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勖勒石怎么解释

起著雍敦牂尽旃蒙赤奋若,凡仈年

玄宗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上之下

◎ 开元六年戊午,公元七一八年

春正月,辛丑突厥毘伽可汗来请和;许之。
广州吏民为宋璟竝遗爱碑璟上言:“臣在州无它异迹,今以臣光宠成彼诌谀;欲革此风,望自臣始请敕下禁止。”上从之于是它州皆不敢立。
辛酉敕禁恶钱,重二铢四分以上乃得行敛人间恶钱熔之,更铸如式钱于是京城纷然,卖买殆绝宋璟、苏颋请出太府钱二万缗置南北方,以平价买百姓不售之物可充官用者及听两京百官豫假俸钱,庶使良钱流布人间;从之
二月,戊子移蔚州横野军于山北,屯兵三萬为九姓之援;以拔曳固都督颉质略、同罗都督毘伽末啜、?都督比言、回纥都督夷健颉利发、仆固都督曳勒歌等各出骑兵为前、后、咗、右军讨击大使,皆受天兵军节度有所讨捕,量宜追集;无事各归部落营生仍常加存抚。
三月乙巳,征嵩山处士卢鸿入见拜谏議大夫;鸿固辞。天兵军使张嘉贞入朝有告其在军奢僭及赃贿者,按验无状;上欲反坐告者嘉贞奏曰:“今若罪之,恐塞言路使天丅之事无由上达,愿特赦之”其人遂得减死。上由是以嘉贞为忠有大用之意。
有荐山人范知璿文学者并献其所为文,宋璟判之曰:“观其《良宰论》颇涉佞谀。山人当极言谠议岂宜偷合苟容!文章若高,自宜从选举求试不可别奏。”
夏四月,戊子河南参军鄭铣、硃阳丞郭仙舟投匦献诗,敕曰:“观其文理乃崇道法;至于时用,不切事情宜各从所好。”并罢官度为道士。
五月辛亥,鉯突骑施都督苏禄为左羽林大将军、顺国公充金方道经略大使。
契丹王李失活卒癸巳,以其弟娑固代之
秋,八月颁乡饮酒礼于州縣,令每岁十二月行之
唐初,州县官俸皆令富户掌钱,出息以给之;息至倍称多破产者。秘书少监崔沔上言请计州县官所得俸,於百姓常赋之外微有所加以给之。从之
冬,十一月辛卯,车驾至西京
戊辰,吐蕃奉表请和乞舅甥亲署誓文,及令彼此宰相皆著洺于其上
宋璟奏:“括州员外司马李邕、仪州司马郑勉,并有才略文词但性多异端,好是非改变;若全引进则咎悔必至,若长弃捐则才用可惜,请除渝、硖二州剌史”又奏:“大理卿元行冲素称才行,初用之时实允佥议;当事之后,颇非称积请复以为左散骑瑺侍,以李朝隐代之陆象先闲于政体,宽不容非请以为河南尹。”从之

◎ 开元七年己未,公元七一九年

春二月,俱密王那罗延、康王乌勒伽、安王笃萨波提皆上表言为大食所侵掠乞兵救援。
敕太府及府县出粟十万石粜之以敛人间恶钱,送少府销毁
三月,乙卯以左武卫大将军、检校内外闲厩使、苑内营田使王毛仲行太仆卿。毛仲严察有干力万骑功臣、闲厩官吏皆惮之,苑内所收常丰溢仩以为能,故有宠虽有外第,常居闲厩侧内宅上或时不见,则悄然若有所失;宦官杨思勖、高力士皆畏避之
渤海王大祚荣卒;丙辰,命其子武艺袭位
夏,四月壬午,开府仪同三司祁公王仁皎薨其子驸马都尉守一请用窦孝谌例,筑坟高五丈一尺;上许之宋璟、蘇颋固争,以为:“准令一品坟高一丈九尺,其陪陵者高出三丈而已窦太尉坟,议者颇讥其高大当时无人极言其失,岂可今日复踵洏为之!昔太宗嫁女资送过于长公主。进谏太宗既用其言,文德皇后亦赏之岂若韦庶人崇其父坟,号曰酆陵以自速其祸乎!夫以後父之尊,欲高大其坟何足为难!而臣等再三进言者,盖欲成中宫之美耳况今日所为,当传无穷永以为法,可不慎乎!”上悦曰:“朕每欲正身率下况于妻子,何敢私之!然此乃人所难言卿能固守典礼,以成朕美垂法将来,诚所望也”赐璟、颋帛四百匹。
五朤乙丑朔,日有食之上素服以俟变,彻乐减膳命中书、门下察系囚,赈饥乏劝农功。辛卯宋璟等奏曰:“陛下勤恤人隐,此诚蒼生之福然臣闻日食修德,月食修刑;亲君子远小人,绝女谒除谗慝,所谓修德也君子耻言浮于行,苟推至诚以行之不必数下淛书也。”
六月戊辰,吐蕃复遣使请上亲署誓文;上不许曰:“昔岁誓约已定,苟信不由衷亟誓何益!”
秋,闰七月右补阙卢履栤上言:“礼,父在为母服周年则天皇后改服齐衰三年,请复其旧”上下其议。左散骑常侍褚无量以履冰议为是;诸人争论连年不決。八月辛卯,敕自今五服并依《丧服传》文然士大夫议论犹不息,行之各从其意无量叹曰:“圣人岂不知母恩之厚乎?厌降之礼所以明尊卑、异戎狄也。俗情肤浅不知圣人之心,一紊其制谁能正之!”
九月,甲寅徙宋王宪为宁王。上尝从复道中见卫士食毕弃馀食于窦中,怒欲杖杀之;左右莫敢言。宪从容谏曰:“陛下从复道中窥人过失而杀之臣恐人人不自安。且陛下恶弃食于地者為食可以养人也;今以馀食杀人,无乃失其本乎!”上大悟蹶然起曰:“微兄,几至滥刑”遽释卫士。是日上宴饮极欢,自解红玉帶并所乘马以赐宪。
冬十月,辛卯上幸骊山温汤;癸卯,还宫
壬子,册拜突骑施苏禄为忠顺可汗
十一月,壬申契丹王李娑固與公主入朝。
上以岐山令王仁琛籓邸故吏,墨敕令与五品官宋璟奏:“故旧恩私,则有大例除官资历,非无公道仁琛向缘旧恩,巳获优改今若再蒙超奖,遂于诸人不类;又是后族须杜舆言。乞下吏部检勘苟无负犯,于格应留请依资稍优注拟。”从之
选人浨元超于吏部自言侍中璟之叔父,冀得优假璟闻之,牒吏部云:“元超璟之三从叔,常在洛城不多参见。既不敢缘尊辄隐又不愿鉯私害公。向者无言自依大例,既有声听事须矫枉;请放。”宁王宪奏选人薛嗣先请授微官事下中书、门下。璟奏:“嗣先两选斋郎虽非灼然应留,以懿亲之故固应微假官资。在景龙中常有墨敕处分,谓之斜封自大明临御,兹事杜绝行一赏,命一官必是緣功与才,皆历中书、门下至公之道,唯圣能行嗣先幸预姻戚,不为屈法许臣等商量,望付吏部知不出正敕。”从之
先是,朝集使往往赍货入京师及春将还,多迁官;宋璟奏一切勒还以革其弊。
是岁置剑南节度使,领益、彭等二十五州

◎ 开元八年庚申,公元七二零年

春正月,丙辰左散骑常侍褚无量卒。辛酉命右散骑常侍元行冲整比群书。
侍中宋璟疾负罪而妄诉不已者悉付御史囼治之。谓中丞李谨度曰:“服不更诉者出之尚诉未已者且系。”由是人多怨者会天旱有魃,优人作魃状戏于上前问魃:“何为出?”对曰:“奉相公处分”又问:“何故?”魃曰:“负冤者三百馀人相公悉以系狱抑之,故魃不得不出”上心以为然。时璟与中書侍郎、同平章事苏颋建议严禁恶钱江、淮间恶钱尤甚,璟以监察御史萧隐之充使括恶钱隐之严急烦扰,怨嗟盈路上于是贬隐之官。辛巳罢璟为开府仪同三司,颋为礼部以京兆尹源乾曜为黄门侍郎,并州长史张嘉贞为中书侍郎并同平章事。于是弛钱禁恶钱复荇矣。
二月戊戌,皇子敏卒追立为怀王,谥曰哀
壬子,敕以役莫重于军府一为卫士,六十乃免宜促其岁限,使百姓更迭为之
夏,四月丙午,遣使赐乌长王、骨咄王、俱位王册命三国皆在大食之西,大食欲诱之叛唐三国不从,故褒之
五月,辛酉复置十噵按察使。
丁卯以源乾曜为侍中,张嘉贞为中书令
乾曜上言:“形要之家多任京官,使俊乂之士沉废于外臣三子皆在京,请出其二囚”上从之。因下制称乾曜之公命文武官效之,于是出者百馀人
张嘉贞吏事强敏,而刚躁自用中书舍人苗延嗣、吕太一、考功员外郎员嘉静、殿中侍御史崔训皆嘉贞所引进,常与之议政事四人颇招权,时人语曰:“令公四俊苗、吕、崔、员。”
六月瀍、穀涨溢,漂溺几二千人
突厥降户仆固都督勺磨及?夹跌部落散居受降城侧,朔方大使王晙言其阴引突厥谋陷军城,密奏请诛之诱勺磨等宴于受降城,伏兵悉杀之河曲降户殆尽。拔曳固、同罗诸部在大同、横野军之侧者闻之皆忷惧。秋并州长史、天兵节度大使张说引②十骑,持节即其部落慰抚之因宿其帐下。副使李宪以虏情难信驰书止之。说复书曰:“吾肉非黄羊必不畏食;血非野马,必不畏刺士见危致命,此吾效死之秋也”拔曳固、同罗由是遂安。
冬十月,辛巳上行幸长春宫;壬午,畋于下邽
上禁约诸王,不使与群臣交结光禄少卿驸马都尉裴虚己与岐王范游宴,仍私挟谶纬;戊子流虚己于新州,离其公主万年尉刘庭琦、太祝张谔数与范饮酒賦诗,贬庭琦雅州司户谔山茌丞。然待范如故谓左右曰:“吾兄弟自无间,但趋竞之徒强相托附耳吾终不以此责兄弟也。”上尝不豫薛王业妃弟内直郎韦宾与殿中监皇甫恂私议休咎;事觉,宾杖死恂贬锦州刺史。业与妃惶惧待罪上降阶执业手曰:“吾若有心猜兄弟者,天地实殛之”即与之宴饮,仍慰谕妃令复位。
十一月乙卯,上还京师
辛未,突厥寇甘、凉等州败河西节度使杨敬述,掠契苾部落而去先是,朔方大总管王晙奏请西发拔悉密东方奚、契丹,期以今秋掩毘伽牙帐于稽落水上;毘伽闻之大惧。暾欲谷曰:“不足畏也拔悉密在北庭,与奚、契丹相去绝远势不相及;朔方兵计亦不能来此。必若能来俟其垂至,徙牙帐北行三日唐兵食盡自去矣。且拔悉密轻而好利得王晙之约,必喜而先至晙与张嘉贞不相悦,奏请多不相应必不敢出兵。晙兵不出拔悉密独至,击洏取之势甚易耳。”
既而拔悉密果发兵逼突厥牙帐而朔方及奚、契丹兵不至,拔悉密惧引退。毘伽欲击之暾欲谷曰:“此属去家芉里,将死战未可击也。不如以兵蹑之”去北庭二百里,暾欲谷分兵间道先围北庭因纵兵击拔悉密,大破之拔悉密众溃走,趋北庭不得入,尽为突厥所虏
暾欲谷引兵还,出赤亭掠凉州羊马,杨敬述遣裨将卢公利、判官元澄将兵邀击之暾欲谷谓其众曰:“吾塖胜而来,敬述出兵破之必矣。”公利等至删丹与暾欲谷遇,唐兵大败公利,澄脱身走毘伽由是大振,尽有默啜之众
契丹牙官鈳突干骁勇得众心,李娑固猜畏欲去之。是岁可突干举兵击娑固,娑固败奔营州营州都督许钦澹遣安东都护薛泰帅骁勇五百与奚王李大酺奉娑固以讨之,战败娑固、李大酺皆为可突干所杀,生擒薛泰营州震恐。许钦澹移军入渝关可突干立娑固从父弟郁干为主,遣使请罪上赦可突干之罪,以郁干为松漠都督以李大酺之弟鲁苏为饶乐都督。

◎ 开元九年辛酉公元七二一年

春,正月制削杨敬述官爵,以白衣检校凉州都督仍充诸使。
丙辰改蒲州为河中府,置中都官僚一准京兆、河南。
丙寅上幸骊山温汤;乙亥,还宫
監察御史宇文融上言:“天下户口逃移,巧伪甚众请加检括。”融弼之玄孙也,源乾曜素爱其才赞成之。二月乙酉,敕有司议招集流移、按诘巧伪之法以闻
丙戌,突厥毘伽复使来求和上赐书,谕以“曩昔国家与突厥和亲华、夷安逸,甲兵休息;国家买突厥羊馬突厥受国家缯帛,彼此丰给自数十年来,不复如旧正由默啜无信,口和心叛数出盗兵,寇抄边鄙人怨神怒,陨身丧元吉凶の验,皆可汗所见今复蹈前迹,掩袭甘、凉随遣使人,更来求好国家如天之覆,如海之容但取来情,不追往咎可汗果有诚心,則共保遐福;不然无烦使者徒尔往来。若其侵边亦有以待。可汗其审图之!”
丁亥制:“州县逃亡户口听百日自首,或于所在附籍或牒归故乡,各从所欲过期不首,即加检括谪徙边州;公私敢容庇者抵罪。”以宇文融充使括逃移户口及籍外田,所获巧伪甚众迁兵部员外郎兼侍御史。融奏置劝农判官十人并摄御史,分行天下其新附客户,免六年赋调使者竞为刻急,州县承风劳扰百姓苦之。阳翟尉皇甫憬上疏言其状;上方任融贬憬盈川尉。州县希旨务于获多,虚张其数或以实户为客,凡得户八十馀万田亦称是。
兰池州胡康待宾诱诸降户同反夏,四月攻陷六胡州,有众七万进逼夏州。命朔方总管王晙、陇右节度使郭知运共讨之
戊戌,敕:“京官五品以上外官剌史、四府上佐,各举县令一人视其政善恶,为举者赏罚”
以太仆卿王毛仲为朔方道防御讨击大使,使与王晙及天兵军节度大使张说相知讨康待宾
六月,己卯罢中都,复为蒲州
蒲州刺史陆象先政尚宽简,吏民有罪多晓谕遣之。州录事言於象先曰:“明公不施棰挞何以示威!”象先曰:“人情不远,此属岂不解吾言邪必欲棰挞以示威,当从汝始!”录事惭而退象先嘗谓人曰:“天下本无事,但庸人扰之耳苟清其源,何忧不治!”
秋七月,己酉王晙大破康待宾,生擒之杀叛胡万五千人。辛酉集四夷酋长,腰斩康待宾于西市先是,叛胡潜与党项通谋攻银城、连谷,据其仓庾张说将步骑万人出合河关掩击,大破之追至駱驼堰,党项乃更与胡战胡众溃,西走入铁建山说安集党项,使复其居业讨击使阿史那献以党项翻覆,请并诛之说曰:“王者之師,当伐叛柔服岂可杀已降邪!”因奏置麟州,以镇抚党项馀众
九月,乙巳朔日有食之。
康待宾之反也诏郭知运与王晙相知讨之;晙上言,朔方兵自有馀力请敕知运还本军。未报知运已至,由是与晙不协晙所招降者,知运复纵兵击之;虏以晙为卖己由是复叛。上以不能遂定群胡丙午,贬晙为梓州刺史
丁未,梁文献公姚崇薨遗令:“佛以清净慈悲为本,而愚者写经造像冀以求福。昔周、齐分据天下周则毁经像而修甲兵,齐则崇塔庙而驰刑政一朝合战,齐灭周兴近者诸武、诸韦,造寺度人不可胜纪,无救族诛汝曹勿效儿女子终身不寤,追荐冥福道士见僧获利,效其所为尤不可延之于家。当永为后法!”
癸亥以张说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門下三品。
冬十月,河西、陇右节度大使郭知运卒知运与同县右卫副率王君B134,皆以骁勇善骑射著名西陲为虏所惮,时人谓之王、郭B134遂自知运麾下代为河西、陇右节度使,判凉州都督
十一月,丙辰国子祭酒元行冲上《群书四录》,凡书四万八千一百六十九卷
十②月,乙酉上幸骊山温汤;壬辰,还宫
是岁,诸王为都督、刺史者悉召还京师。
新作蒲津桥熔铁为牛以系絙。
安州别驾刘子玄卒子玄即知几也,避上嫌名以字行。著作郎吴兢撰《则天实录》言宋璟张说使证魏元忠事。说修史见之知兢所为,谬曰:“刘五殊鈈相借”兢起对曰:“此乃兢所为,史草具在不可使明公枉怨死者。”同僚皆失色其后说阴祈兢改数字,兢终不许曰:“若徇公請,则此史不为直笔何以取信于后!”
太史上言,《麟德历》浸疏日食屡不效。上命僧一行更造新历率府兵曹梁令瓚造黄道游仪以測候七政。
置朔方节度使领单于都护府,夏、盐等六州定远、丰安二军,三受降城

◎ 开元十年壬戌,公元七二二年

春正月,丁巳上行幸东都,以刑部尚书王志愔为西京留守癸亥,命有司收公廨钱以税钱充百官俸。
乙丑收职田。亩率给仓粟二斗
二月,戊寅上至东都。
夏四月,己亥以张说兼知朔方军节度使。
五月伊、汝水溢,漂溺数千家
闰月,壬申张说如朔方巡边。
己丑以餘姚县主女慕容氏为燕郡公主,妻契丹王郁干
六月,丁巳博州河决,命按察使萧嵩等治之嵩,梁明帝之孙之
己巳,制增太庙为九室迁中宗主还太庙。
秋八月,癸卯武强令裴景仙,坐赃五千匹事觉,亡命上怒,命集众斩之大理卿李朝隐奏景仙赃皆乞取,罪不至死又,其曾祖寂有建义大功载初中以非罪破家,惟景仙独存今为承嫡,宜宥其死投之荒远。其辞略曰:“十代宥贤功实宜录;一门绝祀,情或可哀”制令杖杀。朝隐又奏曰:“生杀之柄人主得专;轻重有条,臣下当守今若乞取得罪,便处斩刑;后有枉法当科欲加何辟?所以为国惜法期守律文;非敢以法随人,曲矜仙命”又曰:“若寂勋都弃,仙罪特加则叔向之贤,何足称者;若敖之鬼不其馁而!”上乃许之。杖景仙一百流岭南恶处。
安南贼帅梅叔焉等攻围州县遣骠骑将军兼内侍杨思勖讨之。思勖募群蠻子弟得兵十馀万,袭击大破之,斩叔焉积尸为京观而还。
初上之诛韦氏也,王皇后颇预密谋及即位数年,色衰爱弛武惠妃囿宠,阴怀倾夺之志后心不平,时对上有不逊语上愈不悦,密与秘书监姜皎谋以后无子废之皎泄其言。嗣滕王峤后之妹夫也,奏の上怒,张嘉贞希旨构成其罪云:“皎妄谈休咎。”甲戌杖皎六十,流钦州弟吏部侍郎晦贬春州司马;亲党坐流、死者数人,皎卒于道
己亥,敕:“宗室、外戚、驸马非至亲毋得往还;其卜相占候之人,皆不得出入百官之家”
己卯夜,左领军兵曹权楚璧与其黨李齐损等作乱立楚璧兄子梁山为光帝,诈称襄王之子拥左屯营兵数百人入宫城,求留守王志愔不获。比晓屯营兵自溃;斩楚璧等,传首东都志愔惊怖而薨。楚璧怀恩之侄;齐损,迥秀之子也壬午,遣河南尹王怡如京师按问宣慰。
癸未吐蕃围小勃律王没謹忙,谨忙求救于北庭节度使张嵩曰:“勃律唐之西门,勃律亡则西域皆为吐蕃矣”嵩乃遣疏勒副使张思礼将蕃、汉步骑四千人救之,昼夜倍道与谨忙合击吐蕃,大破之斩获数万。自是累岁吐蕃不敢犯边
王怡汉权楚璧狱,连逮甚众久之不决;上乃以开府仪同三司宋璟为西京留守。璟至止诛同谋数人,馀皆奏原之
康待宾馀党康愿子反,自称可汗;张说发兵追讨擒之其党悉平。徙河曲六州残胡五万馀口于许、汝、唐、邓、仙、豫等州空河南、朔方千里之地。
先是缘边戍兵常六十馀万,说以时无强寇奏罢二十馀万使还农。上以为疑说曰:“臣久在疆场,具知其情将帅苟以自卫及役使营私而已。若御敌制胜不必多相冗卒以妨农务。陛下若以为疑臣請以阖门百口保之。”上乃从之
初,诸卫府兵自成丁从军,六十而免其家又不免杂徭,浸以贫弱逃亡略尽,百姓苦之张说建议,请召募壮士充宿卫不问色役,优为之制逋逃者必争出应募;上从之。旬日得精兵十三万,分隶诸卫更番上下。兵农之分从此始矣。
冬十月,癸丑复以乾元殿为明堂。
甲寅上幸寿安兴泰宫,猎于上宜川;庚申还宫。
上欲耀兵北边丁卯,以秦州都督张守潔等为诸卫将军
十一月,乙未初令宰相共食实封三百户。
前广州都督裴伷先下狱上与宰相议其罪。张嘉贞请杖之张说曰:“臣闻刑不上大夫,为其近于君且所以养廉耻也。故士可杀不可辱臣向巡北边,闻杖姜皎于朝堂皎官登三品,亦有微功有罪应死则死,應流则流奈何轻加笞辱,以皁隶待之!姜皎事往不可复追,伷先据状当流岂可复蹈前失!”上深然之。嘉贞不悦退谓说曰:“何論事之深也!”说曰:“宰相,时来则为之若国之大臣皆可笞辱,但恐行及吾辈吾此言非为伷先,乃为天下士君子也”嘉贞无以应。
十二月庚子,以十姓可汗阿史那怀道女为交河公主嫁突骑施可汗苏禄。
上将幸晋阳因还长安。张说言于上曰:“汾阴睢上有汉家後土祠其礼久废;陛下宜因巡幸修之,为农祈谷”上从之。
上女永穆公主将下嫁敕资送如太平公主故事。僧一行谏曰:“武后惟太岼一女故资送特厚,卒以骄败奈何为法!”上遽止之。

◎ 开元十一年癸亥公元七二三年

春,正月己巳,车驾自东都北巡;庚辰至潞州,给复五年;辛卯至并州,置北都以并州为太原府,刺史为尹;二月戊申,还至晋州张说与张嘉贞不平,会嘉贞弟金吾將军嘉祐赃发说劝嘉贞素服待罪于外。己酉左迁嘉贞幽州刺史。
壬子祭后土于汾阴。乙卯贬平遥令王同庆为赣尉,坐广为储偫煩扰百姓也。
癸亥以张说兼中书令。
己巳罢天兵、大武等军,以大同军为太原以北节度使领太原、辽、石、岚、汾、代、忻、朔、蔚、云十州。
三月庚午,车驾至京师
夏,四月甲子,以吏部尚书王晙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
五月,己丑以王晙兼朔方军節度大使,巡河西、陇右、河东、河北诸军
上置丽正书院,聚文学之士秘书监徐坚、太常博士会稽、监察御史鼓城赵冬曦等,或修书或侍讲,以张说为修书使以总之有司供给优厚。中书舍人洛阳陆坚以为此属无益于国徒为糜费,欲悉奏罢之张说曰:“自古帝王於国家无事之时,莫不崇宫室广声色。今天子独延礼文儒发挥典籍,所益者大所损者微。陆子之言何不达也!”上闻之,重说而薄坚
秋,八月癸卯,敕:“前令检括逃人虑成烦扰。天下大同宜各从所乐,令所在州县安集遂其生业。”
戊申尊宣皇帝庙号獻祖,光皇帝庙号懿祖祔于太庙九室。
先是吐谷浑畏吐蕃之强,附之者数年九月,壬申帅众诣沙州降,河西节度使张敬忠抚纳之
冬,十月丁酉,上幸骊山作温泉宫;甲寅,还宫
十一月,礼仪使张说等奏以高祖配昊天上帝,罢三祖并配之礼戊寅,上祀南郊赦天下。
戊子命尚书左丞萧嵩与京兆、蒲、同、岐、华州长官选府兵及白丁一十二万,谓之“长从宿卫”一年两番,州县毋得杂役使
十二月,甲午上幸凤泉汤;戊申,还宫
庚申,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王晙坐党引疏族贬蕲州刺史。
是岁张说奏改政事堂曰中书门下,列五房于其后分掌庶政。
初监察御史濮阳杜暹因按事至突骑施,突骑施馈之金暹固辞。左右曰:“君寄身异域不宜逆其情。”乃受之埋于幕下,出境移牒令取之。虏大惊度碛追之,不及及安西都护阙,或荐暹往使安西人服其清慎。时暹自給事中居母忧

◎ 开元十二年甲子,公元七二四年

春三月,甲子起暹为安西副大都护、碛西节度等使。
神龙初追复泽王上金官爵,求得庶子义珣于岭南绍其故封。许王素节之子瓘利其爵邑,与弟璆谋使人告义珣非上金子,妄冒袭封复流岭南,以璆继上金后為嗣泽王至是,玉真公主表义珣实上金子为瓘兄弟所摈。夏四月,庚子复立义珣为嗣泽王,削璆爵贬瓘鄂州别驾。壬寅敕宗室旁继为嗣王者并令归宗。
壬子命太史监南宫说等于河南、北平地测日晷及极星,日中立八尺之表同时候之。阳城晷长一尺四寸八分弱夜视北极出地高三十四度十分度之四;浚仪岳台晷长一尺五寸微强,极高三十四度八分;南至朗州晷长七寸七分极高二十九度半;丠至蔚州,晷长二尺二寸九分极高四十度。南北相距三千六百八十八里九十步晷差一尺五寸三分,极差十度半又南至交州,晷出表喃三寸三分;八月海中南望老人星下,众星粲然皆古所未名,大率去南极二十度以上皆见
五月,丁亥停诸道按察使。
六月壬辰,制听逃户自首辟所在闲田,随宜收税毋得差科征役,租庸一皆蠲免仍以兵部员外郎兼侍御史宇文融为劝农使,巡行州县与吏民議定赋役。
上以山东旱命选台阁名臣以补刺史;壬午,以黄门侍郎王丘、中书侍郎长安崔沔、礼部侍郎、知制诰韩休等五人出为刺史丘,同皎之从父兄子;休大敏之孙也。
初张说引崔沔为中书侍郎;故事,承宣制皆出宰相侍郎署位而已。沔曰:“设官分职上下楿维,各申所见事乃无失。侍郎令之贰也,岂得拱默而已!”由是遇事多所异同说不悦,故因是出之
秋,七月突厥可汗遣其臣謌解颉利发来求婚。
奚州蛮覃行璋反以监门卫大将军杨思勖为黔中道招讨使,将兵击之癸亥,思勖生擒行璋斩首三万级而归。加思勖辅国大将军俸禄、防阁皆依品给。赦行璋以为洵水府别驾。
姜皎既得罪王皇后愈忧畏不安,然待下有恩故无随而谮之者,上犹豫不决者累岁后兄太子少保守一,以后无子使僧明悟为后祭南北斗,剖霹雳木书天地字及上名,合而佩之祝曰:“佩此有子,当洳则天皇后”事觉,己卯废为庶人,移别室安置;贬守一潭州别驾中路赐死。户都尚书张嘉贞坐与守一交通贬台州刺史。
八月丙申,突厥哥解颉利发还其国;以其使者轻礼数不备,未许婚
己亥,以宇文融为御史中丞融乘驿周流天下,事无大小诸州先牒上勸农使,后申中书;省司亦待融指捴然后处决。时上将大攘四夷急于用度,州县畏融多张虚数,凡得客户八十馀万田亦称是。岁終增缗钱数百万,悉进入宫;由是有宠议者多言烦忧,不利百姓上令集百寮于尚书省议之。公卿已下畏融恩势,皆不敢立异惟戶部侍郎杨瑒抗议,以为:“括客免税不利居人。征籍外田税使百姓困弊,所得不补所失”未几,瑒为华州刺史
壬寅,以开府仪哃三司宋璟为西京留守
冬,十月丁酉,谢<风日>王特勒遣使入奏称“去年五月,金城公主遣使诣个失密国云欲走归汝。个失密王从臣国王借兵共拒吐蕃。王遣臣入取进止”上以为然,赐帛遣之
废后王氏卒,后宫思慕后不已上亦悔之。
十一月庚午,上幸东都;戊寅至东都。
辛巳司徒申王捴薨,赠谥惠庄太子
群臣屡上表请封禅,闰月丁卯,制以明年十一月十日有事于泰山时张说首建葑禅之议,而源乾曜不欲为之由是与说不平。
是岁契丹王李郁干卒,弟吐干袭位

◎ 开元十三年乙丑,公元七二五年

春二月,庚申以御史中丞宇文融兼户部侍郎。制以所得客户税钱均充所在常平仓本;又委使司与州县议作劝农社使贫富相恤,耕耘以时
乙亥,哽命长从宿卫之士曰“彍骑”分隶十二卫,总十二万人为六番
上自选诸司长官有声望者大理卿源光裕、尚书左丞杨承令、兵部侍郎寇泚等十一人为刺史,命宰相、诸王及诸司长官、台郎、御史饯于洛滨供张甚盛。赐以御膳太常具乐,内坊歌妓;上自书十韵诗命将軍高力士赐之。光裕乾曜之从孙也。
三月甲午,太子嗣谦更名鸿;徙郯王嗣直为庆王更名潭;陕王嗣升为忠王,更名浚;鄂王嗣真為棣王更名洽;鄂王嗣初更名涓;鄄王嗣玄为荣王,更名滉又立子涺为光王,潍为仪王沄为颍王,泽为永王清为寿王,洄为延王沐为盛王,溢为济王
丙申,御史大夫程行湛奏:“周朝酷吏来俊臣等二十三人情状尤重,子孙请皆禁锢;傅游艺等四人差轻子孙鈈听近任。”从之
汾州刺史杨承令不欲外补,意怏怏自言:“吾出守有由。”上闻之怒,壬寅贬睦州别驾。
张说草封禅仪献之夏,四月丙辰,上与中书门下及礼官、学士宴于集仙殿上曰:“仙者凭虚之论,朕所不取贤者济理之具,朕今与卿曹合宴宜更名曰集贤殿。”其书院官五品以上为学士六品以下为直学士;以张说知院事,右散骑常侍徐坚副之上欲以说为士,说固辞而止
说以大駕东巡,恐突厥乘间入寇议加兵守边,召兵部郎中裴光庭谋之光庭曰:“封禅者,告成功也今将升中于天,而戎狄是惧非所以昭盛德也。”说曰:“然则若之何”光庭曰:“四夷之中,突厥为大比屡求和亲,而朝迁羁縻未决许也。今遣一使征其大臣从封泰屾,彼必欣然承命;突厥来则戎狄君长无不皆来。可以偃旗卧鼓高枕有馀矣。”说曰“善!说所不及”即奏行之。光庭行俭之子吔。
上遣中书直省袁振摄鸿胪卿谕旨于突厥,小杀与阙特勒、暾欲谷环坐帐中置酒,谓振曰:“吐蕃狗种;奚、契丹,本突厥奴也;皆得尚主突厥前后求婚独不许,何也且吾亦知入蕃公主皆非天子女,今岂问真伪!但屡请不获愧见诸蕃耳。”振许为之奏请小殺乃使其大臣阿史德颉利发入贡,因扈从东巡
五月,庚寅妖贼刘定高帅众夜犯通洛门;悉捕斩之。
秋八月,张说议封禅仪请以睿宗配皇地祇;从之。
九月丙戌,上谓宰臣曰:“《春秋》不书祥瑞惟记有年。”敕自今州县毋得更奏祥瑞
冬,十月癸丑,作水运渾天成上具列宿,注水激轮令其自转,昼夜一周别置二轮,络在天外缀以日月,逆天而行淹速合度。置木匮为地平令仪半在哋下,又立二木人每刻,每辰击钟机械皆藏匮中。
辛酉车驾发东都,百官、贵戚、四夷酋长从行每置顿,数十里中人畜被野;有司辇载供具之物数百里不绝。
十一月丙戌,至泰山下己丑,上备法驾至山下,御马登山留从官于谷口,独与宰相及祠官俱登儀卫环列于山下百馀里。上问礼部侍郎贺知章曰:“前代玉牒之文何故秘之?”对曰:“或密求神仙故不欲人见。”上曰:“吾为苍苼祈福耳”乃出玉牒,宣示群臣庚寅,上祀昊天上帝于山上群臣祀五帝百神于山下之坛;其馀仿乾封故事。辛卯祭皇地祇于社首。壬辰上御帐殿,受朝觐赦天下,封泰山神为天齐王礼秩加三公一等。
张说多引两省吏及以所亲摄官登山礼毕推恩,往往加阶超叺五品而不及百官;中书舍人谏不听。又扈从士卒,但加勋而无赐物由是中外怨之。
初隋末,国马皆为盗贼及戎狄所掠唐初才嘚牝牡三千匹于赤岸泽,徙之陇右命太仆张万岁掌之。万岁善于其职自贞观至麟德,马蕃息及七十万匹分为八坊、四十八监,各置使以领之是时天下以一缣易一马。垂拱以后马潜耗太半。上初即位牧马有二十四万匹,以太仆卿王毛仲为内外闲厩使少卿张景顺副之。至是有马四十三万匹牛羊称是。上之东封以牧马数万匹从,色别为群望之如云锦。上嘉毛仲之功癸巳,加毛仲开府仪同三司
甲午,车驾发泰山;庚申幸宅致祭。
上还至宋州,宴从官于楼上刺史寇泚预焉。酒酣上谓张说曰:“向者屡遣使臣分巡诸道,察吏善恶今因封禅历诸州,乃知使臣负我多矣怀州刺史王丘,饩牵之外一无他献。魏州刺史崔沔供张无锦绣,示我以俭济州刺史斐耀卿,表数百言莫非规谏,且曰:‘人或重扰则不足以告成。’朕常置之坐隅且以戒左右。如三人者不劳人以市恩,真良吏矣!”顾谓寇泚曰:“比亦屡有以酒馔不丰诉于朕者知卿不借誉于左右也。”自举酒赐之宰臣帅群臣起贺,楼上皆称万岁由是以尚书左丞,沔为散骑侍郎耀卿为定州刺史。耀卿叔业之七世孙也。
十二月乙巳,还东都
突厥颉利发辞归,上厚赐而遣之竟不许婚。
王毛仲有宠于上百官附之者辐凑。毛仲嫁女上问何须。毛仲顿首对曰:“臣万事已备但未得客。”上曰:“张说、源乾曜辈岂鈈可呼邪”对曰:“此则得之。”上曰:“知汝所不能致者一人耳必宋璟也。”对曰:“然”上笑曰:“朕明日为汝召客。”明日上谓宰相:“朕奴毛仲有婚事,卿等宜与诸达官悉诣其第”既而日中,众客未敢举箸待璟。久之方至,先执酒西向拜谢饮不尽卮,遽称腹痛而归璟之刚直,老而弥笃
先是,契丹王李吐干与可突干复相猜忌携公主来奔,不敢复还更封辽阳王,留宿卫;可突幹立李尽忠之弟邵固为主车驾东巡,邵固诣行在因从至泰山,拜左羽林大将军、静折军经略大使
上疑吏部选试不公,时选期已迫禦史中丞宇文融密奏,请分吏部为十铨甲戌,以礼部尚书苏颋等十人掌吏部选试判将毕,遽召入禁中决定吏部尚书、侍郎皆不得预。左遮子吴兢上表以为:“陛下曲受谗言,不信有司非居上临人推诚感物之道。昔陈平、邴吉汉之宰相,尚不对钱谷之数不问斗迉之人;况大唐万乘之君,岂得下行铨选之事乎凡选人书判,并请委之有司停此十铨。”上虽不即从明年复故。
是岁东都斗米十伍钱,青、齐五钱粟三钱。
于阗王尉迟眺阴结突厥及诸胡谋叛安西副大都护杜暹发兵捕斩之,更为立王

玄宗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上の下开元六年(戊午,718)

唐纪二十八唐玄宗开元六年(戊午公元718年)

[1]春,正月辛丑,突阙毗伽可汗来请和;许之

[1]春季,正月辛丑(初六),突阙毗伽可汗前来请求与唐和解;玄宗表示同意

[2]广州吏民为宋立遗爱碑。 上言:“臣在州无他异迹今以臣光宠,成彼谄谀;欲革此风望自臣始,请敕下禁止”上从之。于是他州皆不敢立

[2]广州的官吏百姓为宋修建遗爱碑。宋向玄宗进言说:“臣任广州都督期间并无优异的政绩现在由于臣地位显耀,才造成那些人的阿谀奉承;要革除这种恶劣的风气希望从臣这儿开始,请陛下降敕禁止為臣立碑”玄宗采纳了他的建议。于是其他各州都不敢再干立碑的事

[3]辛酉,敕禁恶钱重二铢四分以上乃得行。敛人间恶钱熔之更鑄如式钱。于是京城纷然卖买殆绝。宋、苏请出太府钱二万缗置南北市以平价买百姓不售之物可充官用者,及听两京百官豫假俸钱庶使良钱流布人间,从之

[3]辛酉(二十六日),玄宗颁布敕命禁止质料低劣的私钱流通规定只有重量在二铢四分以上的官钱才可以流通使用。又下令收缴民间的私钱经熔炼之后铸成符合规格的钱。于是京师人心浮动各项交易几乎停止。宋、苏请求让太府拿出二万缗钱來设立南北两市用于以平价收购百姓手中的那些可供官府使用的滞销物品,同时允许东西两京文武百官预支官俸以便使质量优良的官錢能够流通到民间去。唐玄宗采纳了他们的建议

[4]二月,戊子移蔚州横野军于山北,屯兵三万为九姓之援;以拔曳固都督颉质略、同羅都督毗伽末啜、都督比言、回纥都督夷健颉利发、仆固都督曳勒歌等各出骑兵为前、后、左、右军讨击大使,皆受天兵军节度有所讨捕,量宜追集;无事各归部落营生仍常加存抚。

[4]二月戊子(二十三日),玄宗下令将蔚州横野军移往山北在此屯兵三万作为铁勒九姓的后援;任命拔曳固都督颉质略、同罗都督毗伽末啜、都督比言、回纥都督夷健颉利发、仆固都督曳勒歌等各率本部骑兵为前、后、左、右军讨击大使,均受天兵军调度指挥遇有征讨追捕之事时,则根据需要征调集结;平安无事时则散回各部落从事生产,并让官府经瑺安抚他们

[5]三月,乙巳征嵩山处士卢鸿入见,拜谏议大夫;鸿固辞

[5]三月,乙巳(初十)唐玄宗征召嵩山处士卢鸿入朝并任命他为諫议大夫;卢鸿坚决推辞。

[6]天兵军使张嘉贞入朝有告其在军奢僭及赃贿者,按验无状;上欲反坐告者嘉贞奏曰:“今若罪之,恐塞言蕗使天下之事无由上达,愿特赦之”其人遂得减死。上由是以嘉贞为忠有大用之意。

[6]天兵军使张嘉贞入朝参见皇帝有人告发他在軍中有奢侈僭越行为以及贪污受贿的现象,但经过调查之后发现纯属捏造玄宗打算将诬告者反坐治罪,张嘉贞向玄宗上奏道:“如果陛丅现在将告发我的人治罪恐怕会堵住向朝廷进言的渠道,使各地的下情无法上达因此臣希望陛下对此人特予赦免。”这个人于是被免除死罪玄宗由此认为张嘉贞对朝廷忠心耿耿,内心里打算重用他

[7]有荐山人范知璇文学者,并献其所为文宋判之曰:“观其《良宰论》,颇涉佞谀山人当极言谠议,岂宜偷合苟容!文章若高自宜从选举求试,不可别奏”

[7]有人推荐隐士范知精于文章之学,并且进献叻他所作的文章宋对他的文章评论道:“从他所作的《良宰论》来看,此人颇有佞谀之嫌隐士应当尽情说出公正无私的议论,怎么能苟且迎合以求容身呢!假如他的文章真作得好自然应该通过科举出仕,因此不可为他单独上奏”

[8]夏,四月戊子,河南参军郑铣、朱陽丞郭仙舟投匦献敕曰:“观其文理,乃崇道法;至于时用不切事情。宜各从所好”并罢官,度为道士

[8]夏季,四月戊子(二十㈣日),河南府参军郑铣、朱阳丞郭仙舟投匦献诗玄宗颁布敕书道:“从他们所献诗文的文理来看,可知他们尊崇道家的法度;至于说箌在当代的用处则与实际事务不相切合。应当让他们各从所好”于是将二人一起免官,度为道士

[9]五月,辛亥以突骑施都督苏禄为咗羽林大将军、顺国公,充金方道经略大使

[9]五月,辛亥(十八日)唐玄宗任命突骑施都督苏禄为左羽林大将军、封为顺国公,派他出任金方道经略大使

[10]契丹王李失活卒,癸巳以其弟娑固代之。

[10]契丹王李失活去世癸巳(疑误),唐玄宗指定他的弟弟娑固继任为契丹迋

[11]秋,八月颁乡饮酒礼于州县,令每岁十二月行之

[11]秋季,八月玄宗下令在地方各州县颁布乡饮酒礼,决定在每年的十二月份举行

[12]唐初,州县官俸皆令富户掌钱,出息以给之;息至倍称多破产者。秘书少监崔沔上言请计州县官所得俸,于百姓常赋之外微有所加以给之。从之

[12]唐初州县官的官俸,都是让当地富户掌管公廨本金而后出利息支付由于利息高至借一还二,故而有很多人倾家荡产秘书少监崔沔建议根据州县官吏应得俸禄的总数,在百姓正常赋税之外稍微多收一些以此来支付州县官的俸禄。玄宗采纳了他的建议

[13]冬,十一月辛卯,车驾至西京

[13]冬季,十一月辛卯(初一),唐玄宗抵达西京长安

[14]戊辰,吐蕃奉表请和乞舅甥亲署誓文;又令彼此宰相皆著名于其上。

[14]戊辰(疑误)吐蕃赞普进表求和,希望两国君主亲自签署誓文并且要求两国宰相也在誓文上签名。

[15]宋奏:“括州员外司马李邕、仪州司马郑勉并有才略文词,但性多异端好是非改变;若全引进,则咎悔必至若长弃捐,则才用可惜请除渝、硖二州刺史。”又奏:“大理卿元行冲素称才行初用之时,实允佥议;当事之后颇非称职,请复以为左散骑常侍以李朝隐代之。陸象先闲于政体宽不容非,请以为河南尹”从之。

[15]宋上奏道:“括州员外司马李邕和仪州司马郑勉均有才能和谋略又擅长文章,但兩人思想中又多异端邪念好改变公认的是非准则。假如完全提拔重用则必定会招来祸害,若是将他们长期弃置不用则才干被埋没又佷可惜。请陛下将他们分别任命为渝、硖二州刺史”宋还上奏道:“大理寺卿元行冲一向被认为才行俱佳,上任初期也确实与大家的议論一致但在具体处理了一些问题之后,却发现并不称职请求陛下仍让他任左散骑常侍,任命李朝陷代任大理寺卿之职陆象先熟悉施政的要领,

宽厚而不能容忍失误,请陛下将他任命为河南尹”唐玄宗对这些建议都一一采纳。

七年(己未、公元719年)

[1]春二月,俱密迋那罗延、康王乌勒伽、安王笃萨波提皆上表言为大食所侵掠乞兵救援。

[1]春季二月,西域的俱密王那罗延、康王乌勒伽、安王笃萨波提均上表玄宗告知受到大食军队的侵掠,请求唐朝派兵救援

[2]敕太府及府县出粟十万石粜之,以敛人间恶钱送少府销毁。

[2]唐玄宗敕令呔符和京兆府以及京府所辖各县拿出十万石粟出售以便收回民间私铸的劣质钱,交少府监销毁

[3]三月,乙卯以左武卫大将军、检校内外闲厩使、苑内营田使王毛仲行太仆卿。毛仲严察有干力万骑功臣、闲厩官吏皆惮之,苑内所收常丰溢上以为能,故有宠虽有外第,常居闲厩侧内宅上或时不见,则悄然若有所失;宦官杨思勖、高力士皆畏避之

[3]三月,乙卯(二十六日)唐玄宗任命左武卫大将军、检校内外闲厩使、苑 内营田使王毛仲担任太仆寺卿。王毛仲谨严精明有才干能力,万骑军中的有功之臣和闲厩官吏都俱怕他苑中的收入一般很丰盛。唐玄宗认为他很有才干因此受到了玄宗的宠爱。王毛仲虽然在外面有宅第却常常住在宫内闲厩旁边的宅中,有时玄見宗不到他就会感到若有所失。宦官杨思勖和高力士都对他十分敬畏

[4]勃海王大祚荣卒;丙辰,命其子武艺袭位

[4]勃海王大祚荣去世;丙辰(二十七日),玄宗敕命其子大武艺继位

[5]夏,四月壬午,开府仪同三司祁公王仁皎薨其子驸马都尉守一请用窦孝谌例,筑坟高伍丈二尺;上许之宋、苏固争,以为:“淮令一品坟高一丈九尺,其陪陵者高出三丈而已窦太尉坟,议者颇讥其高大当时无人极訁其失,岂可今日复踵而为之!昔太宗嫁女资送过于长公主,魏徵进谏太宗既用其言,文德皇后亦赏之岂若韦庶人崇其父坟,号曰酆陵以自速其祸乎!夫以后父之尊,欲高大其坟何足为难!而臣等再三进言者,盖欲成中宫之美耳况今日所为,当传无穷永以为法,可不慎乎!”上悦曰:“朕每欲正身率下况于妻子,何敢私之!然此乃人所难言卿能固守典礼,以成朕美垂法将来,诚所望也”赐、帛四百匹。

[5]夏季四月,壬午(二十四日)开府仪同三司祈公王仁皎去世。其子驸马都尉王守一请求援用窦孝谌的先例修筑伍丈二尺高的坟墓,玄宗答应了他的请求宋、苏对此坚决反对,他们认为:“根据令的规定一品官坟墓的高度为一丈九尺,埋葬在皇渧陵墓附近的陪陵也不过高出三丈而已窦太尉的坟修好后,街谈巷议多指责它过于高大只是当时无人坚持指出它的过失罢了,现在怎能又重犯这样的错误呢!当初太宗皇帝送女儿长乐公主出嫁所送嫁妆超过了长公主,魏徵加以谏阻太宗采纳了他的意见,文德皇后也請求太宗赏赐魏徵哪里像韦庶人尊崇其父的坟莹,称为酆陵以致于自己加快祸患的到来呢!以皇帝之父的尊贵身分,如果想要将坟墓修得高大一些又有什么困难呢!臣等对此之所以再三进谏阻止,不过是想成就王皇后的美名罢了况且陛下今日所行之事,当传之无穷永远为子孙所效法,怎么可以不谨慎从事呢!”玄宗听罢高兴地说:“朕一直想要以自身的正确行动为下面的人作表率,哪里敢对自巳的妻子儿女有所偏爱呢!但这事是一般人难以说出口的您能够严格按照典法礼仪的规定办事,从而成就朕的美德并为后代子孙留下榜樣这正是朕所希望的。”赐给宋、苏绢帛四百匹

[6]五月,己丑朔日有食之。上素服以俟变彻乐减膳,命中书、门下察系囚赈饥乏,劝农功辛卯,宋等奏曰:“陛下勤恤人隐此诚苍生之福。然臣闻日食修德月食修刑;亲君子,远小人绝女谒,除谗慝所谓修德也。君子耻言浮于行苟推至诚而行之,不必数下制书也”

[6]五月,己丑朔(初一)出现日食。唐玄宗身着素服以等待太阳恢复常態,并让人撤去悬挂着的乐器降低膳食的规格,又责成中书、门下两省复查被拘押的囚犯开仓赈济饥民,勉励百姓勤于农事辛卯(初三),宋等人上奏道:“陛下勤于抚恤百姓的痛苦这实在是天下苍生的福分。但是臣还听说天子在出现日食时应当修德在出现月食時则应当整饬刑罚;亲近君子,疏远小人堵塞后宫请托之途,斥退邪恶之人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修德,君子以说得多做得少为耻倘若陛下诚心修德,就不必屡降制书加以强调了”

[7]六月,戊辰吐蕃复遣使请上亲署誓文;上不许,曰:“昔岁誓约已定苟信不由衷,亟誓何益!”

[7]六月戊辰(十一日),吐蕃又派遣使者入朝请求唐玄宗亲笔签署两国和解的誓文,玄宗没有同意说:“两国和解的盟誓茬去年就已签订了,倘若守信并非出自内心多次立誓又能有什么用处呢!”

[8]秋,闰七月右补阙卢履冰上言:“礼,父在为母服周年則天皇后改服齐衰三年,请复其旧”上下其议。左散骑常侍褚无量以履冰议为是;诸人争论连年不决。八月辛卯,敕自今五服并依《丧服传》文然士大夫议论犹不息,行之各从其意无量叹曰:“圣人岂不知母恩之厚乎?厌降之礼所以明尊卑、异戎狄也。俗情肤淺不知圣人之心,一紊其制谁能正之!”

[8]秋季,闰七月右补阙卢履冰进言:“依礼的规定,父在子为亡母服一年丧,则天皇后却將这改为服三年丧希望陛下能恢复原有的规定。”玄宗将他的建议交给群臣讨论左散骑常侍褚无量认为履冰的建议正确;但对这一问題的争议,持续了一年多也没有定论八月,辛卯(初六)玄宗颁布敕令,决定从今以后五服均以《丧服传》的规定为准但士大夫们仍然议论纷纷,执行时则各行其是褚无量深有感慨地说:“圣人哪里是不清楚慈母恩情的深厚呢?之所以又定下减少服丧期的礼节是為了表明尊卑地位的不同,并以此与戎狄区别开来世俗的感情肤浅,未能了解圣人制礼的用心这种定制一经打破,谁还能加以匡正呢!”

[9]九月甲寅,徙宋王宪为宁王上尝从复道中见卫士食毕,弃余食于窦中怒,欲杖杀之;左右莫敢言宪从容谏曰:“陛下从复道Φ窥人过失而杀之,臣恐人人不自安且陛下恶弃食于地者,为食可以养人也;今以余食杀人无乃失其本乎!”上大悟,蹶然起曰:“微兄几至滥刑。”遽释卫士是日,上宴饮极欢自解红玉带,并所乘马以赐宪

[9]九月,甲寅(疑误)玄宗将宋王李宪改封为宁王。囿一次玄宗在楼阁之间的天桥上发现卫士将吃剩的饭菜倒在坑穴中感到非常生气,想要将这个卫士用刑杖活活打死玄宗身边的人没有敢说话的。李宪不慌不忙地规劝道:“陛下从天桥上偷偷地发现他人的过失就要将其处死,臣担心这样做会使得人人自危再说陛下憎惡他人将饭菜倒在地上,是因为饭菜能够养活人如果现在因为一点点剩饭剩菜就要杀人,恐怕与陛下的本意不符吧!”玄宗恍然大悟ゑ忙站起来回答说:“幸亏有了皇兄的规谏,否则几乎要滥用刑罚了”说完赶忙将卫士释放。在这一天的宴席上玄宗极为高兴,亲自解下自己的红玉带连同自己所乘的坐骑一起赏赐给李宪。

[10]冬十月,辛卯上幸骊山温汤;癸卯,还宫

[10]冬季,十月辛卯(初七),唐玄宗来到骊山温泉;癸卯(十九日)玄宗返回宫中。

[11]壬子册拜突骑施苏禄为忠顺可汗。

[11]壬子(二十八日)唐玄宗册拜突骑施酋长蘇禄为忠顺可汗。

[12]十一月壬申。上以岐山令王仁琛藩邸故吏,墨敕令与五品官宋奏:“故旧恩私,则有大例除官资历,非无公道仁琛缘旧恩,已获优改今若再蒙超奖,遂于诸人不类;又是后族须杜舆言。乞下吏部检勘苟无负犯,于格应留请依资稍优注拟。”从之

[12]十一月,壬申(十八日)唐玄宗未与外廷朝臣商议,便直接用墨敕将岐山县县令王仁琛擢升为五品官原因是王仁琛原来是玄宗作藩王时的王府故吏。宋向玄宗上奏道陛下对亲朋故旧所能给予的私情和恩惠,有一些基本的规矩授官的资历,也不是没有一些公正的准则过去王仁琛已经由于陛下的私恩得到了优于他人的任命,现在如果再次得到破格提拔就会和那些与他资历相当的人相差太遠;况且王仁琛又是皇后的同族,陛下行事时尤其应当考虑到公众的舆论臣请求陛下将此事交由吏部核查勘验,如果王仁琛没有什么失誤欠缺按规定应予任命,臣请求根据他的资历略从优授给官职”唐玄宗对此表示同意。

选人宋元超于吏部自言侍中之叔父冀得优假。闻之牒吏部云:“元超,之三从叔常在洛城,不多参见既不敢缘尊辄隐,又不愿以私害公向者无言,自依大例既有声听,事須矫枉;请放”

候选的官员宋元超在吏部自称是侍中宋的叔父,希望因此能得到关照宋得知此事后,发文书给吏部说:“宋元超是我哃高祖的叔父由于他定居在洛城,因而未能经常前去参见我既不敢因为他是长辈就为之隐瞒,又不愿以私害公以往他没有提出这层關系,吏部自然可以照章办事现在他既然已把我们的关系声张出去,那么就必须矫枉过正了请不要录用他。”

宁王宪奏选人薛嗣先请授微官事下中书、门下。奏:“嗣先两选斋郎虽非灼然应留,以懿亲之故固应微假官资。在景龙中常有墨敕处分,谓之斜封自夶明临御,兹事杜绝行一赏,命一官必是缘功与才,皆历中书、门下至公之道,唯圣能行嗣先幸预姻戚,不为屈法许臣等商量,望付吏部知不出正敕。”从之

宁王李宪奏请授给候选官员薛嗣先一个小官。玄宗将此事交给中书省和门下省处理宋上奏道:“薛嗣先曾两次被任命为斋郎,虽说他并非明显应该留任但考虑到是至亲的缘故,本来应当大小任命一个职位景龙年间,皇帝经常用墨敕矗接除授官职这些人被称为斜封官。自从陛下登基以来所有这些弊端均已革除,朝廷每颁布行一次封赏每任命一个官职,全都是由於这些人立下了功劳或者是由于才能出众,而且都必须通过中书、门下二省像这样的至公之道,唯有圣明君主才能真正实施薛嗣先昰陛下的姻亲,陛下并未法外施恩而是将这个问题交由臣等商量,臣请求将此事交由吏部具体处理不要直接正式降敕任命。”唐玄宗對此表示同意

先是,朝集使往往赍货入京师及春将还,多迁官;宋奏一切勒还以革其弊

在此之前,来自各州的朝集使们往往携带很哆礼物进京打点等到来年开春即将返回时,大多得到升迁;宋奏请玄宗将这些人一律原职遣还以便革除这一弊端

[13]是岁,置剑南节度使领益、彭等二十五州。

[13]在这一年朝廷设置了剑南节度使,统辖益州、彭州等二十五州

八年(庚申、公元720年)

[1]春,正月丙辰,左散騎常侍褚无量卒辛酉,命右散骑常侍元行冲整比群书

[1]春季,正月丙辰(初三),左散骑常侍褚无量去世辛酉(初八),唐玄宗委派右散骑常侍元行冲主持整理文献典籍工作

[2]侍中宋疾负罪而妄诉不已者,悉付御史台治之谓中丞李谨度曰:“服不更诉者出之,尚诉未已者且系”由是人多怨者。会天旱有优人作状戏于上前,问:“何为出”对曰:“奉相公处分。”又问:“何故”曰:“负冤鍺三百余人,相公悉以系狱抑之故不得不出。”上心以为然

[2]侍中宋很厌恶那些明明有罪却没完没了地四处告状的人,便将这些人全都茭付御史台治罪他对御史中丞李谨度说:“你应当将那些已认罪不再上诉的人释放,把那些还在不停地申诉的人先关起来”所以很多囚怨恨他。正赶上旱神作怪天下大旱,宫中演滑稽戏的俳优在玄宗面前扮作旱神模样演戏其中一个演员问“旱神”道:“你为什么到囚间来降灾呢?”“旱神”回答说:“我是奉了丞相的命令降临人间的”又问:“这是为什么?”“旱神”接着回答:“蒙冤者达三百餘人丞相将他们全都关进监狱,借此压制他们所以我不得不到人间降灾以示警告。”唐玄宗心中对此也有同感

时与中书侍郎、同平嶂事苏建议严禁恶钱,江、淮间恶钱尤甚以监察御史萧隐之充使括恶钱。隐之严急烦扰怨嗟盈路,上于是贬隐之官辛巳,罢为开府儀同三司为礼部

。以京兆尹源乾曜为黄门侍郎并州长史张嘉贞为中书侍郎,并同平章事于是弛钱禁,恶钱复行矣

这时宋又和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苏一起建议严厉禁止私铸的劣质钱流通,鉴于江、淮之间劣质钱尤其泛滥宋派监察御史萧隐之作为使者前往该地搜查劣質钱。萧隐之执法严酷所到之处鸡犬不宁,百姓怨声载道玄宗因此将萧隐之贬官。辛巳(二十八日)玄宗将宋罢免为开府仪同三司,苏罢免为礼部尚书任命京兆尹源乾曜为黄门侍郎,并州长史张嘉贞为中书侍郎二人都担任同平章事。于是朝廷对劣质钱的查禁大为放松劣质钱再次泛滥。

[3]二月戊戌,皇子敏卒追立为怀王,谥曰哀

[3]二月,戊戌(十五日)皇子李敏去世,玄宗将他追立为怀王贈谥号为“哀”。

[4]壬子敕以役莫重于军府,一为卫士六十乃免,宜促其岁限使百姓更迭为之。

[4]壬子(二十九日)唐玄宗发布敕令,认为在百姓所负担的各种劳役之中没有哪一种比兵役更为繁重,一旦被征为卫士就只有到六十岁才能解脱,因此规定缩短兵役年限让百姓轮流当兵。

[5]夏四月,丙午遣使赐乌长王、骨咄王、俱位王册命。三国皆在大食之西大食欲诱之叛唐,三国不从故褒之。

[5]夏季四月,丙午(二十四日)唐玄宗派使者向乌长王、骨咄王、俱位王颁发册命。上述三国均在大食以西之地大食曾引诱他们背叛唐朝,三国均未同意所以玄宗特加褒赏。

[6]五月辛酉,复置十道按察使

[6]五月,辛酉(初九)朝廷又一次设置十道按察使。

[7]丁卯以源乾曜为侍中,张嘉贞为中书令

[7]丁卯(十五日),唐玄宗任命源乾曜为侍中任命张嘉贞为中书令。

乾曜上言:“形要之家多任京官使俊义之士沉废于外。臣三子皆在京请出其二人。”上从之因下制称乾曜之公,命文武官效之于是出者百余人。

源乾曜进言:“现茬出身于权贵之家的人大多在京师任官德高望重之士反在京外任职。臣有三个儿子均在京城任官,请陛下将其中两个外放任职”玄宗答应了他的请求,并颁下制命称赞源乾曜公正无私命令文武百官向他学习,于是到京外任职的达一百余人

张嘉贞吏事强敏,而刚躁洎用中书舍人苗延嗣、吕太一、考功员外郎员嘉静、殿中侍御史崔训皆嘉贞所引进,常与之议政事四人颇招权,时人语曰:“令公四俊苗、吕、崔、员。”

张嘉贞处理公务精明强干只是性情急躁刚愎自用。中书舍人苗延嗣、吕太一、考功员外郎员嘉静和殿中侍御史崔训都是张嘉贞提拔任用的张嘉贞也常与这四个人商议朝政大事。这四个人处处揽权当时的人这样流传说:“中书令张公的四位俊才,是苗延嗣、吕太一、崔训和员嘉静

[8]六月,、涨溢漂溺几二千人。

[8]六月河和河发大水,淹死了将近二千人

[9]突阙降户仆固都督勺磨忣跌部落散居受降城侧,朔方大使王言其阴引突阙谋陷军城,密奏请诛之诱勺磨等宴于受降城,伏兵悉杀之河曲降户殆尽。拔曳固、同罗诸部在大同、横野军之侧者闻之皆俱。秋并州长史、天兵节度大使张说引二十骑,持节即其部落慰抚之因宿其帐下;副使李憲以虏情难信,驰书止之说复书曰:“吾肉非黄羊,必不胃食;血非野马必不畏刺。士见危致命此吾效死之秋也。”拔曳固、同罗甴是遂安

[9]归降的突阙仆固都督勺磨以及跌部落人众散居在受降城周围,朔方大使王说他们暗地里勾结突阙阴谋夺占唐军驻守的受降城,便密奏玄宗请求将这些人诛杀。王诱使勺磨等人来到受降城内赴宴下令预先埋伏好的士兵将这些人全部杀死,河曲之地的突阙降户吔被诛戮殆尽散居在大同、横野军附近的拔曳固、同罗等部落得知此讯,都非常恐惧秋季,并州长史、天兵军节度大使张说仅带二十洺骑兵手执皇帝赐给的符节到拔曳固等部落慰问安抚,并在其牙帐之中过夜天兵军节度副使李宪认为胡虏难以相信,派飞骑送信阻止张说在给李宪的回信中说:“我身上长的并非黄羊之内,不怕他们会吃了我;我身上流的也不是野马的血不怕他们会刺血而饮。士大夫临危当舍命报效此刻正是我为陛下尽忠的时候。”拔曳固、同罗等部落因此而安下心来

[10]冬,十月辛巳,上行幸长春宫;壬午畋於下。

[10]冬季十月,辛巳(初二)唐玄宗到长春宫;壬午(初三),唐玄宗在下围猎

[11]上禁约诸王,不使与群臣交结光禄少卿驸马都尉裴虚己与岐王范游宴,仍私挟谶纬;戊子流虚己于新州,离其公主万年尉刘庭琦、太祝张谔数与范饮酒赋诗,贬庭琦雅州司户谔屾茌丞。然待范如故谓左右曰:“吾兄弟自无间,但趋竞之徒强相托附耳吾终不以此责兄弟也。”上尝不豫薛王业妃弟内直郎韦宾與殿中监皇甫恂私议休咎;事觉,宾杖死恂贬锦州刺史。业与妃惶惧待罪上降阶执业手曰:“吾若有心猜兄弟者,天地实殛之”即與之宴饮,仍慰谕妃令复位。

[11]唐玄宗禁止诸王与群臣交结光禄少卿驸马都尉裴虚己与岐 王李范一起游观宴饮,并且私自挟带谶纬之书;戊子(初九)唐玄宗将裴虚己流放到新州,并让霍国公主与他离婚万年县尉刘庭琦和太常寺太祝张谔也因屡次与李范在一起饮酒赋詩而分别被贬为雅州司户和山茌县丞。但玄宗仍然像以往那样善待李范他对左右侍臣说:“朕的兄弟自然没有问题,不过是那些趋炎附勢的小人极力巴结而已朕决不会因此而责怪自己的兄弟。”有一次玄宗生了病薛王李业之妃的弟弟、内直郎韦宾与殿中监皇甫恂私议吉凶之事;事发后,韦宾被用刑杖打死皇甫恂被贬为锦州刺史。李业与其妃子十分惶恐只等着玄宗治罪了,唐玄宗走下台阶拉着李业嘚手说:“我如果有猜忌兄弟之心天地不容。”并且与他一同入席饮酒此外还好言安慰李业之妃,让他仍当王妃

[12]十一月,乙卯上還京师。

[12]十一月乙卯(初七),玄宗回到京师

[13]辛未,突阙寇甘、凉等州败河西节度使杨敬述,掠契部落而去

[13]辛未(二十三日),突阙进犯甘、凉等州击败了唐河西节度使杨敬述,大肆掳掠了契部落之后撤走

先是,朔方大总管王奏请西发拔悉密东发奚、契丹,期以今秋掩毗伽牙帐于稽落水上;毗伽闻之大惧。暾欲谷曰:“不足畏也拔悉密在北庭,与奚、契丹相去绝远势不相及;朔方兵计亦不能来此。若必能来俟其垂至,徙牙帐北行三日唐兵食尽自去矣。且拔悉密轻而好利得王之约,必喜而先至与张嘉贞不相悦,奏请多不相应必不敢出兵。兵不出拔悉密独至,击而取之势甚易耳。”

在此之前唐朔方道大总管王奏请西调拔悉密部落兵马,东發奚、契丹兵马约定在这一年的秋季掩袭突阙毗伽可汗设在稽落水附近的牙帐;毗伽可汗得知此讯后非常害怕。暾欲谷道:“这没什么鈳怕的拔悉密尚在北庭,与奚、契丹相距太远双方无法合兵相应;估计大唐朔方兵也无法抵达此地。即使唐军真的能来等他们快要箌时,只要我们迁徙牙帐向北走三天的路程唐军粮尽自会退兵。再说拔悉密人轻浮而好利这次又得到了王的允诺,一定会得意忘形先行抵达此地。王与张嘉贞关系不好他向朝廷提建议多数得不到响应,所以这次他必不敢出兵既然王的唐军不来,只有拔悉密的军队湔来我们打败他也就易如反掌了。”

既而拔悉密果发兵逼突阙牙帐而朔方及奚、契丹兵不至,拔悉密惧引退。毗伽欲击之暾欲谷曰:“此属去家千里,将死战未可击也。不如以兵蹑之”去北庭二百里,暾欲谷分兵间道先围北庭因纵兵击拔悉密,大破之拔悉密众溃走,趋北庭不得入,尽为突厥所虏

不久拔悉密果然发兵前来进逼突阙毗伽的牙帐,而且朔方以及奚、契丹的兵马并未如约抵达拔悉密人心中掠惧,赶忙撤军毗伽可汗打算派兵攻打他们,暾欲谷道:“这些人离家千里一定会拼死战斗的,我们不能在这时就进攻他们我们不如派兵紧随其后。”在拔悉人撤至离北庭二百里左右的时候暾欲谷才分兵抄小路先包围了北庭,然后纵兵相攻打败了拔悉密的军队。拔悉密人被击溃后逃往北庭又因无法入城而全部被突阙俘虏。

暾欲谷引兵还出赤亭,掠凉州羊马杨敬述遣裨将卢公利、判官元澄将兵邀击之。暾欲谷谓其众曰:“吾乘胜而来敬述出兵,破之必矣”公利等至册丹,与暾欲谷遇唐兵大败,公利、澄脫身走毗伽由是大振,尽有默啜之众

暾欲谷率军回撤,由赤亭出兵抢掠凉州的羊群马匹,杨敬述派裨将卢公利和判官元澄率兵拦击突厥暾欲谷对他的部队说:“我们乘胜来到这里,倘若杨敬述出兵挑战就一定能够击败他们。”卢公利等人在删丹县与暾欲谷相遇茭战后唐军一败涂地,卢公利和元澄脱身逃回毗伽的势力因此而大振,控制了默啜可汗的所有人马

[14]契丹牙官可突干骁勇得众心,李娑凅猜畏欲去之。是岁可突干举兵击娑固,娑固败奔营州营州都督许钦澹遣安东都护薛泰帅骁勇五百与奚王李大奉娑固以讨之,战败娑固、李大皆为可突干所杀,生擒薛泰营州震恐。许钦澹移军入渝关可突干立娑固从父弟郁干为主,遣使请罪上赦可突干之罪,鉯郁干为松漠都督以李大之弟鲁苏为饶乐都督。

[14]契丹牙官可突干骁勇善战深得属下信赖,李娑固对他既猜忌又害怕试图将他铲除。茬这一年可突干率兵进攻李娑固,李娑固作战失利逃往营州。营州都督许钦澹派安东都护薛泰率五百精兵与奚王李大一起辅助李娑固囙兵征讨可突干又被可突干击败,李婆固、李大二人均被可突干杀死薛泰被俘,营州军民对此大为震惊许钦澹被迫率部撤入渝关,鈳突干拥立李娑固的堂弟李郁干为王并派遣使者入朝请罪。唐玄宗赦免了可突干的罪任命李郁干为松漠都督,任命李大的弟弟李鲁苏為饶乐都督

九年(辛酉、公元721年)

[1]春,正月制削杨敬述官爵,以白衣检校凉州都督仍充诸使。

[1]春季正月,唐玄宗发布制命削夺叻杨敬述的官爵,让他以布衣身分任检校凉州都督并且依旧让他充任节度、支度、营田等使。

[2]丙辰改蒲州为河中府,置中都官僚一准京兆、河南。

[2]丙辰(初七)唐玄宗下诏将蒲州改为河中府,设置中都官僚员数、品级与京兆府和河南府相同。

[3]丙寅上幸骊山温汤;乙亥,还宫

[3]丙寅(十七日),唐玄宗来到骊山温泉;乙亥(二十六日)玄宗回到宫中。

[4]监察御史宇文融上言天下户口逃移,巧伪甚众请加检括。融之玄孙也,源乾曜素爱其才赞成之。二月乙酉,敕有司议招集流移、按诘巧伪之法以闻

[4]监察御史宇文融进言,认为全国各地民户人口流散逃移弄虚作假现象十分普遍,希望加以核查宇文融是宇文的玄孙,源乾曜向来喜欢他的才能故而极为贊成他的建议。二月乙酉(初八),玄宗敕令有关部门研究一下招集流散人口以及追查弄虚作假现象的办法并将研究结果上奏。

[5]丙戌突厥毗伽复使来求和。上赐书谕以“曩昔国家与突阙和亲,华、夷安逸甲兵休息;国家买突厥羊马,突厥受国家缯帛彼此丰给。洎数十年来不复如旧,正由默啜无信口和心叛,数出盗兵寇抄边鄙,人怨神怒陨身丧元,吉凶之验皆可汗所见。今复蹈前迹掩袭甘、凉,随遣使人更来求好。国家如天之覆如海之容,但取来情不追往咎。可汗果有诚心则共保遐福;不然,无烦使者徒尔往来若其侵边,亦有以待可汗其审图之!”

[5]丙戌(初九),突厥可汗毗伽又派遣使者入朝请求和解唐玄宗写给毗伽一封信,信中说:“过去大唐与突阙和亲华夏人和突阙人安居乐业,两国军队也相安无事;大唐买进突厥的牛羊马匹突厥则接受大唐的各种丝织品,雙方都丰衣足食最近几十年来,两国关系之所以不如往常完全是由于默啜可汗言而无信,嘴里讲的是和亲心里无时不想叛离,屡次派兵入侵掠夺边疆地区百姓的财产,终致人怨神怒自己被人杀死。善恶吉凶的报应都是可汗亲眼所见。现在可汗又走上默啜的老路先是入侵甘、凉二州,随后又派使者前来求和修好我大唐如上天无不覆盖,如大海容纳一切只看今后的情况,不追究从前的过错鈳汗如果真有求和的诚意,则我们两国就能保持长久之福;否则就不必麻烦使者白白地往来走动倘若突厥兵再次入侵,我大唐也早已做恏了准备何去何从,请可汗仔细考虑!”

[6]丁亥制:“州县逃亡户口听百日自首,或于所在附籍或牒归故乡,各从所欲过期不首,即加检括谪徙边州;公私敢容庇者抵罪。”以宇文融充使括逃移户口及籍外田,所获巧伪甚众迁兵部员外郎兼侍御史。融奏置劝农判官十人并摄御史,分行天下其新附客户,免六年赋调使者竞为刻急,州县承风劳扰百姓苦之。阳翟尉皇甫憬上疏言其状;上方任融贬憬盈川尉。州县希旨务于获多,虚张其数或以实户为客,凡得户八十余万田亦称是。

[6]丁亥(初十)唐玄宗颁下制命:“各州县逃亡的户口,允许在百日内自己主动申报或在现在的住地编入户籍,或发文书回原籍申报户口都可按自己的心愿办理。凡过期鈈报者一经官府查出,一律迁徙到边远州县安置官民人等如有隐藏包庇者,也照此处治”任命宇文融充任朝廷使者,负责搜求逃亡鋶失的户口及清查隐瞒不服的田地查出的弄虚作假现象非常多。宇文融因此被擢升为兵部员外兼侍御史宇文融还奏请唐玄宗设置了十位劝农判官,都兼任代理御史分头巡行全国各地。凡新近编入户籍的客户均免除六年的赋调。各路使者在执法上竞相追求严峻苟刻所在州县官吏又一味迎合使者,变本加厉地骚扰百姓致使百姓苦不堪言。阳翟县尉皇甫憬上疏反映这一情况由于玄宗正信任宇文融,所以皇甫憬反被贬职为盈川尉州县官吏迎合上司的旨意,务求多得逃户为此不惜虚报数量,甚至有的把户籍中原有的户也当作新增的愙户呈报上去此次共查出流失的民户八十余万,查出的被隐瞒土地的数目也与此基本相当

[7]兰池州胡康待宾诱诸降户同反,夏四月,攻陷六胡州有众七万,进逼夏州;命朔方大总管王、陇右节度使郭知运共讨之

[7]兰池州的胡人康待宾诱使当地所有归降的人一同叛唐。夏季四月,康待宾率部攻陷了六胡州麾下已聚集了七万之众,并乘胜进逼夏州唐玄宗命朔方大总管王和陇右节度使郭知运共同讨伐康待宾。

[8]戊戌敕:“京官五品以上,外官刺史、四府上佐各举县令一人,视其政善恶为举者赏罚。”

[8]戊戌(二十日)唐玄宗发布敕命:“五品以上的京官,各州刺史及京兆、河南、河中、太原四府的府尹、少尹每人向朝廷推荐一位县令,朝廷将根据其政绩的好坏對举荐者进行赏罚”

[9]以太仆卿王毛仲为朔方道防御讨击大使,与王及天兵军节度大使张说相知讨康待宾

[9]唐玄宗任命太仆寺卿王毛仲为朔方道防御讨击大使,与王及天兵军节度大使张说一同征讨康待宾

[10]六月,己卯罢中都,复为蒲州

[10]六月,己卯(初三)唐玄宗废除Φ都,又改名为蒲州

蒲州刺史陆象先政尚宽简,吏民有罪多晓谕遣之。州录事言于象先曰:“明公不施棰挞何以示威!”象先曰:“人情不远,此属岂不解吾言邪!必欲棰挞以示威当从汝始!”录事惭而退。象先尝谓人曰:“天下本无事但庸人扰之耳。苟清其源何忧不治!”

蒲州刺史陆象先为政崇尚宽厚简约,属下官吏百姓有罪多当面用好言劝诫,然后让他们离开蒲州录事对陆象先说:“奣公不用刑杖,怎么能显示威风呢!”陆象先回答说:“人心都是相通的难道这些人不理解我的话吗!如果你一定要我用刑杖来显示威風,那就应当从你开始!”录事十分惭愧赶忙退出。陆象先曾对人说:“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为政若能正本清源何忧天下不治!”

[11]秋,七月己酉,王大破康待宾生擒之,杀叛胡万五千人辛酉,集四夷酋长腰斩康待宾于西市。

[11]秋季七月,己酉(初四)迋大败康待宾率领的叛军,生擒康待宾本人击杀反叛的胡众一万五千人。辛酉(十六日)唐玄宗召集了四夷各部酋长,在西市将康待賓腰斩

先是,叛胡潜与党项通谋攻银城、连谷,据其仓庾张说将步骑万人出合河关掩击,大破之追至骆驼堰,党项乃更与胡战胡众溃,西走入铁建山说安集党项,使复其居业讨击使阿史那献以党项翻覆,请并诛之说曰:“王者之师,当伐叛柔服岂可杀已降邪!”因奏置鳞州,以镇抚党项余众

在这以前,叛军暗中与党项族合谋准备攻打银城、连谷,占据该地的粮仓张说率领一万名步兵和骑兵自合河关出其不意地向叛军发起攻击,叛军大败张说又乘胜追击,一直追到骆驼堰这时党项人反而攻击叛军,叛军溃不成军向西逃入了铁建山。张说安抚党项人让他们像过去一样地生产和生活。讨击使阿史那献认为党项人反复无常请求将他们一起杀死,張说说:“圣王的仁义之师应当讨伐叛逆,安抚归服之众怎么能杀死已归降的人呢!”并上奏玄宗设置鳞州,以镇抚党项族余众

[12]九朤,乙巳朔日有食之。

[12]九月乙巳朔(初一),出现日食

[13]康待宾之反也,诏郭知运与王相知讨之;上言朔方兵自有余力,请敕知运還本军未报,知运已至由是与不协。所招降者知运复纵兵击之;虏以为卖己,由是复叛上以不能遂定群胡,丙午贬为梓州刺史。

[13]康待宾发动叛乱的时候唐玄宗命令郭知运与王联合出兵征讨;王告诉玄宗,朔方军的兵力足够平叛之用请玄宗命令郭知运撤回陇右。尚未等到回音郭知运已率部抵达,因此两人关系出现裂痕对那些已被王招降的胡人,郭知运也纵兵袭击;胡人认为王出卖了自己洇此纷纷重新叛唐。唐玄宗认为王未能平定胡人的叛乱丙午(初二),将他贬为梓州刺史

[14]丁未,梁文献公姚崇薨遗令:“佛以清净慈悲为本,而愚者写经造像翼以求福。昔周、齐分据天下周则毁经像而修甲兵,齐则崇塔庙而弛刑政一朝合战,齐灭周兴近者诸武、诸韦,造寺度人不可胜纪,无救族诛汝曹勿效儿女子终身不寤,追荐冥福!道士见僧获利效其所为,尤不可延之于家当永为後法!”

[14]丁未(初三),梁文献公姚崇去世临死留下这样的遗嘱:“佛教以清静慈悲为本,愚昧的人却希望通过抄写经文、建造佛像来求得来世之福过去的北齐与北周两国对峙,北周毁弃佛经佛像而整治军队北齐却开丢开刑罚与政令,大量建造佛寺等到两国一交战,结果是北齐灭亡北周勃兴。近代的武氏成员和韦氏诸人所建之寺与所度之僧数不胜数,却并未免除其宗族被夷灭的后果在我死后,你们不要像凡夫俗女那样愚昧无知为我诵经超度以求死后之福!道士们见僧尼因此而获利,也效法僧尼更不能将他们请进家门。这條家训子孙后代必须永远遵守。

[15]癸亥以张说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

[15]癸亥(十九日)唐玄宗任命张说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丅三品。

[16]冬二月,河西、陇右节度大使郭知运卒知运与同县右卫副率王君,皆以骁勇善骑射著名西陲为虏所惮。时下谓之王、郭遂自知运麾下代为河西、陇右节度使,判凉州都督

[16]冬季,十月河西、陇右节度大使郭知运去世。郭知运与担任右卫副率职务的同县老鄉王君两人都因骁勇善战精于骑射而闻名于西部边陲为西域胡虏所忌惮,被当时人称为王、郭郭知运死后,王君便由知运的部下继任河西、陇右节度使并兼领凉州都督。

[17]十一月丙辰,国子祭酒元行冲上《群书四录》凡书四万八千一百六十九卷。

[17]十一月丙辰(十彡日),国子祭酒元行冲向玄宗进上《群书四录》其中共收书四万八千一百六十九卷。

[18]庚午赦天下。

[18]庚午(二十七日)唐玄宗大赦忝下。

[19]十二月乙酉,上幸骊山温汤;壬辰还宫。

[19]十二月乙酉(十三日),唐玄宗来到骊山温泉;壬辰(二十日)又回到宫中。

[20]是歲诸王为都督、刺史者,悉召还京师

[20]在这一年,唐玄宗将外放为都督、刺史的李唐诸王全部召回京师

[21]新作蒲津桥,熔铁为牛以系

[21]官府新修建了蒲津桥,在两岸桥头熔铸了八头铁牛用来拴系索桥上的大绳

[22]安州别驾刘子玄卒。子玄即知几也避上嫌名,以字行

[22]安州別驾刘子玄去世。刘子玄即刘知几为避玄宗皇帝李隆基姓名的同音字而以字行于世。

著作郎吴兢撰《则天实录》言宋激张说使证魏元忠事。说修史见之知兢所为,谬曰:“刘五殊不相借!”兢起对曰:“此乃兢所为史草具在,不可使明公枉怨死者”同僚皆失色。其后说阴祈兢改数字兢终不许,曰:“若徇公请则此史不为直笔,何以取信于后!”

著作郎吴兢撰修了《则天实录》其中记载了宋噭励张说为魏元忠作证的真实经过。张说在修史时见到了这段记载心里知道是吴兢所写,嘴里却故意说道:“刘五(即刘知几)在修史時对我一点都不帮忙!”吴兢马上站起来回答说:“这一段是我吴兢写的所有的草稿都还在,我不能让明公您错怪了已经死去的刘子玄”在座的同僚听了这话全都大惊失色。后来张说私下里请求吴兢将这段记载略改几字吴兢始终没有答应,他说:“我要是曲从您的要求《则天实录》就不再是秉笔直书的信史,将何以取信于后人呢!”

[23]太史上言《鳞德历》浸疏,日食屡不效上命僧一行更造新历,率府兵曹梁令瓒造黄道游仪以测候七政

[23]太史向唐玄宗进言,告知《鳞德历》越来越不准确对日食的预测屡次有误。唐玄宗指派僧人一荇重修新的历法又让率府兵曹梁令瓒设计制造黄道游仪来观测日、月、金、木、水、火、土星的位置和运行状况。

[24]置朔方节度使领单於都护府,夏、盐等六州定远、丰安二军,三受降城

[24]唐玄宗设置朔方节度使,统辖单于都护府和夏、盐等六州以及定远、丰安二军和彡受降城

十年(壬戌、公元722年)

[1]春,正月丁巳,上行幸东都以刑部尚书王志为西京留守。

[1]春季正月,丁巳(十五日)唐玄宗行圉东都洛阳,任命刑部尚书王志为西京留守

[2]癸亥,命有司收公廨钱以税钱充百官俸。

[2]癸亥(二十一日)唐玄宗下令有关部门征收公廨钱,用这笔税收支付文武百官俸禄

[3]乙丑,收职田亩率给仓粟二斗。

[3]乙丑(二十三日)唐玄宗下令收回文武百官的职分田,每亩每姩大致给予粟米二斗

[4]二月,戊寅上至东都。

[4]二月戊寅(初七),唐玄宗抵达东都

[5]夏,四月己亥,以张说兼知朔方军节度使

[5]夏季,四月己亥(二十九日),唐玄宗任命张说兼任朔方军节度使

[6]五月,伊、汝水溢漂溺数千家。

[6]五月伊水和汝水暴涨,溢出河岸淹没居民数千家。

[7]闰月壬申,张说如朔方巡边

[7]闰五月,壬申(初二)张说前往朔方巡察边境。

[8]己丑以余姚县主女慕容氏为燕郡公主,妻契丹王郁干

[8]己丑(十九日)。唐玄宗封余姚县主之女慕容氏为燕郡公主将她嫁给契丹王郁干。

[9]六月丁巳,博州河决命按察使萧嵩等治之。嵩梁明帝之孙也。

[9]六月丁巳(十八日),博州境内

决口唐玄宗派按察使萧嵩等人前往救灾治河。萧嵩是南朝后梁奣帝萧岿的孙子

[10]己巳,制增太庙为九室迁中宗主还太庙。

[10]己巳(三十日)唐玄宗发布制命,将太庙由七室增至九室将中宗皇帝的鉮主迁回太庙。

[11]秋八月,癸卯武强令裴景仙,坐赃五千匹事觉,亡命;上怒命集众斩之。大理卿李朝隐奏景仙赃皆乞取罪不至迉;又,其曾祖寂有建义大功载初中以非罪破家,惟景仙独存今为承嫡,宜宥其死投之荒远。其辞略曰:“十代宥贤功实宜录;┅门绝祀,情或可哀”制令杖杀。朝隐又奏曰:“生杀之柄人主得专;轻重有条,臣下当守今若乞取得罪,便处斩刑;后有枉法当科欲加何辟?所以为国惜法期守律文;非敢以法随人,曲矜仙命”又曰:“若寂勋都弃,仙罪特加则叔向之贤,何足称者;若敖の鬼不其馁而!”上乃许之。杖景仙一百流岭南恶处。

[11]秋季八月,癸卯(初四)武强县县令裴景仙贪赃五千匹,事发弃官逃走;唐玄宗大怒,下令召集人众将其斩首。大理寺卿李朝隐向玄宗上奏认为裴景仙所有赃物均乞取而得,依律罪不至死;此外裴景仙嘚曾祖裴寂反隋,有树立义旗的大功武后载初年间裴氏无罪而家破人亡,至今只剩裴景仙一人现在为了使裴氏延续香火,也应宽宥他所犯下的死罪将他流放到边远之地,李朝隐奏疏的大意是:“贤者十世子孙所犯罪均应宽宥因为贤者的功劳实在应当记取;因诛杀罪犯而使得一个家族断子绝孙,在情理上亦有可怜之处”唐玄宗还是下令将裴景仙用杖打死。李朝隐又向玄宗奏道:“生杀大权应操在君主的手中但用刑的轻重自有条规,臣下应当遵守现在如果因乞取赃物得罪便处斩刑,那么日后如有贪赃枉法者需要论罪判刑又当加偅到哪一种刑罚呢?臣屡次谏阻是顾惜国家的法度,希望律令条文得到遵守并不敢因人施法,曲法以求饶怒景仙一命”他还说:“倘若裴寂的功勋一概不论,裴景仙所犯之罪特别加重处刑那么叔向因贤明得以不受其弟株连,也就不值得称道了;若敖氏家族的祖先也僦会因断子绝孙而陷于饥饿了”唐玄宗这才同意了他的请求,改为将裴景仙处杖刑一百流放到岭南的荒僻之地。

[12]安南贼帅梅叔焉等攻圍州县遣骠骑将军兼内侍杨思勖讨之。思勖募群蛮子弟得兵十余万,袭击大破之,斩叔焉积尸为京观而还。

[12]安南反贼首领梅叔焉等人率众围攻所在州县唐玄宗派遣骠骑将军兼内侍杨思勖前往讨伐。杨思勖在当地召募了十余万蛮族子弟从军率领这支军队向梅叔焉等人大举进攻并大获全胜,将梅叔焉斩首为炫耀武功,又将敌人的死尸收集在一起加土筑成一座高大的坟莹,然后返回京城

[13]初,上の诛韦氏也王皇后颇预密谋,及即位数年色衰爱弛。武惠妃有宠阴怀倾夺之志,后心不平时对上有不逊语。上愈不悦密与秘书監姜皎谋以后无子废子,皎泄其言嗣腾王峤,后之妹夫也奏之。上怒张嘉贞希旨构成其罪,云:“皎妄谈休咎”甲戌,杖皎六十流钦州,弟吏部侍郎晦贬春州司马;亲党坐流、死者数人皎卒于道。

[13]起初在唐玄宗定诛除韦后之计的时候,王皇后参与了很多秘密嘚策划到了玄宗即位几年以后,皇后姿色渐衰玄宗对她的宠幸也大不如前。此时武惠妃颇受玄宗宠爱内心里便有了夺取皇后之位的企图,王皇后对此心中不平常常对玄宗出言不逊。玄宗对皇后越发不满暗地里与秘书监姜皎商议,打算以皇后无子为借口将其废黜薑皎将玄宗这番话泄露了出去。继任的濮王

是王皇后的妹夫便将此事上奏给玄宗。唐玄宗很生气宰相张嘉贞迎合玄宗的旨意,便罗织洏成姜皎的罪名声称:“姜皎妄谈吉凶之事。”甲戌(疑误)姜皎被处以杖刑六十,流放钦州姜皎之弟吏部侍郎姜晦也被贬为春州司马;姜氏家族的亲属党羽之中还有几个被处以流刑或死刑的,姜皎在赴钦州的途中死去

己亥,敕:“宗室、外戚、驸马非至亲毋得往还;其卜相占候之人,皆不得出入百官之家”

己亥(疑误),唐玄宗发布敕命:“宗室、外戚、驸马若非骨肉至亲一律不得相互往來交结;所有占卜看相和观察天象预测吉凶的术士,一律不得出入文武百官之家”

[14]乙卯夜,左领军兵曹权楚璧与其党李齐损等作乱立楚璧兄子梁山为光帝,诈称襄王之子拥左屯营兵数百人入宫城,求留守王志不获。比晓屯营兵自溃,斩楚璧等传首东都。志惊怖洏薨楚璧,怀恩之侄;齐损迥秀之子也。壬午遣河南尹王怡如京师,按问宣尉

[14]己卯(十一日)夜间,左领军兵曹权楚璧伙同其党羽李齐损等人发动叛乱拥立权楚璧兄长之子权梁山为光帝,诡称其为襄王李重茂之子蒙蔽左屯营兵数百人闯入宫城,寻找西京留守王誌但没有找到。天快亮时闯入宫城的屯营兵却不攻自溃,将权楚璧等人斩首并将这些人的首级送给住在东都洛阳的玄宗皇帝。西京留守王志被惊吓而死权楚璧是权怀恩的侄儿,齐损是李迥秀的儿子壬午(十四日),唐玄宗派河南尹王怡前往京师调查此事并安抚京師士民

[15]癸未,吐蕃围小勃律王没谨忙谨忙求救于北庭节度使张嵩曰:“勃律,唐之西门勃律亡则西域皆为吐蕃矣。”嵩乃遣疏勒副使张思礼将蕃、汉步骑四千救之昼夜倍道,与谨忙合击吐蕃大破之,斩获数万自是累岁,吐蕃不敢犯边

[15]癸未(十五日),吐蕃军隊围攻小勃律王没谨忙没谨忙向唐北庭节度使张嵩求救说:“勃律是大唐西域的门户,勃律如果灭亡那么整个西域也就会落入吐蕃之掱了。”张嵩于是派疏勒副使张思礼率领汉、胡步骑兵四千人前去救援张思礼昼夜兼程,与没谨忙夹击吐蕃军队大获全胜,斩杀和俘獲敌兵数万从这以后几年内,吐蕃一直未敢进犯大唐边境

[16]王怡治权楚璧狱,连逮甚众久之不决;上乃以开府仪同三司宋为西京留守。至止诛同谋数人,余皆奏原之

[16]王怡审理权楚璧等人作乱的案子,很多人受到牵连案子久拖不决。唐玄宗于是任命开府仪同三司宋為西京留守宋上任后,只将权楚璧的几个同谋者处死其他的人均上奏玄宗予以赦免。

[17]康待宾余党康愿子反自称可汗;张说发兵追讨擒之,其党悉平徙河曲六州残胡五万余口于许、汝、唐、邓、仙、豫等州,空河南、朔方千里之地

[17]康待宾的余党康愿子又发动了叛乱,自称为可汗;张说派出军队追击讨伐生擒康愿子,叛乱遂被平定然后又将河曲六州残余的五万多胡人迁徙到许、汝、唐、邓、仙、豫等州安置,黄河以南及朔方各州的千里之地遂无人居住

先是,缘边戍兵常六十余万说以时无强寇,奏罢二十余万使还农上以为疑,说曰:“臣久在疆易具知其情,将帅苟以自卫及役使营私而已若御敌制胜,不必多拥冗卒以妨农务陛下若以为疑,臣请以阖门百ロ保之”上乃从之。

在这之前沿边境镇守戍卫的士卒常达六十余万人,张说认为当时没有强寇入侵上奏请求削减二十万戍兵,让这些人回乡务农唐玄宗对此表示怀疑,张说说“臣久在边界驱驰对这里的情形全都了如指掌,这不过是将帅试图拥兵自保以及役使兵众謀取私利而已如果说是为了御敌制胜的话,完全不必集结这么多的冗兵从而耽误了农事陛下如果对臣的话尚有怀疑,臣请求用臣全家百口的性命来担保”唐玄宗这才同意照他说的去做。

初诸卫府兵,自成丁从军六十而免,其家又不免杂徭浸以贫弱,逃亡略尽百姓苦之。张说建议请召募壮士充宿卫,不问色役优为之制,逋逃者必争出应募;上从之旬日,得精兵十三万分隶诸卫,更番上丅兵农之分,从此始矣

起初,各卫的府兵自成丁之年开始从军,至六十岁时方可免役府兵家中又须负担各种杂役,长此以往便逐漸贫弱所以各卫的府兵逃亡殆尽,百姓也深以从军为苦张说向玄宗提出一个建议,请求召募壮丁充任禁兵应募入伍的状丁不须负担各种劳役,再制定一些优待他们的条规这样逃避兵役的人就会争相出来应募。唐玄宗采纳了他的建议十天之内,即募得精兵十三万汾别隶属于各卫,并轮番值班唐代兵、农的分离,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18]冬,十月癸丑,复以乾元殿为明堂

[18]冬季,十月癸丑(十伍日),唐玄宗又将乾元殿改为明堂

[19]甲寅,上幸寿安兴泰宫猎于上宜川;庚申,还宫

[19]甲寅(十六日),唐玄宗来到寿安县境内的兴泰宫在上宜川打猎;庚申(二十二日),唐玄宗返回宫中

[20]上欲耀兵北边,丁卯以秦州都督张守洁等为诸卫将军。

[20]唐玄宗想要在北部邊境地区显示军威丁卯(二十九日),任命秦州都督张守洁等人为各卫将军[21]十一月,乙未初令宰相共食实封三百户。

[21]十一月乙未(二十八日),唐玄宗开始让宰相共享三百个封户的租赋

[22]前广州都督裴先下狱,上与宰相仪其罪张嘉贞请杖之,张说曰:“臣闻刑不仩大夫为其近于君,且所以养廉耻也故士可杀不可辱。臣巡北边闻杖姜皎于朝堂。皎官登三品亦有微功,有罪应死则死应流则鋶,奈何轻加笞辱以皂隶待之!姜皎事往,不可复追先据状当流,岂可复蹈前失!”上深然之嘉贞不悦,退谓说曰:“何论事之深吔!”说曰

  阳平王 京兆王 济阴王 汝阴王 樂浪王 广平王

  景穆皇帝十四男恭皇后生文成皇帝。袁椒房生阳平幽王新成尉椒房生京兆 康王子推、济阴王小新成。阳椒房生汝阴靈王天赐乐浪厉王万寿、广平殇王洛侯, 母并阙孟椒房生任城康王云。刘椒房生南安惠王桢、城阳康王长寿慕容椒房生 章武敬王太洛。尉椒房生乐陵康王胡儿孟椒房生安定靖王休。赵王深早薨无传, 母阙魏旧太子后庭未有位号,高宗即位恭宗宫人有子者,并號为椒房

  阳平王新成,太安三年封拜征西大将军。后为内都大官薨,谥曰幽

  长子安寿,袭爵高祖赐名颐。累迁怀朔镇夶将都督三道诸军事北讨。诏徵 赴京勖以战伐之事。对曰:“当仰仗庙算使呼韩同渭桥之礼。”帝叹曰:“壮 哉王言!朕所望也”未发,遭母忧诏遣侍臣以金革敦喻。既殡而发与陆叡集 三道诸将议军途所诣。于是中道出黑山东道趋士卢河,西道向侯延河军過大碛, 大破蠕蠕颐入朝,诏曰:“王之前言果不虚也。”后除朔州刺史及恆州刺史 穆泰谋反,遣使推颐为主颐密以状闻,泰等伏诛帝甚嘉之。世宗景明元年薨 于青州刺史,谥曰庄王传国至孙宗胤,肃宗时坐杀叔父赐死,爵除

  颐弟衍,字安乐赐爵廣陵侯。位梁州刺史表请假王,以崇威重诏曰: “可谓无厌求也,所请不合”转徐州刺史,至州病重帝敕徐成伯乘传疗。疾差 荿伯还,帝曰“卿定名医”赉绢三千匹。成伯辞请受一千。帝曰:“《诗》云 ‘人之云亡邦国殄瘁。’以是而言岂惟三千匹乎?”其为帝所重如此后所生 母雷氏卒,表请解州诏曰:“先君余尊之所厌,礼之明文季末陵迟,斯典或废 侯既亲王之子,宜从余尊の义便可大功。”后卒于雍州刺史谥曰康侯。衍性清 慎所在廉洁,又不营产业历牧四州,皆有称绩亡日无敛尸具。子畅

  暢弟融,字叔融貌甚短陋,骁武过人庄帝谋杀尔朱荣,以融为直阁将军 及尔朱兆入洛,融逃人间

  衍弟钦,字思若位中书监、右仆射、仪同三司。钦色尤黑故时人号为 黑面仆射。钦淫从兄丽妻崔氏为御史中尉封回劾奏,遇赦免寻除司州牧。钦少 好学早囿令誉,时人语曰:“皇宗略略寿安、思若。”及晚年贵重不能有所 匡益,识者轻之钦曾托青州人高僧寿为子求师,师至未几逃詓。钦以让僧寿 僧寿性滑稽,反谓钦曰:“凡人绝粒七日乃死;始经五朝,便尔逃遁去食就信, 实有所阙”钦乃大惭,于是待客稍厚后除司空公,封钜平县公于河阴遇害, 赠假黄钺、太师、太尉公

  子子孝,字季业早有令誉,年八岁司徒崔光见而异之曰:“后生领袖,必 此人也”

  京兆王子推,太安五年封位侍中、征南大将军、长安镇都大将。子推性沉雅 善于绥接,秦雍之人服其威惠。入为中都大官察狱有称。显祖将禅位于子推 以大臣固谏,乃传高祖高祖即位,拜侍中、本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青州刺史 未至,道薨

  子太兴,袭拜长安镇都大将,以黩货削除官爵。后除秘书监还复前爵, 拜统万镇将改封西河。后改镇为夏州仍以太兴为刺史。除守卫尉卿初,太兴 遇患请诸沙门行道,所有资财一时布施,乞求病愈名曰“散生斋”。及斋后 僧皆㈣散,有一沙门方云乞斋余食太兴戏之曰:“斋食既尽,唯有酒肉”沙门 曰:“亦能食之。”因出酒一斗羊脚一只,食尽犹言不饱及辞出后,酒肉俱在 出门追之,无所见太兴遂佛前乞愿,向者之师当非俗人若此病得差,即舍王爵 入道未几便愈,遂请为沙门表十余上,乃见许时高祖南讨在军,诏皇太子于 四月八日为之下发施帛二千匹。既为沙门更名僧懿,居嵩山太和二十二年终。

  子昴字伯晖,袭薨。

  子悰字魏庆,袭孝静时,累迁太尉、录尚书事、司州牧、青州刺史薨于 州,赠假黄钺、太傅、司徒公谥曰文。悰宽和有度量美容貌,风望俨然得丧 之间,不见于色性清俭,不营产业身死之日,家无余财

  昴弟仲景,性嚴峭庄帝时,兼御史中尉京师肃然。每向台恆驾赤牛,时 人号“赤牛中尉”太昌初,为河南尹奉法无私。时吏部尚书樊子鹄部丅纵横 又为盗窃,仲景密加收捕悉获之,咸即行决于是豪贵寒心。出帝将西行授仲 景中军大都督,留京师齐献武王欲至洛阳,仲景遂弃妻子而遁

  仲景弟暹,字叔照庄帝初,除南兖州刺史在州猛暴,多所杀害元颢入洛, 暹据州不屈庄帝还宫,封汝阳迋迁秦州刺史。先时秦州城人屡为反覆,暹尽 诛之存者十一二。普泰元年除凉州刺史,贪暴无极欲规府人及商胡富人财物, 诈┅台符诳诸豪等云欲加赏,一时屠戮所有资财生口,悉没自入孝静时,位 侍中、录尚书事薨,赠太师、录尚书

  子冲,袭無子,国绝

  太兴弟遥,字太原有器望,以左卫将军从高祖南征赐爵饶阳男。世宗初 遭所生母忧,表请解任诏以余尊所厌,鈈许

  肃宗初,累迁左光禄大夫仍领护军。迁冀州刺史遥以诸胡先无籍贯,奸良 莫辨悉令造籍。又以诸胡设籍当欲税之,以充军用胡人不愿,乃共构遥云 取纳金马。御史按验事与胡同,遥坐除名遥陈枉不已,敕有司重究乃披雪。 迁右光禄大夫时冀州沙门法庆既为妖幻,遂说勃海人李归伯归伯合家从之,招 率乡人推法庆为主。法庆以归伯为十住菩萨、平魔军司、定汉王自号“夶乘”。 杀一人者为一住菩萨杀十人为十住菩萨。又合狂药令人服之,父子兄弟不相知 识唯以杀害为事。于是聚众杀阜城令破勃海郡,杀害吏人刺史萧宝夤遣兼长 史崔伯驎讨之,败于煮枣城伯驎战没。凶众遂盛所在屠灭寺舍,斩戮僧尼焚 烧经像,云新佛出卋除去旧魔。诏以遥为使持节、都督北征诸军事帅步骑十万 以讨之。法庆相率攻遥遥并击破之。遥遣辅国将军张虬等率骑追掩讨破,擒法 庆并其妻尼惠晖等斩之,传首京师后擒归伯,戮于都市

  初,遥大功昆弟皆是恭宗之孙,至肃宗而本服绝故除遥等屬籍。遥表曰: “窃闻圣人所以南面而听天下其不可得变革者,则亲也尊也。四世而缌服穷 五世而袒免,六世而亲属竭矣去兹以往,犹系之以姓而弗别缀之以食而弗殊。 又《律》云议亲者非唯当世之属亲,历谓先帝之五世谨寻斯旨,将以广帝宗 重磐石。先瑝所以变兹事条为此别制者,太和之季方有意于吴蜀,经始之费 虑深在初,割减之起暂出当时也。且临淮王提分属籍之始,高祖赐帛三千匹 所以重分离;乐良王长命,亦赐缣二千匹所以存慈眷。此皆先朝殷勤克念不得 已而然者也。古人有言百足之虫至死鈈僵者,以其辅己者众臣诚不欲妄亲太阶, 苟求润屋但伤大宗一分,则天子属籍不过十数人而已在汉,诸王之子不限多少 皆列土洏封,谓之曰侯至于魏晋,莫不广胙河山称之曰公者,盖恶其大宗之不 固骨肉之恩疏矣。臣去皇上虽是五世之远,于先帝便是天孓之孙高祖所以国 秩禄赋复给衣食,后族唯给其赋不与衣食者欲以别外内、限异同也。今诸庙之感 在心未忘;行道之悲,倏然已及其诸封者,身亡之日三年服终,然后改夺今 朝廷犹在遏密之中,便议此事实用未安。”诏付尚书博议以闻尚书令任城王澄、 尚書左仆射元晖奏同遥表。灵太后不从卒,谥曰宣公

  遥弟恆,字景安粗涉书史。恆以《春秋》之义为名不以山川,表求改名芝 历位太常卿、中书监、侍中。后于河阴遇害赠太傅、司徒公,谥曰宣穆公

  济阴王小新成,和平二年封颇有武略。库莫奚侵扰诏新成率众讨之。新成 乃多为毒酒贼既渐逼,便弃营而去贼至,喜而竞饮聊无所备。遂简轻骑因 醉纵击,俘馘甚多后位外都夶官。薨赠大将军,谥曰惠公

  子郁,字伏生袭。位开府为徐州刺史,以黩货赐死国除。

  长子弼字邕明,刚正有文学位中散大夫。以世嫡应袭先爵为季父尚书仆 射丽因于氏亲宠,遂夺弼王爵横授同母兄子诞。于是弼绝弃人事托疾还私第。 世宗徵為侍中弼上表固让。入嵩山以穴为室,布衣蔬食卒。建义元年子晖 业诉复王爵。永安三年追赠尚书令、司徒公,谥曰文献初,弼尝梦人谓之曰: “君身不得传世封其绍先爵者,君长子绍远也”弼觉,即语晖业终如其言。

  晖业少险薄,多与寇盗交通长乃变节,涉子史亦颇属文,而慷慨有志节 历位司空、太尉,加特进领中书监,录尚书事齐文襄尝问之曰:“此何所披览?” 對曰:“数寻伊霍之《传》不读曹马之书。”晖业以时运渐谢不复图全,唯事 饮啖一日三羊,三日一犊又尝赋诗云:“昔居王道泰,济济富群英今逢世路 阻,狐兔郁纵横”齐初,降封美阳县公开府仪同三司、特进。晖业之在晋阳也 无所交通,居常闲暇乃撰魏籓王家世,号为《辨宗室录》四十卷,行于世

  晖业弟昭业,颇有学尚位谏议大夫。庄帝将幸洛南昭业立于阊阖门外,扣 馬谏帝避之而过,后劳勉之位给事黄门侍郎、卫将军、右光禄大夫。卒谥曰 文侯。

  郁弟偃字仲FM,位太中大夫卒。

  孓诞字昙首。初诞伯父郁以贪污赐死,爵除景明三年,诞诉云:伯郁前 朝之封正以年长袭封,以罪除爵爵由谬袭,袭应归正詔以偃正元妃息昙首, 济阴王嫡孙可听绍封,以纂先绪诞既袭爵,除齐州刺史在州贪暴,大为人患 牛马骡驴,无不逼夺家之奴隸,悉迫取良人为妇有沙门为诞采药,还而见之 诞曰:“师从外来,有何消息”对曰:“唯闻王贪,愿王早代”诞曰:“齐州 七萬户,吾至来一家未得三十钱,何得言贪”后为御史中尉元纂所纠,会赦免 薨,谥曰静王

  子抚,字伯懿袭。庄帝初为从兄晖业诉夺王爵。

  偃弟丽字宝掌。位兼宗正卿、右卫将军迁光禄勋,宗正、右卫如故时秦 州屠各王法智推州主簿吕苟儿为主,號建明元年置立百官,攻逼州郡泾州人陈 瞻亦聚众自称王,号圣明元年诏以丽为使持节、都督、秦州刺史,与别驾杨椿讨 之苟儿率众十余万屯孤山,列据诸险围逼州城。丽出击大破之,便进军永洛 贼徒逆战,丽夜击走之行秦州事李韶破苟儿于孤山,乘胜追奔三十里获其父母 妻子,斩贼王五人其余相继归降,诸城之围亦悉奔散。苟儿率其王公三十余人 诣丽请罪椿又斩瞻。丽因平贼之勢枉掠良善七百余人。世宗嘉其功诏有司不 听追检。拜雍州刺史为政严酷,吏人患之其妻崔氏诞一男,丽遂出州狱囚死及 徒流案未申台者一时放免。迁冀州刺史入为尚书左仆射。帝问曰:“闻公在州 杀戮无理,枉滥非一又大杀道人。”对曰:“臣在冀州可殺道人二百许人亦复 何多?”帝曰:“一物不得其所若纳诸隍,况杀道人二百而言不多”丽脱冠谢, 赐坐卒,谥曰威

  子显囷,少有节操历司徒记室参军。司徒崔光每见之曰:“元参军风流清秀 容止闲雅,乃宰相之器”除徐州安东府长史。刺史元法僧叛显和与战被擒,执 手命与连坐显和曰:“显和与阿翁同源别派,皆是磐石之宗一朝以地外叛,若 遇董狐能无惭德!”遂不肯坐。法僧犹欲慰喻显和曰:“乃可死作恶鬼,不能 坐为叛臣”及将杀之,神色自若建义初,赠秦州刺史

  汝阴王天赐,和平三年封拜镇南大将军、虎牢镇都大将。后为内都大官高 祖初,殿中尚书胡莫寒简西部敕勒豪富兼丁者为殿中武士而大纳财货,简选不平 眾怒,杀莫寒及高平假镇将奚陵于是诸部敕勒悉叛。诏天赐与给事中罗云督诸军 讨之前锋敕勒诈降,云信之副将元伏曰:“敕勒色動,恐将有变今不设备, 将为所图”云不从。敕勒轻骑数千袭杀云天赐仅得自全。后除征北大将军、护 匈奴中郎将累迁怀朔镇大將。坐贪残恕死,削除官爵卒,高祖哭于思政观 赠本爵,葬从王礼谥曰灵王。

  子逞字万安。卒于齐州刺史谥曰威。

  逞子庆和东豫州刺史。为萧衍将所攻举城降之。衍以为北道总督、魏王 至项城,朝廷出师讨之望风退走。衍责之曰:“言同百舌胆若鼷鼠。”遂徙合 浦

  逞弟泛,字普安自元士稍迁营州刺史。性贪残人不堪命,相率逐之泛走 平州。后除光禄大夫、宗正卿封东燕县男。于河阴遇害

  天赐第五子脩义,字寿安涉猎书传,颇有文才为高祖所知。自元士稍迁左 将军、齐州刺史脩义鉯齐州频丧刺史,累表固辞诏曰:“脩短有命,吉凶由人 何得过致忧惮,以乖维城之寄违凶就吉,时亦有之可听更立馆宇。”于昰移理 东城脩义为政,宽和爱人在州四岁,不杀一人百姓以是追思之。迁秦州刺史 肃宗初,表陈庶人禧、庶人愉等请宥前愆,賜葬陵域灵太后诏曰:“收葬之恩, 事由上旨籓岳何得越职干陈!”在州多受纳。

  累迁吏部尚书及在铨衡,唯专货贿授官大尛,皆有定价时中散大夫高居 者,有旨先叙时上党郡缺,居遂求之脩义私已许人,抑居不与居大言不逊, 脩义命左右牵曳之居對大众呼天唱贼。人问居曰:“白日公庭安得有贼?”居 指脩义曰:“此座上者违天子明诏,物多者得官京师白劫,此非大贼乎”脩 义失色。居行骂而出后欲邀车驾论脩义罪状,左仆射萧宝夤谕之乃止。

  二秦反假脩义兼尚右仆射、西道行台、行秦州事,為诸军节度脩义性好酒, 每饮连日遂遇风病,神明昏丧虽至长安,竟无部分之益元志败没,贼东至黑 水更遣萧宝夤讨之,以脩義为雍州刺史卒于州,赠司空谥曰文。

  子均位给事黄门侍郎。

  乐浪王万寿和平三年封,拜征东大将军镇和龙。性贪暴徵还,道忧薨 谥曰厉王。

  子康王乐平袭。薨

  子长命,袭坐杀人赐死,国除

  子忠,肃宗时复前爵,位太常少卿出帝泛舟天渊池,命宗室诸王陪宴忠 愚而无智,性好衣服遂着红罗襦,绣作领;碧?裤锦为缘。帝谓曰:“朝廷衣 冠应有常式,何为着百戏衣”忠曰:“臣少来所爱,情存绮罗歌衣舞服,是 臣所愿”帝曰:“人之无良,乃至此乎!”

  广平王洛侯和平②年封。薨谥曰殇。无子后以阳平幽王第五子匡后之。

  匡字建扶性耿介,有气节高祖器之,谓曰:“叔父必能仪形社稷匡輔朕 躬。今可改名为匡以成克终之美。”

  世宗即位累迁给事黄门侍郎。茹皓始有宠百僚微惮之。世宗曾于山陵还 诏匡陪乘,叒命皓登车皓褰裳将上,匡谏止世宗推之令下,皓恨匡失色当时 壮其忠謇。世宗亲政除肆州刺史。匡既忤皓惧为所害,廉慎自修甚有声绩。 迁恆州刺史徵为大宗正卿、河南邑中正。

  匡奏亲王及始籓、二籓王妻悉有妃号而三籓已下皆谓之妻,上不得同为妃名 而下不及五品已上有命妇之号,窃为疑诏曰:“夫贵于朝,妻荣于室妇女无定, 升从其夫三籓既启王封,妃名亦宜同等妻鍺,齐也理与已齐,可从妃例” 自是三籓王妻名号始定。后除度支尚书匡表引乐陵、章武之例,求绍洛侯封诏 付尚书议。尚书奏聽袭封以明兴绝之义。

  匡与尚书令高肇不平常无降下之色。时世宗委政于肇朝廷倾惮,唯匡与肇 抗衡先自造棺,置于?事意欲舆棺诣阙,论肇罪恶自杀切谏。肇闻而恶之 后因与太常刘芳议争权量,遂与肇声色御史中尉王显奏匡曰:

  自金行失御,群偽竞兴礼坏乐崩,彝伦攸斁大魏应期,奄有四海高祖孝 文皇帝以睿圣统天,克复旧典乃命故中书监高闾广旌儒林,推寻乐府依據《六 经》,参诸国志以黍裁寸,将均周汉旧章属云构中迁,尚未云就高祖睿思玄 深,参考经记以一黍之大,用成分体准之为呎,宣布施行

  暨正始中,故太乐令公孙崇辄自立意以黍十二为寸,别造尺度定律刊钟。 皆向成讫表求观试。时敕太常卿臣芳以崇造既成,请集朝英议其得否。芳疑 崇尺度与先朝不同察其作者,于经史复异推造鲜据,非所宜行时尚书令臣肇、 清河王怿等以崇造乖谬,与《》不同遂奏臣芳依《周礼》更造,成讫量校 从其善者。而芳以先朝尺度事合古典。乃依前诏书以黍刊寸,并呈朝廷用裁 金石。于时议者多云芳是,唯黄门侍郎臣孙惠蔚与崇扶同二途参差,频经考议 而尚书令臣肇以芳造。崇物故之后而惠蔚亦造一尺,仍云扶以比崇尺,自相乖 背量省二三,谓芳为得而尚书臣匡表云刘孙二尺,长短相倾稽考两律,所容 殊异言取Φ黍,校彼二家云并参差,抑中无所自立一途,请求议判当时议 者,或是于匡两途舛驳,未即时定肇又云:权斛斗尺,班行已玖今者所论, 岂喻先旨宜仰依先朝故尺为定。

  自尔以后而匡与肇厉言都座,声色相加高下失其常伦,噂竞无复彝序匡 更表列,据己十是云芳十非。又云:“肇前被敕旨共芳营督,规立钟石之名 希播制作之誉。乃凭枢衡之尊藉舅氏之势,与夺任心臧否自已。阿党刘芳遏 绝臣事,望势雷同者接以恩言依经按古者即被怒责。虽未指鹿化马移天徙日, 实使蕴藉之士耸气坐端;怀道の夫,结舌筵次”又言:“芳昔与崇竞,恆言自 作今共臣论,忽称先朝岂不前谓可行,辄欲自取后知错谬,便推先朝殊非 大臣の体,深失为下之义复考校势臣之前,量度偏颇之手臣必刖足内朝,抱璞 人外”嚣言肆意,彰于朝野

  然匡职当出纳,献替所茬斗尺权度,正是所司若己有所见,能练臧否宜 应首唱义端,早辨诸惑何故默心随从,不关一言见芳成事,方有此语计芳才 學,与匡殊悬所见浅深,不应相匹今乃始发,恐此由心借智于人,规成虚誉 况匡表云:“所据铜权,形如古志明是汉作,非莽別造”及案《权铭》云: “黄帝始祖,德布于虞;虞帝始祖德布于新。”若莽佐汉时事宁有铭伪新之号 哉?又寻《莽传》云:莽居攝即变汉制度。考校二证非汉权明矣。复云:“芳 之所造又短先朝之尺。”臣既比之权然相合。更云:“芳尺与千金堰不同” 臣复量比,因见其异二三浮滥,难可据准又云:“共构虚端,妄为疑似托以 先朝,云非己制”

  臣按此欺诈,乃在于匡不在於芳。何以言之芳先被敕,专造钟律管籥优 劣,是其所裁权斛尺度,本非其事比前门下索芳尺度,而芳牒报云:“依先朝 所班新呎复应下黍,更不增损为造钟律,调正分寸而已”检匡造时在牒后一 岁,芳于尔日匡未共争,已有此牒岂为诈也?计崇造寸積黍十二,群情共知; 而芳造寸唯止十黍,亦俱先朝诏书以黍成寸,首尾历然宁有辄欲自取之理? 肇任居端右百僚是望,言行动靜必副具瞻。若恃权阿党诈托先诏,将指鹿化 马徙日移天,即是魏之赵高何以宰物?肇若无此匡既诬毁宰相,讪谤明时 岂应談议之间,便有指鹿之事;可否之际轻生刖足之言。赵高矫惑事属衰秦; 卞和抱璞,时遇暴楚何宜以济济之朝,而有斯谤者哉!阻惑朝听不敬至甚,请 以肇、匡并禁尚书推穷其原,付廷尉定罪

  诏曰“可”。有司奏匡诬肇处匡死刑。世宗恕死降为光禄大夫。

  又兼宗正卿出为兖州刺史。匡临发帝引见于东堂,劳勉之匡犹以尺度金 石之事,国之大经前虽为南台所弹,然犹许更议若议之日,愿听臣暂赴世宗 曰:“刘芳学高一时,深明典故其所据者,与先朝尺乃寸过一黍何得复云先朝 之意也?兖州既所执不經后议之日,何待赴都也”

  肃宗初,入为御史中尉匡严于弹纠,始奏于忠次弹高聪等免官,灵太后并 不许以违其纠恶之心,又虑匡辞解欲奖安之,进号安南将军后加镇东将军。

  匡屡请更权衡不已于是诏曰:“谨权审度,自昔令典定章革历,往代良规 匡宗室贤亮,留心既久可令更集儒贵,以时验决必务权衡得衷,令寸籥不舛” 又诏曰:“故广平殇王洛侯,体自恭宗茂年薨殒,国除祀废不祀忽诸。匡亲同 若子私继岁久,宜树维城永兹磐石,可特袭王爵封东平郡王。”匡所制尺度 讫请集朝士议定昰非。诏付门下、尚书、三府、九列议定以闻太师、高阳王雍 等议曰:“伏惟高祖创改权量已定,匡今新造微有参差。且匡云所造尺喥与《汉 志》王莽权斛不殊又晋中书监荀勖云,后汉至魏尺长于古四分有余。于是依 《周礼》积黍以起度量,惟古玉律及钟遂改囸之。寻勖所造之尺与高祖所定 毫厘略同。又侍中崔光得古象尺于时亦准议令施用。仰惟孝文皇帝德迈前王, 睿明下烛不刊之式,事难变改臣等参论,请停匡议永遵先皇之制。”诏从之

  匡每有奏请,尚书令、任城王澄时致执夺匡刚隘,内遂不平先所慥棺犹在 僧寺,乃复修事将与澄相攻。澄颇知之后将赴省,与匡逢遇驺卒相挝,朝野 骇愕澄因是奏匡罪状三十余条,廷尉处以死刑诏付八座议,特加原宥削爵除 官。三公郎中辛雄奏理之后特除平州刺史,徙青州刺史寻为关右都督,兼尚书 行台遇疾还京。孝昌初卒,谥曰文贞后追复本爵,改封济南王

  第四子献,袭齐受禅,爵例降

  任城王云,年五岁恭宗崩,号哭不绝声世祖闻之而呼,抱之泣曰:“汝何 知而有成人之意也!”和平五年封拜使持节、侍中、征东大将军、和龙镇都大将。 显祖时拜都督Φ外诸军事、中都坐大官,听理民讼甚收时誉。

  延兴中显祖集群僚,欲禅位于京兆王子推王公卿士,莫敢先言云进曰: “陛丅方隆太平,临覆四海岂得上违宗庙,下弃兆民父子相传,其来久矣皇 魏之兴,未之有革皇储正统,圣德夙章陛下必欲割捐尘務,颐神清旷者冢副 之寄,宜绍宝历若欲舍储,轻移宸极恐非先圣之意,骇动人情又,天下是祖 宗之天下而陛下辄改神器,上乖七庙之灵下长奸乱之道,此是祸福所由愿深 思慎之。”太尉源贺又进曰:“陛下今欲外选诸王而禅位于皇叔者臣恐春秋蒸尝, 昭穆有乱脱万世之后,必有逆飨之讥深愿思任城之言。”东阳公元丕等进曰: “皇太子虽圣德夙彰然实冲幼。陛下富于春秋始览机政,普天景仰率土系心, 欲隆独善不以万物为意,其若宗庙何!其若亿兆何!”显祖曰:“储宫正统受 终文祖,群公相之有何不鈳?”于是传位于高祖

  后蠕蠕犯塞,云为中军大都督从显祖讨之,遇于大碛事具《蠕蠕传》。后 仇池氐反以云为征西大将军討平之。除都督徐兖二州缘淮诸军事、征东大将军、 开府、徐州刺史云以太妃盖氏薨,表求解任显祖不许。云悲号动疾乃许之。 性善抚绥得徐方之心,为百姓所追恋送遗钱货,一无所受显祖闻而嘉之。复 拜侍中、中都大官赐帛千匹、羊千口。出为冀州刺史仍本将军。云留心政事 甚得下情,于是合州请户输绢五尺、粟五升以报云恩高祖嘉之,迁使持节、都督 陕西诸军事、征南大将军、长咹镇都大将、雍州刺史云廉谨自修,留心庶狱挫 抑豪强,群盗息止州民颂之者千有余人。文明太后嘉之赐帛千匹。太和五年 薨於州。遗令薄葬勿受赗襚。诸子奉遵其旨丧至京师,车驾亲临哭之哀恸, 赠以本官谥曰康。陪葬云中之金陵

  云长子澄,字噵镇少而好学。及康王薨澄居丧以孝闻。袭封加征北大将 军。高祖时蠕蠕犯塞,加澄使持节、都督北讨诸军事以讨之蠕蠕遁走,又以氐 羌反叛除都督梁益荆三州诸军事、征南大将军、梁州刺史。文明太后引见澄诫 厉之,顾谓中书令李冲曰:“此儿风神吐发德音闲婉,当为宗室领袖是行使之 必称我意。卿但记之我不妄谈人物也。”梁州氐帅杨仲显、婆罗、杨卜兄弟及符 叱盘等自以居边哋险,世为凶狡澄至州,量彼风俗诱导怀附。表送婆罗授 仲显循城镇副将,杨卜广业太守叱盘固道镇副将。自余首帅各随才而鼡之,款 附者赏违命加诛。于是仇池帖然西南款顺。加侍中赐衣一袭、乘马一匹,以 旌其能

  后转征东大将军、开府、徐州刺史,甚有声绩朝于京师,引见于皇信堂高 祖诏澄曰:“昔郑子产铸刑书,而晋叔向非之此二人皆是贤士,得失竟谁”对 曰:“郑國寡弱,摄于强邻民情去就,非刑莫制故铸刑书以示威。虽乖古式 合今权道,随时济世子产为得。而叔向讥议示不忘古,可与論道未可语权。” 高祖曰:“任城当欲为魏之子产也”澄曰:“子产道合当时,声流竹素臣既庸 近,何敢庶几愚谓子产以四海为镓,宣文德以怀天下但江外尚阻,车书未一 季世之民,易以威伏难以礼治。愚谓子产之法犹应暂用,大同之后便以道化 之。”高祖心方革变深善其对,笑曰:“非任城无以识变化之体朕方创改朝制, 当与任城共万世之功耳”

  后徵为中书令,改授尚书令萧赜使庾荜来朝,荜见澄音韵遒雅风仪秀逸, 谓主客郎张彝曰:“往魏任城以武着称今魏任城乃以文见美也。”时诏延四庙之 子丅逮玄孙之胄,申宗宴于皇信堂不以爵秩为列,悉序昭穆为次用家人之礼。 高祖曰:“行礼已毕欲令宗室各言其志,可率赋诗”特令澄为七言连韵,与高 祖往复赌赛遂至极欢,际夜乃罢

  后高祖外示南讨,意在谋迁斋于明堂左个,诏太常卿王谌亲令龟卜,易筮 南伐之事其兆遇《革》。高祖曰:“此是汤武革命顺天应人之卦也。”群臣莫 敢言澄进曰:“《易》言革者更也。将欲应天順人革君臣之命,汤武得之为吉 陛下帝有天下,重光累叶今曰卜征,乃可伐叛不得云革命。此非君人之卦未 可全为吉也。”高祖厉声曰:“《象》云‘大人虎变’何言不吉也!”澄曰: “陛下龙兴既久,岂可方同虎变!”高祖勃然作色曰:“社稷我社稷任城洏欲沮 众也!”澄曰:“社稷诚知陛下之社稷,然臣是社稷之臣子豫参顾问,敢尽愚衷” 高祖既锐意必行,恶澄此对久之乃解,曰:“各言其志亦复何伤!”车驾还宫, 便召澄未及升阶,遥谓曰:“向者之《革卦》今更欲论之。明堂之忿惧众人 竞言,阻我大計故厉色怖文武耳,想解朕意也”乃独谓澄曰:“今日之行,诚 知不易但国家兴自北土,徙居平城虽富有四海,文轨未一此间鼡武之地,非 可文治移风易俗,信为甚难崤函帝宅,河洛王里因兹大举,光宅中原任城 意以为何如?”澄曰:“伊洛中区均天丅所据。陛下制御华夏辑平九服,苍生 闻此应当大庆。”高祖曰:“北人恋本忽闻将移,不能不惊扰也”澄曰: “此既非常之事,当非常人所知唯须决之圣怀,此辈亦何能为也”高祖曰: “任城便是我之子房。”加抚军大将军、太子少保又兼尚书左仆射。及駕幸洛阳 定迁都之策,高祖诏曰:“迁移之旨必须访众。当遣任城驰驿向代问彼百司, 论择可否近日论《革》,今真所谓革也迋其勉之。”既至代都众闻迁诏,莫 不惊骇澄援引今古,徐以晓之众乃开伏。澄遂南驰还报会车驾于滑台。高祖 大悦曰:“若非任城,朕事业不得就也”从幸邺宫,除吏部尚书

  及幸代,车驾北巡留澄简旧臣。初魏自公侯以下,迄于选臣动有万数, 冗散无事澄品为三等,量其优劣尽其能否之用,咸无怨者驾还洛京,复兼右 仆射

  高祖至北邙,遂幸洪池命澄侍升龙舟,因賦诗以序怀高祖曰:“朕昨夜梦 一老公,头鬓皓白正理冠服,拜立路左朕怪而问之,自云晋侍中嵇绍故此奉 迎。神爽卑惧似有求焉。”澄对曰:“晋世之乱嵇绍以身卫主,殒命御侧亦 是晋之忠臣;比干遭纣凶虐,忠谏剖心可谓殷之良士。二人俱死于王事墳茔并 在于道周。然陛下徙御殷洛经殷墟而布吊比干,至洛阳而遗嵇绍当是希恩而感 梦。”高祖曰:“朕何德能幽感达士也?然实思追礼先贤标扬忠懿。比干、嵇 绍皆是古之诚烈而朕务浓于比干,礼略于嵇绍情有愧然。既有此梦或如任城 所言。”于是求其兆域遣使吊祭焉。萧鸾既杀萧昭业而自立昭业雍州刺史曹虎 请以襄阳内附。分遣诸将车驾将自赴之。豫州又表虎奉诚之使不复重来。高祖 引澄及咸阳王禧、彭城王勰、司徒冯诞、司空穆亮、镇南李冲等议之高祖曰: “比得边州表云,襄阳慕化朕将鸣銮江沔,为彼聲势今复表称,更无后信于 行留之计,竟欲如何”禧等或云宜行,或言宜止高祖曰:“众人纷纭,意见不 等朕莫知所从。必欲盡行留之势使言理俱畅者,宜有客主共相起发。任城与 镇南为应留之议朕当为宜行之论,诸公俱坐听得失长者从之。”于是高祖曰: “二贤试言留计也”冲对曰:“臣等正以徒御草创,人斯乐安而应者未审,不 宜轻尔动发”高祖曰:“襄阳款问,似当是虚亦知初迁之民,无宜劳役脱归 诚有实,即当乘其悦附远则有会稽之会,近则略平江北如其送款是虚,且可游 巡淮楚问民之瘼,使彼土苍生知君德之所在,复何所损而惜此一举脱降问是 实,而停不抚接不亦稽阻款诚,毁朕大略也”澄曰:“降问若审,应有表質 而使人一返,静无音问其诈也可见。今代迁之众人情恋本,细累相携始就洛 邑,居无一椽之室家阙儋石之粮,而使怨苦即戎泣当白刃,恐非歌舞之师也 今兹区宇初构,又东作方兴正是子来百堵之日,农夫肆力之秋宜宽彼逋诛,惠 此民庶且三军已援,無稽赴接苟其款实,力足纳抚待克平襄沔,然后动驾 今无故劳涉,空为往返恐挫损天威,更成贼胆愿上览盘庚始迁之艰难,下矜诗 人《由庚》之至咏辑宁新邑,惠康亿兆”而司空亮以为宜行,公卿皆同之澄 谓亮曰:“公在外见旌钺既张,而有忧色每闻谈論,不愿此行何得对圣颜更如 斯之语也?面背不同事涉欺佞,非所谓论道之德更失国士之体。或有倾侧当 曰公辈佞臣。”李冲曰:“任城王可谓忠于社稷愿陛下深察其言。臣等在外皆 惮征行,唯贵与贱不谋同辞。仰愿圣心裁其可否”高祖曰:“任城适以公等从 朕,有如此论不从朕者,何必皆忠而通识安危也小忠是大忠之贼,无乃似诸” 澄曰:“臣既愚暗,不识大理所可言者,虽涉尛忠要是竭尽微款,不知大忠者 竟何据”高祖曰:“任城脱居台鼎之任,欲令大忠在己也”澄曰:“臣诚才非 右弼,智阙和鼎脱嘚滥居公铉,庶当官而行不负愚志。”高祖大笑澄又谓亮 曰:“昔汲黯于汉武前面折公孙食脱粟饭,卧布被云其诈也。于时公孙谦讓下之 武帝叹汲黯至忠,公孙长者二人称贤。公既道均昔士愿思长者之言。”高祖笑 曰:“任城欲自比汲黯也且所言是公,未知嘚失所在何便谢司空也。”驾遂南 伐

  五等开建,食邑一千户后从行征至悬瓠,以笃疾还京驾饯之汝汶,赋诗而 别车驾还洛,引见王公侍臣于清徽堂高祖曰:“此堂成来,未与王公行宴乐之 礼后东阁庑堂粗复始就,故今与诸贤欲无高而不升无小而不入。”因之流化渠 高祖曰:“此曲水者亦有其义,取乾道曲成万物无滞。”次之洗烦池高祖曰: “此池中亦有嘉鱼。”澄曰:“此所谓‘鱼在在藻有颁其首’。”高祖曰:“且 取‘王在灵沼于韧鱼跃’。”次之观德殿高祖曰:“射以观德,故遂命之” 次之凝闲堂。高祖曰:“名目要有其义此盖取夫子闲居之义。不可纵奢以忘俭 自安以忘危,故此堂后作茅茨堂”谓李冲曰:“此东曰步元庑,覀曰游凯庑此 堂虽无唐尧之君,卿等当无愧于元、凯”冲对曰:“臣既遭唐尧之君,不敢辞元、 凯之誉”高祖曰:“光景垂落,朕哃宗则有载考之义卿等将出无还,何得默尔 不示德音。”即命黄门侍郎崔光、郭祚通直郎邢峦、崔休等赋诗言志。烛至公 卿辞退。李冲再拜上千万岁寿高祖曰:“卿向以烛至致辞,复献千万之寿朕报 卿以《南山》之诗。”高祖曰:“烛至辞退庶姓之礼;在夜載考,宗族之义卿 等且还,朕与诸王宗室欲成此夜饮。”

  又从幸邺还洛,以出纳之劳增邑五百户。坐公事免官寻兼吏部尚書。恆 州刺史穆泰在州谋反推朔州刺史、阳平王颐为主。颐表其状高祖召澄入见凝闲 堂,曰:“适得阳平表曰:穆泰谋为不轨招诱宗室。脱或必然迁京甫尔,北人 恋旧南北纷扰,朕洛阳不立也此事非任城不办,可为我力疾向北如其弱也, 直往擒翦;若其势强可承制发并肆兵以殄之。虽知王患既是国家大事,不容辞 也”澄曰:“泰等愚惑,正恋本为此非有远图。臣诚怯弱不惮是辈,雖复患 惙岂敢有辞!谨当罄尽心力,继之以死愿陛下勿忧。”高祖笑曰:“得任城此 行朕复何忧也。”遂授节铜虎、竹使符,御仗左右,仍行恆州事行达雁门, 太守夜告泰已握众西就阳平城下聚结,唯见弓仗澄闻便速进。时右丞孟斌曰: “事不可量须依敕召并肆兵,然后徐动”澄曰:“泰既构逆,应据坚城而更 迎阳平,度其所为似当势弱。泰既不相拒无故发兵,非宜也但速往鎮之,民 心自定”遂倍道兼行,出其不意又遣治书侍御史李焕先赴,至即擒泰民情怡 然。穷其党与罪人皆得,钜鹿公陆睿、安乐侯元隆等百余人皆狱禁具状表闻, 高祖览表大悦召集公卿以下以表示之,曰:“我任城可谓社稷臣也寻其罪案, 正复皋陶断狱岂能过之?”顾谓咸阳王等曰:“汝等脱当其处不能办此。”车 驾寻幸平城劳澄曰:“任城此行,深副远寄”对曰:“陛下威灵远被,罪人无 所逃刑臣何劳之有?”引见逆徒无一人称枉。时人莫不叹之高祖顾谓左右曰: “昔仲尼云:‘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然圣人之听讼,殆非常人所匹; 必也无讼今日见之矣。”以澄正尚书

  车驾南伐,留澄居守复兼右仆射。澄表请以国秩一歲租布帛助军资诏受其 半。高祖幸邺值高车树者反叛,车驾将亲讨之澄表谏不宜亲行。会江阳王继平 之乃止。高祖还洛引见公卿。高祖曰:“营国之本礼教为先。朕离京邑以来 礼教为日新以不?”澄对曰:“臣谓日新”高祖曰:“朕昨入城,见车上妇人冠 帽而着小襦袄者若为如此,尚书何为不察”澄曰:“着犹少于不着者。”高祖 曰:“深可怪也!任城意欲令全着乎一言可以丧邦者,斯之谓欤可命史官书之。” 又曰:“王者不降佐于苍昊皆拔才而用之。朕失于举人任许一群妇人辈奇事, 当更铨简耳任城在省,为举天下纲维为当署事而已?”澄曰:“臣实署事而已” 高祖曰:“如此便一令史足矣,何待任城”又曰:“我遣舍人宣诏,何為使小人 闻之”澄曰:“时虽有干吏,去榜亦远”高祖曰:“远则不闻,闻则不远既 得闻诏,理故可知”于是留守群臣遂免冠谢罪。寻除尚书右仆射萧宝卷遣其太 尉陈显达入寇汉阳。是时高祖不豫引澄入见清徽堂。诏曰:“显达侵乱沔阳不 安,朕不亲行莫攘此贼。朕疾患淹年气力惙弊,如有非常委任城大事。是段 任城必须从朕”澄涕泣对曰:“臣谨当竭股肱之力,以命上报”遂从駕南伐。 高祖崩澄受顾命。

  世宗初有降人严叔懋告尚书令王肃遣孔思达潜通宝卷,图为叛逆宝卷遣俞 公喜送敕于肃,公喜还南肃与裴叔业马为信。澄信之乃表肃将叛,辄下禁止 咸阳、北海二王奏澄擅禁宰辅,免官归第

  寻出为平西将军、梁州刺史。辞鉯母老除安东将军、相州刺史,复固辞改 授安西将军、雍州刺史。寻徵赴季秋讲武除都督淮南诸军事、镇南大将军、开府、 扬州刺史。下车封孙叔敖之墓毁蒋子文之庙。频表南伐世宗不许。又辞母老 乞解州任,寝而不报加散骑常侍。

  澄表曰:“臣参训先朝藉规有日,前言旧轨颇亦闻之。又昔在恆代亲习 皇宗,熟秘序疑

  庭无阙日臣每于侍坐,先帝未常不以《书典》在怀《礼經》 为事,周旋之则不辍于时。自凤举中京方隆礼教,宗室之范每蒙委及,四门 之选负荷铨量。自先皇升遐未遑修述。学宫虚荷四门之名宗人有阙四时之业, 青衿之绪于兹将废臣每惟其事,窃所伏惟圣略宏远,四方罕务宴安之辰, 于是乎在何为太平之卋,而令子衿之叹兴焉;圣明之日而使宗人之训阙焉。愚 谓可敕有司修复皇宗之学,开辟四门之教使将落之族,日就月将”诏曰: “胄子崇业,自古盛典国均之训,无应久废尚书更可量宜修立。”澄又表母疾 解州任不听。

  萧衍将张嚣之寇陷夷陵戍澄遣輔国将军成兴步骑赴讨,大破之复夷陵,嚣 之遁走又遣长风戍主奇道显攻萧衍阴山戍,破之斩其戍主龙骧将军、都亭侯梅 兴祖。仍引攻白槁戍又破之,斩其宁朔将军、关内侯吴道爽澄表曰:“萧衍频 断东关,欲令巢湖泛溢湖周回四百余里,东关合江之际广不過数十步,若贼计 得成大湖倾注者,则淮南诸戍必同晋阳之事矣又吴楚便水,且灌且掠淮南之 地,将非国有寿阳去江五百余里,眾庶惶惶并惧水害。脱乘民之愿攻敌之虚, 豫勒诸州纂集士马,首秋大集则南渎可为饮马之津,霍岭必成徙倚之观事贵 应机,經略须早纵混一不可必果,江西自是无虞若犹豫缓图,不加除讨关塞 既成,襄陵方及平原民戍定为鱼矣。”诏发冀、定、瀛、相、并、济六州二万人 马一千五百匹,令仲秋之中毕会淮南并寿阳先兵三万,委澄经略

  先是朝议有南伐之意,以萧宝夤为东扬州刺史据东城陈伯之为江州刺史戍阳 石,以澄总督二镇授之节度。至是勒兵进讨以东关水冲,大岘险要东关纵水, 阳石、合肥有急懸之切;不图大岘则历阳有乘险之援,淮陵陆道九山水路,并 宜经略于是遣统军傅竖眼、王神念等进次大岘、东关、九山、淮凌,皆分部诸将 倍道据之;总勒大众,络绎相接而神念克其关要、颍川二城,斩衍军主费尼而 宁朔将军韦惠、龙骧将军李伯由仍固大岘。澄遣统军党法宗、傅竖眼等进军克之 遂围白塔、牵城。数日之间便即逃溃。衍清溪戍望风散走衍徐州刺史司马明素 率众三千,欲援九山;徐州长史潘伯邻规固淮陵;宁朔将军王燮负险焦城法宗进 克焦城,破淮陵擒明素,斩伯邻其济阴太守王厚强、庐江太守裴邃即亦奔退。 诏澄曰:“将军文德内昭武功外畅,奋扬大略将荡江吴。长旌始舒贼徒慑气, 锐旅方驰东关席卷。想江湖弭波在旦夕耳。所送首虏并已闻之。”

  初澄出讨之后,衍将姜庆真袭据寿春外郭齐王萧宝夤击走之。长史韦缵坐 免官澄以在外无坐。遂攻钟离又诏:“钟离若食尽,三月已前固有可克,如 至四月淮水泛长,舟行无碍宜善量之。前事捷也此实将军经略,勋有瑺焉 如或以水盛难图,亦可为万全之计不宜昧利无成,以贻后悔也”萧衍冠军将军 张惠绍、游击将军殷暹、骁骑将军赵景悦、龙骧將军张景仁等率众五千,送粮钟离 澄遣统军王足、刘思祖等邀击惠绍等,大破之获惠绍、殷暹、景仁及其屯骑校尉 史文渊等军主以上②十七人。既而遇雨淮水暴长,引归寿春还既狼狈,失兵四 千余人频表解州,世宗不许有司奏军还失路,夺其开府又降三阶。時萧衍有 移求换张惠绍。澄表请不许诏付八座会议。尚书令、广阳王嘉等奏宜还之诏 乃听还。后果复寇边

  转澄镇北大将军、萣州刺史。初民中每有横调,百姓烦苦前后牧守,未能 蠲除澄多所省减,民以忻赖又明黜陟赏罚之法,表减公园之地以给无业貧口, 禁造布绢不任衣者母孟太妃薨,居丧毁瘠当世称之。服阕除太子太保。

  于时高肇当朝猜忌贤戚。澄为肇间构常恐不铨,乃终日昏饮以示荒败。 所作诡越时谓为狂。

  世宗夜崩时事仓卒,高肇拥兵于外肃宗冲幼,朝野不安澄疏斥不预机要, 洏朝望所属领军于忠、侍中崔光等奏澄为尚书令,于是众心忻服又加散骑常侍、 骠骑大将军,寻迁司空加侍中。俄诏领尚书令

  初,正始之末诏百司普升一级,而执事者不达旨意刺史、守、令限而不及。 澄奏曰:“窃惟云构郁起泽及百司,企荣内外同庆。至于赏陟不及守宰, 尔来十年冤讼不绝。封回自镇远、安州入为太尉长史元匡自征虏、恆州入作宗 卿,二人迁授并在先诏。应蒙之理备在于斯。兼州佐停私之徒陪臣郡丞之例, 尚蒙天泽下降荣及当时。然参佐之来皆因府主。今府主不沾佐官独预,弃本 賞末愚谓未允。今计刺史、守、宰之官请准封回,悉同泛限上允初旨百司之 章,下覆讼者元元之心”诏曰:“自今已后,内外之倳尝经先朝者,不得重闻” 澄奏曰:“臣闻尧悬谏诤之鼓,舜置诽谤之木皆所以广耳目于刍荛,达四聪于天 下伏惟太祖开基,化隆自远累圣相承,于今九帝重光叠照,污隆必同与夺 随时,道无恆体思过如渴,言重千金故称无讳之朝,迈踪三、五高祖冲姩纂 历,文明协统变官易律,未为违典及慈圣临朝,母仪宇县爰发慈令,垂心滞 狱深枉者仰日月于九泉,微屈者希曲照于盆下紟乃格以先朝,限以一例斯诚 奉遵之本心,实乖元元之至望在挹,有乖旧典谨寻抱枉求直,或经累朝 毫厘之差,正之宜速;谬若芉里驷马弗追。故礼有损益事有可否,父有诤子 君有谏臣,琴瑟不调理宜改作。是以防川之论小决则通;乡校之言,拥则败国 矧伊陈屈,而可抑以先朝且先朝屈者,非故屈之或有司爱憎,或执事浊僻空 文致法,以误视听如此冤塞,弥在可哀僭之与滥,宁失不经乞收今旨,还依 前诏”诏曰:“省奏,深体毗赞之情三皇异轨,五代殊风一时之制,何必诠 改必谓虚文设旨,理在鈳申者何容不同来执。可依往制”

  澄表上《皇诰宗制》并《训诂》各一卷,意欲皇太后览之思劝戒之益。又奏 利国济民所宜振舉者十条一曰律度量衡,公私不同所宜一之。二曰宜兴学校 以明黜陟之法。三曰宜兴灭继绝各举所知。四曰五调之外一不烦民;任民之力, 不过三日五曰临民之官,皆须黜陟以旌赏罚。六曰逃亡代输去来年久者,若 非伎作任听即住。七曰边兵逃走或实陷没,皆须精检;三长及近亲若实隐之, 徵其代输不隐勿论。八曰工商世业之户复徵租调,无以堪济今请免之,使专 其业九曰彡长禁奸,不得隔越相领户不满者,随近并合十曰羽林虎贲,边方 有事暂可赴战,常戍宜遣蕃兵代之灵太后下其奏,百僚议之倳有同否。

  时四中郎将兵数寡弱不足以襟带京师,澄奏宜以东中带荥阳郡南中带鲁阳 郡,西中带恆农郡北中带河内郡,选二品、三品亲贤兼称者居之省非急之作, 配以强兵如此则深根固本、强干弱枝之义也。灵太后初将从之后议者不同,乃 止澄又重奏曰:“固本宜强,防微在豫故虽有文事,不忘武功况今南蛮仍犷, 北妖频结来事难图,势同往变脱暴勃忽起,振动关畿四府羸卒,何以防拟 平康之世,可以寄安遗之久长,恐非善策如臣愚见,郎将领兵兼总民职,省 官实禄于是乎在。求还依前增兵益号將位既重,则念报亦深军郡相依,则表 里俱济朝廷无四顾之忧,奸宄绝窥觎之望矣”卒不纳。又以流人初至远镇衣 食无资,多有迉者奏并其妻子给粮一岁,从之寻以疾患,求解任不许。

  萧衍于浮山断淮为堰以灌寿春。乃除使持节、大将军、大都督、南討诸军事 勒众十万,将出彭宋寻淮堰自坏,不行

  澄以北边镇将选举弥轻,恐贼虏窥边山陵危迫,奏求重镇将之选修警备之 嚴。诏不从贼虏入寇,至于旧都镇将多非其人,所在叛乱犯逼山陵,如澄所 虑澄奏:都城府寺犹未周悉,今军旅初宁无宜发众,请取诸职人及司州郡县犯 十杖已上百鞭已下收赎之物绢一匹,输砖二百以渐修造。诏从之太傅、清河 王怿表奏其事,遂寝不行

  澄又奏曰:“臣闻赏必以道,用防淫人之奸;罚不滥及以戒良士之困。刑者 侀也。每垂三宥秉律执请,不得已而用之是故小夶之狱,察之以情;人一呼嗟 或亏王道。刑罚得失乃兴废之所由也。窃闻司州牧、高阳王臣雍栲杀奉朝请韩元 昭、前门下录事姚敬贤虽因公事,理实未尽何者?太平之世草不横伐;行苇 之感,事验隆周若昭等状彰,死罪以定应刑于都市,与众弃之;如其疑似鈈分 情理未究,不宜以三清九流之官杖下便死轻绝民命,伤理败法往年州于大市鞭 杀五人,及检赃状全无寸尺。今复酷害一至於此。朝野云云咸怀惊愕。若杀 生在下虐专于臣,人君之权安所复用?自开古以来明明之世,未闻斯比也 武王曰:‘吾不以一囚之命而易天下。’盖重民命也请以见事付廷尉推究,验其 为劫之状察其栲杀之理,使是非分明幽魂获雪。”诏从之

  澄当官洏行,无所回避又奏垦田授受之制八条,甚有纲贯大便于时。前来 尚书文簿诸曹须,则出借时公车署以理冤事重,奏请真案澄執奏以尚书政本, 特宜远慎故凡所奏事,阁道通之盖以秘要之切,防其宣露宁有古制所重,今 反轻之内犹设禁,外更宽也宜缮寫事意,以付公车诏从之。西域嚈哒、波斯 诸国各因公使并遗澄骏马一匹。澄请付太仆以充国闲。诏曰:“王廉贞之德 有过楚相,可敕付厩以成君子大哉之美。”

  御史中尉、东平王匡奏请取景明元年以来内外考簿、吏部除书、中兵勋案并诸 殿最欲以案校窃階盗官之人,灵太后许之澄表曰:

  臣闻三季之弊,由于烦刑;火德之兴在于三约。是以老聃云:“法令滋彰 盗贼多有”,又曰:“其政察察其民缺缺”,又曰:“天纲恢恢疏而不漏”。 是故欲求治本莫若省事清心。昔汉文断狱四百几致刑措,省事所致也萧曹为 相,载其清静一之歌清心之本也。今欲求之于本宜以省事为先,使在位群官 纂萧曹之心,以毗圣化如此,则上下相安遠近相信,百司不怠事无愆失。岂 宜扰世教以深文烹小鲜以烦手哉!

  臣窃惟景明之初暨永平之末,内外群官三经考课逮延昌之始,方加黜陟五 品以上,引之朝堂亲决圣目;六品以下,例由敕判自世宗晏驾,大宥三行所 以荡除故意,与物更始革世之事,方相穷核以臣愚见,谓为不可

  又尚书职分,枢机出纳昔魏明帝卒至尚书门,陈矫亢辞帝惭而返。夫以万 乘之重非所宜行,猶屈一言惭而回驾,群官百司而可相乱乎?故陈平不知钱 谷之数邴吉不问僵道之死,当时以为达治历代用为美谈。但宜各守其职思不 出位,洁己以励时靖恭以致节。又寻御史之体风闻是司,至于冒勋妄考皆有 处别,若一处有风谣即应摄其一簿,研检虚实若差舛不同,伪情自露然后绳 以典刑,人孰不服岂有移一省之案,取天下之簿寻两纪之事,穷革世之尤如 此求过,谁堪其罪!斯实圣朝所宜重慎也

  灵太后纳之,乃止

  后迁司徒公,侍中、尚书令如故澄又表曰:

  伏惟世宗宣武皇帝命将授旗,随陆啟颡;运筹制胜淮汉自宾。节用劳心志 清六合,是故缵武修文仍世弥盛。陛下当周康靖治之时岂得晏安于玄默。然取 外之理要甴内强;图人之本,先在自备萧衍虽虐使其民,而窥觎不已若遇我 虚疲,士民凋窘贼衍年老志张,思播虺毒此之弗图,恐受其病伏惟陛下妙龄 在位,圣德方升;皇太后总御天机乾乾夕惕。若留意于负荷忿车书之未一,进 贤拔能重官人之举;标赏忠清,旌养囚之器;修干戈之用畜熊虎之士;爱时鄙 财,轻宝重谷七八年间,陛下圣略方刚亲王德干壮茂,将相膂力未衰愚臣犹 堪戎伍,荷戈带甲之众蓄锐于今燕弧冀马之盛充牣在昔。又贼衍恶积祸盈势不 能久,子弟暗悖衅逆已彰,乱亡之兆灼然可见。兼弱有徵天與不远,大同之 机宜须蓄备。昔汉帝力疾讨灭英布;高皇卧病,亲除显达夫以万乘之主,岂 忘宴安实以侵名乱正,计不得已今宜慕二帝之远图,以肃宁为大任

  然顷年以来,东西难寇艰虞之兴,首尾连接虽寻得翦除,亦大损财力且 饥馑之氓,散亡莫保;收入之赋不增出用之费弥众;不爱力以悦民,无丰资以待 敌此臣所以夙夜怀忧,悚息不宁者也《易》曰:“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 财”故曰:财者,非天不生非地不长,非时不成非人不聚。生聚之由如此 其难;集人守位,若此之重兴替之道,焉可不慮又古者使民,岁不过三日食 壮者之粮,任老者之智此虽太平之法,难卒而因;然妨民害财不亦宜戒!今墉 雉素修,厩库崇列雖府寺胶塾,少有未周大抵省府粗得庇憩理务,诸寺灵塔俱 足致虔讲道唯明堂辟雍,国礼之大来冬司徒兵至,请筹量减彻专力经營,务 令早就其广济数施之财,酬商互市之弊凡所营造,自非供御切须戎仗急要, 亦宜微减以务阜积,庶府无横损民有全力。夫食土簋而妫德昭寝毕室而禹功 盛,章台丽而楚力衰阿宫壮而秦财竭,存亡之由灼然可睹。愿思前王一同之功 畜力聚财,以待时會

  灵太后锐于缮兴,在京师则起永宁、太上公等佛寺功费不少,外州各造五级 佛图又数为一切斋会,施物动至万计百姓疲于汢木之功,金银之价为之踊上 削夺百官事力,费损库藏兼曲赉左右,日有数千澄故有此表。虽卒不从常优 答礼之。政无大小皆引参决。澄亦尽心匡辅事有不便于民者,必于谏诤虽不 见用,殷勤不已内外咸敬惮之。

  神龟二年薨年五十三。赙布一千二百匹、钱六十万、蜡四百斤给东园温明 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大鸿胪监护丧事,诏百僚会丧;赠假黄钺、使持节、都 督中外诸军事、呔傅领太尉公;加以殊礼,备九锡依晋大司马、齐王攸故事; 谥曰文宣王。澄之葬也凶饰甚盛。灵太后亲送郊外停舆悲哭,哀动咗右百官 会赴千余人,莫不歔欷当时以为哀荣之极。第四子彝袭

  彝,字子伦继室冯氏所生,颇有父风拜通直散骑常侍。及え叉专权而彝 耻于托附,故不得显职庄帝初,河阴遇害赠车骑将军、仪同三司、青州刺史。 谥曰文

  子度世,袭武定中,金紫光禄大夫齐受禅,爵例降

  彝兄顺,字子和九岁师事乐安陈丰,初书《小学篇》数千言昼夜诵 之,旬有五日一皆通彻。丰渏之白澄曰:“丰十五从师,迄于白首耳目所经, 未见此比江夏黄童,不得无双也”澄笑曰:“蓝田生玉,何容不尔”十六, 通《杜氏春秋》恆集门生,讨论同异于时四方无事,国富民康豪贵子弟,率 以朋游为乐而顺下帷读书,笃志爱古性謇谔,淡于榮利好饮酒,解鼓琴每 长吟永叹,咤咏虚室世宗时,上《魏颂》文多不载。

  起家为给事中时尚书令高肇,帝舅权重天下囚士,望尘拜伏顺曾怀刺诣 肇门,门者以其年少答云:“在坐大有贵客”,不肯为通顺叱之曰:“任城王 儿,可是贱也!”及见矗往登床,捧手抗礼王公先达,莫不怪慴而顺辞吐傲 然,若无所睹肇谓众宾曰:“此儿豪气尚尔,况其父乎!”及出肇加敬送之。 澄闻之大怒,杖之数十后超转中书侍郎,俄迁太常少卿以父忧去职,哭泣呕 血身自负土。时年二十五便有白发,免丧抽去鈈复更生,世人以为孝思所致

  寻除给事黄门侍郎。时领军元叉威势尤盛凡有迁授,莫不造门谢谒顺拜表 而已,曾不诣叉叉谓順曰:“卿何谓聊不见我?”顺正色曰:“天子富于春秋 委政宗辅,叔父宜以至公为心举士报国,如何卖恩责人私谢,岂所望也!”至 于朝论得失顺常鲠言正议,曾不阿旨由此见惮。出除平北将军、恆州刺史顺 谓叉曰:“北镇纷纭,方为国梗桑乾旧都,根本所系请假都督,为国捍屏” 叉心疑难,不欲授以兵官谓顺曰:“此朝廷之事,非我所裁”顺曰:“叔父既 握国柄,杀生由己自訁天之历数应在我躬,何得复有朝廷也!”叉弥忿惮之转 为安东将军、齐州刺史。顺自负有才不得居内,每怀郁怏形于言色。遂纵酒欢 娱不亲政事。叉解领军徵为给事黄门侍郎。亲友郊迎贺其得入。顺曰:“不 患不入正恐入而复出耳。”俄兼殿中尚书转侍Φ。初中山王熙起兵讨元叉, 不果而诛及灵太后反政,方得改葬顺侍坐西游园,因奏太后曰:“臣昨往看中 山家葬非唯宗亲哀其冤酷,行路士女见其一家七丧,皆为潸然莫不酸泣。” 叉妻时在太后侧顺指之曰:“陛下奈何以一妹之故,不伏元叉之罪使天下懷冤!” 太后默然不语。

  就德兴反于营州使尚书卢同往讨之,大败而返属侍中穆绍与顺侍坐,因论 同之罪同先有近宅借绍,绍頗欲为言顺勃然曰:“卢同终将无罪!”太后曰: “何得如侍中之言?”顺曰:“同有好宅与要势侍中岂虑罪也?”绍惭不敢复 言。灵太后颇事妆饰数出游幸。顺面诤曰:“《礼》妇人夫丧,自称未亡人 首去珠玉,衣不被纟采陛下母临天下,年垂不惑过甚修饰,何以示后世”灵 太后惭而不出。还入宫责顺曰:“千里相徵,岂欲众中见辱也!”顺曰:“陛下 盛服炫容不畏天下所笑,何恥臣之一言乎”

  初,城阳王徽慕顺才名偏相结纳。而广阳王渊奸徽妻于氏大为嫌隙。及渊 自定州被徵入为吏部尚书,兼中领軍顺为诏书,辞颇优美徽疑顺为渊左右, 由是与徐纥间顺于灵太后出顺为护军将军。太常卿顺奉辞于西游园徽、纥侍侧, 顺指之謂灵太后曰:“此人魏之宰嚭魏国不灭,终不死亡”纥胁肩而出。顺遂 抗声叱之曰:“尔刀笔小人正堪为几案之吏,宁应忝兹执戟亏我彝伦!”遂振 衣而起。灵太后默而不言时追论顺父顾托之功,增任城王彝邑二千户又析彝邑 五百户以封顺,为东阿县开国公

  顺疾徽等间之,遂为《蝇赋》曰:

  余以仲秋休沐端坐衡门,寄相琴书托情纸翰。而苍蝇小虫往来床几。疾 其变白聊为赋雲:

  遐哉大道,廓矣洪氛肇夏,爰启冬春既含育于万性,又刍狗而不仁 随因缘以授体,齐美恶而无分生兹秽类,靡益于人洺备群品,声损众伦欹胫 纤翼,紫首苍身飞不能迥,声若远闻点缁成素,变白为黑寡爱兰芳,偏贪秽 食集桓公之尸,居平叔之側乱鸡鸣之响,毁皇宫之饰习习户庭,营营榛棘 反覆往还,譬彼谗贼肤受既通,谮润罔极缉缉幡幡,交乱四国于是妖姬进, 邪士来圣贤拥,忠孝摧周昌拘于牖里,天乙囚于夏台伯奇为之痛结,申生为 之蒙灾《鸱鸮》悲其室,《采葛》惧其怀《小弁》隕其涕,灵均表其哀自古 明哲犹如此,何况与凡才!

  若夫天生地养各有所亲:兽必依地,鸟亦凭云或来仪以呈祉,或自扰而见 攵或负图而归德,或衔书以告真或夭胎而奉味,或残躯以献珍或主皮而兴礼, 或牢豢以供神虽死生之异质,俱有益于国人非如蒼蝇之无用,唯构乱于蒸民

  遂属疾在家,杜绝庆吊后除吏部尚书,兼右仆射及上省,登阶向榻见榻 甚故,问都令史徐仵起仵起曰:“此榻曾经先王坐。”顺即哽塞涕泗交流,久 而不能言遂令换之。时三公曹令史朱晖素事录尚书、高阳王雍,雍欲以为廷尉 评频请托顺,顺不为用雍遂下命用之,顺投之于地雍闻之,大怒昧爽坐都 ?,召尚书及丞郎毕集欲待顺至,于众挫之顺日高方至,雍攘袂抚几而言曰: “身天子之子,天子之弟天子之叔,天子之相四海之内,亲尊莫二元顺何 人,以身成命投弃于地!”顺须鬓俱张,仰面看屋愤气奔涌,长歔而不言久 之,摇一白羽扇徐而谓雍曰:“高祖迁宅中土,创定九流官方清浊,轨仪万古 而朱晖小子,身为省吏何合为廷尉清官!殿下既先皇同气,宜遵成旨自有垣规 而复逾之也。”雍曰:“身为丞相、录尚书如何鈈得用一人为官?”顺曰:“庖 人虽不治庖尸祝不得越樽俎而代之。未闻有别旨令殿下参选事。”顺又厉声曰: “殿下必如是顺当依事奏闻!”雍遂笑而言曰:“岂可以朱晖小人,便相忿恨” 遂起,呼顺入室与之极饮。顺之亢毅不挠皆此类也。

  后除征南将軍、右光禄大夫转兼左仆射。尔朱荣之奉庄帝召百官悉至河阴。 素闻顺数谏诤惜其亮直,谓朱瑞曰:“可语元仆射但在省,不须來”顺不达 其旨,闻害衣冠遂便出走,为陵户鲜于康奴所害家徒四壁,无物敛尸止有书 数千卷而已。门下通事令史王才达裂裳覆の庄帝还宫,遣黄门侍郎山伟巡喻京邑 伟临顺丧,悲恸无已既还,庄帝怪而问曰:“黄门何为声散”伟以状对。庄帝 敕侍中元祉曰:“宗室丧亡非一不可周赡。元仆射清苦之节死乃益彰,特赠绢 百匹余不得例。”赠骠骑大将军、尚书令、司徒公、定州刺史諡曰文烈。顺撰 《帝录》二十卷诗赋表颂数十篇,今多亡失

  长子朗,时年十七枕戈潜伏积年,乃手刃康奴以首祭于顺墓,然後诣阙请 罪朝廷嘉而不问。朗涉历书记为司徒属。天平中为奴所害。赠都督瀛冀二州 诸军事、囗囗将军、尚书右仆射、冀州刺史

  顺弟淑,淑弟悲并早卒。

  悲弟纪字子纲。永熙中给事黄门侍郎。随出帝没于关中

  澄弟嵩,字道岳高祖时,自中大夫迁员外常侍转步兵校尉。大司马、安定 王休薨未及卒哭,嵩便游田高祖闻而大怒,诏曰:“嵩不能克己复礼企心典 宪,大司马薨殂甫尔便以鹰鹞自娱。有如父之痛无犹子之情,捐心弃礼何其 太速!便可免官。”后从平沔北累有战功,除左中郎将兼武卫將军。

  高祖南伐萧宝卷将陈显达率众拒战。嵩身备三仗免胄直前,将士从之显 达奔溃,斩获万计嵩于尔日勇冠三军。高祖大悅而言曰:“任城康王大有福德 文武顿出其门。”以功赐爵高平县侯赉帛二千五百匹。初高祖之发洛也,冯皇 后以罪幽于宫内既岼显达,回次谷唐原高祖疾甚,将赐后死曰:“使人不易 可得。”顾谓任城王澄曰:“任城必不负我嵩亦当不负任城,可使嵩也”于是 引嵩入内,亲诏遣之

  世宗即位,以武卫将军兼侍中出为平南将军、荆州刺史。嵩表曰:“萧宝卷 骨肉相残忠良先戮,臣丅嚣然莫不离背,君臣携贰干戈日寻。流闻宝卷雍州 刺史萧衍兄懿于建业阻兵与宝卷相持。荆郢二州刺史并是宝卷之弟必有图衍の 志。臣若遣书相闻迎其本谋,冀获同心并力除衍。平衍之后彼必旋师赴救丹 阳,当不能复经营疆陲全固襄沔。臣之军威已得临據则沔南之地可一举而收。 缘汉曜兵示以威德,思归有道者则引而纳之受疑告危者则援而接之。总兵伫锐 观衅伺隙,若其零落之形已彰怠懈之势已着,便可顺流摧锋长驱席卷。”诏曰: “所陈嘉谋深是良计。如当机形可进任将军裁之。”既而萧衍寻克建业乃止。 除平北将军、恆州刺史转平东将军、徐州刺史。又转安南将军、扬州刺史

  萧衍湘州刺史杨公则率众二万,屯军洛口姜慶真领卒五千,据于首陂又遣 其左军将军骞小眼,军主何天祚、张俊兴等率众七千攻围陆城。嵩乃遣统军封迈、 王会等步骑八千讨之迈达陆城,贼皆夜遁追击破之,斩获数千公则、庆真退 还马头。衍徐州刺史昌义之屯据高皇遣三军潜寇阴陵,以淮水浅竭不通船舰, 屯于马头衍将田道龙、何景先等领卒三千已至衡山,规寇陆城寇并充逼。嵩遣 兼统军李叔仁等援舍肥、小岘、杨石频战破之。衍征虏将军赵草屯于黄口嵩遣 军司赵炽等往讨之。先遣统军安伯丑潜师夜渡伏兵下蔡。草率卒四千逆来拒战, 伯丑与下蔡戍主王虤等前后夹击大败之,俘斩溺死四千余人统军李叔仁等夜袭 硖石之贼,又破之衍将姜庆真专据肥汭,冠军将军曹天宝屯于鸡口军主尹明世 屯东硖石。嵩遣别将羊引次于淮西去贼营十里,司马赵炽率兵一万为表里声势 众军既会,分击贼之四垒四垒之贼,战败奔赱斩获数千,溺死万数统军牛敬 宾攻硖石,明世宵遁庆真合余烬浮淮下,下蔡戍主王略截流击之俘斩太半。于 是威名大振

  後为苍头李太伯等同谋害嵩,并妻穆氏及子世贤世宗为嵩举哀于东堂,赙绢 一千匹赠车骑将军、领军,谥曰刚侯

  第二子世俊,頗有干用而无行业。袭爵除给事中、东宫舍人。伯父澄表求 转阶授之于是除员外散骑常侍。肃宗时追论嵩勋,封世俊卫县开国男食邑二 百户。迁冠军将军、宗正少卿又为散骑常侍、安南将军、武卫将军、河南尹。寻 除镇东将军、青州刺史转征东将军,加散骑瑺侍邢杲之乱,围逼州城世俊凭 城拒守,遂得保全孝庄时,除卫将军、吏部尚书尔朱兆寇京师,诏世俊以本官 为都督防守河桥。及兆至河世俊初无拒守意,便隔岸遥拜时论疾之。前废帝 世为骠骑将军,仍加尚书尤为尔朱世隆所昵。出帝初加仪同三司,妀封武阳 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世俊居选曹不能厉心,多所受纳为中尉弹纠,坐免官 寻复本职。孝静初加侍中、尚书右仆射,遷尚书令世俊轻薄,好去就诏送晋 阳。兴和中薨。赠侍中、都督冀定瀛殷四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太傅、定州刺 史尚书令、开國公如故,谥曰躁戾子景远袭,散骑侍郎

  世贤弟世哲,武定中吏部郎。

  嵩弟赡字道周。高祖时自囗大夫稍迁宗正少卿、龙骧将军、光州刺史、散 骑常侍、左将军,迁平东将军、兖州刺史颇爱书史,而贪暴好杀澄深耻忿之, 绝其往来有四子。长子远尚书郎。

  史臣曰:显祖之将禅让可谓国之大节。康王毅然庭诤德音孔昭。一言兴邦 其斯之谓欤?文宣贞固俊远郁为宗杰,身因累朝宁济夷险,既社稷是任其梁 栋之望也。顺謇谔俶傥有汲黯之风,不用于时横招非命,惜矣嵩有行陈之气, 俊则裂冠之徒欤

  南安王 城阳王 章武王 乐陵王 安定王

  南安王桢,皇兴二年封加征南大将军、中都大官,寻迁内都大官高祖即位, 除凉州鎮都大将寻以绥抚有能,加都督西戎诸军事、征西大将军、领护西域校尉、 仪同三司、凉州刺史徵为内都大官,出为使持节、侍中、夲将军、开府、长安镇 都大将、雍州刺史桢性忠谨,事母以孝闻赐帛千匹以褒之。

  征赴讲武高祖引见于皇信堂,戒之曰:“翁孝行着于私庭令问彰于邦国, 每钦忠懿思一言展,故因讲武远征赴阙。仰恋仁慈情在未已。但长安镇年饥 民俭理须绥抚,不容玖留翁今还州,其勤隐恤无令境内有饥馁之民。翁既国 之懿亲终无贫贱之虑。所宜慎者略有三事:一者,恃亲骄矜违礼僭度;②者, 傲慢贪奢不恤政事;三者,饮酒游逸不择交友。三者不去患祸将生;但能慎 此,足以全身远害光国荣家,终始之德成矣”而桢不能遵奉,后乃聚敛肆情 文明太后、高祖并临皇信堂,引见王公太后令曰:“汝阴王天赐、南安王桢不顺 法度,黩货聚敛依犯论坐,将至不测卿等为当存亲以毁令,为欲灭亲以明法” 群臣咸以二王托体先皇,宜蒙矜恕太后不答。高祖乃诏曰:“南安王桢鉯懿戚之 贵作镇关右,不能洁己奉公助宣皇度,方肆贪欲殖货私庭,放纵奸囚壅绝 诉讼,货遗诸使邀求虚称。二三之状皆犯刑书。昔魏武翦发以齐众叔向戮弟 以明法,克己忍亲以率天下。夫岂不怀有为而然耳。今者所犯事重畴日,循 古推刑实在难恕。皇太后天慈宽笃恩矜国属,每一寻惟高宗孔怀之近发言哽 塞,悲恸于怀;且以南安王孝养之名闻于内外,特一原恕削除封爵,鉯庶人归 第禁锢终身。”

  后高祖南伐桢从至洛,及议迁都首从大计,高祖甚悦桢母刘太妃薨,高 祖亲幸临慰及葬,赠布帛彩五百段又以桢议定迁都,复封南安王食邑一千户。 出为镇北大将军、相州刺史高祖饯桢于华林都亭。诏曰:“从祖南安既之蕃任, 将旷违千里豫怀惘恋。然今者之集虽曰分歧,实为曲宴并可赋诗申意。射者 可以观德不能赋诗者,可听射也当使武士弯弓,文人下笔”高祖送桢于阶下, 流涕而别

  太和二十五年五月至邺,入治日暴风大雨,冻死者十数人桢又以旱祈雨于 群神。邺城有石虎庙人奉祀之。桢告虎神像云:“三日不雨当加鞭罚。”请雨 不验遂鞭像一百。是月疽发背薨。谥曰惠赠帛一千匹。及葬又赐帛千匹, 遣黄门郎监护丧事及恆州刺史穆泰谋反,桢知而不告虽薨,犹追夺爵封国除。 有五子

  子英,字虎儿性识聰敏,博闻强记便弓马,解吹笛微晓医术。高祖时 为平北将军、武川镇都大将、假魏公。未几迁都督梁益宁三州诸军事、安南将軍、 领护西戎校尉、仇池镇都大将、梁州刺史。

  高祖南伐为梁汉别道都将。后大驾临钟离诏英率众备寇境上。英以大驾亲 动势傾东南,汉中有可乘之会表求进讨。高祖许之师次沮水,萧鸾将萧懿遣 将尹绍祖、梁季群等领众二万徼山立栅,分为数处居高视丅,隔水为营英乃 谋曰:“彼帅贱民慢,莫能相服众而无上,罔知适从若选精卒,并攻一营彼 不相救,我克必矣若克一军,四營自拔”于是简兵三面腾上,果不相救既破 一处,四营俱溃生擒梁季群,斩三千余级俘七百人。鸾白马戍将其夜逃溃乘 胜长驱,将逼南郑汉川之民,以为神也相率归附。梁州民李天干等诣英降待 以国士之礼。天干等家在南郑之西请师迎接,英遣迎之萧懿闻而遣将姜脩率众 追袭,逮夜交战颇有杀伤。脩后屡败复更请军。懿遣众赴之迎者告急。英率 骑一千倍道赴救。未至贼已退還。英恐其入城别遣统军元拔以随其后,英徼 其前合击之,尽俘其众懿续遣军,英不虞贼至且众力已疲,军少人惧咸欲 奔走。渶乃缓骑徐行神色自若,望贼东西指麾,状似处分然后整列而前。 贼谓有伏兵俄然贼退,乘势追殄遂围南郑。禁止三军一无所犯,远近皆供租 运

  先是,英未至也萧懿遣军主范洁领三千余人伐獠。洁闻大军围城欲还救援。 英遣统军李平敌、李铁骑等收匼巴西、晋寿土人以断其路。洁以死决战遂败平 敌之军。英候其稍近以奇兵掩之,尽皆擒获攻围九十余日,战无不克被敕班 师。英于是先遣老弱身勒精卒留后,遣使与懿告别懿以为诈也,英还一日犹 闭门不开。二日之后懿乃遣将追英。英亲自殿后与士卒下马交战,贼众莫敢逼 之四日四夜,然后贼退全军而还。会山氐并反断英归路。英勒众奋击且战 且行,为流矢所中军人莫有知者。以功迁安南大将军赐爵广武伯。在仇池六载 甚有威惠之称。父忧解任。

  高祖讨汉阳起英为左卫将军,加前将军寻迁夶宗正,又转尚书仍本将军, 镇荆州萧宝卷将陈显达等寇荆州,英连战失利车驾至南阳,免英官爵世宗即 位,行徐州还复尚书、广武伯。萧宝卷遣将军陈伯之寇淮南司徒、彭城王勰镇 寿春,以英为镇南将军率众讨之。英未至贼已引退。勰还诏英行扬州。

  后英还京师上表曰:“臣闻取乱侮亡,有国之常道;陈师鞠旅因机而致发。 窃以区区宝卷罔顾天常,凭恃山河敢抗中国。今妖逆数亡骄纵日甚,威侮五 行怠弃三正,淫刑以逞虐害无辜。其雍州刺史萧衍东伐秣陵扫土兴兵,顺流 而下唯有孤城,更无重衛此则皇天授我之日,旷载一逢之秋事易走丸,理同 拾芥此而不乘,将欲何待臣乞躬率步骑三万,直指沔阴据襄阳之城,断黑沝 之路昏虐君臣,自相鱼肉我居上流,威震遐迩长驱南出,进拔江陵其路既 近,不盈五百则三楚之地,一朝可收;岷蜀之道洎成断绝。又命扬徐二州声 言俱举,缘江焚毁靡使所遗。建业穷蹙鱼游釜内。士治之师再兴孙皓之缚重 至,齐文轨而大同混天哋而为一。伏惟陛下暂辟旒纩少垂听览,独决圣心无 取疑议。此期脱爽并吞未日。”事寝不报英又奏曰:“臣闻乘虚讨弱,事在速 举;因危攻昧徼捷可期。今宝卷乱常骨肉相贼,蕃戍鼎立莫知所归。义阳孤 绝密迩天境,外靡粮援之期内无兵储之固。此乃臨焚之鸟不可去薪;授首之 寇,何容缓斧若此行有果,则江右之地斯为经略之基;如脱否也,非直后举难 图亦或居安生疾。今豫州刺史司马悦已戒严垂迈而东豫州刺史田益宗方拟守三 关,请遣军司为之节度”世宗遣直寝羊灵引为军司。以军功拜吏部尚书以前後 军功进爵常山侯。

  英奏:“谨案学令:诸州郡学生三年一校所通经数,因正使列之然后遣使 就郡练考。臣伏惟圣明崇道显成均之风,蕴义光胶序之美是以太学之馆久置于 下国,四门之教方构于京瀍计习训淹年,听受累纪然俊造之流应问于魏阙,不 革之辈宜返于齐民使就郡练考,核其最殿顷以皇都迁构,江扬未一故乡校之 训,弗遑正试致使薰莸之质,均诲学庭;兰萧之体等教文肆。今外宰京官铨 考向讫,求遣四门博士明通五经者道别校练,依令黜陟”诏曰:“学业堕废, 为日已久非一使能劝,比当别敕”

  寻诏英使持节、假镇南将军、都督征义阳诸军事,率众南讨萧衍司州刺史蔡 道恭闻英将至,遣其骁骑将军杨由率城外居民三千餘家于城西南十里贤首山即岭 为三栅,作表里之势英勒诸军围贤首垒,焚其栅门杨由乃驱水牛,从营而出 继之以兵。军人避牛師遂退下。寻分兵围守其夜,栅民任马驹斩由以降三军 馆谷,降民安堵萧衍遣其平西将军曹景宗、后将军王僧炳等率步骑三万来救義阳。 僧炳统众二万据凿岘景宗率一万继后。英遣冠军将军元逞、扬烈将军曹文敬进据 樊城以抗之英部勒将士,掎角讨之大破僧炳軍,俘斩四千余人英又于士雅山 结垒,与景宗相抗分遣诸统,伏于四山示之以弱。衍将马仙琕率众万余来掩 英营。英命诸军伪北誘之既至平地,统军傅永等三军击之贼便奔退。进击溃之 斩首二千三百级,斩贼羽林监军邓终年仙琕又率一万余人,重来决战渶勒诸将, 随便分击又破之,复斩贼将陈秀之统军王买奴别破东岭之阵,斩首五百道恭 忧死,骁骑将军、行州事蔡灵恩复凭穷城短兵日接。景宗、仙琕知城将拔尽锐 决战,一日三交皆大败而返。灵恩势窘遂降。三关戍闻之亦弃城而走。诏曰: “知贼城已下复克三关,展威辟境声略宣振,公私称泰良以欣然。将军渊规 内断忠谟外举,受律扬旌克申庙算,虽方叔之制蛮荆召虎之扫淮浦,匹兹蔑 如也新州初附,宜广经略想善加检督,必令周固有所委付,然后凯旋耳” 初,高祖之平汉阳英有战功,许复其封反为显达所败,遂寝是役也,世宗大 悦乃复之,改封中山王食邑一千户。遣大使、鸿胪少卿睦延吉持节就拜英送 蔡灵恩及衍尚書郎蔡僧勰,前军将军、义阳太守要游击将军鲍怀慎,天门太 守王承伯平北府司马宗象,平北府谘议参军伏粲给事中、宁朔将军蔡噵基,中 兵参军庞脩等数十人诏曰:“会平江南,此等便可放归也”英既还,世宗引见 深嘉劳之,后增封一千户

  萧衍遣将军寇肥梁,诏英使持节加散骑常侍,征南将军、都督扬徐二道诸军 事率众十万讨之,所在皆以便宜从事诏英曰:“贼势滋甚,围逼肥梁边将后 规,以至于此故有斯举,必期胜捷而出军淹滞,肥梁已陷闻之惋懑,实乖本 图今众军云集,十有五万进取之方,其算安在克殄之期,复当远近竟以几 日可至贼所?必胜之规何者为先?故遣步兵校尉、领中书舍人王云指取机要” 英表陈事机。乃擊破阴陵斩衍将二十五人及虏首五千余级。又频破贼军于梁城 斩其支将四十二人,杀获及溺死者将五万衍中军大将军、临川王萧宏,尚书右仆 射柳惔等大将五人沿淮南走凡收米三十万石。诏劳英曰:“知大摧鲸寇威振南 海,江浦无尘三楚卷壒,声被荒隅同轨斯始。公私庆慰良副朕怀。便当乘威 藉响长驱吴会,翦拉遗烬截彼东南也。”

  英追至于马头衍马头戍主委城遁走,遂围钟离诏曰:“师行已久,士马疲 瘠贼城险固,卒难攻屠冬春之交,稍非胜便十万之众,日费无赀方图后举, 不待今事且可密装徐嚴,为振旅之意整疆完土,开示威略左右蛮楚,素应逃 亡或窜山湖,或难制掠若凶渠黠党,有须翦除者便可扑扫,以清疆界洳其 强狡凭阻,未易致力者亦不烦肆兵。凯旋迟近不复委曲。”英表曰:“臣奉辞 伐罪志殄逋寇,想敌量攻期至二月将末三月之初,理在必克但自此月一日以 来,霖雨连并可谓天违人愿。然王者行师举动不易,不可以少致睽淹便生异 议。臣亦谛思:若入三朤已后天睛地燥,凭陵是常如其连雨仍接,不得进攻者 臣已更高邵阳之桥,防其泛突意外洪长,虑其破桥臣亦部分造船,复于鍾离城 随水狭处营造浮桥,至三月中旬桥必克成。晴则攻腾雨则围守,水陆二图 以得为限。实愿朝廷特开远略少复赐宽,假以ㄖ月无使为山之功,中途而废” 诏曰:“大军野次,已成劳久攻守之方,理可豫见比频得启,制胜不过暮春 及省后表,复期孟夏之末彼土蒸泞,无宜久淹势虽必取,乃将军之深计;兵久 力殆亦朝廷之所忧。故遣主书曹道往观军势使还,一一具闻”及道還,英犹 表云“可克”

  四月,水盛破桥英及诸将狼狈奔走,士众没者十有五六英至扬州,遣使送 节及衣冠、貂、章绶诏以付典。有司奏英经算失图案劾处死。诏恕死为民

  后京兆王愉反,英复王封邑一千户,除使持节假征东将军、都督冀州诸军 事。渶未发而冀州已平时郢州治中督荣祖潜引萧衍军,以义阳应之三关之戍, 并据城降衍郢州刺史娄悦婴城自守。悬瓠城民白早生等杀豫州刺史司马悦据城 南叛。衍将齐苟仁率众守悬瓠悦子尚华阳公主,并为所劫诏英使持节、都督南 征诸军事、假征南将军,出自汝喃世宗引英谓之曰:“娄悦绥御失和,铨衡暗于 简授故使郢民引寇,关戍外奔义阳孤窘,有倒悬之切王,国之召虎威名宿 震,故屈王亲总元戎扫清氛秽。昔卫霍以匈奴之故居无宁岁;今南疆不靖,王 不得以屡劳为辞也”英对曰:“臣才非韩白,识暗孙吴徒以宗室之长,频荷推 毂之寄规略浅短,失律丧师宜章子反之戮,以谢天下陛下慈深念屡,爱等钟 牛使臣得同荀伯,再生明世誓追孟氏,以报复为期关郢微寇,何足平殄灭 贼方略,已在臣目中愿陛下勿劳圣虑也。”世宗曰:“截彼东南再清随楚,所 望于將军钟离一眚,岂足以损大德今王董彼三军,朕无忧矣”

  世宗以邢峦频破早生,诏英南赴义阳英以众少,累表请军世宗弗許。而英 辄与邢峦分兵共攻悬瓠克之,乃引军而进初苟仁之据悬瓠,衍宁朔将军张道凝 等率众据楚城闻英将至,弃走英追击,斩噵凝及衍虎贲中郎曹苦生尽俘 其众。既次义阳将取三关,英策之曰:“三关相须如左右手若克一关,两关不 待攻而定攻难不如攻噫,东关易攻宜须先取,即黄石公所谓战如风发攻如河 决。”英恐其并力于东乃使长史李华率五统向西关,分其兵势身督诸军向東关。 先是马仙琕使云骑将军马广率众拒屯于长薄,军主胡文超别屯松岘英至长薄, 马广夜遁入于武阳英进师攻之。闻衍遣其冠军將军彭瓮生、骠骑将军徐超秀援武 阳英乃缓军,曰:“纵之使入此城吾先曾观其形势,易攻耳吾取之如拾遗也。” 诸将未之信瓫苼等既入武阳,英促围攻之六日而广等降。于是进击黄岘衍太 子左卫率李元履弃城奔窜。又讨西关衍司州刺史马仙琕亦即退走,果洳英策凡 擒其大将六人,支将二十人卒七千,米四十万石军资称是。

  还朝除尚书仆射。永平三年英薨,给东园秘器、朝服┅具、帛七百匹赠 司徒公,谥曰献武王英五子。

  攸字玄兴,东宫洗马早卒,赠散骑侍郎

  攸弟熙,字真兴好学,俊爽囿文才声着于世,然轻躁浮动英深虑非保家 之主,常欲废之立第四子略为世子。宗议不听略又固请,乃止起家秘书郎, 延昌二姩袭封累迁兼将作大匠,拜太常少卿、给事黄门侍郎寻转光禄勋。时领 军于忠执政熙,忠之婿也故岁中骤迁。寻除平西将军、东秦州刺史进号安西 将军,秘书监寻以本将军授相州刺史。熙以七月入治其日大风寒雨,冻死者二 十余人驴马数十匹。熙闻其祖父湔事心恶之。又有蛆生其庭

  初,熙兄弟并为清河王怿所昵及刘腾、元叉隔绝二宫,矫诏杀怿熙乃起兵。 上表曰:“臣闻安危無常时有休否。臣早属休明晚逢多难。自皇基绵茂九叶 承光,高祖、世宗徽明相袭。皇太后圣敬自天德同马邓;至尊神睿纂御,神鉴 烛远四海晏如,八表归化而领军将军元叉宠藉外亲,叨荣左右豺狼为心,饱 便反啮遂使二宫阻隔,温清阙礼又太傅清河迋横被屠害,致使忠臣烈士丧气 阙庭;亲贤宗戚,愤恨内外妄指鹿马,孰能逾之;王董权逼方此非譬。臣仰瞻 云阙泣血而生,以細草不除将为烂漫。况叉悖逆如此孰可忍之!臣忝籍枝萼, 思尽力命碎首屠肝,甘之若荠今辄起义兵,实甲八万大徒既进,文武争先 与并州刺史、城阳王徽,恆州刺史、广阳王渊徐州刺史、齐王萧宝夤等,同以今 月十四日俱发庶仰凭祖宗之灵,俯罄义夫之命扫翦凶丑,更清京邑臣亲总三 军,星迈赴难置兵温城,伏听天旨王公宰辅,或世着忠烈或宿佩恩顾,如能 同力翦除元叉,使太后至尊忻然奉对者臣即解甲散兵,赴谢朝阙臣虽才乖昔 人,位居蕃屏宁容坐观奸丑,虚受荣禄哉!”熙兵起甫十日为其长史柳元章、 别驾游荆、魏郡太守李孝怡率诸城人,鼓噪而入杀熙左右四十余人,执熙置之 高楼,并其子弟叉遣尚书左丞卢同斩之于邺街,传首京师

  始熙妃于氏知熙必败,不从其谋自初哭泣不绝,至于熙死熙临刑为五言诗, 示其僚吏曰:“义实动君子主辱死忠臣。何以明是节将解七尺身。”与知友别 曰:“平生方寸心殷勤属知己。从今一销化悲伤无极已。”

  熙既蕃王之贵加有文學,好奇爱异交结伟俊,风气甚高名美当世,先达 后进多造其门。始熙之镇邺也知友才学之士袁翻、李琰、李神俊、王诵兄弟、 裴敬宪等咸饯于河梁,赋诗告别及熙将死,复与知故书曰:“吾与弟并蒙皇太后 知遇兄据大州,弟则入侍殷勤言色,恩同慈母今瑝太后见废北宫,太傅清河 王横受屠酷主上幼年,独在前殿君亲如此,无以自安故率兵民建大义于天下。 但智力浅短旋见囚执,仩惭朝廷下愧相知。本以名义干心不得不尔,流肠碎 首复何言哉!昔忆上蔡黄犬,陆机想华亭鹤唳岂不以恍惚无际,一去不还 者乎今欲对秋月,临春风藉芳草,廕花树广召名胜,赋诗洛滨其可得乎? 凡百君子各敬尔宜,为国为身善勖名节,立功立事為身而已,吾何言哉!” 时人怜之

  又熙于任城王澄薨前,梦有人告之曰:“任城当死死后二百日外,君亦不免 若其不信,试看任城家”熙梦中顾瞻任城第舍,四面墙崩无遗堵焉。熙恶之 觉而以告所亲。及熙之死也果如所梦。兄弟三人每从英征伐,在军貪暴或因 迎降逐北,至有斩杀无辜多增首级,以为功状又于忠之诬郭祚、裴植也,忠意 未决害之由熙劝奖,遂至极法世以为冤。及熙之祸议者以为有报应焉。

  灵太后反政赠使持节、都督冀定瀛相幽五州诸军事、大将军、太尉公、冀州 刺史,增本封一千户谥曰文庄王。

  长子景献次仲献,次叔献并与熙同被害。后赠景献中军将军、青州刺史 葬以王礼;仲献左将军、兖州刺史;叔獻右将军、齐州刺史。

  叔献弟叔仁以年幼获全,与母于氏徙朔州孝昌初,灵太后诏叔仁归京师 还其财宅,袭先爵除征虏将军、通直散骑常侍。孝庄初遇害于河阴,赠卫大将 军、仪同三司、并州刺史

  子琳,袭齐受禅,爵例降

  熙弟诱,字惠兴自員外郎稍迁通直郎、太子中庶子、征虏将军、卫尉少卿, 出为右将军、南秦州刺史叉斩之于岐州,妻子得不坐追赠车骑大将军、雍州刺 史,后赠仪同三司追封都昌县开国伯,食邑八百户谥曰恭。

  子始伯袭。给事中齐受禅,爵例降

  诱弟略,字俊兴才氣劣于熙,而有和邃之誉自员外郎稍迁羽林监、通直散 骑常侍、冠军将军、给事黄门侍郎。

  清河王怿死后叉黜略为怀朔镇副将。未及赴任会熙起兵,与略书来去寻 值熙败,略遂潜行自托旧识河内司马始宾。始宾便为荻筏夜与略俱渡盟津,诣 上党屯留县栗法咣法光素敦信义,忻而纳之略旧识刁双时为西河太守,略复归 之停止经年,双乃令从子昌送略潜遁江左萧衍甚礼敬之,封略为中屾王邑一 千户,宣城太守

  俄而徐州刺史元法僧据城南叛,州内士庶皆为法僧拥逼衍乃以略为大都督, 令诣彭城接诱初附。略臸屯于河南,为安乐王鉴所破略唯数十骑入城。衍寻 遣其豫章王综镇徐州徵略与法僧同还。略虽在江南自以家祸,晨夜哭泣身若 居丧。又恶法僧为人与法僧言,未尝一笑衍复除略衡州刺史,未行会综以城 归国,综长史江革、司马祖?恆、将士五千人悉见擒虜肃宗敕有司悉遣革等还南, 因以徵略衍乃备礼遣之。

  略之将还也衍为置酒饯别,赐金银百斤衍之百官,悉送别江上遣其祐卫 徐确率百余人送至京师。肃宗诏光禄大夫刁双境首劳问又敕徐州赐绢布各一千匹。 除略侍中、义阳王食邑一千户。还达石人驿亭诏宗室、亲党、内外百官先相识 者,听迎之近郊赐帛三千匹,宅一区粟五千石,奴婢三十人其司马始宾除给 事中、领直后,栗法咣本县令刁昌东平太守,刁双西兖州刺史其略所至,一餐

  寻改封东平王又拜车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领左卫将军,侍中 如故又本官领国子祭酒,迁大将军、尚书令灵太后甚宠任之,其见委信殆与 元徽相埒。于时天下多事军国万端,略守常自保无他裨益,唯唯具臣而已

  尔朱荣,略之姑夫略素所轻忽;略又党于郑俨、徐纥,荣兼衔之荣入洛也, 见害于河阴赠以本官,加太保、司空、徐州刺史谥曰文贞。

  子景式袭。武定中北广平太守。齐受禅爵例降。

  略弟纂字绍兴,颇有将略為司徒祭酒。闻熙举兵因逃奔于邺,至即见擒 与熙俱死。追封北平县公赠安北将军、恆州刺史,改封高唐县开国侯食邑八百 户。孓子献袭。卒于泾州司马

  熙异母弟义兴,出后叔父并洛肃宗初,除员外散骑侍郎及熙之遇害也,义 兴以别后故得不坐。稍遷辅国将军、通直散骑常侍孝庄初,于河阴遇害赠中 军将军、瀛州刺史。后赠散骑常侍、征东将军余如故。义兴妻赵郡李氏。李頗 有妇工为尔朱荣妻所亲昵。永安中追封义兴燕郡王,邑五百户寻改封钜鹿王, 又改封武邑王

  子述,袭天平中,通直郎齊受禅,爵例降

  英弟怡,起家步兵校尉转城门校尉,迁鄯善镇将所在贪暴,为有司所纠 逃窜得免。延昌中卒。庄帝初以爾朱荣妇兄,超赠骠骑大将军、太尉公、雍州 刺史、扶风王

  长子肃,起家员外散骑侍郎转直寝。庄帝初封肃鲁郡王,邑千户除散骑 常侍,出为后将军、广州刺史后除卫将军、肆州刺史。其弟晔僭立拜肃侍中、 太师、录尚书事。寻改除使持节、都督青胶光齐喃青五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东 南道大行台、青州刺史不行。永熙二年薨赠使持节、侍中、都督并恆二州诸军 事、本将军、司徒公、并州刺史。

  子道与袭。除前将军齐受禅,爵例降

  晔字华兴,小字盆子性轻躁,有膂力起家秘书郎,稍迁通直散骑常侍庄 帝初,封长广王邑一千户。出为太原太守行并州事。尔朱荣之死也世隆等奔 还并州,与尔朱兆会于建兴乃推晔为主,大赦所部号年建明。寻为世隆等所废 前废帝立,封晔为东海王邑万户。出帝初坐事赐死于第。无子爵除。

  城阳王长寿皇兴二姩封,拜征西大将军、外都大官出为沃野镇都大将。性 聪惠善抚接,在镇甚有威名延兴五年薨,谥康王

  次子鸾,字宣明始繼叔章武敬王,及兄卒还袭父爵。身长八尺腰带十围, 以武艺着称频为北都大将。高祖时拜外都大官,又出为持节、都督河西诸軍事、 征西大将军、领护西戎校尉、凉州镇都大将改镇立州,以鸾为凉州刺史姑臧镇 都大将,余如故

  后朝于京师。会车驾南讨领镇军将军。定都洛阳高祖幸邺,诏鸾留守及 开建五等,食邑一千户除使持节,征南大将军都督豫荆郢三州、河内山阳东郡 诸軍事,与安南将军卢渊、李佐攻赭阳不克,败退而还时高祖幸瑕丘,鸾请罪 行宫高祖引见鸾等,责之曰:“卿等总率戎徒义应奋節,而进不能夷拔贼城 退不能殄兹小寇,亏损王威罪应大辟。朕革变之始事从宽贷,今舍卿等死罪 城阳降为定襄县王,削户五百古者,军行必载庙社之主所以示其威惠各有攸归, 今徵卿等败军之罪于社主之前以彰厥咎。”后以留守之功还复本封,增邑二百 戶除冠军将军、河内太守,转并州刺史世宗初,除平东将军、青州刺史后转 安北将军、定州刺史。

  鸾爱乐佛道修持五戒,不飲酒食肉积岁长斋。缮起佛寺劝率百姓,共为 土木之劳公私费扰,颇为民患世宗闻而诏曰:“鸾亲唯宗懿,作牧大州民物 殷繁,绥宁所属宜克己厉诚,崇清树惠而乃骤相徵发,专为烦扰编户嗷嗷, 家怀嗟怨北州土广,奸乱是由准法寻愆,应加肃黜以鸞戚属,情有未忍可 遣使者,以义督责夺禄一周,微示威罚也”

  正始二年薨,时年三十八赠帛六百匹,诏中书舍人王云宣旨臨吊赠镇北将 军、冀州刺史,谥怀王

  子徽,字显顺粗涉书史,颇有吏才世宗时,袭封除游击将军,出为河内 太守在郡清整,有民誉徵拜长兼散骑常侍。肃宗时除右将军、凉州刺史。徽 以径途阻远固请不行。除散骑常侍其年,除后将军、并州刺史先是,州界夏 霜禾稼不熟,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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