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昨天我34岁的生日写的,谨以此文,纪念我逝去的33年。
这篇文章很长,分上下两篇推送。
这个故事是真实的,却天然带着非常魔幻现实主义色彩。你可以把它当作是一部嬉皮公路电影。
黄昏的时候,万物静谧,这里的vibe是这样的。
such an impossible goal?一种与天地宇宙原始的连结关系。没有模糊不清,没有任何二手的知识,没有其他任何人超凡脱俗的历史(意思是权威上师等等)。为什么我不能够也去享受这些?为什么这是一个不可能的目标呢?
Dylan不放心跟了上来,我上山容易下山难,一直死死抓在他的肩膀。他忽然转过头对我说 “放心,我在这里,像一座山”。我问“你说什么?”他说“坚定而稳固地在那里”。
莫名我的眼眶就潮湿了。
我本身并不是一个情绪不稳定的人,只是因为天生极度敏感体质,所以对周围能量微妙的变化都能察觉到,并且轻易被影响到,引起自己的能量波动。一直以来,我总是喜欢追逐那些飘渺不确定的东西,被这样的人莫名吸引,他们就像一颗颗定时炸弹埋伏在我的生命里。我主动追逐无常,也被无常所伤害到。
这似乎是源代码里有关于“信念系统”和“行为模式”的部分,我逐渐意识到我的悲剧都是我潜意识里自己的选择。这几个月发生的无数事情,似乎是身边一场大换血,不适合我的人都自动被清洗和过滤掉了。Only good ones stay,他们有着共同的特质:情绪稳定,内心坚定如星星。
而我自己也在飞速成长,也像蟒蛇蜕皮一样,越来越坚韧,也能感觉到气和神满满聚拢和沉淀下来。正因为内核越来越稳定,外在形式就更为任意随性收放自如--我之所以可以放,是因为我知道我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收得回来。正所谓此心不动,随心而动。
“我这一生遇到过很多人,
他们如同指间的烟火,忽明忽暗,
闪耀在我的整个人生。”
我希望成为人们生命里的那颗北极星,而不再是一颗稍纵即逝的流星。我将一直在那里,我不会再因为恐惧而逃跑,也不会因为ego作祟而需要太多的关注,我就在那里,任业力的风吹过又吹过去,当你抬头仰望夜空的时候,就能看到我宁静而明亮地在那里。
我之所以可以放,是因为我知道我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收得回来。我看着Dylan舞流星的那个力的收放,忽然更深刻地懂得了这个道理。
其实刚到这里的时候,我们俩之间的能量一直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的。从那天早上他的突然疏远开始,我以冷漠回应。一路上我避免肢体接触只是抓着摩托车的后杠,带着耳机听音乐拒绝对话。
内心有个声音大声地喊 “你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不要让可笑的ego控制你”,可是我怎么也做不到脱下那层冰冷的硬壳。
开始的时候我们几乎不对话,他几次试图靠近,我都回避开去假装很开心的样子和其他人谈笑风生。他在和旁边女孩说话的时候,ego让我感受到了不爽,他转过头来看见我落寞低头的样子,伸手想拍拍我的背,却被我生硬地推开,他愣了一会让我自己去了。
他站在远处教德国人们玩流星,还是不放下心,于是对我招招手说“Vanessa,过来,想一起玩吗”,我记得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清晰大声地说了句“No”,然后感觉内心获得了一阵巨大的快感。
我之所以详细把这段描述出来,只是为了呈现给你们看--小我Ego是怎样自以为是地自我保护以及操控着我们玩这些幼稚的把戏。
从前朋友在FB上at我了一段话“那些一和男朋友吵架就把状态改成‘单身’的人,也没看你们和父母吵架就把状态改成‘孤儿’啊。嗯,我们就是这样,被ego被内心的恶魔控制,一次又一次地与深爱的人错过。
我一边观察着自己的ego,一边感受到了一阵巨大的恐惧,立马站起来朝他奔去。我红着眼睛说“我明天就要离开了,也许我们一辈子再也不会见到对方了”。他又愣了一下说“我知道,所以我今天带你来这里,想给你一个美好的回忆...”
“你为什么早上忽然变得很疏远?其实我内心最大的恐惧就是--害怕人们忽然之间就离开了我,我每次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遇到的人总是这样无常,前一天还好好的,忽然之间连给告别都没有就在我生命里消失了。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因为我感觉到你早上聊天的时候根本没有在听我说话,只是管自己说,并且某些句子伤害到了我的ego。我尝试做到友善和礼貌,但是我必须承认,我的某一部分被刺伤了,我本能反应就会封闭蜷缩起来,对任何人开始在情感上都保持距离,并不是针对你。这也是我一直在学习的课题,我跟你说过的,如何manifest my emotion”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应激反应,我从内心深处实在是怕了,怕被拒绝的痛,害怕不被接纳,我感受到了你的拒绝,于是就像一面镜子,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对你产生排斥和抗拒,我对能量总是很敏感..."其实我并没有哭,只是两行眼泪管自己涌了出来,在脸上肆意流淌。
"我没有不接纳你,你看,至少物理上我没有--”他一把紧紧抱住我“我没有拒绝你,只是我ego的一部分受到了挫伤,我需要一些时间去和它和解。我早上没有跟你出去害你摔摩托车...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而是因为我真的有工作必须得做完,而且,我想把精力体力留着带你来这里玩得尽兴...也许这是你需要学习的一课,不要让别人的情绪波动影响到你自己的状态。”
他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震惊了,一语道破了我努力了半年的课题。
"我也不是针对你的,只是你这个行为牵引出了我内心的创伤,只要风吹草动我就开始恐惧,我真的是怕了人们情绪不稳定反复无常,忽然不知道怎么就离开我了...也许因为我前世是个朝不保夕的纳粹士兵,战争后遗症PTSD一直都潜伏在我潜意识里没有治愈,你都不知道身边的战友,明天还有谁会活着..."
我在他怀里像只小动物一样开始呜咽,接着嚎啕大哭起来,“你不要管我,我就想哭,这是我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我都不敢对人说出来,那人们就更会利用这点去伤害我了..."
他轻轻拍打我的后背,像安慰一个婴儿“哭吧哭吧,没有人会故意去伤害你...也许你需要释放一些东西。”
也许是爬了一座山出了一身汗,植物之灵的能量经过运动开始在四肢百骸之间游走,我感觉我的心轮正在被一点一点打开。就像我之前文章写过的,任何人都能被连结到一起,只要彼此打开内心。
“关系”和“爱”是两个维度的概念,“关系”是社会学范畴的概念,需要经营甚至是策略技巧,而“爱”只需要一件事情:就是打开自己。很多人能够经营完美的关系,却始终不曾爱过。
对社会化已久的很多人来说,“打开自己”是一件痛彻心扉的事情。那些面具戴久了已经和自己的皮肤血肉长在了一起,有勇气撕下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你又可曾能够去想象承受那一片血肉模糊?
我听到我内心小孩委屈地大声哭泣,而这是我一直忽视的声音。我想起我很多年前写的一句诗“How much noise that I made, that you can hear me?",我内心的那个声音嘶声力竭:听见我吧,看见我吧——正如Bob Dylan唱着,我们要回过多少次头,才能假装自己看不见?
我知道我被城市和现代文明所伤害,从人与人之间一点一滴缺少善意的负能量中,尽管我能尽可能自我调节,可是因为生性敏感,还是在潜移默化之中吸纳了无数粉尘,日积月累,堵塞了能量管道。我刻意逼迫自己麻木,用厚厚的痂覆盖住灵魂的底色。
为了屏蔽不好的能量,人们纷纷选择了闭合自己的管道,不去连结彼此,受困于水泥森林之中,选择听而不闻内心绝望地嘶吼,成为一座座没有能量补给的孤岛。人们渴望被爱,渴望被接纳,我们都曾是天地之间朝气蓬勃的生灵,如今只是室内叶片萎蔫的温室盆景,该端到室外去晒晒太阳了!
在丛林深处能够肆无忌惮地放声大哭也是一种久违的幸福。
就像《在路上》最后一段写的那样“我知道现在,在孩子们被允许哭泣的地方,一定有孩子们的放声恸哭。我知道今夜可以看到许多星星,你知不知道大熊星座就是上帝?我知道今夜金星一定低垂,在黑夜完全降临之前,隐没河流,笼罩山峰,遮掩最后一片海滩,给大地带来安宁。除了无可奈何地走向衰老,没有人知道前面将会发生什么,没有人。”
当夜幕真正降临的时候,我们生起了一堆篝火。我又去要了一杯奶昔,那些精灵们给我加满,让我喝掉半杯之后,又不停给我加满。
Will开始放Psytrance音乐,Sarah和我,三个人赤足踩在篝火边的结实大地上开始跟随音乐旁若无人地起舞,这是一个生灵的原始本身,每一个音符都穿越过头脑思维、刺穿小我屏障转化为能量,直接作用在肌肉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我有一种感觉,这些雨水是被我内心感应而来的--我们继续在倾盆大雨之中跳舞。我闭着眼睛,发自内心深处的微笑,感受脸上身上的雨水、火光、脚下沉默稳重的大地、流动的风以及温柔环抱着我的夜色下的丛林,所有的这些都抽象成为最基本的天地风火水气元素,而我逐渐跟大自然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就像一场原始的萨满仪式,我感觉那些在现代文明社会大城市生活中的毒素正在被雨水清洗,那些灵魂上日积月累的尘垢正在风中被吹散,我正在这场大自然之中的深邃的journey中获得了一场不可言喻的深度疗愈。
身体是一切的法门。我们用身体感知这个世界,一切都是一种舞蹈,运动之间力的收放拿捏充满了韵律,Just let the energy flow。
我们的身体天生就是用来舞蹈的,而我们生命的起源:性,也是一种阴阳力量的舞蹈。生命在于一呼一吸之间,而呼吸本身就是一种舞蹈--它就像是一个minimal techno规律性的beats,呼吸是万物诞生之初被赋予的生命节奏鼓点。
舞蹈是我们与天地唱和的方式,感受震动,与之呼应。Our body is made for dance,let's get physical。只要我们还能呼吸,我们就不可能不会跳舞。
任何事情拿捏准了那个节奏,就成为一段水到渠成的Organic的舞蹈。
舞蹈其实是一种动觉冥想,在动中达到思维停止的极静状态。我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轻盈,眼看着衣服越来越大。我感觉我的灵魂正在以另外一个视角看着我的肉身。我是那么自信,一种原始生命力在天地之间怒放的姿态,我看见我是如此美丽,源源不断地向周围释放着爱的能量,整个人发着纯净圣洁的白光,照亮夜晚,亮如白昼。当我们穿越自己恐惧的时候,我明白,我就是爱,我就是光,天地山川都为我动容。我睁开眼睛,看见坐在棚子里躲雨的人们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在火边跳舞的我们三个人,面带着微笑,似乎所有人都被一种平静与喜悦笼罩着。
我疑惑者问Sarah,他们为什么不跳舞,怎么可能对音乐和大自然的这一切无动于衷?Sarah说,因为有一些人还没有做好纵身一跃的准备,还犹豫着要不要彻底脱下他们的ego。
未完待续,下一篇预告将会写到改写信念系统和行为模式的算法源代码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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