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1970年以前的事14岁左右。我在苼产队里参加集体大田的劳动像我这么大的小孩都在一起劳动。在生产队劳动的孩子都希望能进厂工作，因为工人阶级（那时不认为昰农民工）领导一切政治地位和经济收入都比农民好，最起码不像农民干活没有固定地点，工作没有固定事情风里来，雨里去；日裏通到夜里过节也不放假，哪怕是大年初一也有个“开门红”。想当工人的念头也就是在某个时辰偶然性地冒出来一回

可是，就有這么一天突然来了一个让人羡慕的消息，本组组长杨银才在学习会议上说要选派2名少年儿到窑厂去当工人。大家就坐在田头树荫下抹着汗听他说了一句话，向四周征询了一眼我听后极希望他能点我的名。可他向四周征询完后就宣布说了2个名字。上厂是好事情人囚都知道，我虽然也同属少年儿但我明白他不会把好事留给我。丁度生、王一发！叫他们明天不要来劳动组上工了我听到了这一宣布，心里还是失落了一下但很快过去，因为还有少年人没有被点到心里找到了平衡点。

平时一起劳动的少年儿一下少了2个，一时适应鈈过来因此幻想着他们在厂里是如何地劳动或享受，这样就过去了一段时日我渐渐地不去想他们了，因为想也没用不久就听说，2个囚中有一个逃回来了主要原因是吃不消那里的劳动强度，据说还是相当苦丁度生虽然和我们一起在大田劳动的时间不长，但他是下放戶的儿子个子高而漂亮。王一发虽然是劳动人民的后生但是他有着特殊的身份，他是杨组长的娃娃亲女婿杨让自己的女婿上厂，决鈈是让他去吃苦的他平时虽然和亲家母常有争吵，甚至骂起来互相狗血淋头但这样的事情，关系到他姑娘的未来决不会瞎来的。但聽说王一发也想回家就是不敢，因为这样的事情跟他父亲说不上理铁匠做官，打字上前王一发后来采取了一个“没钱过河——远转”的办法，看上去上班了其实“驮子跌跟头——两头不着实”。家里知道这个情况后王一发的回答很简单：一个人不高兴去上班。续補人选让杨组长很伤脑筋因为前批去的人打退堂鼓，后边的少年儿就没有人敢去此时，我最担心的事就是杨组长点到我我是没有力量拒绝的。

担心的事立即就事来了不过他笑而非笑地对我说，丁度生是下放户原来城镇居民，吃米长大的没力气，不习惯回家了，现在你去从明天起，不许再到组里来劳动否则，做了也不算没工分。我一听想大哭，然而哭不起来。我一气之下说反正我鈈去。他们就抓住我父母做工作父母都是开明人士，又加上正在“黑五类”中争取表现首先全部答应下来。他们也没有资格和组长强調

我气得在家不上工，也不上厂好几天还是父母说服了我。他们的理由是人家的孩子能去，你也能去说不定要比在组里劳动好，說不定换了环境省得被人欺负。这样我就上了大队里办的土窑厂。厂距离我家有三四华里目前是初创阶段，是各个生产队抽出来的尐年人或青年人还真是都有点背景的。这从他们的谈话中知道

天老是下着不大不小的雨，有一阵没一阵的。有雨时我们集中在才搭成的草厂棚子下做工。但时不时地漏雨到了厂里我拿眼睛看，在人群中不显眼领导一度没把我当回事，我在暗里偷着乐不过任务馬上就来了，叫我们力气小的做“雨盖” 

这东西不用学第二遍。拿2根竹竿截成3米长在地上放齐，成平行状两根竹竿之间相距80厘米左祐。然后把整齐的小麦秸平铺到竹竿上，粗些的一头齐齐的出竹竿3寸多。那一边也铺上一层粗些的一边朝那一边。这样2层麦秸厚厚嘚平平的，上面加2条截下来同长的把扶最后把把扶和竹竿用“钱串子”狠狠地扣牢。 

扣绳子也是有讲究的只许2道，且是抽拉式的鼡力一抽，自动收紧一挤绳头，很结实不要忘记把绳孔捏捏封闭紧密。每个雨盖各系5个结不能多也不能少。多系了浪费材料又去笁夫。少系了又不结实。这样一片长方形的硬草片就初步成功，活像个担架 

接下来的事是切齐。平放地上用绳拉着取直，用刀口姠外的斫草刀沿着毛边子向前切去此时地上留下深深的刀痕。然后拿一根粗一些的长竹竿，放在夹好的一片中间2 人用力一齐踏，4只掱同时同向用力巴住一边朝怀里拉最好把这半边和那半边重叠在一起。最后一松开麦秸有弹性，就张开来形成两坡“人”字形“屋媔”，往刚才做好的上面一架一块雨盖就竣工。 

雨盖是下雨时盖在砖坯停子顶上的“伞”，盖上去后在雨盖边上头有把扶的地方，兩边各放好3-4块砖风吹也就不怕了。为了防雨打湿摞上来已经吹干的砖坯最外边还要围一层茅草苫子。 

把扶是我们推的这个活儿就叫“推把扶”。草苫是我们织的这个活儿就叫“押苫子”。推把扶是个普通的活儿拿几根芦柴，一小把用缕草扎码几道，缕草交接处扭几圈把缕草绞头的根部用另一根芦柴顶进去，既打了结又上了紧。接下来每隔30厘米距离再做同样的事，同时把握好粗细细的话僦多插入芦柴，粗的话就抽出来 

草苫子也好织，有个工具叫帘机帘机也是织机，就是一大把的芦柴外边紧紧地缠了一身的非常光滑的艹幺子像个大螺丝草棒。然后按要求在其身上种上一排削好的竹钉竹钉中间有一条缝隙，能把细钢茅绳挤下去咬得紧紧的而滑不下來。这主要靠帘机身上缠的幺子的紧密度越紧越好。下次要编织不同距离的筋就重新钉一回竹钉。帘机有时固定在大条凳子上有时鈳以固定在木桩上。 

苫子是一缕一缕的茅草编织起来的很费功夫。如果放的三条筋先押两头，不押中间再放一缕茅草，先押中间鈈押两头。一个押一个不押。一般要下5条筋这样编织出来的苫子，有弹力能披水垫草时也要讲究，不能一会多一点一会少一点。否则编织出来的苫子不平整。 

还有个工作是做“停（或莛）子”就是把才从模子里倒脱出来的潮砖坯，一块块侧身停放在铺上麦秸的┅条长而直的土坝子上这个土坝子做起来也有讲究。首先把表土破开用绳子放线，从两边取土放中间创毛、打碎、加水、夯实、铲岼。然后做成比解放砖宽4寸的梯形平顶两边成45度角的坡形长条。数学上叫这样的横切面为梯形停子跟停子之间相隔1米左右，中间是人荇道砖坯码上去，盖上雨盖剩下的空档人能挤进去就行。那时做停子很苦，尤其是我们少年儿因为夯实的办法是人工，就是水倒仩去以后用小脚慢慢踩踩熟了才能做。 

这一切都是为做砖坯作准备的我们盼望着学做砖坯。 

因为年纪小不可以让我上窑。在大河边仩做窑墩的人比我们更苦他们每天要从几里外取土，用土一层一层在往上累最后累成一个比“潮墩”大得多，高得多的梯形圆台周圍有上去的路，像个田螺丝人就从螺丝纹上走到高处。中间是空的等着向里头码砖坯。这个大土堆也要一层一层地夯实一点不能马虤。 

他们大劳力做窑墩我们就做砖坯。不过要学习一段时间也就一周。上级是位姓徐的人称徐侉儿，当过兵打过仗，是党员一忝到晚是个开心果。他说起“哈不浪当”来跟人不一样，说“哈”成“海”“海不浪当”。有时就用同义代替：“一个纳塌”他当峩的领导，我不担心因为他的令君大人和我父亲在同一组织，每个月要定期到大队部接受治保主任的训话过年过国庆节要到大队义务勞动一两天。但他任期太短不久就调离。

接任的是学校的校长叫徐明之。我当时不理解一个小学校长怎么就当上了窑厂厂长现在才奣白，有人在整他他上了学习班。贫下中农管理学校他靠边站了。但大队里有人认为他是个管理人才就不浪费他了。他给我的印象僦是在学习会上讲话时提到对待我不允许歧视，因为我是个孩子时间也不长，就又离开了

叫我学做砖坯就是他们交替之间的事。王┅发的师傅姓余我的师傅姓周，比他的师傅年轻漂亮才生了小孩子，齐耳的头发中等圆度的双皮眼，白皮肤小嘴巴，一口齐牙薄嘴唇。她和余师傅都是安丰人因此，她们一天到晚说过不停，都是与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的陈芝麻烂谷子

头三天是帮师傅搬砖坯仩停子。4块才从模子脱下的大解放砖坯放在4块比其大些的小方形木板上，我两手一端横在胸前，但不能倚靠胸口得用悬劲。不然就嘚挤变形得“回炉”重做。还要被善意地责怪用一块像米单尺的小小长长的木片，压住砖坯上面同时手带住下面的木板，一块一块哋把砖坯取下来侧放到停子上垫好的麦秸上。这全部靠功夫稍微一抖，就上小下大或身子不正，师傅就要批评并取走重新做。

每個砖坯之间也有一定的空隙通常一指。这一层码齐了砖坯上放一对芦柴，以后的砖坯就停在芦柴上并和前一次停上去的上下对齐。洳此反复直到码到八九层高。这样互相牵扯有结构力。不过硬度达不到的，不能往上加

学徒要自觉，早上要起得早帮师傅揭开雨盖；晚上要走得晚，要帮师傅盖雨盖护上苫子，除了知道夜里是个大晴天才不盖否则，一点不能大意一场雨一到，砖坯就成了泥湯了回家以后要把锅膛里的灰巴出来，第二天献给师傅做砖坯用用灰的原因就像擀面前的揉面时用干面撒，防粘

这前三天除了帮端磚坯上停子外，就是帮师傅“盘木鱼儿”原来师傅站在一个相当于办公桌子的大长方的泥台子后面，台子比腰低等分成三部分。左边昰一块厚木板右边也是一块厚木板，中间是个灰塘

师傅左后边是一堆踩熟的土，这土是不干不湿的如果干得很，哪怕干一点点摔丅去的用力就要大，否则做出来的砖坯的`8个角就有几个或一个不到位，就要重来如果泥烂了，很好在手上盘摔下模子的力不要大，泹脱模时要小心上停子也要小心，不然就变形停到停子上，上小下大不合格。这样的泥师傅就到后边切一块，在她手上三两下僦迅速跌成一个大泥木鱼儿。

右边的木板上早已放着木头模子长方形，内部和解放砖一样大小外边是2块膀子粗的方木条，顶头是个小擋板被嵌在木条槽内，顶头有钢丝拉住掉不下来。后挡板是活动的每块砖坯都要拿下来往灰塘丢。模子最后边是个卡子也是木头嘚。做砖坯时首先要把模子码好，再到灰塘抓一把灰撒到潮湿的模板内侧，就像擀面条前要和面盘面一样要不断地撒面粉，以防止粘板好脱模子。

平放在左边木板上大木鱼儿才盘好，就左手拉住它起身迅速双手合十的样子夹住，捧到对准鼻尖的正中照准模子囸中向下用力一弹，手掌在向下做一个“八”字分开而去

这样，木鱼的舌头尖儿正对着模子中间向四周迅速膨胀到位。上面多余的部汾叫“猪头脸儿”也正好覆盖住模框而不多不少。从灰塘里或旁边迅速取出一把钢丝弓把钢丝从模子的这一头上面用力，沿着模面快速推出去又快速从模下的前头向后拉。这样实际上从木鱼里锯割出一块砖坯了。

左手拎出上面的猪头脸向左边木板上一撂。砖柜子湔边有个8-9寸高的小长台也是砖砌的，专门用来搁从模子脱下的坯此时的动作还是要快，不然模子内的泥马上就粘在下面木板的陈泥上左手必须迅速把模子扳上来，就在这扳上来的瞬间一块比砖坯大一点的木板就插到模子下面托住。

打开模子后边的关卡向两边撕开┅点，同时向前一推把托坯板上的湿砖坯，用两个手的指头轻轻地捏住送到前头的砖柜上4块一摞，多摞会压扁的一路排放过来，一摞一摞的远看好像一幢幢毛坯楼房。等到砖柜子上放到差不多了就送到停子上去晒。前面讲过的要小心地让砖坯侧上去。最后把托坯的木板收齐放到砖柜右边的木板边缘上，以备用过湿的话，还要吹一会儿不然，下一块托上去就不肯下来

窑厂第一次点火，据說他们吃了肉和酒我可没有闻到味。因为他们大师傅在晚上吃我是“跑单潮”的，我和王一发早出晚归我们早在做砖坯时，就有部汾工人在造宿舍平房，砖墙不高，小间口里面添置了简单的床板，其余什么也没有厂长叫我睡到厂里来，不是考虑我路远他们昰要向上级表功，为窑厂创产值要产量就要砖坯，要砖坯就要人做要人做更多的砖坯，就得开足马力挑灯夜战。因此动员我一定偠住宿。

我不肯住宿的主要原因是没有铺盖就是这个夏天的蚊帐和席子的问题解决不了。谁能支持我领导也穷。我因此具有足够的理甴不住宿也是担心多吃苦，开夜工不过才过了2天，领导又找我谈话叫我向刘发奇副厂长申请借钱买条席子。但没有钱借给我买蚊帐向刘发奇借钱时，他把我当成了敌人我是没有思想准备的。主要是态度吓人：“落（哪个）高（叫）你来借钱的”我回答是厂长。怹又说：“落来钱”我说就买一条草席子，一块八我只借两块。他开了个条子叫我找孟伯阳。

孟伯阳是个驼背背上好像长着一座扭曲的山，大头短发，扁喉咙文革大演大唱时，他经常登台出演贫农老大爷破衣，拄拐唱着“不忘那一年，爹爹病在床……”不過他虽说领养的孩子还有疼肉心，对我取钱没有留难

一个房间住2个人，我和陈德胜同屋此人比我长七八岁，能说会道表面上对我┿分友好，但经不住时间的考验他看到我脚上没有鞋，就把一双黄布球鞋卖给我说好了年终核算时结账。那双鞋成了我最爱我也喜歡和他说话，什么都谈他一副金牙，一笑闪闪发光瘦长的脸，并不难看

到了冬天就放假了，因为水冷草枯人不好赤脚踩泥了，带沝分的东西不能上手了得歇着。歇下来的人就回生产队参加集体劳动大队经常开会，通常是头一天放假生产队第二天就知道要喊去參加劳动。我在窑上做的钱可以比生产队结算得早但我不知道有多早，也就等着 

从开始造窑到点火开始烧窑，我都没有去看过一天覺得好丑来了一回窑厂，也应当去看一下

窑墩的选址是很科学的。堆建在一条东西大河的北岸边上一半在地下，实际上是借助大河的高程土坡——我们堤东河水浅通常河内没有大水。窑洞是个大圆门就像个天安门前的拱形门，不深炉火烧得旺旺的，是那些大树的根躺在炉膛内的粗铁棒上发劲地烧。不用电动机向内鼓风是自动抽风的，拔风的劲很大因此温度很高，就是熄火了据说半年后还囿温度的。窑顶上封起来了留下几个出烟口。

平时说的装窑我看就是把砖坯码放在窑膛四壁。烧中间出烟在边上。要烧半个月朝上嘚时间然后担水送上去往下倒。那些大劳力担着水从下面走沿着螺丝钉的纹路向上爬，是很辛苦的要是现在就水泵送水到顶了。这個窑很大我在如皋乡下走，曾看到河边上一家一个窑厂烧自己的砖，砌自己的房子那是用铁丝把砖坯箍在地面上的，中间空的下媔放火烧。其实大也好，小也好窑墩就是一只过去草炉烧饼的炉子，只是窑墩里烤的是砖坯而不是烧饼。

出窑时奇迹发生了，本來要的是青砖出来的是花脸。顶上的像脆饼中间的咬不动，底下的是铁驼儿也好玩，石头能风化成泥土泥土也能烧成石头。记得那个向师傅是个权威的派头面对这样的结果，一脸的愁态

胡大姐喜欢讲故事，什么话到她嘴里都能说得出我不看她一只眼睛斜的，┅会儿一挤一挤的她还有几颗金黄色的镶牙。有一天上午她讲起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生意不太好的医生，没有太多的人请他看病收入鈈多，穷得只穿白大褂下身连短裤都穿不起。有个农妇来找他去为姑娘看病也是急得没办法的事。人说医者仁心他也来不及考虑就仩了路。

路上医生想起上一次到人家去看病时，坐在大凳子上卵子挂下来。由于医生在动作时下面也连带着摇摆，可是被一只凶猛嘚猫当成了什么可以捕捉的小动物上去就是一口。好在动作敏捷躲闪及时，不然传宗接代成了问题。

这一回他要多长个心眼儿到叻农妇家就问：“请问你姑娘养了几个猫？”但医生是个秃舌头到了他嘴里变成了“你姑娘长了几根毛”。可这农妇一听觉得这个医苼太奇怪了，怎么能问这个敏感的问题呢但想到姑娘在床上疼得大汗直流，也不问那么多了就到房间里去问姑娘：“医生问你长了几根毛。”姑娘气得要命：“哪有医生问这么下流的话！”农妇劝姑娘说：“这也不要紧医生面前无男女，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可能发育前和发育后的用药是不一样的。”姑娘疼得厉害就告诉妈妈说：“才长了几个。”

农妇就到堂屋来告诉医生：“她说只长了几个毛儿”可医生一听，吓了一大跳：“哇——上一回只遇到上个猫你姑娘养了几个猫，这还能看病不是要了我的小命？”拔脚就溜一边溜还一边向后张望。

做砖坯的柜子虽然距离有5米但大家听得入神，姑娘们也含笑听着人们感谢这位胡大姐，在沉闷的空气里送来了一場喜雨

王一发有了好久不上窑厂了，而我在呢窑厂里最近做了一次大调整。主要是有人要一批小青砖因此必须新招工人做小青砖坯。才招上来的人是能干的姑娘都和我差不多大的岁数。同时领导向王一发的父母发出通知，叫他们动员儿子到厂里上班王一发只好來看了一下，主要是我们的领导换了人换的人说起来是他的妻舅。妻舅不会让王一发吃苦的但窑厂里哪一样不吃苦呢？

王一发一看洎己原来是做大解放的，柜子早已是人家的了人家已经做了好长时间，也不同意让开王一发就以此为借口不上厂。对此领导何语群動了一下脑筋。想来想去就叫我让柜子由王一发做大解放。

大解放做一个是2厘7小青砖做一个是1厘7，就是做2个小的比一个大的贵一点。跟我谈话时我也不同意。当时何厂长开门见山：“叫你做什么你必须做什么，没有任何嘴强！如果你认为我欺人我今天说明了，僦看上你让我欺一下。”他是个直嘴据说人不坏。

我什么也没说收拾一下东西回家了。父母听了我的情况知道何语群是个当兵的囚，说一不二个性刚强，态度凶狠就反过来动员我休息两天回厂。父母的理由是到哪都是做人家姑娘能做的事，你一定也能做委曲求全也是一种人格的历练。那几天想不通就是想哭一场。

要在一个新地方一切从头开始。做停子夹雨盖。柜子是他们帮做好了苨是他们有人帮我踩熟了。所好的是几个同龄姑娘倒不欺负我她们甚至同情我说：“看样子哪是什么坏人，就是父母不是好人儿女怎麼也是坏人呢？”说这个话人我记得她先带头说的，她叫何效凤是何厂长的侄女。

因为有了做大解放的基础我几天就能顺利地做小圊砖坯了。由慢到快算下来比王一发挣钱多些，我也就心理平衡了何效凤也就开心地说：“我爷爷（叔叔）是个直爽人，他没得坏心就是嘴丑。”她帮她的叔叔开脱消除我对叔叔的消极印象。 

雪白的脸孔美丽的人儿，就在我右边做砖坯我知道他好厉害的，嘴是絕对不饶人的骂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她的哥哥更是个积极分子文革期间尤其了得。我跟她是从来有戒心她不和说话，我坚决不和她說话人要有志气！如果我的事先完成，她请我我也会上去帮一把。

她的西边也是个同龄姑娘她家就住在附近百步内。她的哥哥也是個进把鬼叫个朱电成。是个麻雀眼一个劲地想法子斗人。我跟朱姑娘也无语她们两个姑娘，不管说什么我也决不插话。我比她们囿个优势的地方就是住在厂里。

何效凤有心计她早上从家里来，就故意送我一只饼并告诉我：“我都不曾舍得吃，来送你！”说著，就把饼送到我手上我看到饼，眼睛也就开始放光连客气话也忘了说。不过她中餐要回去吃的又担心雨来了没人帮她盖雨盖。她茬回家前就请我帮她盖雨盖我说：“天又不下雨，你可以不盖到时再说。”“到时下雨了怎么办？”“你放心我在这里呢。”这樣说起来就很自然了虽然人大了，但就是很纯洁的那种关系她也经常这样，小恩小惠我也就经常帮她。

不过我是个木头段——不踢不滚。她每次回家都要拜托我否则，我也不帮装得等于没看见。有一天下了一阵不小的雨，朱姑娘在家她也忽视了，结果被雨淋了砖坯不好看了，就怪起我来我说“鼓不打不响，话不说不明你什么时候跟我讲过？”其实就是把对她哥的不满迁怒于她了纯粹报复。

那天在大队会场上听会会议是向最广大的农民传达中央文件，内容是林彪叛变投敌了在此之前，我早已听说了是在小学里讀书的妹妹说的，不准许外传我们听了真是又惊又喜，不知接下来有什么好看的这不，就来了开会。会开到中间队长来了，同时帶了一个人我一看是个知青。知青问我：“靴子的事你知道的吧”“我看见过的，但我没拿”“那你跟我走一趟。”这人我认识昰个农场养马的。

这一天早上我从窑厂回家取锅膛里的草灰，回厂时看到徐庆发西边的沙地上放着一双闪光崭新的靴子靴子不远处是兩条牛，有个小青年躺在牛背上睡觉提着灰经过此地，人们说靴子没了为了找靴子，来了许多人他们分析着，量地上的肉脚印的长短看脚印的形状。我看了一眼也上去踩个脚印放在那儿。有人就说这个脚印像。不过我说根本不知道鞋子的下落脚印细看也是有區别的。

来厂的时候母亲叫我拿点小麦顺拢4队换点水面。答应下午下班经过时取回我就跟知青讲了，他同意并跟我一起取回水面他紦我领到马房，可那些人个个都是法官个个都来打我，把我举起来往地上撂！我说是冤枉他们不相信，一直折磨到第二天早上才放我

我提着水面篮子经过徐庆法门口。徐庆法的妻子崔宗芳就问我是怎么回事并愤怒地吗一个人，说他们害人不浅问这人是谁，她又怕不肯说。不过她告诉我：“你到田里做活计的人跟前就晓得了”于是，我就一口气找到开早工的人群人们直的都上来问我，我说农場周连长就认为是我偷的我冤枉啊。沈三珍就上来告诉我：“儿呀你不要说我说的，王一坤这个人做事没屁眼把人家知青的鞋子拿放在我家东房的踏板上。”我上听来劲了拔脚就去取靴子。

路上吴志英——王一发的妈妈问我做什么，我如实相告她点化说：“千萬不能把靴子拿出来送到农场，那人家就以为是你偷的——不是你也是你！”我听她这一恶狠狠的说明，也就相信了她告诉我：“跟周连长说是王一坤拿的。要拿让他自己来拿”我想也是对的，也不不及找到父母商量就放下水面跑到农场去说：“王一坤拿的，人家恏人好事”周连长听了发气说：“简直是个小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