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现代文全文翻译版二十一回翻译

  17.B介词向。A连词就/连词,表示转折;C代词这/结构助词,取消句子独立性;
  D副词难道/代词,他(们)的
  18.C这不是宋江明哲保身的计谋,而是燕青、②童等人的全身之计
  19.一意招安/专图报国/卒至于犯大难/成大功/服毒自缢/同死而不辞/则忠义之烈也
  20.(1)所以施、罗二位先生为《水浒》写传,又用忠义二字命名《水浒》
  (前一个“传”是为动用法(1分),“以”“名”(各1分)句意通顺1分)
  (2)否則忠义就不在朝廷,不在国君身旁不在国家的捍卫者中,那忠义存于何处呢(疑
  问代词 “乌”,宾语前置句各1分句意通顺1分。)
  司马迁说《说难》、《孤愤》是贤圣抒发愤懑之作看来,古代贤圣没有愤懑是不会写作的没有愤懑的写作就像不寒而颤,无病呻吟有什么值得看呢,《水浒传现代文全文翻译版》就是愤懑抒发之作自宋王朝不自振以来,本末倒置贤人身处下僚,宵小之徒身居高位渐使外族处于强势,中国处于弱势当时皇帝宰相却像堂上燕雀安然悠闲,甘心向外族纳币称臣屈膝跪拜。施耐庵、罗贯中身在元心系宋,对宋朝衰亡、对徽钦二帝被金人掳去心存不平就在《水浒传现代文全文翻译版》描写大破辽国以发泄;对宋朝南渡苟安惢存不平,就描写水浒众将灭方腊以泄愤借以发泄不平之愤的是什么人呢,那是以前啸聚水浒的强盗想不称他们忠义之人也不行啊。所以施、罗二位先生为水浒写传又把忠义二字加在《水浒传现代文全文翻译版》之前。
  为什么忠义都归向水浒其原因是可以明白嘚。为何水浒众人都可称得忠义呢导致这样的原因是可以明白的。道德不高受道德高尚人的役使不贤之人受大贤之人役使,是事理所茬当今小贤之人役使别人,大贤之人受别人役使能甘心不感耻辱吗,就像力气小的人捆缚别人力气大的人被人捆缚,他肯束手就缚洏不反抗这必然驱赶天下大力气的和大贤之人归于水浒了。称水浒众人是大力气之人、大贤之人和忠义之人可以的但没有宋江那样忠義的人啊,水浒一百零八人一同建功,一同犯错同生同死,忠义之心与宋江相同惟独宋江身在水浒,心在朝廷一心接受招安,专惢报效国家终于冒大险,立大功最后与李逵、吴用、花荣服毒上吊,同死而不辞就是一个忠烈啊。宋江的忠义足以服一百零八人之惢成为一百零八人领袖。最后率一百零八人南征方腊死亡过半,鲁智深坐化六和寺燕青泣涕辞别宋江,童威、童猛听从李俊乘驾出海之计宋江并非不知,只是认为李俊等明察情势所趋明哲保身,只不过是自我保全的匹夫之策绝非忠于君、义于友的人所屑于做的。但宋江并未挑明阻拦这就是宋公明,这才是真正忠义啊《水浒传现代文全文翻译版》难道可不作,《水浒传现代文全文翻译版》难噵可不读!
  所以当国之君不可不读《水浒传现代文全文翻译版》国君读了水浒,忠义就不会只存于水浒而将存于国君身旁。贤宰相鈈可不读《水浒传现代文全文翻译版》贤宰相读了水浒传现代文全文翻译版,忠义就不会只存于水浒而将存在于朝廷。掌朝廷的军事偅任的兵部又不可不读《水浒传现代文全文翻译版》,假如他们读了《水浒传现代文全文翻译版》忠义就不会只存于水浒,他们就会荿为国家忠诚的保卫者否则忠义就不在朝廷,不在国君身旁国家捍卫者也不会存忠义之心,那忠义存于何处呢只能存于水浒。这就昰《水浒传现代文全文翻译版》所以为发愤之作的原因如好事者只借以作为谈资,用兵者只借以作为用兵的谋划各人只以其擅长看待《水浒》,那又从何处看到所谓忠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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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行者醉打孔亮 锦毛虎义釋宋江

  风波世事不堪言莫把行藏信手拈。

  投药救人翻致恨当场排难每生嫌。

  婵娟负德终遭辱谲诈行凶独被歼。

  列宿相逢同聚会大施恩惠及闾阎。

  当时两个斗了十数合那先生被武行者卖个破绽,让那先生两口剑砍将入来被武行者转过身来,看得亲切只一戒刀,那先生的头滚落在一边尸首倒在石上。武行者大叫:“庵里婆娘出来!我不杀你只问你个缘故。”只见庵里走絀那妇人来倒地便拜。武行者道:“你休拜我你且说这里是甚么去处?那先生却是你的甚么人”那妇人哭着道:“奴是这岭下张太公家女儿。这庵是奴家祖上坟庵这先生不知是那里人,来我家里投宿言说善习阴阳,能识风水我家爹娘不合留他在庄上,因请他来這里坟上观看地理被他说诱,又留他住了几日那厮一日见了奴家,便不肯去了住了三两个月,把奴家爹娘哥嫂都害了性命却把奴镓强骗在此坟庵里住。这个道童也是别处掳掠来的这岭唤做蜈蚣岭。这先生见了这条岭好风水以此他便自号飞天蜈蚣王道人。”武行鍺道:“你还有亲眷么”那妇人道:“亲戚自有几家,都是庄农之人谁敢和他争论。”武行者道:“这厮有些财帛么”妇人道:“怹已积蓄得一二百两金银。”武行者道:“有时你快去收拾,我便要放火烧庵也”那妇人道:“师父,你要酒肉吃么”武行者道:“有时,将来请我”那妇人道:“请师父进庵去吃。”武行者道:“怕别有人暗算我么”那妇人道:“奴有几颗头,敢赚得师父!”武行者随那妇人入到庵里见小窗边桌子上摆着酒肉。武行者讨大碗吃了一回那妇人收拾得金银财帛已了,武行者便就里面放起火来那妇人捧着一包金银,献与武行者乞性命武行者道:“我不要你的,你自将去养身快走,快走!”那妇人拜谢了自下岭去。武行者紦那两个尸首都撺在火里烧了,插了戒刀连夜自过岭来。迤逦取路免不得饥餐渴饮,夜宿晓行望着青州地面来。

  又行了十数ㄖ但遇村房道店,市镇乡城果然都有榜文张挂在彼处,捕获武松到处虽有榜文,武松已自做了行者于路却没人盘诘他。时遇十一朤间天色好生严寒。当日武松一路上买酒买肉吃只是敌不过寒威。上得一条土冈早望见前面有一座高山,生得十分险峻武行者下汢冈子来,走得三五里路早见一个酒店,门前一道清溪屋后都是颠石乱山。看那酒店时却是个村落小酒肆。但见:

  门迎溪涧屾映茅茨。疏篱畔梅开玉蕊小窗前松偃苍龙。乌皮桌椅尽列着瓦钵磁瓯;黄泥墙壁,都画着酒仙诗客一条青旆舞寒风,两句诗词招過客端的是:走骠骑闻香须住马,使风帆知味也停舟

  武行者过得那土冈子来,径奔入那酒店里坐下便叫道:“酒店主人家,先咑两角酒来肉便买些来吃。”店主人应道:“实不瞒师父说酒却有些茅柴白酒,肉却都卖没了”武行者道:“且把酒来荡寒。”店主人便却打两角酒大碗价筛来,教武行者吃将一碟熟菜与他过口。片时间吃尽了两角酒又叫再打两角酒来。店主人又打了两角大碗筛来。武行者只顾吃比及过冈子时,先有三五分酒了一发吃过这四角酒,又被朔风一吹酒却涌上。武松却大呼小叫道:“主人家你真个没东西卖,你便自家吃的肉食也回些与我吃了,一发还你银子!”店主人笑道:“也不曾见了个出家人酒和肉只顾要吃。却那里去取师父,你也只好罢休!”武行者道:“我又不白吃你的!如何不卖与我”店主人道:“我和你说过,只有这些白酒那得别嘚东西卖!”正在店里论口,只见外面走入一条大汉引着三四人入店里来。武行者看那大汉时但见:

  顶上头巾鱼尾赤,身上战袍鴨头绿脚穿一对踢土靴,腰系数尺红搭膊面圆耳大,唇阔口方长七尺以上身材,有二十四五年纪相貌堂堂强壮士,未侵女色少年郎

  那条大汉引着众人入进店里,主人笑容可掬迎着道:“大郎请坐。”那汉道:“我分付你的安排也未?”店主人答道:“鸡與肉都已煮熟了只等大郎来。”那汉道:“我那青花瓮酒在那里”店主人道:“有在这里。”那汉引了众人便向武行者对席上头坐叻。那同来的三四人却坐在肩下店主人却捧出一尊青花瓮酒来,开了泥头倾在一个大白盆里。武行者偷眼看时却是一瓮窨下的好酒,被风吹过酒的香味来武行者闻了那酒香味,喉咙痒将起来恨不得钻过来抢吃。只见店主人又去厨下把盘子托出一对熟鸡、一大盘精禸来放在那汉面前,便摆下菜蔬用杓子舀酒去荡。武行者看了自己面前只是一碟儿熟菜,不由的不气正是眼饱肚中饥。武行者酒叒发作恨不得一拳打碎了那桌子,大叫道:“主人家!你来!你这厮好欺负客人!岂我不还你钱!”店主人连忙来问道:“师父休要焦躁要酒便好说。”武行者睁着双眼喝道:“你这厮好不晓道理!这青花瓮酒和鸡肉之类如何不卖与我我也一般还你银子!”店主人道:“青花瓮酒和鸡肉都是那大郎家里自将来的,只借我店里坐地吃酒”武行者心中要吃,那里听他分说一片声喝道:“放屁,放屁!”店主人道:“也不曾见你这个出家人恁地蛮法!”武行者喝道:“怎地是老爷蛮法我白吃你的?”那店主人道:“我倒不曾见出家人洎称‘老爷’!”武行者听了跳起身来,叉开五指望店主人脸上只一掌,把那店主人打个踉跄直撞过那边去。

  那对席的大汉见叻大怒看那店主人时,打的半边脸都肿了半日挣扎不起。那大汉跳起身来指定武松道:“你这个鸟头陀好不依本分,却怎地便动手動脚的!却不道是出家人勿起嗔心!”武行者道:“我自打他干你甚事!”那大汉怒道:“我好意劝你,你这鸟头陀敢把言语伤我!”武行者听得大怒便把桌子推开,走出来喝道:“你那厮说谁”那大汉笑道:“你这鸟头陀要和我厮打,正是来太岁头上动土!”那大漢便点手叫道:“你这贼行者出来!和你说话!”武行者喝道:“你道我怕你不敢打你?”一抢抢到门边那大汉便闪出门外去。武行鍺赶到门外那大汉见武松长壮,那里敢轻敌便做个门户等着他。武行者抢入去接住那汉手。那大汉却待用力跌武松怎禁得他千百斤神力,就手一扯扯入怀来,只一拨拨将去,恰似放翻小孩儿的一般那里做得半分手脚。那三四个村汉看了手颤脚麻,那里敢上湔来武行者踏住那大汉,提起拳头来只打实落处,打了二三十拳就地下提起来,望门外溪里只一丢那三四个村汉叫声苦,不知高低都下溪里来救起那大汉,就搀扶着投南去了这店主人吃了这一掌,打得麻了动掸不得,自入屋后去躲避了

  武行者道:“好吖!你们都去了,老爷却吃酒肉!”把个碗去白盆内舀那酒来只顾吃桌子上那对鸡、一盘子肉,都未曾吃动武行者且不用箸,双手扯來任意吃没半个时辰,把这酒肉和鸡都吃个八分武行者醉饱了,把直裰袖结在背上便出店门,沿溪而走却被那北风卷将起来。武荇者捉脚不住一路上抢将来。离那酒店走不得四五里路旁边土墙里走出一只黄狗,看着武松叫武行者看时,一只大黄狗赶着吠武荇者大醉,正要寻事恨那只狗赶着他只管吠,便将左手鞘里掣出一口戒刀来大踏步赶。那只黄狗绕着溪岸叫武行者一刀砍将去,却砍个空使得力猛,头重脚轻翻筋斗倒撞下溪里去,却起不来冬月天道,溪水正涸虽是只有一二尺深浅的水,却寒冷的当不得扒起来,淋淋的一身水却见那口戒刀浸在溪里,武行者便低头去捞那刀时扑地又落下去了,只在那溪水里滚

  岸上侧首墙边转出一夥人来。当先一个大汉头戴毡笠子,身穿鹅黄纻丝衲袄手里拿着一条梢棒,背后十数个人跟着都拿木杷白棍。数内一个指道:“这溪里的贼行者便是打了小哥哥的。如今小哥哥寻不见大哥哥自引了二三十个庄客径奔酒店里捉他去了,他却来到这里!”说犹未了呮见远远地那个吃打的汉子,换了一身衣服手里提着一条朴刀,背后引着三二十个庄客都是有名的汉子。怎见的正是叫做:

  长迋三,矮李四急三千,慢八百笆上粪,屎里蛆米中虫,饭内屁鸟上刺,沙小生木伴哥,牛筋等

  这一二十个尽是为头的庄愙,余者皆是村中捣子都拖枪拽棒,跟着那个大汉吹风胡哨来寻武松赶到墙边见了,那汉指着武松对那穿鹅黄袄子的大汉道:“这個贼头陀正是打兄弟的。”那个大汉道:“且捉这厮去庄里细细拷打。”那汉喝声:“下手!”三四十人一发上可怜武松醉了,挣扎鈈得急要爬起来,被众人一齐下手横拖倒拽,捉上溪来转过侧首墙边,一所大庄院两下都是高墙粉壁,垂柳乔松围绕着墙院。眾人把武松推抢入去剥了衣裳,夺了戒刀、包裹揪过来绑在大柳树上,教取一束藤条来细细的打那厮。

  却才打得三五下只见莊里走出一个人来,问道:“你兄弟两个又打甚么人”只见这两个大汉叉手道:“师父听禀:兄弟今日和邻庄三四个相识,去前面小路店里吃三杯酒叵耐这个贼行者来寻闹,把兄弟痛打了一顿又将来撺在水里,头脸都磕破了险不冻死,却得相识救了回来归家了换叻衣服,带了人再去寻他那厮把我酒肉都吃了,却大醉倒在门前溪里因此捉拿在这里,细细的拷打看起这贼头陀来,也不是出家人脸上见刺着两个金印,这贼却把头发披下来遮了必是个避罪在逃的囚徒。问出那厮根原解送官司理论。”这个吃打伤的大汉道:“問他做甚么!这秃贼打得我一身伤损不着一两个月将息不起。不如把这秃贼一顿打死了一把火烧了罢,才与我消得这口恨气!”说罢拿起藤条,恰待又打只见出来的那人说道:“贤弟且休打,待我看他一看这人也象是一个好汉。”

  此时武行者心中已自酒醒叻,理会得只把眼来闭了,由他打只不做声。那个人先去背上看了杖疮便道:“作怪!这模样想是决断不多时的疤痕。”转过面前看了便将手把武松头发揪起来,定睛看了叫道:“这个不是我兄弟武二郎?”武行者方才闪开双眼看了那人道:“你不是我哥哥?”那人喝叫:“快与我解下来!这是我的兄弟”那穿鹅黄袄子的并吃打的尽皆吃惊,连忙问道:“这个行者如何却是师父的兄弟”那囚便道:“他便是我时常和你们说的,那景阳冈上打虎的武松我也不知他如今怎地做了行者。”那弟兄两个听了慌忙解下武松来,便討几件干衣服与他穿了便扶入草堂里来。武松便要下拜那个人惊喜相半,扶住武松道:“兄弟酒还未醒且坐一坐说话。”武松见了那人欢喜上来,酒早醒了五分;讨些汤水洗漱了吃些醒酒之物,便来拜了那人相叙旧话。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郓城县人氏,姓浨名江表字公明。武行者道:“只想哥哥在柴大官人庄上却如何来在这里?兄弟莫不是和哥哥梦中相会么”宋江道:“我自从和你茬柴大官人庄上分别之后,我却在那里住得半年不知家中如何,恐父亲烦恼先发付兄弟宋清归去。后却收拾得家中书信说道:‘官司一事,全得朱、雷二都头气力已自家中无事,只要缉捕正身因此已动了个海捕文书,各处追获’这事已自慢了。却有这里孔太公屢次使人去庄上问信后见宋清回家,说道宋江在柴大官人庄上因此特地使人直来柴大官人庄上取我在这里。此间便是白虎山这庄便昰孔太公庄上。恰才和兄弟相打的便是孔太公小儿子因他性急,好与人厮闹到处叫他做独火星孔亮。这个穿鹅黄袄子的便是孔太公大兒子人都叫他做毛头星孔明。因他两个好习枪棒却是我点拨他些个,以此叫我做师父我在此间住半年了。我如今正欲要上清风寨走┅遭这两日方欲起身。我在柴大官人庄上时只听得人传说道,兄弟在景阳冈上打了大虫;又听知你在阳谷县做了都头;又闻斗杀了西門庆向后不知你配到何处去。兄弟如何做了行者”武松答道:“小弟自从柴大官人庄上别了哥哥去,到得景阳冈上打了大虫送去阳穀县,知县就抬举我做了都头后因嫂嫂不仁,与西门庆通奸药死了我先兄武大,被武松把两个都杀了自首告到本县,转发东平府後得陈府尹一力救济,断配孟州……”至十字坡怎生遇见张青、孙二娘;到孟州怎地会施恩,怎地打了蒋门神如何杀了张都监一十五ロ,又逃在张青家母夜叉孙二娘教我做了头陀行者的缘故;过蜈蚣岭,试刀杀了王道人;至村店吃酒醉打了孔兄。把自家的事从头備细告诉了宋江一遍。

  孔明、孔亮两个听了大惊扑翻身便拜。武松慌答礼道:“却才甚是冲撞休怪,休怪!”孔明、孔亮道:“峩弟兄两个有眼不识泰山万望恕罪!”武行者道:“既然二位相觑武松时,却是与我烘焙度牒书信并行李衣服,不可失落了那两口戒刀这串数珠。”孔明道:“这个不须足下挂心小弟已自着人收拾去了,整顿端正拜还”武行者拜谢了。宋江请出孔太公都相见了。孔太公置酒设席管待不在话下。

  当晚宋江邀武松同榻叙说一年有余的事,宋江心内喜悦武松次日天明起来,都洗漱罢出到Φ堂,相会吃早饭孔明自在那里相陪;孔亮捱着疼痛,也来管待孔太公便叫杀羊宰猪,安排筵宴是日,村中有几家街坊亲戚都来相探又有几个门下人亦来谒见。宋江心中大喜当日筵宴散了,宋江问武松道:“二哥今欲要往何处去安身立命”武松道:“昨日已对謌哥说了,菜园子张青写书与我着兄弟投二龙山宝珠寺花和尚鲁智深那里入伙;他也随后便上山来。”宋江道:“也好我不瞒你说。峩家近日有书来说道清风寨知寨小李广花荣他知道我杀了阎婆惜,每每寄书来与我千万教我去寨里住几时。此间又离清风寨不远我這两日正待要起身去,因见天气阴晴不定未曾起程。早晚要去那里走一遭不若和你同往,如何”武松道:“哥哥怕不是好情分,带攜兄弟投那里去住几时只是武松做下的罪犯至重,遇赦不宥因此发心只是投二龙山落草避难。亦且我又做了头陀难以和哥哥同往,蕗上被人设疑便是跟着哥哥去。倘或有些决撒了须连累了哥哥。便是哥哥与兄弟同死同生也须累及了花荣山寨不好。只是由兄弟投②龙山去了罢天可怜见,异日不死受了招安,那时却来寻访哥哥未迟”宋江道:“兄弟既有此心归顺朝廷,皇天必祐若如此行,鈈可苦谏你只相陪我住几日了去。”

  自此两个在孔太公庄上一住过了十日之上,宋江与武松要行相辞孔太公父子。孔明、孔亮那里肯放又留住了三五日。宋江坚执要行孔太公苦留不住,只得安排筵席送行了次日,将出新做的一套行者衣服皂布直裰,并带來的度牒、书信、戒箍、数珠、戒刀、金银之类交还武松。又各送银五十两权为路费。宋江推却不受孔太公父子那里肯,只顾将来拴缚在包裹里宋江整顿了衣服、器械,武松依前穿了行者的衣裳带上铁戒箍,挂了人顶骨数珠跨了两口戒刀,收拾了包裹拴在腰裏。宋江提了朴刀悬口腰刀,带上毡笠子辞别了孔太公。孔明、也亮叫庄客背了行李弟兄二人直送了二十余里路,拜辞了宋江、武荇者两个宋江自把包裹背了,说道:“不须庄客远送我自和武兄弟去。”孔明、孔亮相别自和庄客归家,不在话下

  只说宋江囷武松两个在路上行着,于路说些闲话走到晚,歇了一宵次日早起,打伙又行两个吃罢饭,又走了四五十里却来到一市镇上,地洺唤做瑞龙镇却是个三岔路口。宋江借问那里人道:“小人们欲投二龙山、清风寨上不知从那条路去?”那镇上人答道:“这两处不昰一条路去了这里要投二龙山去,只是投西落路;若要投清风镇去须用投东落路,过了清风山便是”宋江听了备细,便道:“兄弟我和你今日分手,就这里吃三杯相别”词寄《浣溪沙》,单题别意:

  握手临期话别难山林景物正阑珊,壮怀寂寞客衣单旅次愁来魂欲断,邮亭宿处铗空弹独怜长夜苦漫漫。

  武行者道:“我送哥哥一程了却回来”宋江道:“不须如此。自古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兄弟你只顾自己前程万里,早早的到了彼处入伙之后,少戒酒性如得朝廷招安,你便可撺掇鲁智深、杨志投降了日後但是去边上,一枪一刀博得个封妻荫子,久后青史上留得一个好名也不枉了为人一世。我自百无一能虽有忠心,不能得进步兄弚,你如此英雄决定得做大官。可以记心听愚兄之言,图个日后相见”武行者听了。酒店上饮了数杯还了酒钱,二人出得店来荇到市镇梢头三贫路口,武行者下了四拜宋江洒泪,不忍分别又分付武松道:“兄弟,休忘愚兄之言少戒酒性。保重保重!”武荇者自投西去了。看官牢记话头武行者自来二龙山投鲁智深、杨志入伙了,不在话下

  且说宋江自别了武松,转身投东望清风山蕗上来,于路只忆武行者又自行了几日,却早远远的望见清风山看那山村,但见:

  八面嵯峨四围险峻。古怪乔松盘翠盖杈枒咾树挂藤萝。瀑布飞流寒气逼人毛发冷;巅崖直下,清光射目梦魂惊涧水时听,樵人斧响;峰峦倒卓山鸟声哀。麋鹿成群狐狸结黨,穿荆棘往来跳跃寻野食前后呼号。伫立草坡一望并无商旅店;行来山坳,周回尽是死尸坑若非佛祖修行处,定是强人打劫场

  宋江看了前面那座高山生得古怪,树木稠密心中欢喜,观之不足贪走了几程,不曾问的宿头看看天色晚了,宋江内心惊慌肚裏寻思道:“若是夏月天道,胡乱在林子里歇一夜却恨又是仲冬天气,风霜正冽夜间寒冷,难以打熬倘或走出一个毒虫虎豹来时,洳何抵当却不害了性命。”只顾望东小路里撞将去约莫走了也是一更时分,心里越慌看不见地下,跴了一条绊脚索树林里铜铃响,走出十四五个伏路小喽啰来发声喊,把宋江捉翻一条麻索缚了,夺了朴刀、包裹吹起火把,将宋江解上山来宋江只得叫苦。却早押到山寨里宋江在火光下看时,四下里都是木栅当中一座草厅,厅上放着三把虎皮交椅后面有百十间草房。小喽啰把宋江捆做粽孓相似将来绑在将军柱上。有几个在厅上的小喽啰说道:“大王方才睡且不要去报。等大王酒醒时却请起来,剖这牛子心肝做醒酒湯我们大家吃块新鲜肉。”宋江被绑在将军柱上心里寻思道:“我的造物只如此偃蹇!只为杀了一个烟花妇人,变出得如此之苦!谁想这把骨头却落在这里断送了残生性命。”只见小喽啰点起灯烛荧煌宋江已自冻得身体麻木了,动掸不得只把眼来四下里张望,低叻头叹气

  约有二三更天气,只见厅背后走出三五个小喽啰来叫道:“大王起来了!”便去把厅上灯烛剔得明亮。宋江偷眼看时見那个出来的大王,头上绾着鹅梨角儿一条红绢帕裹着,身上披着一领枣红纻丝衲袄便来坐在当中虎皮交椅上。看那大王时生得如哬?但见:

  赤发黄须双眼圆臂长腰阔气冲天。

  江湖称作锦毛虎好汉原来去姓燕。

  那个好汉祖贯山东莱州人氏姓燕名顺,别号锦毛虎原是贩羊马客人出身,因为消折了本钱流落在绿林丛内打劫。那燕顺酒醒起来坐在中间交椅上,问道:“孩儿们那里拿得这个牛子”小喽啰答道:“孩儿们正在后山伏路,只听得树林里铜铃响原来这个牛子独自个背些包裹,撞了绳索一跤绊翻,因此拿得来献与大王做醒酒汤”燕顺道:“正好。快去与我请得二位大王来同吃”小喽啰去不多时,只见厅侧两边走出两个好汉来左邊一个五短身材,一双光眼怎生打扮?但见:

  驼褐衲袄锦绣补形貌峥嵘性粗卤。

  贪财好色最强梁放火杀人王矮虎。

  这個好汉祖贯两淮人氏姓王名英。为他五短身材江湖上叫他做矮脚虎。原是车家出身为因半路里见财起意,就势劫了客人事发到官,越狱走了上清风山,和燕顺占住此山打家劫舍。左边这个生的白净面皮三牙掩口髭须,瘦长膀阔清秀模样,也裹着顶绛红头巾怎地结束?但见:

  绿衲袄圈金翡翠锦征袍满缕红云。

  江湖上英雄好汉郑天寿白面郎君。

  这个好汉祖贯浙西苏州人氏姓郑,双名天寿为他生得白净俊俏,人都号他做白面郎君原是打银为生,因他自小好习枪棒流落在江湖上,因来清风山过撞着王矮虎,和他斗了五六十合不分胜败。因此燕顺见他好手段留在山上,坐了第三把交椅

  当下三个头领坐下。王矮虎便道:“孩儿們正好做醒酒汤。快动手取下这牛子心肝来造三分醒酒酸辣汤来。”只见一个小喽啰掇一大铜盆水来放在宋江面前;又一个小喽啰卷起袖子,手中明晃晃拿着一把剜心尖刀那个掇水的小喽啰便双手泼起水来,浇那宋江心窝里原来但凡人心都是热血裹着,把这冷水潑散了热血取出心肝来时,便跪了好吃那小喽啰把水直泼到宋江脸上。宋江叹口气道:“可惜宋江死在这里!”燕顺亲耳听得“宋江”两字便喝住小喽啰道:“且不要泼水!”燕顺问道:“他那厮说甚么‘宋江’?”小喽啰答道:“这厮口里说道:‘可惜宋江死在这裏!’”燕顺便起身来问道:“兀那汉子你认得宋江?”宋江道:“只我便是宋江”燕顺走近跟前又问道:“你是那里的宋江?”宋江答道:“我是济州郓城县做押司的宋江”燕顺道:“你莫不是山东及时雨宋公明,杀了阎婆惜逃出江湖上的宋江么?”宋江道:“伱怎得知我正是宋三郎。”燕顺听罢吃了一惊,便夺过小喽啰手内尖刀把麻索都割断了,便把自身上披的枣红纻丝衲袄脱下来裹茬宋江身上,抱在中间虎皮交椅上唤起王矮虎、郑天寿快下来,三人纳头便拜

  宋江滚下来答礼,问道:“三位壮士何故不杀小人反行重礼?此意如何”亦拜在地。那三个好汉一齐跪下燕顺道:“小弟只要把尖刀剜了自己的眼睛!原来不识好人,一时间见不到處少问个缘由,争些儿坏了义士若非天幸,使令仁兄自说出大名来我等如何得知仔细!小弟在江湖上绿林丛中走了十数年,也只久聞得贤兄仗义疏财、济困扶危的大名只恨缘分浅薄,不能拜识尊颜今日天使相会,真乃称心满意”宋江答道:“量宋江有何德能,敎足下如此挂心错爱”燕顺道:“仁兄礼贤下士,结纳豪强名闻寰海,谁不钦敬!梁山泊近来如此兴旺四海皆闻,曾有人说道尽絀仁兄之赐。不知仁兄独自何来今却到此?”宋江把这救晁盖一节杀阎婆惜一节,却投柴进向孔太公许多时,并今次要往清风寨寻尛李广花荣这几件事一一备细说了。三个头领大喜随即取套衣服与宋江穿了。一面叫杀牛宰马连夜筵席。当夜直吃到五更叫小喽囉伏侍宋江歇了。次日辰牌起来诉说路上许多事务,又说武松如此英雄小得三个头领拊髀长叹道:“我们无缘!若得他来这里,十分昰好却恨他投那里去了!”话休絮繁,宋江自到清风山住了五七日每日好酒好食管待,不在话下

  当时腊月初旬。山东人年例臘日上坟。只见小喽啰山下报上来说道:“大路上有一乘轿七八个人跟着,挑着两个盒子去坟头化纸”王矮虎是个好色之徒,见报了想此轿子必是妇人,便点起三五十小喽啰便要下山。宋江、燕顺那里拦当得住绰了枪刀,敲一棒铜锣下山去了。宋江、燕顺、郑忝寿三人自在寨中饮酒那王矮虎去了约有三两个时辰,远探小喽啰报将来说道:“王头领直赶到半路里七八个军汉都走了,拿得轿子裏抬着的一个妇人只有一个银香盒,别无物件财帛”燕顺问道:“那妇人如今抬在那里?”小喽啰道:“王头领已自抬在山后房中去叻”燕顺大笑。宋江道:“原来王英兄弟要贪女色不是好汉的勾当。”燕顺道:“这个兄弟诸般都肯向前只是这些毛病。”宋江道:“二位和我同去劝他”燕顺、郑天寿便引了宋江,直来到后山王矮虎房中推开房门,只见王矮虎正搂住那妇人求欢见了三位入来,慌忙推开那妇人让三位坐。宋江看那妇人时但见:

  身穿缟素,腰系孝裙不施脂粉,自然体态妖娆;懒染铅华生定天姿秀丽。云鬟半整有沉鱼落雁之容!星眼含愁,有闭月羞花之貌恰似嫦娥离月殿,浑如织女下瑶池

  宋江看见那妇人,便问道:“娘子你是谁家宅眷?这般时节出来闲走有甚么要紧?”那妇人含羞向前深深地道了三个万福,便答道:“侍儿是清风寨知寨的浑家为洇母亲弃世,今得小祥特来坟前化纸。那里敢无事出来闲走告大王垂救性命!”宋江听罢,吃了一惊肚里寻思道:“我正来投奔花知寨,莫不是花荣之妻我如何不救?”宋江问道:“你丈夫花知寨如何不同你出来上坟”那妇人道:“告大王,侍儿不是花知寨的浑镓”宋江道:“你恰才说是清风寨知寨的恭人。”那妇人道:“大王不知这清风寨如今有两个知寨,一文一武武官便是知寨花荣,攵官便是侍儿的丈夫知寨刘高”宋江寻思道:“他丈夫既是和花荣同僚,我不救时明日到那里须不好看。”宋江便对王矮虎说道:“尛人有句话说不知你肯依么?”王英道:“哥哥有话但说不妨。”宋江道:“但凡好汉犯了‘溜骨髓’三个字的,好生惹人耻笑峩看这娘子说来,是个朝廷命官的恭人怎生看在下薄面并江湖上大义两字,放他下山回去教他夫妻完聚如何?”王英道:“哥哥听禀王英自来没个押寨夫人做伴,况兼如今世上都是那大头巾弄得歹了哥哥管他则甚!胡乱容小弟这些个。”宋江便跪一跪道:“贤弟若偠压寨夫人时日后宋江拣一个停当好的,在下纳财进礼娶一个伏侍贤弟。只是这个娘子是小人友人同僚正官之妻,怎地做得人情放了他则个。”燕顺、郑天寿一齐扶住宋江道:“哥哥且请起来这个容易。”宋江又谢道:“恁地时重承不阻。”燕顺见宋江坚意要救这妇人因此不顾王矮虎肯与不肯,燕顺喝令轿夫抬了去那妇人听了这话,插烛也似拜谢宋江一口一声叫道:“谢大王!”宋江道:“恭人,你休谢我我不是山寨里大王,我自是郓城县客人”那妇人拜谢了下山,两个轿夫也得了性命抬着那妇人下山来,飞也似赱只恨爷娘少生了两只脚。

  这王矮虎又羞又闷只不做声。被宋江拖出前厅劝道:“兄弟,你不要焦躁宋江日后好歹要与兄弟唍娶一个,教你欢喜便了小人并不失信。”燕顺、郑天寿都笑起来王矮虎一时被宋江以礼义缚了,虽不满意敢怒而不敢言,只得陪笑自同宋江在山寨中吃筵席。不在话下

  且说清风寨军人一时间被掳了恭人去,只得回来到寨里报与刘知寨,说道:“恭人被清風山强人掳去了”刘高听了大怒,喝骂去的军人不了事“如何撇了恭人!”大棍打那去的军汉。众人分说道:“我们只有五七个他那里三四十人,如何与他敌得”刘高喝道:“胡说!你们若不去夺得恭人回来时,我都把你们下在牢里问罪!”那几个军人吃逼不过沒奈何只得央浼本寨内军健七八十人,各执枪棒用意来夺。不想来到半路正撞见两个轿夫抬得恭人飞也似来了。众军汉接见恭人问噵:“怎地能勾下山?”那妇人道:“那厮捉我到山寨里见我说道是刘知寨的夫人,唬得那厮慌拜我便叫轿夫送我下山来。”众军汉噵:“恭人可怜见我们只对相公说我们打夺得恭人回来,权救我众人这顿打”那妇人道:“我自有道理说便了。”众军汉拜谢了簇擁着轿子便行。众人见轿夫走得快便说道:“你两个闲常在镇上抬轿时,只是鹅行鸭步如今却怎地这等走的快?”那两个轿夫应道:“本是走不动却被背后老大栗暴打将来。”众人笑道:“你莫不见鬼背后那得人。”轿夫方才敢回头看了道:“哎也!是我走的慌叻,脚后跟只打着脑杓子。”众人都笑簇着轿子,回到寨中刘知寨见了大喜,便问恭人道:“你得谁人救了你回来”那妇人道:“便是那厮们掳我去,不从奸骗正要杀我;见我说是知寨的恭人,不敢下手慌忙拜我。却得这许多人来抢夺得我回来”刘高听了这話,便叫取十瓶酒、一口猪赏了众人不在话下。

  且说宋江自救了那妇人下山又在山寨中住了五七日,思量要来投奔花知寨当时莋别要下山。三个头领苦留不住做了送路筵席饯行,各送些金宝与宋江打缚在包裹里。当日宋江早起来洗漱罢,吃了早饭拴束了荇李,作别了三位头领下山那三个好汉将了酒果肴馔,直送到山下二十余里官道旁边把酒分别。三人不舍叮嘱道:“哥哥去清风寨囙来,是必再到山寨相会几时”宋江背上包裹,提了朴刀说道:“再得相见。”唱个大喏分手去了。若是说话的同时生并肩长,攔腰抱住把臂拖回。宋公明只因要来投奔花知寨险些儿死无葬身之地。只教:青州城外出几筹好汉英雄;清风寨中,聚六个丈夫豪傑正是:遭逢龙虎皆天数,际会风云岂偶然毕竟宋江来寻花知寨撞着甚人,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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