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强迫症怎么办,比如我不是班花的魅力,不是最漂亮的,我承认事实,可是就不想打扮化妆了,也懒得洗头

  本书中对球状闪电特性和行為的描写均以真实历史记录为依据。


  今天是我的生日直到晚上爸妈点上了生日蛋糕的蜡烛,我们三个围着十四个小火苗坐下来峩才想起这事。
  这是个雷雨之夜整个宇宙似乎是由密集的闪电和我们的小屋组成。当那蓝色的电光闪起时窗外的雨珠在一瞬间看嘚清清楚楚,那雨珠似乎凝固了像密密地挂在天地间的一串串晶莹的水晶。这时我的脑海中就有一个闪念:世界要是那样的也很有意思你每天一出门,就在那水晶的密帘中走路它们在你周围发出玎玲的响声,只是这样玲珑剔透的世界,如何经得住那暴烈的雷电呢……世界在我眼中总和在别人眼中不一样我总是努力使世界变形,这是我长这么大对自己惟一的认识
  暴雨是从傍晚开始的,自那以後闪电和雷声越来越密开始,每当一道闪电过后我脑海中一边回忆着刚才窗外那转瞬即逝的水晶世界,一边绷紧头皮等待着那一声炸雷但现在,闪电太密集了我已经分不出哪声雷属于哪个闪电了。
  在这狂风暴雨之夜最能体会出家的珍贵想象着外面那恐怖危险嘚世界,家的温暖怀抱让人陶醉这时你会深深同情外面大自然中那些在暴雨和雷电下发抖的没有家的生灵,你想打开窗让它们飞进来泹你又不敢这么做,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你不敢让一丝外面的寒冷的气息进入到家的温暖空间里来。
  "人生啊人生这东西……"爸爸一ロ气喝干了一大杯酒,眼睛直勾勾地看者那一小群火苗说"变幻莫测,一切都是概率和机遇就像在一条小溪中漂着的一根小树枝,让一塊小石头绊住了或让一个小旋涡圈住了……"
  "孩子还小,听不懂这些"妈妈说。
  "他不小了!"爸爸说"他已经到了可以知道人生真楿的时候了!"
  "你自己好像知道似的。"妈妈带着嘲讽的笑说
  "我知道,当然知道!"爸爸又干了半杯酒然后转向我,"其实儿子,過一个美妙的人生并不难听爸爸教你:你选一个公认的世界难题,最好是只用一张纸和一只铅笔的数学难题比如歌德巴赫猜想或费尔馬大定理什么的,或连纸笔都不要的纯自然哲学难题比如宇宙的本源之类,投入全部身心钻研只问耕耘不问收获,不知不觉的专注中一辈子也就过去了。人们常说的寄托也就是这么回事。或是相反把挣钱作为惟一的目标,所有的时间都想着怎么挣也不问挣来干什么用,到死的时候像葛朗台一样抱者一堆金币说:啊真暖和啊……所以,美妙人生的关键在于你能迷上什么东西比如我--"爸爸指指房間里到处摆放着的那些小幅水彩画,它们的技法都很传统画得中规中矩,从中看不出什么灵气来这些画映着窗外的电光,像一群闪动嘚屏幕"我迷上了画画,虽然知道自己成不了梵高"
  "是啊,理想主义者和玩世不恭的人都觉得对方很可怜可他们实际都很幸运。"妈媽若有所思地说
  平时成天忙碌的爸妈这时都变成了哲学家,倒好像这是他们在过生日
  "妈,别动!"我说着从妈妈看上去乌黑濃密的头发中拔出一根白头发,只白了一半另一半还黑着。
  爸爸拿着那根头发对着灯看了看闪电中,它像灯丝似的发出光来:"据峩所知这是你妈妈有生以来长出的第一根白发,至少是第一次发现"
  "干什么嘛你!拔一根要长七根的!"妈妈把头发甩开,恼怒地说
  "唉,这就是人生了"爸爸说,他指着蛋糕上的蜡烛"想想你拿着这么一根小蜡烛,放到戈壁滩上去点燃它也许当时没风,真让你點着了然后你离开,远远地你看者那火苗有什么感觉孩子,这就是生命和人生脆弱而飘忽不定,经不起一丝微风"
  我们三个都默默无语地看着那一簇小火苗,看着它们从窗外射入的冰冷的青色电光中颤抖像是看着我们精心培育的一窝小生命。
  窗外又一阵剧烮闪电
  这时它来了,是穿墙进来的它从墙上那幅希腊众神狂欢的油画旁出现,仿佛是来自画中的一个幽灵它有篮球大小,发着朦胧的红光它在我们的头顶上轻盈地飘动着,身后拖着一条发出暗红色光芒的尾迹它的飞行路线变换不定,那尾迹在我们上方划出了┅条令人迷惑的复杂曲线它在飘动时发出一种啸叫,那啸叫低沉中透着尖利让人想到在太古的荒原上,一个鬼魂在吹着埙
  妈妈驚恐地用双手抓住爸爸,我恨她这个动作恨了一辈子如果她没有那样做,我以后可能至少还有一个亲人
  它继续飘着,仿佛在寻找著什么终于它找到了。它悬停在爸爸头顶上半米处啸叫声变得低沉,断断续续仿佛是冷笑。
  这时我可以看到它的内部那半透奣的红色辉光似乎有无限深,从那不见底的光雾的深渊中不断地有大群蓝色的小星星飞出来,像是太空中一个以超光速飞行的灵魂所看箌的星空
  后来知道,它的内部能量密度高达每立方厘米两万至三万焦耳而即使是TNT炸药的能量密度也不过是每立方厘米两千焦耳。雖然它的内部温度高达一万多度表面却是冷凉的。
  爸爸向上身手他显然并不是去摸它,而是想护住自己的头部当他的手伸到最高点时,似乎产生了一种吸力把它吸到手上,就像一片树叶的细尖吸下了一滴露珠
  一道炫目的白质,一声巨响仿佛世界在身边爆炸。
  当眼睛因为强光造成的暗雾散去后我看到了将伴随我一生的景象:像在图像处理软件的色彩模式中选了黑白一样,爸爸和妈媽的身体瞬间变成了黑白两色的更确切地说是灰白色,黑色是灯光在褶皱处照出的阴影那是一种大理石的颜色。爸爸的手仍旧向上举著妈妈仍旧倾身用双手抓着爸爸的另一条手臂,在这两尊雕像的面容上那两双已经实话的眼睛仍旧栩栩如生。
  空气中有一种怪异嘚气味后来我知道那是臭氧的气味。
  "爸!"我喊了一声没有回答。
  "妈!"我又喊了一声没有回答。
  我向那两尊雕像靠过去这是我一生中最恐惧的时刻。我以前经历过的恐惧大多是在梦中在噩梦的世界中我之所以没有精神崩溃,是因为我的一个下意识在梦Φ仍醒着一个声音在我意识最偏远的角落对我喊:这是梦。我现在也在心里拼命地冲自己这样喊这是支撑我走过去的惟一动力。我伸絀颤抖的手去触碰爸爸的身体,当我的手接触到他肩膀那灰白色的表面时感觉像是穿透了一层极薄极脆的薄壳。我听到了轻微的劈啪聲像是严冬时倒入开水的玻璃杯的暴烈声,两尊雕像在我眼前坍塌下去像一场微型的雪崩。

  地毯上出现了两堆白灰除此之外什麼都没有了。


  但他们坐过的木凳还在那里上面也落了一层灰。我拂去上面的灰看到它的表面完好无损,而且摸上去是冰凉的我知道,在火葬厂的炉子中要把人体完全化为灰烬,要在2000度的高温下烧30分钟所以这是梦。
  我茫然四顾看到有烟从书架中冒出来,囿玻璃门的书架中充满白烟我走过去拉开书架的门,白烟散尽我看到里面的书约有三分之一变成灰烬,颜色同地毯上那两堆灰一样泹书架没有任何烧过的痕迹,这是梦
  我看到一股蒸汽从半开的冰箱中冒出,走过去拉开冰箱门发现里面的一只生冻鸡已经变成熟嘚,发出一股香味还有那些生对虾和生鱼,都熟了但冰箱完好无损,正发出压缩机启动时的声响这是梦。
  我身上有些异样的感覺拉开夹克,一片灰烬从我的身上散落下来我里面穿的背心被烧成了灰,外面的夹克好好的我刚才更没感觉到什么。我翻夹克的口袋手被狠烫了一下,拿出来一看装在里面的掌上机已经变成一团熔化塑料。这的确是梦好奇妙的梦啊!
  我木然地坐回我的位子仩,我看不到桌子对面地毯上那两小堆灰但知道它们在那。外面的雷声弱了闪电少了,后来雨停了再后来月亮从云缝中探出来,把┅抹神秘的银光投进窗我仍木然地坐在那,一动不动这时在我的意识中世界已经不存在,我悬浮在无际的虚空中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間,窗外的朝阳唤醒了我我木然地站起身,拿起书包去上学我要摸索着找书包,摸索着打开门因为我的两眼一直木然地看着无垠的遠方……
  当一个星期后我的精神基本恢复正常时,记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那夜是我的生日之夜但那个蛋糕上应该只插一根蜡烛,哦鈈一根都不插,那是我的新生之夜以后的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我了。
  像爸爸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说的那样我迷上了一样东西,我偠去经历他所说的美妙人生了

  主要课程:高等数学、理论力学、流体力学、计算机原理及应用、计算机语言及程序设计、动力气象、天气学原理、中国天气、统计预报、中长期天气预报、数值预报等;


  选修课;大气环流、天气学诊断分析、暴雨与中尺度天气、雷暴预测及避防、热带天气、气候变化与短期气候预测、雷达气象和卫星气象、空气污染与城市气候、高原天气、大气海洋相互作用等。

  五天前我处理了佳丽的所有东西,到这座千里之外的南方城市来上大学当我最后一次关上已经空荡荡的家门是,知道自己把童年和圊春永远六在那里了以后的我,将是单纯追寻一个目标的机器


  看着这份将占据我四年大学生活的课程清单,我多少有些失望里媔大多数的东西是我不许要的,而有些我最需要的东西比如电磁学和等离子体物理之类的课程,又没有我知道自己可能报错了专业,應该报物理专业而不是大气科学专业
  以后,我一头扎进了图书馆把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数学、电磁学、流体力学和等离子体物悝上,只有当有涉及这些内容的课是我才去听其他的课一般都不去。丰富多采的大学生活与我无关我也不感兴趣。我每天夜里都在一兩点才回到宿舍听着某个室友在梦中喃喃地念着女朋友的名字,这才意识到还有另一种生活
  有一天晚上,12点已过我从那本厚厚嘚《偏微分方程》上抬起头来,以为这间专为夜读的学生开的阅览室中又是只剩我一人了但看到桌对面坐着一个本班叫戴琳的漂亮女生,她面前没有书知识用双手撑着脑袋看着我。即使对她的那一大堆追求者来说这目光也不会让他们陶醉,那是一种在己方阵营中发现間谍的目光一种看异类的目光,我不知道她已这样看了我多长时间
  "你这人很特别,看得出来你不是书呆子,你的目的性很强"她说。
  "恩你们没有目的吗?"我随口问也许,我是在班上唯一一个没同她说过话的男生
  "我们的目的是泛泛的,而你你看顶茬找什么很具体的东西!"
  "你看人很准。"我冷冷地说同时收拾书包站起身。我是唯一一名不需时时对它们表现自己的人所以有一种優越感。
  "你在找什么"当我走到门口时,她在后面喊
  "你不会感兴趣的。"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外面宁静的秋夜中,我看者滿天繁星空中似乎传来了爸爸妈妈的声音:"美妙人生的关键在于你能迷上什么东西。"我现在真正体会到他这话的正确我现在的人生好仳一颗疾飞的炮弹,除了对到达目标时那一声爆炸的渴望之外什么都没有这个目标完全是非功利的,达到它就以为着生活的完结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去那儿,我只是想去这就够了,这是人类最本原的冲动很奇怪的,到现在为止我一次都没有去查过它的资料。我和它像两个要用一生时间准备一场决斗的骑士,当我没准备好的时候既不去见它也不去想它。

  转眼三个学期过去了这段时间在我的感觉中很连续,并没有被假期打断无家可归的我所有的假期都在学校里度过。一个人住在空旷的宿舍楼中我丝毫没有孤独感,只有在除夕之夜听着外面的鞭炮声,我才多少想起了它出现之前的生活那生活已恍若隔世。这几夜在停了暖气的宿舍中,寒冷使我的梦格外生动我本以为这一夜爸爸妈妈会在梦中出现,但他们没有来记得有一个印度传说,说一个国王所深爱的王妃死去国王决定为她建慥一座前所未有的豪华陵墓,他为这座陵墓耗尽了大半生的心血当陵墓完工时,他看到正中放着的王妃的棺木说:这东西放在这儿多鈈协调,把它搬走


  在我的心中,爸爸妈妈已经远去了现在占据了全部位置的是它。
  但接下来的事情使我自己那本已很简单嘚世界又复杂起来。

  大二的暑假我回了一趟家,是为了把那套旧房子租出去以解决我以后的学杂费。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峩摸索着开了锁推门进去,开灯后看到了那熟悉的一切那张曾在那个雷雨之夜放过生日蛋糕的桌子仍摆在屋正中,那三把椅子也扔在桌邊放着仿佛我昨天才离开。我在沙发上疲劳地坐下来打量着自己的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这种感觉开始很模糊,然后就越来越明顯好像迷雾的航程中时隐时现的暗礁,让我不得不正视它终于,我找到了这感觉的源泉:
  我仔细看看桌面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塵,但相对于我离去的这两年时间这灰尘确实太薄了些。
  我一脸的汗水和尘土就走进卫生间去洗脸。打开灯后看到了镜子中清晰的自己,是的太清晰了,镜子不应该这么干净的清楚地记得小学时的一个暑假,我和父母一起外出旅游只走了一个星期,回来后峩就用手指在镜面的灰尘上画出一个小人来现在我又用手指在镜面上画了几下,什么都没画出来
  我拧开水龙头,关了两年的铁管龍头流出的应该是充满铁锈的浑水,但现在流出的水十分清亮
  洗完脸回到客厅,我又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两年前我最后离开时关门前匆匆看了屋里一眼,怕忘了什么看到桌上放着我的一个玻璃杯,就想回去把杯子倒扣过来以免落进灰尘但肩上背着行包,再進门有些费劲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细节我记得很清楚
  但现在,桌上的杯子是倒扣着的!

  这时邻居们看到灯光走了进来,都向我说起对一名上大学的孤儿该说的亲切温暖的话并许诺为我代办房屋出租的事宜,如果将来毕业后不能回来还负责为我将这套房卖个好价钱。


  "这里的环境好像比我走时干净了许多"谈到这两年的变化时,我随口说了一句
  "干净了?你什么眼神啊!靠酒厂那边的那个火电厂在去年投产发电了现在的烟尘比你走时多了一倍!嘿,现在还有能变干净的地方"
  我看看那只有薄薄灰尘的桌面,没说什么但当他们告辞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们中是否谁有我家的钥匙邻居们惊奇地互相看看,都肯定说没有我相信他们,洇为家门共有五把钥匙现在完好的还剩下三把,我两年前离开时都带走了有一把现在我带着,另外两把留在我远方的大学宿舍中
  邻居们走后我又检查了所有的窗户,都牢牢地关着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还有另外两把家门钥匙是我父母带着的。但是在那个夜里,它们都被熔化了我不可能忘记自己是怎样从父母的骨灰堆中找到那两块形状不规则的金属,那时熔化后又凝结的两串钥匙它们現在也放在我那千里之外的宿舍中,作为对那种不可思议的能量的纪念
  我坐了一会,开始收拾东西这些东西是在房间出租后准备寄存在别处或带走的。我首先收拾的是父亲的那些水彩画它们是这个房间里为数不多的我真正想保留的东西。我首先把墙上挂着的那几幅取下来接着取出放在柜子中的,我尽可能地把所有的画都找出来把它们一起装进纸箱。最后看到书架的底层还有一幅由于它画面朝下放着,所以刚才没注意到把这幅画放进箱子前我瞟了一眼画面,目光立刻被盯死在上面
  这是一幅风景画,画的是我家门口看箌的景物这周围的景色平淡乏味,几懂灰暗的四层旧楼房几排白杨,因落满灰尘而显得没什么生气……作为一名三流业余画家的父亲昰很懒的他很少外出写生,只是乐此不疲地画着周围这些灰蒙蒙的景色还说什么没有平淡的景色,只有平庸的画家而他就是一个这樣的画家,这些平淡的景色经过他那没有灵气的画笔的临摹更添了一层呆板,倒真是这灰暗的北方城市日常生活的写照我现在手里拿著的就是这样一幅画,与箱子里许多张类似的画一样没什么特别引人之处。
  但我注意到画里有一样东西那是一座水塔,与周围的舊楼相比它的色彩稍微艳丽了一些想一朵高大的喇叭花。这本来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外面,那座水塔确实存在我抬头看看窗外,看箌它那高高的塔身在城市的灯光前呈一个漆黑的剪影
  只是,这座水塔是在我考上大学之后才建成的我两年前离开时,塔身只在脚掱架中建了一半
  我浑身颤抖了一下,手中的画掉在地上在这盛夏之夜,似乎有一些寒气充满了这个家

  我把那幅画塞进纸箱,把箱子严严实实地盖好转身去收拾其他东西。我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正在干的事上但我的思想仿佛是一根用细丝悬吊着的铁针,而那个箱子是一块强磁铁我可以努力将针转向其他方面,但只要这种努力一松懈针立刻又被吸回了那个方向。外面下雨了雨滴打在窗箥璃上发出轻响,我总觉得这响声是从那个箱子中发出来的……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我快步走向纸箱把它搭开来,把那幅画拿出来尛心地将画面朝下拿着它走向卫生间,掏出打火机从一角点燃了它当画烧到三分之一时,我忍不住又将它翻了过来画面上的那座水塔哽加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画纸上凸现出来我看着火焰吞没了它,画出它的水彩被烧焦了火苗呈现一种怪异而妖艳的色彩。我把将要烧盡的画扔进盥洗池看着它烧完,然后打开水龙头将灰烬冲走。关上水龙头后我的目光落到了盥洗池的地沿上,看到了刚才洗脸时没紸意的东西


  几根头发,很长的头发
  那是几根头发,有的全白与池面几乎融为一体;有的则白了一半,正是那些黑的部分使峩看到了它们这不可能是我两年前留下的,我从来没有过这么长的头发更没有白发。我轻轻拿起其中一根半黑半白的长发
  ……拔一根长七根……
  我将头发扔掉,仿佛它烫手似的那根头发在空气中漫漫飘落,竟拖着一道尾迹那尾迹是由许多头发自身的转瞬即逝的映象组成,就好像我的视觉暂留时间延长了许多时间似的这根头发并没有落回地沿上,它只落了一半的高度就在半空中消失了峩再看地沿上其他头发,它们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把头放到水龙头下冲了好长时间,然后木然地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听着外面的雨声雨已经下得很大了,是一场暴雨但没有雷声和闪电。雨打在窗上听上去像一个人或许多人的低语,仿佛在提醒我什么聽久了,我渐渐想象出了那低语的内容它一遍遍地重复着,听起来越来越真实:
  "那天有雷那天有雷,那天有雷那天有雷,那天囿雷……"
  我再次在一个暴雨之夜在家里一直坐到天亮然后再次木然地离开了家,我知道自己把什么东西永远留在这里也知道自己詠远不会再回来了。球状闪电

  我必须要面对它了因为开学后,大气电气专业的课程就要开始了


  讲大气电学的是一名叫张彬的副教授,这人五十岁左右个子不高不矮,眼镜不厚不薄讲话声音不

  高不低,课讲的不好不坏总之,是那种最一般的人他唯一與众不同的地方是腿有点瘸,但不注意就看


  这天下午下课好阶梯教室中只剩我和张彬两人,他在讲台上收拾东西没有注意到我。時值中秋夕阳把几缕金色的光投进来,窗台上落了一层金黄色的落叶内心一向冷漠的我突然意识到,这是做诗的季节了
  我站起來走到讲台前:"张老师,我想请教个问题与今天的课无关。"
  张彬抬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又低头收拾东西
  "关于球状闪电,您能告诉我什么"我说出了那个一直深埋在心中但从未说出口的词。
  张彬的手停止了动作抬起头,但没看我而是看着窗外的夕陽,仿佛那就是我指的东西"你想知道些什么?"过了几秒钟他才问
  "关于它的一切。"我说
  张彬一动不动地直视着夕阳,任阳光矗射到脸上这时阳光仍然很亮,他就不觉得刺眼吗
  "比如,它的历史记录"我不得不问的更详细些。
  "在欧洲它在中世纪就有記载;在中国,比较详细的记载是明代的张居正写下的但直到1837年才有了第一次正规的科学记载,作为一种自然现象它在最近四十年才為科学界所接受。"
  "那么关于它的理论呢?"
  "有很多种"张彬简单地说了一句后又不吱声了。他把目光从夕阳上收回来但没有接著收拾东西,像在深思什么
  "最传统的理论是什么?"
  "认为它是一种旋涡状高温等离子体由于内部高速旋转造成的离心力与外部夶气压力达到平衡,因而维持了较长时间的稳定性"
  "还有人认为它是高温混合气体之间的化学反应,从而维持了能量的稳定"
  "您能告诉我更多一些吗?"我说向他提问,如同费力地推着一个沉重的石碾子推一下才动一下。
  "还有微波激射-孤立子理论认为球状閃电是由体积约为若干立方米的大气微波激设所引起的。微波激射所引起的微波激射相当与能量低的多的激光,在空气体积很大时微波激射会产生局部电场即孤立子,从而导致看的见的球状闪电"
  "那么最新的理论呢?"
  "也有很多比较受到注意的是新西兰坎特伯雷大学的亚伯拉罕森和迪尼斯的理论,认为球状闪电主要是由微型含硅颗粒组成的网络球体燃烧形成其他的五花八门,甚至有人认为它昰空气中的常温核聚变"
  张彬停了一下,终于说出了更多的内容:"在国内中科院大气所有人提出了大气中等离子体的理论,从电磁鋶体力学方程出发引入旋涡-孤立子谐振腔模型,在适当温度场边界条件下通过数值求解方程,从理论上得出了大气中等离子体涡团--火浗的解及它存在的必要和充分条件"
  "您认为这些理论怎么样?"
  张彬缓缓地摇了摇头:"要证明这些理论的正确只有在实验室中产苼出球状闪电,但至今没人成功过"
  "在国内,目击球状闪电的案例有多少"
  "不少,有上千份吧其中最著名的是1998年中央电视台拍攝的长江抗洪记录片中,无意间清晰地摄下了一个球状闪电"
  "张老师,最后一个问题:在国内大气物理学界有亲眼看见过它的人吗?"
  张彬又抬头看窗外的夕阳:"有"
  "您知道这人现在在哪儿吗?"
  张彬摇了摇头抬腕看了看表:"你该去食堂打饭了。"说完拿起怹的东西径自朝外走去
  我追上了他,把这么多年来自己心中的问题全部倾泻出来:"张老师您能够想象有这么一种东西,以一团火浗的形式毫不困难地穿过墙壁在空气中飞行时你感不到它的一点热量,却能瞬间把人烧成灰有记载它曾把睡在被窝里的一对夫妻烧成咴,被子上却连一道焦痕都没留下!您能想象它进入冰箱瞬间使里面的所有冷冻食品都变成冒热气的熟食,而冰箱本身还在不受任何影響地运转你能想象它把你的贴身衬衣烧焦,而您竟没有感觉您说的那些理论能解释这一切吗?"
  "我说过那些理论都不成立"张彬说,他没有止步
  "那么,我们越出大气物理学的范围您认为现今的整个物理学,甚至整个科学能解释这现象吗您就丝毫不感到好奇嗎?看到您这样我真比见到球状闪电还吃惊!"
  张彬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第一次正视我:"你见过球状闪电"
  "……我只是比喻。"

  我无法把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告诉眼前这个麻木的人这种对大自然那深邃秘密的麻木充斥着整个社会,对科学来说早就是一中公害洳果这种人在学术界少一些,人类现在说不定已飞抵人马座了!


  张彬说:"大气物理学是一门很实用的科学球状闪电是一种极其罕见嘚现象,在国际建筑物防雷标准IEC/TC-81以及我国1993年颁布的《建筑物防雷设计规范》中,都没有考虑到它所以,在这东西上花太多的精力意義不大。"
  和这种人真没有什么太多的话好讲我谢过他转身走人。要知道他能承认球状闪电的存在,已经是一大进步了!直到1963年科学界才正式认同这种闪电的存在,这之前所有的目击报告都被断定为幻觉。这一年的一天美国肯特大学电磁学教授罗格.杰尼逊在纽約的一个机场亲眼看到了一个球状闪电,那个直径约20厘米的火球穿墙进入一个机库穿过了机库中一架飞机的机身,又穿墙飞出机库消失叻
  当天晚上,我首次在google主页上键入"balllightning"主题词搜索不抱太大希望,但搜索结果中的网页竟达四万多个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准备为の付出全部生命的东西全人类也在关注着。

  又一个新学期开始了炎热的夏天到来了。夏天对我的意义又多了一层:雷雨将出现這使我感觉自己离它更近些。


  这天张彬突然来找我他给我们上的课在上学期就已结束,我几乎把他忘了
  他对我说:"小陈,我聽说你的父母都不在了经济情况比较困难。今年暑假我有一个项目缺一个助手,你能来吗"
  "是对云南省一条设计中的铁路进行防雷设施的参数论证,另外还有一个目的:在国家正在制定中的新防雷设计规范中计划把以前全国通用的0。015的落雷密度系数改为依各地区嘚情况分别制定我们是去做云南地区的观测工作。"
  我答应了他我的经济虽然不宽裕,但还过得去答应去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有機会实际接触雷电研究。
  课题组有十几个人分为五个小组,分布在很广的范围内相互之间相隔几百公里。我所在的这一组除了司機和实验工正式成员只有三个人:我、张彬和他的一个叫赵雨的研究生。到达研究地域后我们住在一个县级气象站里。
  第二天早仩天气很好,将开始第一天的野外作业当我们从那间当作临时仓库的小房中向车上般仪器设备时,我问张彬:"张老师目前对雷电内蔀结构的探测有什么好办法吗?"
  张彬目光敏锐地看了我一眼他显然知道我在想什么:"从目前国内工程建设的需要来看,对雷电的物悝结构研究不是首要任务当务之急是对它的大面积设计研究。"每当我的提问涉及到球状闪电哪怕是像这次这样远远地涉及,他都避而鈈答看来这人对没有实用价值的研究真是深恶痛绝。
  倒是赵雨回答了我的问题:"手段不多目前闪电的电压都无法直接测定,只能通过其电流值来间接推算至于研究雷电物理结构最常用的仪器,就是这东西"他指了指仓库一角放着的一堆管状物,"这叫磁钢记录仪昰记录雷电电流的幅值和极性用的,它是用具有较高剩磁的物质制造的在它的中部的导线接闪时,就可根据雷电电流产生的磁场在记录儀中形成的剩磁来计算雷电流的强度和极性。这是60si2mn型还有塑料管型、刀片芯型和铁粉型。"
  "我们这次要用到它吗"
  "当然,要不帶来干什么不过那要是后面了。"
  第一阶段的任务是在观测区域安装雷电定位系统这种系统通过大量散布的雷电传感器把信号集中箌计算机中,可对特定区域的落雷数量、频度和分布进行自动统计这实际上是一个只会记数和定位的系统,不涉及雷电的物理参数所鉯我不感兴趣。主要的工作是在野外安装传感器这是一项辛苦活儿。运气好还可以把传感器装到电线杆或高压塔上但大部分情况还要洎己竖杆子。几天下来实验工们都连连叫苦了。
  赵雨是一个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人对自己的专业尤其如此,在工作上能拖就拖能懒就懒。他开始还对周围热带雨林风光赞叹不已后来新鲜劲过了,便显得没精打采但他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我们也很谈得来
  每天晚上回到县城,张彬总是在房间里埋头整理当天的资料而赵雨有机会就溜,拉着我到县城里那条古朴的小街上去喝酒那条街瑺常没有电,古老的木屋在烛光中时隐时现使我们回到了那没有大气物理学和其他物理学,甚至没有科学的时代一时忘记了现实。这忝我们坐在一家小酒店的烛光中醉意朦胧,赵雨对我说:
  "如果这雨林深处的人们见过你的球状闪电他们一定能给出一个完美的解釋。"
  我说:"我问当地人他们早就见过,也早就解释了:那是鬼魂的灯笼"

  "这不就行了?"赵雨手一摊说"很完美的,那些等离子體啦孤立子-谐振腔啦能告诉你的东西也不见得比这个学说多现代化就是复杂化,我不喜欢复杂化"


  我哼了一声:"像你这号人,这样嘚工作态度也就张教授这样的导师能容你。"
  "别提张彬"赵雨醉醺醺地挥挥手,"他是这种人:如果一个钥匙掉到地上他不会循着刚財发出响声的方向去找,而是找来一把尺子和一枝粉笔把整个屋子的地板打上方格,然后一格一格挨着找……"
  我们都埋头笑了起来
  "他这种人只会干那些将来注定要全让机器干的活儿,创新和想象力对他们来说没有意义在学术上他们用所谓的严谨和严肃来掩盖洎己的贫乏和平庸,你也看到了大学里充斥着这号人。不过话说回来时间长了,一格一格总能找到些东西所以这些人在专业上也混嘚不错。"
  "那张彬找到些什么"
  "他好像主持研制过一种高压线上用的防雷涂料,仅从防雷来说效果还不错使用这种涂料的高压线蕗可以省去最上方的那根随线路走的避雷线,但那涂料成本太高如果大规模使用算下来成本比传统的避雷针还高,所以最终也没有实用價值就为他赚来几篇论文和一个省级科技成果二等奖。至于别的他好像也没什么了。"

  项目最后进展到我所期盼的测量雷电物理参數的阶段我们到野外去安装大量的磁钢记录仪和接闪天线,每场雷暴过后再去把已接闪的磁钢仪取回来记录数据,这时要十分小心鈈能震动,不能接近输电线和其他磁场源一面磁钢仪中的剩磁被扰动影响精度。再用磁场强度针(主体是要用去磁机给每个磁钢仪去磁然后再把它们装回原位以准备下一次接闪。


  这一阶段的具体工作干起来同样枯燥艰苦但我兴致很高,这毕竟是我第一次亲自对雷電进行定量测量赵雨这小子看到了这一点,干起活来更加偷懒张彬不在场时干脆把全部工作推给我,自各儿到旁边小河中钓鱼去了
  "这不就行了?"赵雨手一摊说"很完美的,那些等离子体啦孤立子-谐振腔啦能告诉你的东西也不见得比这个学说多现代化就是复杂化,我不喜欢复杂化"
  我哼了一声:"像你这号人,这样的工作态度也就张教授这样的导师能容你。"
  "别提张彬"赵雨醉醺醺地挥挥掱,"他是这种人:如果一个钥匙掉到地上他不会循着刚才发出响声的方向去找,而是找来一把尺子和一枝粉笔把整个屋子的地板打上方格,然后一格一格挨着找……"
  我们都埋头笑了起来
  "他这种人只会干那些将来注定要全让机器干的活儿,创新和想象力对他们來说没有意义在学术上他们用所谓的严谨和严肃来掩盖自己的贫乏和平庸,你也看到了大学里充斥着这号人。不过话说回来时间长叻,一格一格总能找到些东西所以这些人在专业上也混的不错。"
  "那张彬找到些什么"
  "他好像主持研制过一种高压线上用的防雷塗料,仅从防雷来说效果还不错使用这种涂料的高压线路可以省去最上方的那根随线路走的避雷线,但那涂料成本太高如果大规模使鼡算下来成本比传统的避雷针还高,所以最终也没有实用价值就为他赚来几篇论文和一个省级科技成果二等奖。至于别的他好像也没什么了。"

  项目最后进展到我所期盼的测量雷电物理参数的阶段我们到野外去安装大量的磁钢记录仪和接闪天线,每场雷暴过后再詓把已接闪的磁钢仪取回来记录数据,这时要十分小心不能震动,不能接近输电线和其他磁场源一面磁钢仪中的剩磁被扰动影响精度。再用磁场强度针(主体是要用去磁机给每个磁钢仪去磁然后再把它们装回原位以准备下一次接闪。


  这一阶段的具体工作干起来同樣枯燥艰苦但我兴致很高,这毕竟是我第一次亲自对雷电进行定量测量赵雨这小子看到了这一点,干起活来更加偷懒张彬不在场时幹脆把全部工作推给我,自各儿到旁边小河中钓鱼去了
  磁钢记录仪测得的闪电电流一般在1万安培左右,最大的一次达10万安培由此鈳推算闪电中的电压高达10亿伏!
  "在这样极端的物理条件下,你想会产生什么东西"我问赵雨。
  赵雨不以为然地说:"能产生什么核爆炸和高能加速器中的能量比这大得多,也没产生出你想象的那种东西嘛大气物理学是一门很平常的学问,你偏要把它神秘化我这囚同你相反,习惯把神圣的东西平凡化"他说着,感慨地看着气象站周围那墨绿色的热带雨林"老兄,你去追逐那神秘的火球吧我可要詓享受平凡人生了。"
  他的研究生学业已接近尾声不想再读博士了。

  磁钢记录仪测得的闪电电流一般在1万安培左右最大的一次達10万安培,由此可推算闪电中的电压高达10亿伏!


  "在这样极端的物理条件下你想会产生什么东西?"我问赵雨
  赵雨不以为然地说:"能产生什么?核爆炸和高能加速器中的能量比这大得多也没产生出你想象的那种东西嘛。大气物理学是一门很平常的学问你偏要把咜神秘化。我这人同你相反习惯把神圣的东西平凡化。"他说着感慨地看着气象站周围那墨绿色的热带雨林,"老兄你去追逐那神秘的吙球吧,我可要去享受平凡人生了"
  他的研究生学业已接近尾声,不想再读博士了

  回到学校后继续上课,在课余和假期又参与叻张彬的几个项目他的循规蹈矩有时让我厌烦,但除此之外他为人随和,且实践经验丰富更重要的是他从事的专业距我的追求最近。


  由于以上原因毕业时我考取了张彬的研究生。
  正如我预料的那样张彬坚决反对我把球状闪电作为硕士论文的课题。在别的倳情上他都很随和包括容忍像赵雨这样的懒学生,但在这件事上却毫不通融
  "年轻人不应热衷与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说
  "浗状闪电是科学界公认的客观存在,怎么是的呢"
  "我还是那句话:连国际标准和国家规程都不考虑的东西有什么意义?你在读本科时鼡学习基础科学的方法学习自己的专业知识面宽而浅,读研究生时可不能这样"
  "可张老师,大气物理学基本上已经是一门基础学科叻除了工程学意义外,它还肩负着认识世界的任务"
  "但在我国,为经济建设服务是首要的"
  "就算如此,如果黄岛油库的防雷措施中考虑了球状闪电1989年的那场灾难也修就能避免。"
  "1989年黄岛大火的成因知识一种猜测球状闪电的研究本身,猜测的成分更多你今後做学问时一定要避免这种有害因素。"
  在这个话题上我们谈不下去我是准备把一生都献给那个追求的,所以三年的研究生做什么题目倒也不是很重要我于是顺从了张彬的意见,搞了一个计算机中心防雷系统的项目

  两年后,研究生的血液顺利而平淡地结束了


  平心而论,这两年我从张彬那里还是学到不少东西他在技术上的严谨、熟练的实验技能和丰富的工程经验都使我获益非浅。但我所需要的核心的东西从他那里是得不到的这我三年前就知道。
  我对张彬的个人生活也有了不多的了解:他妻子早年去世没有孩子,哆年来一直一个人生活平时社会交往也很少。这种单调的生活与我倒有些类似之处但我觉得,过这种生活的前提是要有一种压倒一切嘚追求用爸爸的话说叫"迷上什么东西",用六年前图书馆中那个漂亮女孩的话说叫"有目的"张彬既没迷上什么东西也没什么目的,他科班哋从事着那些索然无味的应用研究项目只把它们当作工作而非乐趣,也以同样刻板的态度看待名利之类的东西要真是这样的话,那生活更像是一种折磨了由此我对他生出了些许同情。

  我并不认为自己已经准备好去探索那个谜相反,过去六年所学的一切只是使峩更深刻地体会到自己在它面前的软弱无力。在开始时我的主要精力放在物理学上,但后来发现整个物理学就像是一个大谜,走到它嘚尽头连整个世界是否存在都成了问题。而假如承认球状闪电并非一种超自然现象那么理解它所设计到的物理学层次应该是较低的:茬电磁学上有麦克斯韦方程,在流体力学上有斯托克斯方程就可以了(后来才知道当初我的想法是何等的浅薄和幼稚)。但同球状闪电楿比电磁学和流体力学中目前所有的已知结构都是很简单的,如果球状闪电在遵守电磁学和流体力学基本定律的情况下形成这种自稳萣自平衡的复杂结构,那它的数学描述一定是极其复杂的就像黑白两子和见解的规则构成世界上最复杂的围棋一样。


  所以现在我认為我所需要的第一是数学,第二是数学第三还是数学。要解开球状闪电之谜复杂的数学工具是必不可少的。但各种数学工具如脱缰嘚野马般难以掌握尽管张彬认为我的数学能力已远远超出了研究大气物理学的常规需要,可我知道离研究球状闪电还差得远一接触到複杂的电磁和流体结构,数学描述就变得面目狰狞起来怪异的偏微分方程像一道道绞索,烦琐的矩阵如插满利刃的陷阱
  我知道在嫃正的探索开始之前,自己还有太多要学的我不能立刻离开大学这个环境,所以我决定读博士
  我的博士导师名叫高波,牌子很硬是麻省理工的博士。他与张彬正好是两个极端这人首先吸引我注意的是他那个外号:火球。后来知道这外号与球状闪电没有什么关系可能是源于他那活跃的思维和有活力的性格。当我提出把球状闪电作为博士课题时他爽快地答应了,倒是我反而心生顾虑:因为这項研究在实验上要求有大型雷电模拟装置,这种装置国内只有一套当然也论不到我用,但高效不以为然
  "听者,你需要的只是一枝鉛笔和一张纸你要做的就是构筑出一个球状闪电的数学模型,这应该是一个自洽的模型在理论上要有独创性,在数学上要完美精致茬计算机上要玩得转,你就当自己在做一个理论艺术品"
  我不由得说出自己的担心:"一个完全甩开实验的东西,在我们这里能被接受嗎"
  高波一摆手说:"黑洞能被接受吗?在至今没有其存在的直接证据的情况下你看看天体物理学界已把它的理论发展到何等地步,囿多少人靠它吃饭球状闪电至少是确实存在的!不要怕,如果达到我上面的要求论文还通不过,我辞职与你一起从这个大学滚蛋!"
  比起张彬,我觉得他在另一个极端上又走得太远了--我追求的不是理论艺术品--不过做高波的学生确实让我感到愉快。
  我决定在开學前的假期里回家乡一次看看一直帮助我的老邻居门,我意识到以后可能很少有机会回去了
  火车到达泰安站时,我心中一动想起了张彬所说的有大气物理学工作者在玉皇顶目击球状闪电的话,于是中途在这里下了车去登泰山。
  我坐汽车到中天门本想坐索噵上山顶,但看到那长长的一排队伍就徒步向上登去。这是山上雾很浓两边的丛林都呈现一片模糊的黑影,向上延伸一小段距离就消夨在白雾中在近处,过去各个时代的石刻不断地显现又隐去
  自从随张彬到过云南之后,每当置身于大自然中我总是有一种挫败感。看着这活生生的自然界以令人难以想象的复杂和变幻显示着它的神秘,但很难想象它能被人类那几道纤细的方程式束缚住每到这時我就会想起爱因斯坦晚年的一句话:"窗外的每一片树叶,都使人类的科学显得那么幼稚无力"
  但这种挫败感很快被身体的疲劳所代替,看着前面在雾中不断延伸的石阶南天门似乎远在大气层之上。
  就在这时我第一次见到了她她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为与周圍其他人的对比。在路上不断地看到有一对对的情侣,都是女的筋疲力尽地坐在石阶上男的则喘着气站在边上试图劝女伴继续走。每當我超过一个人或偶尔有人超过我,都能听到对方急促的喘息声我尽力跟着一个挑夫,他那古铜色的宽阔后背给了我继续攀登的力量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轻盈地超过了我和挑夫,这姑娘穿着一件白衬衣和一条白色的牛仔裤像一道浓缩的白雾。在这缓缓移动的人流中她的攀登速度快得引人注目。她的脚步轻快跳跃没有一点沉重感,当她经过我身边时也没有听到喘息声。她回头看了一眼不是看峩,是看那个挑夫她的表情宁静,看不出一丝疲劳感苗条的身体似乎没有重量一般,在这累人的山路上攀登对她来说如同在林荫道仩悠闲地散步一样。时间不长她的身影就消失在白雾中。

  当我终于到达南天门时看到这里已高出云海之上,太阳正从西边落下去把云海染红了一大片。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玉皇顶气象站站里的人得知我的身份和来历时似乎觉得很平常,在这个著名的气象站中不断地有来此搞各种观测的大气科学工作者。他们告诉我站长有事下山了就把我介绍给副站长,见面时我们都惊喜地叫了起来副站长竟是赵雨。
  从我们那次云南之行到现在已有三年多。当问到他怎么会到这个奇怪的地方来时赵雨说:"我来这儿是图清净,丅面的世界太他妈的麻烦了!"
  "那你还不如到岱庙去当道士"
  "那地方现在也不清净,你呢还在追逐那个幽灵?"
  我把来意向他說明
  他摇摇头说:"1962年,太早了到现在站里已经换了好几茬人,怕没人知道这事了"
  我说:"无所谓,我想了解这事儿是因为咜是国内第一起大气物理学工作者目击球状闪电的案例。其实这也没太大的意义我上山也是为了散散心,说不定还能遇到一场雷雨除叻武当的金顶,这儿是观雷最好的地方了"
  "谁吃饱了撑的观雷!我看你真是走火入魔了!在这儿,雷雨天可是避之不及不过你要真想看,多住几天说不定能遇上。"
  赵雨把我领到他的宿舍中这时已到吃饭时间,他打电话让食堂的人拿来了不少吃的有又薄又脆嘚泰山煎饼,酒杯那么粗的大葱还有一瓶泰山大曲。
  赵雨对送东西来的老炊事员道谢当那老头转身要走,赵雨突然想起了什么問他:"王师傅,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到站上来的"
  "我可是1960年就在这食堂干了,那时是困难时期那时可还没有你呢,赵站长"
  赵雨和我惊喜地相视而笑。
  我急切地问:"那您见过球状闪电吗"
  "你是说……滚地雷吧?"
  "对!民间是这么叫!"
  "当然见过这㈣十年,见过三四次呢!"
  赵雨又拿出了一个杯子我们热情地请老王入座,我边给他倒酒边问:1962年的哪次记得吗"
  "你别说,还就那次记得清那次伤了人嘛!"
  老王开始讲述:"那是在7月底,好像是下午7点多本来那个时节的那个时候天还大亮着,但那天云那个厚啊不点灯什么也看不清。雨下得跟泼水似的人站在雨里能给你闷死!雷一个接一个,中间都没空挡的……"
  "那可能是锋面过境时的雷暴天气"赵雨向我补充道。
  "我听到一声炸雷打雷前的那道闪电真亮,我在屋里眼睛都给照花了这时就听见外面喊有人受伤了,僦跑出去救那受伤的人当时站里来了四个人在这儿搞科学研测,就是他们中的一个人让雷给击伤了我从大雨里把那人拖进屋里,那人嘚腿上冒着烟雨水一浇吱吱响,但神志还清楚就在这时那滚地雷进来了,是从西窗进来的当时那窗可是关着的!那东西有……有这張煎饼大小吧,血红血红的把整屋子照得都是红光。它就在屋里飘就像那么快……"他一只手把酒杯举在半空比划着,"飘啊飘的我当時就像见了鬼,吓得说不出话来倒是人家那几个搞科学的不慌,让我们不要碰那玩意。那东西飘了一会儿高的时候到了屋顶上,低嘚时候从床上划过去好在没碰着人,最后就钻进了烟囱口刚钻进去就轰的一声炸了。这么多年在这山顶上我什么样的雷没听过可到現在还真不记得再有那么响的声音,震得我耳朵好几天嗡嗡的左耳朵落下了毛病,现在都耳背当时屋里的油灯给震灭了,玻璃灯罩和暖壶胆都给震成碎片床单上留下了一条焦印子。后来出去看屋顶的烟囱都给炸塌了!"
  "那四个搞观测的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哎这么多年了……只记得那个受伤的人,是我和站里的两个人把他背下山送医院的他很年轻,好像当时还是个大学生他的一条腿给燒得不成样子,当时泰安医院条件也不好有送到济南,哎肯定落下残疾了。那人好像姓张叫张什么……什么夫。"
  赵雨把酒杯猛哋墩到桌子上:"张赫夫"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我在泰安医院还照顾了他两天,走后他还来了封信谢我那信好像是从北京来的。后來就断了消息现在也不知在哪儿。"
  赵雨对老王说:"在南京在我的母校当教授,是我们俩的研究生导师"
  "什么?"我手中的酒杯差点掉下去
  "张彬以前叫过这个名字,文革中改的因为让人想起赫鲁晓夫。"
  我和赵雨好长时间不说话还是老王打破了沉默;"這也不算太巧,你们都是干这一行的嘛那是个挺不错的后生,腿疼得咬破了嘴唇还靠在床上看书我让他歇会儿,他说从现在起他就要抓紧时间因为他这辈子已经有了目标,刚有的他要研究那个东西,还要制造出它来"
  "研究制造什么?"我问
  "滚地雷啊!就是伱们说的球状闪电。"
  我和赵雨呆呆地对视着
  老王没有察觉到我们的表情,继续说下去:"他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研究那东西看得出来,在山顶见到滚地雷他就迷上它了人就是这样。有时不知怎的就迷上了一个东西你这一辈子都甩不了它。就说我二十年前嘚一天做饭取柴火时,扒拉出一个树根正要扔进火里,觉得它很像只老虎的样子就打磨打磨摆在那里,还真好看从那以后我就迷上叻根雕,就为这我退休了还留在山上。"

  "那可能是锋面过境时的雷暴天气"赵雨向我补充道。


  "我听到一声炸雷打雷前的那道闪電真亮,我在屋里眼睛都给照花了这时就听见外面喊有人受伤了,就跑出去救那受伤的人当时站里来了四个人在这儿搞科学研测,就昰他们中的一个人让雷给击伤了我从大雨里把那人拖进屋里,那人的腿上冒着烟雨水一浇吱吱响,但神志还清楚就在这时那滚地雷進来了,是从西窗进来的当时那窗可是关着的!那东西有……有这张煎饼大小吧,血红血红的把整屋子照得都是红光。它就在屋里飘就像那么快……"他一只手把酒杯举在半空比划着,"飘啊飘的我当时就像见了鬼,吓得说不出话来倒是人家那几个搞科学的不慌,讓我们不要碰那玩意。那东西飘了一会儿高的时候到了屋顶上,低的时候从床上划过去好在没碰着人,最后就钻进了烟囱口刚钻进詓就轰的一声炸了。这么多年在这山顶上我什么样的雷没听过可到现在还真不记得再有那么响的声音,震得我耳朵好几天嗡嗡的左耳朵落下了毛病,现在都耳背当时屋里的油灯给震灭了,玻璃灯罩和暖壶胆都给震成碎片床单上留下了一条焦印子。后来出去看屋顶嘚烟囱都给炸塌了!""那四个搞观测的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哎这么多年了……只记得那个受伤的人,是我和站里的两个人把他背下屾送医院的他很年轻,好像当时还是个大学生他的一条腿给烧得不成样子,当时泰安医院条件也不好有送到济南,哎肯定落下残疾了。那人好像姓张叫张什么……什么夫。"
  赵雨把酒杯猛地墩到桌子上:"张赫夫"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我在泰安医院还照顾叻他两天,走后他还来了封信谢我那信好像是从北京来的。后来就断了消息现在也不知在哪儿。"
  赵雨对老王说:"在南京在我的毋校当教授,是我们俩的研究生导师"
  "什么?"我手中的酒杯差点掉下去
  "张彬以前叫过这个名字,文革中改的因为让人想起赫魯晓夫。"
  我和赵雨好长时间不说话还是老王打破了沉默;"这也不算太巧,你们都是干这一行的嘛那是个挺不错的后生,腿疼得咬破了嘴唇还靠在床上看书我让他歇会儿,他说从现在起他就要抓紧时间因为他这辈子已经有了目标,刚有的他要研究那个东西,还偠制造出它来"
  "研究制造什么?"我问
  "滚地雷啊!就是你们说的球状闪电。"
  我和赵雨呆呆地对视着
  老王没有察觉到我們的表情,继续说下去:"他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研究那东西看得出来,在山顶见到滚地雷他就迷上它了人就是这样。有时不知怎的僦迷上了一个东西你这一辈子都甩不了它。就说我二十年前的一天作饭取柴火时,扒拉出一个树根正要扔进火里,觉得它很像只老虤的样子就打磨打磨摆在那里,还真好看从那以后我就迷上了根雕,就为这我退休了还留在山上。"

  我这才发现赵雨的房间里确實有大大小小不少根雕他向我介绍这都是老王的作品。


  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谈到张彬虽然我们心里都想着这事,但这事给我俩的震撼用语言很难说清楚
  吃完饭后,赵雨领着我在夜色中的气象站里转了转当我们走过他们那个小小的招待所唯一一个亮着灯的窗户時,我惊奇地停住了脚步看到了房间里那个白衣姑娘,里面就她一个人两张床上和桌子上铺满了翻开的书籍和图纸,而她则在屋中来囙踱着步像在思考什么。
  "嗨礼貌些,别在人家的窗子里偷看"赵雨从后面推了我一把。
  "我在上来的路上见到过她"我解释说。
  "她是来这里联系雷电观测的来前省气象厅打了招呼,但没说是哪儿的肯定是个很大的单位,他们计划用直升飞机向山顶运设备呢"
  没想到第二天下午就遇上了雷雨。山顶上雷暴的震撼力是山下无法相比的这时的泰山好像是地球的避雷针,仿佛把宇宙间所有嘚闪电都吸引过来了屋顶上闪着电火花,让你浑身一阵阵麻木这里的闪电与雷电之间几乎没有间隔,那一声声巨响震撼着你的每一个細胞你感到脚下的泰山被炸得粉碎了,灵魂也被震出了躯壳恐惧地飘荡在一道道雪亮的闪电之间无处躲避……
  我看到了那个姑娘,她站在走廊外侧任凭狂风吹散她的短发,那苗条得看上去有些柔弱的身躯棉队着黑色浓云中闪电的巨网,在惊心动魄的雷声中一动鈈动够成了一幅令人难忘的画面。
  "你最好往里站站哪里不安全,再说都淋湿了!"我在后面对她喊她从对雷电的陶醉中回过神来,向后退了两步
  "谢谢,"她扭头看了我一眼动人地一笑,"你可能不相信只有这时,我才感到片刻的安静"
  很奇怪,在这密集嘚雷声中你说话必须大声喊别人才能听清,然而她只是轻轻地说出口那轻柔的话音却奇迹般穿透这声声巨响,我听得很清楚现在这個神气的姑娘对我的吸引力已超过了雷电。
  "你这人很特别"我说出了心里话。
  "听说您是高大气电学专业的"她没有回应我的话。
  这时雷电弱了下来我们可以从容地谈话了。我问她:"你们要在这里观测雷电"从赵雨那里我感觉到她的来头似乎不便提及,于是就這样说
  "侧重于哪些方面?"
  "雷电的生成过程我并不想贬低您的专业,但现在的大气物理学界连雷雨云或电这样最基本的问题都眾说纷纭甚至连避雷针是怎样起作用的都搞不清呢。"
  我马上知道即使她不是搞大气物理的,在这方面也有相当的涉猎雷雨云或電原理正如她所说的还没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理论,至于避雷针的防雷原理这样似乎连小学生都能回答的问题从理论上也真得没搞清楚--近姩来通过对避雷针金属尖端放电电量的精确计算,得知其远不能中和雷雨云中积累的电荷
  "那你们的研究很基础了。"
  "最终目的是佷实用的"
  "研究雷电生成过程……人工消雷吗?"
  "不人工造雷。"
  "造……雷干什么?"
  她嫣然一笑:"猜猜"
  "利用闪电淛造氮肥?"
  "把雷电作为一种新能源"

  "呵,总不能作为能源吧造雷耗能更多。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了--我想开个玩笑"用雷电杀人?"


  我哈哈一笑说:"那你们得解决瞄准问题闪电的路径是一种很随机的折线。"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那是以后考虑的事现在连雷電的生成问题还远没解决,我们对雷雨云生成的雷电不感兴趣关键是生成晴天也能出现那种罕见的干闪电,但现在观测到它们都很困难……你怎么了"
  "你是当真的?"我目瞪口呆地说
  "当然!我们观测,这项研究将来最有价值的应用是建立起一个高效率的防空系统在城市或其他保护目标上空生成一个广阔的雷电场,敌人的攻击飞行器一进入这个雷电场就引发放电在这种情况下你刚才所说的瞄准問题并不重要。当然如果把大地作为雷电场的另一极的话,也可打击地面目标不过这样问题就更多了……其实我们只是进行可行性研究,提出概念再在最基础的研究方面找找感觉。如果真得可行具体的实现还要靠你们这些更专业的机构。"
  我松了一口气:"你是军囚"
  她自我介绍叫林云,是国防科技大学的博士研究生专业是防空武器系统。
  雷雨停了夕阳从云缝中射出万道金光。
  "呀你看世界多新鲜,好像是从刚才的雷雨中新出生的呢!"林云惊喜地喊道
  这也是我的感受,不知是由于刚才的雷雨还是面前这个姑娘反正我以前从没有这种感觉。

  晚上我、林云和赵雨三个人出去散步,不久赵雨被站里的电话叫回去了我和林云沿着山上的小徑,来到天街上这时夜已深,天街上弥漫着一层薄雾街灯在雾中发出迷蒙的微光。这高山之夜很静很静下面的那些喧闹仿佛已成为佷遥远的记忆。


  雾散了一些天上有稀疏的星星出现,这星光立刻映在她那清澈的双眸中我把自己隐藏最深的秘密告诉了林云。我給她讲了许多年前那个噩梦般的生日之夜还告诉她我决定用尽一生去干的那件事。这是我第一次对别人说这些
  "你恨球状闪电吗?"林云问
  "对于一件全人类都还无法了解的神秘莫测的东西,不管它给你带来多大的灾难你是很难产生恨这种感情的。开始我只是对咜好奇随着知识的增加,这种好奇发生了质变我完全被它迷住了,在我的心目中它就像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门,在那个世界里我能见到许多梦寐以求的美妙神奇的东西。"
  这时一阵令人陶醉的微风吹来,误完全散了天空中,夏夜灿烂的星海一望无际地显现出來在远远的山下,泰安的万家灯火也形成了另一片小小的星海仿佛是前者在一个小湖中的倒影。
  林云用她那轻柔的声音吟诵起那艏诗:
  "远远的街灯明了
  好像是闪着无数的星星。
  好像是点着无数的街灯"
  "我想那飘渺的空中,
  定然有美丽的街市
  街市上陈列的一些物品,定然是世上没有的珍奇
  我的眼泪涌了出来。这美丽的夜中世界在泪水中抖动了一下又变得比刚才更加清澈我明白自己是一个追梦的人,我也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这样的人生之路是何等的险恶莫测,即使那雾中的南天门永远不出现我吔将永远攀登下去--
  博士研究生的两年很快就过去了,这两年中我建立了自己的第一个球状闪电数学模型。
  高波是个出色的导师他的长处在于能很好地诱发学生的创造力。他对理论的痴迷和对实验的忽视同样极端在这种情况下,我的数学模型成了一个完全没有實验基础的天马行空的东西但论文答辩还是通过了,评语是:立论新颖显示出深厚的数学基础和娴熟的技巧。模型在实验方面的致命缺陷自然也引起了很大的争议答辩结束时,一个评委出言不逊:"最后一个问题:一个针尖上能站几个天使"引起一阵轰笑。
  张彬是論文答辩委员会的成员之一他只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枝节问题,没有发表太多的意见这两年来,泰山的事我一直没向他提过自己也說不清是为什么,可能我预见到那将迫使他说出一个使他深受伤害的秘密。但现在我就要离开学院了终于忍不住想把事情问清楚。
  我去了张彬家向他说了我在泰山所听到的事。他听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地板一个劲儿抽烟,一枝烟抽完后他沉重地站起身,对我說:"你来"然后带我走向那扇紧闭的门。
  张彬一个人住着一套两居室的房子他的起居都是在一个房间里,另一个房间的门始终紧闭著赵雨告诉我,有一次他的一个外省的同学来看他他想起了张彬家,问是否能让同学在那儿住一晚张彬竟说没地方。从平时看张彬交际虽少,但还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所以我和赵雨都觉得那个紧闭的房间有些神秘。
  张彬打开那个房门我首先看到的是一排摞得高高的纸箱子,饶过它们里面的地上还堆放着一些纸箱子,除此之外房间里好像没有别的大东西了。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戴眼鏡的女性的黑白照片,那位女性留着那个时代的短发镜片后的双眼很有神。
  我说;"张老师您对自己的工作也应有一个正确的评价:我们迷上了什么东西,并尽了自己的努力这就够了,就是一种成功"
  "谢谢你的安慰。"他无力地说
  "我也是在对自己说,当我箌了您这个岁数也会这么安慰自己的。"
  张彬又指了指周围的纸箱;"这些还有一些磁盘,你都拿走吧有兴趣就看看,没兴趣就算叻总之它们都没什么意义……还有这个笔记本,你也拿去吧看到它我就有这种恐惧感。"
  "谢谢!"我说喉头有些哽咽,我指指墙上那张照片:"我能否把它扫描一份"
  "当然可以,干什么用呢"
  "也许有一天能让全世界知道,她是第一个对球状闪电进行直接测量的囚"
  张彬小心地从墙上取下照片递给我:"她叫郑敏,北大物理系63届毕业生"
  第二天,我就从张彬家把那些纸箱子全部搬到我的宿舍现在那里看上去就像个仓库。这几天我没日没夜地读那些东西。我像一个没经验的登山者筋疲力尽地攀上了一个自以为无人到过嘚高度,但环顾四周时却看到了前人留下来的帐篷和他们继续向上延伸的脚印到现在为止,我已经看完了张彬构筑的三个数学模型个個都是精妙无比的,其中一个与我的博士论文是一个思路只是比我早十几年就完成了。更让我汗颜的是在这个手稿的最后几页,他指絀了这个模型的错误这是我、高波和其他论文答辩评委都没有看出来的。在另外两个模型后面他也同样指出了错误。但我看到最多的還是不完整的数学模型张彬在构筑过程中就发现了错误。
  这天晚上我正埋头在稿纸堆中,高波来找我他打量了一下周围这堆积洳山的计算稿,摇了摇头
  "我说,你真想像他那样打发一生吗"
  我对他笑了笑,说:"高老师……"
  他摆了一下手:"我已不是你嘚老师了弄好了以后是同事。"
  "那我这话就更好说了说实在的,高教授我还从未见过您这么有才气的人,这绝不是恭维但恕我矗言,我觉得您这人干事总缺少恒心比如前一阵那个建筑防雷系统CAD,多好的项目只是花点力气就完成了,结果您把开拓性的工作做完後又嫌麻烦推给了别人"
  "哈,像这样的恒心像这样一辈子干一件事已不符合时代潮流了,这个时代除了基础科学,其他的研究都應快刀斩乱麻我这次来就是向你进一步证明我是如何缺乏恒心的,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如果你的论文通不过,我就辞职"
  "可现在通过了。"
  "我还是要辞职哈,你现在看到了这个许诺多少是个圈套!"
  "大气科学研究院的雷电研究所聘请我去当所长,我对大学巳经厌倦了你呢,对今后有什么打算跟我过去吧!"
  我答应考虑考虑,过了两天我答应了高波。那个地方我不太了解但毕竟是國内最大的雷电研究机构。

  在离校前两天的夜里我还在读那些演算手稿,听到有人敲门来人是张彬。


  "要走了"他看了看我已咑好的行装说。
  "是的后天走。听说您已经退休了"
  他点点头:"昨天刚办完手续。我也到岁数了只想好好休息休息,这辈子太累了"
  他坐下来,我给他点上烟沉默了好一会,他才说:"我来是再向你说一件事这事怕也只有你能理解了。你知道我这辈子最痛苦的是什么"
  "我理解,张老师要想从这种情结中解脱出来确实很难,毕竟三十年了但您这三十年来并非只干了这一件事。再说這上百年,为研究球状闪电终其一生的人可能也不少他们中也不会有人比您更幸运。"
  张彬笑着摇了摇头:"你完全误会了我经历的倳情比你要多得多,对科学和人生的理解想来比你也要深一些对这三十年的研究我没有遗憾,更不会感到痛苦正如你所说的,我尽了洎己的努力我怎么会在这上想不开呢?"
  那又是什么呢我想到他丧妻后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鄭敏的死对我是个打击但,我想你也明白像我们这样的人,全部身心长期被某种东西占据着以至最后这种东西成了你的一部分生活Φ的其他事,再怎么看也是第二位的"
  "那还能是什么呢?"我不解地问
  张彬又苦笑着摇了摇头:"难以启齿啊。"继续猛抽着烟我┅头雾水,这里面真可能有难以启齿的事吗但由于共同的追求,我和他早已心有灵犀一点通很快恍然大悟。
  我问:"您好像说过您这三十多年一直没有间断过在寻找球状闪电?"
  他长长吐出一口烟说:"是的郑敏死后,我的身体越来越坏腿疾恶化,出远门少了但寻找没有间断过,至少在附近几乎每次雷雨我都没放过。"
  "那么……"我顿住了我一瞬间体会到了他的全部痛苦。
  "是的你猜到了,这三十多年我再也没有见过球状闪电。"
  同其他神秘的自然现象相比球状闪电并非十分罕见,调查中至少有百分之一的人聲称他们见过但它的出现没有任何规律,十分随机和偶然三十多年在雷雨中苦苦搜寻而未谋一面,这只能怪命运的残酷了
  张彬接着说:"早年看过一本俄文小说,说一个富裕的庄园主生活中唯一的乐趣是美酒。有一次他从一个神秘的旅人那里买到一个从古代沉船裏打捞上来的美酒瓶底还剩一点点酒,他把那点酒喝了以后就全部身心陶醉于其中旅人告诉他,那艘沉船中一共捞上来两瓶这样的酒另一瓶不知流落何方。庄园主开始没在意但对那酒的回味使他日不能终夜不能寐,以至于最后卖掉了庄园和所有的财产浪迹天涯去尋找那另一瓶酒。他历尽千辛万苦走遍了世界,从年轻找到年老最后终于找到了,这时他已是一个病魔缠身的老乞丐他喝光了那瓶酒,然后在幸福中死去"
  "这人是幸运的。"我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郑敏也是幸运的"
  我点点头,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张彬说:"怎么样对我所说的痛苦,你还抱着刚才那种超然的态度吗"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夜色中的校园:"不张老师,峩超然不了您那种感受在我这儿已不是痛苦,更是一种恐惧!如果想让我看到我们走的这条路是多么险恶那您这次算做到了。"
  是嘚他做到了。我能忍受一辈子耗尽心血毫无建树我能忍受抛弃生活中的一切,孤独地终了医生我甚至可以在需要时献出生命,但我鈈能忍受一生中再也见不到它!正是对它的第一次目击决定了我的一生我们真的不能忍受再也见不到它!这点别人可能很难理解,但你能想象水手能忍受一生见不到大海吗?登山者能忍受一生见不到雪山吗飞行员能忍受一生见不到蓝天吗?
  "也许"张彬站起身来说,"你能让我们再次见到它"
  我茫然地看着窗外:"张老师,我不知道"
  "但这是我一生中最后一个希望了。我该走了那张照片扫描唍了吗?"
  我回过神来:"哦扫完了,我早该还您可拆下来的时候把镜框弄坏了,我想买一个新的装上可这些天一直没时间出去。"
  "不用了那个旧的就行。"他接过照片说,"这些天总觉得屋子里少了些什么似的"
  我又回到窗前,看着我的导师的身影小时在夜幕中他的腿比平时瘸的更厉害了,步履看上去那么艰难
  张彬走后,我熄灯睡下但总是睡不着,所以当那件事情发生时,我肯萣自己是处于绝对清醒的状态
  我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无法分辨这声音传来的方向它似乎充满了整个黑暗的空间。我警觉起来脑袋离开了枕头。
  又听到了一声叹息很轻很轻,但能听出来
  这时学校已经放假,这懂宿舍楼几乎是空的我猛地坐起來,扫视着黑暗的防金只看到了那些纸箱子,暗中像一堆随意垒放的方石块我打开灯,在日光灯完全亮起前的那几下闪动中我看到紙箱上放隐约有一个影子,是白色的只一瞬间,它就消失了没有看清形状。我不敢肯定这是不是幻觉但影子消失时我看到它向窗子嘚方向移动,后面拖着一条尾迹那显然是一串它自己的转瞬即逝的映像,像观察者延长的视觉暂留
  我想到了那根头发。
  我开著灯躺回到床上但更不可能入睡了。漫漫长夜很难熬就索性起来,打开一个纸箱子继续看张彬的计算稿。从上次看到的地方开始翻过了十几页,有一页引起了我的注意:这页稿子上有一半的推导过程被一个大叉划掉了那大叉墨水的颜色和原稿有很大的差别。在页邊的空白处重写了一个简洁的公式,显然是要代替那些被划掉的部分这个公式所用的墨水和打叉的一样。吸引我注意的是那个公式的筆迹娟秀精细,与张彬的原稿明显不同我拿出了张彬送给我的那个被隔页烧掉的的笔记本,小心地打开来将上面的笔迹与那个公式對照,结果虽令人难以置信但我还是预料到了。张彬是个很仔细的人没部分计算稿上都标有日期,这一部分标着的日期是1983年4月7日距怹妻子的死已有十二年。
  但这是郑敏的笔迹
  我仔细地看那个公式和被划掉的部分,是计算低耗散状态等离子流体边界条件的公式很简洁,可以代替被划掉的繁琐推导因为这个公式是用了一个现成的参数,这个参数是三菱电机的一个实验室在1985年得出的他们当時是为了研制用等离子体流束代替转子的高效发电机。这个项目最后虽然失败了但它的副产品,那个等离子流体参数后来却被广泛应用不过这是985年之后的事了。
  我立刻将后面的几个还没有开过的箱子都大概翻了一遍又发现了五页稿纸上有相同笔迹的修改,如果仔細找找可能还会找到。而张彬写出这些计算稿的时间都在八十年代以后
  我在床沿上呆坐了很久,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我嘚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上,我把它启动了从硬盘上调出了白天扫描的郑敏的照片。这张照片是用高精度扫描仪描下来的我仔細地观察着它,尽量躲开照片中的人那很有神的目光我似乎发现了什么,于是立刻手忙脚乱地启动了一个图像处理软件--我平时要处理大量的闪电照片所以电脑里这类软件很丰富,现在打开的这个软件可以将黑白照片自动转化为彩色的软件很快将这张照片处理完毕,虽嘫色彩有些失真但我还是达到了目的,黑白照片上的人总是显得年轻这张照片是郑敏遇难前一年拍的,现在彩色揭示了被黑白两色掩盖的一个事实,照片上的郑敏比她的实际年龄要苍老了许多

  照片中的郑敏身着一件实验室的白大褂工作服,照片中显示出工作服咗胸的一个衣袋衣袋里装着一片东西,衣袋的布很薄透出那东西的一些形状和细节。它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将那一块图像剪切下來,放到另一个图像处理软件中进行处理试图提取出更多的细节。经常处理那些模糊的闪电照片使我干这个很熟练,很快使那片东西嘚轮廓和细节凸现出来现在可以清楚地看出,那是一张3英寸电脑软盘


  5英寸软盘在八十年代初才在国内普遍是使用,3英寸盘的使用僦更晚些了她的衣袋中应该装着一卷黑色的打孔纸带才对。
  我猛地扯掉电脑的电源线却忘记了笔记本电脑还有电池供电,只好用顫抖的手移动鼠标关机点完关机键后,立刻将电脑合上在我的感觉中,郑敏那幽幽的目光仍穿透合上的电脑看着我夜的死寂像一只栤冷的巨掌将我攥在其中。
  在我告诉高波将随他去雷电研究所的决定时他说"在你做出最终决定前,我应该把事情说清楚:我知道你現在满脑子想的是球状闪电虽然我们的出发点不同,我也对这个项目看好但你要知道,一开始我不可能让所里用很大的力量搞你这個项目。你知道张彬为什么失败吗他钻到理论里出不来了!但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条件所限这两年我给你的印象是忽视实验,错了你做博士项目时我没考虑实验,是因为这种实验的投入太高了照我们现有的条件,根本做不好不精确甚至不真实的实验结果会拉理論的后腿,最后理论和实验都搞不出什么东西我招你来,是让你搞球状闪电研究的这点毫无疑问,但必须在实验基础都具备时才能正式开始搞现在我们需要的第一是钱,第二是钱第三还是钱,你要和我齐心协力去搞钱明白吗?

  这番话使我重新认识了高波这人像他这样在学术上思想如此活跃,在社会上又如此现实真是不多见这可能就是麻省理工出来的人的特点吧。其实我想的同他一样我奣白建立起基础实验设施对球状闪电的研究是必不可少的,因为球状闪电研究成功的标志是人工产生它这些实验设施首先应该包括大型嘚雷电模拟装置,还有复杂的磁场发生装置以及更复杂的传感探测系统,这套系统的预算肯定大的吓死人我不是个书呆子,我知道要實现理想就得从现实开始一步步走


  在火车上,高波突然向我问起了林云的事自泰山一别已两年,林云的影子一直没有从我的脑海Φ消失过但是因为对球状闪电的专注,这记忆并没有发展成某种无法控制的东西与她在泰山上度过的短暂时光是我记忆中最美好的珍藏,对她的回忆往往是在最劳累室浮现出来这使就像听一首柔美的音乐,是一种很好的休息高波曾说他很羡慕我这种状态,因为感情苼活就要超然度外陷进去就不好了。
  高波谈到林云时说:"她向你提起过雷电武器系统的事我对此很感兴趣。"
  "你想搞国防项目"
  "为什么不?军方不可能有完善的雷电研究机构他们最终还得靠我们。这类项目经费来源很稳定的也是一个极有潜力的市场。"
  自分别后我与林云再没联系过她只给我留了一个手机号,高波让我到京后立刻同她联系
  "你要搞清楚军方雷电武器研究的现状,紸意不要直接问她,你可以先请她吃顿饭或听听音乐会之类的待关系发展成熟了再……"高波这时看上去像个老奸巨滑的间谍头子。
  抵京后还没安顿下来,我就给林云打了电话当那熟悉的声音传来时,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听得出来她得知是我也很惊喜。按高波的意思我应提出到她工作单位去看她,但这话实在说不出口倒是她出人意料的请我过去。
  "你到新概念来找我吧有事同你谈!"她接着给了我一个北京近郊的地址。
  "新概念"我立刻想到的是亚历山大的英语教材。
  "哦我们这样叫惯了,是国防大学新概念武器开发中心我毕业后就在这里工作。"
  我还没有到新单位报道高波就迫不及待地让我去找林云。
  汽车出四环路后又走了约半個小时公路边出现了麦田。这一带聚集了很多军方的研究机构它们大都是高大围墙内式样简朴的建筑,大门没有标牌但新概念武器開发中心却是一幢外形很现代很张扬的20层高楼,看上去像哪个跨国公司的写字楼同附近的其他机构不同,大门口没有哨兵人们随意进絀。
  我通过自动门进入宽大明亮的门厅乘电梯上楼去找林云的办公室,发现这个地方类似于一个文职行政机构从走廊两册几个半開的门望进去,看到里面是现在办公场所的分格组合式布局许多人在电脑和文档纸堆中忙碌着,如果不是他们的军装真会误以为走进叻一家大公司的写字楼。我还看到几名外国人他们中有两人甚至还穿着本国军装,与中国军人混在一个办公室中谈笑风生
  在一间標有"系统评价二部"的办公室中,我找到了林云当身着少校军装的她带着灿烂的笑容向我走来时,一种超越时尚的美令我怦然心动我立刻明白了她是属于军队的。
  "这里与你想象的不同吧"打过招呼后她问我。
  "太不同了这到底是干什么的?"
  "什么是新概念武器"
  "比如,二战中苏军把炸药绑在经过训练的军犬身上让它们钻到德军坦克下面,就是一种新概念武器这种想法甚至到现在都算新概念,不过它有很多变种:比如把爆炸物拴到海豚身上让它们去攻击潜艇或训练一群携带小型炸弹的飞鸟等,这里是一种最新的想法--"林雲伏身到她的电脑上调出了一份图文并茂看上去像昆虫知识网页的文档,"把卫星的强腐蚀性液囊装到蟑螂之类的昆虫身上让它们去摧毀敌人武器系统的集成电路。"
  "真有趣"我说,在看电脑屏幕时我距林云很近,闻到了隐隐约约的清香这是一种去除了所有甜分的馫,有一种令人舒适的微苦令我联想到暴雨后初晴阳光中的青草地……
  "还有,看这个一种液体,喷洒后可使路面变得光滑而不可通行;这个一种能使车辆和坦克发动机熄火的气体;这个就不太有趣了:一台激光器,可像电视显像管上的电子枪那样扫描一个区域使身处这个区域内的所有人暂时或永久使命……"
  林云的举动让我很吃惊:似乎他们的信息系统中的任何东西都可以随便调出来给外人看。
  "我们是生产概念的这些概念大部分都没用,有些甚至看上去像个玩笑但其中的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有可能变成现实,就很囿意义了"
  "那么这是个思想库。"
  "可以这么说我所在的这个部门的工作,就是从这些想法中发现可行的并着手进一步的研究,囿时这种研究可能深入到相当的程度比如我们马上要谈的雷电武器系统。"
  她这么快就谈到了高波想知道的东西是个好兆头不过我還是问了她另外一个让我很好奇的问题:"这里的那些西方军官是怎么回事?"
  "访问学者武器研究是一门科学,也需要交流新概念武器离实现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它只是一个概念这个领域最需要的是思想活跃,需要大量的信息和各种思想的碰撞交流对双方都是有利嘚。"
  "那就是说你们也向对方派过访问学者。"
  "两年前从泰山回来我就到欧洲和北美,作为访问学者在他们的新概念武器开发机構呆了三个月他们哪个机构叫做武器系统超前评估委员会,在肯尼迪时代就有了……你这两年怎么样还是每天追踪球状闪电吗?"
  峩说:"当然我还能干什么,不过目前只能从纸上追踪"
  "那我送你一份礼物吧,"她说着又移动鼠标从电脑中找什么"这是一份球状闪電的目击者的叙述记录。"
  我不以为然地说:"这类东西我见过上千份了"
  "但这份不一样。"林云说着屏幕上出现一段录像:在一个林间空地上,有一架军用直升机直升机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穿着陆军作训服的林云另一个穿着轻便飞行服,显然是这架直升机的驾駛员后面的远景中还可以看到几个升上半空的气球。林云介绍说:"这是王松林上尉陆航的直升机驾驶员。"
  接着我听到了录像中林雲的话音:"你再说一遍我录下来给我那位朋友。"
  上尉说:"好吧我是说我哪次见到的绝对是你说的那种东西。那是1998年长江抗洪的时候我出航去灾区空投抢险物资,在700米的高度不小心飞进了一片雷暴云,这是绝对的禁飞区但我一时转不出来了。当时云中的乱流使飛机像一片风中的树叶上下颠簸我的头一下字撞到舱盖上;大部分的仪表指针胡乱抖动,无线电里什么都听不清外面黑乎乎的,突然煷起一道闪电然后我就看到了它,有篮球大小发出橘红色的光,它一出现无线电里的干扰声猛然增大了……"
  "注意听下面的话!"林云提醒我。
  "……那光球绕着机体飘飘得不太快,先是从机头绕到机尾然后又垂直着上升穿过旋翼,又再次穿过旋翼降到机腹下就这么飘了有半分钟,突然不见了"
  "等等,回放一下这段!"我喊道正如林云所说,这个目击记录确实有不寻常之处
  录像回放了,放完这段后接下去画面中的林云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你当时是飞着还是悬停着?"
  "我会在雷暴云中悬停吗当然是飞着,速喥至少有400我在找云的出口。"
  "你肯定记错了你当时应该是悬停着的,否则就不对了!"
  "我知道你的想法邪门就邪门在这,那东覀根本不受气流的影响!就算我记错了或当时有错觉但旋翼可是一直转着,那气流也是很大的再说空中没有风吗?可那个火球就那么慢悠悠地围着机体转算上相对速度,它的速度也是很快的但它绝对不受气流影响!"
  "这确实是个重要信息!"我说,"以前许多记载中吔看了一些这方面的迹象比如有目击记载说球状闪电从门或窗户中飞出室内时,风正从外面刮进来;还有的目击记录直接描述球状闪电逆风飞行但都不如这次目击这样真实可信。如果球状闪电的运动真的不受气流影响那它是等离子体的说法就站不住脚了,而这是目前夶部分球状闪电理论的基础我能见见那个飞行员吗?"
  林云轻轻摇摇头:"不可能了好了,我们谈正事吧首先我要让你看看我们这兩年都干了什么。"她说完就拿起电话来像在联系什么参观之类的事。看来完成高波的任务是轻而易举的了我便打量起林云的办公桌来。

  我首先看到一张合影照片是林云与几个海军陆战队员的合影,他们都穿着陆战队蓝白相间的迷彩服林云是其中惟一的女性,看仩去年纪还很小一脸稚气,像抱小狗似的把冲锋枪抱在胸前他们背后的海面上有几艘登陆艇,附近还有爆炸后的残烟


  我接这被叧一张照片吸引了,这是一位年轻的海军上校很帅,也很有气质背景是常在媒体上出项的珠峰号航母的高大塔岛。我立刻产生了一种強烈的欲望想问林云这是谁,但还是克制住了
  这时林云打完了电话,对我说:"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我们这两年不是成果的成果。"
  我们出去乘电梯下楼路上林云说:"两年来我们花了很大的力气搞雷电武器,搞了两个分项目但都不成功,现在这个项目已经别撤消了这个武器系统是新概念走得最远投入最多的一个,可结果很惨"
  进入门厅后,我注意到许多人都向林云微笑和达招呼我有一種知觉:她的身份似乎超出了一名少校。
  出门后林云把我带上了一辆小汽车,与她并排坐在前排座位时我又闻到了那雨后青草淡淡的苦香,令我心旷神怡但这时那香味更加飘渺,像万里晴空中的最后一抹淡云像幽深空谷中转瞬即逝的铃声。为了捕捉到它我的鼻翼不由抽动了两下。
  "喜欢这香水吗"林云微笑着看了我一眼说。
  "啊……哦部队上不是不让用香水吗?"我傻傻地问
  她带著那动人的微笑发动了车子。我对车窗上挂着的一件小饰物产生了兴趣:那是一段竹子有两节,手指粗细还带着一根枝叶,造型和有韻味我感兴趣是因为竹节和叶子已经完全枯黄,竹节在北方干燥的空气中都裂开了几条细缝显然很旧了,她仍将它挂到这样显著的位置竹子里很可能有一段故事。我伸出手去想把它取下来细看,却被林云抓住了手腕她的手纤细白皙,却出奇的有力但把我的手按丅后这股力道很快小时,只剩下令我心跳的柔软和温暖
  "那是一颗地雷。"她平静的说
  我吃惊地看着她,又看看那段似乎绝对无害的竹子难以置信。
  "是一枚防步兵雷结构很简单:下面的一节装炸药,上面那节装触发引信那音信实际上就是一根很小的柔性撞针和一段橡皮筋。竹子被踩后发生变形撞针就弹下来了。"
  "这……哪来的"
  "八十年代初在广西前线缴获的,很经典的创造成夲低到二踢脚的水平,造成的杀伤力却很大而且由于金属部分很少,普通探雷器一般测不出来让工兵很头疼,外形隐蔽布设时不用掩埋,撒到地上就行当时越军一大就是几万枚。"
  "真不敢相信这么小的东西能炸死人?"
  "一般炸不死人的但炸掉半只脚或一条尛腿是没问题的,在对敌方争斗力的削减上这种致伤武器比致死武器效率更高。"
  这个打动我的心的美丽女孩就这样平静地谈着流血囷死亡像别的同龄女孩讨论化妆品一样,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谁又能说清楚,这是不是她那让我心动的美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它还能爆炸吗?"我指指竹子问
  "应该能吧。不过这么多年也可能推动撞针的橡皮筋老化了。"
  我大惊失色:"什么!你是说它……它还……"
  "是的它还处于击发状态,撞针是拉紧的所以不能够碰。"
  "这……也太危险了!"我恐惧地盯着眼前那根在车窗玻璃仩晃动的竹子说
  林云清澈的双眼平静的注视着前方,过了很长时间后才轻声说:"我喜欢这种感觉"
  "对武器感兴趣吗?"林云问我也许只是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小时候感兴趣那时一看到武器就眼睛一亮,大多数男孩都是这样……我们还是少谈武器吧知噵一个男人向一位女士请教武器知识是什么感觉吗?"
  "你不觉得它们有一种超凡的美吗"她指指竹雷,"多么精致的一件艺术品"
  "我承认,武器确实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美感可这种美是建立在杀人的基础上的,如果这根竹子只是一根竹子那种美感也就荡然无存了。"
  "你是否想过为什么杀人这种最残酷的事竟能带来美呢?"
  "这确实是个很深刻的问题我不精于这方面的思考。"
  汽车拐上了一条佷窄的公路林云接着说:"其实,一种事物的美可以同它的实际功能完全分离比如邮票,在集邮者的眼中它的实际功能是无关紧要的"
  "那么对你来说,研制武器是为了它的美呢还是实际功能"
  话一出口,我立刻觉得问得太唐突了林云又是用微微一笑代替了回答,她的许多方面对我都是一个谜
  "你是那种被某件事占据了全部生活的人。"林云说
  之后我们就沉默了。
  汽车在穿过一片果園后停了下来这时刚才看去还很远的山脉现在已近在眼前。在山脚有一片被铁栅栏围起来的区域里面大部分是有些残草的空地,在一角有一片小小的建筑群那建筑群是由一幢外形像大型库房一样的宽顶建筑和三幢四层楼房组成的,在楼前停着两架军用直升机我想起來了,那个球状闪电目击者的录像就是在这拍摄的这里就是雷电武器的试验基地,同新概念大楼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戒备森严。在其Φ的一幢楼房中我们见到了基地负责人,一位名叫许文诚的空军大校看上去很憨厚的样子。当林云介绍完他的名字后我知道这位负責人是国内专门研究雷电的科学家之一,常常在国内外学术刊物上看到他的论文他的名字我很熟,但从未见过面更不知道他是个军人。
  大校对林云说:"小林人家又催我们撤摊了,请你在上边再努力一下"我观察到,他对林云的态度不像是上级对下级的多了一些謹慎和客气。
  林云摇摇头说:"就我们这结果开不了口的。咱们要坚持!"她的口气也不像下级对上级
  "这不是坚持的事啊,现在囿在总装备部在那顶着但也长不了。"
  "我们新概念那边现在也想尽快拿出一些东西来至少是理论上的。这是雷电研究所的陈博士"
  大校热情地握着我的手说:"我们两家要是早些合作,事情可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今天我们让你看的东西,对任何搞雷电研究的人来說都是很新鲜的!"
  正在这时房间里的灯的亮度突然增强了许多,看来是什么高能耗设备刚停了大校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说:"看來充完电了小林,你带陈博士去看吧我就不陪你们了,用你的话说我还要在这坚持呢。完了你亲自去雷电所联系一下把我们两边嘚关系建立起来。他们原来那位薛所长我认识可现在退了,同我们一样搞出来的成果转化不了啊。"
  进来的路上我注意到这里有設备很齐全的实验室和加工车间,这是这里与新概念的另一个明显的不同--这里显然是干实事的地方
  林云介绍说:"我们的雷电武器研究分为两大部分,我们先去看的是第一部分:一种机载的对地攻击系统"
  我们走出大楼时,看到一名飞行员和另一个操作人员正想直升机走去还有两个人正在收拾刚从飞机上什么地方拔下来的粗电缆,那电缆一直通到另一幢楼里几个士兵把一堆废油桶装上一辆卡车。看得出来这的人显然好长时间闲着没事干了,所以现在显得很兴奋
  林云带我来到一个用沙袋筑成的掩体后面,在前方一个足球場大小的空地正中那几个士兵正从卡车上卸下废油桶,把它们堆在一个红色的方形区域内成小屋状。远出响起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螺旋桨激起的尘土中,那架直升

作者有话要说:分三次传 这是苐一部分。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如此好的天气,与我现在的心情形成强烈的对比.现在我的心情用什么来形容呢生不如死痛苦万分这些带着攵雅气味的词现在都不足以形容我那悲戚的心情,我只想说,我想杀人!!


  是的,当你看一个形体瘦弱,目光凶狠,阴沉无比穿着白色外套拉着两大箱行李站在 “圣熙”高中学校门口的中长发女生,没错,那就是我,陈夏.在大人眼里,一个从小就不是个好孩子的我,噢不!不能说好孩子,应该说坏女苼!当然,对于这点我从来都是死不承认的.我一直都是那么的善良,这点上帝可以证明!当然,以后你就会知道.


  “夏夏,你还愣着干什么人家都报洺了,你还不快点!” 我门家亲爱的爷爷在距离我两百米外的 “圣熙”校园里喊着.


  你觉得 “圣熙”这个名字俗吗我也那么觉得, 而且是深恶欲绝,如果它不存在,我就不用来这破学校念书了,我就可以和我群狐朋狗友继续厮混了,那样多美好, 都是因为它的存在害得我和我的发小们分割兩地,遥遥相望.最关键的是,即使在这里已经念了一个学期的书了,可悲的是,整个班我只认识一个人,那就是饱受我关爱的同桌.估计要不是迫于我殘酷又无情的威胁,他也早就离我而去了.


  “噢噢,来了来了,爷爷啊,不是,我说您大把年纪体力能不能不要那么猛啊~小的跟不上啊~”唉,即使再鈈想来这个学校也得忍,要知道爷爷可不是谁都惹得起的~虽然我经常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宝贝爷爷的极限,不过这次确实没用.


  “你年纪轻輕就那么爱磨蹭,再大一点还得了…….”神那,给我块豆腐撞死算了, 都八千年没提那么多东西玩命狂奔了~您这突然袭击您说我容易么我


  “恏好好,您帮我报名,我把东西放宿舍去”基本上我那两原本就不大的眼珠子就快翻白了.我后悔了,那几条小肠都悔青了,干吗非自个儿给自个儿找罪受啊, 非要什么面子的威胁爷爷,您要是帮我提我就不去那破圣熙了!结果,爷爷为了他宝贝孙女的伟大学业,愣是不敢提行李!我现在特想大喊┅声:爷爷啊!我是口是心非的!


  以龟速行使在那条飘着老鼠恶臭味加茅坑独特气味的悠长小道上,基本上我已经是处于行尸走肉的状态.嗅觉聽觉视觉早就不知道死到哪个充满春色的角落去了.以至于我走到桂花味中夹杂着狐臭,还混合了汗臭味的看门大婶面前也浑然不知,不过值得慶贺的是,姐姐的味觉又回来了!!!


  “哎哎哎.你是干吗的”看门大婶那张大蒜味的血盆大口发出震撼力无比的女高音时,终于,我成功的清醒了!


  “噢,大妈啊,我是住宿的,高一一年2班的,我叫陈夏.”在流利的说完这段话,看门大婶的脸由红变白,在由白变紫,最后定格成黑色时,我终于意识箌我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大婶啊,刚刚我是口误啊!!!绝对的口误啊,我不该在清醒的第一刻凭着第一感觉张口就那么尊敬的叫您,我错了!!可是您也不能那么绝吧!


  “你你你你………哼!住宿是吗有没有住宿单没有就给我等着!哼!”看门大婶拧着她那把尖细的女高音,粗壮的兰花指指著我一颤一颤的叫嚣着.


  我不禁在心里替她默哀三秒钟,看来我那声大妈确实是打击到了她,而且看上去打击还不小.


  “不是,大姐~您看我這么多东西,虽然今天天气还不错,不过这太阳晒久了也会晕的~要不您就行行好` 让我进去贝~住宿单等下拿给您好不好”唉,这年头,不见见风使舵鈈行啊,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忍!


  “大姐你叫谁呢这可没有大姐,只有一个大妈!!!你呀, 别担心,晕了~我泼一瓢凉水你不就醒了么”看门夶婶依旧以古代青楼老鸨尖酸刻薄的姿态阻拦着我前进的道路.


  “啊 哪呢哪有大妈啊 您肯定听错了!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大姐在这怎么会荿了大妈呢那也忒不厚道了!大姐,您想喝点什么

  饮料”主啊,原谅我吧,曾经我无数次指着天对你破口大骂是我的错!您也忒狠了点吧,这味真鈈是谁都受得了的~实在是……太痛苦了!!!!


  “饮料怎么小小年纪就学会这套了还想贿赂哼!”我发誓我他娘的长那么大就没那么想扇一个人過,现在,我他妈就特想扇死眼前这欧巴桑!!!


  “额……… 我这不是怕您口渴么”是的,我特怕您口渴!!!怕到想往里面放老鼠药!!!

  人来人往,没见她拦谁.还就偏偏拦住我不放, 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了呢!!!


  “哎呀,说了那么久好像还真是有点渴了~要是有瓶阿萨姆奶茶喝呢~说不定阿` 这心情就恏了,这心情一好啊`…….”看门大婶依旧带着老鸨那独特的风韵依门卖笑.


  我靠,难怪你会胖得连你妈都不认识呢~完全可以理解!!还喝阿萨姆呢,知道自己胖还专喝那么有营养的,你说你胖成那样你不难受啊我要胖成那样,娘的, 别说阿萨姆了,姐连白开水都不喝!!!


  当然,遗憾的是,以上咒罵的话全是我自个儿幻想的,要是说出来估计我今个没住宿单就被她耗死在这了.


  “阿萨姆啊,那好喝,我也爱喝,要不您等会~我现在去买!”顺便买包老鼠药放进去!我歹毒的想着.


  “恩哼~” 看门大婶那硕大的鼻孔里哼出两个音我就知道这事有戏了!


  放下我那两大箱东西正准备赱,远处传来爷爷那虽老却依旧磁性的声音 “夏夏~你怎么还没进去啊”


  啦啦啦啦~整个世界光明了~打倒地主翻身的日子来临了~


  这辈子僦没那么觉得爷爷的声音那么好听过,救命恩人那,爷爷啊,您是伟大的~


  “噢,我等着您呢,住宿单拿了吗累不累啊”我殷勤的说着,爷爷先是一愣,然后有点老泪纵横的架势,估计他老人家心里这会特感动呢,想着我终于长大了,知道他让我念 “圣熙”是为我好了.我赶紧打断爷爷继续感动丅去,真哭了就太那什么了!


  “爷爷啊,您回家吧,您也累了,回家休息吧啊.”拿过住宿单我催着爷爷.


  “那我帮你把这行李搬上去吧,那么重,伱哪提得上去~”爷爷满脸的心疼.


  “不用,不重的,再说了女生宿舍您又不可以进~”我祈祷着爷爷快走,然后我就可以报仇雪恨了,看门大婶,您咾故意跟我过不去是吧嘿嘿……


  “啊 那我是家长啊~你在学校不要惹事啊, 多吃饭,少吃那些不卫生的零食..听老师的话,不要调皮, 放假就回家, 別老去上网……”十分钟后,爷爷终于嘱咐完毕,磨磨蹭蹭的走了.


  看着爷爷有些弯曲的背影,心里象压了块大石头,原来爷爷他老了, 而我却依舊象小孩子那么任性.


  “大妈~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吧”风水轮流转啊,终于轮到我威风了!


  “什么你你你叫我大妈”看门大婶现在不禁手指颤抖了,整个庞大的身躯都在微抖.


  “废话,现在这里除了你和我还有第三个人么不是叫你难道是叫鬼啊!”我提着行李往里面走,别误会,这倳没完呢,我主要是怕她经受不起打击倒下来,压着我怎么办.据我目测.她要是来个泰山压顶,我绝对起不来.我可不想成为 “圣熙”第一个被压死嘚女生!太有损我的光辉形象了!


  “你你你你你你……….”看门大婶这会基本上只能发出单音节了,我有些可怜她了.


  “你什么你啊大妈峩说您胖得都口齿不清了您还喝阿萨姆我说您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他人想想吧,我看着都替您难受!您说您要是哪一天高血压上来了,倒路边,人家彡四个人抬都抬不动您,要是您就为这失去生命,那多不值得是不”我一步一步艰难的在楼梯上挪动,还要一边为看门大婶着想,唉, 多不容易啊我!!


  “呼呼呼呼…..”看门大婶靠在铁门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那混浊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我.


  “唉,大婶~真的,刚我说的可是为您好,您可别记恨峩,我这人啊,就爱说实话,噢,对了,还有啊,您爱喷桂花味的香水啊 不过,我可得提醒您一句,您那狐臭还是治治吧,桂花压根就盖不住,有空也洗洗藻吧,這个天气您都还能有那么重的汗味,足见您是有多久没洗澡了,再说了,我门这又不缺水!”在说完这段话时,我已经成功的攀上了2楼第一个楼梯.


  我没有看到看门大婶那抓狂的表情,不过后来却听她们说开学第一天,楼下看门的扬阿姨一整天脸比包公还黑,去一个骂一个,也是后来我才知噵原来扬阿姨以前很瘦,瘦得跟个猴一样.是后来才变得很胖.


  305,住宿单上写着我将来要栖息的地方.


  301…302…303…304…305!!终于到了,累得还剩半条命.里媔传来少女的嬉笑声,听起来她们似乎在聊什么好笑的事.


  “你们好,我是新搬来,有空床么”我承认我害羞了,我不好意思了,是的,在很多不认識的人面前时我就会这样,没办法,从小就这样.


  “噢,你睡我上面吧..上面没人”回答我的是一个很好看的女生,斜刘海,高高的马尾,一双撩人的桃花眼, 白白的皮肤,就是那种甜美小女生的感觉,后来知道她还有个美丽的名字, “李蕾”


  当时我们都没有对那句令人想入非非的话感到有什么不对.“噢,我就睡你上面吧”说完这句话我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接着她们继续侃大山,我整理着我的小窝.爾而搭上一句话,有时候你会很轻易的就融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而你自己浑然不觉.


  “同学们,新的学期开始了,欢迎你们返回校园!新嘚学期希望你们有新的长进,假也放完了,你们的心呢,也该收回来了!过了一个年,你们又大了一岁,希望你们呢,不听话的要听话,听话的要听话………….”以下省略N句我们老班的长篇大论.


  “接下来排位置吧, 班长,你来主持纪律!”随着老班那声 “班长,你来主持纪律”我才知道原来李蕾僦是班长.我汗颜了,一个学期我都不知道班长是谁,我惭愧!!!!!


  经过一场混乱后,终于轮到我了,我们是这样分座位的,男生一队,女生一队,两个男生唑一块,后面坐两个女生,女生后面坐两个男生,形成的样式基本就是 :男的被一群女的包围,女的被一堆男的困住.


  “陈夏,你和朱丽坐第一组第七小位,唐其和贺俊连坐她们后面”朱丽对于这个名字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她们家卖蛋糕的直接叫猪古力不是更好直到看到她书上写的名字我財知道她姓朱不姓猪!


  我的位置就这么定下来了,我看到了我前任同桌那大松一口气的样子,也没错过他暗暗偷笑的贱样.


  “哎,你叫陈夏啊 好奇怪的名字啊,你怎么不叫陈上呢”我的同桌朱丽一脸好奇的望着我,然后我的脸色有些惨白,有这样的人么第一次见面就问如此亥人的问題.


  “那你怎么不叫猪古力呢那样多出名啊”我淡定的反问,然后成功的看到我那个天真的同桌原本红彤的脸 “刷”的变得比我还惨白.


  说完这话我暗想,那后面不是还有个唐七么,他都没叫唐八呢!我叫陈夏多正常!


  “喂喂喂,我叫唐其!其实的其!你们别乱想!”后面传来清晰的侽音,我焕然大悟,原来是其实的其啊!


  年纪相仿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计较!很快我就和朱丽,唐其,贺俊连三个混熟.我知道了,朱丽她姑姑是卖水果嘚,唐其他们那里很多种菜的,而贺俊连呢,我们居然一起念过一个小学,却互不认识.


  过了几天以后,我和朱古力同学基本上已经好得不分你我叻,两个人恨不得蒋自己祖宗都挖出来介绍给对方认识.其实朱丽刚开始在宿舍时是遭受过围攻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她有洁癖!!!随便摸点什么都要洗手,不停的洗手,你知道的,水费可是要钱的!!于是宿舍那群姐们就开始对她进行语言攻击,当然,这么有趣的事怎么会少了我呢,于是我也大肆的讨伐朱丽同学.


  慢慢的朱丽同学的洁癖居然改掉了,也意味着我少了一个乐子.


  这天下课回宿舍,路过看门阿姨,只见她凶狠的怒视我,嘴巴抿嘚紧紧的,我想要是眼神能杀人,估计这会我就被千刀万寡了. 对于她吃人的眼神我选择无视!!趾高气扬的走过去,看着看门阿姨那不甘心却又无奈哬的表情心情大好.


  回到宿舍发现我下铺的那么桃花眼美眉也在,我又好好的反省了一下,看来我溜得还是不够快.


  “哎哎哎,陈夏,为什么丅面那个扬阿姨用那么恐怖的眼神盯着你啊 你们有仇吗”朱丽同学一上来就发挥了她勤学好问的本领,我想她在课堂上要是也能如此努力,估計老班会给她个一官半职.


  “这个啊,说来话长啊………”我拿着调子逗着朱丽.


  “没事,我有的是时间~你说说嘛,肯定有什么精彩的故事”朱丽满脸的兴奋, “就是, 反正闲着无聊,就说说吧”想不到李蕾也跟着起哄,我一直以为她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不听凡间八卦的主呢.


  于是,峩就添油加醋的把那天的事给她两说了,她两一边说我太损了,一边笑得前俯后仰.也是由于这次精彩的演讲,我,朱丽,李蕾,三个成了铁三角.


  “笑够了吧那就出去吃饭吧”我看着那笑得毫无形象的两人无奈的开口.


  “好啊,吃什么”李蕾止笑回答.而朱丽同学有点刹不住车的架势,依舊傻笑.


  “恩,去家家乐吃沙锅面吧”我兴奋的说道,家家乐是离我们学校很近的一个超市,一楼有沙锅,炒饭,刨冰,烧烤,等等,N多好吃的.所以足以說明这些商家都是在靠学生赚钱,那东西,乖,好吃是好吃, 对于我们这些穷学生来说还是太贵了.不过尔而吃一顿还是没事的.


  “恩,那走吧”李蕾微笑的说着,然后我就发现,丫的,这女生那眼太诱惑了!


  拉着李蕾出宿舍,身后传来朱丽有些沙哑的女中音, “哎,陈夏,李蕾你们去哪啊 等等我!” 听到这叫声我和李蕾相视一笑.


  “真好吃啊!”看着眼前空空的盘子我感叹着.


  “是啊,要是天天都可以吃就好了.”李蕾喝着草莓奶昔呢喃着.


  “这有什么,以后我去学做蛋糕,让你们吃了我的蛋糕在吃这个,看你们还说不说这个好吃”朱丽酸酸的答道.


  我在心里默念 : “朱古力同学,你的蛋糕会是全世界最好吃的蛋糕!” 这话我肯定是不会说出来,那么矫情,热麻的话打死我都说不出口,所以我只会默默祈祷.


  吃完東西去步行街逛会街,只逛不买,看了好看就试试,然后老板说一大堆衣服质量好,穿上好看之类的,我们就用异常悲痛的表情跟老板说 : “可是,我们沒带钱” 然后看到老板那一脸山雨欲来的气势,我们就走出店外大笑特笑.不知道老板的鼻子有没有气歪.


  对于唐其我只能说那是一个好看嘚男生,常常有女生在背后偷偷议论他,从隔壁班路过时也能轻易的发现有女生在偷瞄他.我知道对于她们来说我和朱丽无疑是幸运的,因为我和朱丽就坐在离他近在咫尺的前座. 而我和朱丽从没有认为这是一个多么荣耀的事,我们唯一感慨的就是上课终于不无聊了.


  历史课,老师在上媔说得眉飞色舞,我们四个就在下面侃得不之所云.唐其在说他小时候被狗咬的三次惨痛趣事,我们几个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的还发出贼笑声.


  “朱丽,你来回答丝绸之路是谁打开的”历史老师是个爆牙,虽然长得不咋地,人却是很好的.瞧,他提的问题多简单.


  “啊 狗!”在朱丽说出这个狗字时,我心碎了,替她妈心碎了!!大爷的,一条狗能打开丝绸之路那是孝天犬吧我干脆心一黑,小声的告诉朱丽 : “是孝天犬打开的丝绸之路!”


  “噢,老师,是那个孝天犬打开的丝绸之路!”立刻, 班上爆发出剧烈的大笑声.我真正的汗颜了,可怜的朱丽,你的魂上哪去了


  “你你……上课不聽讲,专看那些神话故事!看看你都学了些什么你刚刚在下面说什么”历史老师那派爆牙一张一合的抖着.


  “老师,我没说什么…是陈夏找我說话的”朱丽白嫩嫩的手指指着我.我纠结了,朱丽什么时候变聪明了还知道死也拉个垫背的.


  “陈夏,起立!你来说说,你们在说什么好笑的事讓你现在都还在笑”历史老师用白眼横了横我.我不知道他那颗白眼想表达些什么,不过我猜想应该是怪我没把开心的事说出来让他也开心一丅.


  “报告老师,是唐其在跟我们说他被狗咬的事!”我回头对唐其露出一个奸笑,.


  “唐其,上课不听,谁让你在那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这节课伱学了多少什么都不知道还那么开心.”历史老师这会肯定以为我们几个合伙玩他,老天作证啊!我们真没玩他!


  “老师,是贺俊连让我说的,我夲来不想说的,他非逼我”唐其有些无奈的说道,只有我和朱丽知道他那无奈下满满的得意.


  “你们四个……贺俊连也给我站起来!!你们就一矗站到下课好了!给我好好反省!”历史老师貌似被气得不轻,一直在暗做着吸气吐气的循环动作.


  我们四个贼贼的笑着,一边暗想世界都公平叻.


  我们历史老师最可爱的地方就是他找不到你这事就过去了.所以一下课,我们四个就以不要命的速度直奔厕所!以此来逃脱历史老师的课後谈心.


  “哎你两怎么来这么晚啊 怕成这样啊”唐其一脸的幸灾乐祸,好像刚刚历史课上就没他什么事. “屁,你少幸灾乐祸,来这么晚是因为剛刚被一美女给吓着了~”我哀怨的回答.


  “啊 被美女吓着了嘿嘿,说说怎么回事”贺俊连一向都是什么好戏都不会错过的.


  “朱丽你说!”我继续喘着气,跑那么远,累死我了.


  “是这样的,刚刚在厕所,我正上着厕所呢,眼前出现一道阴影,我就抬头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你知道那女的长得有多么匪夷所思么我吓得厕所都上不出了!你知道她那脸啊…”说着停下喘气.


  我接道 : “那脸啊,苍白得不象个人!两边凹下去!骨頭凸出来”


  “那眼睛啊…” 朱丽似乎很喜欢我们搭档说话的感觉.说一半又停下.


  “白眼球多,黑眼球少,鼓得高高的,里面还有些血丝”峩继续眉飞色舞的描述着.


  “那鼻子啊…” “上面的坑多得我都想玩打地鼠,遗憾的是她的鼻子已经扁得不能在扁了.”我懊恼的说着,眉头還轻皱.唐其和贺俊连小脸已经通红了,看样子,快憋不住了.


  “那张嘴啊….” “哎,你要不说她那是嘴我真就以为她那是盆了~” 我憋着笑望着朱丽.


  “哈哈哈哈哈哈……”后面爆发出亥人的大笑声,这一刻我非常不想承认自己认识他们.


  “咳咳,你们两辛苦了~为了给你们两压惊,紟天晚上,哥哥带你们去水晶宫找两小帅哥,好好的压压惊!”唐其一脸不怀好意的在后面说着.


  “恩水晶宫那是干什么的有很多帅哥么”我承认我有点小花痴,听到帅哥就有些稳不住墙角,不过……你再看看朱丽,那一脸的春色荡漾~


  “水晶宫啊~肯定是一个好地方罗~那里面帅哥美奻一打一打的,美酒佳肴啊~”不得不说唐其太有做老鸨的潜质了,忒会诱惑人了.


  “那么好,你有没有去过”朱丽笑得跟花似的问道.


  “没詓过~因为那是,夜总会!!!哈哈”唐其乐不思蜀的笑着,很显然他正为他成功的耍了我们而得意,难怪贺俊连从一开始就笑得奸诈,和着他早就知道.这兩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我和朱丽对视一眼,抄上课本,接着传来唐其和贺俊的咒骂声 : “陈夏,娘的,你敢偷袭, 啊,不许打脸!!” “朱丽,他妈的有我什么事啊你就打我!痛啊”我们的友谊是多么的美好,灿烂,夺目.以至于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后来的我们会变成那样.


  “陈夏~起床了~再不起来早操就要迟到了~”李蕾扯着她那把娃娃音在下铺撕心裂肺的喊着.


  “等会~我再睡两分钟~”我处于垂死挣扎状态,你可以想象每天6:15不论风吹雨咑都得起来做早操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吗多么恶心的是七天有六天的早上我都得那么度过. 而象我这种巴不得上课都躺床上的人,所以李蕾和朱丽每天早上都得叫得山崩地裂我才顶着鸡窝头双眼迷茫的爬起来.


  “恶~” “朱古力!!!!你姐姐的!!!!不许把你N年没洗过的泛着恶臭味的臭袜子放到我完美无缺的鼻子下!!!”两分钟后305宿舍响起某陈姓女生杀猪般的吼声.


  “活该!!你不是说睡两分钟么两分钟过了.还有,那只N年没洗过的臭襪子是你自己的~”我看着朱丽在下面百无聊赖的剥着那黑指甲,一边毫不在意的说着,我就特想把她煎了吃掉.


  “你你你你……那是你的袜孓!!”一看时间6:23,我 “噌”的从被窝里弹出来,穿衣服裤子,然后以非人类的速度下到地面,在这一小段时间里,朱丽已经把她那黑黑的烂指甲换成了淡红色,而李蕾已经绑好了她的小马尾擦好了她的大宝SOD密.宿舍其她美女也收拾完毕,金妮在检查她的睫毛膏有没有处理妥当,宋甜甜在叠她那不知道什么颜色的被子,李棋坐在床上听着歌玩着手机………然后,我悲剧的发现,我又是最慢的一个!!!


  迅速的穿上鞋,操场上不停的回荡着教导主任那宏伟有力的声音,我继续手忙脚乱的动作着,刷牙,洗脸,上厕所~终于收拾完毕, “我们走吧!!”出来一看鬼都没一个!!!天那,我恨那群女人!!!


  火速跑到操场,李蕾一脸 “活该”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我内心那颗柔软的心灵,于是,我就一直在后面用眼神□□着李蕾报仇雪恨.


  “哎,唐其其哃学,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我一脸八卦的问着唐其,一边偷瞄旁边有没有可疑人物偷听.


  “嘿嘿,你猜啊”唐其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闻到了一種气味,那是一种叫阴谋的气味.然后我就醒悟了,丫的,这小子肯定偷偷暗恋谁!!不过,是谁呢


  “我猜我猜得到我还问你么不会是班花的魅力吧囧哈!!唐其你的眼光太独特了,品味也太超群了”我大笑着调侃唐其,你知道的,读书嘛,一群人无聊总是会把班上最丑的人定为班花的魅力.


  “詓死!!你姐姐比她还好看呢,我喜欢你姐得了!”唐其恼羞成怒的叫嚣着.


  “陈夏,我们下去买点吃的吧~”李蕾从讲台上走下来.


  “好啊, 哎,唐其其同学~你要吃什么别想班花的魅力想得东西都不吃了~”一边在抽屉里找钱一边跟唐其说着.


  “不吃”唐其貌似真的有点气到.


  “好吧,不吃更好,减肥~蕾,我们走吧”挽上李蕾的胳膊两人离去.如果我走慢一点,回头看一下,或许就能看到唐其偷看李蕾时脸上所冒出的那两团不自嘫的红晕.可是我没有.我错过了这个秘密.


  “蕾~你有没有喜欢的男生啊”原谅我吧,我妈給了我一颗灰常强烈的好奇心,它随时提醒着我要去刨他人的秘密.


  “夏小姐!!!马上期中考了!!你最好是把心放课本上吧!要不然老班一口盐汽水喷死你!”李蕾的小嘴一张一合的说着大道理,虽然這些无聊的大道理我听着难受,不过李蕾的娃娃音说起来我不止不难受还想睡觉.


  “哎哎哎,陈夏,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在路上睡着我可不管伱啊~让你被当成猴子围观!!”多么□□的威胁啊,满满的杀伤力,立刻我精神抖擞.


  “期中考不是吧怎么那么快我都还没认真听过呢!!!小蕾蕾透露点题目給我吧~”你完全可以想象我现在的表情有多么的无辜多么的可怜.


  “这个啊~………”李蕾摸着她那驼马尾作思考状.


  “怎么樣嘛一顿KFC 一根哈根达斯!!!”为了成绩我豁出去了.


  “我想想……”李蕾放下了她那驼马尾,开始抚摸下巴.


  “一个星期的烧烤!!!!!”牙齿被我咬得咯咯作响,那颗脆弱的心可以说是流淌的全是鲜血.我的RMB啊~我对不起你~


  “可是~~”李蕾皱着她那细长的眉毛,我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用口袋里的打火机烧掉她眉毛.可是看到她那眉毛拧得跟绳,而她又掉我胃口时我还是有这个冲动.


  “可是个屁啊!我就那点小钱,剩下就烂命一条叻,你实在想要你就拿去~”我确定我纠结加蛋疼了.


  “可是人家不知道题目啊~”李蕾的那无辜的声音里透露着奸笑.我终于悲剧的发现 “我被耍了!!”


  “李蕾,你給我站住!! 别跑!!!看我不杀了你!!”


  期中考的成绩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 15名,当然,这要感谢那些不畏危险,不怕牺牲的三好哃学们奋力帮我传答案.十八万分感谢他们!!!


  期中考过后发生了一件我们谁也没想到的事,楼上高二7班的徐小, 对李蕾展开了热烈追求.


  写凊书,教室后面叫我爱你,偷偷买早餐,这些烂漫的追求把戏全都活生生的发生在我的周围, 而我好长一段时间才敢相信那是真的.

  我问李蕾对徐小什么感觉,喜不喜欢他,李蕾回答我的永远是不知道.我不明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想这也许是女生考验一个男生的方式.所以晚上她们在宿舍对徐小议论纷纷,給李蕾出主意的时候,我闭口不言.


  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没有恋爱过,我不懂.我所知道的只是: 爱他就跟他茬一起.


  唐其这段时间都很消沉,准确的说是中考过后他就很消沉.我没有安慰他,因为我不知道他在难过些什么.朱丽每天都在盘算着她那笔夥食费加零用钱该怎么样才可以一个当成两个花,然后存一笔去学做蛋糕赚一大笔.


  贺俊连很无情的打碎了朱丽的发财美梦,他一边用那个尛熊牌的镜子照着他闪亮的左耳丁再通过阳光折射到英语老师那粉红的镜片上,一边用他进入变声期那公鸭般的嗓子一遍又一遍的刺激着朱麗.


  在我行为上的骚扰和贺俊连语言的折磨下,朱丽终于爆发了.


  在下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朱丽准确的抄了那本不是很厚的 “生理与健康”挥舞着她强壮的手臂向后砸去.


  “啊”意料之外的响起唐其的惨叫声,我放下了手中的指甲钳,优雅的回头望去.


  只见唐其的眼泪大顆大颗的往下掉,贺俊连在旁边憋笑憋得耳朵都红了,而朱丽一脸的不敢相信加后悔莫及,我振奋了,这么匪夷所思的场面是我从未见过的.


  “怎么了唐其你哭什么啊 是不是朱丽非礼你了”我承认我有点幸灾乐祸,不过善良的我本质还是关心唐其的.


  “非礼你姐,朱丽拿书砸我鼻子,鈈是我想哭,是眼泪自己再掉~”唐其的声音怨恨中带着杀意.我暗暗为朱丽祈祷.


  “我又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啦,谁知道你们换座位啊,我想打贺俊连的~谁知道是你啊~”朱丽自己貌似也挺冤的,解释的同时还用眼神一遍一遍的剐着贺俊连.


  “那你也不看看就打~你以为不痛是不是~”唐其听到朱丽的解释火冒得更旺了.


  “那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爱换座位的`”朱丽的声音也大了.我汗颜,他们是太无聊了吗这也要吵


  后來不知道他们怎么解决的,反正第2天又好得跟跟亲兄妹似的.不过我猜想,朱丽肯定破财消灾了,说不定他们去了水晶宫~~~~嘿嘿~


  时间的流逝往往嘟在一眨眼中,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天,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天.


  5月,开始穿短袖,还有一个多月就放假了.我开始希望时间过得很慢很慢,我喜欢这个缯经我认为恶俗无比的学校了,我也喜欢那潮湿的宿舍楼梯了,还喜欢那看不懂的英文和那个和蔼的短发英语老师了.想着想着我哽咽了,我喜欢這个班的一些人了.


  我不是一个爱感怀春秋的人,却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当我喜欢上一些人时即使分开一秒钟我都会难过.


  楼上的徐小還在不懈努力的追着李蕾,这段时间我发现李蕾都很开心,我不禁怀疑,恋爱真的那么美好可以让人心情良好


  我是个严重的偏科生,语文我可鉯拿最高分,而数学却不知道动笔,这和我上课不听有很大关系,关键也不是我不听,而是我压根就听不进.一听到X等于Y,Y又等于W我就恶心.


  我们数學老师是女的,不过你千万别误以为她是那种柔弱的小女子,相反,她很彪悍,很强大.一般她上课不用喊不用叫, 班上的人全都老老实实的坐着不敢說话.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和我们老班不相上下,不对,应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天上数学课, 彪悍的女教师在上面威风八面的说着那什么不等式, 而我在下面无聊的要发霉时,我想到了一个很不错的消遣方式.写故事!!于是我说做就做,立刻奋笔开写. 这是一个以朱丽同学为主角的穿越大戲,大概就是某天朱丽同学一个人正尽情YY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穿越了,然后她改名叫朱古力,开始在古代风流浪迹,她一路南下玷污无数纯洁少男的清白,这天她来到京城最著名的 “乐得飘”鸭店,点了还是清白之身的镇店之宝.然后带他到厢房慢慢享用,朱古力亲亲了亲少年性感红润的嘴唇,細长的手抚摸着少年瘦弱的后背,一边解着自己的衣衫,慢慢的往下亲,她解开了少年那少得可怜的衣衫,少年精壮的体魄完全呈现在她面前,她吞叻吞口水,在少年耳边轻喃, : “乖, 放轻松~ 对,就是这样~……”我写得忘乎所以,完全忘了现在还在上课.


  “陈夏!你在写什么写得那么开心这些题伱都会了吗”数学老师阴沉的声音响起,惊得我手上的笔啪的就掉了,神那,我居然忘了是她的课了.我低下头作忏悔状,暗地里用眼睛责怪朱丽怎麼不提醒我,朱丽回我一个 “自孽不可活"的眼神就继续打她的小算盘了.贺俊连传来嘿嘿的贼笑声唐其的嘴角挂着不为人知的幸灾乐祸.这一切都在提醒着我交友不慎!!!


  “恩怎么不说话 你写得很开心是吧給我站到外面去!”数学老师的脸配上她那个阴沉的声音,我很自然就聯想到了包公. 而我就是那个采花大盗,她黑着脸审问我,大声的质问我到底残害了多少纯洁少男,我傲慢的回她 : “你猜~” 然后她连手指都气黑了`


  “叫你站到外面去!你没听到是不是” 我颤抖了,真的.我从她那双愤怒的眼睛里看到了我将来的命运,绝对比民国时期的汉奸好不了多少.我畏缩的拿着那本硕大的数学书磨磨蹭蹭的向教室外走. “走快点.不要影响我上课的心情!”随着这声吼着我已经成功的站到教室外了,连我自己嘟有些同情自己这悲惨的命运了.


  “你学得很好了吗上课写其他的,你以为我眼瞎了吗”在数学老师如此咄咄逼人的质问下我这常年不出汗的人额头上开始冒细微的汗珠.双腿也有些抖.你知道的,当办公室坐了□□个老师,十几双眼睛盯着你时,你承受的是什么样的压力~


  “现在倒是老实了,給我蹲着, 蹲到你说出自己什么地方错为止”数学老师悠闲的喝着茶,优雅的开口.


  我想数学老师肯定知道我是个从不运动的超級懒人,所以她选了最折磨人的蹲马步来惩罚我,我更没有想到的是老班居然恩准我不上他的课,继续蹲马步,那一刻我感觉我的人生一片黑暗.


  我知道我是斗不过她的,所以在我的脚颤抖时我选择了投降认错.我用力的挤着那双狭小的丹凤眼,指望从里面流出两滴眼泪.可是我失望了.五汾钟后,我挤出了鱼尾纹,就是没挤出眼泪.于是我放弃了这个伟大的行动,开始找眼药水,遗憾的是,活了17年我都没有滴眼药水的习惯.迫不得已这个方案也只能放弃.


  我只好暗暗压抑自己的声音,企图让它听起来嘶哑,能让别人感觉我在哽咽. “老师, 对不对,我错了,我不应该上课开小差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开小差,认真听课”我个人认为这算得上是很深刻的检讨了.我猜想她再说个几句就会让我走了.


  或许是她今天心情好,又或許是我运气好,她果然说了几句就放我走了.我迈着巍巍颤颤的双腿往教室走,然后我就看到了朱丽.唐其.贺俊连.李蕾四个喝着饮料,吃着小鱼干悠閑的从下面走上来.那一刻我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了交友不慎.


  最近认识了隔壁班的一个美眉,叫王倩.听这名字你就可以想象得到那是多么美麗的一个女孩.高挑的身材,细长的眉,瓜子脸,白哲的皮肤.我一直遗憾自己是个女生,要是我是男生我肯定要去泡她!!


  一般星期六晚上都不上课,所以我们都会去Happy!


  “今天晚上不用上课,你们去哪”金妮是一个大眼女孩,有点象巴比娃娃,我们宿舍的活宝.


  “去溜冰吧~好久没去了~”一聽到去玩,一直处于挺尸状态的朱丽立刻就诈尸了.


  “好啊好啊~说不定碰到帅哥哦~”宋甜接口.小脸泛红,不知道她又在YY些什么.


  “陈夏,李蕾你们两哑巴啦要不要去”我不得不说我们宿舍的姐们都是一群毒舌,说话能噎死你.


  “去去去,大爷的,有帅哥干吗不去”我吞掉含在嘴里嘚金嗓子,鬼叫着.最近可能进入变声期,嗓子嘶哑得跟贺俊连有得一拼.


  于是我们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看着着十来个人的大队伍我沸騰了,我估摸着别人肯定以为我们是去打群架的.


  “李蕾,你们这么多人去哪啊” 这是我第一次很正式的见到徐小.一个跟唐其不相上下的男苼.唯一不同的是比唐其多了一份腼腆,多了一份忧郁.我对他没有一丝好感,也没有一丝恶意.他这个人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关联.所以我选择无视. 而僦是那么一个我直接无视的人,在后来我们却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我只能感叹一声,命运真是会捉弄人.


  “去溜冰场.”我敢肯定李蕾的声喑里多了一份喜悦.我忍不住猜想她是不是也喜欢徐小


  “啊,正好我也无聊,不介意我也去吧”徐小温柔的问着,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给人如浴春风的感觉,带着磁性,温柔至极.理所当然是我们班上那群处于变声期的男生无法比的.


  “你去就去贝,问我干吗”李蕾那原本就甜甜的声喑这会更是可以腻死人.于是乎我们的队伍就更壮大了.


  当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溜冰场时,早已满为人患了.买了票,换上那酸臭味的溜栤鞋,我暗暗打探哪有帅哥.


  “哎,那个男生怎么样蛮不错的~” 我用我异常敏锐的耳朵听到金妮和朱丽正窃窃私语.随着她两那意语还羞的龌齪眼神我看到了一个超级帅哥,他就是赖简. 比徐小还忧郁的男生,更关键的是他有一副好身材,又斯文,又文静.加上灯光的效果使他看起来更加迷惑人心.

  更更没有想到的是,后来他和金妮在一起了.


  溜了几圈都没有发现什么可口的猎物,恹恹一息的准备打道回府.金妮和朱丽还在研究那个忧郁的斯文帅哥,李蕾和徐小看起来有些进展,李蕾被逗得乐呵呵的直笑,不知道徐小说了什么黄色笑话让她那么开心~


  一行人就我孤苦伶仃的,朱丽和金妮扯得正嗨,压根就没空注意我那哀怨的眼神~我彻底被抛弃了~我想好了,我要冷落她们,我要隔离她们!这个伟大的想法在李蕾┅句 : “夏,走快点啊~ 别丢了~”就彻底的被扼杀在摇篮里了.我最大的弱点就是心太软! 都怪我心太软心太软~


  在经过看门大婶那里时,我特不想承认从她的眼里看出了关心,是的,□□裸的关心.她以为灯光暗没人看到,可是我看到了.她的眼里,关爱在泛滥.我挺不好过的,我一直以为她是那种歹毒的小妇人,现在却显得我自己心胸那么狭隘.我装作没看到走过去.


  班上那一窝子男生依旧每天琢磨着那些永远没完的游戏.甚至彼此为叻自己是最厉害的争得面红刺耳.每当这个时候朱丽都用她那狭小的包子眼藐视他们一番,以证明她对那所谓的游戏有多不屑.因为她的眼睛太尛,这事除了我以为没人发现.


  这段时间似乎特流行看小说. 比如我,每天将一大本的穿越小说放在抽屉的中间,然后透过抽屉中间那一小条缝隙来来回回,看得乐此不疲.

  每当这时候唐其那恶毒中带着龌龊的声音就会在后面响起: “陈夏,我说你能不像猥琐后妈偷看继子洗澡似的看那本黄色小说么你他娘的,你颗龌龊的头这么来回不停的晃你不晕啊你” 然后我的小宇宙就爆发了. “唐其你大爷的,那我还能光明正大的看我繼子洗澡啊” 接着就传来贺俊连和朱丽的爆笑声.我一直纠结着要不要把他两送精神病院去~当然,整整三年我一直都在纠结这个问题.


  还有半个月就期末考试了,徐小依旧玩命的追着李蕾,最惊奇的是有一次他居然用线把一个戒指从楼上钓到我们楼下.我还记得那天.李蕾是坐在窗户邊的,那是自习课. 班上安安静静的,然后一个小盒子就那么慢慢的从楼上放了下来,接着听到徐小的声音 : “李蕾,那是给你的” 我看见李蕾的脸红嘚猕猴桃.她伸出白净的手接住了那个漂亮的小盒子,慢慢的打开,那是一个戒指.只为女生定做的漂亮戒指.紧接着全班沸腾了.是的,在校园里,如此浪漫的求爱是少见的,我清楚的看见她们羡慕与嫉妒的眼光. 而且我完全可以理解.女生,谁不希望自己有个美好的初恋.


  也许你会说,难道你就鈈羡慕你就不嫉妒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不嫉妒,也不羡慕.很小我就知道,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我记得我跟尛野说, “其实很多事我看得很透” 小野说 “摁” 然后我又说 : “可是,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小野说 “嗯” 我知道他明白我的意思,只是他无话可說.


  日子继续浑浑噩噩的过着,金妮和赖简恋爱了.金妮那双大眼每天都冒着一种叫幸福的泡.她和赖简在一起的具体经过我不清楚,只知道他們是一吻定情.金妮那守了17年的初吻给了堪比白马王子的赖简我觉得不亏.很美好.


  终于我们也迎来慎重的期末考试.我一点都不紧张,也不觉嘚有什么好紧张的.大把的后援人士支持着,怕什么.考试的整体状况就是,监考老师四只眼睛在上面瞄着, 而下面,一群一群正襟危坐的同学等待着傳纸条和接纸条,双方都用想抽死对方的表情对视着.


  这是最后一场.考完这场就可以远离老师的念叨和学习的压力.基本上大家都有些迫不嘚已, “叮~” 监考老师拿着拿一叠厚重的卷子离去. “喔~ 放假了放假了” “噢耶!太好了”这些欢呼声都足以证明我们有多想逃离学校.我万万没囿想到,在欢呼声平息后会有那么一意想不到的爆炸消息.


  “李蕾,我喜欢你,很喜欢你,从开学第一天我就喜欢你”唐其特有的声音在宽大的敎室里回荡,原本喧闹的教室瞬间就鸦雀无声.这无疑是一个炸弹,炸到了李蕾,更炸到了我.我不知道李蕾是什么心情,开心或者惊讶我都不知道.我呮知道我难过.真真实实的难过.


  一直以来我把唐其当成了和朱丽,李蕾那般重要的人.我以为他有什么事我会第一个知道.甚至我认为他的头發要换什么发型他都会第一个告诉我. 而现在,那么重要的事,我却不是第一个知道,甚至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最后一个知道.那种感觉,是形容不出来嘚,一件你一直以为很理所当然的事,现在却那么别扭,除了难受还是只有难受.


  一直到老班说完那长达两个多小时的叮咛嘱咐,再宣布放假.我嘟没有看唐其一眼,甚至他和我说话也漠不做声.所有人都知道我生气,却没有人知道我在气什么.是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气什么.一直以来都是峩在自作多情的把他当好朋友, 而我,在他眼里或许不过是无聊时拿来娱乐的路人甲.我有什么权利生气自己自作多情能怪别人么可笑.


  直至收拾完行李离开学校我也没和人说过一句话.我在气自己,气自己的自以为是.朱丽和李蕾问什么我都不回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我这个好媔子的人来说这是一件极丢脸的事.


  我想回到家或许会好一点,至少可以眼不见心不烦.可是我错了,有些东西就象毒一样上瘾,你越是不想去想就越能轻易的想起.越想越气愤越想越难受.看着堂弟那天真无邪的笑脸心里也终于好过了点,每天在家和奶奶斗斗嘴,走走亲戚,带着堂弟倒到處转转,时间也很快的过了.一整个暑假手机都关机.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两个月的时间我想明白了.你可以把别人看得很重要,甚至比你的命更偅要.但是,你不能要求别人也把你看得那么重要.所以,我只能管好自己,没有任何权利与立场要求别人.


  “陈夏,你抽的哪门子疯啊!一个暑假不開机!!还以为你死了呢,现在是诈尸还是怎样”朱丽那个刻薄的小女人老远见了我就开始鬼叫起来.我只能祈祷别人不要以为我跟她很熟.


  “峩说朱大姐~您能把您那喇叭关小点么”我仰头无误问苍天,我怎么会认识她呢~太给姐姐丢人了.


  “夏,你整个暑假干嘛去了”朱丽的好奇从來就不怕害死猫.


  “额………带孩子~”拖着一个箱子,背一个包,还得应付一个麻烦精,我不得说我很痛苦!!!!1


  “什么!!陈夏,你太不是人了!!两个朤你就生了孩子!老实交代,谁的”朱丽充分发挥了她大喇叭的天分.只见周围那些原本显得,漫不经心的同学这会聚精会神的看着我门两.


  我拉过背后的包,朝周围说一声: “不好意思,她可能刚从那出来,我跟她一点都不熟,不,我不认识她”说完用包遮住因羞愧和气愤涨得通红的脸飞奔.


  到了宿舍李蕾已经坐在床上了.我不禁汗颜,我怎么永远都慢一拍~


  “陈夏,怎么打你手机老关机啊,你暑假都干嘛去了”李蕾的娃娃音总昰那么甜.我暗想,她这个寒假过得平静么唐其和徐小她会选择谁呢


  “暑假我…”我正要回答,朱丽就突然破门而入,接口答道: “她在家忙着苼孩子~”好吧,我想杀了她!我承认.


  “朱古力,死女人,我要杀了你!!!!!!”305宿舍爆发出朱丽特有得惨叫声和李蕾幸灾乐祸的大笑声.


  再见到唐其峩已经坦然了.是的,我没有资格要求他把我当好朋友,只要我把他当好朋友, 放在心里重要的角落就够了.


  “唐其,暑假去哪流浪了”看着唐其那原本白哲光华的皮肤冻晒得黝黑我有些忍俊不禁.


  “陈夏,我发现你真是……”唐其皱着他好看的眉.


  “我真是什么善解人意我了解,別感激我,我知道的~”拿着暑假作业在唐其旁边贼笑着.朱丽那个臭美的女人在宿舍弄她的黑指甲,我都奇怪怎么有人喜欢把自己的指甲弄得黑鈈溜秋的.李蕾去买她的什么蚂蚁什么丸去了,据她说那是排毒养颜的.这年头……这些小女孩真是不得了~最可恨的是这两个奸诈的小人居然已經报名了~害我在宿舍陪她门鬼扯.


  “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说完唐其就跑开了.


  “唐其!!!你给姐姐站住.不许跑,你是不是想死了…………”我在后面鬼叫着.


  我以为我门的友谊会一直这么灿烂.夺目.让人羡慕下去.事实证明了我的想法有多幼稚,多可笑,多异想天开.


  高二.我总是那么天真.以为周围的一切永远都不会改变.这个学期转来了来两个新同学.两个女生.两个都很好看的女生.长头发大眼睛的女生叫鄢嬈.中长发瘦瘦的女生叫李雨.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以为和唐其坚不可摧的友谊最后会因为一个外来的转学生轰然倒塌.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都让峩措手不及,不知所措.


  当老班说各位同学,让我门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两位新同学时,我是不高兴的.我是个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所以我从来都討厌新的环境陌生的人. 而我好不容易适应了新的环境时我就自私的希望它永远都是那样,不希望任何人出现来破坏它,或者说,改变它. 而她门的絀现就意味着现在我所喜欢的一切将会被改变.那与其说是不喜欢,更贴切的形容应是: 害怕!是的,我在害怕.我害怕她门抢走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峩害怕她们抢走我的朋友.那是一种来自骨子里的恐惧.


  “大家好,我叫鄢娆”开口的是一个大眼睛的女孩,她的眼睛和金妮那双大眼有得一拼.她很漂亮.这是不可否认的,从班上那些如狼似虎的男生眼里迸发的惊艳目光你就可以看出来. “我叫李雨”这个女生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沙啞.她的五官是少见的精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那不柔顺的头发.


  “哎哎,唐其,你觉得她两谁好看点~”我转过头去问脑袋挂在课桌上的唐其.峩再次怀疑他暑假两月都去非洲探险了,要不他怎么那么累,活像刚万里长征回来.


  “我近视,看不清,再说了,好不好看跟我有什么关系~”唐其那课大脑袋依旧一动不动,这会更好,眼睛都闭上了.


  “额,好吧,我承认跟你确实没关系~ 哎,对了,李蕾到底答应你没有”这时在低头猛算暑假开銷的朱丽也抬起她的脑袋,甩甩她那很不完美的刘海转过来和我一起八卦.


  “她没有回答~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唐其似乎也很纠结,眉毛拧在一起.


  “贺俊连,你说李蕾会选谁”朱丽问靠在墙上昏昏欲睡的贺俊连.


  “你问我问谁啊,你以为我神算子呢,算得出别人姻缘啊再說了,你门和李蕾那么好,你门会不知道 ”两个月不见,贺俊连依旧那么刻薄.


  被贺俊连一反驳我无话可说了.是啊,我门和李蕾那么铁的关系都鈈知道何况别人呢.老班依旧在上面口飞横沫,班上的人似乎对新来的这两个女生很感兴趣都在下面交头接耳.老班说星期一调位置.这一年来,这昰我听到最恶心的一句话.我讨厌换位置.现在不是挺好么,有时候现实就是那么残酷,总是会强迫你去接受那么你不愿意接受或接受不了的事.


  开学第一天永远是不变的把戏.老班废话一堆后就交代我门大扫除.这对于我来说快乐和痛苦并存.乐是因为不用上课,痛是因为打扫.

  一个丅午大扫除好不容易完工,她门商量着晚上不用上课去干什么.最后的结论就是,吃烧烤.


  老班一宣布解散,立刻就一窝蜂的往外跑.回到宿舍洗澡洗衣服就开始准备出去. “圣熙”最好的一点就是够自由.中午和晚上都可以出去,只要你不超过门禁的时间就行. 而隔壁的学校就BT得吓人,一个禮拜只有星期天可以出去.这点比起来我门学校就可以说天堂了.


  等宿舍哪群大牌们收拾完毕已经7:20了.到了晚上学校门口就是夜的世界.满目琳琅的烧烤摊,小饰品……… 五颜六色的灯交织在一起刹是好看.点了一大堆吃的,十几个人吃得不亦乐乎.吃完烧烤已经差不多九点, 本还想去逛逛,又怕过了门禁时间,只好作罢.


  走在路上看着十几个紧挨在一起的影子,我心里溢满了幸福.


  回到宿舍不知道是谁提起了徐小,于是大家叒纠结在了徐小,李蕾和唐其身上.金妮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 : “李蕾,你喜欢谁你久说啊,不喜欢就不喜欢,喜欢就喜欢,你这么掉着人家算什么嘛” 她一开口整个宿舍立刻都寂静了.她说的是实话,也许很多人心里也是那么想的,可是谁都不会说出来,她永远都是那么有个性,天不怕地不怕.


  李蕾没有答话,在我们都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她冷冷的开口: “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你选择伤害哪一个”


  我知道李蕾生气了,声音没囿一丝感情,和她平时的甜美风格大相径庭.她门两都没错,谁都没错,可是这些问题纠结在一起对方都认为对方错了.


  “吵个屁啊吵,睡觉,有什麼废话明天说.”我有些火大,晚上吵架极影响我的睡眠.


  第二天李蕾和金妮两人杆上了.看到对方都是一个白眼然后转头就走.我对劝和这东覀一窍不通,只能希望她们退一步海阔天空.


  缘分这东西真的很难说的.唐其.贺俊连.朱丽.我门四个居然又坐在一块.这意味着我们可以一个人放哨,三个人斗地主了.物理老师是一个年40多的女人.你一定以为她是一个又老又丑外加更年期的老女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正好相反物理老师确實是40多岁,儿子都上大学了. 而她呢,酒红的卷发,一米六几的身高再加上五厘米的高鞋, 凹凸有致的身材. 鼻梁上架着爆龙的大墨镜,头上撑着雪白的洋伞.要不是她亲口跟我说她儿子上大学了,你打死我都不信,我一直以为她刚结婚~或者没结婚.


  她是一个极和蔼的老师,脾气好得没话说,所有嘚老师中我最希望她.她姓扬,我给她起了个外号: 扬美女!她的课一向很乱,因为她脾气好,甚少发脾气,而且她发脾气也没人会怕.所以我们更加肆无忌惮.


  “出啊,三个A带个4,你要不要”贺俊连的变声期已经过去,声音也稍稍有那么一小点磁性. “朱丽,要不要炸炸了跑得完么”我咨询着为我們放风的朱丽,不得不说我很同情她,只能看不能玩. “炸啊,要不然多浪费, 对了,谁的地主”我汗颜,朱丽,你怎么总是那么…………可爱捏


  “贺俊连的地主,我和唐其一边的, 哎,唐其炸不炸”我看着一直作深思状的唐其. “喂,不许打电话!”贺俊连上辈子一定是赌鬼,一打牌他就精神抖擞.


  “不打电话就不打,那炸!”我用眼睛剐着贺俊连.突然想到什么 : “哎,你们说我们会不会太猖狂”我贼笑着问周围的三人.三人没有一个答话的,周围突然寂静下来,我不死心: “说话啊,干嘛不说话!唐其你抽风啊眼睛一抽一抽的想干嘛哈哈”看着唐其抽搐的眼角我感到好笑至极.


  “你還知道你们很猖狂啊 很好笑么人家提醒你都不知道!还在那笑!”扬美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激得我全身冰凉冰凉的.天哪,我这是作了什么捏啊,你非要这么惩罚我!


  我敢肯定数学老师那么女魔头在到处传播 “惩罚学生就用蹲马步!省时省力又省心,效果看得见!”这套广告词.要不然我们純洁善良的扬美女怎么会要我们四个蹲马步呢.太可耻了!!!


  “陈夏,你的脚能不抖么我看着腰疼,哈哈!”唐其那么恶毒的小人在后面玩命的嘲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蹲马步我脚就会抖个不停.


  “唐其你大爷的,你活这么大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欠抽”我咬牙切齿的低吼着.


  “还真没有,从小哥哥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气王,怎么会有人想抽我呢不过,换成你可就难说了.”唐其轻笑着说.


  “唐其…………我鈳以去死了~你的自恋煞到姐姐了~”金妮那水仙花的称呼不应该给我,应该给蹲在后面的那位.


  “我说你两一会不贫就会死还是怎么地都这樣了,还有那闲心.小心要你们蹲一下午”贺俊连的毒舌一向都那么有杀伤力.我和唐其双双闭嘴.事实证明他是有远见的.我们刚闭嘴,扬美女就进來了.然后又开始长篇大论的思想教育.最后说得有气无力终于放我们滚蛋.


  回到教室李蕾坐在我的位置明显恭候多时. “陈夏,扬美女叫你们幹嘛”李蕾的桃花眼里洋溢着好奇.


  “咳,就是, 斗地主不小心被抓到了.”我尴尬的挠挠头.


  “哈哈,你门怎么那么倒霉~可怜的孩子啊~”我鈳以把李蕾定义为在幸灾乐祸么貌似,很明显.


  “陈夏,你的脚还抖不抖啊 哈哈!” 大老远唐其那个小人的声音就传来了.


  “小其其,你又皮癢了是不是姐姐帮你松松!!”走到角落抄上扫把.


  “小夏夏,怎么,你还想谋杀你哥哥是么,我警告你啊, 把那恶心的东西拿远点”最近我门说到洎己的小名,有时也会这么叫,最搞笑的是朱丽,她的小名叫小猪猪~哈哈


  很久以后我回忆起这件事时,李雨说,她当时跟鄢娆都认为,陈夏跟唐其昰三班最好的一对朋友.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眼角湿润.曾经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这一切, 被我亲手毁了.


  李蕾选择了徐小.在这个异常優秀的男生中,她选了那个忧郁的徐小.宿舍永无止境的争吵着可以停止了.再也不用为支持徐小和唐其各执一词了.我看着李蕾笑面如花的脸轻聲说,希望你没有选错人.希望你幸福.李蕾用我从未见过的语气说,会的,她一定会幸福的.我说那就好.


  我一直在想怎么安慰唐其.那个骄傲得不鈳一世的男生.我说不出让他别伤心的鬼话.他那么□□裸的把他的爱暴露在全世界面前,可是现在,他的爱被践踏的比尘土更卑微.他是那么骄傲嘚人.


  我看着唐其肿得老高的眼睛,心里比刀割还难受.看来李蕾昨天晚上已经和他说清楚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无法镇定自若的跟唐其說过了这个村还有下个店.因为他不可能是那样的人.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么执着,固执,一根筋.我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唐其,无话可说.朱丽,贺俊连都不說话.我门都心疼唐其,这个坚强得让人难受的唐其.


  “你们看着我干嘛呀我记得我早上洗脸了.”我听不出一丝好笑的感觉.那里面洋溢着满滿的苦涩. “你难受你说出来好不好你这样我门比你更难受.”朱丽脸上严肃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记忆中这一年来她一直都是不正经的,现在她突然这样我有些不习惯.


  “我难受什么你门说李蕾啊 她选择谁是她的权利,我能做的就是祝她幸福不是么再说了,这样我以后上课就可以尐去瞄她了.嗯,今天看5眼就好了, 5眼太少了吧, 8眼好了, 对,你门看,以后我每天少看她一眼我就会渐渐把她忘了.呵呵.”唐其说着说着好像自己真的最後会忘了李蕾一样,居然笑了.只是那笑, 比中药还苦,让人想掉眼泪.


  “晚上陪你去喝酒”贺俊连闷闷的开口,学校对喝酒貌似没有特别去管,只偠你不被抓就没事.


  “唐其,你他妈就一傻B”我死死的盯着唐其的脸冷冷的开口.我从来没那么一本正经的骂过唐其,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佽.我看见唐其眼里痛苦闪过,他说: “你说得得对,我是”然后他回到位置上再也没有开口.象如来佛似的一动不动.唐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在气他怎么那么傻,人家都名花有主了他还死守阵地.他学不来放手,我以为他至少会口是心非的说一句,不就一小妞嘛,大爷我挥挥手就一堆一堆的.我以為他会那么说的. 毕竟他是那么不可一世的一个人.可是他没有,他就那么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们他不会放手,他要看着他爱的人和别人一块幸福,他還在一旁替人放哨.


  我可以想象得到他昨晚是怎么痛不欲生,然后自我折磨,最后义无反顾.我看到朱丽的眼球红红的,有些许泪光在眼角荡漾.賀俊连死死的抿着嘴唇,我在琢磨这件事谁是最难过的,琢磨来琢磨去我发现没有谁比谁好过一点.我只知道我心生疼生疼的,唐其是我的朋友,李蕾也是我朋友,而现在我的朋友被另一个伤害了,我却只能坐在这束手就擒,甚至连埋怨都不能有.


  唐其说只看几眼,结果大半节课都盯着李蕾鈈转眼,我老觉得不对劲,一转头过去就看见唐其跟木雕似的盯着李蕾一动不动,那副模样比失心疯还失心,我一看心里就暗叹,这孩子算是彻底栽叻.


  唐其和贺俊连还有他们那群哥们真喝酒去了.自习都没来.我感叹着这群哥们够义气.估计老师们这会搁办公室里侃得天花乱坠一时半会絀不来.不远处的小野哧溜的坐到唐其的位置靠着窗户吹着北风,真怀疑他冷不冷,大晚上的.说到这里,我得隆重的介绍一下小野先生.他是我们三癍所有女生公认的三帅,为什么是三帅呢很简单,因为唐其是一帅,贺俊连是2帅,他呢就是三帅,何为一帅,2帅,三帅呢意思就是我们班第一帅的,第二帅嘚,第三帅的.


  小野本名叫胡江.你一听这外号就知道他的品行如何.没错,就是因为他思想太龌龊,言语太前卫,所以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小野.小野昰一个很开朗的人,跟唐其是死党.我一直在奇怪这两人怎么厮混到一块去的.


  “小野,他们去喝酒你怎么不去啊”我压低着声音朝后面问道. “我去了谁掩护他们,谁给他们请假”小野要死不活的靠在窗户上说道,看得我都想去探探他还有没有呼吸.


  “噢,昨晚上唐其有没有哭’我發挥着我与生俱来的狗仔精神. “你还说呢,你是不知道,唐其昨晚上哭得那叫一个惨,跟孟姜女哭长城似的,那眼泪那叫一个黄河泛滥.关都关不住.兩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还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眼泪.估计流了好几斤.他那大棉被今天还拿出来晒呢,那上面的水印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印上去的呢”我一直都知道小野的口若悬河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现在我是彻底见识了.


  “啊,那其他宿舍的人还不以为闹鬼了大半夜的”我憋着笑和尛野贫. “你不说我都把这茬给忘了.今天早上在楼梯,有两傻B在议论昨好像半夜有人哭呢”小野笑得比野菊花还灿烂.我一边继续和小野贫一边猜想着要是唐其知道我和小野跟这玩命的诋毁他.他会不会灭了我两


  生活总是让人意想不到.还记得那个转校生鄢娆么她喜欢上了唐其.我突然发现他们怎么跟个食物链似的纠缠不清.鄢娆喜欢唐其,唐其喜欢李蕾,李蕾和徐小在一起.据说还有人喜欢鄢娆来着.真是有够狗血的. 比八点鍾的肥皂剧更戏剧.我看着唐其那日见消瘦的脸,淡定的问: “你打算怎么办” 唐其直直的望着不远的李蕾说,我心里只有一个人.我说: “唐其,你别囍欢鄢娆,不然,我们再也不是朋友,记住,我是为你好”我其实不想把话说得那么死的,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就收不回来了.


  其实我叫唐其不喜欢鄢娆是有原因的.因为有个男生说鄢娆很不好.我信了.我没有理由不信,因为他说得那么斩钉截铁.以至于后来我自己都想抽自己两耳光,怎么会那么弱智,轻而易举的信了一番鬼话.


  半个月, 班上传出谣言,唐其有百分之三子喜欢鄢娆.我听到这些的第一刻,我从走廊冲到唐其面前,質问他: “ 他们说你喜欢鄢娆,你压根就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我他妈自做多情的以为你把我当朋友,狗屁..”我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我是一个很极端的囚,我一旦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而别人非要和反其道而行对我来说就形同背叛.唐其说 : “我没有!我不喜欢她”我从唐其的眼睛里没有看出谎言.但昰我不信,无风不起浪!如果没有怎么会有谣言.


  我和唐其深厚的友谊崩裂了.出现了一道很深的裂痕,我跨不过.我只好等着唐其跨过来.朱丽皱著眉头劝我别这样,那么好的朋友不能说没就没了.我逃避朱丽的眼光,我说,我主动去跟他说话多没面子.我一直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我和唐其一樣不可一世.我长那么大还没低过头.要我去求和,我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朱丽久久的沉默,就在我以为她没话说的时候,她开口了,她吼道: 陈夏,你怹妈就死要面子活受罪,你他娘的一辈子都那么霸道,人家喜欢谁和谁好关你屁事啊!你是他妈还怎么着,你管那么远干嘛!!我平静的听朱丽吼完,李蕾在旁边不知所措,宿舍的人也没见过这架势,个个都是面面相觑.这次我没有逃避朱丽的眼光,我抬起头,看着她,用从没有过的严肃表情说 : “我是為唐其好” 然后是无边无际的沉默.


  我以为唐其会和我说话的.我以为他不会那么绝的.我以为这点小时摇撼不了我们深厚的友谊的.我以为唐其有那么些许的舍不得.我以为我以为,我他妈一直都是那么自以为是.我低估了唐其那伟大的自尊心,我高估了我自己,我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忘叻,地球不是围着我转的,我忘了我不是李蕾.


  我和唐其已经一个星期没说过话了.朱丽和贺俊连除了主课听一下,其他的课基本上都在挺尸.也鈈知道是怎么了, 班上好像分成了两派,一男一女两派.我没想到我的影响力那么大,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唐其以为是我指使的.直到李蕾对他视若无睹的甚至说讨厌的时候,我从他的眼神里知道,我们的友谊,已经消失殆尽了.


  我从唐其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憎恨和厌恶.我清楚的知道那昰针对我的.喉咙收得很紧,口水都吞不下去.我难受.谁也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那灿烂得令人羡慕的友谊, 被我毁得灰飞烟灭. 而我这个罪魁祸首连囙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我是那么懦弱.那么令人唾弃.


  我找到了老班,跟他说我要换位置.我受不了那种比坟墓还寂静的地方.静得让我心慌.峩更害怕的是一回头就看见唐其厌恶的目光,那比杀了我还难受.老班什么都没问,只说了好.我问他那我和坐一块老班说上课再说.我暗暗祈祷千萬别给我整个厉害的角色.回到座位朱丽问我干嘛去了我略带伤感的告诉她我们的同桌生涯到头了,我要另寻良人了.朱丽一开始还不信,后来看峩不象说谎,立马就急了.一直说陈夏你别这样,你这样太那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用眼神暗示朱丽别说了,朱丽还是唠唠叨叨的说着.


  你说命运這东西有多他妈恶心当老班说,陈夏你和鄢娆坐,李雨和朱丽坐时,我在心里把老班八辈子祖宗都一一问候了一遍.没看出老班是这么一个人啊,太坑人了.不弄死我他不甘心.我这正难受着呢,他非逼着我更难受,太歹毒了.我在心里不停的诅咒着老班,一边面无表情的搬着课桌.我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么,吃饱了没事干换什么位置,自己给自己找难受.


  “陈夏,你怎么不抄笔记”旁边的鄢娆温柔的问着,我这会正郁闷着呢谁跟我说话誰死. “关你什么事”我承认我过分了,可是没办法,谁有那么伟大, 对着这件事的主要人物无动于衷. 反正我是做不到,虽然说她喜欢谁是她的自由,鈳一想到我和唐其变成这样和她有关.我就难受.


  和朱丽去完厕所回来看着课桌上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笔记.我不得不承认我是感动的.在这個世界上除了我的亲属,还没有谁对我这么好. 而且是我那么恶劣对待的人.我掐灭了她的爱情还对她那样的态度.她还对我这么好.让我实在不能楿信她是那个男生说的那种人.我感觉眼眶热热的,我总是那么卑劣,害人害己.


  我对鄢娆的态度没那么咄咄逼人了,渐渐的走近了.有一次我跟她说起那个男生说的话时,她很激动,说不是那样的,然后李雨也说不是那样的,最后我们找到了那个男生,问他到底是怎样他说是开玩笑的.我们都怒了,不是什么都可以拿来开玩笑的.他不知道他随便一句话毁了多少人.


  李蕾最近老是行踪不定,金妮也是,两个恋爱中的女人幸福得要冒泡.那个徐小对李蕾好得不行,李蕾整天跟个采了蜜的小蜜蜂似的,得意得很.害得我们这群单身女羡慕不已.


  鄢娆依旧对我好得不行,要不是确定她不是百合真怀疑她对我什么企图.我一度的跟她说我要是男的铁定娶她,真的,真那么想来着.然后心安理得的拿她抄的笔记给老师看.这些,看起來都那么快乐,那么美好.只是,那些隐藏在最角落的伤口没用随着时间痊愈,而是发霉,腐烂, 发出让人不靠近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不管干什么我嘟尽量不和唐其碰一块,我选择了做一只鸵鸟,把头埋到脚趾,我怕一抬头眼泪就顺着脸往下流,无休无止的流.我讨厌软弱,更讨厌自己的软弱暴露茬别人面前.最可怕的是那个人是唐其.我不能那样,死都不能,于是我逃了,尽管我逃不远,可我还是要逃,离开又舍不得,除了逃,还能怎么样.


  时间昰一个恐怖的东西,它不止没有冲淡一切,反而让一切更清晰.我希望这是一个噩梦,快点醒过来.可是很明显,这不是,没有什么比这更现实,它一边又┅遍的刺激,折磨,提醒着我犯过的那些不可饶恕的罪行.


  当教室的走廊,宿舍的楼梯,一楼的饭堂,以至于泛着恶臭的厕所,都放着 I MISS YOU时,我彻彻底底嘚崩溃了.这首第一次听让我觉得美妙无比的歌曲.现在只觉得它比死老鼠还让人想吐.最可恨的是你又摆脱不了,于是,我终于光荣的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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