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不忘恩公情解生肖

缅怀毛泽东 文/李钊 一代天骄毛泽東千年不朽太阳红。 人民万岁呼声远世界无双救国忠。 潇洒宏词思想出铿锵铁骨作风同。 英明领袖心宽放指点江山永记功。 七绝 思念毛主席 文/雨载鹰 一 九九归期天意否恩公逝去倍生伤。 银河从此星光黯思念亿民同样长。 二 四十二年常苦思伟人何故竞相辞。 幾经曲折船终直又见乘风破浪时。 三 几人诋毁岂能伤伟绩丰功自建章。 四海呼声淹犬吠红轮永耀照沧桑。 四 江山一统敢居功饮水當思毛泽东。 没有乾坤安定策旌旗何日满天红。 用毛主席答柳亚子先生韵缅怀主席。 文/红波 四十二年未敢忘喜看稻菽遍金黄。 红旗卷起神州梦赤胆翻开锦绣章。 煦暖河山经雨洗兴隆岁月待心量。 念亲一盏菊花酒萧瑟秋风满大江。

[中吕.喜春来] 三眼桥怀古 文/李正林 渏观耀眼身材俏石块层堆体态牢,千帆小艇浪中摇修建巧,画卷看今朝 (又) 岳州方纯尚书好,荡产倾家建此桥螺丝壁下葬文豪。齐贊妙古迹傲天娇。 水调歌头秋日游尧山         红波/文 深壑拾闲趣,摘叶揽轻风 吊庐连起秋色,岚岫影朦胧 石涧溯溪寻梦,驿道流泉浴足; 谈笑步从容 拘朵流云意,诗记满山红 转幽阁,眺飞瀑抱青松。 悠然世外云涌霞蔚立闲翁。 曲向高天吐韵人借清风寄意; 极目叺苍穹。 天地唯吾小鸿鹄在心中。 绛都春.秋深 文/赵维远 平云沐倦更碧天净洗,渐抹秋深白露锦霞,鸿程啼尽断肠音须臾一夜西风凜。过窗寒透空襟灌榆烟缕,筛香砌冷泪菊披金。 水映眉弯细月静轻波苇絮,野色分阴捻蕊数花,愁如丝柳舞箾参伤怀悄语凄涼沁。海棠红果思心影斜林伫,柔情几度似今 十三行.中秋吟 文/黄永健 树叶黄 天渐凉 中秋佳节 秀丽山乡 连天枝垂径 遍野果飘香 又得丰年囍庆 恰逢节日呈祥 个个眉间欢点缀 人人脸上喜飞杨 团圆日 喜且忙 家家户户月饼尝。 蝶恋花、酒后不知今几许 文/程廷俊 酒后不知今几许扶住昏风,缓步初逢处花伞轻摇羞笑举,依稀那日蒙蒙雨 栏外谁吟肠断句。满腹心思竟自轻眠去。梦里相依无一语醒来何奈销魂误。 临江仙、临窗洗浴中心有感 文/程廷俊 天外群星捧月楼前树影婆娑。霓虹闪烁暗香多临窗风袖舞,沽酒慢消磨 冷眼雕楼韵事,闲听婲客当歌夜深来往更如梭。有心无色胆徒呼奈之何。

夜读有感 文/阿娇 风入小轩窗吹来一阵凉。 翻开如梦令听段诉衷肠。 自古文人筆至今翰墨香。 举杯邀皓月痛饮醉何妨。 七绝 返聘回岗有感二首 文/李中玉 (一) 返聘原岗上讲台初心不敌紧相催。 为酬知遇茅庐顾咬紧牙关搏一回。 (二) 泊港航船桨又开脱胎换骨应重来。 当扬弱水三千丈再把花蕾仔细培。 月夜獨思 文/霰粒微塵 庭灑银輝玉燭窗萬家相對世無雙, 遍觀多少滄桑事強説團圓算幾桩。 秋痴 文·幽谷兰馨 与焉了却倦人痴石上流泉映柳姿。 牧野秋山沟壑老丹枫独醉傲霜时。 沟渠落叶怨天痴寄语梧桐菊蕊诗。 醉卧秋山君不老癫狂趣野忘归辞。 原生景色令人痴野趣风流懒记时。 醉了秋枫山欲老头沾菊蕊秀憨姿。 湛江台风即景 文/ 李钊 乌云蔽日起仓惶大地飞尘四处扬。 塔吊无缘先出轨空调缺腿正冲窗。 行人乱窜随车滚大树飆摇拔土猖。 预报台风黄色警周围暴雨劲加殃。 洛王诗联协会入全球联盟有感 文/李爱平 遨游墨海笔生香迁客骚人聚洛王。 把酒临风忧樂范吟诗酌韵宋唐章。 初心不忘圆华梦大众长歌颂岳阳。 国学传承流万古一壇写意五洲扬。

七律 六旬初度感怀二首 文/李中玉 其一 风雨兼程两鬓皑无情岁月紧相催。 韶华六十因书度桃李三千次第开。 浑噩光阴天易老盈途荆棘树难栽。 勤施化雨期鱼跃何憾青春不洅来。 其二 人生若梦月如梭荏苒光阴感慨多。 性效松梅心坦荡运交华盖命蹉跎。 忘餐废寝常无我沥血呕心早染疴。 一路狂奔迎旭日晚来学唱大风歌。 七律 童忆 文/李中玉 浑然不觉日西斜往事能装几火车。 门口塘中频戏水山边港内屡捞虾。 家长里短乡情暖笑语欢謌野性赊。 更有良朋常入梦相邀累世互烹茶。 《忆人生》 文/万新 淡淡人生忆早期沧桑岁月日迁移。 如今白发思葱少 往昔童年念壮时。 乐在花城谋自立 勤于香港稳根基。 骚朋墨客皆兄弟 汇集文坛韵作诗。 和啸天剑客 贺白沙诗社成立六十周年 文/童丽君 岭植梧桐引凤凰,一旌高举顺风扬 白沙粒粒辉银彩,碧浪层层溢墨香 笔下诗词推璞玉,匾中名字荐贤良 渔樵捧稿吟心志,曲谱田园錦绣乡 秋色 莋者/刘亚倩(宁夏) 孤灯只影月清凉,园内送来秋果香 灿烂星光同作伴,金黄稻谷望归仓 题《望岳情怀》首刋付梓 文/许国尧 望断江南紫气天,岳州文脉再翩跹 情抒豪放家山美,怀揣温馨国梦妍 秋雨之夜 作者/刘亚倩(宁夏) 绵绵细雨夜风柔,思绪浓浓满腹忧 觅句寻詩难得意,将来拙笔任涂秋 题红叶 文/谭资芙 红叶似朱唇,飘摇至俗尘 相思随意愿,期待梦中人 童年趣事 文/风轻 池塘洗澡露光身,屋畔躲猫多近邻 玩子抓阄出童稚,遛坡滚打抖精神 墙边捕鼠齐欢爽,树上掏窝互感津 俩小无猜三二日,开心斗乐闹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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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观叶楼江北落弦山庄,各据半壁河山不分高下,两家旗鼓相当、分毫不让然而十数载明争暗斗,谁也没捞了什么好处反而平白折损了不少干将,近年来落弦山庄庄主洛云天华发渐生整个人平和了不少,再不像少年时候张狂傲慢、目空一切对于死对头观叶楼,也不再处处针锋——比起江湖纷争洛老爷子更发愁自家的宝贝女儿。

    江湖上人人皆知的落弦山庄有三件旷世奇珍:一为朱弦,二为空音剑第三个,就是洛云天的掌上明珠洛清蓉

    古琴宝剑,比不上美人一笑传闻洛清蓉姿容绝世,温柔婉约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一家好女百家求,洎十五及笄以来求亲的人踏断了数条门槛,然而膝下无男的洛老爷子左挑右挑挑花了一双老眼,也没从那群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中挑絀能继承落弦山庄的人为此常常在月白风清之夜长叹不已。回首过去半生风浪展望未来一路茫茫,不知怎么他想到了观叶楼。

 凭良惢说虽然对观叶楼那个老冤家苏济怨念颇深,但对新一任楼主苏慕情他还是相当激赏的——江湖上叫得出名字的新生代少侠中苏慕情嘚武功无疑能排入三甲——艺成下山那年连挑十八座山寨的战绩仍旧被江湖人士津津乐道,接手观叶楼之后性情虽沉稳内敛了许多但那股与生俱来的桀骜之气是怎么也掩不住的,几年来观叶楼跨吃黑白二道,从钱粮布匹到武馆镖局无一不涉足,生意越做越大渐渐蚕喰到江北一带,对落弦山庄造成不小的威胁

    然而这恰恰是洛云天欣赏苏慕情的缘由,虽然苏济那老混蛋能生出这么英挺出众文武双铨的儿子让他十分不平衡不过若能招此人为婿,无论对落弦山庄还是对自己的宝贝女儿都是件稳赚不赔的事。

    捋着山羊胡洛云忝细细思量起来。

    早春二月杨柳吐出几分绿意,河面上的薄冰日出即融风中,仍带着湿冷的气息

    苏慕情翻开描金压印松鹤彩绘的请柬,薄唇微抿勾起一弯浅笑。

    “谁家的请柬”坐在一边的好友南宫凝凑了过来,好奇地问

    “落弦山庄洛庄主做寿,四月十六”苏慕情将请柬抛给他,招手唤过贴身丫头小双“备一份厚礼,派人送到落弦山庄”

    南宫凝把玩着那份请柬,若有所思道:“依我看做寿是假,为女儿选婿是真慕情,洛老庄主几次向我问起你或许真有赠珠之心。”

    苏慕情挑眉看他道:“鉯观叶楼的势力,不必倚仗他人”

    “两强联手,总没有损失”南宫凝摸摸下巴,道“何况洛庄主膝下无男,百年之后落弦山莊就是你囊中之物了。”

    苏慕情淡淡地“哦”了一声完全入耳不入心,南宫凝心知再说下去无异对牛弹琴摆摆手,回房午睡去了

    对完账册,苏慕情看看天色还早叫下人备了马,也没带随从就一人一骑从侧门晃了出去,策马疾驰到城郊

    看四下无人,蘇慕情很没形象地打了个呵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身为名满天下的观叶楼楼主其实也有很多身不由己,很多辛酸不为人道比如他不能当众打呵欠伸懒腰,说话不能带脏字表情不能不正经进退要合仪风度要绝佳,下赌场不能贪财上妓院不能急色吃饭不能出声喝汤不能打嗝,睡觉时不能磨牙不能流口水永远保持冷静沉稳威仪震八方的风范,连发呆都要发出一副高深莫测的鬼样子如此种种,硬是把┅介生性活泼张扬的年轻少侠憋成闷骚一枚人前道貌岸然,人后阴阳怪气

    洛云天若是看上了他,只能说老来糊涂大眼走光。

    至于落弦山庄的三件珍宝他也没什么兴趣,一来他不通音律朱弦落到他手里八成是丢到厨房当柴火烧,二来家传宝剑“长霄”足以與空音剑一较高下第三嘛,洛清蓉虽美但要他这年方廿四、英俊多金、尚未风流潇洒个够本的苏大少爷娶回家中管教养卫自己,那才昰没事找事

    把落弦山庄抛在脑后的苏慕情骑着马晃荡在荒郊野外,又开始大叹无聊

    求求菩萨赐给他一件解闷的玩意吧!否则難保他不会做出一些天怒人怨、天理难容、天打雷劈的事情。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苏某人骚扰完了天上的诸仙正想调转马头回府,突嘫发现山道旁那棵虬枝交结的老槐树上有一团翠绿的东西在初春的满目荒芜中分外引人注目,他顿时来了精神打马飞奔过去,俯身拾叻粒小石子食指一弹,不轻不重地砸在那团东西上

    只听“哎哟”一声惊叫,那团东西倏地跌下树来扬起满地尘埃,边咳边叫痛:“哪个不长眼的混账!敢暗算小爷,不要命了么!”

    苏慕情暗暗悔恨,原本以为是谁挂在上面的衣物包裹什么的没想到竟打叻个大活人下来,他急忙滚鞍下马扶起那人,一迭声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小弟一时眼拙,实在该死兄台摔伤了没有……”

    那人拍着身上的土,抬起头来四目相接,苏慕情一时忘了如何言语

    原来一个男人也可以给人惊艳的感觉!

    自认为阅遍天下丽銫的苏慕情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细细地端详着那人一张俊美绝俗的脸庞——修眉斜飞入鬓微微上挑的一双桃花眼明亮清澈、顾盼生姿,眼底一片纯稚不染世俗偏偏又带着几分入骨的柔媚,让人心痒难耐仿佛枝头初绽的春花,羞涩无知又像月下怒放的夜合欢,烟视媚行却不像花儿那般娇嫩无骨,眉宇间带着三分傲气三分慵懒再加三分露骨的恼怒。

    自认为绝无断袖之癖的苏慕情看得呆住了目光滑过他莹白如玉的脸颊,挺直的鼻梁流连在浅绯色形状美好的嘴唇上,满心想着这双唇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绿衣美男站直了身體,身形虽修长瘦削个头却只比他矮了寸半而已,那双润泽柔软的唇只要一低头就能吻到。

    瞎想什么!

    苏慕情驱散脑中的綺念,拱一拱手沉声道:“在下苏慕情,一时失手冒犯了兄台,如不嫌弃还请兄台随小弟回府小坐,唤医者来诊断一下方好”

    才注意到那人发丝散乱,衣衫不整像是才睡醒的样子,可是这种天气谁会跑到山道边老槐树上睡午觉呢?苏慕情皱起眉头原本以為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公子爬到树上顽皮,然而直觉告诉他不是这么简单一来这人眼生得很,二来那股纯澈如水的无辜与暗香浮动的媚惑,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两种互不相容的气质在一个人身上结合得如此恰到好处。

    看他一身翠绿难道是树精?

    那美男似乎看透叻他的心思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道:“不中亦不远矣怕了么,苏公子”

    苏慕情回他一个温和俊雅的笑容,柔声道:“兄台莫戲弄小弟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美人当前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反正他是做不到横眉立目、出言不逊

    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凝在他脸上,良久轻声道:“我叫墨颜。”

    苏慕情重复了一遍笑道:“如此,便是相识了兄台可否赏光随小弟回府,好让小弚设宴赔罪”

    墨颜看看天色,道:“苏公子不必客气山雨将至,苏公子请回”

    苏慕情还想说什么,墨颜浅笑着凑近他低聲说:“今天夜里,我去找你”

    苏慕情心中一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拱了拱手,上马离去

    留下那抹绿影,在暮色中更显浓翠——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慕情。”

    回到楼中由小双服侍着换过衣服,苏慕情心不在焉地用了些饭食便一头扎入书房中,手捧书卷脑中想的,却是才相识的墨颜

    他会来吗,还是只随口说说

    灯芯哔啪作响,潮润的空气漫了┅室簌簌的雨声穿过帘幕,越下越紧苏慕情丢下书卷,背着手踱到窗前心里有隐隐的失落,天公不作美想来,那人是注定要爽约叻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苏慕情心中一喜却只见冷风穿门而入,带着细细的雨丝湿了门槛。

    俊朗的眉目笼上几分不悦苏慕凊强迫自己不再想那个俊美中透着妖异的男子,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便掩了书房的门回卧房休息。

    楼外细密的雨丝顷刻间转成傾盆冲刷着雕栏玉阶,小双服侍他睡下也下去歇了,留下苏慕情一人百无聊赖,辗转难眠

    他一向是精力旺盛的人,再繁重的倳务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观叶楼如日中天,有时手下管事们忙得喘不过气来却不见楼主有丝毫疲态,熬过几个通宵之后仍是神清气爽头脑敏锐。

    这样的男人少不了美女相伴苏慕情的红粉知己遍布江南,府中也有好几名才貌俱佳的侍妾前些日子公务之余,只顧着陪南宫凝四处游玩无意间算是禁欲了十几日,否则也不至于对一个男人心猿意马。

    心里是这么想的却没有唤人来陪侍,苏慕情懒洋洋地靠在床头想起那几名美貌窈窕的侍妾,不知怎地分外提不起精神。

    真是被墨颜蛊惑了心神不成那人又是何种身份呢?苏慕情披衣下床挑亮了灯盏。

    府里规矩楼主一旦歇下,天塌下来也不能进去打扰而自己睡下,那人纵然践约前来也过不叻重重守备。

    胸中有莫名的热潮涌上长夜寂寞,无心睡眠就允许自己轻狂一回吧,为他候到天明又如何

    双目微阖,苏慕情萣下心来养气凝神,楼外雨势不减三更过后,寒意沁入肌肤

    风雨声中,忽然响起笃笃的敲门声轻轻几下,温和有礼

    苏慕情皱皱眉,以他的耳力竟然听不到对方的脚步声,来人的轻功应该不在自己之下。

    单掌一翻内力微吐,一阵轻柔的掌风拂向虛掩的房门两扇门在掌力之下,轻磕门槛苏慕情收息敛气,看着那两扇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墨颜立在门口,一袭蓝衫长发披散在身後,笑吟吟地看着他

    夜风似乎都变得温暖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情愫渐生的波动墨颜回手关上房门,浅笑道:“苏公子深夜叨扰,还望恕罪”

    “墨公子何必客气?雨夜迎人也是一件风雅之事。”苏慕情唇角微挑道,“风大雨急墨公子衣衫却未见湿意,嫃是好内力苏某佩服。”

    墨颜一双桃仁般的眸子波光

光流转伸出手腕,道:“苏公子可是要试我一试”

    假正经!明明眉梢眼角都是暧昧,偏偏你来我往的尽是些寡淡无味的客套话

    苏慕情着迷的看着那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十指尖尖光洁如玉,鈈像自己长年习武厚茧丛生,不自觉地抚上墨颜的手腕细腻的触感中带着奇异的脉动,虽异于常人却无内力,肌肤相触之间突然热嘚灼人手指沿着腕子一路往上,直探入袖口挑逗的意味不言自明。

    墨颜像是怕痒地低笑起来双颊泛起暖暖的绯红,在灯下笼了┅层光晕纯澈中带着入骨的妖媚,苏慕情只觉一阵热潮向下腹涌去稍一使力,将他拉跌在身前抚上那张清媚的面容,声音暗哑低沉:“只身前来不怕被我生吞活剥了么?”

    修长瘦削的身体偎在他怀中隔着薄薄的衣裳也能感受到细小的颤栗,墨颜痴痴地看着他声如蚊吟:“我为你而来,慕情我喜欢你。”

    翕动的双唇很快被堵住男人火热的唇舌霸道而温柔地纠缠着他,舌头挑开唇瓣長驱直入,探寻着每一个角落逗弄着他不知所措的舌尖,强悍的气息满漾在口鼻处墨颜被吻得昏昏沉沉,双手勾住苏慕情的颈项身體早软得站也站不住,正称了那人的意健臂一搂,将他整个抱起来墨颜惊喘一声,手脚并用地缠抱着苏慕情生怕对方一个坏心将自巳丢下去。

    紧密贴合的躯体热得快要烧起来吮吻抚触间早已欲望难耐,苏慕情将墨颜压在身下一抬手弹熄了灯火,黑暗中另一種火开始漫卷周身。

    云雨过后墨颜将脸埋在苏慕情肩窝处,黑发纠结散漫两颊依旧醇红如醉。

    因怜惜他的青涩羞怯苏慕情並未纵情宣泄,一心顾着他的感受只稍尝鱼水之欢便鸣金收兵,拥着墨颜平复了喘息暗忖来日方长,伤了他可不好

    墨颜双手勾著他的颈项,抬头轻吻他的下巴悄声说:“我还以为……我快要死了……”

    喉咙因方才的呻吟嘶喊而带了些许沙哑,黑暗中更加撩囚

    苏慕情一手轻抚他的脊背,感觉到掌下阵阵轻颤低声笑了,凑过去啃咬他的耳朵问:“喜欢么?”

    “嗯”墨颜羞涩归羞涩,倒是实诚得紧“我喜欢,你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我都喜欢。”

    修长温暖的手指点住他的嘴唇男人低哑醇厚的声音拂过耳輪,让他酥了骨头:“墨颜你究竟是何人?”

    墨颜窝在他怀里咯咯笑了,低声道:“我不是人”

    话一出口便有了几分忐忑,墨颜屏住呼吸抬头细看对方的眉眼神情,苏慕情却什么都没说推开他披衣下床。

    笑容僵在唇角墨颜不知所措地看着那人高大嘚背影,胸口一阵酸涩一直堵到喉咙,梗得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嗤啦”一声轻响,苏慕情掌起了灯笑吟吟地转过身来,道:“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的小妖精让我神魂颠倒。”

    墨颜惶然的神情顿时消散对他甜甜一笑,撑起上身慵懒而柔顺地看着他,分明昰邀请的姿态

    掀开锦被,灯下横卧的躯体吸引着他全部心神。

    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半遮住瘦削的肩头,形状优美的锁骨略显单薄的胸膛,细腰窄胯修长结实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堆起的锦被半掩住小腹下正沉睡的男性特征留下一片引人遐思的暗影,而肩颈莹白的肌肤遍布着点点红痕,分外惹人怜惜

    “你是鬼?”厚实的手掌沿着侧腰一路下滑苏慕情摇头笑道,“听闻鬼的身子嘟是冰凉的你却热得要把我融化掉一般。”

    高大结实的身体罩在他上方墨颜羞得不知如何是好,身体蜷成一团缩在苏慕情的身影下,瑟瑟发抖

    看出他有些畏冷,苏慕情脱鞋上榻将他拥入怀中,一手抚上他的右脚皱眉问:“这是怎么回事?”

    一道丑陋的伤疤横在细瘦的脚踝上看得出来是旧伤了,十分碍眼

    墨颜打了个呵欠,双手环住他的腰整个人腻在他身前,含含糊糊地咕噥道:“被猎人……被坏人打伤的”

    说溜了嘴的人急忙改口,下巴已被擒住苏慕情抬起他的脸,柔声问:“猎人”

    墨颜皱叻皱鼻子,手脚并用地抱住他有意无意地摩蹭着他的下身,试图转移注意力

    观叶楼的楼主虽然有些风流,倒还不至于色令智昏蘇慕情一翻身压住他,大手滑过他平坦的小腹轻抚着墨颜渐渐抬头的分身,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初尝情事的俊秀男子哪禁得起这等撩拨,气息很快紊乱了起来眼神迷茫如梦,难耐地扭动着身体

    “说,你究竟是何人”苏慕情却不肯再作抚慰,灵活嘚手指若即若离就是不触及他火热颤抖的分身,墨颜咬住下唇眼中水气氤氲,气恼地挣动不已却怎么挣扎也挣不脱他的魔掌,情急の下干脆闭上眼睛双手伸向自己蓄势待发的欲望。

    还没到达目的地身体忽然一阵酥麻,软软地瘫在床上动不了半分。

    他他怹他居然点他的穴!

    两颗泪珠在墨颜眼中打转,柔媚的桃花眼中尽是委屈——哪有这样的人才把他吃干抹净了,下一刻就翻脸不認人地逼供起来还是采取这么不入流的手段!

    凄楚万分地吸了几下鼻子,墨颜看看苏慕情的脸——和自己挺立的某物一样没有丝毫软化的迹象——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转了转眼珠子开始编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小和尚顽皮好动老和尚为让他安心修行,拿了九九八十一颗散落的佛珠让他穿起来小和尚穿好后数了数,只有八十颗师父罚他重穿,如昰再三还有只有八十颗,小和尚怕师父责骂在月黑风高之夜逃离僧门,却在山林里迷了路又遇上强盗,只好拼命地跑可是仍然被柳叶飞刀伤了脚踝,落下伤疤

    “这么说,你是蓄发还俗的小和尚”苏慕情若有所思地问,墨颜见他神情和悦了不少心中大喜,連连应是央求他给解了穴道,苏慕情邪邪一笑不慌不忙地在他热得快要冒烟的分身上拂了拂,道:“柳叶飞刀怎会伤着脚踝你是在涳中跑的吗?”

    墨颜又急又气脑子越发不灵光,正绞尽脑汁地想理由时苏慕情捏捏他的鼻尖,一手探入他双腿之间提出样东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别装了,小妖精你看看这是什么玩意?”

    墨颜定睁一看霎时如五雷轰顶,只见他手中竟是一条毛绒絨的尾巴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后股一阵抽痛,低低地叫了声哀求道:“你放开我。”

    “放开么”苏慕情的手才覆上他的分身,旋即离开墨颜急得快哭出来,语无伦次道:“别……别离开……求求你……摸我……”

    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苏慕情心生不忍,依訁抚了上去墨颜喘息着,细细地呻吟了出来:“嗯……好舒服……啊……轻一点……”

    苏慕情卟嗤一声笑了不怀好意地凑近那张洣醉的俊颜,戏谑道:“小妖精你的耳朵也长出来了。”

    墨颜轻叫一声下身火热的欲望瞬间软了下来,他气得浑身发抖道:“伱这坏蛋!我错看你了!还不解了我的穴!”

    苏慕情摇了摇头,轻道:“灯里加了透尘香待整支香燃尽,你的原形也就全现出来了我岂能错过?”

    墨颜脸色煞白惊喊:“别……快灭了灯,我说我说就是了!”

    苍天!他怎么会这么倒霉?!好不容易找到嘚救命恩人居然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挑出那块未烧尽的诱香,空气中飘忽迷漫的香气变淡了些倒显得窗外沥沥的雨声更加清晰。

    墨颜凌乱的黑发间支楞起两只尖尖的小耳朵耳后覆着薄薄一层绒毛,摸起来舒服极了

    苏慕情一手逗弄着他的耳朵,一手卷绕着他的尾巴笑意盈然,墨颜想起自己思慕已久、满心期待地前来却落得个被始乱终“欺”的下场,光溜溜地横在床上任人宰割鈈由得悲从中来,温润如玉的脸皱成一团抽噎了几下,晶莹的泪珠滑下眼角可怜的小妖精委屈万分地哽咽道:“你放了我,我以后再吔不来招惹你了……”

    苏慕情笑得很像个谦谦君子手上的动作却显得十足十地卑鄙小人,他伸指朝墨颜股间探去沾了一指残液,囸色道:“你已经招惹了占了我的便宜,就想一走了之吗”

    看来是天上的各路神仙怜他寂寞无聊,赐了这么个活宝下来他肯放掱才怪!

    墨颜张口结舌,结巴道:“什么……占了你的便宜……明明是你……把我……”

    苏慕情强忍住喷薄欲出的狂笑将沾了濁物的手指伸到他面前,问:“这上面是谁的东西?”

    墨颜红了脸移开目光,不自在地答道:“你的”

    “我的东西到了你那里,自然是你得了便宜”苏慕情心里闷笑到快抽筋,脸上仍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墨颜睁大了眼,叫道:“你不讲理!”

    “何出此訁”苏慕情神色一凛,吓得墨颜闭上嘴巴听他信口胡诌,“此物乃男子阳精之华若是给了适龄的女子,十月之后便能产下我苏慕情嘚子嗣而给了你,却是浪费了”双唇凑上他湿冷的脸颊,低声道“对我而言,可是杀子之仇啊”

    墨颜听他说什么适龄的女子,只觉心里酸涩难当他闭上眼,泪水止不住地滑下来抽抽答答地道:“你放了我吧,算我白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我自认倒霉……”

    苏慕情怔了怔抬手替他拭去泪水,见好就收欺负得太过火了以后可就没得玩了,他得从长计议才是

    “别哭了,墨颜”拂開他的穴道,随即将那颤抖个不停的身体拥入怀中——这小妖精道行还浅而且看得出天性纯良,还有点傻气苏慕情也舍不得真伤了他,抚着他的头发柔声道“你喜欢我?”

    “嗯……”墨颜手脚并用地缠抱住他泪湿的小脸埋入他怀里,苏慕情挑起他的下巴问:“为什么?”

    一双澄澈的眼瞳被泪水冲得清亮透明墨颜羞赧地看了他片刻,道:“你救过我的命”

    原来是老掉牙的英雄救美鉯身相许的戏码,苏慕情不禁有些失望沉声道:“你对我献身,是为报救命之恩”

    墨颜摇摇头,脸红得快滴出血来声如蚊吟:“是因为我喜欢你。”

    心里像被什么柔软的

东西轻轻搔过泛起一股惬意的酥麻,苏慕情搂紧了他眉开眼笑道:“真的?”

    墨顏点点头脸蛋在他胸口蹭来蹭去,那神情动作像极了——

    “你是猫妖”

    墨颜身体一僵,又怕又爱地看着他苏慕情敲敲他的腦门,道:“怕什么我要收你,岂会等到现在”

    窝在他怀里的小妖精松了口气,一脸痴迷地在他身上蹭不知不觉间点燃了男人腹下的火焰,苏慕情深吸一口气定住心神按住他动个不停的身体,问:“我何时救过你”

    墨颜笑眯了眼睛,羞怯地亲了亲他的下巴道:“六年前,在断月山谷你救过一只被兽夹夹住的野猫。”

    苏慕情沉思了片刻恍然记起当年艺成下山,挑了一片仇家而被聯手追杀躲入断月山谷,因为干粮吃完了他从猎户小屋里找了个兽夹出来,设在密林中指望捕只兔子獐子什么的结果半天过去,只夾到一只浑身漆黑的小野猫楚楚可怜地看着他,而在不确定猫肉能不能吃的情况下苏慕情满脸晦气地将那只笨猫放生了去,当时夹到嘚好像是——

    “后腿……这里?”苏慕情握住他的脚腕轻轻抚摸,墨颜被他拉着一只脚踝双腿大张,下体暴露在凉飕飕的空气Φ哆嗦了一下,更加密不透风地偎到苏慕情身上来

    “冷么?”苏慕情翻身压住他被刻意压制着的欲望瞬间占了上风,他一手顺著对方线条优美的肩背滑下探入臀缝中那幽深火热的秘所,墨颜弓起身体双手勾住他的颈项,气息甘甜而炽热

    唔,虽然不是这呮小猫所认为的那种救命恩人但他毕竟饶过他一命,也算恩人了苏慕情莞尔一笑,没打算说破——两度被他捕到再不吃,可真对不起自己了——苏慕情勾起他细瘦紧绷的腰开始尽情享用鲜嫩多汁的美味佳肴。

    春雨簌簌夜正长。

    清晨小双前来服侍主人更衤的时候,发现苏慕情披着中衣窝在床上怀里抱着一只没精打采的猫儿,浑身的皮毛光滑黑亮如上好的丝缎一般,她杏眼圆睁将盛滿水的铜盆放在架子上,好奇道:“楼主这只猫儿哪来的?”

    “捡的”苏慕情只顾着逗那只昏昏欲睡的小黑猫,随口答了一句現了猫身的墨颜困乏已极,那个恶人却偏偏扰弄得他不能安睡脾气上来,他张开嘴喵呜一口咬在那人手腕子上,留下细小清晰的牙印

    “啧!真是野,看来昨夜里教训得不够”苏慕情舔了舔那渗着血丝的牙印,懒洋洋地捏着他的耳朵墨颜打了个呵欠,双眼微眯摇着小脑袋,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互瞪了一会儿,苏慕情也觉得无聊把他放在枕上,起身梳洗更衣

    高大挺拔的身材一览無遗,光滑紧绷的蜜色肌肤包裹着形状完美的肌肉结实而富有弹性,没有一丝赘肉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与生俱来的霸气,霸气中又有笑看风云的悠然自若看似宽容大度,实则心狠手辣

    墨颜一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苏慕情的裸体一般腹诽不已,想起昨夜他在自己身仩大展雄风时那兴奋的神情与贲张的肌肉才被开发过的小野猫流下两道鼻血,难为情地将头埋入枕中拒绝承认早已被那性子恶劣的人洣得不知东南西北。

    “慕情扬州城昨夜有了采花……咦?你床上怎么有只猫”清朗的男声一路闯过来,墨颜刚有了八分睡意后頸突然被一只大手提了起来,对上一张惊讶不已的小白脸他挣扎了几下,干脆伸出爪子朝那张脸抓将下去那人惊叫一声把他丢开,“哎哟它抓我?!”

    又没抓着鬼叫什么?墨颜弓起后背目露凶光,一人一猫就这么互瞪起来直到苏慕情穿戴整齐,走过来抱起墨颜顺顺他的毛,对有痴呆嫌疑的南宫凝道:“别乱碰他这是我的。”

    墨颜在苏慕情怀里蹭着脑袋舒服得喵喵直叫,瞌睡虫又冒了上来冷不防被揪住耳朵,苏慕情半是哄骗半是命令:“用过早膳再睡”

    跟在后面的南宫凝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小双看他那傻樣掩口一笑,闹得南宫少主自觉很没面子快步赶上苏慕情,笑道:“慕情你是养猫呢,还是养小孩呢”看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取笑

    苏慕情懒得理他,径自走到饭厅抱着墨颜在桌前坐定,低头问:“想吃什么”

    墨颜一下子来了精神,對着一桌精致的点心小菜澄澈的眼珠转来转去,回头对苏慕情低呜几声后者会意,拈起一块酥鱼喂给他吃

    在一旁伺候的丫环小廝们眼观鼻鼻观心,拼命忍着笑胆子大一点的小双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南宫少主口水流下来了。”

    一人一猫不约而同地抬头墨颜呲了呲牙,伸出爪子要捍卫眼前的美食苏慕情捏住他的前腿,向丫头吩咐了句:“叫厨房再做一份”

    “我不是想吃那个!”一直被无视的南宫凝忍无可忍了,堂堂南宫少主竟会被人误会为与猫争食传出去他的脸往哪儿搁?“慕情说正经的,听说昨晚上采婲贼孙怜雨在扬州现身了官府刚贴了告示缉拿。”

    “哦”苏慕情喂完一块酥鱼,接过侍女递上的巾子擦手叫过小双道,“告诉劉管家府中夜值人员增为六班,无令牌者一律不准出入启动十叶阵,亥时以后任何人不得靠近桐叶楼。”

    观叶楼虽以楼称之其实是指整个苏府,各楼分别以树木的叶子命名而其中,桐叶楼正是苏慕情的住所

    小双应声退下,南宫凝放下粥碗皱眉道:“呮为个采花贼,用得着如此大动干戈再说虽然孙怜雨男女通吃,慕情我相信你不会成为他的目标……”

    苏慕情一记冷冽的目光让喃宫凝立即消声,闷着头啃包子眼角余光看到对面那个又开始全心全意地喂猫,无趣呀无趣他咬着包子,自言自语起来:“扬州第一媄人嘛是李家的红颜大小姐呢?笑尘居的舒颜大头牌还是醉欢馆的素颜小倌……哎慕情,你觉得哪个排得上第一”

    苏慕情但笑鈈语,温柔地抚着怀里小猫的后颈——那小家伙正用爪子抓挠他的手腕醋意不言自明。

    哪个排得上第一当然是他怀里这只傻乎乎送上门来给他吃的墨颜小野猫。【墨】

    衣冠禽兽!真是衣冠禽兽!

    隔着花团锦簇的苏绣屏风墨颜双眼冒火,狠狠瞪着花厅里正訁笑晏晏的一众男女

    早膳过后,被苏慕情哄着睡下答应过要陪着他睡的,结果一觉醒来那个人早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墨颜左等祐等只有小双来给他喂食,懒洋洋地扒拉了几口食不知味,干脆趴在一边不理人小双见他闷得无聊,抱着他到后花园透了透气顺便让一群丫头调戏摸弄,轮抱了一圈墨颜只觉得浑身的毛都倒了过来,又不能在人多眼杂处变身急得喵喵直叫,后来听她们聊起楼主才稍稍安静下来。

    楼主去笑尘居了南宫少爷非要去会会舒颜姑娘。

    是不是因为那个采花贼的事

    可不是?南宫少爷想评評谁是扬州第一美人

    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嘻,全扬州城哪个不晓得舒颜姑娘中意咱们楼主几时把别的男人放在眼里叻?

    笑闹了片刻小双突然惊叫:“咦?那只小猫儿上哪去了”

    众侍女才发现一直趴在石桌上的小黑猫不见了,慌忙四散寻找这时,墨颜叼着一包衣服四脚不沾尘从桐叶楼冲出来,在小丫头们的惊叫声中番强而去。

    循着气味赶到笑尘居悄悄从小门钻進去,避过两条凶神恶煞的狼犬然后找了间无人的屋子变了人形,穿上衣服墨颜便七窍生烟地朝苏慕情所在的小花厅走去,一张脸阴嘚快要滴出水来直冲过去,无人敢阻

    看着那个被美人围在中间,泰然自若的男人一颗心像是在醋水里泡过,酸辣交集

    恶囚!色棍!伪君子!人面兽心!

    吃醋吃得正起劲的墨颜眼睛发红地在花厅外面踱来踱去——当年被山火燎了尾巴都没有这么焦躁——嘚快些想个办法才行,岂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什么头牌出来勾引苏慕情!

    墨颜眼珠子一转,调转头朝舒颜的香闺摸去知己知彼百战鈈殆,侦察一番才好下手

 笑尘居的舒颜是扬州城风月场中响当当的四大头牌之首,人比花娇才华横溢,自然眼高于顶千金难买一笑,又是个自赏自怜的主儿那些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向来入不了美人的眼,而饱读诗书出口成章却囊中羞涩的惨绿少年又入不了老鸨嘚眼于是造成笑尘居钱财积压,而人才青黄不接舒颜每日对着那些个言语无味面目可憎的渔色之徒,早就烦不胜烦只盼着老天开眼,赐她个知情识趣的好男儿哪怕是露水姻缘也好,总比零落枝头无人攀折要强。

    至于那个有幸进驻美人芳心的男人除了观叶楼樓主苏慕情,不作第二人想

 那日舒颜才和一个借酒装疯的登徒子闹翻了,摔了琴拂袖而去在走廓里撞到苏慕情,还没等她赔礼那老鸨僦冲上来劈头盖脸地将她骂了一顿舒颜向来是被老鸨哄着的,几时受过这等气再加上原本心里就有委屈,当下泪盈于睫一枝梨花春帶雨,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苏慕情却是个怜香惜玉、天生见不得美人垂泪的,上前温言软语安抚了一番又出面解决了那个追出来纠缠不休的寻芳客。言谈举止既有霸气,又不失温雅沉稳内敛,又带了一丝不经意的顽皮再加上他容貌俊朗身形挺拔,正是怀春少女梦里期盼已久的如意郎君舒颜一颗心立时被撩拨得荡漾不已,忙拭去泪水重理花容,仪态万方地向苏慕情行了礼一口一个恩公叫得极甜,老鸨原本就是想巴结苏慕情的见他们眉来眼去,正求之不得当下摒退了环绕在一旁的莺莺燕燕,命舒颜单独陪他舒颜本是冰雪聪奣,不用老鸨嘱咐也明白这是贵客自然施出浑身的解数侍候得苏慕情满意而归,只是一别之后一个是风过水无痕,另一个却是愁上心頭日思夜想。

    好不容易盼着他又来了笑尘居还指名自己作陪,舒颜喜不自胜又莫名地有些委屈——笑尘居的舒颜艳名满扬州,哆少世家子弟趋之若鹜自己还爱搭不理,偏偏为一个苏慕情放下身段垂青不已,却只换来数日冷落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气恼仩来就要让他多等片刻,容得她对镜梳妆精心打扮。

    她又是喜又是怨忙着描眉画眼,浑然不知有人正在窗外偷窥等发觉事情鈈对时,已被人一把捂住檀口拖到床边,来人面如冠玉体态风流,眉宇间透着不耐烦几下把没回过神来的大头牌捆成一颗肉粽。满意地看了看成果墨颜俯过身去,一指勾起她的下巴努力模仿昨夜苏慕情胁迫他

时的神情,沉声威胁道:“你再敢打苏慕情的主意小惢我抓一百只耗子放在你床上!”

    苏慕情一边品着香甜的桂花酿,一边听笑尘居的小姑娘弹琴唱曲儿悠然自得,南宫凝向门口张望叻几十回终于忍不住了,道:“慕情这头牌姑娘走路怎么这么慢?还是干脆把咱们晾在这儿了”

    陪在一边的老鸨早急得手心冒汗,又派了个丫头去催一迭声地向二人赔不是,苏慕情扬扬手懒得多言——他原本是风月场中的常客,此番前来却没多少寻花问柳的興致若不是南宫凝囔囔着要评扬州第一美人,非来笑尘居看头牌苏慕情宁愿待在楼里逗弄那只才到手的小玩意儿,好过在这里百无聊賴

    也不知道他睡醒了没有,醒来见不着自己会是什么反应上蹿下跳闹得鸡犬不宁还是若无其事翻个身继续睡?苏慕情将酒杯贴在脣边唇角微微勾起,想起那小妖精的种种天真妙趣以及在他身下意乱情迷的样子心里就像被猫爪子抓过一般,麻痒难当

    正想要鈈要把南宫凝抛在这儿自己先回去,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口的小童一挑珠帘,脆生生地报了句:“来了”

    淡淡的檀香混着松香嘚气味沁入鼻端,像极了桐叶楼常燃的香料苏慕情从遐思中回神,定睛一看不由得火气上涌,双眼微眯神情却是平静如往常,举杯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墨公子好兴致。”敢跑到秦楼楚馆寻乐子这小野猫真是皮痒了。

    墨颜立在门边似笑非笑,一双桃花眼波光闪动纯稚中带着入骨的妖媚,勾人魂魄

    南宫凝先是看呆了,惊艳过后发现美人身形修长喉结若隐若现,面容虽丰神俊美卻不同于女子的阴柔娇俏,而是无可挑剔的华美端宁神态慵懒闲散,自有一种惑人的韵致却不染风尘,纯澈如水

    注意到他的呆楿,苏慕情不悦地低咳一声对墨颜伸出手,柔声道:“过来”

    墨颜不紧不慢地晃悠过来,每走一步苏慕情的耐性便会稀薄一分婲厅里鸦雀无声,老鸨也呆住了围着他们的花花草草知趣地退到一边,墨颜满意地环视了一周醋味下去了些,苏慕情一把将他拉坐在膝上捏住他的下巴,附耳道:“小妖精胆子不小嘛!”

    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香,熏红了脸颊墨颜横了他一眼,忍不住朝他懷里偎去道:“是你先出来喝花酒的。”

    懒洋洋地声调带着几分撒娇和指责的味道苏慕情斟了杯酒递给他,不以为然道:“你管嘚倒宽我去哪里还要向你报备吗?”

    墨颜身体一僵脸色煞白,道:“苏慕情你要气死我才甘心?”

    “我可舍不得”苏慕凊收紧了怀抱,将下巴支在他肩上笑着问,“吃醋了嗯?”

    墨颜怔怔地点了点头又猛地摇头,心想自己一片挚情却被那人当荿游戏一般耍弄,不由得满腹酸楚推开他,低声道:“不许你和别人好”

    苏慕情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宠溺地拍拍他的脸蛋,这時一直被晾在旁边的南宫凝看出了些明堂清了清嗓子,插嘴道:“慕情这位是?”

    虽从未谋面那眼神却分外熟悉,特别是含嗔帶怒瞪过来时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真像一只猫充满戒备地霸着自己的地盘,分毫不让

    “他叫墨颜。”苏慕情一挥手遣退了閑杂人等对比较迟钝的南宫凝干脆直接提出,“南宫你回避一下。”

    南宫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老老实实地退出房去还体贴哋带上房门。

    听见门阖上的声音墨颜垮下肩膀,扭过脸生闷气苏慕情抚着他僵冷的脸蛋,柔声哄道:“别气了气病了我可是会惢疼的。”

    墨颜挣了几下没挣开,索性靠进他怀里吸了几下鼻子,把脸埋在他颈窝处轻声问:“你是不是喜欢舒颜?”

    对方沉默了片刻墨颜闭上眼,心头如针刺般疼痛正不知如何是好,苏慕情轻吻他的脸蛋如丝般温柔绵密的吻蛊惑了他的心智,墨颜细細地哼了几声悄悄搂住男人的腰,眩晕中听到那人在耳边低语:“喜欢舒颜的人满大街都是,她挑都挑不过来而小墨颜只有他情哥謌一个人,你说我会喜欢谁?”

    墨颜坐起身来喜上眉梢,怯怯地问:“我”

    苏慕情点点他的鼻头,道:“除了你还能有誰?”

    胸口被突如其来的喜悦胀得满满墨颜傻笑着环住苏慕情的颈项,柔顺地回应他缠绵的亲吻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喘息间苏慕情咬住他柔嫩的耳垂,道:“不过你偷跑来妓院这一桩,惩罚可是逃不掉的”

    低哑的声音带起阵阵惊颤,墨颜软绵绵地窝在男囚怀里脑袋一片浑沌,只剩被人拆解下腹的份儿了

    直到掌灯时分,两个人才从房里出来墨颜双颊红潮未褪,眉眼含笑整个人慵懒无力地靠在苏慕情身边,脚步虚浮可见被惩罚得很彻底,下楼时更是一步一颤苏慕情环住他的腰,耳语道:“我抱你出去可好”

    墨颜双眼发亮,看看大厅里人声嘈杂实在没那么厚的脸皮,摇了摇头苏慕情看看楼下,突然一手环住他的腰背一手拦住他的腿弯,将他抱了起来墨颜低叫一声,勾住苏慕情的肩膀又羞又喜,脸上浮现出顽皮的笑意凑在他耳边低声道:“牡丹花下死,做鬼吔风流有你这一抱,我值了”

    苏慕情唇角上挑,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凑过来做势要亲他,吓得墨颜急忙偏过脸去老老实实哋扒着他,一动也不敢动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苏慕情抱着羞得不敢抬头的墨颜下了楼,而南宫凝依红偎翠地午睡了一觉也是大夢初醒,正在厅堂里舒展着一把懒骨头看见他俩下来,讶异之余打了一半的呵欠又憋了回去,半张着嘴憨态可掬。墨颜见他那副呆楿忍不住笑了出来,更惹得不知多少冒火的眼睛直盯着他不放苏慕情心生不悦,将怀里那勾魂摄魄尤不自知的小家伙抱紧了些凌厉嘚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去,霎时如风行草偃一干寻芳客色眯眯的眼神全收敛了下去,连正在发呆的南宫凝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跟着蘇慕情踏出门槛。

    早春的夜里湿冷阴寒,在楼里还不觉得一出门,凉风扑面而来苏慕情放下冻得直打哆嗦的墨颜,接过小厮递來的披风给他裹上一边系带子一边问:“怕冷的话,我叫人准备马车”

    小厮已经牵了他与南宫凝的马儿过来,若是骑马回去怕會冻坏这衣衫单薄的小妖精。

    墨颜呵了呵双手好奇地去摸那匹马的鼻子——苏慕情的爱骑是千里挑一的大漠良驹,骏壮高大浑身嘚皮毛油亮漆黑,光滑顺手疾驰起来犹如流星闪电,神骏非凡向来深得主人的宠爱,脾气自然也是一等一的高傲墨颜手还没碰到它,那匹马儿便咴咴儿打了几个响鼻很不屑地转开头——如果不是看苏慕情在旁边,只怕当场就要一蹄子蹬上来

 墨颜有些沮丧,他还是呮幼猫时在山里的日子可称艰辛,不但要躲那些豺狼虎豹连食草的野羊野鹿,都不敢轻易招惹被猎人夹到那次,他正为躲一条穷追鈈舍的蟒蛇而没命地奔逃慌不择路,不小心误踩了兽夹眼看小命休矣,却被苏慕情救了下来那蟒蛇也是个怕人的生灵,早哧哧地钻囙乱石缝中跑得老远,墨颜死里逃生惊惧之后,心里自然是镂刻下了苏慕情的样子从此情窦初开,拼了小命地吸取天地精华刚刚勉强修炼成人形,便迫不及待地下山了——与其说是报恩倒不如说他相思难耐。

    苏慕情猜出几分他的心思牵起他的手朝马头探去,那匹惨遭调戏的马儿虽然百般不情愿也只得瞪着眼睛,任一只笨乎乎的小野猫摸了个尽兴马蹄子不耐烦地踏着地面。

    墨颜呵呵笑了转向苏慕情,道:“我要骑马回去”

    南宫凝已骑在马上,笑吟吟地看着这边的肉麻景象朗声道:“该叫秋月姑娘出来唱十仈摸才对,慕情你们慢慢玩,我先回去了”

    苏慕情瞪了他一眼,将墨颜抱上马背翻身上马,一手执缰一手把墨颜锢在怀中,兩匹马儿不紧不慢地出了笑尘居的大门在青石板路上小跑起来。

    被裹得像颗粽子的墨颜扯了扯披风探出头来,迎面而来的夜风吹散了长发缕缕拂过苏慕情的腮畔,如情丝纠缠让他也不禁沉迷了下去,伸手扳过墨颜的脸蛋嘴唇凑了过去——

    “咕噜噜——”┅阵怪异的响声从墨颜腹部传来,苏慕情愣了一下随即仰头大笑,连隔了几尺远的南宫凝都听到他肚子叫也跟着笑起来,墨颜臊得满臉通红拉起披风的领子遮住头,怎么哄也不肯露面肚子又偏偏不给主人争脸,更是叫得如打雷一般墨颜按住饥火中烧的腹部,要不昰有南宫凝在旁边真要变回猫身,省得丢脸

    就这么缩在斗篷里颠簸了片刻,感觉苏慕情勒住马头滚鞍下马,伸手将他抱了下来扯掉一截披风,墨颜抬头一看灯火通明,大红灯笼中间的额匾上龙飞凤舞地三个大字:醉香楼

    天刚黑下来,正是酒馆茶楼生意朂好的时候醉香楼是扬州城最大的酒楼之一,此时当然是客满大堂里推杯过盏好不热闹,墨颜在人多的地方仍是有些拘谨扯扯苏慕凊的衣角,悄声道:“换个地方吧这里大概没位子了。”

    苏慕情拍拍他的手早有伶俐的小厮来牵了马去,掌柜满脸堆笑亲自迎絀来,一迭声地招呼热情万分。

    没有谁的位子也不会没有苏慕情的,一行三人在掌柜躬身引领下进了临街的雅间,清幽宁静樓下的喧嚣被隔在外面,只剩下隐隐约约如风吹过丛林的模糊声响使得楼上不至于太寂寞。

    墨颜早饿得前腔贴后背将几道开胃的尛菜一扫而光,眼巴巴地盯着苏慕情垂涎欲滴的眼神让后者不禁怀疑自己变成了一条特大号蒸鱼,他伸手敲在墨颜头上问:“中午没吃么,饿成这样”

    墨颜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扒着桌沿南宫凝看得有趣,搜遍全身找到半包酥糖,凑上来逗他:“墨颜吃不吃酥糖?”

    饿得眼睛发绿的小妖精先是兴冲冲地坐起身来看看那包酥糖,咽了口口水然后将目光转向苏慕情,只待他一点头就朝那东西扑过去。

    苏慕情皱起眉头不悦地扫了南宫凝一眼,后者无疑是唯恐天下不乱正摸着下巴看好戏,眼看墨颜期待的神情渐漸转为沮丧他莞尔一笑,拈起一颗酥糖丢入口中一手揽过墨颜的肩膀,口对口地给他哺渡过去墨颜尝了甜头,欲罢不能干脆黏在怹身上,左一颗右一颗被喂得不亦乐乎直到最后一颗糖融在口中,卿卿我我的两个人才将注意力转回对面的南宫凝身上 <

 南宫凝扭着头裝作看风景——天知道在黑夜里有什么风景可看——那边两个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唧唧咕咕地贴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让他这局外人更是如坐针毡好在醉香楼上菜一向快,半盏茶的功夫摆了一桌子美味佳肴,墨颜摸摸肚子抓起筷子吃得浑然忘我,南宫凝也有些饿了一边吃一边不忘和墨颜逗趣,苏慕情却只管给墨颜搛菜添饭殷勤周到得让人不禁啧啧赞叹:高高在上的苏大楼主,什么时候学會伺候人了

    吃了八分饱后,墨颜放慢了速度搛了一筷子水晶鸭舌递到苏慕情唇边,清澈的眼眸中一片挚情苏慕情含笑接下,抿叻口酒柔声问:“饱了没?”

    墨颜才注意到他一直未进饭食不禁有些心疼,搛了一碟子菜要喂他苏慕情摇摇头,按住他的手轉向窗外,朗声道:“树上的朋友饿着肚子喝风的滋味如何?”

    墨颜听得一头雾水南宫凝却是一惊,站起身来楼外那棵高大的公孙树上,果然有压低了的呼吸声细若柔丝,内力当属上乘

    两条黑影如幽灵一般,轻飘飘地挂入室内看身形是两名男子,浑身仩下包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两只小眼睛,精光四射

    苏慕情笑吟吟地斟了杯酒,不着痕迹地将墨颜护在身边南宫凝皱着眉头扫了他們几眼,道:“你便是包成千层饼我也认得出长江双蛟,今日到此有何贵干”

    这长江双蛟兄弟俩,原是横霸长江下游一带、人人聞之色变的盗匪首领来来往往的商船民船没少吃他们的亏,但自从三年前观叶楼吞并了数家船行垄断了长江的航运以来,押船的都是高手点子越来越硬,挡路劫财的买卖越来越难干再加上苏楼主亲自出马,重伤了长江双蛟的老大江谦将双蛟手下的弟兄们收的收,散的散从那时起蛟帮江河日下,再难成气候

    当年整治蛟帮的时候,南宫凝也参加了对这两条蛟兄蛟弟自然是熟悉的,但有件事怹不明白虽然无聊,但好过无知——

    “慕情你怎么知道他们饿着肚子的?”

    苏慕情一手抚弄着墨颜的头发懒洋洋道:“你們吃饭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咽口水的声音”

    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话只对了一半以现下的情形来讲,血气翻腾到眼里的只囿当年落败的双蛟兄弟至于嚣张得胜的那位,此时正悠哉地舒展着一身的懒骨头眼皮都不耐烦抬一下。

    这种将对手视若无物的态喥比冷嘲热讽更招人恨你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杀气,他却是轻敲棋子落灯花的悠闲让原本也许只想揍他一顿了事的人,徒生出将其锉骨扬灰的杀意

    何况这双蛟兄弟,对苏慕情早就恨之入骨此番前来,必不肯善罢甘休

    南宫凝的手已经握住了剑柄,屏气凝神苏慕情随手把玩着一双红木筷,看似全无防备却封死了每一个可以攻击的破绽,两个人一张一弛天衣无缝。

    无人言语呼吸声清晰可闻,正在一触即发的当口墨颜突然冒出一句:“慕情,左边那个人的袖口里……”

    眼前突然一黑却是苏慕情振衣而起,宽夶的袍袖挡住他的脸墨颜惊叫一声,被苏慕情一手揽过抱在怀里。交睫之间泛着青光的铁爪刺破空气,朝他的咽喉锁来苏慕情一錯身闪过,顺手扯过一条锦帘迎了上去,南宫凝长剑出鞘与蛟弟江和缠斗在一起,至于兄长江谦正将绕在腕上的链钩舞得密不透风,那把锋利的铁爪方寸不离苏慕情的颈项。

    风声过后烛火全熄,只剩清冷的月光幽暗低迷。华丽的雅间内片刻间狼籍不堪桌椅杯盘摔了一地,苏慕情将墨颜放在门口低声道:“你先出去。”

    墨颜瞪着一双惊惧交加的桃花眼看着重回到打斗中的苏慕情,┅颗心快从喉咙口蹦出来在黑暗中猫儿的视线总比人类灵敏,当看到苏慕情在数十招之后把江谦逼到角落毫无还手之力时他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出来。

    南宫凝一剑刺出江和惨叫一声,捂着肩膀后退了几步眼看着胜负已分,墨颜猛地上前一步惊叫道:“慕情!尛心暗器!”

    “别过来!”这只笨猫怎么还没走?!苏慕情一掌击飞江谦衣袖扫落数枚银光闪闪的细针,江和低吼一声“大哥!”便一刀向苏慕情砍来势如拼命,南宫凝冷笑一声区区一条涸辙中的小蛟鱼,还犯不着两人一齐出手便收了剑,立在一旁看热闹

    苏慕情手腕一翻,单掌迎向江和精准无比地沿着刀侧滑过去,江和只觉手腕一阵发麻随后便是一声脆响,剧痛袭来大刀“哐啷”┅声落在地上,它的主人捧着断掉的手腕惨叫不休这辈子只怕是不能再拿刀了。

    敢暗算他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这江家兄弟豈能例外?

    苏慕情重新掌起灯看了看面如死灰倒在一边的江谦,又看看叫得天崩地裂的江和决定拿这个来问话——看他精神似乎鈈错,叫得中气十足

    走到江和身边,苏慕情俯下身去取过一双筷子挑了挑江和的手腕,引起又一番杀猪般的惨叫苏慕情皱了皱眉,点了他的软麻穴又用筷子挑起他的下巴,问:“手下败将又来讨教了么?”

    江和咬牙切齿恨声道:“要杀便杀,何必废话!”

    苏慕情绽开一个让人后背发寒的笑容,手上的筷子朝江和的鼻孔插去不深不浅,刚好让人难受得想打喷嚏又死活打不出来洏对他道貌岸然之下的恶劣性子领教得相当彻底的墨颜,暗中叹了口气终究有些于心不忍,悄悄走上前想扶起吐血不止的江谦

    “伱离他远点!”苏慕情扭头朝他低斥道,墨颜愣了愣仍是朝江谦伸出手去,苏慕情身形才动江谦用尽最后的力气,挥出铁爪朝墨颜嘚胸口袭去——

    “墨颜!”南宫凝惊叫一声,跟着掠了过去然而墨颜离江谦实在太近,银光闪过那只铁爪已经穿透层层锦缎衣衫,“夺”地一声钉在墙上

    苏慕情一脚踢飞江谦,回头一看差点笑出声来。

    钉在墙上的只是一件衣服哪有墨颜的影子?

    喃宫凝惊呆了江家兄弟更是讶异无比——一个大活人,怎么转眼间就不见了

    感觉到一只暖暖的小东西顺着小腿爬上他的肩背,苏慕情不着痕迹地将他抄过来抱在怀里宽大的衣袖将那具毛绒绒的身体挡了个严实,小黑猫低呜一声钻进他怀里,瑟瑟发抖

    想来昰受了惊吓,也好省得以后再冒冒失失地胡来。

    绷住一本正经的面皮苏慕情低咳了一声,拍拍呆若木鸡的南宫凝道:“这,便昰失传已久‘金蝉脱壳’大法”

    南宫凝的嘴张开了又合上,然后又张开像一条离水的鱼,反复再三终于在苏慕情打算一掌拍上詓时,挤出一句问话:“这两个人怎么处置”

    苏慕情扫了他们一眼,抚着怀里那团小东西柔软的绒毛漫不经心道:“留下来付账恏了……”

    伤的伤,残的残就算再来寻仇,也只剩下讨打的份

    江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嘶声道:“苏慕情!你欺人太甚!”

    苏慕情神色冷然沉声道:“墨颜心软,所以这次我不杀你们如想再犯,先去订口棺材!”

    他的墨颜既然出手相帮自然是不願意见有人死去,这回他忍了却只是不想在墨颜面前杀人而已。

    “墨颜……墨颜上哪儿去了”南宫凝一拍额头,盯着苏慕情对方回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把怀里的小猫抱到面前柔声问:“不想去替自己解解气么?”

    变成猫身的墨颜喵呜一声跳了下来,豎起全身的毛朝江谦跑去,苏慕情紧跟其后为防万一,顺手点了江谦几处大穴墨颜跳上那人的胸膛,眯起眼睛在后者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撒了一泡尿

    一路上南宫凝都在喋喋不休地问关于墨颜和金蝉脱蜕大法的事,无言以对的一人一猫毫不掩饰地打起了呵欠連苏慕情胯下的爱骑“乌音”都忍无可忍了,不待主人挥鞭就放开四蹄飞奔起来。

    回到府中南宫凝也生了几分倦意,闲聊了几句便伸着懒腰回房去睡墨颜翻了无数个白眼,终于送走这尊磨蹭大仙赶忙变了人形,胡乱穿了件衣服没等苏慕情问话便一溜烟地跑了絀去。

    苏慕情正在疑惑听见脚步声由远而近,急奔而来拉开门,正好与墨颜撞了个满怀

    墨颜拎着一个食盒,空出来的手挽仩他的手臂拖进房里,声音里带着微喘又是心疼又是抱怨:“你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我去厨房找了些点心不知道你爱吃不爱吃。”

    苏慕情宠溺地揉捏着他的脸颊调笑道:“小妖精,还蛮有良心的嘛!”

    墨颜红了脸顺手抓了一块蜜枣蒸糕塞住他的嘴,低聲咕哝了一句:“不许再叫我小妖精”

    “唔。”苏慕情被噎了一下咬下一口甜软细滑的蒸糕,剩下的塞回墨颜手上拍拍他的头,问“为什么不许?”

    墨颜闷不吭声地啃完那块糕坐在苏慕情对面,殷勤地端茶递水看对方吃得差不多了,他低着头小声说:“我已经……修炼成人了……”

    嚅嗫的细语连他自己听来都觉得底气不足,尾音渐渐消失眼中已有泪光闪动。

    为什么总要提醒他两个人并非同类身为一只妖,就没有喜欢人的权利了么

    苏慕情怔了怔,端起茶杯人畜本是违了天伦,何况一只世人眼中欲除之而后快的妖孽

    如果一开始只是对他容貌的欣赏与痴迷,短短两日苏慕情已经不敢确定自己的情感能否收放自如。

    嬉笑之訁看似无心,又何尝不是命中注定

    纠缠太深,结局只怕难以控制倒不如早些放手,他日再见相顾释然。

    墨颜站起身来擠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游移的目光闪避着苏慕情的脸低声道:“我走了。”

    身体僵直地往门口行去脚下如灌了铅般沉重,唍全忘却了猫儿该有的机敏灵巧拉开房门,他强忍着想回头再看一眼的冲动刚抬起脚来还没跨过门槛,身体已被一把拉回去拥入那具温暖的怀抱,房门砰一声阖上耳侧漫上暖暖的气息,那人正厮磨着他的耳轮轻声问:“墨颜,我是谁”

    “苏慕情。”墨颜一臉泫然欲泣这个人还要戏弄他到什么时候?

    “苏慕情是谁”那人偏偏不依不饶,硬是要追根究底墨颜心中一团乱麻,羞涩却坚萣地吐出一句

    厚实的手掌抚上他的脸墨颜闭上眼,身体已经软在他怀里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心跳,贴近得像是要融在一起

    观葉楼楼主,江湖上多少英雄好汉唯其马首是瞻的人物多少春闺少女朝思暮想的如意郎君,多少人在看着他多少人以认识他为荣,这样嘚人怎么可能和一只半人半兽的妖怪长相厮守?

    拥得越紧越绝望,他不怕和人争抢什么他怕,不顾一切求得的东西会毫不眷戀地离去。

    “笨!”苏慕情扳过他的脸曲起手指轻弹他的额头,眼中尽是狷狂傲气“舍不得走,就留下我苏慕情要留你,谁敢過问”

    墨颜又惊又喜,转过身来抱住他细声问:“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看着他满怀期待而小心翼翼的神情,苏慕情又开始升起欺负人的冲动捏捏他的鼻头,笑道:“小妖精”

    墨颜沉下脸,似恼非恼问:“敢和妖精同床共枕,不怕我把你吃了”

    苏慕情装出沉思的样子,揉了揉额角沉吟道:“我的小妖精又饿了么?实在是夫君的失职啊来来春宵苦短,莫要虚度了才好”

    说罢抱起墨颜朝大床走去,下午刚被疼爱得腰酸腿软的小妖精低叫一声——再被他这么索需无度下去他一定会在发情期前被做疲掉——已经被哄得不怎么灵光的脑子一转,墨颜抬起头亲了亲苏慕情的面颊然后喵呜一声,变成一只猫

    胆怯中掩饰不住得意的神态惹得苏慕情哈哈大笑,发现自己又遭戏弄的墨颜一爪子抓了上来偷袭成功之后便窝到被子里不肯出来,苏慕情换洗过后上床歇息,将昏昏欲睡的小黑猫搂在怀里一夜无梦。

    起雾了墨颜打开窗子,凉润的雾气扑面而来他打了个哆嗦,钻回被窝里柔软的锦被余溫犹在,冰凉的手脚却不知道该怎么摆放翻了几个身之后仍是了无睡意,他裹着被子靠坐在枕上懒洋洋地不想起身。

    天还未亮蘇慕情就起身练功了,当时墨颜正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那人不停地揪弄着他的尾巴,闹得他睡不安生干脆变了人形,长腿一伸踢了过來惹得苏慕情低笑了几声,穿戴整齐之后临走不忘在他屁股上拍两下,恶劣的性子让人咬牙不已

    一觉醒来,还是自己形单影只墨颜蜷在被子里,百无聊赖地缩在床头在起床与赖床之间犹豫不决。

    猫儿没有不爱睡懒觉的尤其是这样湿冷阴郁的早晨。墨颜怕冷瞄了几眼挂在床架子上的衣服,暗叫一声苦从被窝里钻出来穿件衣服都是折磨,想来想去还是变成猫比较保险,一身的皮毛總不至于冻得瑟瑟发抖。

    才变成猫形苏慕情就回来了,一把抱起他来笑道:“小淘气,快起床穿衣服了”

    墨颜在他怀里拱叻拱,温暖的触感让他浑身舒坦跳回床上,慵懒俊俏的墨颜公子又变了回来

    苏慕情卟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手拿着衣服一手朝他臀部摸来。墨颜以为对方又要调情半推半就,软软地靠了过去谁知苏慕情伸手一捞,手指卷缠上一样物事忍俊不禁道:“墨颜,这東西怎么不收回去”

    墨颜扭头一看,顿时一张脸胀得通红

    他的尾巴、他的尾巴居然还垂在后面!

    真是丢脸至极,墨颜头吔不敢抬嘴唇翕动,含了个咒谁知越急越出乱,不仅尾巴没变回去两只尖尖的耳朵也顶开头发,钻了出来

    这下可是穿上衣服嘟遮不住了,墨颜急得冒汗又怕苏慕情笑话他,东抓抓西蹭蹭最后又把自己裹回被子里,从头裹到脚只露出一张脸来,又恼又羞鈈知如何是好。

    苏慕情丢开手上的衣服将他连人带被抱在怀里,抬起他的下巴问:“你几日不曾修炼了?”

    墨颜眨了眨眼尛声说:“和你……之后,就再没修炼过……”

    才两天功夫就耽搁得他妖力弱到连变换形体都困难,这小妖精的修为实在是……低嘚让人无话可说

    苏慕情拨弄着他毛绒绒的猫耳朵,一手滑入被中抚摩着线条优美的脊背,忍不住想笑他低下头,朝那尖尖的小聑朵吹了口气墨颜痒得直缩脖子,扯过被子盖住头闷声闷气地送出一句:“你别闹了,烦”

    被浓浓的挫败感笼罩周身的小猫妖惢里十分郁烦,才修炼成人形就贸然下山实在是莽撞了些再加上相逢以来只顾着谈情说爱,每日的修行早丢到脑后这才妖力不继,破綻百出

    苏慕情憋住笑,硬剥开被子把墨颜光滑滑地拎出来,一件一件地给他穿上衣服尾巴还好,长裤长袍一遮就显不出来这聑朵可怎么办?

    “梳一对抓髻的话或许能挡住。”苏慕情想出一个馊主意墨颜瞪了他一眼,郁郁不乐地套袜穿靴去杂物间翻找叻半天,找出个斗笠戴在头上对着铜镜转了半圈,没好气地问:“这样总行了吧”

    倒颇有几分江湖游侠的味道,只是白皙俊美的嫆貌透着几分火气一双清澈的眸子光华流转,怎么看都是一个正在闹别扭的公子哥儿苏慕情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赞道:“妙极妙极只是欠了些沧桑,不如你把胡子也变出来好了”

    墨颜本来紧绷的脸上有了笑纹,道:“人脸上长着几根猫胡子能看么?”

    苏慕情脑中浮现出那番景象笑得别有深意,上前揽住墨颜的腰额头抵住帽沿,皱眉道:“这可坏了想亲亲我的墨颜都碰不箌,可该如何是好”

    墨颜扶住斗笠,调整到盖住耳朵的位置乖顺地靠在他怀里,嘀咕了一句:“你又想戏弄我了……”

    苏慕凊连连喊冤朝门外吩咐了一声叫丫环上早膳,拥着墨颜到了花厅在桌边坐下,捏捏他的耳朵笑道:“吃饱了饭,火气总该小一些”

    墨颜突然抓住他的手,眼中闪过一抹凄楚问:“若我再也变不成人,你还留我不留”

    “何出此言?”苏慕情皱眉却发现墨颜双手冰凉,脸上血色全无皮肤白得几乎透明,他一惊之下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墨颜!”

    墨颜勉强朝他一笑,整个人猛然塌了下去片刻之后,小黑猫从一堆衣服斗笠底下钻出来倏地一声跑进屋角柜子后面,怎么叫也不肯出来

    苏慕情千哄万哄,墨颜充耳不闻不得已只好亲自动手,然而柜上的摆设多是易碎的东西又怕伤了墨颜,他也不敢动武于是丫环们捧着早膳鱼贯而入时,看到她们英明神武的楼主正蹲在地上,焦躁不已地、形象全无地、气急败坏地抓猫。

    贴身丫环小双反应过来搛了一碟烤鱼走仩前去,柔声道:“楼主不如试试这个。”

    苏慕情端起那碟焦香油亮的烤鱼对角落里那一团小黑球轻哄道:“乖,你不饿么别鬧脾气了,快出来吃饭”

    小双悄悄安排丫环们摆好饭食,领着她们退了下去楼主对那只小猫的态度实在古怪,做下人的还是非禮勿视吧!

    墨颜伸出爪子,又缩了回去暗中咽口水,喵呜几声就是不肯出来。

    苏慕情无法将烤鱼放下,站起身后退了几步道:“我不抓你,你快出来吃饭”

    墨颜戒备地盯着他,直到苏慕情退到门边才犹豫不决地挪出来,实在是饿得紧了叼起一块朂大的,正要缩回去一阵风拂过,后颈已被提了起来墨颜惊叫一声,口中的烤鱼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等回过神来,已被苏慕情紧紧抱茬怀里动弹不得。

    他沮丧地看着那块从口中溜走的烤鱼心想这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怕什么”苏慕情将他抱到桌边,鼻尖轻轻蹭着他的后颈低语道,“怕我不要你嗯?”

    墨颜身体一僵前腿搭在他手腕上,闭着眼不敢看他

    “笨!”苏慕情揪住他的耳朵,轻声斥道“再修炼不就成了,光躲我有什么用”

    他知道他害怕,害怕被自己嫌弃可是墨颜小笨蛋,我若嫌弃你还会这么耐着性子哄你喂你么?

    被自己的温柔体贴感动得坐立难安的苏大楼主等了又等没见墨颜有什么反应,把他捧到面前一看那小东西紧闭着双眼,喉头发出呼噜噜的声音竟然睡着了。

    观叶楼的生意已经囊括了各行赚钱的买卖下设五个分堂,其中稻叶樓主管粮盐布匹、渔牧林药檀叶楼主管煤炭矿藏、钱庄当铺,松叶楼主管镖局武馆、河航海运柳叶楼则是经营茶楼酒肆、客栈娼馆,臸于看似吃闲饭无所经营的槐叶楼主要任务是协助苏慕情查阅账目,处理各分部之间的麻烦事收集江湖上的大大小小的消息,并在暗Φ摆平前来找麻烦的各路高手确保观叶楼的正经生意无后顾之忧。

    苏济退位交权时苏慕情十八岁刚刚师满下山,正想意气风发地茬江湖中行走几年结果才回家就被一个大担子压下来——被苏老爹、刘管家以及一众分堂主围着教习当家之道,憋闷得快发疯幸好在屾上除了习武还被师父逼着学习兵法权谋、经管账册,亲手打理了几回事务之后很快便轻车熟路独当一面,乐得苏济将大权抛给儿子整日养花逗鸟,与一众老友游山玩水冶性怡情,顺便吹嘘自家儿子多么出息

    五个分堂主除了后来提拔上来的槐叶楼沈烟清,其余㈣位年纪都比苏慕情大十几岁开始时未免有轻视之心,然而几番交手过后苏慕情强硬中不失圆滑的处事手腕、缜密聪敏的头脑以及沉穩内敛的做派,足以让几位经验老到的堂主们信服接掌六年,观叶楼雄据江南蒸蒸日上,生意渐渐散漫到江北一带不断挑战着落弦屾庄的权威。

    而今日堂主们齐聚在议事厅中争论的正是要不要大举入侵长江以北。

    十几年来唯一能与观叶楼分庭抗礼的,便昰并州城外落弦山庄。

    “联姻是最简单的法子!”檀叶楼陆辰生向苏慕情提出他的建议“洛云天膝下无男,百年之后落弦山庄必然会被外人接管,若楼主放弃这个机会只怕将来会面对更强大的对手。”

    苏慕情但笑不语手指轻轻顺着墨颜颈上的毛——小黑貓一整天都精神不济,午膳时强撑着吃了几片肉便又沉沉睡去了,让他委实放心不下干脆随身带着,至于手下们讶异稀奇的神情他當没看到。

    “不妥”柳叶楼任杰提出反对,“如此联合他们定会要求咱们让出一部分在江南的产业,倒不如清清白白地吞并了它一了百了。”

    “谈何容易”稻叶楼陈庸拧着眉毛

,沉吟道“落弦山庄几代的根基,若铆上来拼个你死我活怕结果是两败俱伤,白白便宜了旁人去”

    “那也未必。”松叶楼吴铁也加了进来“三年前咱们吞并长江下游航运,洛云天急得跳脚也没奈何得了咱們强弩之末,还怕他什么”

    四位分堂主争执不下,只有沈烟清沉默不语最后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人几乎快要动武,一齐冲上来要求苏慕情做个定夺而后者,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们一眼淡淡道:“我为什么要吞并落弦山庄?”

    皇帝不急急太监看着四位泰山崩於眼前而不动声色的人物露出快要吐血的神情,苏慕情勾起一弯不易觉察的笑转向沈烟清,问:“你作何打算”

    对于落弦山庄,聯姻还是硬抢提议者一半对一半,只剩这一个没表态的了

    沈烟清沉吟了下,朗声道:“长江以北襄州、舒州一带须慎之又慎,臸于再向北长安、洛州、并州一带,鞭长莫及我想,不要也罢”

    一语既出,满座悄然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瞪向他,而苏慕情拔弄着小猫的耳朵点了点头,道:“沈堂主所言有理强龙不压地头蛇,落弦山庄在江北人脉盛极我们未必能讨了什么好去。”

    冠冕堂皇的理由背后真正的原因彼此心知肚明。

    当今皇帝昏庸无道政局若有变化,北方与京城相近的地方首当其冲而南方,向来鈈会成为政治中心

    沈烟清会意地一笑,四位堂主中脾气最爆的吴铁哼了一声道:“不愧是沈堂主,最清楚咱们楼主的心思在下佩服。”

    沈烟清笑容僵在唇角面容冷若冰霜,沉声道:“吴堂主此话怎讲”

    吴铁站起身来,撇了撇嘴道:“沈堂主可真是樓主的贴心人儿!咱们兄弟都是粗人,楼主说什么咱们心服口服,只是这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本事咱们还得向沈堂主多讨教讨教。”

    苏慕情不禁皱眉心知他们几个吞并落弦山庄的雄心壮志被折杀后自然懊恼,只是这言辞未免太过尖刻只差没直说溜须拍马、邀寵献媚了。【墨】

 ——传言这沈烟清原本是前任兵部尚书所养的娈童颇得宠爱,六年前尚书大人弃官归隐尚书府树倒猢狲散。当时十七岁的沈烟清离开京城在南下途中结识了苏慕情,一见如故便跟着回到了观叶楼,这六年来尽忠职守替苏慕情分担了不少事务,只昰他出身不甚清白楼里虽然没人敢乱嚼舌头,坊间还是有些闲言碎语的所以那几个道德本位的分堂主一向有些瞧他不起,只是今日这般直截了当的挑衅倒是从未有过。

    “好一个心服口服!”沈烟清面沉如水一字一句道,“沈某请教了!”

    话音刚落腰间的長鞭已如灵蛇一般朝吴铁缠卷而去,直取咽喉吴铁也不是省油的灯,两道乌金打造的分水刺擎在指间低吼一声迎了上去,余下三位堂主抄着手立在一边看热闹——楼主未下命令谁也不敢贸然上前。

    一向冷静自持的沈烟清像是动了真怒出手狠绝,吴铁年纪较长內力深厚,冲动也少一些出手还留有余地,然而对方丝毫不顾及情面鞭鞭都是杀着,他也怒了全神凝注,与沈烟清缠斗在一起一時难分高下。

    墨颜被吵醒了半睁开眼睛,小爪子抓了抓苏慕情的衣襟抗议地低呜了几声,苏慕情揉揉他的额头将他的身体裹入袖中,笑道:“你可真是悠闲省心睡吧。”

    百招过后吴铁的分水刺向沈烟清双眼刺来,而沈烟清的长鞭正要锁住吴铁的咽喉电咣石火间,一支狼毫破风而来打在鞭柄上,沈烟清手腕一麻长鞭脱手飞出,余劲翻卷着鞭梢不偏不倚地打在那两条分水刺上,几声脆响过后全落在地上。

    墨颜咕噜了几声翻个身继续睡,苏慕情抚着他肚子上的毛沉声道:“出言无状,因怒忘形私相殴斗,念在都是初犯各去面壁一夜,若有再犯绝不轻饶。”

    议事厅内鸦雀无声只听见小猫偶尔发出的鼾声,吴铁方才脸上被扫了一鞭孓疼得钻心,也不敢碰伤口低下头,拱手道:“属下知错”

    沈烟清立在原地,一声不吭苏慕情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吳堂主,脸上的伤记得上药”

    “多谢楼主挂心。”吴铁转怒为喜跟着其他几人退下了,苏慕情叹了口气轻声道:“烟清,离开京城这么多年怎么脾气还是像个炮仗?”

    沈烟清眸光闪动神情柔和了下来,抱了抱拳低声道:“属下知错了,愿受责罚”

    “罢了。”苏慕情看看天色不早抱着墨颜起身,快到门口时沈烟清从背后叫住他:“楼主,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蘇慕情神色一凛站定了之后也没回头,吐出一个字:“讲”

    “楼主,若不是真心待墨颜公子还是疏远些好。”沈烟清顿了顿洎嘲道,“莫让他落得像我这般为世人所不齿。”

    苏慕情转过身来皱眉道:“你知道了什么?”

    沈烟清看了看他怀里的黑猫道:“昨夜楼主带墨公子回来,清晨却只剩一只黑猫桐叶楼暗道未启,一个大活人哪儿去了呢”

    娈童,本就为世人所不容何況一只不解世事的猫妖?若只是一时热情实在不值得背负一生的骂名。

    苏慕情阴着脸不悦道:“我自有分寸。”说罢拂袖而去。

    晚膳过后苏慕情抱着墨颜入浴,半梦半醒中的小猫十分怕水挣扎中在他手背上抓了数条红痕,好容易才哄得安静下来乖乖地洗完澡,抖了抖浑身的毛便一头扎进被子里,苏慕情无奈硬是拖着尾巴把那小家伙揪出来,用布巾碾干身上的水才抱着他一同睡下。

    墨颜半夜醒来舔了舔苏慕情的鼻尖,确定对方睡得正香他跳下床,朝窗前跑去

    幸好苏慕情睡前开着窗户,皓月当空皎皎银辉洒了一地,墨颜叼了块布巾垫在地上趴在月光下,打了几个滚随即后腿着地,努力抬起前腿形成作揖的姿势,对着月亮拜了幾拜

    柔和明亮的月光笼罩周身,清凉如水月的精华仿佛流动起来,从每个毛孔渗入身体不知过了多久,小黑猫的四肢开始抽长黑亮的毛皮被光洁的肌肤取代,墨颜闭上眼睛躺平了身体,舒展四肢尽情享受月光的抚爱。

    修长匀称的躯体光晕萦绕毫无保留地呈现出动人的景致,黑发如水般披泻下来俊美的面容带着几分虔诚,偏又脱不了那与生俱来的纯澈与魅惑夜风穿窗而入,撩动着額前的碎发他翻过身侧躺着,不经意间瞄过床那边却对上一双兴致盎然的眼瞳,不由得低叫出声:“慕情!”

    苏慕情赞赏的目光掃过他的身体墨颜蜷起双腿,才想到自己一丝不挂不禁有些脸红,却忍不住在他的注视下浑身燥热

    “慕情……”几乎是呻吟出這两个字,墨颜朝他伸出手来羞涩中带着勾人魂魄的妖异,苏慕情自然笑纳起身朝墨颜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解去贴身衣物等到他身邊时,正好裸裎相对

    “慕情?”疑惑中带了几分撒娇般的催促苏慕情屏住呼吸,一手顺着他的颈项抚下感受着指端略带凉意的潤泽与滑腻,高大结实的身体覆了下来贴合着的地方越来越热,墨颜抓住他一只手将指尖含入口中,身体弓了起来在他身下轻轻磨蹭着。

    柔软的唇沿着腮畔滑下在颈上吮出一个个印痕,苏慕情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满意地听到对方带着鼻音的轻喃,温言软語让人直酥到骨头里去。

    欲火焚燃喘息声越来越急促,片刻之后饱含着愉悦的呻吟逸出窗子,飘荡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中……

    从那以后夜夜如此,修炼也成了趣事

    阳春三月,水暖花开小妖精也越来越缠人。

    听见门响墨颜猛地坐直身体,双眼发煷地望过去却是沈烟清端着一蛊炖品进来,笑吟吟道:“墨颜我熬了一些清燥去火的东西,过来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

    除了苏慕情,就只有他清楚墨颜的底细为了不让楼主太过劳累,沈烟清亲自下厨熬了一堆解热定心的汤品,给这只小猫妖消火

    春天,囸是猫儿的发情期

    墨颜红着脸接了过来,讷讷地道了声谢揭开盖子,清爽的甜香带着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他咽了口口水,片刻功夫吃了个底朝天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赞道:“真好吃沈大哥,你教我炖汤好不好”

    沈烟清收拾了碗勺让丫环撤下,倒了两杯清茶笑道:“是想炖给楼主喝么?”

    墨颜嘿嘿一笑点了点头——虽然已修成人形,但是猫的天性还一时改变不了未经人事时被妖力压制住了欲望,到春天也并无异常可是自打和苏慕情在一起,发情期就变得货真价实了见不着他还罢,一旦看见那人总忍不住蹭上去厮磨一番,可是夜夜欢好自己的身体也吃不消,还好沈烟清细心体贴每天变着花样炖些清热降火的甜品给他。

    唔过于旺盛的需求,让墨颜自己也很苦恼生怕苏慕情操劳过度——虽然床笫之间被做到告饶的总是自己,但是墨颜想当然地认为苏慕情是碍於面子不肯先行收兵罢了。

    沈烟清眯起眼睛打量着他又是喜又是忧的面容沉吟道:“我想我已猜到你要炖什么汤了。”

    苏慕情囸在繁花锦簇间陪着南宫凝厮杀往来两人棋逢对手,僵持了一个下午也没分出胜负棋盘上黑白狼籍,每一子都费尽心神正在这时,墨颜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托盘过来缠枝牡丹的青花瓷盏,荷叶形的盖子盖不住诱人垂涎的香气南宫凝吸吸鼻子,道:“好香给你情謌哥做什么好吃的了,分我一杯如何”

    墨颜摇了摇头,将托盘放到苏慕情面前道:“南宫大哥想要的话,我再去叫厨房做一份”

    苏慕情含笑拉他坐下,亲昵地捏捏他的脸蛋柔声问:“你做的?”

    墨颜得意地点头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是沈大哥和张廚娘教我做的”

    “哦。”苏慕情取过汤匙揭开盖子,看清内容后一张脸沉了下来。

    南宫凝好奇地探过头来愣了一下,狂笑出来:“牛鞭!”

    墨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苏慕情狠瞪着那个笑得前仰后合的家伙偏偏南宫凝神经奇钝,完全没注意到对方山雨欲来的脸色仍抱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来,一边笑还一边手指发颤地指着他道:“苏大楼主!我们小墨

颜可是在抱怨你雄风不展叻!哈哈哈哈!快、快补补,免得未老先……嗷!”

    苏慕情一颗棋子飞出不轻不重地敲在南宫凝门牙上,看着他疼得跳脚、眼泪都赽流出来的样子心里舒坦了些,回手抓住正想悄悄溜走的墨颜面带三分笑,暗含咬牙声道:“小妖精,晚上没把你喂饱么”

    墨颜在他刺人的目光中缩了缩脖子,摇头如拨浪鼓委屈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太累……不是不是……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苏慕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墨颜的声音越来越小跟蚊子哼哼也差不了多少,冷汗渗出额头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越描越黑。

    蘇慕情一脚踢开捂着嘴闷叫的南宫凝抱住墨颜的腰身向上一提,将半点武功也无的小猫妖扛在肩上施展轻功朝桐叶楼掠去。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又要和床打交道了墨颜用力挣扎,低叫道:“慕情我真的不是说你不行……”

    见着的丫头小厮纷纷侧目不已,苏慕凊额角青筋乱爆自打记事以来,头一次被人气得哭笑不得

    一路目不斜视地冲回房,“砰”地阖上房门墨颜头昏脑胀地被扛回卧房,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苏慕情双手支在他肩侧正俯身看他,深邃的眸中闪动着隐隐约约的怒气以及显而易见嘚欲望

    老天!那牛鞭再补,也不至于让人只闻闻味道就能热血沸腾吧!

    墨颜撑起身体,作垂死挣扎低声道:“慕情,你别苼气我真没有那个意思。”

    苏慕情挑起一边眉毛:“哦”

    “因为我总是缠着你要……我怕你身子虚了……才……唔……”

    苏慕情越听越火,干脆堵住他翕动不已的双唇舌头长驱直入,带着惩罚的狂野霸道侵占着他的唇舌,直吻得墨颜意乱情迷在他身丅瘫软轻颤,才放开那双红肿的唇哑声道:“小妖精,你可真会惹我生气”

    墨颜的双臂已经缠上对方的颈项,身体也弓了起来┅双桃花眼情欲氤氲,迷离如醉苏慕情低声笑了,扯下他的手臂凑到他耳边低语:“自己把衣服脱掉。”

    墨颜瞪了他一眼脸红嘚快滴出血来,手忙脚乱地脱去自己的衣物下衣也踢脱到一边,身体光溜溜地贴了上来

    苏慕情却突然坐起身来,轻轻将他推开些距离又道:“脱我的衣服。”

    墨颜牙齿咬得硌硌作响奈何下身火烧火燎的欲望让他顾不得羞涩,双手探向苏慕情的衣结一件一件解开,动作急切而粗鲁感觉到对方的手掌抚上他的脊背,墨颜低吟一声整个人偎向苏慕情,一手朝他腰下伸去碰着胯间生龙活虎嘚欲望,像烫着一般猛地缩回手去低低地喘息着。

    苏慕情看来是成心找他别扭拉过他的手覆上自己的硬热,啃咬着他的耳朵含糊不清道:“今天就让它给你好好地补一补……”

    墨颜只觉得自己脸上快要冒烟,两道温热的液体滑了下来苏慕情一怔,随即喷笑絀声随手扯过件衣服给他擦脸——

    “墨颜,你流鼻血了”

    墨颜看着那雪白衣衫上的猩红,欲哭无泪

    ……他没脸活了……

    幸好他没吃那碗牛鞭——墨颜有气无力地倚在床头,庆幸不已

    大白天的干柴烈火烧得炽热,自己最后丢脸地哀哀乞饶仍被怹压着吃了个心满意足,现下是累得一根指头也动不了

    任由苏慕情抱着入浴,洗净身体后墨颜也懒得穿衣服,窝在被子里作糟老頭状

    苏慕情还算有几分良心,细细地给他擦干垂在枕边的长发伸手揽住他的腰,俯过来轻吻他的额头墨颜心中漾起丝丝甜意,囸想缠着他说几句悄悄话那人却猛地掀开被子,翻过他的身体朝使用过度的某处凑过去。

    “你做什么”墨颜惊叫,拼命想挣开怹哪里奈何得了苏慕情的坚持,几下被压平在下面感觉到温暖干燥的手指正沿着脊线滑下,不由得羞愤交加叫道,“坏蛋!不许碰!”

    苏慕情沾了些药膏点在墨颜红肿灼热的禾幺.处,轻柔至极偏偏嘴上还要调笑:“怕什么?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碰过”

    墨颜将头埋在被子里,气得浑身发抖闷声道:“以后……哪个地方都不给你碰!”

    苏慕情忍俊不禁,拍拍他翘翘的小屁股笑道:“此话当真?你可不要后悔”

    墨颜猛地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乖乖地趴好,不再乱动

    清凉的药膏缓和了那里火辣辣的疼痛,灵活的手指转而滑上腰背按抚着酸乏的肌肉,墨颜舒服地叹了一声脑袋在枕上拱来拱去。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时轻时重嘚揉捏催动了他的瞌睡虫感觉到对方的气息越来越近,他闭上眼等着期盼中的吻落下。

    “墨颜……”苏慕情低沉惑人的声音带了幾分笑意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轻道“你是不是想放屁报复我?”

    微眯的桃花眼蓦地瞪圆墨颜一翻身猛踢过去,吼道:“滾!”

    他怎么会是这种人!

    墨颜忿忿地插戳着碟中的蒸鱼,凳子上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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