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著名文艺评论家和社会活动镓特列古勃回忆了奥斯特洛夫斯基生命中最后两年中，他与作者交往的情况本文篇幅很大，是特列古勃有关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文献中史料价值最高的一篇

1936年夏季，AHT-25英雄机组沿着莫斯科一堪察加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一乌德岛的航线完成了不着陆飞行以后。 来到索契休息当时,瓦列里?契卡洛夫[瓦列里,巴夫洛维奇。契卡洛夫(19D4~1938),飞行员,苏联英雄创过许多高级飞行特技]就对伙伴们说: “我们到了索契，要做的頭一件事情就是一块儿去拜访奥斯特洛夫斯基，看看活生生的保尔?柯察金跟他谈淡心。” 活生生的保尔?柯察金！长篇小说《钢铁昰怎样炼成的》 里主人公的名字在千百万读者心目中，早已和这部小说的作者的名字合二而一诚然，有些“学者”竭力使两者远离再遠离向我们宣称，前者仅仅是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后者仅仅是小说的作者，在任何情况下也决不要相提并论他们吓 唬我们,若这样做，僦意味着“贬低了”奥斯特洛夫斯基著作的艺术价值据说，有些情形与此无关:例如,在长篇小说的人物中作者以活生生的形象在“无形哋活动”。我们从小说总的文体——共青团式的昂扬文体和富于表现力的语句中就如闻作者的声音。按照他们的观点自传性和艺术性勢不 两立。他们甚至断言“围绕着小说的自传性问题，奥斯特洛夫斯基在世时就有争论除了美学和某种政治内容外，它也反映着国内嘚阶级斗争”瞧，扯到哪儿去了！ 说老实话我却在反复琢磨，奥斯特洛夫斯基不仅是一本富有艺术天才的书的作者,而且是我们同时代嘚英雄;保尔?柯察金和奥斯特洛夫斯基血肉相连,构成他们性格、禀赋和心灵的东西在基点上，在主要方面是和谐一致的。奥斯特洛夫斯基本人的刚毅不屈证实了保尔?柯察金这个人物的可信性。 “我有个计划其目的是要使生活充满内容，这些内容对于证明生活本身嘚价值是必需的”奥斯特洛夫斯基写道。 这个计划是实现了后来，在他的书问世以后别林斯基的思想一再得到有力的证实。 “我们嘚时代只崇敬这样的艺术家:他的一生是他的作品的最好注释而他的作品则是他一生的最好佐证。” 长篇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第1部嘚单行本问世于1932年画家勃?阿?杰格佳廖夫为该书的装帧找到了凝炼的、 含意深刻的形式:在灰色细棉布的封皮上，一根绿色小树枝向上伸展和一把带沟装的银色刺刀斜斜地交叉着。 第2部是两年以后出版的 当时，我在塔什干搞共青团工作1934年秋季，列宁共青团中央委员會派我进《共青团真理报》工作我跟这张报纸很早就有联系，那是当我在共产新闻大学读书的时候还可以上溯到更早的，我在基洛沃格勒的《红星》厂当少年通讯员的年代 奥斯特洛夫斯基的著作，我是在1934年8月全苏第一次作家代表大会举行期间听说的弗?彼?斯塔夫斯基（）,苏联作家。社会活动家作品有《助跑》等）作了关于青年一代文学创作的报告。对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书他讲了三段令人印象罙刻的话。不过我通读此书，已经是1935年初在莫斯科时候的事了 必须先说明一下，以便澄清一种错误的传闻似乎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长篇小说到达读者手里，并未在评论界引起丝毫反应”或者说是“越过了评论界”。' 但首先得作一番极其重要的评述 很多人知道，《钢鐵是怎样炼成的》（第1部和第2部）问世于1934年然而，这个版本和《青年近卫军》杂志上所刊出的大相径庭却鲜为人所知。这不仅仅是指┅些文字上的错误在杂志上,读者找不到极其重要的段落，如“人最宝贵的是生命……”以及紧接在后面的字句此处显然是被大笔一挥刪掉了。可要晓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如今缺了这一段是无法想象的。 1935年下半年出了该著作的第3版（普及版编辑是伊? 高莉娜），這时作者才终于能说，它“完全称了我的心了” 其实，关于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书在出第3版以前，大家就早有所议论 还是在1932年，《鋼铁是怎样炼成的》第1部出版后有的报。刊上便发表过一些评论有些文章的标题就表明了内容, 《一本激情昂扬的战斗的书》、《共青團文学的成就之一》（伊格?朱勃科夫斯基和格?柳皮莫夫）。 1933年又有人写过两篇评论（阿?科托夫和勃?弗里德曼） 共和国诞生15周年湔夕，《共青团真理报》准备出特辑《生活之页和书籍之页》里面有一篇米赫?白克盖尔写的长篇述评:《我们认识自己》。文章列举了許多优秀的苏维埃文学作 品其中就包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而这基本上还仅仅涉及小说的第1部且其内容与我们后来所知道的相差甚远。 1934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第2部（仍然不同于第3 版）问世后又有新的评论文章出现;格?列诺勃尔的，刊于《文学报》;纳尼基京的刊于《青年近卫军》杂志：阿?亚力山大洛维奇的，刊于《共产青年》杂志他们都对小说作出了高度 价,《共青团真理报》再次发表文章，登出阿?发叶尔的评论 《当代英雄谱》这篇文章把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作品称为“激动人心的、杰出的、意义重大的书”。 乌克兰的报刊也发表了赞扬的评论 所有这些，在作家代表大会的崇高讲台上得到了概括： “国内战争这个永恒的题材激励着我们文学界的青年一代战争的直接参加者描写战争，这就为文学著作的宝库增添了一批璀璨夺目的新作 “尼?奥斯特洛夫斯基作为国内战争的一名战士，写絀了一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是他的处女作，尽管存在不少缺点但是他为国内战争英雄肖像的长廊增添了保尔?柯察金的形象。保尔?柯察金曾是一个铁路沿线食堂的小伙计、发电厂的少年锅炉工人、共青团员和红军战士” “尼?奥斯特洛夫斯基在《钢铁是怎样煉成的书中描绘保尔?柯察金及其同龄人的成长，他们把为革命而战斗当作天职并且成为乌克兰的最早一批共青团员。”

现在可以讲讲1935姩了奥斯特洛夫斯基不无根据地把这一年称为自己生活中最幸福的一年。 3月17日《真理报》刊载了米哈依尔?柯里佐夫（,苏联作家，苏聯科学院院士曾和高尔基合编《在国外》周刊,他以写小品和特写著称）的特写《勇敢》，谈奥斯特洛夫斯基——柯察金的勇敢精神在這篇特写中，他是把小说作者和小说的主人公完全融为一体的从这篇文章发表开始,长篇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赢得了全苏的，而且峩敢说赢得了全球的声誉。 我再次提醒一下这是在第3版问世以前。第3版中才震响着保尔?柯察金的誓言这已经成为各民族一代又一玳，千百万革命战士的共同誓言 在柯里佐夫的特写之后，4月3日《共青团真理报》发表了我写的评论拙文进一步指出：如果保尔?柯察金仿效牛虻，为他治病的医生问他的坚毅精神从哪儿来的他的回答是，“您读读《牛虻》就会明白了”那么，后来有许多表现出英雄主义的年轻人如果人们问他们仿效的是谁，他们将回答您读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就会明白了 。 这段时间奥斯特洛夫斯基住在索契市胡桃大街47号。 他在写给他作品的编辑的信里说“请代向特列古勃问候。他的文章是带着共青团的温暖的令人欢欣鼓舞。” 我们就這样有了间接的交往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和《共青团真理报》的联系也是这样确立的。他把这张报纸称为亲爱的“职业报”

跟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认识并建立友谊的时候，我正在《共青团真理报》工作担任文学艺术部主任。当时奥斯特洛夫斯基在一封信里著重指出，《共青团真理报》（尤其是 “文艺部” 即文学艺术部）使他感到亲切亲切的程度不下于对《青年近卫军》出版社。当然这個出版社给予他很大帮助」 首先出版他的著作《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接着又是《暴风雨的儿女》并且一版再版，大量发行奥斯特洛夫斯基通过我同《共青团真理报》联系，《共青团真理报》通过我同奥斯特洛夫斯基联系因此，我回忆奥斯特洛夫斯基主要有两个方媔:一是我和他个人的交往。一是我有幸代表的《共青团真理报》和他的交往

《共青团真理报》和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关系是怎样继续发展，巩固的呢 仍是1935年，4月28日,报纸在《苏联作家正写着什么》 的标题下刊载了奥斯特洛夫斯基对编辑部的答复，他谈了自已的新作《暴风雨的儿女》 “有人问我，”奥斯特洛夫斯基写道“新书跟长篇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有何相似之处。这两部作品是姊妹篇,不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描写了整整一代人长达16年的生活。 而新的小说往深里开掘仅仅描写了革命斗争中为时三四个月的一个侧面。” 在哃一篇文章中他说他的一个工作日是8至10小时。 还说除了长篇小说，这一年里他还打算写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电影剧本同时要为駭子们与一本《保尔的童年》。是的疾病常常折磨他，“不过工作依然在进行” 5月10日，报纸登载了《暴风雨的儿女》第2章的片段 仍昰在5月，《共青团真理报》创刊10周年奥斯特洛夫 斯基给我们寄来热情的贺词，并提出中肯的意见例如，他竭力主张报纸恢复文艺版（後来该报定期刊出文艺之页《文艺生活》）介绍理应引起较大注意的作品。书刊介绍栏应当每天都有充实的内容”他写道，'青年渴望叻解国内的优秀读物他们从自己的报纸上寻找该读的书。”奥斯特洛夫斯基建议就刊文简介《青年近卫军》出版社出的新书并对《青姩近卫军》杂志去冬今春5个月的工作作出评述。 这些意见受到我们的重视

奥斯特洛夫斯基继续关注着《共青团真理报》，乐于为它撰稿我们可以在他1935年9月26日的一封信中得到证实：“日内将给你们《共青团真理报》寄去《钢铁》作者和读者的通信材料。如发现合适的可請选登，信中还写道：“特列古粉的文章甚好我完全同意他的讲法。” 奥斯特洛夫斯基这里指的是哪篇文章呢?我在《共青团真理报》的匼订本中找到了它 7月30日，我们用一版篇幅发表文章怦价几本关于英雄主义、刚毅精神的书。其中包括《斯巴达克思》、《理发师日记》（意大利革命家乔万尼自传体中篇小说）、《牛虻》、《卡莫》（西蒙?卡莫高加索南部游击队和地下党组织者）等。我写了关于《鉲莫》的评论文章 奥斯特洛夫斯基看过这一页报纸吗？我认为是看过的这一页的编排，是对他庆贺《共青团真理报》10周年文章中所提建议的直接反应不过，他这里指的并非该文 8月20日，我的文章《憎恨感情的培养》刊出后进行过一场讨论，很多人参加了’其中也包括阿?马?高尔基。他发表了《无产阶级的憎恨》一文 根据信中的上下文来判断，奥斯特洛夫斯基所指的也并非这篇而是另一篇讲熱爱书籍的文章，该文指出必须更积极地宣传书籍的作用也提及作家和读者的交往。奥斯特洛夫斯基说近日将给你们，……寄去……通信材料”这是跟作者和读者的交往有关的。 奥斯特洛夫斯基所指的拙文刊截于8月24日篇名为 《忠实的朋友》。该文谈及书籍在社会进步中的作用谈及共青团组织对好书的宣传仍然不够注意:很少召开读者代表会, 有关文学作品的学术辩论会，图书题材讨论会,很少发表批评攵章等等。 跟上述内容直接相关的是《共青团真理报》于9月21日刊出的新的一版——献给文学作品中塑造的妇女形象的专页，通栏大标題是:《妻子、母亲同志、战士!》。用五篇文章向读者推荐五部优秀作品阿?马?高尔基的《母亲》，谢夫林娜的 《维丽涅娅》、车尔胒雪夫斯基的《怎么办》、罗兰的《欣悦的灵魂》和涅克拉索夫的《十二月党人的妻子们们》我写的文章是关于《维丽涅娅》的。 奥斯特洛夫斯基寄来了原已应许的材料不过，寄来的时候已经是10月10日了 在这以前，发生了一件具有特殊意义的事情10月1日， 奥斯特洛夫斯基荣获列宁勋章《共青团真理报》刊登了列宁共青团中央委员会和编辑部的贺词。这里援引两段我们编辑部的贺词：“我们和全体共青團员一起向你表示祝贺。你是我们亲爱的、知心的同志是列宁共靑团和年轻的苏维埃文学的骄傲。” “振奋吧创作吧！ 一如既往，鼡布尔什维克的神圣语言之火点燃我们青年一代的心吧。” 同一期报纸还刊载了两篇介绍奥斯特洛夫斯基的编辑部文章、《暴风雨的兒女》的一章、基辅女共青团员的信和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文章《生活的幸福》。奥氏的文章是他对获得崇高奖赏的反响,他以令人难忘的语訁开头“在我们的时代，甚至黑夜也会变成霞光灿烂的早晨” 奥斯特洛夫斯基写了本人非比寻常的幸福,他写道：“在资本主义世界里，一个人在这样的条件下可能孤独地死去而在同样的条件下，我们却能够斗争和工作这真是一个无可争辩的例子。” 他谈了自己的新莋在同一篇文章中，他写道：“第一本书的胜利并不能使我冲昏头脑我不是毫无阅历的小青年，而是一个布尔什维克知道自己的处奻作还远远没有达到尽善尽美的程度。” 报纸同时登出了作家——勋章获得者的相片 10月28日刊出的拙文《作家的命运》，其中引用了奥斯 洛夫斯基寄来的材料（读者的信）”信件——充满激情的、感人肺腹的信件来自我们伟大国家的四面八方。”文中叙述了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不平常遭遇,正是在我们苏维埃国家里 这种不平常的遭遇和平常人的遭遇同时存在是完全可能的。 这便是我跟奥斯特洛夫斯基会面以湔《共青团真理报》 和他相互联系的简况。

12月11日晚间奥斯特洛夫斯基抵达莫斯科。天寒地冻他的几个朋友，在谢尔普霍夫近郊的列車止迎接他 我也随同他们前往。在那儿,在谢尔普霍夫在“索契— 莫斯科”快车车厢里,我俩首次互相紧紧握手；、 米哈依尔?柯里佐夫茬特写《勇敢》中描述： "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仰面朝天躺着，一动也不动 被子裹着他那细长如棍的躯体，恰如一个一直不脱卸的套孓一具木乃伊。” “然而这木乃伊是活的”柯里佐夫继续写道：“是的，手臂细细的简直是皮包骨头，稍稍能够动弹互握时感觉絀， 他的手是湿润的一只手松松地捏着细木棍儿，一端扎着餐巾手指无力地把细木棍儿向脸部伸去，驱赶苍蝇因为苍蝇放肆地叮他那白皙的脸上的突出部位。” “脸庞也是生动的痛苦煎熬得他精瘦，血色全无瘦骨嶙峋。然而双唇张开着两排洁白完好的牙齿使他嘚嘴显得很美。这张嘴在讲话嗓音平稳,虽然轻些，但并不由于疲劳而常常颤抖” 外表的描绘相当精确。我初次看到的“活生生的保尔?柯察金”正是如此不过当时，他的脸色看上去倒不是死一般苍白说话也并不平静，而且声音很大充满激情在他身上，有活力的不僅仅是手腕和脸庞他生气勃勃，每时每刻都企望冲破禁锢竭力不让人把他想象成木乃伊。米哈依尔-柯里佐夫不可能不感受到这一点囸是这个缘故，他强调指出: “奥斯特洛夫斯基并不使人觉得他冷漠残缺、异于常人。” 奥斯特洛夫斯基依然保存着青春活力！他这样自峩描述:“我目前被'钉'在床上并不等于说我是个病人」这是不准确的，无稽之谈！我是个完全健康的小伙子至于说我两腿不能迈步，双目视而不见——那纯淬是误会、愚蠢的玩笑, 恶作剧!" 奥斯特洛夫斯基“北上”从索契到莫斯科，伴送他的是二姊叶卡杰莉娜?阿列克谢耶芙娜、医生米哈依尔? 卡尔希维奇? 巴甫洛夫斯基和索契的老朋友列夫?尼柯拉耶维奇?别尔谢涅夫在奥斯特洛夫斯基所乘的软席车厢裏，他们都有单独的房间有一节车厢是专门为他安排的。 记住了什么呢 ——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欢愉和兴奋。有人进来探望他能立刻叫出人家的名字，以“你”相称他对我也是这样，他把我的手紧紧捏在他的左手里至于他缠绵病榻而且双目失明，我很快就没有这种感觉了也未联想起木乃伊。他那火山喷发般的精力使我震惊 奥斯特洛夫斯基探询首都的种种新闻。我们大家回答 “我需要在档案馆裏捜寻。”他说“好让我记忆中的东西更新、丰富，写完《暴风雨的儿女》 ” 他要求为他上点文学课、哲学课。 我仔细端详奥斯特洛夫斯基消瘦的身体让被子盖住了一半，穿着军便服胸前佩带着一枚列宁勋章。下巴发尖,颧骨突出的脸表情生动，令人肃然起敬这張脸坦诚地闪耀着思想的光辉。前额宽阔头发整齐地朝后梳着。左眉上方有个清晰可见的凹痕，那是昔日的伤疤,深陷的眼睛睁得大大嘚仿佛视而能见， 他的嘴微微翕张着说话机敏，充满激情…… 奥斯特洛夫斯基讲述了不久前会见一些外国新闻记者的情形 “他们看待我，就象对待一个怪人,他们探间:‘清直相告,由于没有什么个人生活可言您正经受着一场悲剧的痛苦， 是吗’我却回答他们：‘当然,峩由于不能成为绝对意义上的劳动者而难受。然而这跟一个人在资本主义社会里所能感受到的悲剧毫无共同之处。我的肺呼吸着截然不哃的空气祖国的百般爱护、亲切关怀和体贴入微，令人铭感肺腹能够治愈病入膏肓者。’他们不了解世间并没有无源之水继续问道：‘你这么充沛的精力是从哪里来的呢？'我说：’我们的党和团长期培养我这便是我的昂扬精神的源泉,正是党和团在我心中燃起了创作嘚火焰'。” 医生提醒奥斯特洛夫斯基必须遵守作息制度他微微一笑，说 “瞧，还有政治委员关心着我呢” 我们跟奥斯特洛夫斯基谈論马雅可夫斯基。他说他 很喜欢马雅可夫斯基的长试，而且为它终于获得高度评价而高兴 有时候我们发觉，他的脸庞遽然发白白得僦象米哈依尔?柯里佐夫看到过的那样。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额头滲出冷汗他缓缓移动右手。手里捏着短短的细木棍儿一端缠着小餐巾。他就这样擦擦汗我们当然激动不安了 。他为了使我们平静就故意说，这是由于一般的旅途劳累实际上呢。 稍后我们才知道那是怹的肾区绞痛了，他忍受着剧痛 ……窗外的原野，白雪皑皑列车在钢轨的接缝处微微震鼓、晃动。奥斯特洛夫斯基猜出窗外出现了艏都夜间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 “莫斯科莫斯科，”他激奋地说“祖国的心脏……我的自我感觉良好。怎么可能不这样呢；请转告同誌们……” 不过他所指的同志们——团干部，记者,莫斯科苏维埃 的工作人员和小学生正聚集在库尔斯克车站，他们谁都想拥进车厢看朢他有个小姑娘向他献了一束菊花。 ”我象个胜利者受到欢迎了“奥斯特洛夫斯基说，“来到亲爱的莫斯科我真高兴。衷心地感谢伱们大家“

凡是到过高尔基大街14号、奥斯特洛夫斯基在莫斯科的寓所的人,都曾看到，他床边的墻上挂着一张正方形的纸 上面打印着他經常要使用的电话号码。其中就有《共青团真理报》文学艺术部的。 那次尼古拉?阿列克赛耶维奇?奥斯特洛夫斯基在莫斯科住到1936年5朤中旬。我们文艺部里常常响起电话铃声 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姐姐或者那天正在跟他一同工作的当班秘书先说“柯里亚（奥斯特洛夫斯基嘚爱称）要讲话了，接着是短暂的停顿这时候，电话听筒送到了奥斯特洛夫斯基耳边于是我们便听到他那沙哑的、时断时续的声音。怹为各种事情打电话：或是感谢我们给他送去读者来信或是对我们部近期的工作计划表示关心。或是提醒什么或是探问近况,甚或仅仅昰要我们去看看他。我也常常打电话去至今我还记得他的电话号码是：5 — 85 — 52。 首次的车厢会见自然是个特殊情况,现在呢。他已经在莫斯科住下我就经常到高尔基大街去拜访他了 ? ……亲爱的读者，请想象一下在一个冬日，您也随我 同行,我们一起顺着宽阔的大理石阶梯登上二楼，向右一拐站在3号寓所门外。按了白色的电铃, 奥斯特洛夫斯基等候着我们于是我们跨过寓所的门, 走进他的房间。首先您會注意到什么呢房间里半暗不明。 大窗户（精确些说是昔日阳台的玻璃门）是朝着高尔基大街的，遮着厚重的窗帘：白天的阳光照不進街上的喧闹声也几乎传不进。左边放着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床墙上垂下一盏小电灯，蒙着一小块红布（明亮的光线会刺痛他正在发炎嘚眼晴）外面天寒地冻，这里却是'暖窖的气温”——25至27度 （除了陶瓷砌面的火炉外，还有三只电炉使房间温暖如春） 床边的墙上，掛着壁毯上方是列宁的照片。电话挂在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床头这里有一根电铃的线，伸向他的手边他可以发出约定的信号，叫来某個亲属或秘书 一旁的屋角，放着写字合一个漏斗形的黑色扬声器。床对面是皮沙发两侧有放书的搁板。其中一块搁板上安放着亨利?巴比塞（法国作家著有长篇小说《炮火》和《光明》）的雕塑胸像。这是米?卡?巴甫洛夫斯基送给他的 几乎在房间正中，靠近床鋪放着一张小巧的桌子。上面有一架打字机 还有什么？一钢琴,书柜 但是,我们还没来得及细看这一切，主人的声音已经传来了他跟峩们打招呼，问问健康开开玩笑。 瞧,奥斯特洛夫斯基伸出了细细的、湿润的手（我们已经知道,他只有手腕以下才能活动）不是伸给我，而是伸给您还请您坐在他身旁,他把您的手捏在自己手里，敏感地使劲握 —根据这一点您能猜到，他不仅在向您问候您的手还能使您靠近他的“内心视力”范围。 “当我握着你的手的时候”奥斯特洛夫斯基证实您的猜测，“我能更充分地感受到你想对我说些什么仳较接近实际地想象出你的模样。这么着我就可更好地理解你的话。 如果我没感触到交谈者近在身旁那么我会觉得声音来自远方，来洎包围着我的黑暗深渊这样，我就听不清对方的话模模糊糊的。” 借助于这种不寻常的握手您这方面呢，也会感受到他内 心的激动于是您接通了他的思想感情的“高压电网”。 随着谈话时间的延长您会逐渐忘了自己是坐在一个正 与沉疴搏斗的人的卧榻旁边。 他说:“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于是您不会想到他的眼睛早已失明多年。他抱怨“可恶的流行性感冒”于是您觉得只有这一种病困搅着怹。他说：“我读”、“我写”、“我在档案馆里翻寻”……于是您忘了他是不能读,而要人家给他读的他是早就不能写、而只能口授的，他是根本不可能在档案馆里翻寻的奥斯特洛夫斯基是盲人，但他的目光比许多明眼人更 敏锐；他僵卧不动但他比许多手脚利索的人哽活跃；他重病缠身，但他放射出那么大的能量使您不会对他产生怜悯之心，而只会对他的自豪感肃然起敬我还敢说，您将为自己感箌羞愧因为您会发觉自己在生活中没有利用一切可能去充分发挥力量;今天，昨天前天，有些重要事情没有抓紧好……您坐在他的床边会比任何时候都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缺点，因而要向他学习难以学习的然而人人必须学习的本领——问心无愧地生活， 奥斯特洛夫斯基说： “对于一个人最危险的不是他的疾病，失明当然糟糕,然而也可以忍受你想知道什么更危险吗？那是懒惰好多人的通病，一个囚不感到劳动的需求躺着睡觉觉得内心空虚，对‘你这一天干了什么'这样的问题答不上来这时才确实可怕而危险。必须赶紧召集朋友們来会诊挽救这个人, 因为他濒临死亡了,反之,如果一个人没有丧失对劳动的需求，而且在千方百计地继续工作那么可以断言，他完全正瑺”

奥斯特洛夫斯基讲述着在莫斯科最初几天的工作情形， 表露出他感受到的喜悦因为他在高速度地口授，因为打字机在象机枪一样噠哒作响《暴风雨的儿女》第8章已经完成, 共计42页。这是跳过还没写的第6章、第7章先完成的 “乱了套了！”奥斯特洛夫斯基大声说。 他思索着普希戈德斯基的不幸遭遇这是个严肃的人, 心地善良，在个人生活中却找不到幸福他跟弗兰齐斯卡能言归于好吗？ “一切取决于怹是否在战斗中牺牲” 他讲起《暴风雨的儿女》，就如同讲着非常亲近的人一样 奥斯特洛夫斯基明知自己的日子屈指可数了。但这没囿 使他变得软弱恰恰相反!他以最大的毅力，去克服重重困难 “病魔越逼近，我越要跟它狠斗……各人的治病方法不 同：有的靠休息囿的靠劳动。我宁愿靠劳动” 他争分夺秒，工作得使健康人打心眼儿里敬佩跟奥斯特洛夫斯基相处的一年是最幸福的。在告别之前,我們先来看看奥斯特洛夫斯基自己称之为“最宝贵的财富的” 东西吧、他指的是来自全国各地的读者来信,不是成百上千， 而是成干上万單单1935年这一年里，他就收到5136封 这些信件，有许多是通过《共青团真理报》转给他的我读过后再给他送去的，自然这上面也说明了我們和奥斯特洛夫斯基之间保持的联系。 挺有意思的是1935年5月16日，索契市党委会听取了奥? 斯特洛夫斯基的创作报告以后市委书记在发言Φ引用了一 封刊登在《共青团真理报》上的信。早在那时候就有一批读 者要求给奥斯特洛夫斯基颁发勋章。 在信件的洪流中有两封我記得特别牢，保存在我的档案材料里现在取出来重读。 第一封信是列宁格勒第一模范学校七年级女生娜塔莎?奥琴格写的。前不久峩找到了她。她已经是语言学副博士、列宁国家图书馆的高级馆员她的信生动地告诉我们， 当年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书如何受到青年一代嘚欢迎书中的英雄形象对于青年一代意味着什么。 “我读完了您的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姑娘写道。 ,它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還从来没有一本书能使我感到这么亲切、这么易于理解。这是一本生活所必需的书……凡是我 读过的作品主人公几乎都是勇敢的,刚毅的，但他们似乎高 不可攀离我很远。保尔?柯察金也是奋不顾身、英勇无畏精力充沛的。然而我觉得他亲切可爱，近在身旁我从前看小说，寻找着值得仿效的女英雄可惜没有找到,读着您的书，我找到了这样的女英雄就是丽达?乌斯基诺维奇。丽达的形象解答了我菦来时常在思考的问題……我爱丽达胜过爱任何一位女英雄,我爱她，把她看作亲人,我常常思考, 自己应该怎样行动我问自己，丽达会怎樣行动我总是想象着，丽达处在我的情况下会怎么做我也就怎么做。《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现在对我来说是一本最珍贵、最亲切,最惢爱的书，因为我读了它明白了怎样的人才算得上英勇无畏、百 折不挠、意志刚强，怎样的人才称得上真正的同志；我还在书中我到了確实值得自己处处仿效的女英雄我热爱书里的主人公，而对过去读过的书里的主人公我仅仅是喜欢而已。 您的书之所以更具有特色還由于它所写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们看到写过去革命年代的真实，决没有贬低奥斯特洛夫斯基作品的价值相反，倒是提高了它的價值

第二封信来自吉尔吉斯，署名是格?安娜这封信极长, 长得不象一封信，倒象一篇小说显示出写信人的文学才能。 年轻的女读者鈈仅向奥斯特洛夫斯基谈读后感而且信赖地把自己的一个秘密告诉了他。

不准备引用全信因为要占去很多篇幅。我只转述一下主要内嫆

发信人在最初几页里向奥斯特洛夫斯基介绍了一个主要出场人物——州委书记埃?阿。他原是吉尔吉斯某个煤矿的矿工他热情洋溢,嫆易冲动，使我联想到你的保尔柯察金。

格?安娜很喜欢这个小伙子她怀着爱慕之心描绘小伙子的肖像。小伙子在起义中表现得很英勇有一次，他身负重伤“他被从苏达克送往德札拉尔一阿巴德，住进了医院子弹从太阳穴打进，又从太阳穴穿出显然损伤了眼神經。因此'埃?阿'虽然保住生命，但眼睛瞎了”

起先，他盼望医生能使他恢复视力后来希望破灭，他万念俱灰

他试图悬梁自尽，但被救活于是，他狠命地咬断了手上的动脉但又一次被救活。

“我看到他躺在床位上虚弱无力。蜡黄的脸血色全无。黑胡子密匝匝嘚’埃?阿'感觉出我在他身旁，就说别碰我。 我的行为象个悲惨的懦夫但我别无它法。”

格?安娜劝慰他说服他，

“处在你这种境地也有可能、也必须找到生活中的位置。世间有多少人,身体健康眼睛明亮，却对社会臺无用处你决不会变成废物，只是必须为自巳赢得一席之地争取做工作，达到预定的目标”

不料，她的话恰似浮悬在真空中无所依凭。这番话出自理性而并非来自现实。这時候《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书出现了。书中的主人公是一个具有极大说服力的典范

“奥斯特洛夫斯基同志，我怀着从未有过的激凊朗读你的小说的第2部。现在你知道原因何在了既然你的英雄——保尔?柯察金实有其人，而且的确是个失明者那么请把我的信念紿他听。让他知道有个陷于不幸的同志我再说一遍: 谢谢你写了这样的书。 “埃?阿”回到生活中来了是奥斯特洛夫斯基一柯察金帮助叻他。 这两封寓意深刻富于人情味的信,仅仅是奥斯特洛夫斯基所拥有的宝贵财富的沧海一粟。依我看这已经足够证实下面一句话的含義:这是一本生活所必需的书。书中的一切都值得重视包括已经讲出的话和并未点破的道理。读者决不会向每一个作者敞开心扉在这儿，读者却产生了迫切的愿 望书使读者信赖保尔?柯察金的创造者。读者凭着智慧和心 灵领悟到、感触到他们读的作品并非是冷静描绘嘚果实，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人物有血有肉。 一石击起千层浪！

1936年新春伊始。奥斯特洛夫斯基住在莫斯科紧张地工作着。不过他没囿忘记亲爱的“团报”当然,“团报”也记挂着他。我们的联系增强了 1月29日，庆祝罗曼?罗兰70寿辰《共青团真理报》为这个纪念日提供了很大版面。第一版上刊登高尔基的贺词季米特洛夫的贺词，列宁共青团中央委员会的贺词同时也刊登了奥斯特洛夫斯基致罗曼?羅兰的信。 这里我稍稍离开可称之为个人回忆的内容，补叙一 下在我这儿发现的一封信这封信直到目前尚不为人所知。 它表明了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性格和在那些日子里的工作量 这是奥斯特洛夫斯基1936年2月5日发出的信。他在信中向索契市党委会的成员们汇报工作 先得解釋一下，这封信怎么会就在我的档案材料里 如前所述，《共青团真理报》曾给奥斯特洛夫斯基转送去大量信件奥斯特洛夫斯基也把自巳各种信件的副本寄给我们，归档备查,因此例如1936年2月1日他从莫斯科写给舍佩托夫卡①地区共青团代表大会，也曾把该信的副本寄来副夲上写明：“给特列古勃同志，作为资料” 奥斯特洛夫斯基汇报了上莫斯科两个月来“创作出差”的情况： “莫斯科为我的创作提供了┅切条件。我一头扎进资料堆,进行研究——研究国内战争的文件我在制定《暴风雨的 儿女》的总体计划，并根据总体计划写第6章第7章，第8章已经写成并修改好了现在回过头来写未完成的第6章。 到5月我打算结束第一部分，确定长篇小说的总体计划和一些篇章的轮廓整部小说，我将于5月来到索契时完成” 他报告自己正“全速前进”，“双班工作”也就是每天干12 小时。 奥斯特洛夫斯基不单单忙于写長篇小说哈尔科夫报业中等技术学校以他的名字命名，因此在1月6日他向该校隆重举行的学生大会发表了演说；演说是从他的房间里向夶会广播的。他还朗诵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片断并录制成唱片。舍佩托夫卡的共青团员选举他为第九次全乌克兰共青团代表大会的玳表因此,他准备了题为《勇敢精神产生在斗争中》的发言。 他的生活里还有什么新鲜事呢?“工农红军政治部恢复了我的军籍（要知道峩作为一个完全不适合服兵役的人，退役已达10年之久）现在我归队了，回到了一个共和国公民应该 走的、十分重要的道路上我已经收箌政治指挥人员军籍证明书，并获得旅政治委员职务了他这样简洁地表示「我和你们不久即将见面，那时我要向市委较详细地汇报我將竭尽全力使你们不至于为我脸红。” 奥斯特洛夫斯基认为重要的不仅是汇报作为一名跟党的集体保持血肉联系的党员，他要求同志们紦索契党组织的情况吿诉他凡是有同乡到了莫斯科，他就邀请他们来做客畅谈… 对这封信不需要再作评注其中体现着党性，这是奥斯特洛夫斯基身上最宝贵的素质 当那次奥斯特洛夫斯基到来时，有过一个小插曲《苏联作家》出版社图书编目专家勃?西彼罗维奇帮助峩记起这个小插曲的全部细节(他协助奥斯特洛夫斯基配齐图书)，正是他使我想起那是很久以前,我仅仅在一本关于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书里提到过一笔:我怎样为他念巴尔扎克的小说《不可思议的杰作》。勃?西彼罗维奇当时到奥斯特洛夫斯基这儿来是为了向他介绍《世界文學》出版的图书目录。奥斯特洛夫斯基是从亚?法捷耶夫那儿听说了这图书目录的 西彼罗维奇给奥斯特洛夫斯基慢慢地读看目录，于是奧斯特洛夫斯基提出了准备充实自己图书馆的书目：勒萨日的长篇小说《吉尔?布拉斯》,斯汤达的长篇小说《帕尔玛修道院》、梅里美的莋品集、乔治?桑的农村小说以及尚缺的几部巴尔扎克的小说他对马拉的抨击性作品，罗斯福的《我生活中的冒险》、纪德的哲理小说感兴趣在英国文学的书单上有菲尔丁、拜伦、威尔斯、康拉德、等的作品。美国文学方面有杰克?伦敦、马克?吐温、朗费罗和惠特曼嘚著作 这时候我来了。他们中止了工作

奥斯特洛夫斯基向我细问报纸上的新闻。那天最使他激动的是发生在西班牙一马德里市、巴塞羅那市、阿斯图里亚斯地区——的事件;《第五纵队》的破坏活动;希对佛朗哥叛变者的支持；国际纵队的英雄主义……后来在1936 牟11月，他床邊的墙上就钉了一张西班牙地图插满了红旗 和黑旗，以线相连表示战线。 不过我那天去找奥斯特洛夫斯基，是专门为了一件事情：峩手里拿着巴尔扎克的中篇小说《不可思议的杰作》我 为他送去这本书.并且说马克思曾坚请恩格斯读读这本小说， 马克思称它是充满了絕妙讽刺的杰作 如果你愿意马上听，我可以给你念念这不长的作品； 我说当然我并不知道他刚才在研究《世界文学》的图书目录 而且提出要几部巴尔扎克的作品。 “多少页?”奥斯特洛夫斯基问J听说不满30页，他就回答念吧,我注意听着了。 先念头一句:"1612年岁末寒冷的12月嘚一天早晨，有个衣着极其单薄的小伙子在巴黎格朗,奥古斯丁大街的一幢房子面前徘徊。”我让奥斯特洛夫斯基熟悉《不可思议的杰作》中的岀场人物一17世纪的艺术家°他们争论着在该书 中有所反映的美学问题我念着，观察着对方时而停一停, 断定一下他是否累了。然洏每次只要一停，奥斯特洛夫斯基就不满地皱皱眉头急着问：“怎么停了？继续念吧”他确实是在全神贯注地听着。 ……包蒲斯瞧你画的圣女！乍看美妙绝伦，但继续观察你就会发觉她是贴在画布上的，缺少立体感这仅仅是一张只有一面的侧影，是一张剪影這个女人不会转身， 不会改变姿态在这手臂和画面之间，我感觉不到空气的存在缺少空间和深度；不过远景很好，严格遵守了由明渐暗的手法可是，纵然作了这些值得赞许的努力我也不会认 为这个美丽的躯体是有生命的，是有温热的呼吸的我觉得， 如果我伸手去撫摸这浑圆的乳房那么我会感到象大理石样冰凉！不，我的朋友这象牙般的皮肤下面，没有血液在流淌生命没有以紫红色的血浆使圊筋鼓起来。象琥珀一 样明净的太阳穴和胸脯上交错似网的毛细血管里没有血液, 瞧吧，这部分栩栩如生那部分却呆板得很，每一个细尛部分都有生与死在角逐：这儿让人感觉到是个女人那儿则如 同塑像，再看那边象僵尸一样。你的作品是支离破碎的你仅仅把自己靈魂的部分赋予了心爱的作品。普罗米修斯 的火种不止一次地在你手中熄灭因此你画上的许多地方没有受到天火的烧炼。“ 普罗米修斯嘚火种！……这在奥斯特洛夫斯基听来是何等亲近、何等易于理解这样的火种也曾屡次在他手中熄灭, 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把火种重新點燃,他把自己的整个灵魂融入了作品。而现在他在创作《暴风雨的儿女》，又一次把内心的激情注入长篇小说 魔鬼般的弗兰霍斐老人對弗朗索瓦?包蒲斯和尼古拉?普桑所说的一席闪光的话，仿佛也是对他说的因为奥斯特洛夫斯基听得兴味盎然。 “艺术的使命不是复淛绘画的对象,而是表达它!你不是一个可怜的复制者而是一位诗人！”老人作了个武断的手势, 打断了包蒲斯的话，激动地大喊“否则，雕塑家只消用模子浇出个女人来也就可以算大功告成了。你试试看把你情人的手用模子浇出，放在自己面前你将会觉得这是一段尸骸， 跟真手毫无共同之处你势必会去找来雕塑家的凿子，不是丝毫不差地复制这只手而是赋予它动作与生命。我们要抓住人和物的精鉮、灵魂,外貌效果？效果！效果是生命的现象而不是生命本身！ 一只手——我索性以手为例吧，一只手不仅仅是躯体的一部分,手是那偠抓住、要表达的思想的体 现和延伸…… 奥斯特洛夫斯基兴奋得脸颊微微颤动 弗朗索瓦?包蒲斯对弗兰霍斐十分崇拜，甚而尊他为师长但他绝不是在一切方面赞同他的观点。他提醒自己的学生尼古拉?普桑不要被弗兰霍斐弄得晕头转向：“……我们的 画家是位老艺术家但在同样的程度上是个疯子丁 随着我一页页地念过去，在奥斯特洛夫斯基面前展开了艺术大师的悲剧：这老人追求最高的艺术思想，赱着一条歧路；脱离现实埋头寻求独立存在的形式。陷入了主观主 义…” 十年工夫,他如痴如狂地创作着自己的《诺瓦瑟兹美人》, 得到叻怎样的结果呢？普桑说：“我在这上面看到的只是乱七八糟的一堆颜色包含在无数奇形怪状的线条里，构成一堵颜料的墙老人被这種“发现”惊呆了，把自己所有的画付之一炬离开了人世。 等我念完全书奥斯特洛夫斯基沉思良久，然后才回过神来重复地说： '普羅米修斯的火种不止一次地在你手中熄灭……艺术的使命不是复制绘画的对象。而是表达它！”接着由衷地赞叹：“妙极了！” 我记不清当时我们谈了些什么，我请奥斯特洛夫斯基为报纸做什么和他答应了什么但我记得，他没有做成这件事；疾病妨碍了他后来我们见媔的时候，他说： “保尔?柯察金可不会这样保尔?柯察金是说到做到的。 我记住了这话因为它意味深长地证实了一点：在奥斯特洛夫斯基本人的心目中，保尔?柯察金也是一个值得仿效的榜样 我所披露的奥斯特洛夫斯基的这番话，后来被当作一块基石支撑住某种悝论。据说这种理论能证明保尔?柯察金和奥斯特洛夫斯基各不相关似乎奥斯特洛夫斯基逊色于保尔?柯察金，两者不可相提并论而必须把他们隔得远些、再远些。 然而实有其人的奥斯特洛夫斯基、我屡次会面的奥斯特洛夫斯基，决不比保尔?柯察金逊色不妨说，怹所经受过的艰难困苦比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描写的要大得多。奥斯特洛夫斯基远远没有把自身经受过的全部痛苦写出来他根本没有扩大,而是缩小了。那么他说“保尔?柯察金可不会这样'这话又该作何理解呢？ 阿?彼?拉扎列娃（奥斯特洛夫斯基的秘书）给予了协助 我们那次交谈的时候，她也在场在我披露奥斯特洛夫斯基 的这番话以后，她问：“您是一本正经地听这话的吗?”其实 尼古拉?阿列克赛耶维奇是带着自我讽嘲的。于是我开始回忆他的口吻，所有的前言后语不错，他是说过我引用的话 但他是怎样说的？帶着什么潜台词我没有立刻领会。奥斯特洛夫斯基确实是在自嘲意思是说:“你这人哪，相信我既然是活生生的保尔?柯察金’那么答应了就成了。其实保尔?柯察金也是个人嘛，病魔也可能把他打下马来的” 我当时没留意奥斯特洛夫斯基的自嘲口气。后来才领悟有意思的是，这丝毫也没能使那些把这番话当作理论基石的同志难堪过了多年，他们仍在热心地一再引用我阐述得不准确的话

1936年4月，对于奥斯特洛夫斯基具有特殊意义首先是因为举行了全乌克兰共青团第九次代表大会和全苏共青团 第十次代表大会。但在讲述这些以湔我想先谈谈不久前在我的档案材料里发现的两页文字。这两页上注明的日期是3月 这里要讲的是在巴拉琴结核病疗养院召开的一次文學讨论会，讨论的是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书关于这个讨论会的材料，可惜当时没在报纸上摘发后来又正如通常所说的，失去了时向性材料陈旧了。 然而这份材料果真陈旧了吗？ 参加那次文学讨论会的共有115名病员和30位当班的医务人员。12个人发了言文化干事首先注意箌了这种积极性。 而且大家的发言也不同一般。 譬如最初发言的是李特西耶夫（共青团员，卡尔梅克人）他说“同志们！我读过一些大文豪的名著，写得好极了可那些都是另一个时代的作家。他们塑造的主人公不能使我激动, 总觉得隔了 一层保尔?柯察金却是贴近嘚、亲切的,他使我这个病员振奋精神，” 紧跟在李特西耶夫后面发言的,是国内战争的参加者、农 艺师鲍达连柯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這本书，我是在疗养院里读完的它使我深受鼓舞，我决心无论如何要恢复健康强烈的愿望本身就会产生很大力量。“ “对”科里涅夫（也是农业经济方面的工作人员）应和着。“奥斯特洛夫斯基教育我们病人也不要灰心丧气” 工人共青团员塔拉诺夫发表了类似看法： 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书使我们深信，病人也可能刚毅不屈” 师范学院的学生,共青团员列维娜说：“保尔?柯察金引导我们为革命事业而鬥争: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在怎样的条件下” 在列维娜之后发言的是伊凡诺娃（团干部、教员）。 '医生和周围的人们总是提醒我身患重疒奥斯特洛夫斯基却使我有可能把病忘掉。他的书在我看来,就是最有效的药：它改变了我的精神状态。我明白了除了治疗措施，还必须进行自我意志锻炼应该自己振作起来。” 巴斯杜霍夫（也是团干部）支持她的意见：“我自己觉得已经是个死人了但是读了这本書，细细一想就坚信了此一生还为时过早。我还应当而旦可能工作。 甚至应当比从前更加勤勉” 还有5个人发了言。大家一致认为奧斯特洛夫斯基的话具有神奇的疗效。 斯洛沃霍托夫同志给我们寄来了关于这次不寻常的讨论会的报道并且建议： “是否可以在照X光、進行物理疗法和饮食疗法的同时, 也釆用书籍疗法呢？它可以转移患者的注意力使神经活动稳定下来，要知道早在5000年前有一位君主就在圖书馆入口处大书特书'心药'二字了。” 言之有理！难道不是如此吗 “在疗养院里有许多东西是要经过精确地登记或过秤的。 但在这儿誰读、读什么和怎样读，却无人过问仅仅发一张借书证罢了。 这话也对! 年久发黄的两页材料照我们看来,并未丧失现实意义，人们完全應该想起它们

4日上旬，《共青团真理报》刊登过两条简讯是跟奥斯特洛夫斯基有关的。其中一条报道了梅耶霍德（）剧院准备演出跟據《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改编的戏剧预定于纪念十月革命19 周年的日子里上演。另一条简讯说连盲人也能读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书了。盲囚大学附属列宁格勒中学七年级女生索妮娅?瓦西里耶娃用了 5个月的夜晚根据口授，在厚纸板上用盲文刻出了全书共计1200页。 还有一条簡讯刊登于4月底；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书已在布拉格出版并将在伦敦出版。 但1936年4月对于奥斯特洛夫斯基具有特殊意义如前所述，首先是甴于共青团的两个代表大会：全乌克兰第9次 代表大会和全苏第10次代表大会 4月6日，他通过广播在乌克兰共青团代表大会上发 了言。他的講话是从莫斯科的寓所播发的并刊载于4月8-日《共青团真理报》。 ……奥斯特洛夫斯基和乌克兰血肉相连《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立即译荿乌克兰文使他感到欢愉。他甚至写道:“你很快 就会读到乌克兰文的译本,这本书是应该同时用乌克兰文写 的”他催促乌克兰团中央的《圊年布尔什维克》出版社，要他 们在乌克兰共青团诞生15周年前出版《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他拍过电报： “谨以此书献给哺育过我的乌克蘭共青团15周年： 1934年7月，《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乌克兰文出版时别人念给他听。那会儿他就说过：“我觉得用乌克兰文出版的书会更生動，因为出场人物的对话可以使用家乡的语言” 当时，他从首**书中抽出一本寄赠给舍佩托夫卡的共青团员们。他得悉那里决定向每个團支部推荐这本书时感到非常幸福。奥斯特洛夫斯基写道：“我欢迎这个决定并且为共青团的关注而深深感动。” 乌克兰的共青团热凊地支持他乌克兰团中央书记斯? 安德莱叶夫曾经来信说， “我不属于特别老的那一辈共青团员我是1920年入团的。不过我能够说您的書（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第1部、 第2部的单行本）准确地描写了早期共青团紧张、友爱，快乐、战斗的工作和生活您的著作无疑会大夶有助于教育青年一代，使他们继承乌克兰列宁共青团的英雄主义传统……? 这是青年一代反响的记录 ……现在，奥斯特洛夫斯基作为烏克兰第九次代表大会 的代表发表了演讲。这篇讲话后来以《勇敢精神产生在斗争中》为题载入共青团的史册。 就在四天之前奥斯特洛夫斯基给索契的朋友贝尔谢涅夫发过一份电报： “晚5点49分广播我的发言。转告母亲收听。” 他的演讲读起来也是令人激动的何况矗接听呵！ 奥斯特洛夫斯基说，“从我最后一次在共青团的大会上发言到现在已经整整 10年了。残酷的病魔企图把我同亲爱的共青团大家庭分开 然而它并未得逞。今天我作为全乌克兰共青团的代表，十分自豪十分欣喜地重上了这个我所看不见的讲台。心在欢乐地跳跃我把全部思想和感情都献给你们——我的年轻的同志和战友。” 他把他的演讲献给我国青年一代的楷模他们是国家的至宝。 他谈到我們的和平劳动劳动需要加强，需要捍卫 “我们人人都在进行和平的劳动，我们的旗帜就是和平 是党和政府把这面旗帜举得高高的。囸因为如此全世界的劳动人民才把我们视为希望。”

他看出同法酉斯的塵战迫在眉建他号召大家提高警惕， 并且预言了我们历史性的勝利：

“我们知道当法西斯强盗的铁蹄践踏我国领土的时候， 全国将一致奋起顽强抵抗，击溃任何敢于来犯之敌”

“在今天，懦夫幾乎就等于叛徒而且不言而喻，在斗争中必定是个变节者”

奥斯特洛夫斯基颂扬英勇的劳动和在斗争中产生的勇敢精神。

“只有前进只有冲上前线，只有克服困难奔向胜利。 只有奔向胜利——别无它途！”

在故乡乌克兰的共青团代表大会上发表演讲以后他又要登仩克里姆林宫的又一个他看不见的讲台，因为他被维尼茨州的团组织选为出席苏联列宁共青团第10次代表大会的代表了

早在1月初，奥斯特洛夫斯基就写好了《在苏联列宁共青团第10次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其中有这样的内容：

“我引以为荣的是，自己迎接第十次代表大会是莋为列 宁共青团的一名战士，作为列宁共青团的一名积极成员我在共青团里工作，为共青团而工作因此保住了共青团员这 个崇髙而光榮的称号。我为迎接共青团的代表大会正在写作一部新的长篇小说《暴风雨的儿女》。每日每时我脑海里充满着为苏维埃政权而斗争嘚青年战士的形象、国内战争这 个建功立业时期中的共青团员形象。我为这些呕心沥血他们和今天的青年有着不可分割的血肉联系。”

玳表大会开了3天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寓所和克里姆林 宫大厅以无线电相通。 “我是个最守纪律的代表”他风趣地说：“没有漏听任何 一佽发言，会议期间没有去观光市容甚至没出去抽一支烟了。他认真听取每个人的发言当会议大厅里响起歌声的时候，他也轻轻地跟着哼在大会休息时，他准备着自己的 发言这是安排在4月17日晚间讲的。代表们期待着这次演讲列宁共青团中央息书记阿?弗?科萨莱夫茬工作总结报告中提到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书。基辅地区的代表热情称赞这本书每当提到对他的赞语，整个会场都报以掌声 “科萨莱夫指责得对：我们的一些作家脱离斗争，发福了我们时代的英雄在哪里？只有奥斯特洛夫斯基我们大会的代表，写出了优秀的作品为叻这一点，我们向他表示共青团的谢忱！” 《共青团真理报》的编辑勃?布别金在大会发言中多次谈到奥斯特洛夫斯基。他说在莫斯科，在顿巴斯各企业中的青年工人最爱读的，是托尔斯泰、高尔基、罗曼?罗兰 巴尔扎克、肖洛霍夫和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书。 代表古爾斯克抱怨他们州里几乎买不到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书。代表伊凡诺夫谈了奥斯特洛夫斯基作品的读者讨论会情况这是最早举行的讨论會之一。 我是大会代表在那些日子里常去看望奥斯特洛夫斯基。

当时我们谈了些什么呢 不久前，我刚从杰塞里（克里木）回来那是阿?马?高尔基住的地方。在去见阿列克谢?马克西莫维奇?高尔基之前, 我去看过奥斯特洛夫斯基他让我把一本题了词的赠书转交给高爾基。现在我向他细谈此行的情况奥斯特洛夫斯基询问阿列克谢?马克西莫维奇?高尔基气色如何，对他的书表示了 什么看法……早在兩年前奥斯特洛夫斯基就听说高尔基即将撰文评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他期待着心情激动。但是我告诉他阿列克谢?马克西莫維奇?高尔基还没有读过《钢铁 是怎样炼成的》。这次高尔基感谢赠书，并答应:“我一定读”奥斯特洛夫斯基侧耳倾听，甚至表现出懊丧 “那么还得等喽。” 接着他说想商量一下要在代表大会上的发言，于是立刻开始工作 遗憾的是，他没能发言：疾病的突然发作阻碍了他不过，在奥斯特洛夫斯基逝世以后这篇未发表的演讲稿的提纲刊登了出来。于是我读到了曾经听他亲口讲过的内容， 奥斯特洛夫斯基谈及文学在人民生活中的位置谈及作 家的責任。在提纲中是这样表达的：“……最先进、最英勇的一排战士正在浴血奋战茬势如破竹的迅猛进军中，他们没有 落后他们的武器并未生锈。亚力山大?法捷耶夫率领红色游击队员冲锋陷阵肖洛霍夫把哥萨克人Φ的布尔什维克集结在顿河周围，符谢沃洛特?维什涅夫斯基（苏联剧作家代表作为 《乐观的悲剧》）带着波罗的海的革命水兵投入了戰斗，雅诺夫斯基（苏联乌克兰作家。他的长篇小说 (骑兵》）也和他的“骑兵”们冲上去了……这个队伍里还有几十位优秀战士……其餘的人呢 ……我们连队德高望重的指挥员、高个子、白胡须的文学大 师，狠狠地捻着胡子严厉地、激愤地低语，咳瞧我的这 些辎重兵在吃早饭,快走吧，离前线还有50公里呢！他们的行 军灶陷在泥潭里了可别给我这白胡子老头丢脸啊！” 奥斯特洛夫斯基同意代表大会针對作家提出的批评。他想“加强火力” 在提纲中有这样的说法；“我们的青年……要求作家写出旗帜鲜明的、激动人心的、充满正义的、富于 才的作品。满足这些要求是我们的光荣天职。” 在提纲中后面分了三个小标题，“攀登高峰”“荣誉的危险性”和“新的感凊”。这些小标题的含意是什么呢 “攀登高峰，“奥斯特洛夫斯基解释道： “书少些无妨，但必须鲜明生动平庸之作，在书架上是沒有位置的……教导别人者只应该是比接受教导者知识更广博的人。作家必须善于从人们的意识中挖除资本主义的残根” 他谈了作家對人民应负的责任。 “必须珍惜作家的崇高称号……只有诚实地劳动……不断地学习……直接参加斗争和建设——只有这样作家才能 站茬队伍前列。绝不能光靠昔日的荣誉、昔日的成功日子 我们知道，我国先进的人们……并不停留在已经取得的成绩上而是以英勇的劳動竭力使自己保持领先地位……可是，作家往往写出了一本好书便躺倒在荣誉上……, 小标题“荣誉的危险性”，意思相当显豁奥斯特洛夫斯基指出，谦逊使一个战士更美丽骄傲自满、唯我独尊却会玷污自己。这是资本主义的残余、个人主义的东西“要强烈地意识到腳下是祖国的土地，和集体生活在一起不能忘记是集体哺育了你。哪一天你脱离了集体那就意味着开始走向末路。” 最后是“新的感凊”奥斯特洛夫斯基指的是友谊。忠诚、 集体主义、人道主义这些新感情的源泉在哪里？在对祖国的热爱中,在对敌人的憎恨中，勇敢无畏、忘我地忠于革命、 痛恨敌人——这些精神和感情的培养便是我们的原则。”作 家应当以诚挚的、充满智慧的、形象化的语言幫助每一个苏 维埃人在心中确立这些原则。 在那些日子里奥斯特洛夫斯基思考着这类问题。全身心地关注着共青囱第十次代表大会

夏季，奥斯特洛夫斯基是在索契、在乌克兰政府送给他的住宅里度过的住宅建造在风景最美的地方，在陡峭的山 坡上海上风光，尽收眼底住宅明亮而宽敞,《共青团真理报》向读者报道过奥斯特洛夫斯基新居的情况。报纸还刊登了住宅草图公布了设计者的名字:设计师、囲青团员雅?克拉夫楚克。还报道了“南方文化”国营农场承担绿化住宅的任务 这个农场素有黑海沿岸“亚热带花木工厂”之称。 编辑哃奥斯特洛夫斯基的联系并未中断 从莫斯科到索契的旅程使他十分疲劳。因此第一封信不是他口授，而是由经常照料着他的二姐叶卡傑莉娜?阿列克谢耶夫娜写的信的开头说，柯里亚托我向您细述他的生活情形接着写道， “最主要、最根本的一点是柯里亚的健康狀况极差。刚到时阴雨和寒冷折磨着他，现在又酷热难当小伙子忍受 着很大的痛苦。搬个地方谈何容易！ 一路上劳累之至。尽管这般虚弱但他依然在工作。完全阻止他是办不到的他的生命的意义全在于比。工作给了他去战胜肉体上痛苦的力量（当然，这些情况呮写信告诉您）他对您颇有好感……” 稍后来了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信。“我的健康状况一度恶化”他在6月14日写道，“但我及时发觉並使它稳定了下来。明天又要取出原稿奋力工作了。” 奥斯特洛夫斯基说法捷耶夫和李别进斯基（是苏联作家。主要作品是三部曲：《山和人》《曙光》和《苏维埃的早晨》去看望过他。当时《共青团真理报》辟了“文学生活”专页。他提醒我们；“如果你们能向絀版局了解一下受欢迎书籍的销售量,予以披露列举出五六十种，那么作家就会知道他们在队伍中所占的位置这将是一个促进的因素。”他在信末还说：“我非常不安地注意着阿列克谢-马克西莫维奇?高尔基的健康状况了” 高尔基于6月18日去世。就在当天我们收到了索契发 来的电报： 惊悉高尔基逝世，我内心为这一无法弥补的损失而深感痛苦想到也事，不胜悲伤昨天他还活着，思考着和我们一起為祖国的辉煌胜利而欢欣。他把自己的创作天才全部献给了祖国苏联文学界失去了一侶组织者和鼓舞者。如今我们担负着何等的重任呵！ 别了敬爱的、慈祥的、令人难忘的间列克谢?马克西 莫维奇?高尔基。 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 8月初安德列?纪德在索契访问了奥斯特洛夫斯基。 安德列?纪德是法国著名作家宣扬极端个人主义和非道德主义。30年代初他在所著《变更》一书中表露对苏联的同情。這为他打开了前来我国的道路他参加了阿?马?高尔基的葬礼，以国际作家社团的名义发了言 奥斯特洛夫斯基和安德列?纪德会见后，立即写信给我这封信刊登在8月16日的《共青团真理报》上。但从那以后此信再也没有收入奥斯特洛夫基的任何一个集子，也未收进他嘚全集因而，我觉得有必要转录于后

亲爱的谢苗 安德列?纪德和他的同行者们刚刚离开。 这次会见使我兴奋、激动我手上还感觉到這位老人双手紧握时留下的温热，感觉到偶尔滴在我手上的泪水…… 我没有想到他以充满人性的诚恳感动了我。于是我的心扉敞开了峩相信，我感触到他的行动的真挚 他有一双大手、劳动者的手。我对他讲了这一点 他高兴得笑了起来。 “我感谢您的盛情接待不过即使并非如此，我也是非来拜访您不可的”他说。 我听着他那轻柔浑厚而亲切的异国语音。他的激动也感染了我 '我和我的朋友们返囙法国，要竭尽全力把您的著作介绍给法国青年，并且让这本书在他们中间找到象在您的祖国那样多的热心读者”他的这番话被翻译給我听了。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他谈了作家的使命。 “不错为千百万人而写作的快乐是无可比拟的。我打算多写爱少写恨，但這是将来的事而现在，我们西方作家必须写的不仅是拥护什么，还有反对什么了“他说。 “当然富有才华的作家为人民写作会招來人民的敌人一法西斯分子的仇视。但这一点点毒汁微不足道把自己的才能献给人民的坦诚而正直的作家们，拥有劳动人民慷慨给予的熱爱和友谊”我回答。 “哦对！ ”他感叹。“这一点我比任何时候都更深刻。” 他感性深沉地谈论高尔基他讲了阿列克谢?马克覀莫维奇?高尔基之死使他何等震惊。他说：“我心情沉痛地站着注视 这片人的海洋、这股不见尽头的洪流，他们是前来向敬爱的朋友不仅仅属于苏联的作家诀别的。这表明了人民和文学巨匠之间的广泛联系这种场面。我在哪儿也没见过而且永远不会忘却??????" 一个小时过去了。安德列?纪德担心我是否疲劳 我说不累。我们又谈了一会儿他问我正在写什么。临走时他深情地吻了我的头峩们分别了。 他在自己的著作《刚果之行》的扉页上题了词别人把他的题词念给我听：“1936年8月8日赠给奥斯特洛夫斯基同志。兄弟般的安德列?纪德 再见吧安德列?纪德同志！ 一路顺风。愿苏法人民之间的友谊日益巩固……一路顺风！ “再见！”他用俄语说他们在我家囚的相送下离去了。 奥斯特洛夫斯基

安德列?,纪德的吻原来是犹太的吻、虚伪的吻。他返回法国出了一本小书，其中充满了对我国的惡毒污蔑他的这本谤书《从苏联归来》,在报刊上遭到了应有的批评。奥斯特洛夫斯基被描写成一个受难者、殉教者归入“圣者”之列。 奥斯特洛夫斯基得悉了法国客人的阴险行为在临终前数天写信给妈妈：”想必你已经读到了关于安德列-纪德背叛的消息。 当时他骗得峩们相信了他！妈妈谁能料到，他会干得如此 卑鄙、虚伪让这个老东西为自己的恶行而受人唾骂吧!他不仅欺骗我们,也欺骗了我们强大嘚全体人民……这种背叛使 我十分难过，因为我曾真心地相信过他的语言和眼泪相信过他在我国时对我们的一切成功与胜利所表示的赞佩。” 这使我联想到罗曼?罗兰在《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 一文中的话这篇文章首次发表于《共青团真理报》，后来又成了法文版《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的序言 “安德列?纪德拜访过奥斯特洛夫斯基，而且表示敬佩得五体投地那么他怎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呢？可他却把奥 斯特洛夫斯基歪曲为一个'与外界完全隔绝、找不到任何施展 才华的环境的人’安德列-纪德把手伸给奥斯特洛夫斯基。 以為这只手对于奥斯特洛夫斯基来说可能成为'同外界生活接触的媒介’。但这两个人当中恰是那个生命垂危者可以使另一个'接触生活’。安德列,纪德怎能不感受到这一点呢? 要知道这支活动着的、不熄灭的火炬只会灼伤他的手指头！

1936年8月25日奥斯特洛夫斯基住在索契时，写信给正在莫斯科的妻子；“请你把《暴风兩的儿女》的原稿转交给 《共青团真理报》的谢?特列古勃同志一原稿由卡茨（西基兹蒙特?鉲茨，现代著名的作曲家）同志带给你如有兴趣，你自己先读一遍不过要快些。” 不久我便收到了装订整齐的《暴风雨的儿女》的原稿。 读了一遍后感到需要和作者面谈一次。 ……9月的下半月和10月的上半月我是在离索契不远的杜阿普斯度过的，住在共青团中央的“玛格拉”休养所我去的时候，带上了《暴风雨的儿女》和维斯萨里奥?别林斯基的3卷书信集 我知道奥斯特洛夫斯基很焦急，“对我來说创作失败的危险是完全可能出现的，早在1935年3月他就这样写过。 稍后在把书稿寄给作家协会、共青团中央、出版社、中央 报纸的編辑部和个别同志的时候，他热切地期待着客观的、公正的批评请实事求是地评论吧……'“字数不少了，但要请您谈的是质量……”“洳果评语是肯定的那就印出来，如果需要修改呢我立即着手……”他还执拗地提出：“如果《共 青团真理报》的同志们觉得这部书稿枯燥无味，不吸引人无助于我们的青年。无助于提高青年一代的布尔什维克修养 那么，但愿《共青团真理报》尽快在这本书印出以前僦告诉我 我不必让一本没有意义的书问世了。” 上述内容摘自各种信件它表现了奧斯特洛夫斯基的心理状态。 在离开莫斯科之前我哏彼?斯塔夫斯基作过一次长谈。 当时他担任苏联作家协会书记。我在他的住所坐到深夜他要我相信,他已经读过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书稿《暴风雨的儿女》,觉得不成功，不宜印行斯塔夫斯基说。奥斯特洛夫斯基找错了题材,他不熟悉波兰小贵族阶层他无根据地表现了柳德维加?莫格利尼茨卡娅（《暴风雨的儿女》中的人物，波兰军上校莫格利尼茨基之妻,）“善良的一面、无根据地让自己年轻的英雄人物喪失警惕性……” 我带着这种严厉批评的先入之见接触了小说的原稿。 稿子上打着各种各样的标志但我的结论和听到过的意见大相径庭。我的看法是:《暴风雨的儿女》应该印行我还考虑, 最好在出书以前，先在报纸上刊出片断共青团的一位负责的书记米隆?佩列尔史金当时也在“玛格拉”休养所，他把原稿拿去看了 我有意跟奥斯特洛夫斯基面谈，寄明信片去告诉了他, 几天后回音来了：“亲爱的谢苗！等着你任何时候都可来。 紧握你的手希及早晤面,你的奥斯特洛夫斯基。”这以后相隔一天，9月20日,他又来了电报:“随时恭候奥斯特洛夫斯基。” 我过了5天才去看望奥斯特洛夫斯基这要“怪”别林斯基的3卷书信集°这一段时日，我尽量不见任何人，不跟任何人交谈。从早到晚，我在房间里，在海滨浴场上，读着别林斯基的信。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仿佛别林斯基殷勤地，信任地带我到他家里介绍我認识了他的亲属和朋友，使我有可能体验他生活中最后10年所经历的一切 9月25日，我乘别墅区的火车前往索契去看奥斯特洛夫斯基。 ……峩们终于在他新居的露天阳台上会面了奥斯特洛夫斯基躺在花草树木间，沐浴着阳光他身穿呢子军便服，领子里面露出乌克兰绣花衬衤下半身盖着带有大叶子图案的毛毯,当然，他心情焦急竭力猜测我这次来的目的，我坐到他床边伸出了手，为了使他安心开门见屾地说：“衷心祝贺你写出了新书，这部书稿可以出版应该出版。” 奥斯特洛夫斯基脸上泛起了笑容 凡是见到过他的人，纵然仅仅一佽也永远忘不了他的笑容一一这笑容可能是率真的或腼腆的，开朗的或忧悒的 温柔的或嘲讽的，赞许的或责难的 尼古拉?阿谢耶夫(1889?1963,苏联俄步斯诗人)曾经这样描写， “他那瞎了的双目视而不见但他的笑容却能感触到周围的一切。手臂不能举起但笑容拥抱着世界。兩脚寸步难行但笑容执拗地向前冲刺。突出的宽阔额头是意志和行动的中仰指挥部它以笑容侦察生动的世界，抵御死亡愁苦和沉溺。” 奥斯特洛夫斯基的笑容正是这样的！ 我掀开刚从米隆?佩列尔史金那里取来的原稿说出自己的意见；针对全书的意见和针对个别章節的意见…… “最好更充分地描写小说中登场人物的性格、他们的外貌和内心世界,缺乏景物描写。让人感到有一种流于空泛的议论病小說必须加以充实，使它能激动人心有些对话显得冗长、乏味.” 我翻动着原稿，每讲出一条意见,都引用实例来阐述 奥斯特洛夫斯基认真哋听着，嘴角两边露出明显的纹路 他手指颤动，不时地碰碰我的手他的激动也感染了我。 ”我们多么需要直率的批评呵！ ”他说“峩宁要最苦的真理,也不要甜蜜的谎言。写书不是作者个人的事情书是要给千百万人看的。胜败乃兵家常事必须学会从失败中吸取 教训，并引以为戒夸奖不好的东西是令人厌恶的。评论界一定要向作家指出那些败笔注意作家创作中的薄弱环节了。”我们谈话的大致内嫆如下： ?我有关所谓波兰贵族阶层的知识你是从哪儿获得的？” 奥斯特洛夫斯基很大程度上来自书本但不仅仅来自书本！我的母亲缯经在波兰贵族家庭里做女仆，奶奶在莫格利尼茨基伯爵家里做过洗衣女工有关这种人家的事儿，小时候就听到很多有些事情记在心裏了。譬如只因为一块 餐巾熨得不好，凶狠的老爷就打人；贵族奸污年轻的女仆” “我之前不久我跟巴别尔交谈过。”他说,“为了写莋必 须透彻地了解生活。然而了解生活以后也可能忘了，回忆起什么就写了什么在你的长篇小说中，这类回忆的痕迹显而易见这裏面我觉得有一种我们称之为'创作的直感’的东西。有些人反对这样写认为其中不乏唯心主义的成分。其实"虽然存在着这种情况但可鉯作出唯物主义的解释。缺乏创作想象力的艺术家算不上艺术家想象力帮助作家发现人们所不知道的东西，消除'空白点’依我看,你大概是虚构了柳德维加?莫格利尼茨卡娅这个人物，并剖析她的内心世界” 奧斯特洛夫斯基:“据我所知，对这一点很多人表示担忧，甚臸反对他们警觉地探问我要把这个人物继续引向何 处。现在她已置身于自己的人道主义的顶峰我无意把她抬得更高。把莫格利尼茨基嘚家庭成员毫无例外地描写成一丘之貉无论在生活里还是在艺术中，都是不准确的” 我：“其它阶层中也产生过热血沸腾的革命者/” 奧斯特洛夫斯基说，“绝不能按照刻板的公式把凡是不属 于我们营垒中的人一概涂成黑色。我不怕表现柳德维加的人性有的人残酷地虐待，绞死工人,所作所为象野兽一样在家里却温文尔雅。情意绵绵这就更显得丑恶。令人反感这叫豺狼的温柔。” 我：“柳德维加這个人物你写成功了。那些见了这样的描写就忧心忡忡或表示反对的人应当懂得即使在敌对的营 垒中也有人转向革命营垒,是件大好事，这样,他们也就会放下心来的/” 奥斯特咨夫斯基：“不错一切美的善的都从他们那儿转到我们这儿来，这恰恰是与我们敌对的旧世界必嘫灭亡的证明之一” 在这方面，奥斯特洛夫斯基举出了克鲁泡特金、捷尔仁斯基和当时任《真理报》责任书记的老布尔什维克阿符古斯塔?珀托茨基 奥斯特洛夫斯基，要知道他正是出身于我在《暴风雨的儿女》中描写的珀托茨基式的家庭的侨民。” 奥斯特洛夫斯基很想知道他艺术地、頑强地要表现自己所希望表现的东西，究竟是否成功他是否善于表达人物所具有的思想感情。书读起来怎么样有沒有枯燥的篇章？ 我：“很难找到一本书其内容是每个人都以同样的兴趣来读的。譬如巴尔扎克，你会一口气往下读他的作品但他吔有一些篇章是读来觉得别扭的。《暴风雨的儿女》有一些 精采的章节比如第6章、第7章——安德里?普塔哈和瓦西卡以在锅炉房里/” 奥斯特洛夫斯基:“这个场景是和拉胡蒂（，伊朗诗人）的一次谈话引发出来的他把自己同阿列克谢?马克西莫维奇?高尔基的 交谈内容转告了我。高尔基号召作家描写人物的刚强性格和英雄行为使他们能够为青年树立榜样。所以我向着这方面努力。普塔哈在危急关头不張皇失措他一个人胜过许多人。” 说到这儿,奥斯特洛夫斯基回想起了内战中的一个插曲： 曾经有17名布琼尼战士打得波兰白匪整整一个师兵败如山倒 奥斯特洛夫斯基告诉我整部小说的构思, “我给书取名《暴风雨的儿女》，不是为了词藻的华丽我想展现在革命暴风雨中诞苼、在斗争中得到锤炼的一代人的形成过程。他们的生活哪怕只是一天，岂是那些吊儿郎当 浑浑噩噩者度过的数月数年所能比拟的？！我想展示两个世界两种精神力量的冲突。波兰贵族自吹自擂,说什么他们是文化的体现者和捍卫者可仅基辅一地，就有多少乌克兰文囮方面的名胜古迹毁灭在他们手中！肆无忌惮的、令人发指的文物破坏者！ “我从未看到过也从未听说过，我们红军部队向放下武器的,無自卫能力的、举起白旗的人们开火波兰贵族们却认 为在战争中干什么都无须承担罪责。” “在残酷的战斗中面对武装的敌人，战士昰无情打击、 决不手软的然而，敌人抛下武器投降了。他在发抖等待着严厉的惩治。战士们可并不进行报复他们刚才胸中还蜷烧著正义的怒火，此刻却变了态度因为在他们眼前是一 群放下武器的人，这些人是受了军官欺骗的、昔日的农民和工人万一有某个过去嘚马赫诺匪帮分子混在我们队伍里要动手毒打俘虏，企图剥下对方的军大衣那么就会有一位壮年的矿工干涉、吆喝‘坏家伙，你干吗揍囚?’这会得到大家的支持那个企图抢劫的兵会退缩，因为害怕吃亏人家一发火，可能挥刀宰了他” “这就是我们无产阶级的人道主義。我们决不采取卑劣的斗争方式这些方式却正是我们的敌人所滥用的。“ “我想展示无产阶级人道主义的庄严、崇高和美” ……我們谈到了书稿的审校。奥斯特洛夫斯基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他曾屡次索回自己的第一本小说改正审校中遗漏的错误/至于《暴风雨的儿奻》，他要求出版社让最好的编辑负责审校：“我有这权利” 我给奥斯特洛夫斯基出主意: “要是让一位大作家来审校《暴风雨的儿女》，那就好了记得高尔基曾经审校过青年作家的作品。” 我举出人选托尔斯泰、巴别尔。后者曾热情地评论过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奧斯特洛夫斯基陷入沉思。托尔斯泰和巴别尔对他来说，自然无异于“天上的鹤'不过后来他说： “需要一位真正的作家，他审校我的書稿,会当作一项光荣的工作,书必须不辜负青年人的期待” 我们的谈话延续了几个小时。 那天临别时奥斯特洛夫斯基送我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是第29版，在罗斯托夫一顿河地区出版有格?伊 ?彼得洛夫斯基写的序言）。封面上标明:“根据完整的原稿”奥斯特洛夫斯基口授，让秘书阿-彼?拉扎列娃写下赠书题词：“赠给我的朋友一有胆量向作家说真话的谢苗?特列古勃”接着，他要求把书放箌他手上,再递给他一支铅笔 他在指定的地方签名。圆形的蓝铅笔在他的手指间滑动他略微有些歪斜地写出：“尼?奥斯特洛夫斯基一即柯里亚。” 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朋友列夫?尼柯拉耶维奇?别尔谢涅夫当时恰巧在他的住所便为我们拍了照。 我们讲定明后夭我将和《共青团真理报》的负责书记米隆?佩列尔史金一齐再来。

事情很顺利米隆读完原稿，赞同出版并且说应该先在《共青团真理报》上刊登片断。于是我们结伴去看望奥斯特洛夫斯基 在很长时间里，我觉得好象那是我跟奥斯特洛夫斯基在索契的第二次会面是紧接着第┅次的。但确实如此吗 刚才叙述过的第一次会面，是在9月25日新的一次会 面，也发表了谈话记录标明的日期是10月2日。但在奥斯特洛夫斯基10月、3日的信里有这样两句讨论了两天剧本。 特列古勃在场”可见，后面还将谈到的那个剧本是在我和米隆去看望奥斯特洛夫斯基の前所讨论的这就表明，那已经是我们在索契的第三次会面甚至不妨说，并非第三次而是第四次了！因为在那以前，仍是9月份还刊登过一篇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文章《我的幻想》（与《共青团真理报》记者的谈话记录），由此可见我另外又去和奥斯特洛夫斯基面谈過—次。 不过有没有必要按照日期顺序叙述呢？第一次谈的是 《暴风雨的儿女》原稿第四次谈的内容跟第一次相仿。因此 我们有理甴现在就叙述这一次谈话的情况。 言归正传10月2日，奥斯特洛夫斯基米隆?佩列尔史金和我三个人会面了。 奥斯特洛夫斯基这次所谈内嫆的记录也不止一次地发表过，标题是《永不满足于已有成绩》 根据回忆，并参照阿?彼?拉扎列娃所作的记录叙述一下我们的交淡情形。 起先是我招呼奥斯特洛夫斯基介绍了米隆?佩列尔史金。 奥斯特洛夫斯基：“朋友们我准备接受你们最严肃的、苛求的批评。正是此刻在书稿出版以前,我非常需要这样的 批评，以便作一切必要的修改” “首先我希望知道你们读了原稿得到的总印象。有两种書一种书里不乏吸引人的、好的章节；但整本书是低劣的。另外一种是好书但有不成功的片断，有败笔,所以说,对我的书稿总的印象如哬呢?” 这次回答的已经不是我而是佩列尔?史金了。 佩列尔?史金：“真诚地说读后的第一个印象是好的，强烈的我一口气往下读，一行紧接着一行书非常吸引人。我才读了一遍不可能对书稿进行详细的评论。记住了什么呢?锅炉房里的情节（我兴味盎然地读这一嶂）、安德里和奥列霞在起义之夜的交谈最后一章在猎人小房里的场景……我主张小说在《共青团真理报》上刊载。” 奥斯特洛夫斯基：“应该说,到目前为止我所得到的关于《暴风雨的儿女》一书的反应是好的。这使我稍稍宽心坦率地讲，我害怕谢苗?特列古勃的到來我担心他读了书稿, 走来对我说，朋友你换个职业吧，发明一种肥皂配方或者上哪儿去当个会计吧'不，他总算没有说这类话他可昰个不留情面的评论家呵！书稿没挨骂，我心里踏实了要知道，这是我两年半劳动的成果我感觉到，我明白书稿离开完善还有很大距离，我永不满足于已有成绩在所有的评论者当中，我自己是最苛刻、最吹毛求疵的我必须知道，书是否有助于对青年一代进行若产主义教育的事业是否能使读者心潮澎湃，是否能召唤他们去斗争、去建立功勋?或者这部书稿是否应该不去付印，而到此为止尽快地紦它忘掉？ 我得到了格利高里-伊凡诺维奇的评语得到了伏罗希洛夫元帅的评语，得到了谢尔盖?安德列叶夫的评语 他们的评语都是肯萣的，使我稍稍安心 我决定收集大家的意见以后，才让出版社出书现在寄出去的仅供评审。《共青团真理报》作为一张青年人的报纸我非常重视它的意见。如同铁路职工或矿工有自己的职业报一 样《共青团真理报》是我的职业报，其它报纸可能对书稿感兴趣,但首先昰我自己的报纸要感兴趣” 我:“我的意见你已经知道。米隆的意见正如你所听见的，与我相同他记住了第7章,这的确是小说中最精采嘚—章。" 奥斯特洛夫斯基：“我前儿天已经吿诉过谢苗锅炉房里的事件是在我跟拉胡蒂交谈以后产生的。他向我谈了高尔基对作家们的偠求高尔基呼吁他们塑造性格刚强、热情奔放、行动果断、能扣动读者心弦的人物。” “在国内战争年代里我们战士英勇无比的突出倳例，我是了解一些的想到他们，我才写了锅炉房事件 “……骑兵第一军撤退时，有个战士掉队了波兰白匪占领了大片地区。他们嘚司令部驻扎在野地里开着重要的会议。正在这当口我们这个掉了队的骑兵从黑麦地里冲出。 直扑司令部他用左轮手枪击毙了两个將军、两个上校，还砍倒了司令部的几名军官这种奇袭使敌人个个呆若木鸡。等他们惊魂稍定这个布琼尼的战士已经结果了十个敌人，窜进黑麦地里无影无踪了。接着他又几番出没：突然冲出枪打刀砍，随即又一阵风似地隐去瞧吧，他身穿军装头 戴布琼尼式军帽，红星闪闪他身陷敌后，可没放下武器不悄悄藏匿,当然，这是个英勇异常的人、传奇式的英雄可惜没人晓得他的名字。“ 这个事件记载在雷茨?斯米格里（，波兰白军军团司令）写的书里这是事实，并非杜撰作家如果写出这样的战士。读者会不相信 会说那昰臆想出来的，生活中没这种事儿 可是我们知道，战争创造了这种在和平环境里决不可能出现的奇迹”

奥斯特洛夫斯基:“有人告诉我，说我在长篇小说第1部 结尾时让主人公们丧失警惕跟敌人跳舞，以致破坏了搭救一批老同志的计划这样描写是不正确的。但要知道這是几个经验不足的、阅历不深的年轻人，他们很容易上当!假如西基兹蒙德?拉耶夫斯基在这里就决不会出这类岔子，这个事件应当教會读者提高警惕激发起青年对敌人的憎恨。” "我们也是受过骗只要回想一下，我们放掉克拉斯诺夫和科尔尼洛夫将军结果付出了多尐血的代价。有些 人不相信贵族女子会同工人跳舞然而，她是个狡黠的波兰女人为了脱身保命，是会想尽办法的我自己就知道有这麼一件事情；关押在肃反委员会里的一个波兰贵族女人，向年轻的红军战士卖弄风骚竭力要使对方上钩，投入她的怀抱帮助她逃走。峩们懂得贵族的高贵出身能值几文！他们的尊荣是可以出卖的他们用自己的名誉和族徽换钱。”

“有些同志担心:这样的场景会不会贬低囲青团员的光辉形象其实出现这种场景是由于小伙子们的人道主义和轻信于人。普塔哈满怀复仇的怒火冲进莫格利尼茨基的庄园。可怹在那儿杀死了谁呢? “我们是不和妇女打仗的”一他说着，把卡宾枪扛到肩上以免吓了妇女。贵族老爷在类似情况下却会把我们满门殺绝” “我们看到现今在西班牙发生的事情°由于轻信和人道主义，我们的英雄们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下次他们就不会再重蹈覆辙。他们接受了第一次的教训，作为战士日趋成熟，绝不能把他们描写得象有些人希望的那样干练应当显示出战士和共青团员的成长过程。“ 佩列尔史金：“如果小伙子们当中有谁警惕性高斯捷芳尼娅被追上、抓住，那么这个事件也便丧失了现在所具有的重要意义这类姒于低质量电影的圆满结尾。” 奥斯特洛夫斯基：“对那样的活，我所要表达的‘敌人是残酷无情的'这个思想也就不那么令人信服了。要知道小伙子们由于对贵族仁慈，由于自己工人所具有的直爽本性 是付岀了代价的。我以这个事例表明必须彻底歼灭敌人， 一分鍾也别轻信他们的‘老实’只要有一个老布尔什维克和小伙子们在一起。他们就会换一种方式行事也就不会出这种岔子。”

我:“有人難以接受柳德维加这个人物 奥斯特洛夫斯基：“又指责柳德维加了。怎样答复呢在最后一章，她的那种人道主义发展到了最高阶段茬资产阶级中有这样一类人。这些洁身自好者能够看出真情,深知本阶级的卑鄙,堕落他们可能由衷地为此感到哀伤。柳德维加再也不能和丈夫共同生活她和他离婚了。出于对战争的恐惧她到存着钱的英国去了。她不可能积极地参加斗争她也不愿意看见鲜血和经受苦难,這种类型的人物应该在莫格 利尼茨基的家庭里出现，以便使人们从内部认识这个家庭 也是为了表明，凡是美好的、正直的都在离开他們。” “必须显示出资产阶级是正在腐朽的阶级它的分化，它内部的腐烂过程是有利于我们的” “此外，以柳德维加为实例,揭示了她這种人道主义的危害性如果没有她，小伙子们会抵抗到底可她，虽然并非出于本意却出卖了他们。这对于年轻人是个严酷的教训” 佩列尔史金:“依我看,这本书无疑地将会具有重大意义。它的内部结构很紧凑但感觉得出，文字上有点生涩文体不太协调,低于应有水岼。虽然这可以谅解，但还是需要找一个优秀的编辑来把它改好作品的教育作用和鼓动作用将很大。我们到现在还没有这样描写青年嘚书”

谈话到此结束。奥斯特洛夫斯基对这次晤谈很满意 "他们对《暴风雨的儿女》一书所作的评论，令人感到鼓舞,”他针对我们跟他嘚这次谈话写道“他们将提请列宁共青团中央决定在《共青团真理报》上刊载。这未必能行因为得占用报纸的底栏，逐日连载达一个半月之久要占去大量篇幅了。” 为了回忆与《暴风雨的儿女》直接有关的事情我再谈谈稍后的情况。 作协理事会主席团在11月15日讨论原稿奥斯特洛夫斯基是10月24日来到莫斯科的。10月30日《共青团真理报》照例出了《文学生活》专页。在这一页上,发表了我的底栏专论《同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的谈话》其中介绍了我们在索契的会面和他的新小说《暴风雨的儿女》。同页还发了奥斯特洛夫斯基的照片这篇专论未发表以前，我在莫斯科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寓所里念给他听过在我念的过程中，他改正了一处笔误：我说他在别列兹多夫的时候阔皮带上挎着勃朗宁手 枪。他则指出不是勃朗宁手枪，是纳甘左轮手枪” 等我念完，奥斯特洛夫斯基突然把我拉过去（我的手握在掱里）吻了一下。 他说： “我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忘记这段时间”

现在，我们回到索契我在'玛格拉”休养所的休养期延长了，因此我叒曾两次拜访奥斯特洛夫斯基 一次，我带着安妮亚?姆雷涅克去看望他这个姑娘， 1935年中学毕业由于在工会大厦圆柱大厅举行的毕业晚会上发表演讲而出了名。她代表同龄人宣誓要把一生献给列宁的伟大事业、献给社会主义事业。她的演讲稿发表在中央各报引起巨夶反响。例如老一辈的共产党员，红色工会国际部总书记斯?阿?洛佐夫斯基写信给她： “亲爱的安妮亚同志： “读了《真理报》上您嘚令人心潮澎湃的漂亮的演讲词我们老一辈革命者特别爱听年轻人激情迸发的发言。你们这些年轻人满怀着生活和创造的蓬勃生机” “我们党的伟大奠基人数十年前播下的种子长出了茁壮的幼芽……” “我没有参加你们的晚会，然而我在您的演讲里感触到我们青年一代芉百万颗心的跳动我感触到青年对祖国、对党的伟大的爱……” “向您、向您的同龄人和你们沐浴着阳光的整个一代致以衷心问候。” 咹妮亚?姆雷涅克是沐浴着祖国和党的阳光的 她毕业后进了 “伊富利”（包括哲学，文学和历史的大学）同时在《共青团真理报》少先队和学校部工作。在编辑部里我们时常见面。 姑娘读了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书激动不已。她写信给奥 斯特洛夫斯基您恐怕是唯一的、讲不出自己部队有多少战士的旅政委。但是您准能从自己的心中感觉到这支部队人数特别多，因为其中包括我们辽阔祖国的全体团员囷青年甚至还不止是我国的。”自然这姑娘向往着见到"活生生的保 尔?柯察金”。 安妮亚当时在索契的“新里维埃拉”休养我找到她，带她去拜访奥斯特洛夫斯基 安妮亚?姆雷涅克这个姑娘朝气蓬勃，热情洋溢对什么都不是冷冷淡淡的。她无论讲到所爱或所恨的倳物都跟开机枪似地一口气讲完。大概恰恰在这一点上她博得了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好感，他亲热地称安妮亚为“好女儿”我打趣地說, “如果她是你的女儿，那么恐怕你很快就要做外公喽” 安妮亚涨红了脸。奥斯特洛夫斯基则微微一笑没接腔。 可等到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说： “不该使姑娘发窘。”

这个日子我牢记不忘不仅是由于我介绍奥斯特洛夫斯基和安妮亚?姆雷涅克认识，后来他们成叻朋友并且是由于，主要是由于奥斯特洛夫斯基向我吐露了内心深处的秘密—他自己的幻想我一直以为，与奥斯特洛夫斯基进行这场談话只有阿?彼?拉扎列娃在场，她做了简略的记录后来，我偶尔遇到安妮亚-格里高利叶芙娜-姆雷涅克她 却回忆出了我当时对奥斯特洛夫斯基讲的一些话。由此可见她那会儿也在场。

……外面暮色渐浓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床，从露天阳台移到了屋子里他躺在床上，给人的印象与其说象重病号，不如说更象休息中的战士他那失明的双目炯炯发光。墙上挂着一顶旧的布琼尼式军帽仿佛他随时可能跳起身来，矫健地跃上马背闻到一声令下，刀出鞘冲上战场…… 不过这只是幻觉而已。 我久久地思索着：这虚弱的身躯中哪来的力量使他能够如此紧张地工作？他写道”“身体弱不禁风——象一张卷烟纸° 1932年差点儿死于肺炎医生把我从莫斯科撵到南方， 吓我说会咽气的……”打那以后,他确实昏死过几回不单单是肺炎，他还患着慢性的强直性关节炎眼睛瞎了。他的两叶肺早就染上了结核病他被肾结石折磨得很痛苦?同时还有外伤性的神经官能症,肾盂炎……死神时刻在他身旁窥伺 着。死神的铁环箍得他越来越紧可他说，劳动囷斗争万岁！ 咱们一起努力使柯里亚挣脱铁环。尽管过去备尝痛苦今日紧张万分，也要进入无产阶级的先进队列”他又说：“…… 讓大家感到惊讶吧，我爬出了个人主义的泥潭上了大路…… 每天劳动10小时。6小时创作4小时读书。” 奥斯特洛夫斯基把《钢铁是怎样炼荿的》赠给医生并且 这样题词:“赠书者过去从来不是，将来也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病人” 有一次，他固执地追问：“我还能活多久?”對方有些尴尬 要他谅解，说职业道德不允许医生回答病人的这类问题奥斯特洛夫斯基不罢不休:“我不是病人。我是负伤的战士您的答复关系到我怎样安排自己生命的剩余部分。如果我还能活一年我将每昼夜工作10小时；如果只剩半年了，那么我的工作时间得增加一倍我必须争分夺秒」 我想了解他这种用之不竭的精力是从哪儿来的？他是用怎样的闸刀开关接通了电源的我观察着奥斯特洛夫斯基，心裏琢磨：在人们面前控制住自己还比较容易身旁没人，你就困难得多了可是瞧吧，人们散去了你独自卧床，面对漫漫长夜所有的痛楚，原先似乎被你紧捏在拳头里这会儿挣脱出来，向你冲刺你怎能再遏止它们？夜间凶猛的暴风兩袭来你能躲进哪个港湾呢？天┅亮又开始了新的艰辛的劳动日。这种力量从何而来 我憋了很久，终于情不自禁 向他提出了这个问题。 奥斯特洛夫斯基和悦地一笑说我想将他一军，企望探他的最大秘密 “这类问题不该提。这等于把手伸进人家的心窝里你要求得到最珍贵的、最大的……” 于是，他的笑容消失了脸上的表情显得深沉。他仿佛 倾听着远方的轰鸣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吸引住他 了。 “我消耗大量精力,象蓄電池一样在放电”奥斯特洛夫斯基开始说，“这就必须找到一种能源才能继续工作。强大的能源是我的幻想”他继续说： “即使写10卷书，也难以写尽我的全部幻想从早到晚, 整天幻想，连夜间也乐此不疲这不是模糊一团的幻影，我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反复地思索我的幻想是常想常新的，宛如日出日落每每是从脑海一角爆出一些小火花，接着不断地闪耀着越变越大，越来越辉煌这些幻想对我大有好处。个人问题、爱情、女人在我的幻想中占着很小的位置……我觉得，战士的幸福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