候，他拉开窗子，对屋外的尹警官摆手示意安全。尹警官看到季警官后也对他摆了摆手，此时的尹警官正蹲坐在一群老人之中，像是在聊着什么。
回到一楼的时候，那个女人依然被户警官控制着。
听到季警官话的户警官松开手，她顺手帮忙提了提女人被扯坏的吊带衫，帮她挡住了露出的半个胸脯。
女人坐到客厅里的一个沙发椅上，拖了一个抱枕挡住自己只穿着睡衣和短裤的身体。
季警官回到门口拿起鞋柜上的一个钱包，里面有一张身份证，核对了一下相貌后，他开口问道，“这是你的证件吗？”
季警官看了看她的脸和胸脯，继续问道：
或许是刚刚睡醒没有打扮的原因，这个女人看起来显得年龄要大一些。
“你和这栋房子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你的房子？” 女人的回答让季警官感到惊讶。
季警官和户警官对望了一眼，接着问道，“但是根据我们查询到的登记信息，这所房子并不是你的，它登记在另一个人的名下。”
“啊？不可能。”女人惊讶的问道，“他说这栋房子已经是我的了，契约都签了。”
说着女人从旁边的桌子里面摸出了几份文件来，递给两位警官。
户警官接过文件递给季警官。
季警官将钱包放下，接过文件来。他仔细地看了看文件的内容，一份是房屋转让协议，一份是房屋产权证明，还有一份公证书。
房屋的赠与方就是季警官要找的嫌疑人，这样看来季警官没有找错地方。
房屋赠与后需要去房管部门过户，看来这个女人并不懂这些。
“你刚才说的他是谁？”
季警官扫了一眼桌子上相框里面的照片。
“是照片里面的这个男人吗？”这个男人就是嫌疑人。
“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老公？根据我们调查的资料，他并没有登记结婚。”
“好吧，嗯那么……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你老公的？”
“三年前，快四年了吧。”
按照女人的描述，她是在三四年前认识这个男人的。
女人很喜欢画画，却得不到家里人的支持。对于父母来说，供她吃饭的钱是有的，但是供她学习的钱却没有。先不说昂贵的课时费，单是学习的课本费用家里也负担不起。他的父母需要有人在他们工作的时候来照顾她年幼的弟弟妹妹，所以并不希望大女儿把时间花在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上，相对于画家，成为一个护士或者幼师更能符合家里对她的期望。
女人不喜欢小孩，更不喜欢她的弟弟妹妹，这些小孩不仅喜欢撕扯她的画作，还喜欢折断她珍贵的彩色铅笔并用断笔在墙上乱写乱画，这通常又会导致她遭到父母的责骂。
女人想要反抗，却遭到了父母赶出家门的威胁。
“这是我们的房子，如果你不听话，那么你就要睡大街。”
对于还是孩子的她，没有地方住可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她是一个孩子，没有人会雇佣她。在老师的帮助下她从一家资助女童受教育的基金那里获得了资助，但是资助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那家基金会的管理层因为一件丑闻被迫解散，基金也被政府取缔，她再次失去了学习画画的机会。
稍稍大了一点之后，她在网络上碰到了一位女性,在这位女性的引领下，她开始从事援助交际工作。在一次援助交际的时候她遇到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很喜欢她，把她带回自己家里，并且出钱资助她学习。这不仅让她可以安心学习，还让她有机会得到一位著名大学教授的指点。
学成之后的她并没有什么适合的工作，每天就是画画，现在以社会救助金为生。
“我在三楼的一间屋子里面，看到了许多画。”
“对，那是我的画室。”
“说完了你，你再说说你的老公吧。他去哪里了？”
“前几天下雨的时候，他出城走了。”
“出城了的人哪有再回来的？”她反问道。
“你为什么没有出城？”
“现在这个样子生活也挺好的，况且这里我还没有画够呢……”
“我的意思是他为什么没有带着你走。”
“他没有带我……我没有跟他去。”
见她的回答有迟疑，季警官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继续问道：
“你们两个的孩子呢？”
“你画的？”季警官拿起相框仔细地端详，竟丝毫看不出这张照片是画的，光影效果就如同照相机拍出来的一样。
照片里面的男孩长得像嫌疑人而女孩则长得像她。
“你们还有别的合照吗？”
“那没有了，我们不喜欢拍合照。”
“其实，他不是你的老公，你也不是她的老婆。关于你俩的关系，我倒更倾向于认为你是被他包养了。他的房间里面根本没有一点女人的东西，你们不仅分开睡，连洗漱甚至都是分开的，我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夫妻，难道你们是离婚分家了吗？”
听了季警官的质疑，她沉默了一会儿，或许是觉得瞒不过去，她开口说道：“我们这不算是包养吧。”
除了在求学的时候，男人给过她学费和生活费，在她学习结束，领到失业救助金之后，男人再没有给她过钱。女人觉得，在这间屋子里的她更像是个不用交租金的房客，两个人绝少交流。一起生活了三四年，甚至连饭都很少在一起吃。她住在三楼，而男人住在二楼。男人只是在偶尔需要的时候，让她下来陪睡，其他的时候她都睡在自己的房间里面。
“虽然很少来往，你住在这里，总应该会知道他的一点信息吧。像是工作，来往的朋友，亲人或者其他什么关系的。”
“那你知道什么？他有什么生活习惯，你说来我听听吧。”
“他平常早出晚归，偶尔呆在家里，也是在二楼。没有他的允许，我不可以去二楼的房间，我从来没有看过他带任何亲人、朋友回家，也没有人来拜访他。我们之间很少说话，一起睡觉的时候，都是我主动服侍他。”
“能不能说点他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他长相没什么特点，如果说非要说他有什么特点的话，那个，他的下面，嗯，尺寸非常的大。”
她的眼睛看向别处，继续说道，“跟那些从外面进来的人似的。”
“这倒是一个辨识点，不过对调查好像没有什么帮助。”
正在记录的户警官听到两人聊到这个，插嘴道：
“你说的外面进来的人是指……”
“外省人啊。有从港口进来做买卖的商人，也有部分港口守卫的士兵。”
“我听我朋友说他们的尺寸都很大，是真的吗？”
“是，是的。”女人回答道。
她的回答令季警官感到疑惑：
“他们是不被允许进入城市内部的，你是怎么接触到他们的呢？”
“我上学的中学靠近港口区，有一次接触的朋友就是在港口工作的，是他介绍我去的。他每次将我送进去，然后再把我送出来。”
“看来保安部的人也就那么回事啊……”
这个时候，尹警官推门进来，“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
“还在问呢。楼上还没有仔细看。”
“我到楼上去搜查一下。”尹警官说道，“户警官和我一起吧。”
待两人上楼之后，季警官想了想，继续问道：
“你刚才说那个男人在离开城市之前，要把房子留给你，对吧。”
“也就是说，他这次离开，你是知道的。”
“根据我们的调查，他出城的时候开的是一辆银色的轿车，你知道他有这辆车吗？”
“讲一讲出城那天吧，他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
“上午我就和平常一样，在家里练习画静物，下午应该是睡了一会儿。睡醒之后感觉心情烦躁，就坐在画室的窗前，画起了窗外的街道。他……我不知道上午在不在家，我画了一半的时候他把我叫到一楼，然后把那份文件递给我，并告诉我他要出城，不再回来了，这座房子是我的了。说完他就带着他的东西走了。他走了没有一个小时就下雨了。”
“那么他带着什么东西走的？”
“他只带走了三样东西，一把长刀，一座雕像，还有他母亲的骨灰。”
“长刀？什么样子的刀？大概有多长？”
“大概……”女人伸开双手，比划了一个大概的长度。“对了，我把它画下来了……”
“季警官，尹警官让你来画室看一下。”
正问着，户警官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户警官说着把一件女人的外套扔给了女人。
季警官上楼走进画室里面。此时的尹警官正站在画室里面那副未完成的画作旁边，他一见到季警官，就招呼道：“你过来看。”
季警官就瞟了一眼，便发现了端倪。
在这幅画中，画了一辆银色的轿车。这辆车就是嫌疑人出城的时候开的那辆车。车后座的车窗并没有摇上，可以看到，大佬B正坐在后座上。
话中的大佬B神态安详，并没有惊恐的样子。
这个时候，户警官和那个女人也走进了画室。
“这幅画就是你刚才说的那天下午画的吗？”
“这辆车，你不认识？”
“这里面的这个男人呢？”
“那么你是怎么画这幅画的呢？一边看一边画吗？”
“我一般是先观察一下，三到五分钟。然后就开始画画。”
“画的中途不需要再观察了吗？”
“不需要了，都在脑子里面。”
“那剩下的为什么不画了？”
“当他说要把这个房子送给我，我太高兴了，忘掉了要上的颜色。”
“这个车里面的男人你还记得吗？”
“看来你真的很高兴。”尹警官无奈地说了一句。
女人拿出一本厚厚的画册摆在桌子上，翻了两页，将画有那把刀的画找了出来。
季警官看了看，这张画并不是画的刀，而是画的放刀的那面墙墙，刀位于画纸的上部，放在墙上的刀架上。虽然有些遮挡，但量一量架板的话，还是能够估摸出大概的长度和宽度。
季警官随意翻了两页，发现整本画册画的都是这座房子里面的各个地方，有的地方甚至画了很多次，只是光线和视角不一样。继续翻了翻，发现了又一幅这间屋子的画，视角感觉像是从地板上向上看，可以看到半边雕像，还有刀架地底座。快翻到底的时候，尹警官又发现了一幅，这幅画画了雕像的样子，视角是从桌子边向上看，骨灰盒挡住了一部分雕像的底座，不过这也足够辨别清楚雕像的样子了。
这座雕像的样子完全就是教会里面捕杀大鱼的那个男人的样子。
画的下面都标有时间，在女人签字确认后，尹警官三人带走了画册还有那副未完成的画。
临走的时候，季警官好心地提醒她记得去把房子过户。尹警官和户警官则是走访了一下周边营业的店铺，加上路对面的店铺一共有八家，只有三家看到了那辆银色的车，有一个人看到了后车座上有个人，但是他记不清那个人的样貌了。
“看来这个报警人就应该是凶手了。”季警官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户警官也很赞同，“从我在刀架上量的尺寸来看，这把刀和法医估计的凶器尺寸差不多。我觉得基本上可以认为这把刀就是凶器。他如果从这里走，出城的话，时间也差不多。还有出城的车辆……”
“如果这个女人没有撒谎的话。”季警官补充道。
“我从他的邻居那里打听到了一些信息，他们很少见到这个嫌疑人，那个女人他们倒是常常会见到，他们证实她大概三四年前搬进来住的。他们也证实那个男人有辆银色的车，不过他们不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还有钱买车。有个老大爷觉得他可能还在做什么非法的营生。”
“这个男人呢，父亲早早地去世了，和母亲相依为命。男人年轻的时候刻苦好学，但是家里没有钱，只能去不收学费的警察学院，第一学年还拿了优秀学员，后来不知怎么地跟教官起了冲突，打了一架，被学校开除了。被学校开除后的他寻了几份工作，却都干不好。再之后就索性不干了，跟周边社区里面的一些小混混们一起做些犯法的事情，气得他妈大病一场，在疗养院里挺了一年后，就去世了。或是他妈在天之灵保佑了他，恰逢那个时候警察办了一个大案子，周围的些小混混都被抓走了，他因为在家里处理丧事没有参加，就没被抓，后来听说寻了一份工作，但不知道做什么。”
“他的这些邻居们倒是知道地挺详细的。”
“他们说是邻居，更是亲戚，祖上原本都是一家，住在港口区的一个村子里，几十年前港口扩建修路，占了他们的地方，他们就整体搬迁到了这里。男人的母亲和他们的关系都很好，只不过后来男人自己不学好，他母亲也不好意思出门，联系逐渐就少了。对了，你知道他们的祖先是谁？”
“就是教会里面的那宗雕像，传说杀掉河里大鱼的信徒，他们都是他的后代。”
“那个人不是神话传说里面的人吗？”
“他们说他们的祖先不是本地人，是从外省来的。他们还传有一套刀法，说是祖先打败水里的大鱼用的……”
“还传的有模有样的……”
“他们的神话里面有关于大佬B死亡时候的图案或者解释吗？”户警官问道。
“这个我问了，他们也不知道这个尸体摆成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不管怎么说，能查到这里，我想对大佬B的妻子也算是有了交代。”
不过季警官并不同意尹警官的这个看法。
案情调查到这里，毫无疑问，这个人最有可能就是杀害大佬B的凶手。但是，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可以证明他是凶手。证人证物凶器之类的东西肯定是无法再寻找了，那么，这个男人杀害大佬B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呢？
“我觉得还需要再补充一点调查。还有生殖器官盗抢的案子和大佬B被杀的案子里面都出现了同一辆黄车，这两个案子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呢？”
在回来的路上，尹警官接到了生殖器官交易中心负责人的电话，他们用快递送过来一份有着所有交易记录的电子拷贝。这是一块加密的移动硬盘，你没有直接办法看到所有的数据，只能用自带的小程序执行查询功能。
不过对于尹警官来说，这也就足够了。
他试着查询了一个数据，确认可以用之后，便把硬盘放到了抽屉里，整理起了案件的卷宗。
季警官和户警官两人并没有回警局，他们两人驱车去了嫌疑人的工作单位，他还是想查一查这个男人的背景、社会经历之类的。
整理了一会后，尹警官停住笔，他回想了一下调查的过程，即使在发现嫌疑人之后，这个案子还是有许多地方想不通。先不说他的犯案动机，他有能力让大佬B呆在办公室里面一个月不与人联系吗？再就是，大佬B的工厂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尹警官从桌上摸了一块糖填到嘴里，嘎嘣嘎嘣地嚼碎咽了下去。他忽然想起了嫌疑人的邻居们提起的大案子，一推椅子，他站起来走去了档案室。
案子虽说发生在南区，但是是由别的支队负责调查的，尹警官警队的档案室没有原始材料，好在市局去年推行了无纸化，这样就能通过电脑查询到电子档案。
查询别的案卷需要有队长的许可，可是队长不在警局，没法弄到许可。管理档案室的女警和尹警官比较熟，尹警官谎称队长许可了，她也就没有为难尹警官。
卷宗有很多页，尹警官浏览花了很长时间。
调查组将这个案子定性为黑社会性质犯罪。这次被抓的许多人都是因为犯了参与黑社会组织而被抓了起来，也有一些组织里面的人在这个案子宣判之前已经被抓进了监狱。
突然，他发现其中一个参与侦查的警官是自己的老相识，他便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对于这件案子的调查过程，这位警官还是记得一些，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参加市里成立的调查组。
打了几句哈哈后，尹警官切入正题：
“你们最后指证那个墨什么的是团伙首领，用的是录音和录像，这些资料是怎么取得的？”
“这个黑社会组织和安全部有什么关系呢？”
“好多年了，我也记不得了……他们不说，我们怎么能知道……”
“卧底是谁？按理说，卧底结束任务之后，不都给恢复身份吗？”
“那可是安全部的卧底，不是一般的警察。”这位警官低声说道，“我听说，他们被选出来之后，可是要当一辈子卧底的。说不定现在牢里面关的哪个成员就是……”
尹警官随便应付了两句后结束了电话。
对着屏幕滑鼠标的尹警官觉得有些眼疼，他闭上眼用手背揉了揉，他有点想不明白，这个黑社会组织犯得这些罪，为什么会牵扯到安全部？
安全部的职责除了保卫码头之外，再就是保证市政府领导人员的安全以及维持社会稳定。他们直接由政府权利层管辖，只对他们负责。
在出城的路上见到大佬B的尸体时，尹警官就觉得这不会是一个一般的刑事案件。听完丹女士的话后，他觉得这个案子越发奇怪了，内心的担忧无处发泄，便去店了喝了一小杯。
现在尹警官又听到他的老朋友告诉自己的这个消息，他顿时觉得那些奇怪的事情可能不那么奇怪了，而是有些恐怖。
可是自己应该怎么对季警官还有户警官说呢？
买完午饭的尹警官回到办公室。
一进门，他发现季警官和户警官两人已经回来了。
“吃饭了吗？”尹警官提起袋子，“我买了很多。”
“还好，倒不是很饿。”季警官回答道。户警官也摇了摇头。
“怎么样，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这个人在‘妇女及弱势群体联合会’做后勤工作，是上一任的后勤主管出城之前推荐他来的。他的工作很简单，主要是派送捐赠的物资，工作时间比较零散，工资也不高。他的同事们都很喜欢他，说他非常热爱这份工作，有时候因为人手不足调他去做别的工作，加班加点，也从没有听他抱怨过什么。他的同事们和他没有过任何冲突，也没觉得他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他们提前并不知道他要出城，只是在出城的当天接到了信息，他说他临时决定要出城。”
尹警官默默听着没有回答。
“你说，就这样的一个人，和大佬B根本没有交集，他为什么要杀害大佬B?”
季警官的问题，屋子里面没有人回答。
季警官坐在他的椅子上，户警官则是站在一旁。尹警官打开袋子，将快餐盒挨个打开，摆在桌子上。这份菜是尹警官到警队外面的一家菜馆买的，一共四个菜加两份米饭。
菜的香味在屋子里面弥漫开来，季警官却像是一点都没有闻到。
这次的调查没有获得有价值的信息，季警官的脑海里开始打算下一步要调查的方向。这个嫌疑人使用的是他母亲的手机，这个手机他都是做什么用？会不会还有别的手机呢？再就是为什么中途要换车，那个黄车的驾驶员又是谁？驾驶黄车的生殖器官买家又是谁？
“对了，那个交易中心的交易记录送来了吗？”季警官问道。
尹警官拉开抽屉，将硬盘递过去。
季警官接过硬盘，连接到电脑上，然后从文件夹中抽出了一张纸来，对着电脑一个一个的查了起来。
“你在查什么？”户警官问道。
“我试着在数据库里面查询那几个孩子生殖器官的生物识别码。”
季警官一边操作着一边说道：
“这个神秘的买家买了这么多的小孩生殖器官有什么用？肯定是为了卖掉赚钱。我之前一直怀疑这批小孩的生殖器官是通过大佬B的交易中心卖出去的，因为只有他那里拥有着最多的小孩生殖器官买家信息。虽然卖家信息可以伪造，但是生物识别码是伪造不了的。”
“你的意思是他和大佬B交易中心里面的人内部勾结？”
“或者他就是里面的内部人员。虽然我不知道这和大佬B被杀有什么关系。”
终了，季警官一个也没有查到。
“啊？”季警官的思维陷入了混乱，“难道没有卖吗？”
“季警官，你的想法我有些不理解，大佬B的交易中心的确有大量的买家数据，但也不一定非得从他那里卖出啊。”
“因为这位买家对抢夺来的生殖器官全部都要，而不是有选择的要。生殖器官不好保存，之前办过的案子里面，犯人为了尽快出手抢夺来的生殖器官，他们会在生殖器官的形状大小等等上有所选择，他会选择符合买家偏好的样式去抢，这样的话，潜在的买家多，他也更容易换成钱。这位买家既然无差别的要，这说明他掌握了一个很大的买家数据库，不管什么样的生殖器官，他都能够卖出去……”
“无差别的抢夺对应着大量的买家……那没查到数据会不会是他们私下交易了，没有通过系统。”
“这些人之所以选择在大佬B这里登记，而不是想办法去黑市交易，就是因为他们畏惧法律。还有就是，私下交易价格肯定会偏低，卖家也不会愿意。”
“那，这个人难道是出于某种癖好自己留着用了？难道像以前那个变态杀人狂那样，煮着吃了？”户警官想起了上学的时候，教官教的案例。
尹警官用筷子夹着菜，慢慢地吃着。
季警官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他走向尹警官，“我想明白了，尹警官。我想我陷入了一个思维定式，我们之前接触的抢夺生殖器官的案子，大多都是为了换钱，不过这次，这个买家买这么多学生的生殖器官可能真的是为了自己用……”
“你在说什么，季警官？”尹警官一边嚼着肉一边抬起头来。
“上学的时候，老师教育我们，有些题你并不是不会，只是没有想到解题的思路，你只要想到了，那么一切问题就都会迎刃而解。”
“我知道你是个好学生……”
“你不记得丹女士说过的话了吗？体外营养供给装置。”季警官兴奋起来，“你不记得那个人事科主任的话了吗？采购大量体外营养供给装置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生殖器官疾病防控研究中心，而且他们采购的是最新款，也就是大佬B的妻子在家用的那一款……”
尹警官记得，大佬B的妻子说过，他们打算要个孩子。
“那个生殖器官疾病防控研究中心在哪里？”听到季警官的话，户警官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上次见了他们的传单后我查了查，那个研究中心是由市发展基金控股的医疗卫生公司的一家子公司全资建设的研究中心，他的位置就在大学城附近……”季警官继续说道：
“尹警官，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应该向队长申请，去那里搜查。”
“等等等等……”尹警官制止住两位警官，“季警官，队长不在。”
“我们可以口头申请一下。”
“季警官，你需要冷静一下。你之前要调查大佬B的生殖器官交易中心，你还记得专案组里面的领导怎么说吗？没有直接证据的话，他们不同意去调查。所以你觉得队长会同意吗？”
“更何况，这个案子可能牵扯到了安全部。”
“你们去查那个嫌疑人，我也去查了查那个嫌疑人。他们邻居说的案子我查了，那个案子里面有安全部的卧底。我怀疑这个杀害大佬B的凶手可能就是这个卧底。”
提到安全部，季警官冷静了一些。
这个嫌疑人以前是警校的学生；他有大量来路不明的钱财；他牵扯到了一个大案子里面，结果自己却没有事。
尹警官停了停，继续说道：
“你说你的推断是根据丹女士的想象来的。那根据丹女士的想法，你不会联想不到安全部吧。我觉得这个案子不能够再查了，收起你们的推论和猜想，就这样吧。如果我们都猜错了，那到此为止，就这样结案，也算是可以给大佬B妻子一个交代。如果你说的是对的，或许丹女士说的也是对的，或许我们市民的未来就是这样的，但是我们也要到此为止。这已经超出了我们三个人能够处理的范围。我们查到这里，就收手吧。后面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够管的了。”
说完，尹警官拿起筷子……
“尹警官你在害怕安全部吗？”
“对。”面对户警官的质疑，尹警官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对，我是害怕了。我害怕的不是这个案子的真相，而是生命。安全部可以随便以一个罪名将我们这样的人抓走，然后关上一辈子。”
季警官没有回答，他保持着沉默。他的眼睛看着尹警官，又没有看着尹警官。
尹警官则是拿起筷子，开始吃菜。
“我一直认为，像尹警官和季警官这样工作了多年的老警官，都是把伸张正义，还原每一个案件的真相看成自己的职责所在，没想到就在这案件就要水落石出的时候，你们两个人在这里畏难畏惧，我实在是为你们感到羞耻。”户警官愤慨道。
“户警官，你想多了，我们警官的职责里面，没有一条是要我们维护社会正义，社会正义是个很宽泛的概念，在不同的时期，有着不同的表达。”
“那么调查案子，还原案件的真相，也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吗？”
“那么，有什么证据直接指向了那个研究中心？”
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生殖器官疾病防控研究中心买了那批生殖器官。
“如果，我们在那里发现了被抢的生殖器官呢？”季警官突然冒出了这句话，打断了两人的争论。
“政府想要控制大佬B的工厂，大佬B假意配合，交了一些货之后，他就将工厂破坏，安排工人出城，一部分人走了，一部分没走成，被安全部的人拦了下来，大佬B不配合的心意被他们知道后，他们就杀了他。他们收购小孩的生殖器官，主要是为了进行生殖试验。你们说，我的推论怎么样？”
尹警官摇了摇头，“如果是几个生殖器官的话，政府有一万个合法的方法去获得，他为什么要去抢？杀害大佬B的方法也有一万个，为什么要扔在路上让我们看见？”
“不知道，我也只是猜测，这是我认为可能性最高的推断。上学的时候，老师教过我们一种验证自己猜想是否正确的方法，叫做代入法。”
“你这不叫代入法，而叫投机取巧法。”尹警官回答道，“你刚才在那里沉默，就是在考虑这个问题吗？你这人就是说不听啊……”
尹警官摇了摇头，继续吃着菜。
“你肯定很爱你的老师。”
“我已经忘了他叫什么了。”
“尹警官，你刚才说了你在担心安全部，认为这个案子是政府操纵的，但是我们已经查到了这个嫌疑人，不仅去了他的家，而且还去了他的工作单位，很有可能安全部的人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你担心继续查下去，知晓了政府的计划，会使我们遭到迫害，所以要终止调查。但是我觉得，我们终止调查反而最危险，因为安全部也不知道我们查到了什么，他们可能觉得我们什么都知道了，也可能觉得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我们才是最危险的。你说你要结束这个案子，你怎么向上汇报？一句没有查清楚，怎么算没查清楚？”
尹警官的夹菜的筷子停在空中，“季警官，你进步了。你说的很有道理，那里什么都没有的话，自然好，但是确实有的话，却如你所说，我们更应该去查一查。这次调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我们应该怎么办，通知谁来处理？难道通知媒体？”户警官问道。
“媒体只不过是个放大器，是个工具，这种工具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能够掌握的。”
“你们立刻就准备，最好在今晚搞定。明天早晨，不管你们明天早晨回不回来，我肯定会在早会上将这件事情包括所有的推论当着队长和警队所有的警官面前全部说出来。”
季警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里可能会很危险，你们不吃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