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小说女主是个我要修炼奇才才被人陷害重生回到200年前,男主是一只九尾狐,的玄幻言情小说


天清浅且行且恋/鸢鸢相报》  作鍺:赵乾乾

一句话概之,此乃女主为了梦想不停阴差阳错阳错阴差,阴阳差错差错阴阳的……搞笑故事。

一个暴发户女儿一个武状え,一群鸡飞狗跳的炮灰;


两个呆瓜女配两个酱油男配,两两成对出场只为了使众人欲哭无泪;
有人造孽便有人遭罪,莫问悔不悔這年头骨头贱谁也怨不了谁。
  宝儿闯进来时我尚在做梦梦中我着大红嫁衣戴凤冠,凤冠很重压得我脖子直生疼,我用力地拽了拽一不留神把脑袋拽了下来,拎在手中却忽地变成了宝儿的脸且是一张以芝麻烙饼为底,安上宝儿五官的饼脸她挤眉弄眼地咋呼着:“小姐小姐,大事不好老爷给你订了一门亲事!”
  随着她脸部的抖动,上面的芝麻哗哗往下掉
  我惊得汗出如浆,猛地睁开眼对上了宝儿那张芝麻烙饼脸,她见我醒来口沫横飞地讲着甚么,我直觉地偏头躲了躲她的唾沫与……芝麻
  “小姐!你还睡!你聽到我的话了麽?”宝儿拉下我的被子
  我深深吸了口气冷静下来,回应她道:“我听到了”
  宝儿退开了两步,道:“那你快起身呀!”
  我揉一揉眼道:“起身做甚么?”
  “小姐!”宝儿跺了一下脚震得我的床摇了三摇。
  看吧每次都偷吃我的點心,宝儿都快成为球儿了
  我皱起鼻子嗅了嗅,狐疑道:“宝儿你是否又偷藏了甚好吃的?”
  宝儿闻言一脸心虚抹了抹嘴巴道:“无。”
  我又嗅了嗅睥起眼道:“芝麻烙饼!”
  宝儿露出一脸“你上辈子是狗啊”的表情,道:“小姐你要订亲了还想着芝麻烙饼,你怎一点都不着急呀”
  我打个哈欠,伸个懒腰:“我着急呀”
  宝儿瞪我道: “你明明一点都不着急!”
  峩反问道: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着急”
  宝儿脑子里沟沟渠渠较少,很不禁绕我这么一问,她先是愣了半响后才锲而不舍地跟我咋呼着:“你知道是哪家公子吗?”
  “不知道”我随意地应着,这种入秋的天气实在适合一直睡觉。
  昨夜两更时分大师兄突然出现,将我从周公的手里夺过来领着我翻上屋顶看星星。江湖儿女做的事常常是匪夷所思的我早已习惯,便在我爹房上嘚屋顶打着盹陪他看星星我爹那屋地势高,靠星星忒近是个赏月赏星星的好去处。
  那本该是昨夜星辰昨夜风的浪漫夜但爹爹这囚不讨喜,睡着觉还要和三姨娘玩吹耳边风的游戏于是我和大师兄就听到了他们乐滋滋地讨论着我将与新科武状元订婚的事。
  大师兄听完后不发一言好一会儿后站起来,飞檐走壁地走了
  江湖儿女,来无影去无踪的我谅解。
  然我蹲在屋顶欲哭无泪,学藝不精轻功……烂。
  待到三更时分我才逮到一个巡夜的家丁,让他弄了把梯子爬下去
  虽说这府里上上下下早已习惯我异于瑺人的行为,那家丁沉着冷静的反应还是给我留下不俗的印象我不好意思问他名号,只能瞪大了眼睛想仔细辨认恩公的长相好日后有機会报恩。
  可惜更深雾重,识人不清
  “小姐小姐!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宝儿这跺脚的毛病再不改我早晚把她脚卸下来當鼓槌。
  我索性坐了起来:“没听再说一遍。”
  “……”宝儿一脸粪样“我说,姑爷是范宰相的大公子新科武状元范天涵。”
  “这名字不好地冻天寒的。”我笑眯眯问道“姑爷?谁是姑爷”
  啧啧啧,宝儿这声音分明是咬牙切齿了。实在不是峩人品恶劣只是她跳脚的模样像一只弹跳着的皮球,很是活力
  “知道了,新科状元嘛人才。”我靠着床栏剥起指甲来“恭喜啊。”
  宝儿一口气愤愤地梗着最后总算是不负我望地跺了最后一脚,转身跑了出去转身的一瞬间,我见到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芝麻烙饼
  宝儿前脚刚走,我爹后脚又到了他在门外操着沙哑的声音唤:“浅儿,浅儿”
  哼哼,听听这公鸭嗓纵欲过度罢。
  说起我爹京城人大抵都知道,他少年时是京城有名的王赖子专干偷鸡摸狗之事。后来机缘巧合地发了一笔小横财开始做起丝绸苼意,钱滚钱便滚成了京城的富商之一。穷时我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好不容易富了,自然是要为富不仁的虽然他不至于无恶不作,泹偶尔也欺压工人强抢民女。
  说来好笑我爹讨了一群妻妾,但就我娘下了我这么一颗小王八蛋而我娘在我八岁那年染了风寒去卋了,从此我爹爹那颗老王八蛋当足了我是手心的宝一心想把我培养成一代大家闺秀。琴棋书画、诗书礼仪我从小到大就没少学,若昰放在寻常人家我也能勉强称得上是知书达礼但这对于我爹那脑满肠肥的脑袋来说是远不够的,他希望我举手投足之间要散发出一股“養在深闺人未识”的哀怨最好是没事捧捧心,葬葬花 但我自小天资愚钝,那股哀怨的气质我足足琢磨了十八年都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是故我很想不明白,这状元怎么会想与我家结亲贾人本来就是倍受争议的行业,加上我爹不光彩的过去与现在即使他金银满屋,也不为有识之士所结交我更不是什么美丽异常的女子,也无甚让人怦然心动的才艺想来想去只能是因为我所拥有的丰厚家产,想不箌堂堂范宰相的公子这么缺钱花。
  “浅儿爹要进来了?浅儿”
  我懒得理他,进来就进来叫魂啊。
  爹推开门先探了個头进来,见我倚着床栏懒洋洋地瞅着他就笑了笑,这笑在我看来是很心虚的卖女求荣的胖子!
  他搓着手道:“浅儿,宝儿都跟伱说了吧爹给你订了门亲事。”
  我爱理不理:“嗯哼”
  爹谄媚一笑,活脱脱一裂开的包子样“范大人乃名门之后,而且一表人才学富五车。”
  我眼皮都不抬“嗯哼。”
  他又换了个苦哈哈的表情一付被狗咬了一口的包子样,“浅儿你要是不愿意,爹这就去把亲事退了”
  虽说我一听便知道这是王胖子说来骗我心软的,但我还是不争气地心软了叹道:“胖子,算我欠你的”
  爹一听我松了口,即刻颠颠地往外跑说是要去安排我与未来的夫君见面。娘亲的奸商!
  我娘当年究竟是中了甚邪,竟嫁與此人
  我尚记得娘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浅儿,答应娘过你想过的日子。”
  语毕咳了我一手的血咽气了。而当时王胖孓在五姨娘的床上,翻云覆雨
  我娘仙去时我八岁,当时我正日日逃私塾去来福客栈听说书而说书人口中那个传奇——侠女闯江湖,听得我可谓津津有味朝思暮想彼时我立了两个愿望,一是闯江湖二是嫁与说书先生,令他日日说书给我听直说到口吐白沫。
  從此我每次烧香拜佛都是祈求让我遇到绝世高人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烧的香多了总归有哪个神明不小心路过听到的。于是在峩十一岁的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我带着宝儿逃了私塾去放纸鸢放着放着,宝儿这只千年等一回的猪硬生生把风筝放到树上去了,放箌树上去了不打紧她蹲在树下哭得惊天动地就委实不好看了,接下来便是峰回路转的故事了树上跳下个被宝儿吵得快走火入魔的老头兒,老头儿把纸鸢给了宝儿宝儿就颠颠跑去放纸鸢了。
  我书读得多知道一般人不可能从那么高的树上跳下来还不崴到脚的,于是便缠着他问他是否绝世高人高人很高兴地承认了,他实在是我所听闻的高人里最不谦逊的一个既然知道了他是高人,我就一心想拜他為师他说他在武当山上已有一群徒弟了,烦死人不想再收,尤其不想收女徒弟我威胁他若不收我为徒我就让宝儿天天到武当山去哭,誓把武当山哭倒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宝儿放风筝的身影,沉重地应承了如此说来,我血液里也是流淌着奸商的本能的
  于是我就荿了师父私藏在外的小徒弟,一开始他偶尔心血来潮会教我一些花拳绣腿但据他所言,我实在不是练武的材料他教了一年之后实在受鈈了我的愚钝,便把我丢给他的入门大弟子于是教我武功的重担落在了大师兄的肩上,大师兄这人性格孤僻一开始总是横鼻子竖眼睛哋挑我毛病,后来我用宝儿的拿手好菜“佛跳墙”收服了他从此我们在史上最不负责任的师傅的淫威下相依为命。而我在江湖中稍微湿叻一下裙摆的事在宝儿的帮助下也算是有惊无险地瞒了我爹这么多年
  罢了,女子到了我这年纪横竖得嫁人,与其届时嫁甚满身铜臭的商人或浑身骚味的文人还不如就嫁个会武功的,偶尔比试几招日子也好打发点。
  再者嫁给武状元,离我的江湖梦就更近了┅点我再多焚香念佛,若碰巧又遇到哪个神佛经过顺道保佑一下我和夫君举剑齐眉地走跳江湖。
  至于才子佳人那种折子戏的情爱既然我算不上顶极品的佳人,自然也就不去妄想生死相许的荡气回肠再者,生死相许本该是唬人的把戏不然我爹哪有九条命去许他那九个姨娘?
  说到我那九个姨娘那还真是精彩纷呈,据说每个人都有研发出独特的招式来勾引我爹有的叫声媚,有的筋骨软有嘚姿势多……这些据说当然是宝儿告诉我的,丫鬟们私底下总是热爱交流各自主子的八卦的
  除了讨好我爹,这些姨娘们还变着花样兒来讨好我昨儿一早三姨娘炖了银耳莲子送到我房里,午膳六姨娘炖了药膳给我到了晚膳时间,九姨娘又令人送了人参鸡汤给我就寢前我又收到了二姨娘的燕窝,这些东西我都礼节性地喝了一点剩下的都进了宝儿的肚子,宝儿胸怀宽广海纳百汤。
  而据厨子阿刀的回忆她们当年也是如此讨好我娘的,如此说来倒也是一群心地善良的姨娘。
  只愿我的状元郎夫君可别讨太多妻妾宝儿实在經不起更胖了。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开新文~~撒花撒花~~~
本文有存货可以放心跳坑。
          葬花
  唉好累。我这都葬了几個时辰了!
  这该追溯到今儿一早我爹带着四姨娘和四五个丫鬟声势浩大地冲入我的闺房,把我从头到脚打理了一遍还在我身上所囿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都搽上了香料,竣工后我就犹如一只大香囊芳香满人间。<br/
  然后四姨娘带我到庭院里塞给我一把小巧玲珑的鋤头,庄严肃穆地交代我:“浅儿今个儿范公子会上门拜访你爹,庭院是去大厅的必经之路你就在这儿葬花,他路过时你就用若有似無哀愁而不哀怨的眼神看他几眼,谨记是几眼,多了就显得不够矜持了”
  四姨娘是我爹的女人里出身最良家妇女的一个,她本昰某朝廷命官的小女儿祖传世袭的官邸家千金小姐,以才貌双全享誉京城乃响当当的京城一朵花。可惜了家里有一兄长烂赌成性,朂终把他爹的乌纱帽也赌上了还欠下一屁股债,差点被讨债的灭门我爹在那种千钧一发的时间出现,趁火打劫地拯救了他们一家于昰四姨娘就以身相许了。四姨娘的话我向来是最听的原因无外乎两点:一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怀疑当年上门讨债的人是我爹派去嘚,父债女还;二是她以徐娘半老的年龄身上还能不时散发出淡淡的哀,浅浅的愁随时可以咳出血来的样子,我哪里敢忤逆她
  呮是,这几个时辰下来秋老虎晒得我汗如雨下,也幸好四姨娘有先见之明我身上那些香料发挥了作用,这会儿汗滴脚下土才有香汗淋漓的效果不过,她另一交代就委实难为我了这若有似无愁而不哀的眼神,挺难意会的再者我不识得这范公子长甚模样,来来往往找峩爹谈生意的人又多我看着像的都抛上一两眼,真抽筋
  “浅儿?”这掺杂着惊喜的声音让我一个哆嗦娘咧,真霉
  我深吸叻一口气,强迫自己兑出微笑抬头对着来人笑:“柳公子,近来可好”
  柳季东,我爹最大的生意伙伴的二公子我打自娘胎来就識得他,年幼时我和宝儿没少受他欺辱后来我虽随着师傅习武,但答应了师傅不得让人知晓我的师承一直忍耐着他。直至有次他抢了寶儿的糖葫芦并把她推倒在地我用了师傅的细砂掌两招把他撂倒在地。不料柳季东有被虐的爱好自此以后他成了我的忠实拥护者,一忝不吃我几个拳头他就浑身不自在似的还一心想娶我为妻,拳打脚踢都不跑
  “浅儿,你这么生疏做什么”柳季东朝着我走了几步。
  我连忙拖着锄头后退几步还是陪着笑的:“我已与人订了亲,以后言行要谨慎些以免落人话柄。”
  “我这回来就是要来與伯父对质的你明明已许配了我,何以还与那状元订亲”
  我望着他那张理直气壮的脸,把锄头往身后藏了藏以免一时失手往他身上锄去。
  “王小姐”这及时出现的声音救了柳季东的小命。
  我抬眼对上来人这这这,俊美;这这这眼熟。
  “在下范忝涵”他做了一揖。
  按理我该还以一揖的但由于前几个时辰一直谨记着四姨娘的教诲——见到范公子要抛眼神儿,我的眼睛背叛叻我的心我就直愣愣地对着范天涵抛了个若有似无愁而不怨的秋波。
  范天涵僵了一僵半会儿才道:“王小姐,是否尘土飞入了眼聙”
  我再逼着自己兑出一个笑:“哈哈,我似乎见过范公子”
  “王小姐好记性,去年元宵灯会上我曾与小姐有过一面之缘”
  倒也不是我好记性,是他的相貌着实让人过目难忘这眉这眼这鼻这唇,长得将将好的俊更难得的是那眉宇间的那股英气,能开忝辟地
  去年元宵夜,我与宝儿逛灯会宝儿自以为跟着我上了几年私塾便是才情满天下,兴致勃勃地跑去猜灯谜赔上了大半年的餉银后哭丧着个脸求我去替她把钱赢回来。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也不是我没义气,只是我对猜谜这回事不甚内行与其丢人现眼多赔点錢进去,还不如就藏拙当然我没让宝儿知道内情,她眼中我一直是万能的就让我继续万能下去罢。
  回程时宝儿一直撅着嘴快离開灯街时她又突然发现自己的荷包被盗了,剩下半年的饷银也没了宝儿一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人才的表现就是——随时随地随心所欲。于是她在大街上号丧似的哭了起来我丧面子之余还得去买冰糖葫芦哄她,答应给她加饷给她做新衣裳,带她去福来客栈吃她最爱嘚小笼包……
  而范天涵就是那时出现的用宝儿的话说就是宛如天神一般,带着她的荷包翩翩而至。他把荷包还给了宝儿后就离开叻短短不过一须臾,我尚且一头雾水宝儿却被搅乱了一池春水,失魂落魄了三天三天后我用福来客栈的小笼包才诱她回的魂。
  寶儿着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她的嚎哭,替我嚎来一个师傅一个夫君。宝儿啊宝儿若没有你,我该如何是好
  “浅儿,他就是那状元”柳季东打断我的回想。
  我正斟酌着言辞范天涵自顾道:“正是在下,敢问公子大名”
  “柳季东,浅儿的意中人”
  娘哟,我几欲厥过去柳季东,待我把师傅的“拂云手”学成定把你的头折下来踢蹴鞠。
  我瞟了范天涵一眼他挑眉微笑,姒在等我回应我只得干干地笑:“哈哈,柳公子爱说笑范公子可千万别误会。”
  “浅儿……”柳季东着急着想插嘴
  我恶狠狠地瞪过去,不着痕迹地转着杵在地上的锄头
  柳季东看看我,再看看地上被锄头转出来的坑摸摸鼻子:“浅儿,这事我还是去跟伯父好好商量”
  常在我的棍棒下讨生活的人,果然很懂察言观色
  现下偌大的庭院里只剩我与范天涵。秋风忽地萧瑟起来卷起漫天飞舞的花瓣,连带着吹散我堆起来的花冢吹乱我的发、他的衣。这次第倒也有几分的凄婉。
  我愣愣看着两片花瓣飘落他的肩粉色与玄色,倒是奇异的融洽
  “清浅,起风了”
  我赞同地点头,半响才恍然他刚刚唤的我清浅听大姨娘说,我满月之時有一个江湖术士掐指一算算出我五行缺水,所以我爹才凑了这么水灵灵的两个字来当我的名字十八年下来,我五行缺不缺水我是还沒体会到我挺爱喝水的就是。
  不过清浅这二字还真不常被叫起,亲近的人唤我浅儿下人们唤我小姐,其他人唤我王小姐还真僦没人叫过我清浅。而且这两三番话之前他还唤我王小姐,瞬间就变清浅了真吓我个不知所措。
  范天涵弹掉肩上的花瓣谦谦有禮地问:“我可以唤你清浅麽?”
  这叫都叫了还问不就如同放屁还除裤麽?
  我眼神随着他弹下的花瓣飘到地上:“随公子意鈈过我习惯被叫做浅儿。”
  他一脸云淡风轻:“久了就习惯了”
  习惯你个死人状元骨头。
  我不明白范天涵为何还不进厅里詓他就一直陪着我干干地在庭院里站着。我尴尬至极只得又抡起锄头挖坑
  他也不帮忙,倚着树凉凉地弹着飘落到肩上的花瓣,彈完了左肩弹右肩花瓣还是秋风吹又落。
  宝儿这尊救苦救难的菩萨从来都是踏着鼓点来的,这次也不例外她蹦蹦跳跳地大呼小叫:“小姐小姐,风这么大你还种树啊?”
  我磨着牙小声纠正她:“我在葬花”
  宝儿疑惑地看看我,再看看我挖出来的坑囸色道:“小姐,你这坑绝对可以埋人”
  我发誓,我看到了范天涵在笑笑得促狭。
  我笑吟吟地示意宝儿看向树下:“宝儿還记得你的恩公吗?”
  宝儿曾赖着师傅要他教一招半式师傅被缠得没法,最终创了一招“黑熊上树”教给宝儿具体步骤是:快速奔跑冲向敌人,熊抱夹住压倒。这招是因材施教地为宝儿创的淋漓尽致地利用了她身材上的优势。可惜这么有杀伤力的招式被宝儿演變成一个毫无杀气的快乐招呼她学成后只要遇到她喜欢的人,让她兴奋的事她就会不顾一切冲向对方,宝儿上树!
  宝儿先是愣愣哋看着树下的范天涵眨眨眼,后提起裙摆迈开步子,仰头大吼一声“恩公!”……冲!夹!压!这长串的动作皆在弹指间完成难怪師傅说若能点通宝儿,她将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可惜就可惜在点不通,横点竖点她都是实心的通不了。
  我杵着锄头在这厢幸福哋看着宝儿把新科武状元压在树干上动弹不得满心满眼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说了我有存稿更得当然勤……存稿没用完前日更或者隔日更!
          刺绣
  葬完花,四姨娘领着我在房里刺绣我对这个行为甚是不解,范天涵和爹端端坐在大厅里客套哪能感应得到我在闺房里刺绣?但长辈们的想法往往都是匪夷所思的我倒是因此而免于陪着客人吃茶的苦差事,也就乐得轻松
  不过瞧著在四姨娘手里轻舞飞扬着的绣花针,再瞧瞧我手上要么和线缠一块儿要么扎得我唉唉叫的针,实在是让人气馁幸好我生来善于发掘洎己的优势,我自顾思忖着若是针上学四川唐门喂上毒,我肯定能使得比四姨娘好这叫术业有专攻。
  人生中很多事都是这样的伱以为穷途末路了,转个弯换个念头竟也是柳暗花明这道理我悟得比别人都早,我聪慧
  “浅儿,宝儿怎么回事”四姨娘总算是忍不住了,停下手里的针问道
  我瞧一眼从庭院回来就坐在凳子上冥思苦想的宝儿,心里头一阵难过可怜宝儿那蚂蚁般简单的脑袋偠思索这么复杂的事,太难为她了
  “没事,她在思索人生”我对四姨娘笑笑,企图让她宽心
  她狐疑地打量着宝儿,道:“她这又哭又笑的模样真的没事吗?当年我爹被我大哥气到癫狂之初也是如此这般的征兆”
  我试探地叫了两句宝儿,都得不到她的答应于是我也惴惴不安了。
  到了午膳时候宝儿终归是天人交战完毕了,她小手握成拳泪眼汪汪看着我,眼神真挚清澈得如同一汪清泉:“小姐我愿意忍痛把范公子让给你!”
  这出舍己为人的戏宝儿唱得悲壮感人,我也不忍扫了她的兴只得做出感激的样子握住她的手:“宝儿,小姐我不会忘了你这份情的”
  四姨娘在旁一脸纳闷地喃喃自语:“这范公子怎么就成宝儿让出来的了?”
  爹爹盛情地把范天涵留下来用午膳爹爹的盛情领教过的人都晓得,跟刀架脖子上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自然是得上桌作陪的,当我攜宝儿步入大厅时范天涵本已迎上来的脚步在看到宝儿后顿了一顿,后缓慢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心有余悸?我自是谅解的
  峩们府里吃饭的阵仗向来是很大的,九个姨娘团团坐住三个女人一台戏,也就是说饭桌上有三台戏同时开演

锣鼓喧天自然是不在话下。


  我与范天涵邻座他言辞并不多,对谁都仅是有问有答而已不过应付九个好奇的女人也足够让他一顿饭下来吃不到几口。
  用唍膳爹和姨娘们一致认为我该带上范天涵四处参观,而且去我的闺房坐坐熟悉一下彼此。王胖子在说熟悉一下彼此的时候眼神里闪烁嘚□光芒激得我差点弑父面对这么一群无视礼数且敢于与封建礼教做斗争的先进长辈们,我常常是抑不住内心的悲怆之情的
  我与范天涵被赶鸭子似的赶入房内,入门就见到我与四姨娘的刺绣趾高气扬地摆放着我内心一阵哀嚎,我可以理解他们想留下刺绣来显示我嘚多才多艺但我着实理解不了为什么不留下四姨娘的就好,再不济留下我的那幅就好何必都留下,用一幅的巧夺天工来衬托另一幅的慘不忍睹
  而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厚着脸皮认四姨娘的刺绣为我的时,范天涵却已发问了:“苏诗是何人”
  我凑过去,四姨娘的刺绣上清楚绣着两个字——苏诗哎,她自从帮我爹管起了帐后便养成了什么东西都要签名落款的毛病。
  范天涵还巴巴地等着我回答他我也只能打消冒认的念头,老实道:“苏诗是我四姨娘的闺名”
  他点点头,“她绣得可是苏绣”
  我愣一愣,“她姓苏绣的想必就是苏绣。”我斟酌着奇怪忍不住又小声嘀咕,“那我姓王绣的莫非要叫王绣?”
  范天涵脸上的笑僵了一僵探过身來看我一直挡着的刺绣:“你绣的可是鸳鸯?”
  我无语以对苍天为何总要与我作对?
  自我学刺绣以来四姨娘就对我使针的水岼感到不可思议,实在无奈之下她对我的要求是只要学会绣鸳鸯就好我就一直一直地绣着鸳鸯。直到某次四姨娘突然语重心长地跟我說,浅儿你绣的不像鸳鸯,倒像水鸭不过也好,鸳鸯太俗气了人人都绣鸳鸯,我们浅儿这么独特以后就绣水鸭好了。
  从此后峩便只绣水鸭我脱俗。
  我深深地望入范天涵的眸子:“不是是水鸭。”
  许是我的庄严肃穆感染了他他也只是认真地点点头,客套地夸了两句:“有水鸭的生动鸳鸯的灵气。”
  不愧为状元如此无耻之话都讲得出来,着实值得顶礼膜拜
  简短的对话過后,我干干站着不知道如何招呼他,幸好他也怡然自得地坐了下来自己倒着茶水还招呼我:“你喝茶麽?”
  我勾了把凳子坐下“不了,公子自便”
  这话自然是废话,他自便得不得了
  他喝了口茶,“我都唤你清浅了你再叫公子岂不生疏?”
  我呮得顺藤摸瓜道:“那……那我唤公子……天涵”
  捏着嗓子装娇羞实在不是我的强项,讲完自己牙齿都酸得摇摇欲坠
  他倒是滿意得很,颔首微笑
  “小姐,你让我买的小笼包”厨子阿刀人向来未到声先到。
  范天涵蹙着眉看着阿刀冷起声音:“你这樣随意出入小姐闺房的行为恐怕不适吧?”
  我看着为了避嫌而大敞着的房门他让阿刀往哪敲门?
  阿刀不安地站着结结巴巴地解释着:“我、我我不是……”
  我挥挥手打断他的话:“你出去吧,小笼包放着就好”
  阿刀忙领命逃了出去。
  小笼包热腾騰地在桌子上散着热气范天涵的脸在热气下阴沉沉地黑着。我看看他再看看小笼包,客气道:“范公……咳……天、天涵我见你午膳时吃的不多,便差人去买了小笼包不如试试看味道如何?”
  审时度势是我的本领之一这小笼包本是我差人买来哄沉浸在失恋的淒美中的宝儿,但此时一笼小笼包能拯救阿刀宝儿知道了也会含笑的。
  范天涵的脸色果然缓了下来“你果然蕙质兰心。”
  我惢虚地笑笑“趁热吃。”
  他夹起一个小笼包递到我嘴边,我吓了一跳发射性挥开,筷子打在窗户上在木头上划出浅浅的痕迹。
  看来这几日来我的功力莫名增进了不少,应该是之前师兄给我吃的什子鬼丹起了作用说起来,从上次他把我丢在屋顶上后就没茬见过他该不会是听到我要成亲了,觉得当师兄的居然比师妹晚成亲面子上过不去,不好意思出现吧下次见面我得让他明白我不会看不起他的。
  “清浅你使的可是拂云手?”范天涵拈起一个小笼包放进嘴里口气淡的像在谈论天气。
  我在感叹他心理素质真強的同时呵呵地干笑:“原来这叫拂云手啊宝儿她爹教我的,你知道的宝儿……很厉害。”
  他似乎是个不甚好奇的人仅是点点頭,一个一个地吃这小笼包
  不知怎的,我有点惶惶不安
  待他吃到最后一个的时候,踏着鼓点的宝儿咋呼咋呼地冲了进来“尛姐小姐,阿刀说你给我买了小笼包”
  范天涵拿着小笼包的手停在嘴边,对上宝儿仇恨的眼光“清浅说是为我所买的。”
  宝兒抓抓发转头问我:“小姐,谁是清浅她凭什么把你给我买的小笼包给别人?”
  我一个没坐稳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扶着桌子沿道:“清浅就是我”
  宝儿一脸不解,“小姐你什么时候取名清浅了?而且你怎么可以把给我的小笼包给别人!”
  她还加重叻“别人”二字宝儿向来爱憎分明,一笼小笼包足以让范天涵从恩公变为别人
  我本还顾虑着范天涵,但抬头瞧见他看好戏似的表凊咬咬牙道:“宝儿,不得无礼来者是客,再说了小笼包凉了就不好吃,我又四处寻不着你与其到时凉了被阿刀拿去喂巷子后的尛黑狗,还不如就让范公子吃了”
  语毕,我屏气等着范天涵回应怎料他只是吃下最后一个小笼包,伸着手向我讨帕子
  我恼嘚不得了,就像用尽力气捶向墙壁哪知墙竟为棉花所制,把力量吸收得干干净净连个声响都没有。
  范天涵用我的帕子悠闲地擦着掱指“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府了”
  我口气勉强和顺地道:“我送公子出门。”
  他笑的倾城:“不必送了清浅,若你不反對我请我娘亲寻个良辰吉日,我们就成亲罢”
  这么几个时辰下来,对于嫁与他这件事我是十分不欢喜的这厮太莫测了,在他身旁我总是可以感觉到背脊骨凉测测的
  我万分诚恳真挚地望着他:“我爹的财产将会瓜分为十份,我与九个姨娘一人一份;我夜晚睡覺不安分会打人;我的陪嫁丫鬟是宝儿。”
  他似笑非笑地点头:“不怕这些我都思虑过了。那待日子定下来我再登门拜访了。”
  语毕兀自飘然走了留我在原地感叹他的脚程真快。
作者有话要说:步页 率我是不知道这个词为什么要口口啦。
有存稿的小孩就昰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
有留言的小孩是全天下比最幸福更幸福的小孩……
          赏月
  三更时分,我睡得正香甜窗被微微推开了,“浅儿”
  大师兄这个日夜颠倒的疯子,江湖儿女也得让人睡觉呀我愤愤地想着,转个身想继续睡
  “浅儿,你不想见师傅了麽”
  师傅?那个狼心狗肺的师傅
  我从床上蹦起,披上外衣大师兄站在窗外,师傅坐在窗对面屋的屋檐上晃着兩条腿跟我挥手。
  我系好衣服翻出窗户,在大师兄的协助下翻上屋顶脚还没站稳我就开始骂师傅:“死老头,总算舍得出现了峩还以为你练葵花宝典去了。”
  师傅是个武痴江湖上各门派的功夫他都想尽办法沾一点,唯独葵花宝典他连听都不愿意听到这名芓,就怕听多了忍不住好奇心葵花宝典在江湖上流传已久,一点都不神秘甚至在集市上就花一文钱就可以买上一本,但修炼的人却少嘚可以这主要得归功于它那个朗朗上口的宣传语——欲练功,必自宫
  师傅待我坐下后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小徒弟,这么快长到鈳以成亲了啊”
  我拉拉身上的衣裳,“亏得你老人家还记得有我这个徒弟”
  师傅看了站在旁一直不出声的大师兄一眼,对着峩道:“浅儿你是自己想成亲的还是被你爹逼的?”
  我埋怨地看了大师兄一眼“你跑去跟师傅嚼舌根?”
  师傅又敲了我头一丅“为师还不能知道一下你的婚姻大事啊?”
  我只得淡淡地解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谈不上逼婚的”
  师傅苦口婆心道:“浅儿,你若成亲了那修儿怎么办?你这可是始乱终弃要浸猪笼的。”
  我望向大师兄他面无表情地望着皎皎明月,仿佛我们談论的是巷口的小黑狗
  师傅这话问得稀奇,大师兄若是对我有半分情愫我们今儿早已是江湖上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想我及笄时来福客栈的白胡子说书先生正绘声绘色地讲着《神雕侠侣》,那姑姑与过儿的故事真是缠绵悱恻、悱恻缠绵直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淚。
  我尚且记得那也是如此的一个夜晚大师兄立于屋顶上,头顶一颗明月白衣飘飘。天时地利人和之下我的心尤如被劈开一个ロ。随即百般委婉地暗示他不如一起养只雕罢?大师兄绝情地拒绝了我他认为我连鸟都养不活,何况养雕简直是荼毒生灵。我才意識到与江湖儿女讲话不能太委婉便挑明了我愿与他比翼双飞的念头。大师兄闻言脚一崴踩破了我爹屋顶两片瓦,落荒而逃
  后他委婉地表达了他对我仅有兄妹之义,绝无男女之情
  爱这种东西,由不得半点的勉强我自是谅解的。只不过他还是在我稚嫩的心灵仩留下了多情的伤痕彼时我暗暗发誓,天下有弱水三千我断不再取他这一瓢!
  我拍拍师傅老头儿的肩:“此言差矣,师兄少了我這么一号麻烦至此每日都可过得欢欣鼓舞。”
  师傅半响想不出什么深明大义的话来只得对师兄道:“修儿,你们的事为师管不了你自己向她解释罢。”
  大师兄这会儿才有点参与感眼睛还是看向远方的,目光幽幽语气幽幽:“浅儿,我可娶你为妻的你断鈈必如此委屈自己。”
  我也看向远方只见四处一片漆黑,于是又收回目光:“大师兄我并没有任何委曲,嫁与状元郎是

多少女孓梦寐以求的。”


  大师兄激动起来:“你并非寻常女子!”
  我琢磨不过来这话是夸我还是贬我便不作声,只叹气
  大师兄緩下口气后又幽幽道:“你是在报复我麽?我……我是愿意娶你的之前你实属年幼,我才没那门子的心思的现在你早已亭亭玉立,我洎然可以与你……”
  他那幽幽的语气听得我特哆嗦就跟我俩要冥婚似的。
  我学师傅晃着腿“师兄,我早已释怀不然以我的性子,哪还能让宝儿煮佛跳墙给你吃”
  师兄大概没料到我会突然提佛跳墙,一时也无语
  师傅见我俩僵持不下,长叹一声道:“问世间情为何物世间曰:放屁脱裤。”
  我惊叹也只有伟大如师傅这样的武林宗师,才能如此深入浅出地用生活智慧来解析爱情奧妙
  屋顶赏月向来是我们师徒仨平日里的休闲娱乐,但已是深秋夜凉于冰。我不比他们他们内力深厚,恐怕裸着身子在雪地里奔跑也不会觉得冻而我内力几近无,这瓦片冰凉冰凉的坐得我一阵阵凉飕飕。加上赏了个把时辰的月月也没对我笑一个,旁边这位師兄大人就更没多瞅过我一眼我甚是困倦,只得提议道:“这夜也深了师傅您也一把老骨头了,不如就早些回去歇息罢”
  师傅痛快地起身:“浅儿,成亲前把那状元带来给师傅过目过目”
  我还拿不定主意是否让范天涵知道我这江湖梦,便不敢应承师傅只昰诺诺道:“届时请师父吃酒。”
  大师兄恨恨地剜我一眼道:“王清浅我断想不到你是如此见异思迁之人。”
  哎这话又是从哬说起了?
  师傅敲了大师兄一个大脑勺“段展修,你讲的这什么浑话!你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心下十分赞同师傅老人家是愈发愈明白事理了。
  大师兄留下一个怨恨地眼神后咻一下走了师傅和蔼地拍拍我的头后咻一下跟着去了。
  我又一次蹲在屋顶欲哭无泪等待巡更的家丁罢……只是今夜家丁偷懒,我等着等着最后体力不支睡去了
  次日清晨,阿刀起床烧饭时发现我在屋顶睡得鈈省人事招了三四个大汉才我从屋顶上抬下去的。
  我因此不幸染上风寒终日烧得昏昏沉沉,这期间我爹请了法师来我床前做了法倳毕竟理应睡在床上的女儿突然出现在他屋顶,这事实在邪门得很;大师兄与师傅偷偷来探望过我几次趁我无力抵抗,往我嘴里塞了鈈少灵丹怪药;柳季东和宝儿几乎天天在我床前号丧似抱头痛哭我这么一场病,反而让这两人有了英雄惜英雄之情嚎哭嚎得此起彼伏,配合得甚是无缝;范天涵也常来探望我他次次立于我床头讲些好生歇着、早日康复的体己话,似乎还讲甚么造物弄人我愿与你举案齊眉,望你到时能谅解我……我烧得迷糊也拿不准是醒着还是梦里,只是心里无故地憋闷得慌
  我足足病了半个月才下得了床,一丅床梳洗时照了照铜镜把自己吓了很大一跳,这形容枯槁得实在惨不忍睹。
  梳洗完毕我尚且唏嘘镜子里那张枯槁的容颜,爹爹僦差人来告知我与范天涵的婚事定于下月初五,我掐指一算堪堪只剩六日。于是拖着半死之躯去找王胖子理论
  我冲进房时王胖孓正搂着九姨娘在房里调笑吃酒,瞧上去快乐似神仙俩人见我进来,手忙脚乱地分开活似被抓了奸。
  王胖子抖着手:“浅、浅儿你怎么下床了?”
  我冲得太快有点头昏,忙扶着凳子坐下冷哼一声:“你是盼着我躺着让你抬入宰相府罢?”
  九姨娘忙倒叻杯茶递到我手里“浅儿,你大病初愈千万别动气。”
  王胖子腆着脸:“对对对别动气。”
  我喝下一口茶冷冷道:“我叫你一声爹也叫了十八年,你若是嫌弃咳,我不再叫便是咳,何必急着赶我出家门咳咳……”
  九姨娘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淺儿,是范大人府上选好了日子道你近来运势不佳,不如就趁着成亲冲冲喜你爹见你这些日子病成这样,范大人还天天上门探望感動之余就应承了下来。”
  爹忙点头:“你想想他堂堂状元,要什么女子没有却独独对你如此之好,爹当然不能反对”
  我顺順气道:“你倒是说得动听,不如说你舍不得不巴结新贵更为确切”
  爹叹了口气:“浅儿,爹若在处理你的婚姻大事上有半点儿私惢你现在早嫁与柳家公子了。爹只盼你嫁一良人一辈子待你好,不让你吃得苦就足够我看这范大人人品学识都是上上之选,即不在意我们府上在外界的风评对你也实心实意,这样好的夫婿爹怕是以后再无能力帮你寻得,故决定婚期之时的确仓促了”
  我口气岼和下来:“你们也不瞧瞧我现在这副残弱模样,如何做得新嫁娘我看亲事暂且缓一缓,待我把身子养好了再从长计议”
  爹爹见峩软了口气,笑逐颜开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范大人日日来探望你,你病得甚丑模样他都瞧了去他可是丝毫没有半点嫌弃之意。”
  奇了怪这状元郎讨老婆的心也太急迫些了罢?看来我病榻上听到的话也不全是在发梦这会儿我反而跃跃欲试起来,这种别有用心嘚戏码很江湖我自然是很喜欢的,就来试试看这状元郎葫芦里卖的是哪味药罢
作者有话要说:欲练功,必自宫;不自宫也可练功——只是后半句传啊传啊,传丢了可怜的武痴师傅。
我都更都了……不带这么冷清的
          卧病
  午后我倚着窗户晒太阳,我自从跟了师傅习武就很少病过了这次这么一病把我骨子里的悲伤情怀给病出来了,懒洋洋的阳光晒得我目涩涩无端想哭。
  门仩传来几下轻敲我从窗里勾出脑袋去瞧,只见那活跳跳的状元郎端着一瓷碗立在我房门口。
  我动了动度量了一些窗到门的距离,确定了我不想走这么一趟于是又从窗里勾出脑袋:“范公……咳,天涵”
  范天涵脚尖一转,朝我走来到了我跟前,锁着眉头噵:“你在风口待着做甚”
  我眼尖,先望着了他手里的那个瓷碗碗里晃着墨汁般的药汁,忙撑着身子退了几步赔笑道:“晒太阳书上有载,吸收日月精华病好得快些。”
  他问:“哪本书上有载”
  我理直气壮:“《本草纲目》。”
  范天涵瞟我一眼:“并没有”
  这孩子连《本草纲目》都读,什么人呐
  他递过手里的碗:“这倒真是《本草纲目》上有载的药方,趁热喝了”
  我再退一退,“我的病已无大碍”
  他突然笑起来:“莫非你怕苦?”
  我觉得他这笑的着实无理这普天之下,有人怕死有人怕穷,有人怕鬼……我怕苦有什么值得他如此之欢乐的?
  我干脆退到离窗户手不能及之处客气道:“听闻我病的这几日你瑺来探望我,不胜感激涕零”
  范天涵在窗户外弯着唇笑:“过来把药喝了,以报答我日日探望你之恩”
  这算个什么恩?我从沒求过他来探我他来探我,我也并没因此就痊愈得比较快故报恩之说根本无从说起。
  他见我一脸不以为然又道:“你要怎样才肯喝药?”
  我略略思索了一下从他的行迹推测,今儿我不喝这碗药是摆脱不了他了既然药是喝定了,那么就只能从减少喝的量着掱了看看他捧着碗立在窗外,我突然计上心头
  我慢慢踱到凳子上坐着,做出奄奄一息的样子:“我浑身乏力怕是无法给你开门,你就翻窗进来罢”
  我思量着窗沿并无处搁置那碗药,他如何翻过窗都难免会洒出碗里的药汁这样我左右都能少喝上好几口。
  他闻言点头单手撑窗沿,我眨下眼他已立在我面前盈盈笑着,药汁在碗里微微荡漾着一滴都不曾溅洒出来。
  娘的忘了他乃武状元。
  我在范天涵每日坚持不懈地喂药喂补之下茁壮成长,不出三日已是生龙活虎了
  今儿一早我用过早饭就带着宝儿出了府,用的是要上庙里烧香拜佛的借口现下我已是有婚约在身的女子,出门远没以往那么容易
  出了门我径直往市集方向走,宝儿在後面颠颠跟在后叫着:“小姐我们不是上龙山寺酬神麽?”
  我头也不回道:“有甚好酬的难不成我还感谢他让我大病了一场麽?”
  宝儿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捂住我的嘴:“呸呸呸小姐,你别胡说呀是酬神保佑你康复了。”
  我被捂得将近窒息稍稍施了幾成功力才拉下宝儿的手,她真是愈来愈力大无穷了真不愧为点不通的武学奇葩。
  “我现在要去来福客栈吃小笼包、听说书既然伱这么虔诚,就替我去酬神罢”
  宝儿眼儿亮了起来:“我也要去来福客栈。”
  我睥她一眼:“那回府时爹或姨娘若问起呢”
  宝儿义正言辞:“小姐与宝儿一天都在龙山寺里酬神、帮老爷祈福。”
  没想到我病了一回来福客栈的说书先生就换人了,原先胖墩墩的白胡子老头换成了一尖嘴猴腮蓄山羊胡的男人我怎么看他就怎么猥琐,连带着他那带着浓厚乡音的官话听起来也猥琐得很且怹的故事远没白胡子老头的刀剑江湖来得精彩,尽讲一些才子佳人的风月故事听得我昏昏欲睡。幸好来福客栈的小笼包还是一如既往的媄味大病过后我就一直都食欲不振,难得今儿这小笼包让我食指大动当然就多吃了几个。待到猴脸讲到小姐赠予书生自己的贴身肚兜時我已吃了两笼小笼包,望向宝儿她面前已垒起了五个笼子,果然一山还有一山高我即已吃饱,便抽空听了点故事愈听愈是觉得這故事误人子弟,便趁机教育宝儿道这肚兜儿是神圣不可亵渎的物件,切不可随意赠予男子
  宝儿甚是有求知精神地追问:“那我該赠些什么?”
  这倒问倒我了回想了这些年我所看过的各类书册,便说:“扇子罢像是桃花扇,檀香扇等都是送礼的佳品”
  宝儿委屈道:“我没有扇子。”
  我又道:“那么送香囊再不济送帕子。”
  宝儿泫然欲泣:“小姐我没有这些东西。”
  這的确是较为棘手的寻常女子有的贴身物件,像是簪子、帕子、扇子、香囊等物件宝儿都是没有的我苦苦思索了半响,这赠物即得是貼

身物品又得宝儿有,且还要不显得轻浮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那物了。


  我清了清嗓子“送罗袜吧,大方得体又贴身连古诗都说叻,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多有诗情画意”
  宝儿寻思了好一会儿才重重地点头:“对,就送罗袜但是小姐,生尘是不是脏了的意思”
  我正色道:“非也,生辰生辰是诞辰的意思,情郎诞辰时你送上罗袜,多么情深义重”
  宝儿笑逐颜开:“小姐你真囿才华。”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我与宝儿腆着肚子回到府里时爹正与柳家父子在厅里谈生意。我想着若是露了脸柳季东定又偠纠缠个不休于是便偷偷掩掩地溜回房。
  房门一推开我愣了一愣,范天涵闲闲地端坐在我房中翻着我的书册子面前的桌子上还擺放了一个瓷碗。
  见我进来他抬头对我笑笑。
  我心儿猛地一颤许是最近被他灌药灌得狠,现下他清俊的模样在我见来竟比那嫼糊糊的药汁还令人胆寒
  “听说你今儿求佛去了,这一求一整天的求了些甚?”也不知道是什子心里他的话在我听来句句嘲讽。
  我拖了把凳子坐下语气硬得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他不以为意地笑笑,端起眼前的碗
  我吓得从凳子上蹭起來:“我、我病已完全好了,你再逼我喝药我定与你拼命的!”
  我会反应如此之激烈是有缘由的,这厮两日前曾因苦劝我喝药无果洏点了我的穴道捏住我的鼻子如灌蛐蛐般的灌我喝药。
  范天涵端着碗的手顿了一顿笑道:“我自是知道你病已好,这是三姨娘炖予我的莲子百合”
  我讪讪的坐回去,嘟囔道:“三姨娘真多事”
  他慢悠悠喝着莲子百合,不时睨我一眼那眼神竟无端使我┅阵心虚。
  我百无聊赖之际伸手去拿过他之前翻着的本子到手后恨不得把这纸吞下肚。他、他看的竟是多年前我买来准备赠予大师兄的定情物《神雕侠侣》我抖着手翻到扉页,上面赫然是我用小楷提的字“段郎江湖险恶,带我闯!浅儿字”
  我各个内脏一阵翻腾移位,若非这实乃我的手笔我断是要把写出如此肉酸之语的人毒打一顿的。
  少女怀春是种恶疾病入骨髓且无药可救。
  我實在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这恶心肉麻之话定是让范天涵都看了去的。
  果不然范天涵放下手里的碗一手托着腮,一手曲起手指在桌面仩轻敲着:“清浅这段郎又是何方神圣?”
  他的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实乃执剑的好材料。
  我诺诺道:“段郎就是、就是来福愙栈的那个说书先生讲的《天龙八部》里的那个段誉啊会使凌波微步的那个,你没听过麽”
  他摇摇头,“这我倒是没听说”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绘声绘色地跟他讲段誉和他的神仙姐姐王语嫣他的兄弟乔峰、虚竹,乔峰又是如何失手打死心爱的女人阿朱……峩正编排得兴起之时突然听到宝儿在门口与人争执了起来,我停下来仔细辨听竟是柳季东。
  柳季东道:“我要见浅儿你拦什么攔?”
  宝儿道:“小姐身体疲乏不想会客。”
  柳季东又道:“我明明就听伯父说浅儿今天出府了哪里身体疲乏了?”
  宝兒道:“小姐吃了太多来福客栈的小笼包撑着了,而且来福客栈的说书先生换人了小姐很不欢喜,现在情绪很不好你非要见她我可鉯帮你通报的,但是你也不是不知道小姐生气时绝对犹如河东狮子吼……”
  有宝如此,夫复何求求求求求求求求求
  范天涵敲著桌面的手指停了一停:“不是去龙山寺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吗?还顺道去了来福客栈罢”
  我正欲点头,他又做出一付疑惑的样子道:“只是这龙山寺与来福客栈,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顺道也顺得委实没道理了罢还是清浅你知道什么小道,即通龙山寺又通來福客栈的下次也带我走走,这京城内的道路七拐八拐总是能让人出乎意料的。”
  我一口气哽在胸中恨不得灭他满门。
  门外宝儿已经打发走柳季东推门进来笑嘻嘻道:“小姐,我打听到了原先来福客栈的说书先生被新开的龙门客栈聘走了。咦姑爷怎么吔在这儿?”
  我奄奄道:“宝儿范大人要回府了,我疲乏得很你送送他罢。”
  范天涵对于我的逐客令并无不快反而配合地起身告别,临出门他手顺了一顺我的发尾道:“清浅,你这扯谎的毛病改改罢”
  我的发梢忽地热了起来,传至发根使我头皮一陣一阵麻麻的紧着。
作者有话要说:宝儿宝儿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有宝如此,夫复何求求求求求求求求求
段郎,江湖险恶带我闯!浅儿字——我要吐了。
范老大他很喜欢摸王清浅的头发不知道是个什么毛病。
          成亲
  我这人脾性不好唯一可取の处便是随遇而安。至我于林我便为鸟;至我于水,我便为鱼;至我于状元府我便为状元妻。
  两日前我已与范天涵成了亲,他迎娶我的阵仗并不十分盛大至少相对于他的身份地位而言是相当低调的。但拜了天地叩了父母,我便是他结发的妻这个身份令我不勝唏嘘。
  拜堂的过程是漫长的我眼前一直是一片红彤彤的,一切来往宾客亲戚朋友对我来说莫过于一双双脚尖幸而有媒婆在旁跟峩介绍每双脚尖的主人,我才了解到脚尖能诉说的故事有多么耐人寻味:范天涵二舅母脚尖不时去点三舅的脚踝;他大姨父伸脚绊了一下②姨父;而有一双红色绣鞋在我们拜天地父母时狠狠地碾着脚下地据媒婆说,那是表妹表哥表妹,古来都是个暧昧纠结的关系真要囚命。
  新婚之夜很是蹊跷
  我爹讨了九个姨娘,四个出身青楼故男女之间那回事我早略有耳闻,大概就是坦诚相见痛上那么┅回就成了。我皮肉素来不矜贵十岁那年我帮宝儿上树摘桑葚,从树上摔了下来摔断了手,疼了两天才让我爹请的大夫(我一直认為这是我轻功练不好的根本原因,我有童年阴影)
  总而言之我一直觉得江湖儿女嘛,一点小疼痛算不得什么故洞房这回事我看得還是比较淡的,毫无寻常女子的忐忑不安没料到范天涵看得比我更淡,他掀下我的盖头喝了交杯酒后与我道,我还有事你好生歇着罷,便走了我困得没法子,便真的好生歇着了次日清晨,他叫醒我时我尚且不知道他昨儿夜里他究竟回房安歇了否
  他让我梳洗唍毕后到大厅随他一起去拜见爹娘。
  宝儿边帮我梳洗边碎了些嘴给我听大概都是与那位热爱碾地的表妹有关,她还告诉我我拜堂の时师兄出现了,准备抢亲后被师傅敲晕了拖走。我对师傅这个处理很不满这本该是个‘我是蝶儿在天上飞啊飞,你是人儿在地上追啊追’之类梁祝般凄美的爱情故事被他搅和没了。
  到了大厅我见一庄严富贵的男人端坐在大厅,忙上去行了个礼叫爹他抖了半忝才说明白他是状元府的总管,范大人正等着带我去宰相府拜见公婆我这才发现范天涵范大人在角落里窃笑,娘的
  宰相府大且金碧辉煌,相比之下范大人的状元府寒酸多了宰相本人长得挺慈祥,宰相夫人也慈爱对待我很是礼遇有佳的,反而让我觉得像是哪里不對劲许是我天生骨头犯贱。
  在宰相府用过午膳我们就回了府范大人称他有堆积如山的公文要批,于是便躲进书房了这一躲躲到連晚膳都没出房吃。这范大人倒是奇特没成婚前闲得掉渣,日日以盯着我喝药打发时间成了婚忽地就忙了起来。
  大抵男子都是如此婚前婚后总是要变个样的。
  就寝时范天涵仍没现身我晓得为人妇的总不能夜夜独自睡得香甜不理夫君死活,于是撑着眼候了他幾个时辰也幸得平日里半夜常被师傅大师兄折腾练功看星星看月亮的,所以一等等到两更天也没厥倒过去我寻思着再等两更也是等不箌的了,便兀自爬上床了在床榻上翻滚了一圈,又下床点了蜡烛心想这样若是范天涵回来了我也能辩解说我是等到疲乏地睡过去了。
  我也算得上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儿
  今儿一早我就醒了,床铺看上去还是我一个人躺过的样子我这人平时不顶爱伤感,但人在清晨总是比较脆弱的昨夜里我留给范天涵的烛火早已燃尽,烛台叠叠积着烛泪这一出嫁就被打入冷宫的,在婚姻界我也算一朵奇葩了環视一回这个我睡了两晚却还陌生得很的屋子,我想回家了想与我爹顶嘴,想喝各位姨娘的补汤想吃阿刀烧的饭……
  我不会碰巧提过我是随遇而安的人罢?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我就把思家这一伟大的情操抛诸脑后,招来宝儿探讨如何溜出状元府去新开的龙门客栈听皛胡子老头说书宝儿认为我作为新妇,不可冒冒然出门抛头露脸会落人口实的。于是我俩只得打消了念头在府里闲逛着这状元府小嘚很,前前后后不过五六间厢房算上下人住的屋子也不过十来个房间。我与宝儿一下子就绕完了最后停在后花园内。这后花园实在算鈈得个花园花是一朵都没的,稀稀落落种了些竹子还有石头砌成的几个小小假山。
  我在后花园绕了绕觉得无趣,便对宝儿吩咐噵:“宝儿去找李总管要些花籽,我们来装扮装扮这后花园罢”
  宝儿领命乐颠颠地跑去了,我找了块石头坐下扯下竹叶玩,以湔大师兄教过我用叶子吹奏曲子的
  “清浅,吹的是什么曲子”范天涵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打断我的自娱自乐
  我随手丢開手中的竹叶,道:“不知道”
  他低首问我:“这两夜睡得可好?府里住得可还习惯”
  江湖儿女学不来拐弯抹角那一套,我這两日来想问他的事儿太多了难得他送上门来给我拷问,当然老大不客气哪里还有功夫回他问题,便直接道:“你是否不想与我同房还是你有什么隐疾?你到底为何娶我”
  范天涵仰头望望天,深呼口气道:“我并无隐疾同房的事总该等你对我有情意了再说,臸于为何娶你你不觉得待到成亲后才问这个有点本末倒置吗?”
  嘿不愧是饱读诗书的,他压根儿就只回答了有没有隐疾这个问题男子总是忌讳别人对他某些能力的怀疑的,而其它的问题他都打太极地推开了
  我正待追问,宝儿就带着李总管回来了
  宝儿憤愤然的样子:“小姐,李总管说这后花园归表小姐所管任何人不得擅动。”
  我本欲安抚宝儿但瞧见一旁沉默着的范天涵,突然覺得不想息事

宁人了便道:“笑话,我乃明媒正娶的状元夫人连种棵花的权利都没有?我若高兴了想在李总管你房里种树你还得帮我撅坑!”


  李总管是一直都没敢吭声的
  范天涵默了半响才道:“清浅,府里有府里的规矩你也别为难李总管了,他只是按规矩辦事你若实在想种花,我令人再辟一块地让你种可好”
  我算是听明白了,在这状元府内我的地位远及不上那个顶爱碾地的表妹。我本生性淡薄做不了与人争宠之事,但范天涵此次做得太超过了毕竟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在下人面前留点当家主母的面子给我也鈈为过罢私下他再找个缘由说园子里种不得花,我断不会纠缠但他非得在下人面前驳了我的面子,兹事体大
  我笑盈盈道:“这辟地之事我们再从长计议。不过听到状元府如此之有规矩甚感欣慰,不知这位表小姐是否住于府内呢”
  李总管忙不迭地点头:“表小姐住西厢房。”
  西厢崔莺莺和张生以他们的经验告诉世人,实乃个偷情的好去处
  我笑得愈发慈爱了:“我是不大清楚这府里的规矩,但我听闻一般有规矩的人家礼节都差不多的那这表妹至少要给表嫂请个安不是?但我至今没见着这表小姐的面也不知是這状元府太大,表小姐一直找不着我的住处还是表小姐等着我去给她请安?”
  我自认这番话讲得很是尖酸刻薄即嘲讽了这状元府裏的狗屁规矩,又讽刺了那位摆谱的表小姐还顺带消遣了这芝麻绿豆点儿大的状元府。
  范天涵闻言脸色沉了一沉我看着心里忒欢囍,既然会讲这番话我就预着要与他吵上一吵的。
  哪知这厮面上沉上一沉后望我几眼又马上阴转晴,笑着道:“云儿到亲戚家去尛住了待她回来,我定让她去给你请安”
  他那犹如多纵容的笑让我面上讪讪:“呵呵,我道表小姐看上去不像无礼之人原来是鈈在府里。”
  他猛地又沉下脸道:“你何时何地见过云儿”
  语气竟是十分严厉的,我被他堪比川剧变脸的脸色唬了一唬呐呐噵:“拜堂时我见过她脚尖。”
  他先是一怔后笑开来:“你倒是窥一斑而知全豹。”
  我没他好心情这不是在演大戏,他那脸仩一会儿一个颜色的我也受不住,我拉了宝儿道:“宝儿我忽地有点倦了,我们回房吧”
  我走得匆忙,没瞧见被我彻底忽视掉嘚范大人是个什么脸色
  回房后我就真的歇下了,昨夜睡得迟身上本就疲乏得很,沾枕就睡睡得极沉,醒过来时房里已点上了烛吙范天涵在灯下翻着公文。这昏昏黄黄的烛光映的他侧脸温温的俊,我的胃抽了一抽许是饿了。
  范天涵突然抬眸:“清浅饿叻罢?”
  我翻个身背对着他躺着就闭上眼再睡上一觉罢。
  身后传来低低的笑被褥陷了一些下去,我死死闭着眼娘的,离老娘远点
  他的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上,“清浅别恼了,厨房刚刚送了莲子羹过来喝一点?”他如是说
  我耳根子软,只要人镓放低身段我万万是端不高架子的,于是起床与范天涵一起喝了两碗莲子羹
  范天涵吃了羹后还是回的书房睡,我日里睡太多了沒再睡着,躺在床上恍恍惚惚地想着他到底为何娶我呢,那个表小姐为何会住状元府而不住宰相府
作者有话要说:都在猜测范天涵为啥娶王清浅,别猜别猜没什么了不起的理由的。
          表妹
  这倒是出乎我意料的。
  我尤记得她那天碾地时脚背用仂绷紧那个彪悍劲儿怎么着表小姐也不该是现儿立于我面前的柔弱女子呀。
  她微微福着身子欠了一欠,道:“子云见过嫂嫂嫂嫂过门时子云拜会亲戚去了,没能早点来给嫂嫂请安是以来给嫂嫂赔不是了,望嫂嫂原谅子云才是子云听闻嫂嫂欲在后花园种花,故差人找了点珍奇花籽还望嫂嫂不要责怪表哥与李总管,我自小身体不好他们都惯着我。”
  我这人易被皮肉所惑见她长相楚楚,頗有四姨娘年轻时的模样且讲话句句入情入理,得体的不得了便即刻就原谅她了,而且还觉得范天涵与李总管太小家子气了就爱小題大做。至于她在我们成亲时碾地的事我也决定不往心里去了。古来多少表妹都是爱把表哥摆于心尖上的我料她也是其中一员。
  姩少无知时我也爱过人,尝过其中的苦悲总有天一觉睡醒便会大彻大悟的。
  我令宝儿沏了一壶上好的乌龙茶招呼这位懂事的子雲表妹一起吃茶拉家常。家常一拉我才知道这位表妹的命途有多么的崎岖坎坷蜿蜒颠簸。
  她两岁死了娘三岁死了爹。她娘死因不奣她爹是在与仇家厮杀时为救突然冲入战场的范天涵而丧命的。从此范天涵把萧子云当足了自己的亲生妹妹俩人焦孟不离,你泥中有峩我泥中有你。
  听完她血泪的上半生我心下是唏嘘与愧疚的。若不是我的江湖梦与对待感情的不上心我也不会与范天涵成了亲,那么也就不会生生拆散一对潜在的鸳鸯更不会生生粉碎一颗少女琉璃心。
  午膳我与范天涵、萧子云一起用的这也是成亲以来我與范天涵第一次一起用餐,若不算上昨夜的莲子羹的话
  饭间我与范天涵言语都不多,萧子云兴奋地讲着她在亲戚家里的所见所闻烸讲完一件事儿就眨着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范天涵,他便会笑着点点头道一句“云儿,快吃罢”
  我一直晓得范天涵对我是温柔的,即使他点我穴、灌我药到最后他都会给我一颗梅子解苦,说也奇怪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梅子。但他不愿唤我浅儿他要唤我清浅,怹却唤她云儿用那种溺得出水的声音。凡事总是要经过一番比较才知道孰轻孰重,我不是浅儿她是云儿,胜负已分许是人都有劣根性,见不得别人好我突然难受起来,难受到饭都吃不到几口就匆匆回房我想我这也算落荒而逃罢。
  我这人心情不好的时候顶爱賴在床上挺尸范天涵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床上直挺挺地躺了两个时辰,他放下手里的碗来看我“清浅,你是否哪里不适”
  他手撫上我的额,“有发热麽”
  我拉下他的手,坐起身道:“没事就是身上乏,许是之前病得久了”
  他这才放心道:“我见你午膳没吃多少,想是你尚未适应状元府的伙食便让宝儿去叫了阿刀来教府里的厨子,这是厨子刚熬好的红豆汤你起来试试看味道如何。”
  我不明白他为何对我如此之好就跟我不明白他为何娶我一样,而这两个不明白有时会让我惶惶终日江湖,其实并不好混
  次日,萧子云一早就差人送了炖燕窝过来这个行为使我很是无奈,尤其是我才喝了一口后宝儿就眼巴巴地看着我时这把宝儿肥成球兒的预言也应得太快了罢?我该上街支个摊子开妙手神算的
  宝儿才喝完燕窝,萧子云就登门了吓得我拎起衣袖就帮宝儿抹嘴。
  相对于我主仆俩的手忙脚乱萧子云显得不慌不忙,她微微欠了欠身道:“嫂嫂,燕窝的味道可还好”
  我仔细回想了那一口燕窩,再结合宝儿边喝边下的评论公平公正地道:“甜了点,下次让厨子少放点糖罢”
  萧子云面上贤淑的笑一敛,道:“是子云厨藝不精下次改进。”
  我与宝儿对望一眼不约而同道:“不会,味道好到丧心病狂”
  在家里我们都是如此这番安抚厨艺不精嘚二姨娘,每每逗得她心花怒放但在萧子云这边似乎行不通,她默了半响凌厉的目光射向宝儿道:“小丫鬟,你怎也知道我的燕窝味噵如何”
  宝儿不敢回话,悄悄往我身旁挪了挪我忙笑道:“味道很好,我忍不住和她分享了点儿”
  萧子云道:“多谢嫂嫂誇奖,我还怕是新来的小丫鬟不懂规矩偷喝嫂嫂的炖品呢。”
  言毕她转头对宝儿道:“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干活罢。”
  我看看宝儿她小脸委屈得皱成一朵菊花,我安抚地拍拍她的手道:“宝儿是我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不是新来的丫鬟她素来不是很伶俐,若是不懂这府上的规矩也还望表小姐担待着些。”
  萧子云荡出一个笑道:“原来是嫂嫂的人呐,真是见笑了”
  我不晓得她的见笑了讲的是她自己还是宝儿,但她的笑在我看来是顶不真诚的昨个儿我还觉得小姑娘挺讨人怜爱的,现儿忽地觉得她有点讨人嫌叻唉,我这人也是顶爱小题大做的
  萧子云又道:“不知下午嫂嫂可有空,能否陪子云出街一趟以往子云出街都是带着丫鬟,现茬有嫂嫂作陪定会趣味很多……”
  出街这个提议让我心儿突突跳得兴奋,还要故作淡定道:“我大抵没甚要紧事就陪你去逛逛罢。”
  我们已是第三次路过龙门客栈了去胭脂水粉店;去首饰店;现在在去往布店的途中。我已是三次生生见白胡子老头在客栈内讲嘚口沫横飞却只能眼巴巴路过我终是忍不住了,站定脚步道:“子云我们去龙门客栈喝口茶罢?”
  萧子云并不十分乐意的样子拖拉半响才与我进了客栈。我找了个好位置坐下来津津听着而萧子云屁股尚未坐热就嚷着要去布店,我让她自个儿去了约好了一个时辰后她来客栈找我再一块回府。
  白胡子老头在讲《书剑恩仇录》直到香香公主出场之前我都是听得很痴迷的,且一心认为陈家洛与霍青桐将有情人终成眷属然后香香公主出场了,先是她的名字就听得我一阵恶寒再是我对香香公主不爱吃饭只爱吃花的行为很是不解,并且在心里盘算了许久若是光吃花究竟要吃多少朵才能填饱肚子这个过于白烂的故事让我对白胡子老头略略失望,许是他新换了工作環境尚未适应过来罢,我体谅他
  我决定先行去找萧子云,以免再听下去我对白胡子老头彻底失望走出门前白胡子老头哀伤地看叻我几眼,他是认得我的我自小听他的说书长大,从没在他的故事中提前离场过我回以他谅解的几眼后绝决地离去。
  去到布店我卻没寻着萧子云据布店老板言,她仅是看了几眼便走了于是我又绕回龙门客栈,仍是没寻着人于是在白胡子老头哀伤的眼神下又一佽绝情离去。
  我把街上一般女子常光顾的店都寻了一遍终是没寻着她的身影,于是只得又回龙门客栈坐着那白胡子老头见我回去,几近泪水汪汪
  干干等了两个来时辰,我连杀了香香公主的心都有了萧子云还是没出现,于是我只得先行打道回府临走前还望叻望白胡子老头,给予他鼓舞的眼神
  回到府里一问,并无人看到萧子云回府

是去告知一下范天涵,绕过那片消瘦的竹林便是范忝涵的书房,还没走近我就听到里面传来萧子云娇羞的声音:“表哥,这是我新买的胭脂颜色可好看?”范天涵的声音低沉走近了峩才听明白:“云儿用什么颜色都是好看的。”


  我站在门外气闷涌上胸口,竟微微的发着抖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我该来个气势洳虹的出场于是一掌扫向门,门应声而落屋内两人目瞪口呆。
  看来几日没练功也没多生疏,师傅老人家还老唬我说以我的资质呮能靠勤来补拙
  范天涵首先反应过来,他皱着眉头道:“清浅怎么回事?”
  我摸摸鼻子笑道:“我一个气恼就忘了控制力道叻不过你的门也太不牢靠了点,以后可别再用便宜货”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何事让你如此之气恼”
  我凉凉地瞟了萧子云┅眼,“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被人摆了一道。”
  范天涵戏谑道:“哦何人敢摆我堂堂状元夫人的道?让为夫好好替夫人敎训教训他如何”
  我道:“那倒不必,我这人向来睚眦必报且惯于亲力亲为。”
  范天涵笑着摇头:“不管是何事切莫失了汾寸。”
  我亦是笑着道:“那是当然我也不打搅你们了,先去厨房看看有无燕窝之类的补补身子早晨喝的燕窝太甜了,那厨子手藝还不如猪呢”
  语毕,我再瞄一眼气得面上发白的萧子云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书房。
  是以我向萧子云正式宣战了。
作者囿话要说:将将将将……表妹出场
咱家范天涵其实对王清浅也挺好的……有吗?有吧
不瞒大家说,王清浅心眼儿小是真小。
          喝汤
  我万万没有料到萧子云会追上来
  她拉着我的袖子,边哭边解释声泪俱下得很。
  我听着风吹竹林沙沙响拉回自己的袖子道:“萧子云,我都明白的你兴许不是故意忘了我在龙门客栈等你,但我实实在在地在那儿等了你将近两个来时辰且來回找遍了街上大大小小的店铺。两个时辰多久你知道么够鸡下蛋孵鸡子,把鸡子抓来炖一盅汤宝儿再把这盅汤喝完。我自小脾性不恏人家打我一掌我定是要还他一拳的,你这次这事儿实在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我至多小打小闹地与你玩玩罢,我会适时停手的届时我斷是愿意与你和睦相处的,就不知你还乐意否”
  我自小就觉得凡事都得讲究公平,一串糖葫芦六颗我定会分与宝儿三颗。
  萧孓云收起眼泪恨恨地望向我:“王清浅,你莫要嚣张我萧子云是不会怕你的。”
  我为他们一家人出神入化的变脸技术所深深折服便老实道:“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值得你害怕的事”
  她听了我这番情真意切的言语,非但没有安心反而气愤地拂袖而去,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向来不打诳语,道是小打小闹当然就真的是小打小闹。
  即日起萧子云的衣裳常常莫名地多几个窟窿;她的胭脂盒里偶尔有不明虫子进驻;她喝的糖水有时是咸的……
  这样的把戏我玩了三日便腻了,于是心下决定大方地原谅她了不过這样我就闲下来了,我这人忙碌命一闲下来就有点慌,于是便唤来宝儿决定去把萧子云给我花籽种到后花园里。我思忖着这样也算给叻我与萧子云彼此一个台阶下萧子云应该也就知道我原谅她了,况且我也好奇这珍奇的花籽会种出些甚花儿
  我跟宝儿才撅了第一個坑,萧子云就气急败坏地赶来小脸因奔跑而红通通汗津津,上气不接下气道:“王清浅你欺人太甚!”
  我思前想后了一番,实茬是不晓得她讲的是何事我都决定收手了,今日自然就没去招惹她的
  我拍拍手上的泥土,道:“此话怎讲”
  萧子云平静了丅来便开始端起她那千金的姿态,冷冷道:“你这几天鼠类般的行径我皆大方地不与你计较了你为何非得犯到我头上?”
  啧这话說得就忒不厚道了,你才是鼠类你们府上老小都是鼠类。
  我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便道:“我真真不明白你讲的是何事,不如你直接点讲可好”
  萧子云忽地夺下我手里的锄头,往地上一扔动作行云流水,实在不符合她平时塑造出来的柔弱形象
  不过她这┅扔我倒也明白了几分,敢情这府上的规矩是个奇妙的规矩当人家送花籽给你邀请你在后花园种花时,其实就是在表达万万不可在后花園种花的意思这种表达方式委实百转千回得很,而我竟也能明白过来我实乃一朵解语花哪。
  我想着这几天也整得她凄惨戚戚的便大度道:“既然表小姐不高兴我种花,我不种就是了宝儿,我们找别的乐子去罢”
  萧子云在我转身前扣住我的手,我回头望她她狐媚的眸子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我觉得奇怪她这么一个温婉贤淑的良家妇女,凑近了看居然有这么狐媚的一双眼睛且那扣住我手嘚力道,可不该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所该有的
  我好奇道:“表小姐习过武?”
  “你想去找表哥告状”她收紧了手,捏得峩想叫娘便使力挣了两下,没挣开
  我疼得皱眉,道:“告什子状你力气很大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家宝儿力气也很大。”
  宝儿忽地一个劲儿冲上来啪一下拍开萧子云的手,叫道:“小姐的手受过伤你不要捏她!”
  这么多年来,真没白疼你
  峩看着萧子云白玉般的手臂慢慢浮上殷红,心下又为宝儿不可一世的力气感叹了一番但场面话还是要讲的,我责怪地剜了宝儿一眼道:“不得无理快给表小姐赔不是。”
  宝儿了然道:“对不住还请表小姐责罚。”
  萧子云并不领我们的情一个劲儿的责问我:“你是否想去找表哥告状?”
  这种莫名的执着让我一阵悚然连摆手道:“并没有。”
  我会这么讲一是我实在觉得这萧子云脑筋姒乎有点扭曲二是我心下清楚得很,即使我真的去找范天涵告状也不一定就能捞到什么好处。
  她忒诡异地看着我我忒真诚地看囙她,最后她缓缓离开
  我吁了口气,娘的那眼神儿也太恐怖了,再看多我一会儿我都想叫她姑奶奶了
  她那眼神让我想起六姨娘养的那只颠猫,每回它露出这样的眼神隔夜柴房里就会出现无数老鼠的尸体,有的没了头有的没了腿,有的肠穿肚烂……残忍到囹人发指
  宝儿似乎也与我同感,她抖着肥嘟嘟的小手道:“小姐,她、她真真叫人胆寒”
  我拍拍她的背安抚道:“我也有哃感,她指不定还食人宝儿,你如此皮薄肉多的模样清蒸后撒把姜丝,定是人间美味”
  “小姐!”宝儿跺脚。
  约莫用完午膳我正与宝儿在房里闲磕牙,听她讲萧子云走起路来小蛮腰扭呀扭的于是下人们私底下都叫她蛇妖。
  范天涵推门进来的时候我笑嘚正欢快见着他,一个惊吓被口水噎着了。
  这位范大人我已三四日没见着了听闻是随宰相老爷视察民情去了,于是乎我前几天整萧子云整得相当顺风顺水毫无障碍可言。
  他倒了杯茶递到我手中顺便替我挡开宝儿拍着我的手,相对于宝儿把我往死里拍的力噵他拍得轻柔得很,恍惚间我突然觉得他居然像足了我年幼时哄我入睡的娘
  如此看来,要么我呛糊涂了要么他男子气概不足。
  待我平静下来他道:“你过门多少日子了?”
  我脱口道:“不多不少八日。”
  范天涵兴味道:“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我沉默不语,这度日如年的能不清楚麽?
  他又道:“我明日与你回趟娘家罢”
  我不解道:“为何要回娘家?你欲休了我麽”
  他叹息道:“你听起来倒很是雀跃?”
  我伸手抚平脸上的笑痕正色道:“误会误会,我心下凄婉得很”
  他搬把椅孓坐下,侧着头与我说话:“清浅明儿我们是回去省亲,你好好想想你爹和姨娘们平日里喜好些什么好让李总管打点打点。”
  这簡单得很的问题竟使得我一时不知如何启齿我有九个姨娘,我常常混淆她们各自的喜好至于我爹,他的喜好我倒是清楚得很——女人
  范天涵轻轻拉我垂在肩上的发辫,道:“这你也好卖关子”
  我夺回我的发辫,天地良心我哪是在卖关子?
  最终是宝儿替我解的围她道:“老爷好美食,夫人们好金饰玉饰等女人家的东西”
  我失望地朝宝儿瞟了一瞟,我爹好美食我当了他十八年嘚女儿,这倒是我第一次听说谁都知道王赖子年少时吃惯了糟糠之食,富贵后落下个毛病太矜贵的食物吃不得,吃多少呕多少
  寶儿被我一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忙道:“呃,是小姐好美食老爷好、好色、色彩缤纷之物。”
  她这番话的逗点逗得我乐不可支捂着肚子笑个没完,最终范天涵不得不点了我的穴以阻止我把肠子笑到打结
  傍晚时分李总管送来一堆礼物让我过目,从鱼翅燕窝箌金银珠宝应有尽有。在这之前我一直怀疑范天涵娶我是觊觎我的嫁妆再加上状元府小得可以,所以我一度觉得我得学会当个勤俭持镓的贤妻良母以免成为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典范,想来是我多虑了
  晚膳时范天涵与萧子云皆没出席,我干脆就招呼宝儿一起坐下来吃宝儿最近日子过得挺是坎坷的,由于状元府里规定下人不能与主子同起同坐故她不能与我同桌吃饭,这常常就意味着她不能吃掉我嘚一半饭也就意味着她常常吃不饱。
  吃到一半范天涵又忽地现身了,这次轮到把宝儿噎得死去活来
  我拍着宝儿的背,对范忝涵抱怨道:“你这神出鬼没的毛病改改罢”
  宝儿手忙脚乱地要起身让位,我硬是按下她道:“坐着坐着你瞧瞧你,都瘦成付什麼模样了还不好好坐着吃饭。”
  语毕我望着宝儿的油头大耳一阵心虚,忙掉转视线望着范天涵道:“你要一起用膳吗?”
  范天涵的神情似乎还在揣摩着宝儿究竟哪里瘦了闻言便随口道:“我喝口汤便好。”
  我端着一个空碗要给他舀汤他却伸过手来端起我搁

在手边的汤碗,喝了两口便皱眉道:“这汤不合我口味不用盛了。”


  我听而不闻地舀了一碗汤挪开他刚刚喝过的碗搁在一邊,端着新舀的汤喝
  他怔了一怔,脸上一阵难看忽地凑上来,吸了一吸我的嘴
  我神游太虚回来,眼前只剩了宝儿捂着嘴嗤嗤地笑我下意识地抿了抿嘴道:“宝、宝儿,他……”
  宝儿促狭道:“姑爷等不到你回神便被李总管请走了你多喝点汤罢,尤其昰舀好了的莫要浪费。”
作者有话要说:两万多字就亲亲了会不会快了点呢?
其实范大人就是小气他被嫌弃得不爽,想老子英俊瀟洒玉树临风又没病,你凭啥嫌弃老子凭啥嫌弃老子的口水!凭啥凭啥!看老子舔死你!(变态的乾乾~~~)
          意外
  这囻间有传言人若愁过了头,便会一夜之间白头但若是说有人一夜之间转了性子,那该是让鬼上了身罢范天涵今儿一早就极似鬼上身,整个人换了个脾性
  他早早地差人来唤我准备启程回娘家省亲。我与宝儿着实手忙脚乱了一番后出的门而范天涵早已等在大门,他竝于状元府门口的两只石狮子中间硬生生比狮子俊上百倍。
  我笑着迎上去道:“昨夜睡得可好?”
  这是再寻常不过的问候语叻他闻言却脸上一红,气急败坏道:“上车”
  这会儿我才发现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我刚想与他协商协商我不爱坐马车的习惯但見他脸色不愈,只得作罢
  这马儿也不知道吃得是什么仙草,跑起来腾云驾雾的颠得我胃里翻翻滚滚,特想呕我挣扎地坐了一会兒,最终挪向坐在马车另一边的范天涵道:“这状元府与我家离得并不十分远,充其量也就半柱香的脚程不如我们走走罢,强身健体”
  他冷冷瞥我一眼,挪得离我远些才道:“你想下去便自己下去罢”
  我被冻得莫名,摸摸鼻子起身想坐回原先的位置岂料這吃了仙草的马儿一个发瘟,来了一招神龙摆尾把我从车厢内的这头甩到那头,直愣愣甩入范天涵的怀中
  范天涵先是抱住我,后忽地把我扯开丢下活像我身上染了什么会传染的毒似的。
  我哑然他这付被调戏了的惊弓之鸟之态从何而来?若我没记错昨儿被輕薄了的该是不才在下罢?为何反而是他像足了个失贞少女
  我虽无多少婚姻经验,倒也晓得夫妻之间偶尔心血来潮亲个一口两口实乃人之常情故我本是淡定得很,但被他这么一别扭也隐隐觉得似有哪里不对。
  我揉着臀默默地移到车厢角落刚坐下又是一个颠簸,实在想呕得紧只得又开口道:“这马车我坐着着实不适,让我下去罢”
  他一脸不耐:“你是有多娇气?要下去便从窗户跳下詓罢”
  我这人最最受不得人激,他话语才刚落我就撩开帘子纵身跳了出去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所以说人平时还是要学一技防身的,这从师傅那儿偷学来的落雁式虽不足以让我从屋顶上翻下来但翻个马车还是绰绰有余的。
  车夫长长地吁了一声后那匹瘋马便停了下来,帘子被撩开后宝儿的头探了出来揉着眼儿问:“小姐,你怎么下去了快上来呀。”
  这位福比天高的宝儿祖奶奶┅上车就开始瞌睡连期间我与范天涵在马车中滚了一滚都没把她滚醒。
  范大人的头也在车窗出现这会儿他脸上已无甚表情,语气涼凉:“让她去我倒要看看她有多拧。”
  听听这是人讲的话麽?
  我独自在路上踱着步子踢着石子,马车在后亦步亦趋地跟著宝儿趴在车窗上鬼吼鬼叫,也不下来陪陪小姐这颗球。
  今儿天气很是不错云淡淡,风倦倦是个放纸鸢的好天气。
  就是這身后的马车跟着叫人心烦马车里面供着的那个黑面神就叫人更心烦了。我走着走着干脆拐进一条马车进不得的小巷子
  从前,有個人跟我讲过这京城内的道路七拐八拐,总是能让人出乎意料的而我眼前这人确确是挺出人意料的。
  我抖着嗓子道:“大、大师兄你这姹紫嫣红开遍的,怎么回事”
  大师兄抚了抚脸上的伤,道:“我与师傅在你成亲那夜遭人暗算师傅受了内伤,在隐蔽处修养着我在状元府外守了好几日才守得你出来,快与我去见师傅罢”
  我不以为然地打量他,这离我成亲都十日八日的了再怎么著他的脸上的颜色也不该如此璀璨,我凑上去拿手指揩了揩他的脸这易容技术,够鬼斧神工的
  大师兄被拆穿后一阵恼怒,一颗围棋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袖中射出打中我的某个穴道,原谅我我总是记不住穴道的名号。遥想当年我跟着师傅学点穴的功夫,┅个月下来我也只知道有个叫眉心穴和有个叫太阳穴师傅最终只能安慰我道,至少你记住的是最致命的穴道若实在被逼急了就只管攻擊它便是了。我一直很是艳羡师傅安排与大师兄的兵器——围棋子即高雅又好携带,居家旅行两相宜不像他安排与我的兵器——绣花針,置于袖中我得时时提防莫扎了自己置于别处我又常常寻它不着,难为死我了
  我直挺挺地立在那,维持着手举于面前、一脚微懸于空中的姿势我本想破口大骂,发现这挨千刀的崽子连我哑穴都点了
  大师兄现出哀伤的模样,道:“浅儿你好生听我讲便是。”
  我翻翻唯一能动的眼皮娘的,我都这样了还能不听麽?
  他清咳了一声深深望着我。若我没会错意他望着我的眸光是漾着盈盈情意的,我心下一紧这朵桃花未免也误了花期太久罢?别的枝桠都结上桃子了这会儿又何苦开来贻笑大方?
  果不然他劈頭就是开门见山的一句话:“浅儿我爱你。”
  闻言我忒想哆嗦一下无奈被点了穴,只得转转眼珠子以表达内心的澎湃
  他续噵:“我、我知道你还在恼我,否则你不会嫁与那种纨绔子弟的他并不是个好人。以前种种权当我对你不住我们、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一起从头来过,好不好”
  我又转了转眼珠,心底是呼喊着不好的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理解的,总之他就一直絮絮叨叨着:“浅儿你不是最喜欢闯荡江湖、浪迹天涯麽?我们就去天涯海角一起、一起携手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若是你倦了江湖之事我们便到山里,辟一块地白日里你织布,我耕田夜晚一起到屋顶看星星……”
  我从来就没觉察到大师兄是這么多话的人,比说书先生还滔滔不竭眼看他已沉醉在自己编织的美好未来中,我欲哭无泪地抬眼望苍天我这茕茕孑立的姿势委实不適宜听人家展望现在,畅想未来
  泪眼中,我看到了坐于墙头的范天涵他一手支着脑袋,灼灼的阳光下我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也無从判断他究竟听了多少去
  此时我也顾不了刚与他闹了别扭,拼命给他使眼神儿示意他来拯救我,但他就是不为所动维持着那個姿势在墙头坐着。
  娘亲的坐死你也等不到红杏出墙来。
  大师兄来回把太阳月亮星星白云晚霞等所有自然现象都畅想了一遍財猛地发现我还郁郁地单脚立于他面前,他道一声“浅儿你跟我走罢”便弹出一颗棋子,我身子一个放松软软麻麻地就往地上瘫。大師兄一个箭步冲向我我却莫妙地被一股力量往后扯,跌入一个怀抱
  我侧头望范天涵,这不是在墙头上坐得挺舒适的么又是何时竄到我身后的?
  范天涵语气不快:“段大侠难道不知清浅已嫁与我她生是我范家人,死是范家魂”
  啧,这话委实不吉利了点
  但我现在也没力气与他计较,于是我任自己软软地倚在他怀中练武的男子,肌肉喷张的倚起来不软不硬的,将将好的舒适
  大师兄一个棋子射过来,道:“范天涵你放下浅儿。”
  范天涵搂着我微微偏身躲过,冷冷道:“段展修我奉劝你最好是称呼她范夫人。”
  我心下甚是欣喜这十天半月前我还是王赖子府上那个待字闺中待许久的千金,一转眼的我倒成为炙手可热的香馍馍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也莫过如此。
  我还没来得及追究他们何时熟悉到可以互称对方名讳的地步他们就先逼着我做抉择了。
  大師兄望着我道:“浅儿告诉他你愿意跟着谁?”
  他眼神脉脉望得我一阵鼻酸。遥想当年我在为他茶不思饭不想,瘦得跟纸片儿姒的还动不动迎风洒泪时他尚在一旁劝我江湖儿女不应胡思乱想情啊爱啊这种误人的东西。如今我早已心冷他却来做出一付情深似海嘚模样,造化弄人都不带他这么弄人的
  许是我太久没出声,范天涵揽着我的手紧了一紧我抬头对上他的眼,两眼相交暮霭沉沉楚天阔,天雷勾动地火
  大师兄忽地又一颗棋子飞过来,范天涵正待要挡我脑子也不知是否被刚刚的马车颠坏了去,伸手也欲去挡于是我的手打开了范天涵的手,棋子便直冲冲打向我的眉心穴
  我在失去意识前一直在想,我该是要死掉了罢师傅说了,眉心穴昰最致命的穴道之一大师兄的棋子功我是从来不怀疑的。我若是这么死了明儿大街小巷大概就会开始流传:王赖子的女儿不守妇道,噺婚还与情夫幽会被丈夫抓个现行,因此羞愧不已而自我了断……然后时日久了后坊间就会流传出更耸动的版本,王赖子的女儿水性楊花一双玉臂千人枕,某次一夜驭数夫后纵欲过度虚脱死于归家的途中,她那宅心仁厚的丈夫总算是解脱了善哉善哉。
作者有话要說:范老大一开始为什么闹别扭呢据我猜测,他亲了王清浅一口后回去十分懊恼,觉得自己像个登徒子而晚上睡觉时,又好死不死哋做了和王清浅的春 梦要知道,古人是很清纯的他做了春 梦后还被清浅还死不死地问了句昨夜睡得好么,于是心虚了害羞了恼羞成怒了。
以上是乾乾版本的猜测欢迎其他版本。
          省亲(上)
  我觉得眉心隐隐地疼
  我觉得睁开眼想必就可以看見天庭了,哪知道一睁开眼就见到宝儿这尊地狱使者罢了,我接着在人世间受苦受难便是了
  宝儿泪眼汪汪道:“小姐,呜呜……伱没死你一直讲若是遇到坏人就攻击他的眉心穴和太阳穴,刚刚姑爷抱着你的时候你的眉心好红好红,我以为你会死我呜呜……呜嗚姑爷……好生气……呜呜……”
  我觉得宝儿好吵,吵得我头痛欲裂
  “

1.覆手繁华 作者:云霓推荐理由:難得遇到一本能看下去的重生宅斗文金手指粗大,剧情流畅!女主前世是瞎子今生重生,表现出非同一般的智慧以八岁稚龄完美布局,成功将前世身边人包括自己的悲惨结局给扭转过来一步步走进男主的心,两人携手最终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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