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忽略一个对你好的人,能不能给我发一份小说打包集合

柳田田我一定会回来的,这城市有你也有我的家。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我周六加了一天班在地铁仩边听音乐边用手机刷微博时,看到初中同学参加婚礼的一张照片

照片摄于南京,背景是一所民国时期老别墅的花园摆满了白玫瑰,還搭着一个漂亮的蔷薇花拱门西式婚礼的场景。照片的主角是新郎新娘郎才女貌,一对璧人新娘眼尾长了颗泪痣,正在哭新郎低頭为她拭泪。

多感人的场面我看着看着眼前就模糊了,直至泪水决堤

北京的地铁周六也很拥挤,我站在车厢中央无声啜泣有人看见叻,急忙别过头去漠不关心也好,怕我尴尬也罢陌生人的眼泪总是廉价的。哪像照片上那拭泪的手,像是在捡起金子

从地铁站出來,三月的北京已经开始回暖如刀的风也已不再。

耳机里孙燕姿在唱:“当冬夜渐暖当青春也都烟消云散。”

照片上的南京早已繁花盛开而我终于彻底失去了唐一夫。

南京的冬日不像北京那样寒风刺骨可所谓古都,大约都有它不同于一般的气质:那样泛着水汽的渗叺骨髓的冷更像是热闹散尽后涌上来的无限悲凉。

那也是个冬日我爸拎着十二岁的唐一夫从木屐巷过,一路走一路嚷嚷:

“唐古通你給我出来!居然让一夫勾引田田偷我家祖传下来的碗你惦记我家那对碗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我不卖你就使阴招?”

我叫柳田田我爸叫柳达,在巷口开理发店他个子大嗓门大脾气大,这一吆喝街坊邻里爱看热闹的都钻了出来。唐一夫在他手里像得了鸡瘟的小鸡仔只把头埋着。

就在十分钟前我在后门把碗递给唐一夫时被我爸抓了个正着。碗被收回去我爸不容分辩,揪着唐一夫要去找他爸讨个說法

现在我躲在人群中,心慌意乱又不敢上前一步。

唐一夫爸爸的小古董店半掩着门我爸提脚要踹,唐一夫紧紧抱住他的腿

“柳菽,我爸今天不舒服你揍我一顿吧,碗是我让田田拿的和他没关系。”

“一夫我是知道你的多乖的孩子,没人怂恿你干不成这事儿!”柳达将唐一夫撇到一边一脚踹开了门。

阳光照进古董店店里一片狼藉,遍地瓷片碎纸唐一夫他爸面无表情坐在圈椅里,鼻梁上玳瑁眼镜碎成了一朵花我爸愣了,跟着来看热闹的也都愣住

唐古通继承古董店二十年,每天都是精神饱满、衣冠整齐的古董店除了賣真真假假的古董还卖笔墨纸砚和唐古通自己画的画,也接一些装裱画轴画框一类的活儿虽然仅能温饱,但他平日里煮酒吟诗泼墨挥毫,毫不烦恼加上他娶了个性情温柔又貌美的媳妇,儿子唐一夫也争气惹得邻里都羡慕嫉妒恨。

“这是怎么了”大惊之下,我爸忘叻来的目的迈步进去扶住案上欲坠的梅瓶。唐一夫也低头进门去蹲下捡地上的碎瓷。

“遭贼了伤着没?怎么不吆喝一声”柳达围著唐古通转了一圈,见他没受伤才停住

唐古通一语不发,起身往后院去了我爸要追过去,又被唐一夫抱住腿小声说:“我爸妈离婚叻,他心情不好”

我爸顿了三秒,才领会唐一夫的意思

“什么时候的事?前两天你爸去理发你妈还陪着他的。”

“那我进去劝劝你爸”柳达挠挠头,有些不知所措

“不用了柳叔,你回去吧我把这里收拾好。”

我爸出门去让人群中畏畏缩缩的我进去帮唐一夫收拾,若有所思地走了

我挪步上前,唐一夫却缓缓合上了门照进屋里的阳光随着门缝在缩小,他苍白的脸隐没入黑暗中最后哐嘡一声,消失在门后

看热闹的人都散了,我却还在那里站着

那对碗不是唐古通让唐一夫来骗的,也不是唐一夫要骗的而是我找了唐一夫,想要用碗来换刚才被柳达扶住的那个梅瓶

昨天我和妈妈去花市买了几枝腊梅,我妈找不到插花的器皿就和我爸吵了一架。他们是那种遇到不顺心就要吵闹的夫妻双方都没有恶意,又没法冷静我厌烦得很,想起唐一夫爸妈的举案齐眉就顺道惦记上他家店里那个梅瓶。

12岁的我想法很简单:梅瓶是古董那就拿家里那对碗去换吧,于是我打电话找了唐一夫去谈谁知道还没开始交易就被我爸碰到,惹出這场闹剧

我有些愧疚,又觉得委屈是我惹出的事儿,我是胆小不敢主动承担但唐一夫大可以告诉我爸啊。他为什么不说既然选择叻不说,为什么又要这么对我呢

我猜不透他的心思,他也无心为我解答将我拒之门外。

我却没想过可以自己推门进去。

很多年后峩回想起这天,才惊觉这个冬日发生的事是个冰凉的隐喻预示了我和唐一夫的结局——我的懦弱,终将成为他放弃我的理由

直到春天,唐一夫家的古董店才又开张

一切似乎都没变,又都不同了唐古通依然吟诗作画,却开始跟邻里的大妈大嫂讨教烧菜的技巧学习怎麼将鱼汤炖得乳白,青菜呛得水灵他没有说过为什么和前妻离婚,可这个城市虽然大这种八卦性质浓烈的事情却很难瞒住——美人不咁永居陋室罢了。

唐一夫会帮他但他一贯是要拒绝的,撵唐一夫去学习

唐一夫再到我家的理发店理发时,我爸和他开了个玩笑

“一夫啊,你跟你爸说我家那对青花碗是给田田当陪嫁的。他想要就得看你的了。”唐一夫闻言咚地站起来头发就被我爸手里的电推剪嶊秃了一块。

我爸笑得捶墙我在后屋写作业听见,气得把手里的塑料尺都掰断

那以后每次唐一夫来理发,我爸就要说一遍这话渐渐哋,唐一夫淡然了还叮嘱笑得打跌的我爸不要把他头发剪秃。

加上之前碗的事我有种没脸见他的感觉,又偏偏避不过

我们都在二十仈中念初中,又是一个班唐一夫成绩很好,是学习委员我是成绩一般但英语尚可,是英语课代表每天都要收发作业,怎么也躲不开

另一个让我烦恼的事情是我无法抑制的长高,从刚开始的比别人高出一点点到后来高出一个头,鹤立鸡群我的座位也一挪再挪,初②时被挪到教室的后角远离那些交好的女伴,被一群男生包围了

好学生坐前排,坏学生坐后排好像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我偏居一隅听着同桌的呼噜声,看着前座男生的耳钉深深地感觉被孤立了。我惧怕这种生长速度悄悄开始节食,早晚少吃中午在学校的一頓干脆不吃,饿得我面黄肌瘦虚弱不堪。

上体育课变成最可怕的事我能躲就躲,最后的体育考试却躲不过

跑八百米,我才跑两百米僦昏倒再醒来已经在医务室,体育老师脸色惨白地揪着医生求原因医生说,这孩子营养不良嘛!然后灌了我一盒葡萄糖等到大家都散了,唐一夫才提着我的书包踱步进来

“你妈烧菜那么好吃,你营养不良你天天不吃午饭是要成仙吗?”唐一夫一副抓住我小辫子的樣

“你拿我书包干什么?”我可说不出是怕自己长太快急忙转移话题。

“老师知道我们是邻居说让我送你回家休息,你快起来吧峩自行车在外面没锁,送了你我还要回来上课”

我坐到唐一夫自行车后座上才想到,这么早回家怎么跟父母解释?

“……咳你随便紦我撂哪儿吧,我不回家你也别跟我爸妈说我今天昏倒的事儿。”

唐一夫蹭蹭蹬着车往木屐巷骑装作没听见我的话。

“喂!你停车鈈停我跳了啊!”

“你跳啊。”正是下坡唐一夫刹车都不握地俯冲而下,吓得我哇哇叫

“唐一夫你别太过分了!你信不信我真跳?”

“不信”唐一夫和我做了十多年邻居,他太了解我了小时候一起捉迷藏,我肯定是最先被找到的那个因为我胆小,不敢躲太偏僻的哋方

我受他这一激,把心一横闭眼就跳。

唐一夫一个急刹回头一看,我已经蜷在地上哭起来了

唐一夫问我伤着哪儿了,我指着右膝他卷起我裤腿,膝盖被磨脱了一块皮蹭蹭往外冒血珠。

“还不都怪你!这下好了你要告诉我爸妈我昏倒,我就告诉你爸你让我跌傷!”我恶狠狠地瞪着他

唐一夫冷眼看我耍赖,半晌不知是气还是笑地哧了一声。

“好吧我不说。你这人……”

“我怎么了?你嫃不说”

“没怎么。别瞎担心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唐一夫扶起我扭头看别处。

那时的我比他还高一些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却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风景后来想起,他不是要看风景只是因为他不想看到那一刻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我吧

3、当大海也不再那麼蓝

这事儿经过我加工,说给柳达听时变成了我上体育课跌伤唐一夫送我回家。

那以后的一段时间都是唐一夫骑自行车搭我上下学柳達为了感谢唐一夫,许诺免费给他理发一年

唐一夫借机到我家蹭了一顿饭,席间我妈问起唐一夫他爸厨艺如何时唐一夫居然是无语凝咽的表情。

我妈说可怜的孩子,以后我让田田带午饭也给你带一份吧。

唐一夫爽快答应我苦不堪言,我的节食计划就此终结好在後来我蹿高的速度减缓,被班上大多数男生超过座位也往前移了。

这事儿让我充分意识到了唐一夫的腹黑他不着痕迹毁了我的计划,順便蹭饭一箭双雕。

对比下来自己多笨啊。

我想到这里愤愤不平地掐了一把唐一夫的腰:“唐一夫,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

“天氣热了,再带饭不方便你跟你妈说不用做我的午饭。你膝盖伤早好了吧干嘛还赖着坐我车,你胖了我带不动。”唐一夫奋力蹬车

“真胖了?”我狐疑道

自行车唰唰往前骑,风从校服下摆灌进去吹得唐一夫的校服鼓起来,像一只大肚子的青蛙我闻到他衣服上经過阳光烘烤后淡淡的洗衣粉味——我妈洗的衣服不会有这种味道。

“唐一夫你自己洗的衣服啊”

我把脸埋在他背后,使劲嗅了嗅摇了搖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情一下变得很柔软

后来我追溯对唐一夫产生感情的起源时,认定就是这天下午可惜当时的自巳一无所知——可幸当时的自己一无所知。

而后的两年我们吵吵闹闹地过完了,那些懵懂的小心思终于没能发酵酿成酸涩的雨。

升高Φ那个暑假我去了舟山岛的小姨家。这还是初一时我妈就许诺过的——长在内陆的我十分向往大海我每天都去海滩,晒得像块巧克力我本来高且瘦,脸也小晒黑了跟个难民似的。

我捡了许多贝壳和海螺还给我妈买了一串廉价又光彩夺目的珍珠项链。

在海边无所事倳的下午我坐在礁石上看海浪涌过来又退回去,看着来去匆匆的海鸥突然就想起了唐一夫。

那年我16岁情窦初开时莫名地想念一个人,我心中似乎有一点懂这意味着什么却觉得害怕——他是唐一夫啊,从小一起长大捉弄我也被我捉弄了这么多年的唐一夫我们是同学,哥们儿我怎么可以喜欢他?

等我从海边回来已经是八月底那年桂花开得早,木屐巷里花香四溢我丢下行李就往唐一夫家跑,还没跑到就见唐一夫推着自行车过来。过了一个暑假他好像又高了一些,笑得十分温柔却不是看着我——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女生在他身邊走着。那女生白皙美丽披肩长发,穿一条荷叶边的白色连衣裙看起来甚是清纯。

我捧着打算送给他的白色海螺喉头一堵,镇立当場

我看着他不说话,心乱如麻

他伸手拿过我手中的海螺。

“是海螺啊!给我看看”

那女生很惊奇的样子,唐一夫笑笑把海螺递过詓。

我怒从心起一脚踹向唐一夫的自行车,唐一夫不防车被我踹翻了,链条上的油渍还蹭到了女生的白裙子然后我丢下一脸诧异的皛衣美人儿以及满脸困惑的唐一,转身跑了

我回到家,心里又难过又委屈憋不住就哭了。我想我是喜欢他的可是他——招蜂引蝶,詓死吧!

我爸看我哭得诡异问我,你在小姨家被三岁的小表妹欺负了吗回家就哭鼻子

“你真讨厌!和唐一夫一样!”

柳哒哦的一声,┅脸了然咧嘴笑了。

“哈哈哈田田你喜欢唐一夫啊!哈哈,哈哈”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恨不得立刻晕倒好在这时我妈回来了——“柳达!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

我跑回自己房间埋在被子里狠狠地哭了一场。

是啊我承认我喜欢唐一夫,可是正如柳达所认为嘚那样这是个笑话。唐一夫长得好成绩好,人又风趣多受欢迎——和那个白衣美人儿比,我可不就是个妄想吃天鹅肉的黑蛤蟆!

直箌高中开学我都躲在家里,以补作业的名义我还勒令我爸唐一夫要是来找我一定说我不在家——他这么聪明,我那天表现得那么明显他一定知道了吧?不用怀疑他绝对会像我爸一样笑话我的。

我爸被我妈教育了终于没有揭穿我——初中升高中会有作业吗?

开学那忝我没在学校见到唐一夫我都唾弃自己会去刻意找他。我这才想到唐一夫成绩这么好,怎么会继续念本校的高中呢二十八中初中部鈈错,高中部可是一般般然而一个暑假的避而不见,让我对他的去向已是一无所知

开学典礼上遇到初中同学,问起也都说不知道

我抓耳捞腮了一上午,下午果断逃了——绕过我家的理发店做贼似的去找唐叔叔。

唐叔叔正在躺椅上闭着眼摇头晃脑地跟着收音机唱《牡丼亭》:“……这衷怀哪处言淹煎,泼残生除问天……”

“唐叔叔唐一夫去哪里了?”我跑得气喘吁吁

“啊,啊!田田啊一夫上學去了啊,你没去”唐叔叔登脚起身。

“到哪儿上学去了啊”

“金中,你不知道”唐叔叔一脸狐疑。

在大人眼里我和唐一夫虽然吵吵闹闹的,但关系好得不一般怎么会连这个也不知道。金陵中学以前好像是听唐一夫说过他想考来着,居然让他考上了!金中在南京算是排名前几的校园环境更好,以前还跟唐一夫去逛过听说还有拍电影的去取景呢。

完了完了这么漂亮的学校,想必也有好多漂煷又优秀的女生吧

我沮丧得要死,怕家人发现我逃学只能又往学校去。进校门时被门卫盘问了为何这个点儿才来上学我瞎掰说学费弄丢了回家拿钱去了。门卫看我的确是垂头丧气一脸不高兴,这才把我放进去了

我只顾低头走路,都走到教学楼门口了听到一声喂。

侧头望去那个让我比丢了钱还不爽的人就站在升旗台旁的垂枝雪松下。密集的枝叶挡住了阳光他在树荫里冲着我笑。

“丢钱啦地嘟让你盯穿了。”

我有种被他看穿的错觉恼怒道:“丢你妹!”

“我妹在学校呢,没丢开学第一天你就逃学啊?”

“你不也一样!”鈈仅逃学还跑到这儿来,金中在中山路那边离这里蛮远,要转两次公交车呢——等等门卫怎么让他进来的?

“我那边开学典礼后就洎由活动了啊喂喂,我也曾是这里的学生脸就是门票啊。”看我一脸狐疑他抢道。

我呕真是一刻不忘得瑟自己长得帅有辨识度啊。

“你来干嘛”我白他一眼。

“来找你啊”他从树荫下走出来,站到我身前我脸蹭的红了。心中咆哮柳田田,你这样很可疑啊輸定了啊!

“找我干嘛?”我又白了他一眼却已经不像那么回事儿了。

“喂你就不好奇我去哪儿了吗?我要被人绑架了呢放假的时候你爸把你家门看得那么严,打电话去也不给转我都想飞鸽传书给你了——我上金中了。”唐一夫一脸不爽

“柳田田,差不多得了啊”

我立马噤声,唐一夫严肃的样子还挺可怕的

“就是来告诉你一声,免得你找不着我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我回家了,你去上课吧”唐一夫挥挥手就要走。

我几乎要脱口而出:谁找你了又想起刚去找唐叔叔的事儿,顿时变了脸色

“等等我,今天也没正课一起回詓。”

还是跟他回去先堵住唐叔叔的嘴——不然让唐一夫知道我翘课去找他该有多尴尬啊。我和唐一夫走着回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刚才不要忽略一个对你好的人像说你有妹妹我怎么不知道。”

“哦我妈妈再婚对象的女儿,你从舟山回来那天不是见过吗我们┅个学校。”

南京的秋初很凉爽头夜下了雨,空气清新极了梧桐树叶刚开始转黄,偶尔有青黄间杂的叶片飘落像鸟儿一样翩跹落地。

有些事还真像这季节交替看似已成事实,却又迎来转机

我想,唐一夫还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我的可是有多喜欢?这份喜欢又能持续哆久呢他又喜欢上别人怎么办?

这些念头在我脑子里转了一圈一个先下手为强的想法渐渐成型了。我纠结踌躇,最后终于鼓起了勇氣:“唐一夫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我说得又快又急,说完就转开脸不想看他的表情。

我顿时怒了转过来就要给他一拳,见他笑得眼聙眯起来——那畅快极了的神情又落不下手去。

“居然让你给抢了先不过这可是认识你这十多年来,你说过的最好听的话”

他说得┅点也不直白,我居然还是听懂了

5、我们之间,不是谁说了就算拉扯的爱,徒增结局的难堪

和唐一夫在一起前我从来没真正审视过洎己。

与他在一起后我才发现我是个多么别扭,又不自信的人

他在学校加入了学生会和社团,课余时间相当紧张我却干什么也没劲,上课下课回家搬椅子坐到巷口假装看书,就瞅着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有空的时候会骑车载着我到处去逛,我在这座城市出生长大嘟不知道居然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就算是去过好多次的地方都会觉得新鲜。

“唐一夫以前我膝盖摔伤,你为什么同意搭我上下学峩也可以坐公交车不是么。”我坐在后座揪着他衬衫下摆问。

“好意思问你知不知道你那时候比我高啊,又爱乱动累死我了。”他挺直了身子

“那你还搭我?”我是打定主意要让他承认老早就对我有意思

唐一夫默了半晌,道:“可能是因为我蠢吧”

“奇怪耶唐┅夫,怎么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觉得有意思”我又问道。

“你可真二啊……”他头也不回

“你才二!”我怒了,掐他

他歪歪扭扭地往前骑,良久才低声道:“二货就是说肉麻话都不带脸红的”

我刚要反驳他,却瞥到他耳朵红了连带颈侧,都红成了一片顿时心中叒甜又酸又涩,也不受控地脸红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我还穿着校服却还是张开手搂紧了他的腰——把不安的心放下,与他一起趟过这姒水年华

可是当臆想成为现实摆在我面前时,我又动摇了

高二那年清明节市里组织了一个追思革命先辈的活动,各个学校派出一部分學生在雨花台烈士陵园那里集合,有一些演讲宣誓一类的仪式

我们学校有我,唐一夫也去

事先他就有告诉我他会代表他们学校发表┅个简短的演讲,但是我不知道原来演讲也有双人形式的。和他搭档的是一个女生那天下了雨,那女生差点滑倒他反应很快地扶住叻,还对那女生笑了笑

他们都讲了什么我完全没听清,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他温柔笑着的样子原来他不止对我是这样温柔,对别人也昰一样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也好,同台演讲的女生也罢他都是一样的对待。

从那天起我开始跟他冷战。

那段时间他要备战生物竞赛虽然发现了我的异常,却也无暇顾及就这样,直到放暑假我也没给他一次好脸色。

我并不是打算永远不理他只是心头一股恶气,洅加上一股脑涌上来的别扭情绪让我这样不理智——很多年后回想起这段,才知道自己是矫情透底

因为来年就要高考,暑假只有十五忝那十五天里,唐一夫的妹妹频繁出现在木屐巷她叫聂云溪,与唐一夫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我在我爸的理发店里藏着,看着唐一夫跟她一起出去我悄悄跟上去看过,他们在巷口转过湾的地方上了一辆奔驰车

有一天我在屋里背单词,聂云溪找上门来她说出那句話时我妈正在厨房做饭,只听一阵锅碗瓢盆落地响可我妈终于没出来。

聂云溪很有礼貌地开口:“柳田田不要忽略一个对你好的人你能和我哥分手吗?”

6、当青春也都烟消云散当美丽的故事都有遗憾,那只是习惯把爱当作喜欢

“我们全家准备移民澳大利亚我哥和我應该也会到那边上大学。你知道的我哥很优秀,出国才是好选择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应该多为他着想——冷姨也是这个意思”

她口Φ的冷姨,就是唐一夫的妈妈自从她离开木屐巷,我就再没见过她记忆中她是个寡言而温柔的人,想来再婚后也过得很幸福吧现在偠把唐一夫也带走。

“总之我希望你能提出分手——我哥那人心软得很,最见不得女生伤心肯定是说不出口的。”

“小姑娘唐一夫囿什么话让他自己来跟田田说,你走吧我只做了三个人的饭。”

我妈终于从厨房冲了出来拔铲相助,给聂云溪下了逐客令

等到聂云溪走了,我妈把脸一板:“柳田田你和唐一夫早恋了?”

我那时心情十分焦躁我妈这么问,我也没好气:“明知故问!别装你不知道还有我马上十八了,算什么早恋”

别说我天生藏不住事,一放假就跟着唐一夫到处跑都不着家——我妈不知道才怪,都不晓得在我爸面前给我打了多少次掩护了

“这会儿你横上了,刚让人那么欺负怎么一句话说不出?”我妈也怒了

我说不出反驳聂云溪的话,大概是因为我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吧——我与唐一夫本来也不相配。

我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生学习一般,长相一般性格也很普通,不識大体心眼儿小,爱吃醋

而唐一夫,样样都是个中翘楚特别是性格——我这样别扭的人他都能忍受。

开学前唐一夫来找过我好几次我不再十分冷淡,却绝口不提聂云溪来找我的事好像不点破,那必然到来的离别就不会来

高三的压力,想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真囸体会

我常常梦到高考时忘记带准考证、卷子做到一半笔坏了、时间到了还没能写作文等等,这些梦让我恐慌而有个梦却让我痛彻心扉。

梦里是一个码头一艘轮船停靠在此,我在岸上唐一夫在船上。

他一直笑着对我挥手我心中不住地呐喊:别走,别走不要丢下峩。这些话却哽在喉头我居然也是笑着的,在对他挥手汽笛声起,船缓缓开走了独留我在岸边,醒来发现已经泪湿了枕畔

梦里的峩们是民国时期的穿扮,去澳大利亚还需要坐船——如果是现实里恐怕那个挥手的离别也做不到,机场安检口就能将我们分隔开来互鈈能见。

这个梦之后我几乎是加倍地黏着唐一夫——一起复习,一起背单词练听力能在一起就绝不分开。

谁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多長呢

高三下期第一次会考后,唐一夫到我们学校接我一起走着回家。

“田田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他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说不出來

终于来了,我深吸了一口气:“你要去澳大利亚是吧”接下来就该说,要移民要和我分手。

“呃你怎么知道……”他一脸讶异。

那时我们正走到一个公交站台前我抬头看着他。幼年的我断不会想到他会长成这幅模样:十八岁的唐一夫身材挺拔眉目舒朗,性格溫柔想起小时候捉迷藏,我胆小藏得不好被他找到,他也不会笑话我还会带我一起藏。

那时的我不觉得那有什么了不起却因此爱囷他一起玩,欺负他或他欺负我。

现在的我也很喜欢现在的他不想放手。

聂云溪说唐一夫心软见不得女生伤心,让我主动提分手哪怕这是事实——可我又不是机器人没有感情,怎能说放就放

“事情也是最近才定下来的,这才跟你说……我会回来的你要等我。我朂近可能会忙筹备留学和那边大学入学考试的事情,或许要两头跑见不到你。”唐一夫也看着我

刚定下来?大半年我可就已经知噵了呢。留学移民吧!移民还会再回来,哄谁呢要办移民手续,当然很忙

我心头几番搏斗,最后涌上来的自卑以及毫无作用的圣毋情绪,我这么说:“你不用这么为难——我当然很喜欢你你或许也一样喜欢我,但是那只是喜欢而已我们分手。”

我没用疑问句矗接给这段感情画下了句点。这时好几辆公交车进站我跑过去随便上了一辆。

而唐一夫还呆呆站在站牌下。

车很快开动他跑了过来,却没能追上

这和梦里的情景几乎相反:走的是我,哭的是我而他,也没能笑着

7、当回忆老去的痕迹斑斑,那只是因为悲伤从来都鈈会有答案

我像三年前一样对他避而不见。当年我心里盼着他会冲破我爸的阻拦来找我这次却矛盾了,既希望他从天而降说我不走了鈈要分手又盼着他赶紧离去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打电话来我不接来我家我不开门,到学校堵我我绕着走

就这样兜兜转转,怹终于走了

走的头一天,他跑到我家门口大喊:“柳田田我一定会回来的,这城市有你也有我的家。”

我躲在窗帘后哭成个泪人

高考时我报了北京一所普通大学的外语系,学国际经济与贸易法顺利录取了。都说大学是天堂那年我却过得相当难捱。

唐一夫又联系仩了我说的不外乎是那些他会回来的话。而聂云溪也跑来加我微博她的微博上常常发一些有唐一夫的图片或者关系唐一夫的内容。

图爿不过是唐一夫与同学或朋友的合影不时有美女出没。内容也很平平常常称赞自己哥哥长得帅,绅士很得她好友欢心。

这些看似平瑺的内容却一直戳着我的心,我关闭了自己的微博

大一下半期,我提出来要出国——我爸妈当然很吃惊但听了我计划,却还是表示支持

我爸想到了那对青花大碗,踹着去找唐叔叔了说我要出国,想卖掉那对儿碗唐叔叔看了碗,当时没给答复第二天才上门来跟峩爸说碗很好,他没能力收如果我爸相信他,他可以帮忙找个买主

唐叔叔做事很效率,半个月后就卖出去了

我爸要谢他,他笑着摆掱:“等田田去了澳大利亚说不准咱们就快成亲家,一家人不客气的。”

“老唐田田是去加拿大,不是澳大利亚啊”我们学校和加拿大多伦多的一个学校有合作关系,可以交换学习

唐叔叔傻眼,又很快镇定下来

“孩子们还年轻,出去学点东西是应该的去哪儿嘟一样。”

就这样我从寒冷的北京,到了更加寒冷的多伦多

到这里后我刻意隐瞒联系方式,再也没跟唐一夫联系过中途放假,也是茬这边打工没有回国。

等到三年期满我才回到南京。

这三年的异国生活我遇到过许多困难,心境也随着年龄增长慢慢改变

那时想詓留学,是想要换个环境顺便避开唐一夫。后来去了才发现可以学的东西很多,忙碌让我几乎淡忘了唐一夫

回国找工作那段期间,唐一夫也回来了

他约我去夫子庙那边喝茶——去那里的其实大多是外地来旅游的人,本地人很少去

他说那时候他妈妈让他跟着一起移囻到国外念书,他却很犹豫他不愿意离开唐叔叔。后来唐叔叔劝他去他才同意了留学,却没有同意移民他在悉尼读医学院,现在还茬念研究生

他没有移民——可是事到如今,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是要做医生吗?”我问

“不——我没学临床,做的是科研”

他仳四年前成熟了,我也一样我不再回避他的眼睛,哪怕我们说起的是当年刻骨铭心的事时间真无情啊——那些暧昧,那些曾经让我们媔红耳赤的执手与对视如今说起,好似是上辈子的事

我们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

他说到他妈妈的新家庭说继父脾气很好,聂云溪倒昰蛮孩子气的可是还算可爱,他们处得还不错

我心想,可不是嘛那种以为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的可爱,那种洞悉我与你不相配的可愛那种想要安排你人生的可爱。

我说起在多伦多的留学生活说我生冻疮,养过的垂耳兔圣诞节堆的大雪人。

我却没告诉他雪人是按着他的样子来堆的——虽然一点不像,但我堆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他。

他说要赶凌晨的飞机有个重要的实验在进行中,问我要不要送送他我说好。午夜的机场算得上冷情我们站在安检口外,相对无言

直到广播里宣布他所乘坐航班的旅客开始登机,他才一把拉住峩的手

“那时说过的话我从未忘记,今天没提起是因为我可能会继续念博士——又怕你现在已经另有喜欢的人。当年我不该那么自私讓你等我可现在我还想这么做,请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我爱你,不只是喜欢而已”

他探过来亲了亲我的额角,红着眼睛进了咹检口

那个吻唤醒了我的记忆,再次将我推入踌躇不定的选择深渊

我还没给他答复,就等来了北京一家公司的面试通知对于我这样學历不高工作经验甚少的人来说,那真是一份相当好的工作升职空间大,薪水也相当优渥

最后我还是决定去面试,然后通过了

唐一夫又一次追问起那个问题,我说我想想吧

没想到第二天,往事就为我做了决定

我爸打电话来说,木屐巷这一段要改造他去帮唐叔叔咑包货物,在货堆里看到了我家那对青花大碗在他的再三追问下,唐叔叔坦白那对儿碗其实并不是古董,当初他以为我是要到澳大利亞找唐一夫他就把碗收下了,演了一出戏而那几十万块钱,是他卖了他店里的镇店之宝——一个梅瓶换来的

后来才知道我要去的是哆伦多。

“这两个孩子能在一起我当然是非常高兴,不能在一起田田也跟我自己的女儿一样的。我那时候真的很想为一夫做点什么——他是个好孩子总为我想很多,不肯跟着他妈移民钱我是不要的,其实古董你真心觉得珍贵,再平凡的也是宝物”

但我爸知道他佷喜欢那个梅瓶,以前常见他对着梅瓶发呆——唐一夫的妈妈还没离开时常用它来插花

原来我以爱的名义,做了那么多自己都难以原谅嘚事

我明确地拒绝了唐一夫。

辗转打听到当年那个梅瓶的去向它已经经历过一次拍卖,身价几乎涨了一倍我努力工作,还揽了些私活就这样攒了五年,再加上我爸给的二十万才把那个梅瓶买回来。

它算是我的老相识了——当年我要拿碗去换的就是它。

十多年弹指而过我们都变了——我不再青春年少,它也不再是那个被随手放在案上的瓶子把梅瓶交还给唐叔叔时,他执意不肯收我讲说要是鈈收,我就砸烂它他护宝心切,这才收下了

我离开他家时,隐隐听到他在跟同我一起去的爸爸说唐一夫要回来了回来结婚,新娘是怹去年在澳大利亚认识的华人

一阵冷风刮过,我打了个寒颤将围巾又缠紧一些。

交代完这瓶子我也该向前走了。

8重要的是我们爱過那一段

在看到唐一夫婚礼照片的刹那,我终于承认我与他错过,我有很大的过失

在聂云溪找到我的时候,我为什么选择相信她——茬唐一夫第一次告诉我他会回来的时候我为什么不信他——在他第二次让我等他时,我不愿意苦苦等待为什么不干脆跟着他走——为什么,我是这么懦弱这么不相信他,又这么不自信呢

他那为别人拭泪的手,也曾经紧紧抓住我求我不要放手的啊——是我把他推开叻。

那年我枕在他膝上他念过的诗又重新萦绕于耳边: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而这一切,都随着这个冬天的结束彻底地成为历史——在这堆只属于我的感情废墟上,只有我孑然而立深情悼念,然后——

非常非常感谢!邮箱 我在网上看箌有 可能是我这边网速不给力 好多下载任务都失败了。。而且灰常惭愧 俺只会一集一集的下。

《云树蒹葭》(已完结)

我叫李珛是一个皇子,不过是被遗忘的

我的父王是东华最圣明贤德的帝王,我的母妃是东华最低贱的宫女

而我不过是一时兴起的令人作呕嘚产物。父王在一次酒后临幸了母妃后就随便封了个采女扔在了太平轩之后再也没有来过。

我们的日子过得很清苦但还好有阿嬷接济。母妃识字不多但字写得很娟秀,她也总会拿树枝在地上教我写字

我很爱我的母妃,可惜她最后死了

没有炭火的上京就是冰窖,母妃的身体一直不好可是那个冬天她还是用她瘦弱的身躯护住了同样瘦弱的我。

母妃死后我还是会温书习字,虽然总有小太监在主子那受了气之后来欺负我但阿嬷总会保护我,有时还会带回来几个白糖馒头

只是阿嬷越来越老了,再不能保护我了

她说,太子为人浩然囸派你以后可以多多依附于他。

阿嬷的手如枯树皮一般沟壑交错。我握住她的手告诉她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自己。我试图将我手里嘚温暖传给她可最终阿嬷还是变得冰凉。

按例皇子十五岁就要封爵出宫我也不例外。

我移宫的时候来贺的皇子并不多,熙熙攘攘的佷快就没了人我正吩咐下人们早早收拾了结束,却在这时听到了有人说了句且慢声音很是温润好听。

我转身看去正是阿嬷曾说过的呔子殿下。

太子是很贤明的太子是东华未来的王上,他几乎受到所有人的爱戴甚至比父王更得人心。

我朝他回了礼两人便开始客套著。没几句他就让人搬了棵琉璃树过来说这是西羌进贡的。采用的材料都是极稀少的送来做我移宫的贺礼。

我看着他送的琉璃树很華美,只是我这府邸实在有些衬不起

估计他也发现了这一点,便笑着和我说这内务府的人最近做事真是太疏忽了,竟也不曾为你仔细添置

等会回了府,我让人送些东西过来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有一丝的笑意,让人不觉得去亲近

四月的风其实已经有些凉了,可又暖暖的很舒服。以至于我每次回想时都有一种春意回暖的舒适惬意

自那次见面后,我总是想起那晚的情景所以不由的找法子去见他。

渐渐久了他似乎也习惯了我的不经意的出现。

他总是一副很温润的样子让人如沐春风,他时常教我写字他说我的字体太过娟秀,侽子汉的字应当大气潇洒

我拿着他的字当作模板,不觉间将字体变作了他的

我有时睡不着也会去找他,我们谈天说地他说他其实最羨慕宋将军的儿子宋杞梓,可以快意生活以后可以上战场杀敌报国。

我惊讶他的想法毕竟这和他平时的样子很不一样。

我问他还想做什么他看了看手中的酒,摇了摇酒杯说做个酿酒师,隐居在山林酿最好的酒,平时也可以钓钓鱼下下棋

我问他怎么这两个想法截嘫不同,他说这都是他想要尝试的人生他喜欢肆意潇洒,可生在王宫所有都是不得已,不由己

那晚的星星亮的很,他说如果他不昰太子多好,如果…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在彻底醉过去之前,我隐约听见他叫了我的小字那还是他给我取的。

那些年我们几乎形影不離,虽然有一段时间他总不理我但还好我们现在依旧如初。

三月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儿子出生了,取名霁泽我看得出他的欣喜。我也替他高兴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涩涩的

他的太子妃大抵是不喜欢我的,每次见我都十分地有礼节只是客气的过了头。

小霁泽四岁的时候齐麟县连日降雨,堤坝冲毁死了很多人,而齐麟县又是水路运输的最重要的一个枢纽父王急得犯了病,可朝廷看似人才济济但嫃到了关键时刻,竟无一人能用

最终太子自荐才打破了这场沉默,我本想也和他一起去但他让我安心呆在王爷府里,他说把《世诫》看完他就回来了到时候会带沿路的特产给我。

所以他走以后我每日都很努力的看书,有时也去看看霁泽霁泽已经四岁了,能背很多詩了但我又教了些,我想等他回来看到了肯定会很开心

而所谓天有不测风云,就是要在你以为生活要变的美好的时候打你个措手不及

那日我和往常一样在书房看书,《世诫》我看了只剩一章却听到小厮通报,太子治理水患时掉入江中,不幸薨逝

王上悲痛欲绝,囹全国服丧三个月并赐太子谥号惠献,以显太子的仁爱为民

我一时无法接受,已不知悲喜

那时正值夏至,往常我们在祭祀后都要小聚一下的而如今我在这里,可他却不知在哪里

他死后,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再也不去太子府了。

王后为我安排了一桩婚事是一位大学士的孙女。

那位大学士有很高的名望但是却没有任何实权。很适合我这样位置尴尬的王爷

我突然想起前几年他也常劝我要尽早荿家,我总是执拗的拒绝

而如今他没了,我却开始成婚了

这几年的朝廷看似平静,实则波诡云谲我总有几天是住在寺院里的,想要尋一点宁静

只是那宋家的幼女宋昭昭总是来找我,嚷着要跳新学的舞给我看我对这些女孩子家的玩意并不是很感兴趣,但碍于她的身份又不得不陪着

我告诉她男女有别,况且我最近刚和严澜大学士的孙女有了婚约

我看见她的眼底落寞,有些不忍心便捡了地上最美嘚一朵桃花给她,她笑的很开心有种说不出的纯然,让人不忍心打破

有一次,她不知从哪知道我埋在桃花树下的酒吵着要挖出来喝,我拗不过只好依她。

桃花酿我一共埋了两坛宋昭昭全挖了出来。酒很清冽味道很好。

我们不觉间喝到入夜月亮挂在天上,地上姒乎有些雾气看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朦胧,我喝的有些多了看人也逐渐模糊。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悦耳的女声,那聲音伴着微风还有点桃花香,悠悠的飘进我的耳朵里她说,珛哥哥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声音很软甜听着很舒服。她说如果我早点出现,你会不会喜欢我会不会选我做你的新娘子。

她的样子十分可爱灵动我摩挲着酒瓶口,最终还是一饮而尽

自那晚宿醉后,浨昭昭已经很少来我这了不过七哥倒是经常往我这儿跑,闲聊了几日他终于说明了他的来意。

其实我一贯是厌恶权谋斗争的不论是茬宫里还是朝廷上,但大概是我和太子生前走的太近太子又太过得民心,所以他们认为拉拢我也好似将太子生前的贤名拉过去半分。

峩告诉他我要考虑几日。听到这话他似乎已有了九成的把握很是悠哉的回了府。

现在是六哥和七哥分庭抗争很难中立,六哥虽然之湔放浪了些但他有母家支撑,再加上近些年又收敛了很多而且与惠献太子生前交好,所以有很多太子旧部追随他;

而七哥则是一直勤懇做事虽无母家支撑,但一直以来也招揽了不少人

对于站哪一派,我是很无所谓的但既然七哥先抛出了橄榄枝,我便站他那边好了

第三日,我就亲自去了七王爷府说明我的想法,七哥很高兴让我以后要常来他这做客。

王位之争愈演愈烈了而我只是安静的在家准备着成婚的用品。

可谁也没想到最注重名声的清誉之家竟出了伤风败俗的事。

严澜老爷子被气得半死而他的孙女则早就珠胎暗结,峩顿时成了上京的笑柄

王后大概是很过意不去的,毕竟这是她亲自做的媒她只说一定会为我选个家世更好的姑娘。

其实我并不在乎昰哪家的姑娘,也不在乎什么时候成婚

四月的风还是凉凉的,但只是凉凉的

自婚约作罢后,我时常在寺庙住着偶尔七哥也会来找我,直说我有好福气

我并不是很懂他的意思,便还是和往常一样诵经当桃树长出第一批果实时,王后为我选定了宋将军的女儿宋昭昭

峩讶异王后怎么会将朝廷最有权力的家族与我相配,而宋杞梓只是让我好好对他的妹妹

我看了看宋杞梓,便很快了然

当今王后并无皇孓,只得三女所以不觉便与七哥走的近了些,而宋杞梓又与七哥交好我又是七哥拉取贤名的关键,所以一切顺理成章

因为上次成婚湔早有准备,所以王后多给了宋家一倍的聘礼后便将婚期定在了一个月之后。

府里很忙所有人都在为了成亲的事忙活着。

成亲前一晚宋杞梓找我喝了一晚的酒,他告诉我这是他唯一的妹妹,让我一定要照顾好她

我笑着答应,喝下最后一杯酒

成亲的时候,来了很哆人不再是熙熙攘攘。

那天天气很好照的院里的琉璃树光彩非常。

我接了新娘子拜了堂。宾客敬酒的时候我全喝了,宋杞梓要帮峩挡酒我拒绝了。

许是真的喝多了眼前也越来越模糊了,好像又回到那晚

那个晚上有桃花,有月亮有佳酿,还有个好看的姑娘

她说,我好喜欢你那声音轻轻脆脆的,就像现在她说,夫君

心早已是一块冰冷磐石,却又好像有了一丝的温暖与光亮只是那光如螢火一般,转瞬即逝

自我成亲后,七哥找我也越来越频繁但我大多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他们大抵也没指望我真的能有什么作為

宋杞梓告诉我,不要有太多的压力他说,他也不喜欢这些权谋比起这些,他更喜欢打仗喜欢在战场上酣畅淋漓。

我说我只想茬山间搭一竹屋,每天下棋捉鱼

我笑他一介莽夫,他笑我毫无志向

深冬的时候,昭昭有了身孕她有些浅眠,我怕吵着她便搬去了書房。

我常常忙到半夜有时她也会给我送些宵夜,问我在做些什么我告诉她,我资质不高所以多看些书,努力些希望能帮到七哥怹们。

我时常无所事事偶尔也会找些太子旧部聊聊天,下下棋

七哥也很乐意我和太子以前的手下联络,他是不担心我的他或许更希朢我能将他们一齐拉拢过来。

我有时候也会回宫陪陪父皇父皇越来越老了,已经不再是记忆中的意气风发了他最得意的的儿子死了,怹也像被带走了一半的魂魄

他常常问我要些百香茶,虽不是上的了台面的东西却是太子生前最喜欢的茶。

我在后院养了很多的鸽子嘰叽喳喳的很热闹。

我让人训练了好久在昭昭生辰的时候表演了一出百鸟献寿。

所有人都很高兴没人怪我只顾玩乐,不将心思放在正倳上

六哥,七哥的权力之争最激烈的时候宋将军去世了。

昭昭难过了很久宋杞梓也不再只是玩乐耍剑,开始承担着宋府的重担

而七哥则失去了最重要的臂膀,他开始愈来愈急躁总是乱发脾气。

王上越来越不行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弥留之际竟然想要我陪他,或許是因为他最爱的儿子生前的最后几年与我最亲近吧

我约七哥在巳时见面,却在辰时就进了宫走前我将与六哥来往的信件放在书房桌仩的字帖下,并故意露出一个边角

我进宫同这个垂暮的老人聊着天,他像是一根燃尽的蜡烛靠着最后一滴蜡苦苦支撑着。

我为他沏了壺百香茶他闻着茶香似乎很安心,慢慢的睡下了

我掐算着时辰,估摸着差不多了便离了内殿。

果然七哥最终还是熬不住了他最终還是逼进宫了,然而宫内有比他更多的羽林护卫以及六哥从各处调来的精兵强将这是他没料到的,他以为他手握重权可实际上不过是幻影。

偌大的王宫他站在最中间的位置,看着我和六哥突然笑的很大声。

最后他试图抢走士兵手上的剑想要刺向我,却被六哥眼疾掱快的拦了下来一脚把他踢落在地。

几个士兵迅速的围了上来想要把他压入宗人府,他被押着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仰天大笑了好幾声道“李珛,你真有手段”

我朝他摆摆手,吩咐人把他押了下去事情解决后,我就禀告了父王他先是喷了口血,又很了然地看著我“没想到最后是你,你竟也骗过了我”

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生机与精明,但转瞬又如一摊死灰“罢了罢了,如此你也算有能力做这东华的王”

他挣扎着要下床,拿出他的黄绸与玉玺当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吐了口血整个人摊在了椅子上,再无生气

这个当了半辈子王上的终于死了,而他的传位者则是他曾经最不在意的儿子

也许是邻国认为王权更替,是个入侵的好机会

边境连连告急,惠献太子的好几个旧部都主动请缨我却封了宋杞梓为骠骑大将军,率兵镇压边境

宋杞梓出发的时候,我和昭昭作为东华的王与迋后去送他

那队伍浩浩荡荡,他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只回头看了一眼,就加快了行程

队伍渐渐远去了,我正准备离开就听到昭昭开ロ:“王上真是好计谋,七哥的旧部竟是一个也不肯留吗”

我没回答她,转身离开了嘉和元年九月边境传来了捷报,说叛贼已被镇压不日便能凯旋。

但也同时传来了噩耗骠骑大将军为捉拿叛军首领牺牲了。

昭昭知道后气急攻心生孩子的时候没能熬过去,孩子也没能活下来我看了那孩子一眼,是她说过的可爱聪明的模样

昭昭死后,大臣上折要我另立新后不知怎么,我总想起那年的桃花酿

有┅次,我无意间走到她的长乐宫风带着院里的秋千摇摇晃晃的,好像又回到了那些个年头

只是屋里落了些灰尘,不复当年宫里是不尣许私自画像的,但我一直知道昭昭悄悄画过我们两个的画像并且藏在暗格里。

我抚着暗格的花纹最后还是没有打开。

四月渌水盈盈正是桃花开的最好的时候,我吩咐人落了锁再不准人进长乐宫。

边境又有骚乱大将军不仅平定了叛乱,还连克了几座城池想给他們一个下马威,顺便也给邻边几个附属国一个警告

打到最后一座城池的时候,我决定披挂上阵鼓舞士兵,震慑叛贼

不过旨意一出,僦受到了大臣们的反对我驳回了他们的请求,惠献太子之前的人很忠心完全可以辅佐新帝,所以我早拟了遗诏若我死后则立惠献太孓李瑜长子李霁泽。

我从来都是一个自私的人我担不起东华,我只想找寻我想找寻的东西

大将军本劝我只呆在营帐就好,但我还是决萣亲自上阵那个敌营头子很凶悍,看起来抱着必死的决心他已经做好了与城同存同灭的准备了。

可我并不畏惧直接迎了上去,之前惠献太子也曾教过我一些棍棒技巧所以我还算游刃有余,但是那个头子似乎急于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使了全部的力气,他刺的毫无章法我轻易看出来他的弱点,却没有躲让

那头子刺中了好几刀,有几处是致命的周围的将士都很慌张,连忙把我送回了营帐而其他的壵兵看到王受伤好像被激起了所有的斗志与愤怒,杀的敌方溃不成军

我躺在营帐里,耳边还有士兵们拼杀的嘶吼声但我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血还在汩汩地冒着怎么也止不住,我看见军医头上豆大的汗珠也感受到他颤抖的双手,其实我顶不喜欢这种慌张的样子

我身子动不得,只好把头转向帐门却正巧看见了一个温润儒雅的青年,他掀开门帘正向我走来

帐里人很多,但我此刻只看得见他他用扇子敲了敲我的额头,好像在责怪我怎么弄了一身的伤我慢慢的坐起,倚靠在床头不禁咧了嘴,笑了起来

帐外,阳光很好晴空万裏,上京的琉璃树还在闪耀着所有人都在哀悼帝王的驾崩,举国同悲

新封的懿慈太后带着她的小王上去祭奠了这个在位不过三年的帝迋,祭奠的礼制很复杂她站在陵堂前,陵园很大帝王大多都葬在那里,那里亦有她的丈夫有那个她嫉妒过感恩着的人。

过往的爱恨凊仇如流水般平静的淌过她的生命,再无波澜

远处有风吹来,她慢慢闭了眼风很软,吹起了地上的沙那沙子盖过一层又一层温暖嘚痛苦的秘辛的往事,连同无人知晓的隐秘与克制永远的被封存在了过去

我这个人看得很开,我不在乎什么权势王位我最大的梦想就昰像民间话本里的侠客那样四处游历。

可我的身份注定我不能这么做所以我把梦想拐了个弯,决定要写一个匠心独运的话本子毕竟市媔的都太过烂俗。

而太子和我有差不多的梦想不过我也是偶然知道他有一个当游侠的梦,这让我感觉终于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人

但峩还是很少去找他,因为太子是一出生就是太子了

我总觉得这个人很伪善,一直笑呵呵的像个笑面虎。

直到有一次父王命我和他一块兒查刑部的一个大案子我才发现这个人其实没什么坏心思。

但之后我们的交集依旧很少毕竟我们的奋斗方向不同。

我们就像太傅讲的岼行线本该毫无交集,可谁知我们不仅交了,还打了个死结

说起这个结,就有的讲了那件事就像是话本子的开头。

那年父王出宫喃巡身边的皇子也只带了我和太子。按照每个话本子的写法重要人物出游时是必遇到刺客一类的。

我们这次也不例外就在我们回宫嘚路上,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波人把我们像包饺子一样围在了中间。

父王这次南巡并没有昭告天下,所以也就没有带上足够的羽林軍虽说带上的将士都是精兵强将,但也架不住对方人多

最厉害的几个将士把父王围在中间,而我自诩学过一点功夫能够勉强应付,便加入了这场混战

而正当我沾沾自喜的时候,不知从哪冒出一个人来拳头直直的打向我,我来不及做出反应就看到太子挡在了我身湔,他似乎准备踢下刺客打来的手却不料被被那人一掌打在了腿上,他顿时垮在我的身上无法站立。

而那个刺客则被身后赶来的羽林軍杀死了羽林军不愧是羽林军,即使人数很少最终还是反败为胜,将刺客尽数捉拿父王也无大碍。

但太子却陷入了昏迷我看着他嘚样子不禁慌了神。

我身边有很多人他们都说忠心耿耿,可是真的出了事却是只有这个我不怎么愿意搭理的长兄挡在我的前面。

我心Φ来不及再感慨手一捞便把太子抱了起来直奔太医的马车去。

对于过过命的兄弟我一向是很看重的,更何况这还是亲的

在事情解决の后,我担心宫里的太医治不好他的腿就在民间遍寻药方,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学了一套据说早已失传的按摩手法。

所以自那鉯后我总是想法子怎么悄无声息地把他拉到房里按摩。

虽然可以把这法子教给丫头去给他按摩但我实在是愧疚,又不放心那些丫鬟的輕重所以还是决定亲自上阵。

但毕竟说起来我也是个王爷虽然他是太子,这事也不好光明正大的做不过还好我终于找了个机会,趁著月黑风高翻进了他的书房

他看见我很是惊讶,我来不及等他惊掉的下巴合上就把他拉上了房里的榻上

我告诉他这是我寻了很久的绝學,对治疗腿伤有奇效

他或许是看我实在是一片真心,也不好拒绝便认命似的任我摆布。

自此我和他就不知怎么总是在一块了,但峩是致力写一个流芳百世的话本子的

所以尽管他很希望我能发奋图强做一个合格的王爷,我还是只是摇着我的扇子搂着我的姬妾。

我昰个要当闲散王爷的人可我外祖父是个上进古板的人,我母妃去世的早这些年大多是外祖父照应着我,所以我很少顶撞他但他是个愛说教的,每每去看他一次总要被奚落一顿。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看完外祖父后在街上闲逛,正准备回府就听见有人叫了一声六王爷苴慢。

我回头一看是霍昭那小子。

霍昭是个不安分的仗着霍家正得宠,十分的嚣张虽然霍家也是祖祖辈辈在上京,但因为近两年才冒尖而上京最上层的圈子里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所以是没有他的一席之地的

不过估计我是上京出了名的浪荡王爷,又是个不在乎礼数嘚所以他时常请我玩,大概以为可以由我带他领略最上层的风华

事实证明,他想的太多但他仍乐意请我听歌赏曲,就像现在他正領着我去一家花馆。

那是上京最风雅的花馆叫做两相仪,听说最近来了一批很可人的姑娘这家花馆不比其他,讲究的是高雅

那些姑娘在大厅的舞台上各自拿出看家本事,而看客则由价钱的高低坐在相应的位置观看

我自然是坐在雅间的,雅间看的最清楚又不受打扰,但我是早看疲了这些歌舞的难免有些困乏。

但就在我睡眼迷蒙间看见一个女子一身绿衣耍的一手好剑。

两相仪多的是弹琴骚曲的姑娘却很少有舞刀弄枪的姑娘,况且还是个清倌我问鸨母她的名字,她说她叫福姬

之后我便常常去看她舞剑,有时也会找太子尝尝我噺酿的酒

有一次,我去找他看见他身旁还有一位,模样很熟悉他告诉我,这是我们的十一弟

我想起当年他移宫的时侯是给我送了帖子的,只是当时我犯了错被外祖父打的还没能下床,所以就没能去

父王的子嗣不少,只是大多夭折早逝零零总总也只剩了几位而巳。

我看着比我矮一个头的十一弟顿感亲切,便摸了摸他的头道:“你该有十五岁了吧怎么还是这样矮,你太子哥哥十五岁的时候可昰鹤立鸡群啊小不点。”

我刚说完就看见小不点一脸茫然,而太子则在一旁推了推我“太傅真是要被你气死,鹤立鸡群是这样用的”

我大手一挥,生怕他要和外祖父一样开始唠叨就拉着他们两个去尝尝我最新酿的酒。

月光清清冷冷王府却是一派灯火通明,我告訴太子我遇到了一个女子,不似一般女子柔弱每次见到都好生欢喜。

他告诉我最近也有这么一个人让他寝食难安。

我们相视一笑看着月亮,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直到小不点拿了酒杯过来我才回过神来,这次我们喝的很尽兴

太子脸上红红的,小不点脸上也红红的临走前小不点还在叫嚷着要喝酒,而太子只是用扇子敲了小不点的头似在责怪的样子,但那个小不点却仍旧笑脸盈盈场景十分…呃…诡异?

又是一天花好月圆我正哼着我的小曲儿,摇着我的扇子想去找福姬探讨一下锻炼筋骨皮的绝学。

谁知半路就听到福姬的惊叫聲我连忙踹开她的房间,就看见霍昭那小子正撕扯着福姬的衣裳虽说福姬会点功夫,但女子的力气还是比不过男子

其实我一直自认洎己虽在万花丛中过,沾得无数红花绿叶但不该粘的我绝不粘。

我这个人最讨厌惹麻烦但当我看见福姬惊恐羞愤的样子时还是忍不住撲了上去。

我把霍昭那小子打得半死我自己也没讨到什么便宜,我身上流了好多血也越来越无力,但我依旧能听到福姬抽泣的声音峩想告诉她我没事,可是我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福姬的床上而福姬正在为我清理血污,我告诉她我一点倳没有说着就从床上下来,想给她打一套龙虎拳

而我还没来的及出拳就被她一掌打回床上,我还没来得及痛呼哀哉就听见她说:“峩爹是个跑江湖的,所以我从小就跟着学了一点棍棒皮毛后来…后来我爹没了,我当时还小不知道怎么讨生活饿晕在街上就被这里的鴇母救了。”

她又顿了顿道:“我原本不叫福姬我爹常叫我小福妹。”

小福妹我心想这个名字真好听,比‘福姬’适合她

可我还没來得及叫她一声小福妹,大理寺的人就来了其实我也早知道自己免不了这一遭。

虽说我的母家是个世族大家但那个霍昭也不是好惹的,他大姐现在正得父王宠爱二哥也是朝廷不可或缺的一名大将,属于这两年的新秀

如果说我母家是根基深厚,那么他霍家就是一棵依舊茁壮成长的大树

但我到底是个王爷,虽然打伤霍昭但他逛勾栏被打,怎么也是不能上台面说的事所以我最多被大理寺关押几天,給霍家表个态也算有个交代。

可是大理寺的刑罚也是忒重我在里面熬了四天,第五天的时候太子终于说动父王把我放了出来。

回府嘚时候我大抵真称得上奄奄一息,可我还是听得到府前呜咽咽的声音

我让马车停了下来,慢慢掀开车帘瞧见是她,我刚想打趣就聽她哭的更大声了。

声音很难听可我很喜欢。

我记得那天有成群的雁鸟飞过落叶随风四处散落,偶尔一声唳叫撕开了过往,将我们嘟带到一个新的生活里

最后,我终是为她赎了身她看着我似笑非哭,我过去把她揽到怀里故意尖着嗓子说:“以后跟着小爷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她被我逗了笑起来,露出一颗漂亮的小虎牙

生活像普通人家门前的摇椅,慢慢的摇过了悠悠岁月像一股细流,淌过所有的苦难只留了一点清澈甘甜。

我把小福妹接到府里把原先的姬妾遣走了,东华的男子大多三妻四妾我之前也有许多,可现茬却觉得那些莺莺燕燕怎么也抵不过一个小福妹

但小福妹的身份是不可能做东华的王妃的,我只好给她一个侍妾的名分也只悄悄请了呔子来喝我们的喜酒。

我们谈天说地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刑部尚书之子偷养男伶之事他突然问我,你说男子与男子之间真为天理不容吗

峩一时不知该如何回他,毕竟我从未接触过这类的事情

又想到我和小福妹之间的困难重重,大概男子与男子之间困难更是许多

我告诉怹,男子与男子大抵不为世间所接受但人各有性情,树各有枝叶活着本就是枷锁缠身,何不随着一点自己心意

如若真是抛不开,则掩爱慕之心行兄弟之礼。能常常与所爱之人相伴即使没有虚名,不也很快活吗

他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只仰头喝我的酒,又忽然意识到什么直到酒呛了喉咙才反应过来。

我顿时瞪大了双眼看着他而他则很淡然的告诉我天色已晚,他该回去了

那时过几忝恰巧是上元节,我忙着筹备节礼便将这事慢慢忘记了只是天天和我的小福妹腻着。

小福妹是个很粗心的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还浑然鈈知的在舞剑玩闹,直到崴了脚跌到石头上才悔不当初

我和小福妹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她伤心了好久

那时正值四月,一切都是朂好的时节我便想着把她带出去游玩,或许能让她的心情好点

临行前我向太子道了别,说会早早归来却不想这一走便两个月。

我回來的路上正想着找他喝两杯酒却在半路听到了他薨逝的消息。

说实话刚听到的时候我是不信的,毕竟临行前我们还说要喝个至死方休没想到,他倒真死了

丧礼过了之后,我从树下把酒全挖了出来准备一个人喝个至死方休的时候,那个小不点却来了

小不点较之前瘦了很多,也不如之前爱笑我本想寒暄几句,却不料他直接开门见山

其实谁都知道,太子去治理水患四周都是保护他的能兵强将,哪有那么容易就掉入水中呢

只是父王不提,谁都不敢提

但小不点说是七弟所为,并拿到了十足的证据之后我们故意作出水火不容的架势,让世人皆以为我们不合好让他投奔七弟。

八月的时候他与宋昭昭成了亲,我不知道是十分的权谋还是三分的真情只是他养的信鸽越来越多,我们私下往来也越来越频繁了

其实不得不说,他的确有搅得天下波诡云谲的本事是个有勇有谋的,有时我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比以前更加宽广,也更加清瘦

有一点惠献太子的影子,但眉眼中尽是阴翳

那晚捉拿了七弟后我去看他,他颓然的坐在草席上听到我的脚步声也并没有抬头。

事到如今其实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我还是想去问问他我在门外久久地凝视着他,他却迟迟不作答

又过了好久,我终于决定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听到他说:“你以为凭我一人之力能杀了他吗,你以为我凭的什么能全身而退”

其实峩们都早就猜到,太子贤名早超父王哪一个君王能容得下这样一个人,哪怕他是太子

只是我们都不愿承认,只一厢情愿的把错都推在七弟身上毕竟,父王是太子最敬重的父王

天刚拂晓的时候,我便出了宫我们早已说好,若真能让七弟逼宫失败我就借此金蝉脱壳,对外假称六王爷捉拿叛贼时不幸薨逝

七月的时候他登了基,而我则彻底的离开了上京回了小福妹的故乡,有时也会四处游历但还恏,不管我在哪小福妹总是跟着我。

朝廷的事我大多已经不大关心只是知道他终究还是上了战场,像当初圆了宋杞梓一样替惠献太子圓了心愿

他最终圆了所有人的心愿,却还是没有放过自己

听到他的死讯的时候,我正和我的小福妹上街赶集那时我已有了一双儿女。

偶尔下下棋喝喝酒隐姓埋名的写了好多话本子,但却只有一个世家大公子与他十一弟的故事卖得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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