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回乡后从带孩子去古墓好不好中带出一条黄金巨蟒的小说叫什么名字

一个生意不如意的古董商人偶然間被牵扯进了一件发生在黄河清淤工程中的诡异事件中凡是经历这事件的人一个接一个毫无预兆的死去,他自己也逐渐感觉到了死亡的┅步步临近然而死因却依然扑朔迷离,在他锲而不舍的努力下一个个谜团被抽丝剥茧终于露出了隐藏在黄河的淤泥下面恐怖秘密黄河村落晦涩的儿歌,河底石台中的透明人影千年前的铁链,到底想捆住什么东西死去的神秘老人到底在河底看到什么?一切谜团的答案盡在黄河鬼棺之中……

这是一个诡异得让人无法置信的故事

  故事起源于一件关于黄河的奇闻。

  很多在黄河边生活的如我这样姩纪的人,大多会从老人那里听到很多关于黄河的奇闻逸事。我们大多数人都是通过这些故事体验到这一条母亲河的强大,多变和神秘从而使我们在懵懂中,种下了对黄河的敬畏

  但这一件奇闻,却和其他的故事性的传说不同

  我第一次听到这到这件奇闻,昰在十三年前的夏天说故事的人是我已经过世的姥姥。我听完之后问姥姥这个故事是真是假,姥姥笑着和我说了一句话可惜这一句話,我并没有记住

  事情发生的时候,是在解放前的一个干旱之年

  在黄河的中下游,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村子里没有什么畾地和特产,整个村子的人都靠倒卖黄河黄沙为生。

  村子里的人大多数从几代之前,就从事这种工作工人将黄河底下的黄沙泥鼡沙斗挖上来,然后过滤出较细的沙粒卖到其他地方,这样一方面可以赚钱;另一方面也可以为黄河清淤减少汛期黄河决堤的危险。

  和盐帮碳帮一样,倒卖黄沙的到了一定的规模,也形成了自己的利益集团这种倒卖黄沙的村庄,那时候叫做黄沙厂

  每年囿一段时间是黄河的枯水期,黄河里一段一段的断流很多地方都露出了河底,这段时间是挖沙子最好的时候也是黄沙厂最忙碌的时候。

  所有断流的河流都会形成这样一种现象,就是一条大河河底并不平坦,断流之后河的水位下降,会形成很多的小湖泊和池塘这时候,其实河流并没有完全断流水流还是在沙层下面向下游渗透,但是上面的小湖泊却是静止的

  这个黄沙厂所负责的河段,僦是这样一个情形那里黄河河道很宽,断水之后河道的中间会出现一个很大的断水湖,这个湖几千年来一直没有干涸水可以维持到丅一眼黄河汛期到来的时候,传说有一个风水先生说过这湖就是黄河的眼睛,所以当地人叫这湖为"黄河眼"

  "黄河眼"几千年来,一直沒有干涸过无论天气再旱,上游断流断得再厉害"黄河眼"也一直清澈如镜,所以这个黄沙厂自古以来就不缺水用。老人都说湖底有龙所以水是不会干的。村里人也从来没有存水的习惯

  然而有一年夏天,村里突然来了一个陌生穿绿棉袄的小孩子到处叫,说黄河眼要干了要大家存水,当时谁也没信他只是觉得奇怪,这小孩子从来没见过不知道是谁家的。

  后来那小孩子就不见了大家想鈳能给大人领回去了,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谁也没放心里。

  过了几个月很多人都听到晴天"啪"的一声巨响,从黄河眼的方向传出来跑去一看,只见一直非常清澈的黄河眼里竟然一片浑浊,当时有老人一听就说坏了,黄河眼里的龙飞走了

  果然,第二年黄河断鋶的时候几千年来从没干涸过的黄河眼,逐渐见底了

  村里人都非常惶恐,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请了几个风水先生一算,風水先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眼看着黄河眼逐渐变成了一块干地。

  "黄河眼"从来没有干过河底的情形大家都没有见过,所以黄河眼快见底的那几天老人们诚慌诚恐,在黄河眼岸上烧香祭奠希望龙再回来,但是更多年轻人都来看热闹看看河底是不是真的有龙生活过的痕迹。

  在黄河眼的底下自然不会有什么龙,但是奇怪的是水干了之后,在河底淤泥里竟然出现了一座半人高,半埋在沙孓里的石台

  石台大概有一个篮球场这么大,胆子大的人跑下河底一看发现不知用什么材料修筑的,似乎没有一丝缝隙犹如一个整体,上面雕满了类似于鸟的奇怪的图案

  最奇特的是,这石头在阳光下呈现一种羊脂一样的半透明,透过这种透明他们可以看箌里面有一黑色的影子,摸着那石台地方就是暖的,但是摸着那影子透出的地方就是冰凉刺骨的,似乎那黑色的影子能吸收热量。

  在黄河中下游生活的人都知道黄河经常会挖到东西,各地乱七八遭的传说很多民国的时候,听说在河南和甘肃都挖出过一种水晶棺材,里面都放着死人十分奇怪,但是挖出这么大一个半透明的石台谁也没听说过。

  当地老人迷信就说这东西是龙棺,这石囼里面的黑色影子就是已经死了的龙的尸体,但是影子太模糊了根本不能分辨是什么,很多人说似乎是个人也有人说,这影子不是囚是条大鱼。

  最离奇的是几个眼睛尖的人就发现,这石台里的影子每天都在变,一开始似乎是一椭圆形的后来竟然开始长出掱脚的样子来了。

  以前遇到这种事情村里都会找风水先生,但是那时候村子很穷好的风水先生开价都很高,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招搖撞骗的一时间也找不到人,就找到村里一资格最老的老头这老头,已经有九十多岁了听说以前做过南爬子(盗墓贼),有点看风沝的本事那老头给人抬到那石台边上。

  老头干瘦干瘦犹如一个骷髅,和他同辈的和他下一辈的人都已经死了,老人平时也几乎鈈动整天在屋前坐着,过着等死一样日子所以谁也不了解他的来历。

  老头的眼睛不好听说是以前盗墓的时候,给尸气熏过所鉯大部分的时候,他的眼睛都是睁不开的

  但是一把他带到这石台边上,大家就看到这老头子眼睛突然睁得很大,还没等其他人开ロ他就已经坐直了,好像预感到了什么东西

  那村长就说:"老人家,你见多识广你给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情,这东西是应福还是应禍"

  老头点点头就给人搀扶着下地了,然而他第一眼看的却不是这石头台子而是去看四周的山。

  看了一圈之后他的表情就变嘚很奇怪,自言自语了一句:"怎么会是这样"这才去看那石台子,可是才看了一眼他就马上把眼睛移了开去,大叫刺眼

  当时很多囚都在场看着那石台子,没人觉得有任何光线从石台里射出来只有那老头就是说刺眼,用手去挡眼睛其他人给他弄得直冒凉气。

  村长就找人弄了副圆片儿墨镜给那老头带上,老头这才能睁眼睛他围着这石台子看了一圈,期间也是不停地用手去遮眼睛似乎光线還是很强。

  看完之后他的脸色就更怪了,又说了一句:"怎么会是在这里"

 村长就问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头子摆手让他別问,自己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拿出一只奇怪的算盘人家的算盘是方的,他那只算盘是圆的这么拨了几拨,脸色就沉了下来他转头,突然对村长说了一句话

  他说:"把我放到这石台上面去。"

  几个人都觉得奇怪但是看老头的表情,白得可怕谁也没敢问,于是僦让几个小伙子把老头抬到了石台之上

  老头子上了石台后,就盘坐在那里不再说话,似乎是在闭目养神起来

  这一坐,就坐叻将近一天时间一群人围在一边等着看着,等着等着有些人不耐烦了,陆续就有人回去天也逐渐暗下来,到了傍晚的时候围观的囚基本上走光了。

  村长看这一坐也不知道要坐到什么时候留了几个工人在这里看着,自己也先回去了那时候军阀混战,今天这个村子归你管明天这个村子归他管,所以当个村长是很忙的他回到家里,一忙就忙到了很晚就没有再去黄沙厂子。

  没想到第二天忝还没亮那几个留在那里的工人就跑到村长家里,把村长叫醒了村长一问干什么,几个工人说:"那老头不见了!"

  具体一问才知噵所有人走了之后,那个老头一直坐在石台上一动也不动,那几个小青年就在边上赌钱喝酒后来天全黑了,黄河里没有灯他们几个什么没看见,靠着黄沙就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他们爬起来一看,石台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老头的影子。

  村长┅听马上带着几个人跑回黄河眼一看,果然老头子不见了,一开始以为他自己回家了派人去找了,找了一圈也没找着,这时候那幾个眼尖的就大叫了起来:"在里面!"

  大家一看原来那半透明的石台里面,不知道何时竟然多出了一个干瘦干瘦的黑色影子!两个影子抱在一起,诡异异常!

  村里人吓坏了都不敢再靠近这个石头台子。

  后来这个事情给附近一个军阀知道了就派了一队军队過来,想把这石台挖出来没想到才挖了几下,石台下面突然开始冒水水冒得飞快,而且水冰凉围观的人争相逃命,逃上了黄河眼的岸上很快,涌出的水就把整个黄河眼填满了那石台和里面的黑色影子,又隐藏到了这断水湖的深处

  当天晚上,村里很多人都梦見那老头在对他们做手势,好像是在说六十一六十一。但是当时谁也不知道这六十一,是个什么意思大家只知道从此以后,那个咾头子再也没有在村里出现过,似乎是真的跑到那石台里面去了

  那石台肯定是一个整体,连一条缝隙也没有这老头是怎么进去嘚?石台里另一个影子是什么那石台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出现在黄河的底部都没有人能说得上来。

正文 第一章 故事的开始

在黃河边的童年并没有持续多少时间我就跟随回乡的父亲回到了城市,姥姥的这个故事也随着我新生活的展开,逐渐在我的记忆里模糊最后完全淡忘。我的生活也变得和很多小说里的主人公一样典型但是不特别。

  成年后经历了不少职业,最后我成为了一个普通嘚古董商人在上海是以给一些民间企业家收购和鉴别古董为生,生活平淡但是还算滋润。

  我大学里学的和分配的工作是电力工程,也就是设计国家电网和发电站与现在的职业毫不相干。之所以进入古董这个所谓的偏门买卖是因为我的前妻。

  我的前妻是藏漢混血我的老丈人是藏人,妻子从小接受两种教育有非常良好的语言天赋,成年后她在国家机关里做藏语翻译,老丈人就是做古董苼意的对于古董相当有一套,我整天拍他马屁也逐渐对这些东西发生了兴趣。

  凡是人一旦接触到古董就很难不被其里面的高价徝,高风险高回报所吸引,于是我就在工作的闲暇也做起一些关于古董的小生意。

  然而天不从人愿在我们结婚的第二年,我前妻随着一领导班子勘探中蒙边境两边分居了三年,我等了她三年最后她却没回来,听说是和她那边一领导好上了前年给我寄来一离婚通知书,就再没有消息

  后来单位改制,我那几个月因为感情问题连续旷工喝酒,什么都不管就被踢了下来,把我下到了基层

  我一琢磨,那里都是我的徒弟啊我下去给他们管,我能过得舒服吗索性就下了海了。那时候生意也不好做亏了不少生意,最後干脆做生不如做熟就进了古董这一行。

  看古董的手艺是我祖传了一点我老丈人教了一点,勉强够用解放前我家里是有名的晋商,开牙行的不过"大革命"的时候,我的几个长辈都被斗得很惨我老爷子心灰意冷,不想我再干这一行了所以才送我去读大学,但是朂后我还是没办法逃不了这宿命。

  所以说有时候命运这个东西,还真不能不去敬畏他

  整件事情的开始是在1997年7月的太原南宫古玩市场。

  那时候南宫已经有了很大的规模人山人海,几百个摊位琳琅满目的瓷器、青铜器、木器充斥着视野。

  天气热得让囚窒息我一个人在人群里面挤来挤去,心里老大不痛快

  那时候,我来山西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每天都在南宫逛着,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情特别不顺,连一件上眼的东西都没见着看着满眼的古董爱好者在赝品堆那里挑来挑去,讨价还价我就心烦意乱。

  我做嘚生意叫做古董盘子,盘子口开在上海每年都有两个月呆在山西,有时候下下乡村收收古董有时候就在这市场里捣鼓一下,靠着自巳的几分眼力讨讨生活

  山西是中国文化荟萃之地,地下文物看陕西地上文物看山西,当年山西开钱庄的老板汇通天下富可敌国,大量的古物从全国各地会聚到山西山西成为了古董买卖的中心,经过十年浩劫之后古董大多流落民间,所以全国各地的人到山西来淘宝的很多

  所谓古董盘子,就是指两地贩卖古董赚取差价的意思,理论上来说古董本身是没有实用价值的,他的价值由购买者洎己的喜好来体现所以我们这样的职业才有利可图。山西和上海的古董价格就可能相差十倍以上。

  那一次我到这里来主要是为┅个上海的客人挑一些青铜器,最近几年青铜器的收藏风潮很火大有赶超传统瓷器的意思。可是来回了几趟基本没看到可能是真货的東西,甚至连能看得上眼的假货都没看到后来挤到几个以前做过生意的摊主那里,递了几支烟聊了一会儿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原来長沙那块儿严打盗墓快一个多月了,拿着好东西那些地老鼠都没法运出来货源没了,这里靠到民间去收的能有多少啊自然是一片萧條。

  我一琢磨心中已经有一丝绝望,这市场恐怕短时间恢复不过来这一次可能得空手回上海。

  可怜我这单生意油水还不少,就这么打了水漂真是丧气,这水漂还是小名气坏了,以后我这盘子要盘起来可就难喽

 在市场里穿来穿去,也没有认真地看上什麼东西不知不觉着,日头已经往西走了再过三十分钟。天一黑就算有好东西我也不敢看了,因为傍晚是眼力最差的时候这个时候什么假货都上来,太多太乱青铜器的做假又是极其逼真的,稍微一个疏忽就可能"打眼"。

  如果当时决定再看几眼或者是坐哪里休息一下,下面的事情可能就完全和我没关系可是命运就是这样,该是我碰上的就是我碰上。

  我住的招待所就在南宫的边上大概吔就是一百多米的样子,是属于无证经营的那种各色人等聚集,好在价钱便宜经得起日子住。

  房间虽然只有五个多平方但是我┅个人住,又有独立卫生间洗澡厕所都不用排队,这在这个招待所里已经是总统套房的级别。此时我一身汗臭就特别想念那两个人嘟挤不下的独立卫生间。

  才走了没几步忽然一个人在后面用手指捅了我一下,我以为是小偷忙一捂口袋转过身去一看,是一个干巴巴的小老头大概五六十岁,一头的白发穿着个土里土气的蓝色工作服,手里捂着个包正眼巴巴地看着我,看样子是个苦命人

  这老头不像是城里人,难道是找我问路的我看着奇怪,问道"你干什么?"

  老头先是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轻声对我说了一句:"爬牙里抬子,等打"

  我一听,心说什么台子凳子的还等打,你他娘的才等着挨揍呢道:"我也不要台子凳子。"

  那老头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懂我说话,又说道:"爬牙里抬子等打等打?"

  我心情不好这时候有点火,便对他道:"我不等打你要是等打,随便去找個人踹一脚包你不用等!"

  那老头子挠了挠头,给我的表情吓到了看了我几眼,慢慢就走开去

  "有病"我心里骂了一句,继续向招待所走去直走到南宫门口,回头一看那老头没跟来,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我心里觉得纳闷,他说的话不是山西的方言也不潒是周边省份的,他到底是干什么的难道是要饭的?

  如果是要饭的这老头也算是聪明,淘到宝贝的人心情好遇到乞丐自然就会施舍,可以这老头运气不好碰上我心情很差。

  我回到招待所自己常包的房间先是洗了个澡把汗给洗了,然后就去下面的饭店吃饭饭店的老板是我的老乡,姓李名少爷,因为是这家店的少东所以我们都叫他少爷。

  一直以来我来太原都在他这里吃这人好古,对古玩特别感兴趣每次我过来,他就会找我聊古玩的事情还不时拿出一些所谓的宝贝,让我来看所以我一坐下,看着两条腿夹着兩瓶啤酒走到我边上就知道这家伙又来了。

  抬头一看果然是他,正嘎巴嘎巴嚼着花生米一手两瓶啤酒,一手一碟蜜汁叉烧鸭唑到我的对面,问道:"哥们儿今天收获如何?"

  我接过啤酒长叹一声说什么收获啊,屁都没有再这么折腾下去,我那盘子早晚就嘚关门到时候咱就在这里摆个地摊卖卖西贝货。

  少爷笑道:"那是你自己找的你想你那上海客人又不是什么火眼金睛,你在这里掏個百八块钱的高仿货或是找几件残品去西城找几个师傅-旧貌换新颜-,大的修小小的修长,不就成了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我就不相信你那上海客人的眼力能有这么好"

  我摇了摇头,笑而不答少爷的办法,是人都想得到但是古董盘子这一行,不像是摆地摊的來一个杀一个,杀一百是一百在这一行混,就得让人放心不然谁从你这里拿货?要是骗一次给你骗过去了日后总有机会被识穿,那時候在这行里就没办法立足了

  少爷看我不说话,知道我不同意他的看法道:"哎,你别笑我这话实在啊,你看这世道早也关门,晚也关门你不妨关门前捞上一笔,总比饿死强啊现在走盘子的难度你不是不知道,早认识的几个早改行了"

  少爷这论调我每天幾乎都能听一遍,这时哎了一声摆手道:"你他娘的别扯了,你又不是这行里人你发表什么意见,我做事情有自己的原则"

  少爷呵呵一声,道:"原则做古董的人还有原则,哎亏的你穷,没办法了"

  少爷奚落我是正常的,都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这年头哪个莋古董就算最差也是个万元户,可是我就一身行头还行,身上无半两余钱都是吃光用光,身体也不算健康这种局面的确和我的原則有关系,山西摆地摊的没一个笨的,只要是好东西就不便宜,我又不卖假货加上偶而打个眼给人坑一下,这钱就不留我啊

  說起心中凄苦,又想起那青铜器的生意不由唏嘘不已。

  正说着忽然从门口进来一人,少爷看到客人自然要招呼马上起身,问道:"老板吃点什么?"

  少爷一见是小生意就不去招呼了,进到厨房吩咐厨子烧东西然后自己又走出来,继续跟我聊天我就压低声喑,用筷子头指了指边上那人问道:"这人是哪里人,你听得出吗"

  "山西啊,山西口音"少爷也压低了声音:"你在山西也呆了不少时间这点耳力都没有?"

  我略微转头偷偷看了看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老头,心说山西那刚才他和我说的那些话是山西话,不是啊虽然我很多时候都在外省,但是山西话我不可能听不懂啊那等打等打?难道是新发明的山西土语

  少爷拍了我一下,问道:"你搞什么倒古董倒疯了,连老头也喜欢了"

  我一听失笑,转过头道:"胡扯什么我是觉得有件事情很奇怪……"说着突然想到少爷也是屾西腔,马上问道"哎,对了你是山西本地人吧,我问你山西话里面-等打等打-,是什么意思"

  "等打等打?"少爷眉头一皱脸色也┅变,"你哪里听来这话的"

  "这是什么话?"我问道看他表情有变,觉得奇怪

  少爷压低声音:"这是南爬子的蛮话啊,老子以前听幾个在宾馆里的老头子说过几句我也是听不懂去问我大爷,是我大爷和我说的"

  我哦了一声,心里一惊转头再看那老头,心说難道这其貌不扬的老头,竟然是个南爬子

  南爬子是山西一带外八行的人对盗墓贼的称呼,我也听我家里人说过南爬子很神秘,山覀的带孩子去古墓好不好也很多而且山西的大墓,容易出粽子天下养尸归"两西",第一是陕西第二就是山西,南爬子在山西讨生活掱段要比其他地方的走地仙,穿山鬼高明很多

  一般传得比较普遍的传说里,南爬子都是两个人一起一老一少,穿大褂带毡帽,囿的还摆摊子给人算命活脱脱就是风水先生一个,他们一般不亲自下地挖洞盗墓他们平日里用来营生的手段,叫做"认眼"也就是把为其他盗墓贼定点,他们有特殊的手段可以理得山川大气,知道带孩子去古墓好不好在什么地方行情最好的时候,十五块大洋走一次㈣处一看,用扇子一点点了就走,从不走空

  只有一些特殊的情况,比如说世道不好或者碰上规格非常高的带孩子去古墓好不好時,他们才会亲自下地行话里叫支锅,锅支起来就是盗成了,锅支不起来就是走空了。

  南爬子盗墓很讲究规矩,从不结大伙一般都是由舅舅带着外甥,盗墓的时候舅在外甥在内,进墓之前必须洗手,点9寸长香香灭之前,人必须出来他们和关外的鞑子┅样,做活的时候不说人话有自己的一套暗语。这套语不是行内人基本上听不懂,而且据说学这门语言

这套语不是行内人基本上听鈈懂,而且据说学这门语言必须入得南爬子这一门,要是你没有入这门就算有人教,你也学不会有点西藏天授诗人的感觉。

  我問少爷:"那这等打等打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不知道"

  少爷摇头:"我又不是南爬子,怎么可能知道……干什么这老头子,难道是……"

  我点点头把刚才在南宫门口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少爷一听眼睛一亮:"我说,老许你运气不错啊,你那青铜器可能有指望了。"

  我一听奇怪"为什么这么说?"

  "南爬子进城身上肯定带着好东西呢,南爬子的东西不能见光他们只找知道规矩的做买賣,刚刚他和你说那话他又在南宫门前转着,估计是有东西要出手"少爷眯起眼睛看了看,看到了那老头捂的破包道:"你看那小破包,那是精气横流啊没错,你的买卖来了"

  我半信半疑,这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我们这一行什么骗子没见过,上次我在河南碰上一咾实巴焦的农民,那样子要多老实有多老实,都可以说有点傻了说他从泥里耙出来一碗,就二十块钱想卖我拿过那碗来一看,照他腦袋上就是一下那他娘的就是高仿瓷,后来在他身上一搜这一身山沟土味道的农民兄弟,竟然口袋有上海大世界舞厅的票根

  古董界的骗子无一不是老实憨厚的,因为做古董的人都有一种爆富心里总是希望自己能够捡到别人疏忽的宝贝,老实敦厚的相貌容易让囚放松警惕。

  看着少爷那样子要不是我和他几年的酒肉关系了,我真还会以为他娘的和着老头串通好在和我演双簧呢。

  一边還在怀疑少爷已经让人拿了瓶大曲酒过来,塞给我道:"南爬子一天三顿酒拿着这个,别说少爷我没仗义过你日后发了财也好相见,赽去!别让别人给堵了"

  我轻声对少爷道:"算啦,这年头骗子太多了咱们少惹这种人,该是穷就是穷"

  少爷把头一转,嘿嘿一笑:"你这人所以说有杀人的胆子却只有被别人杀的命,太墨守陈规"说着就把我的啤酒拿开,把白酒塞给我"你那眼力,河东也是十名の内你还怕什么啊?"

  我一想倒也是,要是个骗子也就算了要不是,那就是老天给我发达的机会我还不要,那要是从别人那里聽来那老头身上真有好东西其他人买了发财了云云,那我还不一口气背过去

 老头子闷头吃面,我端着菜和酒坐到他对面他就有点渏怪,面也吃的不自在起来也不问我干什么,手不自觉就捂到自己破包上去了

  我一看这架势,似乎这包里真有什么好东西心说難不成还真给少爷说中了?

  一边的少爷上来两只杯子一只就放到老头子面前,老头子一看以为我这边有人要占他座位,站起来就想换位置

  我心说这人也活得窝囊,一把拉住他叫道:"哎,别走啊"

  老头子端着个面,笑道:"给你朋友坐给你朋友坐,我到那边去吃就行了"

  我把他按下,道:"什么朋友这酒是请你喝的。"说着把酒一开就给他倒上。

  老头子看着奇怪但是酒味道一起来,我就看他腿软想走也走不动,问我道:"请我吃的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酒啊"

  我递上一支烟,他摆手不要我一萣要塞给他,他就接过来也不抽,放到一边我露出一个专业的古董买卖者表情,笑道:"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

  老头子更迷糊叻问道:"你认识我,我就没道理不认识你啊"

  我假装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了声音指了指他手里的破包,轻声对他了说了一句:"伱别不相信我不仅认识你,我还认识你那包里的东西。"

  老头子脸色马上一变一捂那破包就站了起来,我一看这架势这老头子姒乎想要拔腿就跑,心说至于嘛紧张成这样?忙站起来拦住他的去路说道:"好说好说,我还能抢你的不成"

  老头子不吃我这一套,问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示意他坐下来,轻声就对他道:"你刚才在南宫外头不是问我等打不等打吗?你还记得不记得"

  咾头子疑惑地看着我,好像在回忆但是没回忆起来,摇头道:"不记得咧你就和我直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看你笑眯眯,不是个好東西你要不说我就走咧。"

  我心里骂了一声拍了他一下,轻声说道:"您看您这记性我不就是个南宫里收古董的吗,您是真不记得還是假不记得"

  老头子一听,人就静了下来打量了我一下,问道:"你真是个收古董的那你太神通广大咧,你咋知道我有东西要卖"

  我咳了一声,指了指他的包道:"您看您整天捂着个包,又操着一口蛮话在南宫门口转悠谁都知道您是老南爬子进城来倒货来了,这都不用教的"这是胡说,能看出他身上带着货其实还真不容易。

  老头子却一愣:"啥蛮话啥是南爬子?"

  我一听也奇怪道:"就是你和我说的那等打不等打啊?"

  "哦那是蛮话,我不知道这话是我朋友教我的。说是要卖古董的都得这么吆喝。"老头子道

  我一听,感情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笑道:"老爷子,今时不同往日你那朋友教的这鬼话,现在没人讲了所以你东西才賣不掉,咱们坐下说别给人看戏。"

  说着指了指另外几个在吃饭的客人那几个人正看戏一样看着我们,不知道我调戏一老头干什么

  那老头子看到其他人都在看我们,似乎也明白了坐回到座位,低声道:"难怪卖了六七天都没人理我──老板那请我喝酒的意思,是想收我的东西"

  我不知道他包里到底是什么东西,看他这样子也是个分辨不出古玩价值的青头,但是我上当上多了知道越是這样的人,越有可能是骗子不敢小瞧他,道:"对只要你要想出手,不过我得先看看你的东西"

  那老头子就怀疑地看了我一眼,小惢翼翼地拿出了包拿了一半却又拿了回去:"要不换个地方,我朋友说我卖这东西逮住得枪毙,我带出来可不容易啊"

  我听了好笑,心说你里面是兵马佣还是司母方鼎啊逮住了还得枪毙,真是越看他越像骗子不过看他的认真劲,不好去逆他的意思一看四面也都昰南宫出来的人,现在一个个都竖着耳朵听呢他说得也有道理,于是指了指一边厨房的门道:"也行,好东西咱们别给其他人看索性咱们进内屋,我仔细和您说说这事"

这一小房间后面都不通,很是清净有事情我就在这地方睡个午觉什么的,少爷摆上一圆桌子我就讓这老头别客气。

  他早就对这白酒垂涎欲滴一扬头就喝了一大口,脸上马上就泛红然后夹起菜就吃。看样子没吃过好东西似的

  我一看这老头也太嫩了,哪有跑江湖的人说让你喝酒你就喝的,可想到这里心里忽然一个激灵,心说这家伙该不是个骗吃骗喝的等一下他包里一拿出来,是一大瓦片我们他娘的气死还贴上一桌子菜。

  想着我就不让他多吃了问道:"老爷子,你别光顾着吃咱们边吃边谈,你那东西能让我们看了吧?"

  老头子却不理我两口就把一杯白酒喝干了,还真不客气自己又给倒上,一下子酒瓶孓就见底道:"你喝这酒不错"

  我一看真他娘的能喝,于是让少爷再拿两瓶子汾酒来让他悠着点。

  老头子只顾着吃我又问他要叻几次东西,他都没听到似的最后我把他那酒给抢了过来,他才把那只破包塞给我

  我急着打开,心说要是个破烂就别怪我不尊敬老人,保证打得你把吃下去的全吐出来

  这包是解放前的东西,是晚清时候地主婆出门带的那种虽然味道很重,但是拿到南宫吔能对付个几张大团结,我拉开包的拉链往里面一看,里面全是报纸包的一团一团的东西

  老古话说,一个字压一个鬼所以明器嘟要用有字的东西包,以前是用写着字的宣纸现在自然是用报纸,上面这么多字来一个加强师的鬼都给你包死。现在这规矩其他地方嘟有很多行业,用报纸来包东西并不是只图报纸方便而已。

  我拿出来一数有六个,三个大二个小,还有一个是扁的

  拆開大的一看,我的耳根就开始跳了报纸里还全是泥,我稍微一看就发现是一只西汉时候的双耳细颈青铜觯,看着货色和保存的程度這一用来喝酒的东西,当时可能只有二十文钱不到现在五千块钱是不在话下。

  那几年五千块是什么概念我看着就觉得有种晕呼的感觉,赶紧去看其他几样另外那两个小的,二个大的都是大小形状不同的青铜觚和青铜卣,一看就是同一套里的我一估计,不得了这一套东西,在南宫就能卖到三万要去了上海或者北京,那真不好说了

  最后一扁的东西,是一个片腐朽青铜片上面刻着鸟篆銘文和云雷纹路,似乎是从一大的青铜器上掰下来的

  光这几个小件,已经够我小赚一比了看这青铜片,估计他可能还有大东西没帶出来心里不由咋舌头,这些东西别说请一顿酒,就算是请他吃一个礼拜也是凤毛麒角的事情。

  我看得目瞪口呆就问那老头孓:"老爷子,这些个东西您都是从哪里弄来的啊?我靠可把我晃了眼了。"

  老头子看了我一眼道:"这你就别问了,想要就开个价吧"

  这时候我还真不敢随便开价,这些东西的规格太高而且成色很好,现在很少能看到这种档次的东西我感觉这东西可能不是盗墓盗出来的,而可能是从那些收藏这些东西的有钱人家里偷出来的要是盗墓的东西我不怕,死人不会报警但是要是从人家里偷出来的,那这东西就烫手一流到市面上去,很可能就会查到我头上来

  我左右为难,想了想说道:"老爷子不瞒您说,您这东西成色太好拿出去,敢收的人不多你要不就实话告诉我,你这东西怎么来的要不,我就帮你介绍几个胆子大的你给我点介绍费得了,不然要昰你这东西是黑货那我就给您给害了。"

  "黑货甚是黑货?"老头子不解不过一看我又不买这东西了,他也紧张起来酒也停了。

  我把这黑货解释了一遍给他听道:"这什么东西我都敢收,就是这黑货我不敢收啊,雷子比鬼还厉害"

  他就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對我道:"老板你放心这些不是黑货,这些东西是我从黄河里捞出来的。"

  "黄河里"我真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对说起来也有半姩时间了。"

  老头子把酒一放似乎下了决心,"你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其实也是个技术工,我是黄河上跑船的这事情是这样的──"

  这老头子真名叫王全胜,虽然说他是老头子但是他说自己才四十岁,从事体力劳动的人一般显老这也不奇怪。

 黄河每年从上游冲丅数百万吨垃圾有大量的工业废料、零件、建筑材料,这些东西都沉淀在黄河的底部

  王全胜和几个人承包了一艘小船,用一种特別的爬犁沉入黄河中,顺流纤拉将黄河底淤泥的垃圾抓进爬犁里,再打捞上来用水冲洗后分拣基本上百分之九十捞上来的垃圾都是沒用的,又给重新倾倒回黄河里只留下金属、塑料和玻璃,可以回收卖钱

  虽然如此,王全胜一年的收入还是比较可观因为他所承包的那一段流域,是黄河的沉淀区河面宽,流速慢很多垃圾都沉淀在这一段。他一个来回最少都能赚二十块钱,那个年代那个哋方,这样的收入是不可想象的

  现在他手里的这几只青铜器,是去年十二月份的时候他从水坝下面捞上来的,他说当时他的爬犁拉到那地方的时候突然水面上就打了旋,他的经验就知道这是河底的淤泥塌下去了。

  黄河底很不平坦很多地方下面是架空,给怹的爬犁一拉平衡打破,上头架空的东西就会沉下去要是爬犁拉到的东西很重,王全胜的船就可能会给扯到水线下面去所以他马上僦放开了爬犁的绳子,让它往下沉结果奇怪的是,他放下了六七米的绳子爬犁却还在往下掉,似乎下面塌出的空洞非常深。

  一矗到绳子放下了十多米他才感觉到底了,然后他就尝试把爬犁拖出来前前后后几个方向拖了很久,爬犁才松动

  他们几个人吃力哋拉动绳子,想把爬犁从水里拉上来可是还没出水呢,就有人叫了一声他们一看,一下子都不敢拉了原来水下的爬犁上面钩着的,竟然好像是一个人

  〖BT1〗三、陶人俑

  捞到死人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不吉利的但是如果已经捞到了,就必须让他出水不然下佽再出船,这死人就可能来翻他们的船

  王全胜不是第一次碰到过这种情况,虽然不愿意但是也没有办法,老祖宗的规矩不能破坏于是就让他们继续拉。

  拉出水面一看却发现爬犁钩着的不是死人,而是一个黑色陶人这个黑色陶人一看就是古代的东西,是一個半蹲着的女人等真人大小,手做着一个动作应该是本来拿着什么东西的。

  王全胜一看坏了这好像是窨俑,古时候一旦有人溺沝失踪他的亲人就会将一个失踪人模样的陶人沉到水里于河神交换,尸体就会浮上来

  这东西比死人还不吉利,王全胜就直骂晦气但是他们仔细一看这陶人,发现又不对这陶人纹路细腻,动作生动表情祥和,看上去非常精致不像是穷苦人家自己烧制的。

  幾个人一琢磨哦,是墓人

  这些人迷信思想很重,他们都知道这种东西是坟墓里才有的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一耙子,可能耙到了埋茬黄河底的什么带孩子去古墓好不好了非常害怕,连碰也不敢碰就想把这东西扔回水里去。

  但是他船上有一个合伙人却阻止了怹们,这个人外号叫二麻子以前做过古玩,客观地评价一下这人就是比王全胜有见识,他一看到这陶人眼睛就放光,就知道自己财蕗来了

  就让他们把陶人搬上船,告诉他们这东西值钱可以卖给国家博物馆,外国人也喜欢捞到这东西,是上天给你的福气

  王全胜听了将信将疑,说捞死人的东西会遭报应的,但是几个年轻人都是相信二麻子几个人又下去几耙子,结果又钩上几只形状像夜猫子的大型青铜器(我知道这是鸟尊)上面刻满了鸟篆铭文。

  鸟尊大概有半米高上面的青铜锈迹斑斑,腐蚀得很厉害二麻子┅刮鸟尊的表面,上面的青铜锈就成片地往下掉

  这几个小的青铜器也是这样捞上来的,王全胜基本上见都没有见过他当时不知道這些破铜烂铁也值钱,但是二麻子就告诉他们这些东西有的比金子还值钱,要他们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几个人心生畏惧,也没敢多撈只有二麻子,他不耐其烦地下耙子似乎想要把下面能捞的都捞上,在水里他们的耙子很明显几次都钩到一个非常沉重的东西,一旦钩到这个东西耙子就起不上来,不论怎么样都动不了

  二麻子说可能是钩到了棺材,不死心最后耙子都给拉直了,才钩上来一爿青铜片王全胜就不敢乱来了,说吃饭的家伙是祖传的弄坏了不吉利。老祖宗会怪罪

  于是把他们捞上来的东西冲洗干净,用布蓋上几个人不敢白天上岸,一直等到晚上几个人就才连夜把东西搬回村里,逃回了自己家

  他们等了几天,似乎没人发现这事情二麻子就放下心来,带着一只小青铜片出了镇和他们说到太原府找他的娘舅帮忙,找几个主顾来把这些东西卖了换钱。

  这一去僦是六个半多月前几天他才打电话回来,说他找到主顾了让他们找个人带几件东西上来交货。

  几个人其实根本就指望这钱当时半年多没见着二麻子,以为这东西卖不掉了跑去指不定能不能拿得到钱,说不定连路费也贴进去正巧那时候正在农忙,谁也不肯去迋全胜最老实,就把这事情推给他了

  王全胜回家和老婆一说,要出门他老婆就不肯,结果两个人大吵了一架他一怒之下,就带著东西坐火车到了太原。

  来之前二麻子让他去南宫找他,他一路问了一圈找到了二麻子娘舅的摊子,却不见开门他是头一回進城,也没个地方歇脚就只好在南宫门口等,晚上就窝在树下这一等就是七八天,他来时候的钱也用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二麻子出叻什么事情,就是没出现

  他是和他媳妇吵了架出来的,就这么回去在家里肯定是抬不起头来,想来想去把心一横,心说这里不昰卖古董的吗把这些东西给卖了,让那婆娘也看看自己不是这么窝囊的人。

  不过他这人天生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这做买卖,怎么開这口一直就晃来晃去,那句南爬子的蛮话也是那二麻子扯淡的时候教给他的,他以为还真是这么回事情问了几次,都遭了白眼結果东西也没出手。晃了两天钱也用完了,锐气也没了心说回去给老婆骂就骂吧,这日子还得过啊于是乎准备着吃完面,就回乡去没想到碰上我们了。

  王全胜喝了点酒酒后吐真言,虽然口齿并不怎么清楚我还是听了个八九不离十,直听得遍体生寒

  这黃河里的事情真是说不清楚,淤泥里什么都有我心说下次说不定还能捞个飞碟上来。

  但是这种事情只要是在黄河边上的人,基本仩都听老人讲过所以这故事也有可能是他胡诌的,王全胜这个人看上去虽然憨厚但是我看得出从他骨子里透着精明,他的憨厚只是洇为他的见识少,并不是真的笨

  我暂且听着,也不全信对他道:"那你这些个东西,已经是捞上来的全部了"

  王全胜点头,就咑着酒嗝问我:"我身边就都在这里了不过我家里还有。老板你可看也看过了,听也听过了这些个东西,你能给我多少钱"

  我心裏一琢磨,二麻子这种人肯定不会给他们分很多钱,他们也绝对想不到这东西能值到上万但是我这人不能太贪,于是假装又看了看對他道:"可惜,你这东西给你在泥里埋了样子给你埋残了,本来还能卖得更高这样吧,咱们也别论这个价钱我就吃点亏,多给你一點一件东西,我给你一千元下次生意,怎么样"

  王全胜"砰"的一声就坐在地上了,一下子就站不起来了我赶紧把他拉起来,道:"伱什么毛病啊你"

  "哎呀我的娘啊,这东西那是真值钱啊六样,可就是六千元我得掏多少沙子才能赚这么多啊。"王全胜发着抖道

  我呵呵一笑,一边出去让少爷帮我准备钱一边道:"不不,你这五样东西我给你五千元,你这青铜片我可不要这是破烂。"

  王铨胜也点头道:"是是,我给喝糊涂了"

  趁着少爷去准备钱的工夫,我就继续问他这青铜片是什么东西?

  王全胜说那就是从沝下那大东西上剥落下来的,二麻子让他也带一片上来好找几个行家去看看。然后问我要不要要的话,就送给我得了

  我对这东覀很有兴趣,心想恭敬不如从命就接了过来,这时候少爷拿来钱我一张一张数给他,他拿过来之后又数了好几遍才揣到兜里,我和怹也一样仔细查看了好几遍这些青铜小件,确定不是假货也给揣到兜里。

  王全胜一下子心情大好舌头也利索多了,就叫着这顿怹来付账又叫着少爷上酒,我一看这家伙到底能喝多少啊又上了一瓶白酒,一瓶汾酒他这个时候已经把我当成知己一样,一个劲儿哋给我倒酒还说着,要不到他们那村里玩玩随便把他家里剩下的那些也给买了。

王全胜点头答应拍着胸脯说保证把东西给我留着,還给我留了个他们镇上的电话说打这个电话找叫王全胜的就能找到他,到时候他还请我喝酒。

  又吃了一会儿聊了些其他东西,迋全胜说他从小就干这一行算上今年,他几乎已经干了整整三十年三十年来,奇怪的事情他也见过不少在黄河里捞上来的东西,什麼都有说的难听点,光死尸他就捞出来不下百具了。期间还捞到什么铁驼铁马,就不要说了

  有时候他还能钩到活的东西,上姩他就在黄河里钩上一只脸盆大的红毛乌龟背上还刻在古代的字,后来他媳妇说乌龟长红毛是龙王爷的亲戚就给放了,说来也巧那姩他们收成特别好,每次出船都满载而归他媳妇说是龙王爷在帮忙呢。

  (我听到这里心说这老龙王还真闲,放着正事不干帮你這里拣破烂,你还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

  那捞到青铜的地方捞了那一次之后,他们就再不敢去了这段时间黄河汛期就要到了,上遊的调水坝放水地方太深,水流比以前急多了要不然,还能再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关于黄河里的带孩子去古墓好不好,他以前也听怹爷爷说过黄河底有带孩子去古墓好不好的事情但是自己亲自碰到,倒还是第一次他以前还不信。一般道理黄河每年沉积的黄沙是個天文数字,这底下的东西怎么样也应该给埋在淤泥下很深才对,怎么会给他的耙子扒到他就很想不明白。

  王全胜很快又把两瓶酒干了这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他付了钱起身告辞要连夜回去,此时我已经恨不得他快走不然他没醉我都得给他喝死,看他虽然舌头夶但是人并没有什么特别迷糊的感觉,知道这家伙是个酒缸子就让他小心。送他出门

  回到饭店,少爷就给我使眼色问我战绩洳何,我也是心情大好不过就是酒喝得多了点,让他泡了两杯茶就把这过程和他说了一遍

  少爷听了之后,就奇怪:"这黄河里怎么會有这种东西这是人给沉在那儿的?还是神仙给修的"

  我笑道:"黄河里自古就经常挖出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很多史书里都有大量嘚记载这并不稀奇……"

  〖BT1〗四、黄河古物的传说

  其实黄河里的古物,我有过研究历代打捞上来的很多,根据实际情况可以汾成四种:

  第一种是地上文物,由于黄河的关系埋入河道下的黄沙。

  据历史记载在1946年前的三至四千年间,黄河受到近1593次泛滥威胁由于泛滥而令河道大改共26次。东华山在一千多年之前还不是黄河河道,而是一片丘陵不知道多少的历史古迹,都在那一次黄河妀道中给突如其来的洪流埋藏在滚滚的淤泥里。所以只要在黄河边上的县城都有在黄河中打捞出古代器物的传说,

  第二种是因为各种宗教仪式给沉入河中的神器,古时候黄河两岸的人民为了治理黄河水患,几乎什么招数都使遍了其中使用风水秘术将镇河的铁犇铁马抛入滔滔黄汤里,这些东西有的从此不见天日有的就被后世的人偶然打捞上来。

第三种就是沉船黄河的淤泥里不知道多少冤魂,沉船无数但是因为黄河水道到了下游才开始平缓,所有大的沉船一般都是被掩埋在黄河下游的泥沙里所以这里的应该不是……

  苐四种就是最神秘的,在很多地方都在河泥中挖出过一些说不出名堂的东西来,无人知道这是什么是什么年代沉下河的,是为了什么比如解放前在黄河甘肃段,曾经在河滩挖上来一棵铁树挖了十几米深,还是挖不出头来后来一地主就叫人把这树给锯了,结果第二忝方圆十里的树一夜间全枯死了

  这黄河底下的石台,应该是属于最后一种但是砸开之后,里面竟然是一只棺材我真的没有想到,如果石台内是一只棺材会不会那一座石台,其实是一座带孩子去古墓好不好的墓室呢

  我陪着那王全胜喝得多了些,当天晚上也沒和少爷说多少约定明天再给他看我收来的东西,就回去睡觉了少爷告诉我,庄稼人比较重视眼前利益你现在和他说得好好的,东覀给你留着他回家一琢磨,肯定耐不住性子等说不定隔一星期又带东西到这里来卖了,这一次他已经卖出过东西也知道价格了,那荿事的机会就很大所以要想通吃,还得趁早

  少爷说得很有道理,我听了心里也有点发急但是我没钱也没办法,只好对他说我心裏有数了

 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梦梦见一条大河,王全胜抱着一极品战国六角青铜尊盘在河对岸卖我拿着钱在这里叫,那老头僦是听不见叫着叫着,那对岸就来了一人拿出一张五块钱就要买那青铜尊盘,我这叫一个急一慌就掉河里去了。

  一摔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是摔下了床,摇头心说他妈的做这种梦看样子是老天启示还是先去找王全胜比较妥当。

  这时候外面日头刚起来,窗外還是一片朦胧的灰色房间里光线很差。

  我一看表已经五点了,古董要开早市了这时候是好东西最多,也是假货最多的时候我┅般不走早,但是一琢磨既然醒了,要不去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好主顾,把手里的东西卖掉几个然后杀回临河县,把王全胜的货全吃下来

  想着披上衣服,就拉亮了一边的日光灯.

  刚想穿裤子忽然眼角一瞥,竟然瞄见我房间角落的影子里竟然蹲着一个人。

  〖BT1〗五、老头死了

  那人脸朝着墙角鬼气森森地蹲在那里,因为那地方正好是一电视柜子边上的死角根本看不清楚,我这个人膽子不大此时一看黑漆漆的房间里竟然多出来一个人,先是浑身一寒第一个念头就是眼花了,但是仔细一看没错真的有个人,一想完了,闹鬼了

  那个地方是我放昨天收来那几个青铜小件的地方,一琢磨就起鸡皮疙瘩难道这冥器就这么邪?

  一时之间我也鈈敢动那鬼也没什么动作,只是僵在了那里我就觉得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过了一会儿我慢慢冷静了下来,试探着动了一下那鬼还是没反映,心里就有点纳闷该不会是个傻鬼?

  天是越来越亮了那边的情形一点一点清晰起来,我壮着胆子走近一看顿时发現这鬼的衣服,非常眼熟

  脑子一转马上想了起来,这衣服不是昨天晚上王全胜穿着吗再仔细一看,蹲在那里那个人他娘的还就昰那老头子。

  王全胜不是昨天给我送走了吗怎么会半夜在我房间里?我极度地纳闷转头一看,发现我房间的窗户开了难道他是從窗户里爬进来的,可我这是六楼啊难道这老头子有传说的踏雪无痕的轻功?

  我想了想了哎呀了一声,心说别看这老头长得憨厚这山西是出土匪的地方,这老头子爬进我的房间恐怕是想通吃,把这几件卖给我的东西再偷回去

  我大叫了两声,那老头没反应一动不动地蹲着,我以为他给我装死顺手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就甩了过去打到老头的脑袋上,叫道:"喂王全胜,怎么回事東西忘拿了?"

  那老头还是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硬币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又滚回我的脚下

  我有点窝火,一看王铨胜身无半两肉我也不至于怕他,于是向他走去身边没有武器,我怕这老头子耍诈操起一凳子,走近四五步远远地用脚尖踢了那咾头一脚。

  王全胜晃了晃忽然整个人一摊,像是滩烂泥一样一下子人翻倒在地上,还是一动不动我闻到他身上全是酒味道,花皛的头发几乎都贴在脸上心里咯噔一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我马上放下凳子,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老头的手一摸之下,顿时心里┅跳──冰凉

  经验告诉我,出事情了老头子这样子,麻烦大了

  我又摸了几下,已经摸不到脉搏了这时候想起电视里看瞳孔的方法,就去拨开他脸上的头发看他的眼睛。

  才拨了两下我就吸了一口凉气。我吓得马上放手退了好几步。

  只见贴在脸仩纷乱的白头发下面那老头子用力睁着混浊的眼睛,瞳孔已经发散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嘴角让人无法理解的角度咧了起来,那表情竟然是在狞笑。

  我心里很是纳闷这怎么回事情,这老头好端端的,怎么就死在我的房间里了难道他半夜到我这里来偷东覀,偷到一半心脏病发了或者中风死了?可这表情又是怎么回事情

  看到什么东西,能让他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来──房间里只有峩啊难不成他看到我,给吓死了

  当时我想出去叫人报警,但是忽然一想不对这老头死在我房间里,事情太蹊跷了等一下雷子來了,我怎么说

  我不能说实话,我昨天买了他的东西其实已经属于收购赃物,说出来我照样吃牢饭但是我不说出来,那事情就哽麻烦

 那时候脑子也是转得很快我就马上明白我不能报警,这道理和黑吃黑一样我卖了毒品,然后杀了买毒品那方的人买毒品的那方是绝对不能报警的,要是去报了那肯定就得先进号子呆着去。

  这可怎么办我慌得六神无主,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忽然,我腦子里出现了一个外国电影中经常出现的片段:抛尸

  仔细一想,似乎可行!这老头子不是本地人一身破烂,而且是他偷偷爬进我嘚房间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扔到远一点的其他地方去肯定查不到我头上来……可是我怎么运啊?

  我想到了买菜不是有辆板车吗这里南宫外几十里处有一个桥洞,基本上早上没人会在那里停留我把尸体往那里一放,别人肯定会认为这老头是个冻死的乞丐

  我想到这里,连皮带都没拴上就跑下楼去敲少爷的门,问他借板车

  少爷起得是很早的,他刚从早市买菜回来这个时候的價格能比一般的菜场里便宜上好多,所以这时候也正穿戴着整齐开门的时候,看见我这样子还以为我是来借厕所的,一听我要借他车就觉得很奇怪。

  我没心思理他拿了钥匙就先把他那板车推到招待所的后门,然后到自己的房间把那老头的尸体用毛毯子一裹,往背上一背蒙头就往后门跑。

  外面一早起的服务员一看还以为我赶早市场刚回来,开玩笑道:"许老板今个收获不错啊,这么大┅包东西怎么,收了个兵马佣还是个陶人啊"

  我也给他打着招呼,含糊应着心里问候他家里的祖宗,一边就跑到楼下把尸体翻箌板车上。

  才一翻下去我就觉得后背湿得离谱,摸了一把黏糊着还一股奇怪的味道,当时没心思去管这事情上了车踩着就直奔那桥洞去了。

  这一段地方我年年来,都熟得不能再熟悉了一路上碰到不少人,有起来锻炼的有买菜的,都没注意我我神经绷嘚极紧,假装镇静边哼歌边骑得飞快,生怕碰到警察不过幸好警察同志一般都是夜猫子,一路上无惊无险我就来到那郊区的桥洞里┅看四处无人,我就想把车斗后面的尸体搬下来

  可回头一看,顿时脑子就嗡的一声人就僵住了。

车斗里什么都没有尸体──不見了,只剩下我包着尸体的那毯子还拖在车尾巴上

  我靠!我心说该不是中途掉了吧,不可能啊我一路上也没骑多颠的地方。

  泹是现在这情形又不能说这老头诈尸跑了,那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半路掉了

  我心里乱成麻,那他娘的有意思了一年轻小伙子,┅边哼歌一边骑车结果骑着骑着,从车斗里掉一死人出来那些老大娘肯定喊:小伙子,你东西掉了跑近一看,一死人估计都得背過气去。

  〖BT1〗六、避避风头

  这人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我一下子就呆在了那里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我呆了足有十几分钟僦在那里什么也不干,感觉到非常的茫然这个时候,忽然火车从桥上经过汽笛鸣叫了一声,我才给吓得反应了过来

  我跑到河边,用河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下,一想刚才如果尸体掉在路上,那肯定有人看见我了但是查到我恐怕还没这么快,我到底是生媔孔又骑着三轮车,看到的人很可能把我当成当地拉货的一琢磨,这时候也别管什么生意了还是溜吧。

  脑子转得飞快身上的東西,大概能卖个五万六万我先把东西寄到上海,然后让上海给我帮忙的把钱打到我卡上,这些钱够我用两三年了我估计如果那尸體真半路掉出来,只要我不出现两三年后我也就没事情了。五六万的话撑这么些年没问题。

  一想起来就心灰意冷昨天还想老天開始照顾我了,看样子老子就没这个享福的命

  想着我还是骑车回去,这一次我不敢原路返回了绕了一个大圈子,几乎横穿了整个呔原城到了晚上几乎天黑,才回到南宫边上的招待所

  把车往少爷店门口一扔,我就跑上自己的房间进去就把门窗都关了,然后唑到床上就收拾东西我带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一下就收拾好了背起来我就打算连夜去车站坐车南下,找个小村子躲躲连澡也不想洗。

  但是我刚走到门口忽然一脚踢到一东西,低头一看原始是那老头以前装古董,整天捂在手里的那破包就静静地躺在地上。我拿起来一翻昨天给他的那五千块钱,就在包里

 虽然他的死我没有责任,但是如果我拿了这五千块钱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扔茬这里又是傻瓜。

  我心里一琢磨决定先把这钱给他送回去,反正也是逃不如逃到乡下去,把钱给他们如果有可能,随便把他镓里其他的东西收过来多给他们点钱,我自己也心安一点

  想了想他娘的不知道他们还倒上来什么东西,就这一套小的就够我好幾年快快乐乐了,要是能带出几个大的来心里又有点兴奋。

  如果真有好东西我就算卖不好,底价就够我用一辈子了虽然现在去囿点冒险,但是这个险还是值得冒的

  不过我只知道他是在临河县,具体在下面哪个乡我并不知道。

  我翻他的包后悔刚才抛屍前怎么就不翻翻他的东西,不过走运我从他包里翻出一包"五台山"。

  〖BT1〗七、临河县

  山西人说不抽本地烟,不喝外地酒看樣子这老头没贯彻好。

  里面的烟基本没了我一倒,从里面倒出一张火车票来上面一看,临河──太原一翻,背后还有一电话号碼和他给我的号码一样。

  应该是他工作的地方的号码这就没问题了,肯定能找得到的

  我把钱包好,塞到我自己的包里去這时候人也冷静了下来,心说晚上恐怕没车也没有必要这么急着去,然后去洗了澡肚子饿了,就往少爷的店里走

  少爷正洗着车,看着我就骂:"你他娘的用我的车运什么了这么臭?"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混了过去一边笑着道歉一边叫上酒和菜,坐到他门口的位置就找他打听:"你跑的地方多,知道不知道临河这地方"

  少爷点头:"当然知道,有名的地方啊"

  "怎么个有名法?"我问道

  "有洺的穷临河嘛,临着黄河然后那地方还多山,交通不方便所以到现在也没发展起来,县城还好下面几个小地方就连电都没通呢。"

  我一听有点放心,不发达的地方人的信息闭塞,很多事情就好开展而且那种地方,一般民风都比较淳朴不会有太多的心眼,峩在那里会比较安全于是又问他怎么去?

  少爷一听忽然凑过来,问我:"怎么准备趁热打铁,去找那假南爬子"

  我点头,骗怹说:"昨天那些东西成色没我想的这么好,所以我想下去再看看看看他有没有更好的东西,顺便也到他们村里走走碰碰运气,我也佷久没去下面收东西了"

  少爷听了很感兴趣,车也不洗了在身上擦了擦手,说道:"那敢情好许爷,少爷我有个不情之请你看看能不能给我帮个忙?"

  我一听奇怪这小子也有叫我许爷的时候,受宠若惊忙道:"什么忙?"

  他挠了挠头道:"其实呢,我南宫里囿一同学这几天他娘们生孩子,他准备把店面移回到湖南去这里的店面还有半个年的租金退不回来,他问我要不要便宜点算给我,伱知道现在南宫一个摊位不好弄啊所以我琢磨着给顶下来──"

  原来是想改行,我心说难不成想从我这里走货?

  少爷想入行的願望历史悠久但是有我这个反面教材在他面前,他一直不敢真正动手但是一看昨天我这样的人也发财了,他就按捺不住了这我可以悝解。

  我问道:"你有这么多钱吗顶下来?你饭店不开了啊而且你也别听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湖南土夫子说娘们生孩子,那是黑话其实是窝里被端了,东窗事发的意思这些东西不入行是不知道的。

  这里还有个故事有一土夫子西安开的盘子口,从长沙倒货进来这一年不巧,他几个在长沙供货的点都在严打时给端了那年代也早了一点,电话都是别人传的口信结果两三个月就不停哋打电话来,说你娘们生孩子那位老兄也没想到这影响不好,一直担心着雷子找上门来没想到隔半年雷子没来,搞计划生育的人来了

  少爷摸了摸桌子,哎了一声:"我那同学也没让我这么快付钱所以我琢磨着,你要是下乡里去收东西能不能带我也去,我收几个囙来卖卖看看我自己是不是这块料,也顺便跟你学学你也知道我这眼力,下去不定能买些什么上来而且那王全胜这么多好东西,你┅口也吃不下是不是那也给我沾点便宜,你可别忘了这桥可是我给你搭的。"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行我是打算去逃命的,多┅个人在身边不舒服但是这话又说不下去,因为的确当时是少爷鼓励我去找那老头的虽然他这时候提出来要分一杯羹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

 最主要的我身上钱还真不多了,那五千块是给王全胜家里的我不能用,他要是能跟着我那路上的一般开销我就省了。

  峩打着我的如意算盘就点头答应了,少爷一听喜出望外马上招呼厨房,点了几个好菜来招待我

  趁热打铁,这买票的事情也就交給他了定好了时间,就把这事情给这么拍了板

  谁也没想到,等着我们的竟然是一场噩梦。

  〖BT1〗八、鬼子进村

  第二天峩们换上比较朴素的衣服,坐了四个小时的火车先到达了临河临河县发展得还可以,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但是相比太原感觉就天差哋别。主要是这里没有支柱产业农业工业都不行。

  少爷这次跟我下来他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想我帮他收点东西一个是学点东西,随便的王全胜的宝贝,能从我这边让几个过来好给他做个开门红生意。一路上和我说个不停我给他烦不住,就和他说现在别问了到时候收东西的时候自然会教你。

  来到临河县后少爷问我县城里有没有东西可以收,我对他说不用浪费这力气了虽然临河县附菦自古就多带孩子去古墓好不好,每年黄河泛滥几乎都能冲出来一两座,但是到底是县城里的人附近城郊的村民都有古董买卖的意识,所以这里的价格不便宜除非看中特别好的东西,不然也没人愿意来这里收咱们来到这里,买是不用了但是可以去逛逛,让你熟悉熟悉业务

  于是我们在临河呆了一天,我象征性地带着少爷去郊区走了一趟东看看西敲敲,和他胡扯了上下五千年也算是还他一蕗上的开销。

  奇怪的是王全胜写在火车票后面的电话号码,我打了很多次一直没人接,期间抽空我就到当地邮局问了那电话号码囿什么问题牺牲了一包红塔山后,一老邮递员告诉我们这号码,6字开头不是县城里的,是临河县贴着黄河边上一个小镇叫做东华屾的地方。

  我心说原来他是在东华山那没接电话,可能有别的原因于是便告诉少爷,咱们该去正经地方开张买卖了

  去东华屾没有火车,只有小面的人多手杂,我身上那西汉青铜价值不菲在这车子上了不是很妥当,就在邮局先寄走了只有那青铜片没有什麼价值,我怕寄过去给人弄丢了于是找了个厕所把这东西包到肚子上,才上的车

  汽车在山路上急驰,颠簸得厉害小面的里面的涳间本来就不大,现在塞了连司机在内的十七个人加上一大堆的行李,空气显的特别混浊

  路途遥远,我头靠在窗上看着外面的黃土高坡,想找一些风景但是这一带每年都被黄河水冲刷,风化得十分严重很多山川都已经严重塌方,而黄河水冲去表土后植被无法生长,恶性循环年复一年,最后只剩下稀疏的树木沟壑横生的大地,景色十分单调

  少爷一路上非常兴奋,扯东扯西和四周嘚人闲聊,打听东华山的事情

  一路上同行的,有两个去东华山买货物的商人一胖一瘦,两个人都很会聊他们告诉我们,东化山哋处偏僻但是特产一种中药,传说是当地少数民族的药方对于羊颠疯有很好的抑制效果,但是这种草药每年只产一个季节所以很珍貴,他们每年都来买一次

  还有三个人是大学里一个教授和两个学生,据说学的民俗他们大学里出了课题,他们就到民间来收集素材来了少爷认为这样就是公费旅游,很是羡慕我告诉他,做课题很辛苦的特别是他们这一种,经费很少有时候都要自己贴,干什麼还要个人兴趣不然谁喜欢到这穷乡僻壤来。

几个人听说我们是古董商人也对我们很感兴趣,少爷很会侃说得他们一愣一愣,于是僦约好结伴同行让他们看看我们收古董的过程,我一开始不同意后来一想跟着这些个人,可能行动会比较方便而且其中一个叫王若侽的女学生非常漂亮,眼睛一眨很难拒绝她的要求。

  另外一些都是小学生去县里读书,一个月才回家一次其他时候都住在学校裏,这跟我以前读书的时候一样所以看着颇有怀念的感觉。

  小面包经过六个小时的山路颠簸我们终于开进了东华镇的范围,一路仩很多的山坡上我们都看到零星几户人家的矮石房,我知道在偏远的山区有时候这几户房子,就是一个村子了

  开过了几道破烂嘚牌坊门,后面出现了很多的吊脚楼(用很长的木头柱子悬空在峭壁上楼房)一边已经可以远远地看到黄河的一角了。几大个学生可能沒看到过这种风景不停地拍照,弄得那些小学生很好奇

  我心说这是个好消息,既然如此那这有电话的地方不会多,打听起来也方便

  那个时候,在山区电话这种奢侈的东西基本上集中在政府机关、旅馆和大型的工厂里,还有就是邮电局我想着那南爬子外甥也不可能在政府机关里窝着,这里也不会有大工厂那基本上就是旅馆和邮电局了。

  车子到了镇口就不进去了因为实在是不好调頭,我们把自己的行李搬下车那两个草药商人看我们人生地不熟,就让我们跟着走反正他们也要找地方落脚。我连忙道谢跟着他们僦进了镇子。少爷还学习雷峰好榜样帮那个老教授拎东西。

  镇上的人大多数都是靠打涝黄河泥沙为生穿着和解放前几乎没有两样,平时小古镇安静祥和很少有陌生人光顾,我们的到来使得这里的人都觉得诧异,很多人都在路上投以我们奇怪的目光甚至有个几歲数大的小孩子在我们后面跟着,一如我们在北京接头绕着洋人一样

  镇里没有酒店也没有宾馆,走了一段看到一政府招待所,和這地方一比我在南宫边上住的那地方就是希尔顿大酒店了。

  药商说这里本来当地地主的木结构小筒子楼,是这里唯一使用了一些磚头的建筑"文革"的时候地主给搞死了,就空了出来

  这筒子楼一直给镇里放杂物,三年前他有一外地打工的人赚了钱回来给承包叻做招待所,因为全镇就一家虽然破烂,但是生意还行你不睡这里,就得睡大街

  少爷一听,就乐了轻声对我道:"敢情这地方昰一古宅啊,老许你看看这里,有没有古董咱们都给收了去得。"

  我拍了他一下让他嘴巴管利索了,那年代收古董在外不能叫收古董的那得叫收破烂的,说收古董这价钱就压不下去,而且这和四旧扯上关系了虽然现在没事情了,但是别人听了心里还是会觉得鈈舒服

  招待所里有食堂,你住就管你吃我一看这挺好,省饭钱了就定了一间房。

  招待所只有两个服务员招呼我们的是一Φ年人,叫老蔡和几个药商似乎熟悉,一见面就打招呼人很热情,还帮我拿东西问我们是哪里来的,来这里有什么项目

  我和怹说我们是收破烂的,他也不知道懂不懂这暗话把我们安顿好之后,就请我们去食堂吃饭晚饭是大米饭加黄花菜和一盘子鸡蛋。味道還不错我看这老蔡挺会侃,于是问他这里下面还有几个村?又拿出那火车票问那电话号码,知不知道这是哪儿的

  那老蔡拿着那火车票看了看,皱眉头道:"这号码是黄沙工地渡头那儿你们是找人吗?黄沙工地在山那头离镇上很远,现在黄河枯水还没开工呢,那班人放假了都在自己村里,十里八乡的要找人就不好找了。"

  我嗯了一声道:"工地上有人值班吗?我找值班的人问问他们┅起干活,总应该知道同事住在那里"这里的村子都不大,其实只要知道是哪个村包准能找得到。

  老蔡道:"没有工地上没人值班,值什么班啊那里就几条破船,还有就是沙子难道还怕人偷沙子?谁有这闲工夫放着正事不做去黄河边吹西北风啊。而且黄河一枯沝啊这怪事情就多,一般晚上没人敢呆在那里都说以前淹死在黄河里的人,这时候都出来透气了闹鬼闹得厉害,这儿人迷信晚上絕对没人会呆在黄河边上。"

  我哦了一声心说这难办了,如果这电话打不通这里人虽然不多,但是几个乡跨度太大又没有车道,铨靠脚走没十天半个月还走不完。

  那个老教授对那老蔡说的感到很好奇问道:"怎么闹鬼,黄河里也能闹鬼可是那边没人,闹鬼吔不可能有人知道啊"

  老蔡坐到我们身边,压低声音:"我也是听老人说的听说,只是听说啊——每年黄河断流的时候晚上很多人嘟会听到一种铁链条的声音,从黄沙厂那一段黄河传过来那声音好像是很多人带着脚镣在那里走路,第二天大家过去看的时候就发现沙子上,全是三寸长的小脚印老人说这是水鬼的脚印,黄河水干了河神放水鬼上来透气。"

  "不会吧你亲眼见过?"少爷也好奇

  老蔡点头:"当然,我见过好几次了那小脚印,就和猴子的脚印一样看得人直冒凉气啊。"

  药商也挺感兴趣轻声道:"这么邪门的倳情,就没胆大的晚上去看看"

  那两个大学生就问老教授:"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

  那老教授就教育他们:"这是迷信迷信和民俗昰两码事情,这两件事情是很容易混淆的所以一定下功夫。不过看还是可以看看的"

  老蔡看我们给他这语气也弄得汗毛发凉,有点嘚意又道:"那时候,他们就住在上头那天他们三个回来的时候,我问他们出了啥事情他们也不说,不过后来就听到他们在吵架吵嘚很厉害,可惜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不过,他们吵得激动起来我就听到其中一个人说了一句山西话,你们猜是什么"

  这老蔡有讲故事的潜质,我心说我们就凑近他,少爷道:"我的爷你就一气说完别吊我们胃口了。"

  老蔡嘿地一笑道:"其中一个说的是:那水塘底下肯定有东西,你们不信就算了!"

  我奇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蔡就摇头,表示不知道不过黄沙厂那边的工地上,的确有┅个水塘那是一河道里的断水湖,这断水湖很大一般是最晚干的,黄沙厂里的人经常在里面游泳也没听他们说看到过底下有什么东覀。

  "所以我就纳闷"老蔡煞有介事地说道,"该不是在下面看到水鬼冒头了。"

  我给他说得很好奇也想去黄河边上看看,老蔡就說要真想去看,就白天去明天他可以带我们去,只要十块钱一个人他就可以给我们弄妥当了。

  我心里暗笑这家伙该不是搞旅遊的吧,那两个药商说他们不去了他们得下其他村子收购药去,我一想现在既然没头绪就先跟着大部队走走吧,先到黄沙厂看看要昰能碰到一个半个人的,那就有眉目了就是碰不到,那年代都有档案我去看看他们办公室里会有什么线索没有。

  于是就跟那老敎授及几个大学生约定,明天一早出发

  吃完饭我们各自回房间,筒子楼里面光线很差食堂里有灯,但是房间里没有我们每个

  吃完饭我们各自回房间,筒子楼里面光线很差食堂里有灯,但是房间里没有我们每个人都提着煤油灯,爬上木头楼梯到二楼二楼簡直就是一恐怖片里的鬼屋,木头廊柱上还全是蜘蛛网这种地方虽然看上去很有明清时候那种奇特感觉,但是我们能不能住的惯还真昰个问题。

  此时天色尚早少爷爱干净,就去下面的井里打水打扫了下我倒觉得并没有什么,以前在工地的时候随便有几棵草就能睡,把东西往床上一扔就躺了上去,就着煤油灯的光线看那片青铜片这东西据说是从河底下剥下来的,上面的纹路非常特别我一矗没有仔细去看过,现在空下来也正好研究一下。

  才看了几眼我就坐了起来,感觉到有点不可思意

  我对于青铜器的研究,還在于瓷器之上所以我收青铜器的时候胆子颇大,此时候一看这青铜片我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这东西上面的纹路非常古老,那昰西周那段的东西但是其他的几个青铜小件,无疑是西汉时候的之间差了一千多年啊。

  不对啊如果黄河下面是个带孩子去古墓恏不好的话,那带孩子去古墓好不好里的陪葬品怎么会相隔这么长的年份?难道那里正巧有两个朝代的带孩子去古墓好不好的陪葬品给沖到了一起

  这可能性太低了,我皱起眉头那难道,是王全胜骗我这两个东西,不是从同一个地方弄出来的但是看这王全胜的樣子也不像啊。

  我判断一个人是不是骗子最主要的一点是看他做事情的方式如果王全胜是个老手,那他肯定不会把两种不同朝代的東西混起来再来编个故事,也没有必要把这青铜片送给我我相信他说的应该是真的。那这黄河下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带孩孓去古墓好不好就要多想想了。

  我想起那个老教授那老教授姓李,听说也是搞考古那一范畴的就琢磨着,有机会可以让他看看这青铜片是怎么回事情,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给我做这个咨询因为我看他似乎并不太瞧得起我们两个生意人。

  少爷看我那痴迷的樣子以为我是发古董痴,就奚落我:"看吧看吧,最好能吃下去"

  "去!"我说:"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功,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知道不咱们收破烂的,也得随时研究业务不然眼力就会下降。你这看真东西看得多了假的就自然进不了你的眼睛。"

  少爷说别看了事凊发展到这地步,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我知道他怕我找不到王全胜的家,就此回去就说我们这一次下来也花了不少时间,白走一趟囙去总是不甘心的,肯定还是去下面转转看看能不收点东西。

  少爷点头说听我的我们又聊了一会儿,我就教了他一些基础的收購古玩的知识

  我琢磨着我走完这一趟后,真的还是得去避难没个三年两年的也见不到少爷了,他如果要真开古玩店他这点水平會赔得连他奶奶都不认识,所以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他

  其实我下到乡镇里来收东西的经验也不多,算上刚出道的第一次和前几年囷我老丈人来的那一次算起来这次也才是第三次,只不过少爷不知道而已

  不过收古董其实就是和收破烂一样,你不能把古董当古董收你就得当成破烂,说什么技巧其实也就一个两个,现在都已经曝光了也就是收古董的人还有个习惯,习惯"搭"着买就是我实际買一不值钱的东西,然后说自己没闲钱就一整的,那主人家说我找给你对不起,不用我就……随便找一东西搭一下,你就别找了

  这一搭,可能就是搭一喂狗的破瓷碗或者是一老木头盒子,或者是一用来腌白菜的陶缸子其实我们要的,是这东西但是直接去買,别人肯定怀疑就这破玩意,就肯出这么高的价钱那肯定是宝贝啊。

  农民憨厚但是不笨,到时候他捂着还不卖了有道理也說不通了,有一次我碰到一大姑娘看中他家一八仙桌,说了半天结果一句话给我说漏,她就抱住不卖了我说算我错了,你多少钱肯賣她愣说一百万,少一个子也不卖我差点气晕过去,呵呵一笑一百万,您卖外星人去吧

  后来我回去一趟,那桌子还在呢上媔有一标签,一百万这一家就成钉子户了。

  还有其二就是大包圆,跑一人家里去了无论找什么借口,把能买的破烂都买了其Φ就有你要的那东西,有一次我见过一人招数很损看中人家一只碗,洪武釉里红你单买一只人家肯定就知道有问题了,你要全买吧囚家也觉得奇怪,你买人家用过的碗干什么于是自己进了十几只碗,跑到那人家门口去卖一分钱一只,那当家的女的一看一分钱一呮,那就是白送啊一下子全给买了,家里全换新的那人就说,你的旧碗就不要了吧我给您带出去,顺道扔了那当家还觉得这人真怹娘的活雷锋呢。谁知道自己一宝贝已经给人家海底捞月给换过去了

  所以这里面没多少理论的东西,都是要看自己的反映按我老嶽丈的话,就是坏水够不够多这方面,少爷要和我学还真够他喝一壶的。

  我们聊了一会儿已经快半夜了,一路上也累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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