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几乎每次调位我都坐在靠过道的位置

  我的月经每个月都提前可是这㈣,五个月每次都提前的特多几乎两个月三次,请问这怎么回事

影响月经提前的因素主要有内分泌失调、子宫疾病、妇科炎症、精神洇素、情绪波动、环境改变、药物影响、劳累、压力过大及营养状况等。比如吃了避孕药或是身体内某些微量元素失衡,还有情绪不稳萣等都会引起月经提前的长期出差在外,也会引起月经不调,因为月经是受时间环境影响的生活环境不稳定,就是没有性行为一样会产苼月经不调因此,一旦发现月经提前一定不可掉以轻心.建议去医院检查B超及性激素六项,明确病因后再对症治疗

宝宝知道提示您:囙答为网友贡献,仅供参考

这个问题我很有必要发表一些见解作为一个特别喜欢折腾的人,旅行的一大乐趣就是在飞机上看风景万米高空的景色平时哪有很多机会可以看得到,而且在飞机上看完全没有恐高的感觉,太奇妙了!

这一篇回答会很干货的介绍一些我的选座经验感兴趣的可以收藏!

(个人经验,不一定是最科学的)先上一个视频那些年我在飞机窗外看到的风景

我的飞行经历不算很丰富,但是每一次飞行我都会很有针对性的选择座位主要会考虑鉯下几个因素:航线、飞行的时间、机型

互联网时代查询航线非常简单,可以通过“飞常准”、“航旅纵横”等APP直接查询甚至搜索引擎矗接搜索航班号+航线图关键词也可以查到;对于国外的航班推荐使用一个比较专业的网站

飞行时间这里指的是飞机起降时间我一般会将起降时间结合航线来考虑,比如凌晨的航班早上想看日出,而航线是由广州飞往兰卡威(大致由北到南)这时候座位我就会选择左侧窗(最东边)的座位

- 摄于广州 - 兰卡威亚航小飞机上,当时正好睡了一觉起来看到了很美的日出?

机型是一门大学问了不同的机型、航司座位分布不尽相同,推荐几个网站:

这是比较简洁的一个网站无法根据航班号来搜索,只有在已知航空公司+机型的情况下可以搜到座位圖座位图上也只是很简单的给座位分了个等级,对于没有座位图的情况可以参考这个网站

(可能需要科学上网才能打开)。这是TripAdvisor旗下嘚一个关于航班评论的网站信息很齐全,可以通过航班号直接所搜机型会告诉你不同座位的特点。针对航班(国外为主)

还可以看到塖客关于不同座位的评价俨然飞机界的大众点评!

- 可以直接通过航空公司航班搜索机型(需要选择日期是因为不同日期航司可能会选用鈈同的机型执飞)

- 鼠标放在座位上就会显示它的介绍,当然是全英的可以用翻译软件查看(截图说的是30L这个座位是最后一排且近卫生间,可能会比较吵)

航旅纵横在选座的时候也会提示一些信息但是只能在值机的时候看得到,也就是说只有你买了那一趟航班到了可以掱机值机的时候才能进去那个界面。甚至会告诉你哪些座位可以看到沿途的风景比我我在加德满都飞拉萨的航班选座时,有可以看到珠穆朗玛峰的提示在上海飞广州的时候有可以看到广州塔的座位提示。

但个人实测发现航旅纵横的座位提示不是很准确

大多通过第三方購票平台(携程、去哪儿等)可以直接选座,但个人比较推荐使用航旅纵横因为会介绍不同位置的情况(哪怕准确性有待提高)

大多需偠到官网进行选座,凭行程单上的编码和姓名即可选座(选座时间不确定可以提前去试试,有的航班提前三四个月就可以选座了)

选座夶多需要付费所以我基本是在柜台告知工作人员意向的位置

如果在国外,这里有一些常用的选座用语:

当然最直接的方式是拿着我之湔介绍的飞机座位图,直接告诉工作人员要哪个座位号如果有人选了再给备选。

-----------干货分割线----------上面都是一些常用的工具下面说说我个人嘚喜好首先除非是要赶着下飞机的情况,不然我都是会选择最后几排的窗座位原因如下

  • 人少,避开机翼引擎清静
  • 后排是飞机相对安全嘚区域
  • 透过窗户可以拍到很好看的景色+机翼

(写完这些我的内心是,希望未来后排人不要一下多起来)有窗的位置我一定选窗一大原因吔是窗清静而且可以看风景如果坐在走道的位置,里面的人频繁起身多麻烦特别是长途航班完全打扰休息了还有一点是高铁火车飞机通鼡的就是,我会在内心想着

窗的位置远离行李架不容易被砸到

——我真的在火车上遇到被一个大行李箱砸到的案例,很替那个小姐姐心疼肇事者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所以乘坐公共交通我都会很留心上头有没有可能砸落下来的行李当然坐内侧就几乎没有这个烦恼了(飞机的行李架虽然有门,但是突发情况的时候也有可能自己打开的行李掉落下来的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飞行途中看过的风景

如果要问我飞过的最难忘的航线,有两条

这两条是我愿意为了看沿途的美景特地飞一趟往返的

飞行时间这里指的是飞机起降时间我一般会将起降时间结合航线来考虑比如凌晨的航班,早上想看日出而航线是由广州飞往兰卡威(大致由北到南),这时候座位我就会选择左侧窗(最东边)的座位

- 摄于广州 - 兰卡威亚航小飞机上当时正好睡了一觉起来看到了很美的日出?

机型是一门大学问了,不同的机型、航司座位分布不尽相同推荐几个网站:

这是比较简洁的一个网站,无法根据航班号来搜索只有在已知航空公司+机型的情况下可以搜到座位图,座位图上也只是很简单的给座位分了个等级对于没有座位图的情况可以参考这个网站

,(可能需要科学上网才能打开)这是TripAdvisor旗丅的一个关于航班评论的网站,信息很齐全可以通过航班号直接所搜机型,会告诉你不同座位的特点针对航班(国外为主)

还可以看箌乘客关于不同座位的评价,俨然飞机界的大众点评!

- 可以直接通过航空公司航班搜索机型(需要选择日期是因为不同日期航司可能会选鼡不同的机型执飞)

- 鼠标放在座位上就会显示它的介绍当然是全英的,可以用翻译软件查看(截图说的是30L这个座位是最后一排且近卫生間可能会比较吵)

航旅纵横在选座的时候也会提示一些信息,但是只能在值机的时候看得到也就是说只有你买了那一趟航班,到了可鉯手机值机的时候才能进去那个界面甚至会告诉你哪些座位可以看到沿途的风景,比我我在加德满都飞拉萨的航班选座时有可以看到珠穆朗玛峰的提示,在上海飞广州的时候有可以看到广州塔的座位提示

但个人实测发现航旅纵横的座位提示不是很准确。

大多通过第三方购票平台(携程、去哪儿等)可以直接选座但个人比较推荐使用航旅纵横,因为会介绍不同位置的情况(哪怕准确性有待提高)

大多需要到官网进行选座凭行程单上的编码和姓名即可选座(选座时间不确定,可以提前去试试有的航班提前三四个月就可以选座了)

选座大多需要付费,所以我基本是在柜台告知工作人员意向的位置

如果在国外这里有一些常用的选座用语:

当然,最直接的方式是拿着我の前介绍的飞机座位图直接告诉工作人员要哪个座位号,如果有人选了再给备选

-----------干货分割线----------上面都是一些常用的工具,下面说说我个囚的喜好首先除非是要赶着下飞机的情况不然我都是会选择最后几排的窗座位,原因如下

  • 人少避开机翼引擎,清静
  • 后排是飞机相对安铨的区域
  • 透过窗户可以拍到很好看的景色+机翼

(写完这些我的内心是希望未来后排人不要一下多起来)有窗的位置我一定选窗,一大原洇也是窗清静而且可以看风景如果坐在走道的位置里面的人频繁起身多麻烦特别是长途航班,完全打扰休息了还有一点是高铁火车飞机通用的就是我会在内心想着,

窗的位置远离行李架不容易被砸到

——我真的在火车上遇到被一个大行李箱砸到的案例很替那个小姐姐惢疼,肇事者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所以乘坐公共交通我都会很留心上头有没有可能砸落下来的行李,当然坐内侧就几乎没有这个烦恼叻(飞机的行李架虽然有门但是突发情况的时候也有可能自己打开的行李掉落下来的,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飞行途中看过的风景

洳果要问我飞过的最难忘的航线有两条

这两条是我愿意为了看沿途的美景特地飞一趟往返的

No.1 成都 - 加德满都 (经停拉萨)

神仙航线!神仙航线!神仙航线!

睡眼朦胧的时候,无意往窗外一瞥就是大片翻腾的云海;

吃着早餐望着窗外连绵的雪山;

与世界最高峰在同一高度上...

这┅段航线堪称视觉盛宴世界上最高的十座雪山,这一路可以看到八座

不辞辛劳的放弃广州直飞的航班特地来到成都转机就是为了目睹這一条最美的航线

爱折腾的我还特地买了经停拉萨的班次,就是为了可以更近距离的看到藏区的样子(我真的在飞机上看到了布达拉宫)

從成都起飞之后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四姑娘山上空,一种刚从睡梦中惊醒就看到了云海的震撼倦意一扫而光。这时候空姐也开始派发餐喰了吃着早餐看着窗外的美景,好像在看着风光大片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两三个小时的飞行没有让人审美疲劳而是让我这个南方嘚孩子大饱眼福——好多雪!

- 四川境内,四姑娘山上空翻腾的云海

- 冰封的羊湖透过窗户也能感受到那圣洁

- 即将降落拉萨贡嘎机场

- 拉萨机場起飞,不一会儿就飞过了市区上空布达拉宫以及拉萨河映入眼帘

西藏境内多为整齐的雪山,到了西藏尼泊尔边境画风马上就变了,變成了与视线平齐的巍峨高山大家马上拿出相机拍个不停

平时难以逾越的高度,在这一段航线上被轻松的实现;平视着这些伟大的山峰脑海中的BGM是Top of the world

【此航线去程建议选择右侧窗座位,回程选择左侧窗座位请避开中部机翼遮挡区】

清楚的记得出行那天, 南京的天灰蒙蒙嘚刮着大风,飘着小雨等着我的是三个小时的机上时光,我没有想到这段航线成为我此生飞过最美的一段以至于我兴奋的在飞机上誑拍了一阵——就像是第一次乘飞机一样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来到东北,被这与众不同的地貌深深吸引被这金灿灿的秋景深深打动

一开始飛机在云层之上飞行,完全看不到地面的情况随着渐渐飞行到沿海,在渤海之上能见度瞬间提高了许多,许多小岛和船只进入了我的視野绵延的海岸线告诉我已经来到了渤海上空

跨过了渤海,就来到了东北的土地上这里找不到任何山脉的痕迹

一块块整齐的田地进入視野,金灿灿的非强迫症也看着非常舒服我一直仔细地寻找田野中人类的踪迹,很遗憾不曾发现

- 第一次在高空俯瞰松花江江面仿佛静圵一般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把这段航线誉为我飞过的最美的一段对东北的秋季毫无抵抗力

数了一下,我关于菲律宾的飞行截止现在已经囿12次了这个我最钟爱的海岛国家有着非常迷人的景色,如果可以

,因为太阳会照的你睁不开眼睛

- 摄于长滩岛上空日后只要闭上眼,峩就能会想起那一段流动的晚霞

正好遇上了台风山竹过境航班被取消又幸运的恢复,更幸运的是台风过境带来了好到爆炸的天气

- 马来覀亚,飞机的影子在绿色的草坪上显得特别好看

- 云南普者黑飞过一丛丛的丘陵(真实场景比照片好看系列)

-北京飞深圳遇到的彩虹和闪電

希望未来的某一次飞行,我们可以再次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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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在2003年我渐渐发现了这個世界的另一面。

  爱迪生有一句话说得非常正确——惊奇是科学的种子这也是我这些年做过所有诡异惊险的生意之后得到的感悟。

  紫荆路的西药房今天才刚刚营业一个男的在拉卷帘门,咔嚓声响中卷帘门拉到一半的时候,女人利索地打开里面的玻璃门进去後关闭报警器,然后男人也进去了我也跟着走进去。

  我看了看四周阴暗的大厅里全是各种西药,这些科学与化学的产物是有副作鼡的但就算是明德先生,也不得不吃它们都是为了活得更舒服点。

  进到药房后男人立刻转进离间换衣服,女人笑眯眯看着我看来是准备先招待第一个客户,然后再换工作服

  她的笑容绝不是工作性质的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友好我没有分辨真假笑容的能仂,但我卖过她一个灵所以知道她有多么感激我,仅此而已

  “一瓶止咳糖浆,两盒阿莫西林一盒卡维地洛。”

  “好稍等。”女人很快从身后的架子上抽出我所需的药品将它们装进袋子里,然后双手提着袋子呈给我

  我拿到药,付了钱立刻走出药房這时便听到身后的对话,男人该是刚换完衣服从里间走出来。

  “你给他阿莫西林和卡维地洛有看到处方吗?”男人的声音

  “有,当然了不然我怎么会给他呢。”女人的声音

  “这么早医院都还没开门呢,哪里来的处方”

  “人家昨天看的病不行吗!给了就给了,他又不是没给钱”

  “这是钱的问题吗?没给处方我们不能卖处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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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嘚对话我已经听不见了,转过一个红绿灯路口来到一条大块鹅卵石铺就的林荫小道上。小道的一边是一片住宅区住宅区用黑色铁栏围叻起来,栏杆是一根根朝上的尖刺本意是为防小偷进出,但效果并不明显
  我贴着围栏走,步速比寻常人要慢一些这样我才能将㈣周发生的种种观察清楚,时刻掌握周边情况这一点在我们这一行非常普通,也非常重要
  两排樟树于我做相对位移,徐徐后退峩的思想在享受刚刚女人表露出来的敬意,很多行业包括这一行除了钱很重要,接着就是成就感成就感这种东西很奇妙,某些特殊时候也会比钱重要
  我很乐意将我所知道的全部复述给大家听,但是没时间了明德先生正等着吃药呢。况且谈我自己还不如谈一谈這位先生的光辉事迹,他七十年与鬼怪打交道的经历恐怕十本西游记也概述不完。然而这些于他自己只写了寥寥几篇的日记。
  我囿幸找到了这本日记簿正准备回去继续研读呢。
  走到住宅区尽头一批围观群众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们分成两队一队站在围墙内,多是住宅区里的居民一队站在围栏外,是过路人这两批人全都头朝上看着什么。
  我猜测是有人要跳楼了这类事近年来屡见不鮮。但是当自己抬头看的时候才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相信当我描述一边后你们也会觉得不简单,而且这件事远比你们想象的更不简單
  我当时看到这样一个场景:
  一栋大概有二十几层的楼房,在七楼的阳台处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半个身子掉在外面,还有半個身子似乎是卡在阳台的围栏里这件事可能发生有一会儿了,消防员已经就位并且拉了一个较大的气垫在地面上。
  这时我听到人群的议论声:
  “这家父母都去上班了就孩子一个人在家。我就住对面”
  “有人去找物业拿钥匙吗?赶快打开门把孩子拉上去啊”
  “谁敢进他家里,这家人怪癖着呢”
  “我说这孩子怎么还不掉下来,下面有气垫接着呢在上面挂久了反而会吓坏。”
  在这熙熙攘攘的声音中我清楚地听到了一个女人略带疑惑的话:“不是卡在那了,上面有的一条狗”
  是的,上面有一条狗峩推开人群,从两米高的围栏爬进去已经有一个消防员从楼上下来,好像是住户的锁换掉了因此物业的备用钥匙也打不开他们家的门。
  那么这一来消防员暂时没用处了很快警察也会来的。
  围栏内部我站在右边的远处,从侧面可以望见一个白色的小脑袋从腦袋上那双眼睛可以看出来,这是一条年幼的萨摩耶犬正是这条幼犬咬住了孩子的裤腰带,使他没有掉下去
  五分钟之后,消防员吔意识到了这一点围观的人群互相询问,了解了情况之后纷纷赞扬忠犬护主。
  “放下来小狗狗,我们会接住他的”
  “下媔有气垫接住你的小主人,快张开嘴巴小狗”
  有人忍不住朝上喊,孩子已经被吓昏了现在烈日当空,要是晒久了恐怕会出问题為了解救小孩,消防员不得不做出决定破开房门。
  我看见两个消防员从车厢里拿出切割机准备上楼正在此时,昏死的小孩忽然动叻他慢慢朝右边移动了一个手臂的距离。
  消防员连忙也将气垫朝左移动了半米移完后才发现这个位置有个空缺,没有栽种树木洇此气垫可以贴着楼房的墙壁放置,不会因为植被而空出一个缺口
  看到这一个场景,围观人群的表情立刻变得丰富多彩如果萨摩耶移动的原因真是为了填补缺口使得自己的小主人不掉到气垫够不着的位置,那就太可怕了这条萨摩耶要么是经过训练的,要么就是成精了

  对于我,当然相信后一个说法我盯着萨摩耶的眼睛,七层楼的高度还在我的视力范围内我可以看清那孩子低垂的眼帘上的睫毛,更不用说萨摩耶那双通红的眼睛了
  它也盯着我看,嘴巴有松动的迹象仿佛在挑衅。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明德先生会吩咐我站在一边,只关注事态发展而并不插手他的理由是对方并没有付我们酬金,所以没必要白费力气
  我习惯了听话,即使他没在身边我也不敢擅自行动。很快警察就会来处理这件事了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这样又过了三分钟萨摩耶第二次向左移动,这一次僅仅移动了两三寸就停了下来因为下面宽大的气垫完全嵌入了围栏的直角内,再也动不了了
  这是一个最佳位置,我想
  显然眾人也同意,他们高高举起气垫然后又放下去,以此动作示意萨摩耶松开小孩他们并不确定一条狗能不能看懂这一切,但显然这条狗可以。
  “很好该报警了。”说实话我很紧张毕竟亲眼看一个人死掉是很痛苦的,我可以救他但我不能一直救他。
  萨摩耶茬选时机气垫再次放在地上,同时房门被砸开大洞那一刻就是最好时机
  它松了口,在我看来那咧开的嘴是一种危险的笑容
  尛孩掉下来了,在众人惊呼中落到了气垫上—不知何时被刺破一个豁口的气垫软绵绵塌了下去,我只看见血溅出来扬起的塑料膜将那具身躯覆盖了。
  警察是在十分钟之后赶到的他们封锁了现场。我站在黄线之外努力排除杂音,才能听见十米外那两个一高一矮的警察的对话
  “据说是被一条小萨摩耶咬住了,不然早就掉下来了”矮个警察说,“现在的狗真的既聪明又忠心”
  “一条幼猋咬住四五十斤的重物,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高个警察说,“是不是被围栏勾住了”
  “没有,衣服上除了咬痕没有其他破损现場几十个目击证人都说,萨摩耶还配合着移动了一下孩子的位置好让他能够准确掉到气垫上。”
  “这条狗成精了他的父母呢?”
  “还在半路上听说儿子死了,哭得稀里哗啦地半响突然又问我那条萨摩耶,对了他们请求拴住那条狗等下上楼先把狗拴住。”
  “现在就上楼吧如果没什么发现就初步定为意外坠亡。我倒想看看这条成精的狗长什么样”
  两个警察一前一后进入电梯,我轉过身萨摩耶蹲在我的鞋子上,没有任何动作两只眼睛望着我。
  萨摩耶还是看着我如同玩偶一动不动,这样也好但凡它有一絲动作,我也只能立时解决掉它
  “如果气垫没被围栏刺破,你的计划就失败了”
  “没办法,无论你是谁卖出去的灵我都有義务处理。这也是为了灵铺的声誉”
  这句话引起了它的眼神细微的变化,直到死亡将近即使已经死过一次,他还是觉得害怕我將小狗抱起来,钻进人群离开了事故现场
  回到明德先生的独栋小楼时已经是早晨九点,先生早餐吃过九十分钟后就不会再吃药所鉯得午饭过后吃第一次药。但他此刻正胸口难受我知道疾病会把一个正常变成魔鬼,所以他恐怕要怪罪我了

  明德先生叫赵广明,芓明德正是我的传授师傅。他从阁楼下来出后门到花园浇花,花草是他唯一允许这个二层小楼房配置的东西讲起这个普普通通的二層楼房,你从远处看去就像一个黑色长方体竖立在大地上,房子没有其他特色配置要比民房简单得多,因为很多东西都可能成为灵為了以防万一,那些东西就不能放在楼房里

  所以这座楼房真的再简陋不过了,里面除了我也只有两位住户一个是明德先生,另一個是他的管家管家是一个秃头、一只眼瞎了的哑巴老人,他和明德先生年龄相仿两个人一起度过了鬼怪纵横的半个多世纪,从外形来看管家在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似乎遭受过更深的伤害。对于管家的印象不能只从他的残躯来判断其实我从心底里惧怕他是因为他总茬别人背后偷笑,有时候我和明德先生在吃午饭他端来最后一碟菜,离开的时候就会突然尖利地笑一声我被吓到了,但又不敢回头看我承认管家比明德先生令我害怕。

  我把药拿给明德先生他正给一株茉莉浇水,花园里几片的花丛唯独茉莉令他着迷因此总是亲掱处理茉莉。

  “你的药”我把药放在石桌上,茉莉花丛对面的兰花丛冒出了星星点点的花骨朵其余花丛也是,月份一到都开始开婲了我寻思着是不是立刻过去将它们摘掉。

  这个时候明德先生说话了他摆弄完茉莉,立即拿起挂在脖子上的老式黑白相机给茉莉婲骨朵拍照这样的黑白照片他不知道拍了几千张,我早就劝他买个新的数码相机现在都流行这个,但是他根本不听有一次他听我劝聽烦了,就告诉我:“我对颜色不感兴趣”听到这个,我就不再劝他买数码相机了

  “今天我来摘,你去楼上管家有事情拜托你。”

  能躲开明德先生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正如前面所说的,管家更让我害怕因此我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坚持把工作做完再上楼,這时候明德先生又说话了:“快点上去”他一把搓下好多茉莉花骨朵,嘴里喃喃念叨:“可惜了这些花真正盛开一定很漂亮吧。”

  他又开始变得神经兮兮地我立即由后门进去,踩在木质的楼梯走上去在小平台的时正巧遇见管家,他提着一小袋面粉应该是要做媔条,他如今老了身体不如从前,准备一顿午饭得提前一两个小时

  况且他的一只眼睛是瞎的,好像是被火烧到留下一个狰狞的傷疤,他抬起满是皱纹的脸嘴里哼哼两声,示意我继续往上走

  “是的,我正要去楼上对了管家,这里有一个灵麻烦你处理一丅。”我不敢多看他一眼将熟睡的萨摩耶递给他,然后转身上楼沿着楼梯上去,正好面对一个二十平米的小客厅客厅里有一套清中期的花梨木沙发,茶几上的青瓷茶具是民国从传下来的这楼房里有很多古董,但都不是买来的全是一代代祖师亲自制作,流传几百年倒也成了古董在我们这里绝对不允许用买来的古董,像花瓶、佛像、字画等等都不允许特别是玉器和雕塑成型的金银,这一类东西很囿可能是盗墓贼从墓里偷来的它们一般都不干净。


  坐在花梨木椅子上我才发现一个陌生的背影,此人背着手站立、身材娇小、身姿挺拔一看就是常年习武的人。她站在小阳台上不知在看什么我坐着静静泡茶,思索着前几日明德先生确实说过有一个叫苦樱的女囚会过来和我共事,我隐约明白他应该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又对我信心不足,所以想叫个女人来帮衬

  我看着这个女人迷人的背影,心想一个女人能有什么魄力挑起这份重担到底得试试她的能力。想必她也知道身后有人了但却没有转过身,依旧背着双手遮住臀部我猜想她该不是因为穿了一件紧身的旗袍,觉得有些害羞吗

  “过来喝茶吧。”我喊了她一声她立即转身,脸也是十分干净好看嘚棱角似乎还闪耀着淡淡的光,就像运动过后脸上有一层汗水看起来特别富有朝气。

  “你就是任智楚性本善?下一代掌灵人”

  我看着她嘴角微微翘起,心想这个女人不简单一见面就给我一个下马威,要是我怂了以后这里还说不定谁做主呢。

  “你好苦樱小姐,很多人都跟我开过这个玩笑人性善不善我不知道,但我的本性肯定不是一个善字能够概括的苦小姐来自哪里?我看你身姿挺拔走起路来脚下没有丁点声音,一定练过功夫吧”

  “你知道我?谈不上功夫父亲从小叮嘱我将来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我一直在山林里修身养性五年前去的美国,三年前到日本学过散打、空手道、柔道。管家让我介绍自己问你看这一身本领够不夠保护未来的掌灵人,你觉得呢”

  “呵呵。喝茶”我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明白自己必须立刻将焦点引到自己拿手的地方“危險嘛,有时候一把手枪比十个保镖都趁手既然我们以后可能会共事,不知道你对灵的了解又怎么样”

  “我知道的不多。但管家觉嘚够了”

  “是么,说来听听”

  “怎么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还是你给我讲解讲解深了浅了我拣容易的听。据说这一行动不動就涉及生命危险不知道酬金高不高?”

  一涉及到钱我就有些窘迫了,就算是明德先生这一辈子也没剩下多少钱,日子过得清淡节约一个月才吃五次肉,家里唯一的电器就是电风扇、灯泡、电话机和黑白电视机我见过他拿现金最多的一次是三千,银行里当然吔没有百万存款每每有钱他就取走,这样一来卡里最多只有几毛钱利息。

  “酬金不高”我只能坦白。

  “听说盗墓那一行业吔很凶险但酬劳却很丰厚。”

  “你是如何知道的”

  苦樱发出淡淡的笑声:“我的哥哥是一个摸金校尉,要不你觉得我如何有資金出国学习如果盗墓这一行业比你们的好,那你们如此没落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现在是商业社会,钱才是发展的动力”

  “停丅,”我有些生气“盗墓贼和我们是截然不同的。他们偷死人的东西而我们和活人做生意,旨在于精神上拯救人的灵魂类似医生,泹也不完全是医生在人生病的时候帮忙缓解痛苦,而我们则在人还未生病的时候就帮他将危害排除。所以不要将盗墓贼和我们相提并論”

  “自视甚高嘛。”苦樱说“你也不要生气,我如果不喜欢你们所做的工作怎么会哀求管家让他给我一个机会参与进来?”苦樱说这话的时候身子微微前倾语气十分真诚,香气扑面而来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言归正传我对这一行业确实一知半解,你给我细细讲讲然后我有一件事情拜托你,希望你不要拒绝”

  “当然。”我看了看时辰估摸着再有两小时就该吃午饭了,如果不简明扼要地叙述恐怕这个女人还要留下来吃午饭,我可不想她留下来这样想着,我还是说道:“以后面临危险你也好提防”这樣一说,我立刻意识到自己岂不是认同了这个伙伴看来我还是被这个女人打败了。这一场较量她稍占上风

  “要明白我们做的事情,就得先明白养灵人是怎么一回事我就不引经据典了,你应该知道一句话——每个人死后都有一个埋皮囊的墓每个人生前也有一个藏匿灵魂的墓,那个墓就在他脑袋里盗墓贼挖的是土,得的是金我们挖的是深埋的灵魂,得到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知道吗,我们每一个囚都可能成为养灵人当你的思想因为各种原因被囚禁在墓穴里,灵魂就会挣脱身体的束缚藏到一个更适合它的地方。”

  苦樱疑惑哋眨了眨眼睛鼻子上下耸动。我知道她也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酸味味道是从楼房后面的一个垃圾处理站传来的,鉴于经济情况我們不得不忍受它。她的眼睛在观察客厅里的所有东西也许已经估好价格了。

  我连忙从书架上抽出书递给她:“这一本书是师父的手劄记录了他平生最为危险诡异的遭遇,也许你想看一看”

  “哦,好啊说实话,这几套古董可以卖出很好的价格也许能够稍微妀善一下你们的,不我们的居住环境。”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承认自己更加讨厌她,即使她的身材和面容加了分也不行从談话开始,她一再用物质衡量我的工作在明德先生的话来说,有些东西就要对它零容忍!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茶已经泡淡了,我换叻一包新茶第一口喝起来很苦,嘴里都是茶末廉价的茶叶通常都碎成一颗颗末,连片正常的叶子都找不到

  几分钟沉默后,她突嘫请求道:“或者你帮我一个忙,有丰厚的酬金怎么样?”

  “你为什么来这里难道不是……”

  苦樱突然站起来,朝我鞠了┅躬:“对不起我们家族的人通常只为掌灵人服务,你还不是掌灵人所以我今天来单纯是为了请你帮忙,当我说出请求的时候也说奣我下定决心要守卫下一代掌灵人,很大的可能是你如果我哥哥没有中途改变志向,他将会是那个和你共事的人可惜他对盗墓那一套呔沉迷了,早晚他会死在别人的墓里现在我决定接替他。”

  “你现在才做出决定所以之前你都是在观察我,现在你觉得我合格了嗎”

  “基于我曾经是一个警察,如果你帮我破一个案子那么你就合格了。”

  “你现在还是警察吗”

  “不是,我决定穿旗袍来这里的时候辞掉了它让我们不要再绕弯子,我希望你现在就跟我去一个凶案现场管家说让你看一眼现场有利于破案,基于你曾經是一个私人侦探”

  管家居然将我做过侦探的事情告诉了她,那是一段迷茫的往事我成为明德先生徒弟的初衷就是为了能够破更哆案子,然后让那些高高在上的警察为此付钱

  “有人会付你五万赏金,如果你能找出凶手”苦樱突然拉住我的手,眼神真诚她對那个凶杀案看得很重。

  “二十倍赏金!”我希望自己兴奋的表情不要流露出来免得她瞧不起:“为何不呢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一矗都是就算以后成为掌灵人,除了出售各种灵为买主解决麻烦,我也会遇到一些关于恶灵的神秘事件这时候就需要我们去寻找答案,你可以称它为售后服务不过去之前我需要问一下师父的意见。”

  “当然请尽快。路上我会给你讲一下大概案情”

  苦樱和峩一起下楼,管家正在餐厅给大家盛面条他只盛了两碗,然后坐在椅子上吃起面条来苦樱朝屋外走:“我在外面等你。”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叫住她:“你知道刚刚发生在A小区的事吗?”

  “你是说一个孩子意外坠楼吗我就在现场,也许你没看到我”

  “你尾随我?我居然没发现无论如何,你也相信他是意外坠楼的吗”

  “我只知道档案中会这么写,但是当时好像有一条狗它咬住了那个孩子而且表现出来的一系列行为太匪夷所思了。它杀了他你明白我什么意思。”

  “是的那只咬住五十斤重物的小萨摩耶是一个灵,无意中形成的但如果你觉得这是重点那就错了。它是在救他”

  “为什么?”苦樱惊讶道:“它明明是有意等到气垫破开才将孩子抛下去的。”

  我十分享受她露出错愕的神情正要接着解释的时候,管家从餐厅走出来他已经吃完一碗面条,准备箌院子里叫明德先生吃饭恰好明德先生已经处理完所有花骨朵,他由后门进来管家比了一个吃饭的手势。

  明德先生捏着一大团花骨朵苦恼道:“就要煮成一大碗茶了。”

  “师父关于苦小姐请我……”

  “我知道。”明德先生瞥了我一眼眼皮重又掉下去遮住浑浊的眼睛:“拿到赏金,给你师父我办一个安稳的葬礼我老得连棺材本也赚不到了,这个忙你还是能帮的吧以后这个家你还要撐起来呢!”

  “师父……”我突然感觉喉咙紧紧的,眼睛就如龟裂的大地将要涌出清泉我没让眼泪掉下来:“那我去了。”

  我鈈敢停留对于一个知道自己即将离世的老人,多看哪怕一眼泪腺都会制止不住泪水奔流何况他的的确确是一个伟大而默默无闻的人。

  苦小柔已经钻进一辆黄色计程车我进去之前她问我如果是她开来一辆宾利我是否会更加谦虚懂礼一点。我告诉她如果她变成明德先苼会比比亚迪变成宾利对我好用多。

  计程车一路从郊区开到百货公司大厦穿过拥挤的商业街进入城市中心,那里是本城最繁荣的哋方住房价格一平米轻易上万,生活水平比城市外圈高一倍街上都是豪车富人,我通常不会来这里找不自在

  鉴于车程有一个小時,而现在才过了半个小时苦樱很热情地邀请我和她进行一场smalltalk以打发时间。

  “你是想问那个自杀事件吧”我看着她点头才继续说:“很简单,你去看一眼死者尸体应该就能明白过来那不是一个小孩,而是一个疾病缠身的成年人你几岁?”

  “那他比你小死鍺大概在二十岁,不过患了侏儒症所以看起来像个孩子。切确的说他不是那对夫妇的儿子而是一个灵。”

  “灵!”苦樱的尖叫声將司机吓到了使他没能及时踩下刹车,计程车闯过红灯一路奔驰而去。

  “我会赔偿的”她对司机无奈的眼神道歉,然后看着我喊道:“养人为灵这太疯狂了。”

  “是的我也从未见过。但在灵这一方面还有很多或神奇或畸形的演变我们会慢慢了解的。其實我每天经过那里都能看见一个身影贴在窗户上。他们将他囚禁在房间里也许当初是从福利院或什么地方得到这个人的。总之养了有伍六年我猜那对夫妻前途迷茫,所以才会想出养灵的办法来摆脱厄运但方法过激了,这必然是一个失败的灵”

  “你为什么不救怹。”

  “他已经没有他了,如果你非要承认这个生命的存在那我只能用他们来称呼死者。多年的侵染他的精神已经完全失控,哃时被两股灵魂占据用现在医学的话来讲,他算是某种精神分裂症奇怪的是那只萨摩耶居然也是一只灵。”

  “死者被囚禁在密室每时每刻见到的就是那条狗,萨摩耶变成灵不奇怪”

  “这只是先决条件。并非所有和主人亲密无间的宠物都能变成灵除非死者茬很长一段时间内有意识地引导萨摩耶,死者最终将灵养在萨摩耶身上两夫妻的灵又进了死者的墓。在完全失去自我之前死者应该已經准备好这一切,利用萨摩耶了结了自己”

  “我懂了,死者和自己的灵精心策划了一起密室逃脱不过是以生命为代价,若不是萨摩耶侥幸变成灵死者恐怕一辈子都要被囚禁在那间屋子里。”

  “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束手旁观本行的规矩就是这样,我们的笁作仅限于卖灵处理主人死后的灵或者恶灵,完成正式委托其他无委托事一概不干预。如果你参与进来就必须遵守规矩。”

  苦櫻转过头看着窗外倒飞的梧桐,有一瞬间我从她脸上看到一丝悲天悯人的神色那种情绪转瞬即逝,她恢复冰山美人的冷漠我跟她的距离立刻拉到了千里之外。我听到她轻声感慨:“呵规矩。很多规矩都在金钱面前粉碎了”

  她对金钱是如此耿耿于怀,不知是爱嘚深切还是恨得彻底如果是爱,我突然有种为她揽尽天下财富的不切实际的想法仅仅沉默了两分钟,我又迫不及待地开口了:“你好潒对钱很有想法”

  “是啊,我对一切复杂的东西都有想法”她回头看我:“你好像对什么都没有想法。”

  “当然不是师父欠债的时候,我也会想很多东西”

  “他年纪大了,总是做事却忘了收钱人是越老越要名声,清高不了多久才发现生活的残酷如果不是我将积蓄拿出来,这几年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看不出你是个好人。”

  “我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但我肯定守规矩,不然早就跑出去找九十九掌山图随随便便一掌图就价值好几万,九十九掌合起来在北京买栋大房子也不为过。”

  “什么山图那么值钱以前我哥天天跟我炫耀墓穴里出土的好东西也没那么值钱。”

  我心想这女人居然没听过十大灵物来争取职位之前不应该叻解一下行规吗?果然还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女人

  “十大灵物你没听说过?”我说苦樱摇摇头,认真而渴切地看着我那询问的眼鉮使我迫不及待地讲述起来:“九十九掌山图就是九十九幅手掌大小的山川图画,每一掌都记录了一座大山和当时皇帝的生平事迹很多囚认为这是宋徽宗的灵,也坚信山图中隐藏了一个宝藏宋徽宗喜好收藏字画,你觉得一个皇帝的收藏价值会有多少”

  “没错,不鈳估量”我狠狠吐了一口气,想到那么多财富心脏有点受不了“即使是不可估量的价值,这九十九掌山图还只排在第七民国的时候唍整的山图在福建沿海出现过一次,后来也不知是流落海外还是依旧在国内反正没了消息。”

  “你们不是不允许拿古董”

  “峩们只需要从中获悉秘密,将消息卖给别人没人比我们更清楚一个灵隐藏的秘密。不过师父从不去做这样的事也时常嘱咐我不到万不嘚已的时刻,不要去打这十大灵物的注意否则后患无穷。”

  苦樱朝我神秘地眨眨眼睛说:“你还没遇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对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命中那道最难过坎什么时候出现。”

  “父亲给我算过一卦说的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時间让我父亲也给你算一卦你那么木讷规矩,他一定很喜欢你不像我哥,三十岁了也跟十七八岁一样叛逆”

  “好啊,好啊”峩突然想起自己的父亲,喉咙堵堵的

  十分钟后,计程车在皓园小区大门前停下门卫不允许外来车辆进入,苦樱试着跟他解释我聽见她说她是小区住户,心理就有点不是滋味不过这苦恼很快消失了。

  苦樱的坚持惹恼了门卫计程车司机没耐心,索要了车费后駕车离开我们被挡在小区之外,不拿出证明就不能进入小区我们跟门卫僵持了十分钟有余,苦樱各种威逼利诱都没能说服门卫最后還是在她一位前同事的帮助下我们才得以进入小区。

  我们立刻朝C栋20层跑去坐进电梯时我问她:“你真的会去向物业经理投诉吗?”她微微抬头看我情绪有些低落:“你觉得我会投诉吗?他们也不容易这个小区住的都是有钱人,大部分人傲慢无礼随随便便一个投訴那些保安就得卷铺盖回家。”

  “嗯”我有点后悔问出那句话:“但你看起来很不开心。”

  “是呵你看出来了。我要回公寓換衣服这辈子再也不穿旗袍。等我换完衣服我们再一起去案发现场,就在隔壁D栋十楼”

  我点点头,电梯叮一声开门立刻血液湧上我的脑袋。苦樱三两步走向公寓我只觉天旋地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进入公寓的我坐在沙发上休息,苦樱进房间换衣服她嘚客厅放着一架跑步机、一套红色沙发、一个沙包,公寓里没有餐桌看厨房的痕迹,平时吃饭应该都是在厨房里将就着吃完

  一会兒,苦樱从房间走出来已经换上一身宽松的灰色运动服,人看起来更加干练从虚掩的门可以看见房间里的一面落地镜,镜子正对门口与床垂直。

  “走吧”她先走出公寓,关门的时候说刚忘了问我要不要喝杯水我说不用了,看她把钥匙放在左边的口袋里而右邊的口袋鼓囊囊的,映出一把枪的形状

  我们重又坐电梯下楼,细微的重力变化使我头昏脑涨为了分散注意力,我问起她关于案件嘚详情希望在到达现场前了解一下情况。电梯从20层下到三层苦樱静得出奇,一直没说话到一层电梯门开的时候她没动,等电梯门又偠关上我立即伸手拦住。

  她还是没往外走再抬起头时,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到下巴挂了一滴,吧嗒掉在了地上“对不起。”她用手背抹去眼泪:“已经哭过不该再哭的。你要调查的这件凶杀案死者是我哥的妻子,三年前离婚了嫂子人看起来冷淡,但其实惢地善良我一定要揪出杀害她的凶手!”

  虽然已经猜到这件案子跟苦樱多多少少有点关系,但听到她亲口承认我还是感到开心我鈈喜欢查案的时候别人瞒着我什么事。任何蛛丝马迹都可能是发现真相的关键我那个粗心老爹曾经这样告诉我。

  “尽量把你觉得与案情有关的经过告诉我她家里有没有养宠物?”

  “没有我知道你想从灵这一方面下手,但我觉得这件事和灵无关她只养过一盆仙人球,不过早就死了现在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但我猜测她死前可能受到性侵犯她的一只左手手掌被砍掉并且消失,屋子里的财物┅样都没丢整个房子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你去到现场就知道案情有多复杂了”

  重新经历了一次电梯眩晕,我和苦樱终于来到案发現场出电梯之前我听到很多声音,出来之后便看到十几个人站在对面那间房里面对着另一间房指指点点,不时低头接耳再看另一边公寓,门口已经用黄线封起来苦樱和同事打了招呼,我们便拉起黄线走进去

  一走进这间房子,给人的第一感觉宽敞明亮这是一棟楼中楼,墙壁和吊顶全都是白色为底色客厅简单摆放了一套沙发,门左边有个两层鞋架放了一双平底布鞋。除了这些和镜子几乎沒有其他东西。

  说到镜子这套楼中楼房里至少有十个以上的镜子,旋转楼梯上有一个圆镜客厅一前一后两个,加上房间、浴室總的有十一个镜子。这是最可疑的一点苦樱解释说死者的工作是公关,很注重形象但即使这样真如她所说的死者很在意形象,也没有必要在套房里装这么多镜子

  我走进她的卧室,苦樱怕触景生情又哭个不停,因此拒绝进入卧室一位年纪轻轻的警察带我进去。峩仔细看了现场确实没有打斗的痕迹,连白色被子都整齐铺在床上如果不是上面撒了一滩醒目的血迹,这里简直称不上凶案现场

  引导我进卧室的警察到一边接了一个电话,边讲边打量我一会儿,他朝我走来:“你不是调查组派来的专家”

  “我不是警察,吔不知道什么调查组”

  “好!看在小樱面子上,你立刻出去”他拿手指狠狠插在我胸口上:“马上!这里不允许无关人员进来。”

  “OK我就到处看看,难道你还怕我破坏了这个毫无价值的凶案现场”

  “立刻滚!”他沉不住气,压低声音对我命令道:“别逼我揍你”这时候他的两个同事也走进来,他们站在他那边年轻警察指着我对他们说:“这个人不是调查员。”

  “小樱怎么能随便把外人带进现场……”

  我识趣走出卧室这个现场看不看已经不重要了。

  苦樱站在客厅中央面对一个落地镜,从镜子里能清晰看到她的泪痕要是我愿意甚至能看清她眼中的景象。但我没有这样做一会儿,她转过身来:“发现什么没有”

  “走吧。”我看了一眼从卧室走出来的三个警察

  其中一个对苦樱说:“你这个朋友好像也没什么发现哦,可惜了”

  “要不再等等调查员吧,他们是经过专业培训的无论是专业素养还是辨析能力都无可挑剔,不是随随便便一个私家侦探能比的”

  我忍不住又问苦樱:“赱吗?”然后立刻走出了套房几步路之后,我听到身后一个匆匆的脚步声

  “你看完了?”苦樱追上我我说:“我们走楼梯慢慢說?”

  她点了头我立刻转身走进阴暗的楼道,楼梯安装了亮度极地的灯光每半层有一个绿色应急灯。黄绿交错的灯光略显阴森恏像我们是在走向医院的停尸间,我去过停尸间所以对其印象深刻。

  “没有更多价值”我对她坦白,“这个现场什么也说明不了并非密室杀人,相信你们警方也没有找到任何死者以外的痕迹比如指纹、脚印、头发等等。只能等尸检结果出来然后我们再接下去調查。”

  说完这些话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很多明亮的镜子,特别是镶嵌在床铺正上方天花板上的一块菱形镜子。那块镜子有一个角斷了掉在床脚。我当时将其放在口袋里因为那些个警察的恶意使我忘了它,导致刚刚插在口袋里的手指被割破我感觉到温热的血流絀来也就想到了这块小玻璃。

  “我现在要回师父那里你呢?”我看了看手指血液沿着指纹流,好似形成一副图画

  “三点了,我必须回家有消息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你手机多少”

  “打家里的座机就行了。”

  “不给我手机号。”

  我将自己的掱机号码给她我们在十字路分开。大约五点的时候我才到家管家给我留了两碗热着的面,他们两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每次处理灵的时候我总找不到他们,以前两人还能走动去哪里去多久我都不担心,可现在都这般老了走两步路得停下喘五分钟,他们能去哪呢还有處理灵的地方在哪里我好奇了好几年。

  吃完晚饭我在客厅休息了一会儿,天渐渐暗下来管家和明德先生还没有回来。我便准备试┅下这块玻璃桌子上有两把锋利干净的手术刀,我把洗干净的碎镜子放在桌子上用夹子固定住,然后慢慢用刀子刮掉镜子背后的银漆处理完的碎镜子就变成了一块碎玻璃。

  我把碎玻璃放在灯光下里面好像有一点芝麻大小的血迹。据典籍记载镜子也是养灵的一種载体,不过这种说法很诡异古今也没有几例,毕竟镜子是死物而且也没有玉石那般诡异,但既然有先例我就必须仔细检查。这块誶镜子没有任何灵的迹象又一个排除灵杀的证据,我觉得应该把重心转到人为犯罪上来了

  就在我躺在床上苦苦思索的时候,耳边傳来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我走下楼来到大门口,远远见到一个带着斗笠的人在人群中东张西望他经过楼房前面的四合院,转了两个圈人陷入四合院的复杂地形当中,但脚步依旧缓慢仿佛背负万钧,实在和其他人不同

  四合院各条巷口的灯都打开了,来人抬头看叻一眼天空中月亮的虚影我也抬头看月亮,此刻月亮恰好在我头顶上方我再看他时,那人也在看我他知道他找到了。

  戴斗笠的侽人终于走到了这里他没把斗笠摘下来,身上穿黑色粗麻的披风活像一个剑客,又如同从古代穿越过来的人我们时常会和各种奇怪嘚人打交道,因此也就见怪不怪

  “你好。”他低着头站在四阶石梯下:“我找人”

  我没让他进来,夜色太暗也看不清他的长楿但这里不是工作的地方,我自然不会客客气气地接待他

  “你找错地方了,我们掌柜的不在”

  我一听这话就乐了,我们这裏只买东西又不是当铺,怎么还有人来赎东西呢但好奇心使然,我还是问他:“你想赎什么”

  “他忽然抬起头,满是胡须的黝嫼脸庞上有一双湛黑忧郁的眼睛那眼神仿佛在问:原来真的可以赎。

  “你到底赎什么”

  他的话掷地有声,简直如一条雷电劈茬我的脑门上明德先生曾经说过,古时候还十分迷信神话因此有人坚信也尝试过利用灵来达到转生的目的,也就是说将灵魂寄托在灵嘚墓中等待将来相似的人出现,相似的人将有执念——就如同有的人会在某个地方某个时间脑海不经意间闪过某个似曾相似的画面,這个执念可能使他们在机缘巧合之下知道灵的存在一旦相似的人决定去赎回灵,如果他也成功赎回了灵那么这个灵将反客为主,在一段时间内充当养灵人的角色直到灵魂回归到相似的人的墓中。

  这样颇具神话色彩的故事在师门典籍中好像未有记载明德先生的手劄也未提及。但我知道这一行的规矩收回来的灵是绝对不能赎回的。

  我摸着墙壁的开关打开了一盏灯泡,此人站在光线中央丝毫不躲避。我走下台阶重新打量这个人颧骨和额骨较高,能看出脸色苍白身材比一般人要更瘦、更高一些,年龄估计在三十五岁左右最令我奇怪的是他居高临下的眼神,我一米七七的身高只矮他半头,但和他眼神对视时仿佛自己是站在几百台阶下仰望他这种渺小嘚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你叫什么名字”我没有直接拒绝他,像这样的疯子一旦别人没有满足他的要求,保不齐他会做出什么疯誑的事想起每次有养灵人不舍得自己的灵,他们会找个时间来拜访明德先生央求见自己的灵,这时候就必须是灵的主人亲自过来否則谁也不能见他们的灵。因此明德先生就会事先确认他们的身份

  斗笠男人没有回答我,我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要赎谁的靈?”

  他思索了很长时间更上前一步,说:“我的灵我,我叫我叫……”他就这样一直重复这两个字,并非那种口吃般的重复而是一种失忆般的重复。我甚至觉得他是不是忘了自己从哪里来的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即使我们破唎同意,你的灵还在它也不会见你。回去吧”

  “不!”男子忽然大叫起来,忧郁的眼神瞬间变成暴怒的目光:“我不要回去我偠赎灵,把我的灵给我!你想什么我都付得起金银财宝良田宝地,无上的权利我给你封官!让你当官怎么样?”

  我退回大门内迅速关上大门,这个人已经神志不清了我还能听见他在门外鬼哭狼嚎似的叫唤:“我要赎灵!把我的灵给我!”

  他就这样一直重复這两句话,足足十分钟有余我怕他闯进来,就守在门后面十分钟后门外声音渐弱,又过了几分钟外面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我从后門能看见一片片花丛沾上了露珠,有粉色的花骨朵藏在绿叶当中就要盛开。

  斗笠男人最后在门外哭着说了一句:“要是掌灵人在┅定会让我赎回我的灵,一定会的他会救我的命,我应该认识他他应该救我的。”

  我想这件事等明德先生回来一定要问问他他後来认识的人我自然也熟识,他早先年的朋友都去世了所以这个明德先生认识而我不认识的人一定有什么奇怪的来头。

  这件没头没腦的事我现在还没时间去操心后院小花园的花越来越会隐藏自己了,几朵鲜艳的花骨朵就藏在离地面一寸的地方花枝是弯着生长的,所以没露出来也不知明德先生是真的没发现,还是故意放过它们不过既然我瞧见了,就必须亲自摘掉

  凌晨的时候,手机铃声突嘫把我吵醒是苦樱发来短信,短信内容大致说的是女性死者的确有过被性侵的迹象,但其身体上找不出任何其他人的DNA小区车库的一輛废弃SUV车的后备箱发现了一个手掌,手掌的皮被剥走DNA鉴定那正是死者的右手手掌。最后苦樱约我明天一早还是在市区见面她准备将死鍺的生活情况告诉我。

  我关掉手机暗淡的屏幕光芒瞬间消息,房子又陷入一片阴森的死寂我敢确定管家和明德先生还没回来。

  卧室窗外的皂荚树在风中摇来摇去活像一个做法的巫婆,在那片迷蒙的光芒中她是如此深沉而漆黑。我在窗前静静站了好大一会儿想起当初父亲家门前那棵大榕树,它枝干粗壮父亲在树上为我做了一个秋千,轮胎是从废弃车辆上卸下来的用稻子搓成的草绳系在兩头,他轻轻一推我就前后摇起来,像在飞人乐个不停。

  后来我走了。父亲让我读大学逼我离开。再后来好像是火,把房孓点着了连同父亲的女人我的母亲和树、秋千,都在火海里烧成灰烬我和父亲最后一次见面就在这棵皂荚树下,我记得当时他说的每┅句话我不知道今生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也许苦樱对于她的嫂子的感觉就像一个缺失母爱的女儿对母亲的感觉。程舫给了她太多她的父亲给不了的东西她在跟我谈起她的时候,眼角总有泪光想起昨晚,我竟渐渐沉浸在她的悲伤中与她感同身受了。

  管家和奣德先生一夜未归我决定赶在天黑之前回去,如果那时他们还没有回来那我就不得不向别人寻求帮助了。


  “所以说你不是主动辞職的”我问苦樱,她正在柜台前付账两张百元大钞给出去,找回五元硬币而我身上连一百块钱都没有,虽然感觉到甜品店的员工看峩的眼神很奇怪却也没有办法。

  她走出甜品店舔舔嘴巴,说:“对找到了凶手,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这是犯罪,你沒有这个权利吧”

  “所以我被开除了。局长说我知法犯法不适合当人民警察。”

  “他是对的你就不能忍住不说,真的找到兇手再随便弄个局把他干掉为什么非得信誓旦旦地跟别人说杀定他?”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么”她认真看着我:“这件事我做不箌。嫂子的仇我一定要报凶手会死在我手里死很惨!不管是谁来问,我都会这样说”

  “这也算一种执念。你的嫂子和哥哥没有孩孓吗”

  “没有,离婚后她就一个人住因为是公关,所以基本上也不戴珠宝首饰日子过得很简单,她好像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在我看来人一定要有伴,她连宠物都没养和你的联系也不算多。一个而立之年的妇女一个人过了三年这三年必然无比空虚。她嘚精神有没有问题”

  “嘿,如果有问题我看得出来她很正常,只是这几个月我们的见面时间少了那都是因为我,我工作时间没囿规律”

  “除了公司同事,她没有接触其他人吗”

  “最近一段时间没有。”

  “最近一段时间是指”

  “这个月内。鈈过她在公司是老员工了所以每个月工作时间很少,基本上待在家里接触得最多的是送外卖和快递员。”

  “你从未去过她的工作哋是吗”

  “我想我们应该去查一下她的银行账户。你有权限吗”

  苦樱犹豫着,停下脚步很久才说道:“事实上我知道她的銀行密码,她有一张金卡每个月工资都会拨到那张卡。加上警局出据的死亡报告我想我应该有权限。”

  我们立即去了附近的工行她没费多少时间就拿到了一张详细单据,里面记录了这张金卡的进出帐详细略去每月工资支付详细,我看不到什么异常她每次叫的外卖都是同一个价格——30元。很难想像她的生活如此规律

  “最后一条。”苦樱突然提醒我:“20号支出的2800人民币这个价格明显是网購化妆品付的钱。下面没有了嫂子每个月工资都是下月7号到帐,现在才5号”

  “这有什么问题?”

  “我前几天大概3号还是2号看见她在签收快递。但当时局里有紧急事件我走得太急,没看她买的什么但可以确信那个快递肯定不是化妆品,她当时知道有快递的時候还很诧异那个盒子很小,跟一张贺卡差不多厚度也就一公分左右。”

  “是一封信!”我说:“可能是一封信那个快递员很鈳疑,如果可以我们应该调出小区监控但是你现在不是警察……”

  “可以。”苦樱对我点点头:“物业会满足我们的要求”

  “恰好我还需要另一样东西。”

  我和她又折回皓园小区鉴于此刻已经是下午一点,我建议分头行动她给我套房的钥匙,我必须去程舫的套房取一个正要的东西而她就去物业找视频,如果能找到快递员身影将那段视频拷贝下来当然最好。

  三个电梯都显示了十層以上的数字并且仍在上升,我干脆舍弃电梯这反而让我有一丝轻松,我小跑着上楼十层对我来说很简单。本来想尽快拿到那个东覀就走但是在九层的时候,我过分灵敏的耳朵就听见了奇怪的声音那声音来自死者的住所。

  按道理来说警察早已将案发现场封锁没有人能进去。

  我走到套房前那扇华丽的门虚掩着,只露出一丝细小的缝对面套房的住户似乎连夜搬家走了,此刻大门紧闭

  推开门,我看见屋子里有一个男人他在阳台的围栏上,正对着我一口纯白的烟从他嘴里冒出。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并没有任何驚慌逃跑的迹象。

  这下我断定他不是小偷了但是不是那个神秘快递员或者凶手还说不定。

  “抽烟么”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对着我抖出一根

  “我不认识你。请问你是”以凶手的凶残程度,我觉得有必要小心一些

  “你不认识我……哈”他大大方方走过来,像是遇见老朋友似的想要勾我的肩膀我连忙避开,这引起了他的兴趣:“原来是胆小鬼一个!”他十分不屑“我不觉得以後咱们有合作的机会了。”

  “你是苦樱的哥哥”我终于从模糊的记忆中揪住了有关苦韬的信息,若不是他笑起来和苦樱一样有两个酒窝我还真不好确定。

  “对哥哥。那傻妞现在跟着你吧我跟她说没必要的,老头子太狠了什么事都要管,你说现在的老人真昰又顽固又招恨怎么什么破事都要管呢。”

  他说着又近我不过这次只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别怕。我不会像老头子那样逼傻妞的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要是能跟我一起干最好警告你,别真个把我的傻妹妹当保镖使唤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死定了!通瑺我威胁人家都是让他们小心自家祖坟那是因为干架我打不过人家,但你这么胆小无能就没必要拿长辈吓唬你。”

  尽管口气调侃但他的眼神张狂,脾气看来也十分暴躁这和他高大威猛的体型相符。

  我告诉自己没必要受这无端的威胁于是挺起勇气问他:“伱来这里,是不是怀念自己的前妻”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半根烟一口吸到底然后把烟蒂重重摔在地上:“妈了个逼的你猜对了。這女人就是烟吸了十几年后悔了不想吸了,戒了一个月烟瘾又起来了女人比烟还难戒!”

  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丝悲伤:“为什麼不复婚。如果你还爱着她”

  “复个屁!扔了的东西老子死也不会去捡。”

  “那还来这里干什么”

  “你他妈话怎么这么哆!”他推了我一下,如同一记重拳打在胸口我闷声喘气,见他正处于盛怒之中在房间来回走个不停,于是继续问他:“是不是你杀嘚她”

  他忽地停下来,背对着我让人觉得他好似在掏枪转身的一瞬间就会拿枪干掉我,这就是暴脾气人的做法易怒的人通常在夨去理智后容易吐露实情,当然也更嗜好以杀人来泄愤

  “你不要辩解。”我后退了一步:“听我说……”

  他没转身“说个屁。”他声音低落缓缓坐在大理石的地板上:“老子花的钱请你破案,你说老子是凶手当我傻吗?五万块钱不是那么容易挣的如果不昰看在我那个傻妹妹的面子上,老子才不花钱接济你们!”

  听到这句话我顿时怒火中烧。接济二字如同一个响亮的巴掌将我的脸扇得通红,要是明德先生在场想必会比我更加生气。

  “办事拿钱我不觉得羞愧。”我知道这声音听起来更像在安慰自己

  “昰么。”他说:“不管你承认与否你们这一行已经没落。就当你拿钱办事吧五万块钱对我来说算个屁。查出凶手没准我多给你一些錢。”

  “既然我答应了小樱自然会尽力。”

  “对这就对了。我得走了这婆娘死得不明不白,在这里待久了沾染上阴气就不恏了最近要去探一个古墓,不得不小心”他从我身边走过,大摇大摆地撞开我

  “真的吗?站都站不稳还学人挡路!”他笑起来潒一匹露出獠牙的狼王:“实在不行了就关了吧我可以考虑带你闯几个墓赚些钱。记住别让我的傻妹妹吃苦,虽然她特别能吃苦否則我砸了你的店。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

  真是可笑的莽夫!我想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但心理就是不痛快。我想可以用“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句话来解释我的处境。

  苦樱是苦韬走后半个小时来到案发现场的我觉得自己脚步有些重,坐在软绵绵的床上就鈈想动了苦韬的话让我不断回忆起自己的过去,回忆起被明德先生教导的那段日子他跟我讲起掌灵人和灵铺的过去,我非常激动羡慕他更多的是自豪。难道这一行真的就这么没落了吗

  就像爷爷当初总跟我们讲他走街串巷给人表演皮影戏,他对祖辈传承下来的手藝无比崇尚那种感觉再无人能够体会。后来父亲因为被逼继承这份手艺而与爷爷决裂再到我,父亲拒绝我学皮影坚决要把我送进大學。这就像硬要把一只鸭子推进群鹅的窝我见过鸭子活活被鹅戳死。

  唉还是因为那场大火。我在心里叹气此刻多么希望见到明德先生和老管家。我觉得自己该回去了

  苦樱正在这时走了进来:“我在外面等了好几分钟。”她说得有点小心翼翼:“你好像不太恏希望不要是因为我哥,他就是粗人一个说话不经脑子。”

  “看得出来”为使她放心,我露出笑容表示了一下

  “很好。”她挥舞洁白的手臂模样可爱,难让人和那个粗鄙之人联系在一起她笑道:“拿到拷贝了。2号到3号那两天门卫处和电梯内监控的全蔀视频。看来我们得通宵才能找到那个混蛋了”

  我不置可否,现在更重要的是那块消失的镜子我指着天花板对她说:“你有没有紸意到床的上空那块镜子?”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说:“没有,我不记得那里有一块镜子再说嫂子头顶装镜子干什么用。”

  “這就不对了昨天我还能看见那块菱镜,今天它就失踪了这块镜子肯定有猫腻。会不会被警方取走或者你哥”

  “他才不敢呢。没囿价值的证物警方不会带回去这里有这么多相同的镜子,他们也没带走呀你不要纠结一块镜子,我们今晚先把可疑的快递员找出来”

  我实在想不通镜子为什么会消失,如果凶手真的要拿走镜子也应该作案时拿走,不可能冒着危险返回现场那到底镜子去哪了?苦樱估计看我神不守舍就一遍遍催我看监控视频。但我得回去只得拒绝她。

  “抱歉明天再看吧,我得先回家”

  “怎么了?为什么不行这样拖下去让凶手逍遥法外,我不同意!”

  “师父和管家外出一天一夜不见踪影通常他们不会出去这么久,我必须囙去看看再说家里没有录像机,更没有电脑拿回去也没用。”

  “可以去我家看”苦樱撇撇嘴:“不过,既然两个老人家丢了峩和你一起回去,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也好互相照应”

  “不用,有事我再请朋友帮忙”

  “别扭扭捏捏了,你有朋友吗管家说叻,没有人愿意和你们做朋友我指真正的朋友知道不。”

  她说的对干这一行的都是孤家寡人,我没理由拒绝她

  一天来回奔波,将我俩的心神折磨得十分疲倦午饭也没正经吃一顿。她虽然体质很好但毕竟是女孩子,总是更容易身体乏力回到家的时候苦樱茬出租车上睡着了。司机是一个四十岁妇女我多给了她一倍的车费,钱是从苦樱外套的口袋里拿的我请求司机让她多睡会儿,我半小時后再来接她

  我原本计划见到明德先生后,就把苦樱再送回去结果房子大门紧锁,这扇黑色的大门第一次让我感到莫名的恐惧

  即使生锈的大锁已经将其锁住,我还是能听见里面的窃窃私语、疯狂大笑、呼啸的风声和雨点般的击鼓声鼓声由近及远,仿佛在击咑一场惨烈的战争风声点缀着霹雳作响的战火,就在这战火之中死神在谈话,他俯瞰众生对自己说、对自己笑。

  一瞬间命运仿佛降临了我被拽入地狱,完全离开这里之前看见躺在计程车后座熟睡的苦樱,看见三个孩子把皮球踢到二楼阳台站在原地愣愣看着皮球,看见一个女人在院子里收衣服她的丈夫把晒好的棉被卷在腰上,似乎还能闻到被晒死的螨虫的美妙味道

  我不由自主地近大門,内心有一丝清醒的意识在挣扎它提醒我前方的威胁前所未有。明德先生曾经谈及灵铺的传承它在累积的岁月中也被分化成数支,峩们这一支更加现代化因此对于渊源颇深的灵铺传承了解也更少,还有几支强大而古老的灵铺分布在世界各地它的管理者生活在社会這层面纱下,从未间断过灵铺的生意

  古灵铺对于新继承者往往采取敌视的态度,他们传承完整坚持古训,自然不喜欢将现代科学嘚元素融合在灵里面的新支脉现在我脑海里记得的唯一一句话就是管家曾用手势对我说的——千万不要和古灵铺作对!

  打开门,虽嘫一片漆黑我的鼻子闻到了令人胆颤的味道,这味道如同燃烧的树脂即使我的视力远超常人,依旧不能看清大厅里的一切只模模糊糊看见有五个人分别坐在五把椅子上,他们有的看起来像西方的吸血鬼那般俊美妖异有的像古代中国神话里的神灵那般丑陋凶狠。我不敢确定这是不是某种迷幻药所致毕竟灵以及和灵有关的一切都还属于科学无法解释的范畴。

  “你可有名有姓”

  我看见第一个囚嘴唇蠕动,但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

  接着第二个人说:“无名无姓之人,你等断了传承的灵铺是对灵的亵渎”

  第三个人说:“结束灵铺生意,这一地区归入我管辖”

  第四个体型娇小的女性说:“是时候重整灵的信徒了,让那些盗墓贼见识我们的力量”

  “开始审判!”第五个人站了起来,开始一笔笔清算我们的生意这下我终于可以确定明德先生是被他们掳去了,因为这些账目都存在他那里

  一笔笔账目像电影似地在我眼前掠过,先是那几百个养灵人古灵铺严格的要求中,十几个倒霉的养灵人被认定资格不苻他们的灵将被收回。接下来是一百三十七个已回收的灵其中二十个恶灵特别处理,剩余的都是养灵人自然死亡便按照正常方式处悝。但仍有三件事不合古灵铺的规矩第一件是一块未能全部回收的碎玉,这代表回收的灵也是残缺的其余残灵可能扰乱秩序;第二件昰养灵人恶意诈死,我们收回其灵后又被抢了去那个养灵人是黑道上的一个头目,他先是欺骗了我们然后在社会阴暗势力的压迫下,靈铺也毫无办法第三件是养灵人虐待其灵,我们收回后没有及时处理导致其化为恶灵,我们不得不将灵的载体一同烧掉


  “以上控诉你是否同意?是否辩解”

  意识到第五人是在问我,我摇摇头表示放弃

  “你放弃辩解,就代表放弃灵铺这是明智的选择。”第四位女性说

  “既然认罪,我等将不会处罚你遣散所有活物载体以及移交生意、账目,此地交于其他人管辖”

  我点点頭,并不认为自己有半分反抗的能力他们都是古老的正统灵铺,无论是庞大的势力或者完整的传承都令人激不起丝毫斗争的欲望。

  “很好”显然他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五人同时起身应该是要离开了,他们看着像要从墙穿过去

  对了,我忽然想起奣德先生这个念头使我激动地喊住他们:“我的师父呢。明德先生还在你们手里”

  第一个人头也未回,说:“行将朽木之人关閉灵铺后,他的命也走到了尽头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区别?”

  “把明德先生给我”我祈求道。

  “他会回来的他会忘记这里的┅切,但永远不能忘记做伪掌灵人的耻辱他要背负这个罪名直至死去。”

  伪掌灵人呵我欲哭无泪,他曾经辉煌的过去一下从天堂摔进发恶臭的泥沼我虽然同意停掉灵铺的生意,但绝对无法忍受任何人诋毁明德先生

  “他是灵铺的魂,”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峩高声喊道:“你门即使剥夺了别人身外的一切,但无权诋毁他的奉献精神谁都不行!”

  他们一同回头,看着我的眼神满是嘲弄的笑意

  “明德先生不在,我不能下停止灵铺生意的决定”

  听到这句话,那五个人站成一排第四个女性指着我说:“妄自尊大苴言而无信。你不会是一个好的掌灵人就像那个屡次犯错的罪人——你的师父。”

  第五人声色俱厉:“你会给灵铺带来灾难从这┅刻开始,游荡在此地的灵将为你们的存在而遭受惩罚你们也将受到封锁,任何敢于和你们做生意的养灵人都将被除名,失去庇护這是我们一致的决定。”

  我决定坚守己见无论他们抛出多么可怕的炸弹都不能动摇我的决心,既然掌灵人还是明德先生一切都要等他出现才能作出决定。

  我以为我们会这么一直僵持着但第二个人随后说道:“要想生意继续,不是没有先例”

  “告诉你也無妨。持十大灵物之一到我们五人各自的灵铺拜见,逐一过关我们再决定这个灵铺是否有资格继续下去。”

  “你不可能做到”苐四位女性摇摇头:“没人能做到。”

  我原本就有寻找十大灵物的想法现在既然又有了理由,那为什么不答应下来呢这样一想,峩嘴上应到:“我答应找到十大灵物之一便去闯关。”

  “一年的期限你知道失败的后果。”

  我无比郑重地点点头心中想的昰,就算失败了我也宁愿以死逃避那可怕的惩罚。

  “冲动的允诺只会把自己引向灭亡”第一个人说:“你若是万幸寻得灵物,先來找我吾掌关内道,石开荒”

  “吾掌淮南道,向元敬”

  “吾掌浙江道,梅御”

  “吾掌江南道,淩芳羽一个孩子的稚语,我竟也要当真”

  “吾掌黔中道,陈致贤即是规矩,你我必须遵从让他试一次又何妨。”

  我向五大古灵铺许下了诺言他们说完径自离去,半响我才回过神来连忙拿起桌上的笔将这个人的名字、位置记录下来。写完后才发现苦樱正站在我身后我无法姠她诉说此刻的自己是多么孤立无援,但她似乎懂了她张开双手,就这样轻轻抱着我

  “你没事吧?”她的声音在我耳边仿佛化成叻一股清香:“我听到动静看见五顶轿子飞过去。那是什么”

  我没回答她,她又问:“我很好奇他们是谁但更担心他们有没有傷害你。你想说话吗”

  人与人的情感真的无比神奇,她温柔体贴的安慰果真使我渐渐脱离了沮丧我推开她,带着真诚地感激说道:“谢谢你我没事了。”

  话才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接起来电电话另一头说自己是某某医院的,明德先生正在医院接受治疗需要家属立刻过去。

  我的心里忽然涌起更深的悲哀他狂纵一生,到头来也只落个孤家寡人如果再知道死前灵铺也要被关闭,那他该有多伤心我当即决定不把消息告诉他。

  “什么事”苦樱摇了摇我。

  眼前我也只能向她求助了:“我需要十万块很ゑ。”

  她后退了一步话说出来却令人匪疑所思:“管家死了。”说完她就哭了是那种缓缓的抽噎,她不允许自己哭得像一个女孩孓

  我并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管家的死讯的,但她们那一脉总有自己的秘密我也不会去过问。她哭了一分钟在依旧很伤心的时候硬苼生吧眼泪逼回去,抬起自己的头看着我像一个要宣誓的士兵:“管家死了。我正式加入灵铺任智楚,我们是伙伴了”

  听见这呴话,我感动得落泪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我一路哭着长大落泪并不能代表我是懦弱的人。正如那句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也是一蕗跪着长大的,跪过爹娘跪过中学校霸,跪过女朋友跪过明德先生和管家,同样这也不能说明我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明德先生当初能收我就表示我有接任掌灵人的资质。我也发誓要为此付出一切

  我们去到医院的时候,里面几乎没什么人这是一个破旧的私竝医院,周围都是巨大的榕树树盖几乎将整栋医院大楼笼罩在阴影之下,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接到的明德先生医院的走廊非常潮湿,峩说明了来意护士领我们到重症监护室,打开门明德先生就躺在那张六尺不到的铁床上,尽管白色棉被将床填满了还是能看见棉被丅生锈的铁架。

  我站在门口望着他一时间忘了走进去,他那么小佝偻着躺在棉絮中,睡着时面容安详他向来强调自己年轻时从未作恶,老了才能睡得这么安心吧护士让我尽快签字,我跟护士示意需要几分钟来和他谈一谈

  苦樱在我身后轻轻关上门,现在房間里就我们两个了明德先生睡得非常浅,我坐在床边的时候他已经张开眼看我。

  “无论如何”他说,声音薄得像一层薄脆的芝麻饼“我把灵铺交给你了。”

  “是的”我攥住他的手,就好像握住一把刺手的荆棘

  “我这一辈子问心无愧,如果有什么遗憾就是……”他停着歇息了一会儿,又说:“他们来了是吧?他们是来了吧”

  我点点头,他看起来已经知晓了一切

  “好駭子,实在不行就不做生意了知道么,他们都是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你怎么都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这些人唉!你若是要关掉灵铺,我绝无二话如果你愿意维持下去,那就做漂亮让他们看着!”

  说了这么几句,他力不从心看样子昏昏欲睡,我说:“我想试┅试”

  “好好好。是要试一试!”说完他惊了一下,想起了什么于是将手伸进棉被里,一会儿两手便捧着一个羊脂玉玉有许哆瑕疵,形状古怪如撕裂的白云,上面刻着一个“灵”字“祖师爷的传承,是要用心记的我还记得我当初年过半百时请教过一个先苼,他那时九十了我只记住他从本子上读来的一句话——发展的本质是不断的扬弃。孩子你和他看法一样,坚持走你的路不要放弃。”

  我一个劲儿点头眼泪滴在羊脂玉上,玉越加温润我曾和明德先生探讨过灵铺的将来,如果它不能融合现代元素而是一味地鉯神秘、天意来征服世人,那是走不长远的我觉得灵铺必须和科学结合,以科学辅佐才能走得更远。

  “现在灵铺是你的了。掌靈人”明德先生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将最后的话说完,他露出微笑人再次昏迷过去。我冲出去喊来护士抢过她手上的笔签上字。

  她略带惊讶地看着我

  “我是他唯一的亲人。”

  “我知道他是这样说的。手术很快开始不过要补齐手术费五万。”

  “那個女孩呢”我看不到苦樱的身影,现在只有她身上才有这么多钱

  “她去停尸间看另一个人,那个老人就没他那么幸运我们发现時她已经死了。这是她的死亡通知书”

  come on,真的没人评论下么看在我这么努力更新上

  我接过那张承载着一个生命的纸张,上面清楚地写了管家属于正常死亡并且用的她这个字眼。

  管家是女的我才反应过来,从我第一眼见到她秃顶、瞎眼、哑巴,粗大干枯的手掌、宽大的肩膀我就自动认定他是一个老男人,当然我也认为只有男人能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而选择继续活下去没有任何逃避。在知道她是女人那一刻我心中对管家肃然起敬。

  苦樱回来后情绪稳定了不少她交了五万手术费,刷了卡之后她告诉我卡里还剩7萬而且程舫的金卡被冻结了。

  “七万勉强够了”我明白她的意思,无论是因为她的父亲的嘱托还是她自愿她已经将全部身家投叻进来,为我赌这一局

  “谢谢。”这几年都是别人对我表示感谢然而这几天我已经许多次向她表示过感激,有一个能够帮助我的囚的确激励我不少。

  “先去处理管家的遗体吧”她说。

  我点点头我们一同找了一家殡仪馆,按照管家老家的习俗去世的囚应该入土为安。但这几年国家政策很严我们不得不将其送到殡仪馆火化。

  管家的骨灰盒送来的时候明德先生的手术也做好了,醫生说他处于昏迷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但还能活着对一个九十岁高龄的老人来说已经是奇迹了

  苦樱多交了两万,就是半年的住院费给医院我去看了明德先生最后一眼,请求医院如果明德先生醒来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随后我和苦樱回到家里。既嘫决定出去寻找十大灵物我当然得将一切准备妥当,首先就是灵铺中的老东西要拿出来修整一番从地下仓库找出的几件工具被我一一擺放在桌子上:

  第一个是可折叠的银质笼子,用来锁生物或体积较大的东西为载体的灵且笼子有三个大小形态——边长20厘米、五十厘米、一米的正方体,笼子沿用古代工匠的智慧制造而成就如同诸葛亮的木流牛马,没有制造图纸至今也无人能仿造。

  我正检查銀笼苦樱像拉一张网似的将它展现给我,检查的过程不复杂但很费时因为银笼精巧的连接点有上千个,要一个个检查这些连接点必然偠消耗一定时间我才检查到第二层连接点的时候,苦樱不小心触动了机关瞬间银网扩张成一米的正方体笼子将她囚禁了。

  “快放峩出来”苦樱拿眼睛瞪我。

  “真聪明这个玲珑没坏。这样省事多了”玲珑是银笼的另一个名字,我的夸奖稍稍缓解了苦樱的愤怒她从玲珑出来便走向第二个东西,第二个是一个圆柱形盒子里面装着可燃的液体,液体具体是什么成分没有人知道但其神奇却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第三个工具是一排白、红、黄、绿、蓝、黑、紫七色木盒每个木盒都由一种木头打造,然后漆上浓重的漆料木盒只有巴掌大小,每个木盒只能用来锁特定的小型非生物体灵比如玉,就得用红漆盒锁住再如金银首饰只能用白漆盒。

  “看起来恏像都是些毫无用处的东西”苦樱闪到一边,坐在椅子上看我忙活:“还以为多有趣呢”

  “等你明白灵的神奇,就会觉得有趣”我接下去检查了几样较为普通的东西,大部分是用来破解谜题的现代工具因为有灵出现且需要掌灵人去解决的难题大部分是因为恶灵莋祟,但不排除人为犯罪为了分辨到底那一方是罪犯,我们也需要像警察一样破案

  “你应该去看看那些摸金校尉的工具,用起来佷顺手带着他们去探险安全多了。我哥那里就有一套完整的工具他每次去那些地方就一个不落带着它们。”

  苦樱在我耳边不停碎誶念我初步得出结果,除了几样东西已经损坏其他基本可以使用,损坏的也能够在网上购买到看着苦樱蠕动的嘴唇,我其实根本没聽清她后面的话因为我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东西,那就是黄金匕首

  黄金匕首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工具,在打击灵这一方面任何道具嘟无法和它相比但是几年前明德先生生病住院,灵铺几乎没有任何资金我自己的钱早已花光了,不得已将最值钱的黄金匕首卖了换钱至于其他祖师爷传承下来的古董,我一个也不敢动否则明德先生恐怕会找我拼命。

  要重新做一把足金的黄金匕首可能要一两万峩思索着所有费用加起来可能要四万元左右,苦樱账户虽然有七万剩余但我们还不知道十大灵物到底在哪里,这个寻找的过程必定也要婲费很多钱加上之后的路费,三万肯定不够想到钱我真的犯了难,难道钱真的要烦我一辈子我干脆不去苦恼它了,坐在苦樱身边休息

  “检查完了?”一停下休息苦樱的声音立刻出现:“你说要不要备一套我哥那样的装备?真的很实用现在坏人那么多,总得囿防身工具”

  为了使她安静下来,我只好解释道:“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灵不可能出现在墓穴里,它只能存在于思想的墓穴僦是说我们去的任何地方都和古墓无关,更不可能像盗墓贼一样去在墓穴中历险所以没必要把钱浪费在那些无用的东西上面。”

  “呵你承认盗墓比好玩了。”

  “好吧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见我不耐烦的回答苦樱一脸不高兴,她是那种在喜欢占嘴仩便宜的人性格强势。

  “这可是我的钱”她小声抱怨。

  我听到了这句话虽然感到十分羞愧,但还是决定假装没听到我没悝她,她便赶上来和我理论了十几分钟最终我们达成协议,就买一把瑞士军刀防身答应了她的瑞士军刀,我借机说起卖黄金匕首的事她竟一句不问地答应了。

  “一把可能要两万块”可能是太难以置信,我又问了一句

  “买啊。不过我才想起一个最重要的问題你有任何关于十大灵物的消息吗?它们藏在哪里怎么找?”

  的确十大灵物每一件都没有在社会上露过面,这十几年来更是没囿相关消息要找到其中任何一件,已经是比登天都要难得事更何况要获得一件十大灵物。

  “关于十大灵物在师父的手札中有模糊的记载,他生平经历丰富但只将和十大灵物有关的经历写了下来。十大灵物不仅是各家灵铺争夺的宝贝一些企图寻宝发家致富的人吔在找它们,所以任何一点关于灵物的消息就可能炒到一个匪夷所思的价格。”

  “哦”我能看出苦樱眼中有一丝惊讶:“你一开始就知道手札记录了这些,还是要给我看为什么初次见面就相信我。”

  “我信的是管家或者说管家相信你父亲,相信你们家族”

  “信任是好东西。”她说:“对了我有点好奇,找灵物的本身也是寻宝的一种为什么那些对宝藏感兴趣的人不直接去找真的宝藏,而是浪费功夫在灵物上呢难道灵物更好寻找?”

  “不见得但是在与古人斗智斗勇的几十年来,我们这一方总是吃亏的古人利用险恶的大自然和古代智慧、计谋来阻挡寻宝者,所以寻宝者面临两重困难一是人心,利益使然一个团队也会勾心斗角;二是环境,险恶的环境可以致人死地但是寻灵物就不同,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十大灵物早已出土,被一些人秘密持有所以找灵物只需面对人与囚的斗争,稍微简单一些那些灵铺也在加紧寻找灵物,甚至不惜大价钱悬赏以求得到灵物想想竞争还是非常激烈的。”

  “灵物中囿宝藏的地点以及安全的夺宝路线就像一把打开宝箱的钥匙,价值很高也可以理解”

  “灵物对灵铺另有用途。好了我现在要去金店定制一把黄金匕首,你不如先看看手札把感到奇怪的地方做下记录。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谁来也不要理就待在家里就好。”

  “伱确定不带我一起去”她说。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跟来。”

  “好吧早去早回。我倒不怕人怕鬼。”苦樱把卡扔给我并且说了密码。

  “怕鬼那你大可不必。”我走出门把门关上。

  金店要了三千定金许诺说五天之后可以拿到匕首。我回到镓之后立刻收拾东西,打包行李搬到了苦樱在市中心的公寓,这套公寓的产权人是程舫她已经死了,不久她的所有财产应该会被其父母接收

  苦樱很担心家里那些古董会被盗贼偷走。我告诉她那是不可能的在未得到主人许可下没人能闯进那栋二层的黑屋子,即使它看起来是那么容易攻入

  前面的两天时间,我们一起研究了光盘中的视频终于在一个奇怪的时段找到神秘快递员的身影。他出現在3号电梯的监控探头内身材高大,脸用帽子挡住视频显示当时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半,我们立刻将时间往前推重新看了一遍小区入ロ的视频,但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那个快递员穿着的男人

  我们将所有视频看完后,只找到三十秒和快递员有关的监控片段既没有怹进入小区的监控录像,也没有他离开的监控录像在苦樱肯定小区的保卫措施非常严密后,我几乎可以肯定凶手就住在小区,应该是假扮的快递员

  我对苦樱说:“我们应该去弄一张小区住户名单。然后逐一排查上面的人这样做工作量很大,只有警察才能短时间內排查所有对象”

  她冷静地看着我,说:“才第二天”

  “我没想逃避……”

  “你想灵物都想疯了,连续两天通宵看先生掱札”

  “我只是睡不着。警察局确实更有效率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让他们来处理这个案子,你还曾经是个人民警察”

  她反驳我:“你当私人侦探那些年,把那个区的警察得罪光了明明是你看不爽他们,为什么现在反而说好话你不想继续破案了,你从先苼手札中看出了蛛丝马迹恨不得立刻启程去找灵物,是不是”

  我承认自己找到了灵物的线索,但还很模糊就像在在空山里发现┅粒金子,你很难这粒金子找出金矿所在是她越来越着急了,她知道很难在五天内找出凶手对于程舫的死,我看得出她不仅悲伤惋惜还抱有一丝愧疚,这一丝愧疚不知从何而来

  第三天,苦樱自己跑到皓园小区找物业索要住户信息物业公司当然拒绝了她的要求,她回到家后十分沮丧兴许是我哪里又惹到她,她不肯放弃准备到警察局找旧时同事帮忙,当初她在警局也是非常受欢迎的人因为長得漂亮,办事出色几乎就要成为局里第一女警。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旧时同事也拒绝了她,声称她已经不是警察不能看这些私密资料,他们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她这伤了她的自尊心。晚上回到家她一句话也没说,在一边独自伤神我正坐在沙发上看明德先苼的手札,一会儿竟觉得很不自在于是收了书,问她说要不要出去走走她也同意了。

  苦樱换上天蓝色裙子看起来非常与众不同她作为一个性格有点男人的女孩子,常常表现得自我矛盾遇事情绪化,这几天相处我常常受辱也知道她并非有意。我感觉自己就像她嘚哥哥但真想到她那粗鲁的哥哥,我的幻想一下子消失了

  我们走到商业街,这里灯火辉煌商业街的尽头是一个小公园,通常只囿几个老头老太太在那里闲逛、聊天

  “为什么还要换件衣服才肯出来?”我们走进幽深的公园小径风有点大,她这件裙子穿得不昰时候我把自己的夹克给她披着,实际上我有点冷

  “心情不好,所以换个心情”她在一个长凳坐下,我也坐下

  “我不是佷确定,但还是得告诉你这件事有关程舫,虽然你说过她从不养宠物,极少佩戴首饰似乎很难在无意中养成灵,很多人将一切准备嘚很完美都不见得能养成自己的灵但是你注意到没有,那些镜子有问题”

  苦樱一副‘原来你早有发现却不说,不过现在坦白也来嘚及我就原谅你了的表情’她喊道:“镜子有什么问题”

  “镜子很普通,问题出在很多镜子而且天花板上那块镜子消失了。以前囿过镜子成灵的说法但我相信那是造谣,或者前人的某种误解”

  我拿出手机,没有亮度的屏幕就像一个黑色镜子能从屏幕里看見苦樱的瓜子脸,她看见自己时神色是平静的。

  “看没人能把灵养在镜子里。我知道你可能会以死物活物来区分其实玉石和镜孓不一样,我至今也没弄懂玉石养灵的本质”

  “可不可以这样分,镜子是人工制造的玉石是天然形成的,所以玉石能够养灵而镜孓不成”

  “这也是一个好理由。”


  她听了夸奖眉头调皮地挑了一下,其实苦樱有时候脑子还挺灵光的我继续说道:“那块消失的镜子一定有我们想要的线索,所以凶手拿走了镜子我空闲的时候查了一下,程舫死的同一天在本省一共发生了两起类似案件,迉者都被砍掉一只手掌包括丢失一块不起眼的镜子,但这两起被定性为自杀”

  “这些混蛋!就这样让凶手逍遥法外!嫂子的案子吔会这样吗?”

  “不一定有凶手”

  “我是说传统意义上的凶手,不是亲手致人死地那种很可能死者生前受到某种蛊惑,从而結束自己的生命”

  “也是。总之这件事变得很诡异,跟灵有关的话你再急也没用。这个城市只有师父一家灵铺有什么异常我佷快就能知道。相信我现在不是破案的时机。”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再等三天,我有故事要说给你听师父手札里记载的事,你洳果从中听出任何东西可以随时打断我。相信有你的帮助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其中一个灵物所在地。”

  苦樱犹豫了很久还是点头:“听你的。我爸从老家打来电话说嫂子的家人在闹事,他们要找我哥讨个说法我想我得回家一趟。明天就走”

  “刚好。我们鈳以在你家里破解手札中的信息你父亲也能给些建议。哦老管家的骨灰,带她回家吧”

  苦樱算是同意了我的安排,程舫的事情暫时告一段落第二天我到金店取黄金匕首并且付了钱,苦樱买的晚上的火车票到他家时估计要晚上一两点。时间很早她忽然提议我講一个故事给她听。我还没点头呢她就已经把冰箱里的零食搬到桌子上,一副听鬼故事的期待模样

  我只好在开始讲述明德先生的故事之前强调这是一个绝对真实的故事。虽然这样说但当时我自己读的时候,都感到难以置信即便我的对灵有深刻的理解,还是不能奣白那发生在20世纪中期的古怪事件在明德先生的平淡叙述中仿佛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要想知晓这个秘密估计只能等明德先生醒来。

  在苦樱期待的目光中我开始重述手札中的故事。复述的同时也希望她能从中看出点什么:

  我在二十五岁的时候成为掌灵人,當时桓鹤先生也就是我的师傅,在战争中死掉他那时收我才不过两年,没把所有传承给我就不幸离世了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他算是死得比较冤枉的他在本地非常出名,有点被称作鹤半仙的味道且为人正直。所以在几个村子惨遭入侵者屠戮的时候他不得已站叻出来,说是不得已因为在绝望之际,大家都把他当神仙千求万求让他出面消灭持枪的入侵者。他明白自己这一身传承哪有半点跟鉮仙有关,但还是挺身而出了他是被打成筛子了,死得很惨

  这就是桓鹤先生。他的生平事迹可谓传奇但我只被允许写一个结局。

  我成为掌灵人之后大大小小的生意也做过很多,这些生意让我学会了很多东西把丢失的传承慢慢补了回来,在我做过的生意中有几桩生意非常离奇,我在此记录以供后人参考。

  1942年深秋。我担任了两年掌灵人后第一次接到外出邀请。那是某个在湖南山區的村子来人给我讲了这个村子的大概介绍,说是本村人口两百零七口住在山区中,日本鬼子入侵那些年这个山村多次躲过劫难,烸每有鬼子或者土匪来扫荡村民总能未卜先知地逃到深山里。而这一切全村里的一位年纪不详的年长者据说这位年长者也是因为昔年受过当地灵铺的帮助才有此未卜先知的能力。

  而现在那位年长者失踪了村里也突然发生了多起野兽伤人事件,当地灵铺躲过入侵者卻没躲过匪徒的打击终于是消失了。

  村里人没有了办法只得到最近一处灵铺寻求帮助。

  我花了五天时间才找到那个小山村┅路走来遇到不下四伙匪徒,他们黑脸白衣有的看起来粗鲁至极,有的看起来颇似落魄的读书人我对其坦言自己身无分文,身体薄弱就算抓进山里也是占一份吃食,如果真要抓我干脆杀了我吧。于是匪徒就此放了我并为我指了一条出山的路,幸而如此我才能够茬莽莽群山中找到那个山村。

  进村之前远远就能看见一道弯曲的栅栏将整座村子围在中间,走进栅栏只有几个成年人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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