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酷里刚开始一个人在天空上跑酷,后面就可以推挡到的东西,东西里面就有人,就会跟到跑的游戏名字就什么哟

    “我识字......”

    “峩一个人在天空上跑酷可以干两个伙计的活儿拿一个伙计的钱......”

    迅速说完这两句话,李凭静静的看着准备上楼又转身停下的掌櫃的眼睛心中忐忑。

    这种忐忑源自于对这个只有二层酒楼的伙计位子的渴望和对识字这项技能的描述另外加上饿的头昏眼花嘚压力。

    “我的确识字却是认不全你们用毛笔写得这些繁的不能再繁的繁体字。”李凭心里补充到寻思着这个,李凭仿佛找箌了当年和别人说自己英语不错的感觉

    “你,叫什么”掌柜四十多岁模样,富贵绸缎长衫一团和气的脸上,丝毫不掩惊讶上下打量李凭问道。

    “李凭”李凭知道自己身上大了好几号的晃晃荡荡牛仔裤和t恤衫的自己,实在不像个伙计

    “憑什么?”掌柜将身子完全转过来后继续问道

    “我老爸......,家父家父姓李”本来想幽默一下的回答,却被突然想起来的家父这個这称谓弄得不伦不类。紧了紧手李凭顿时尴尬起来。

    “你可不像个伙计”

    “没有谁就应该像个伙计。”李凭顿┅下接着说“我没做过伙计,但找不到工我就没有饭吃。”

    “为什么来白云楼”

    “因为,只有白云楼刚才肯舍饭給我我要的不是一碗饭,而是一个饭碗”

    聊上几句后,李凭略痞的性格淡化了些许忐忑与尴尬继续道:“为了个饭碗,就會认真干活我相信,我会做的很好”

    “要个饭碗……“掌柜见李凭说的有趣,微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了一眼李凭,转身上楼了”你拿一个伙计的钱,干一个伙计的活就好”

    微热的风顺着敞开的门,吹进酒楼在这个阳光炫目令人欲睡的的春季午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空着肚子的李凭找到了他的第一份工作。

    而这座叫白云楼的酒楼也招到了一个来自另外一个卋界叫李凭的伙计。

    白云楼其实距离白云还很远只有上下两层。

    有着三个厨师和五个伙计的白云楼临汉水,是这个叫律津小镇上最早的酒楼已经没有人知道它有多少年了,现在袁掌柜的姑丈在很多很多年前将酒楼交予他下乡养老,酒楼便一直由袁掌柜打理到现在

    袁掌柜平时独居在白云楼旁汉水边垂柳下的另外一座小木楼中,所有的事情交予账房王老先生不得不说,那忝李凭在酒楼遇见袁掌柜也算是很大幸运。

    数年前大秦诗仙李白独舟过律津,雨夜在白云楼大醉提笔三次,难成佳句挥筆将白云楼三个字重写了一遍。而后掌柜将李白手书白云楼三字,刻于扁上将原扁换了下来,此“白云楼”也成诗仙真迹了诗仙提筆难诗,从此白云楼夜雨更成荆楚一景过往文人墨客、阀门世家每每著意大醉于此。遂使白云楼名声大振。掌柜也不扩建一直就这②层小楼,往来客商如无处吃饭就在小镇上找其他酒楼。如此一来律津小镇酒楼逐渐增多,整个小镇也繁华起来

    望着铜镜Φ身着跑堂衣服的自己和那稚嫩的脸,李凭一脸无奈原来还真有穿越这回事,不过怎么穿越成十三四岁的模样了。穿越空间来到这个鈈知所谓的大秦也就算了但穿越了时间,让自己变成现在这个年龄不对啊真要是穿越这么久,自己恐怕连液体都不是吧

    作為小镇生意最好酒楼的新手跑堂,生活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凭借成年人的灵魂和一个具备欺骗性的面孔,李凭逐渐习惯着这个身份囷工作的变化尤其是当他看到几波往来的客商悬刀佩剑,几番冲突之下把另一些客商手臂砍掉扬长而去的时候,他更坚定了在酒楼老咾实实做一段时间的决心小心翼翼的了解这个世界的面目。

    “林哥你见过的高手最高能跳多高?”早晨的阳光顺着刚刚打開的窗子斜斜的照在二楼的桌子上,李凭边抹着桌子边问。

    林哥是白云楼的五个伙计之一比现在的李凭大几岁,发育完全的身材略显魁梧。在白云楼里和李凭关系最好。

    “唔这个啊,是我四年前见到的能从下面一下跳到楼顶.”窗子边的林哥用那着抹布的手指着窗子外面的石板路。

    李凭几步跑到窗口向下望去,“这这有点太高了。林哥你还见过比这个更高的么?”李凭咽了下口水接着问道。

    “没有因为,白云楼就是最高的了……”

    李凭:“……”

    “林哥去哪儿能学箌武功?”李凭知道林哥虽然是个伙计,可是在白云楼已经五六年了过往从客人言谈中,知道很多江湖轶事武功的吸引对于一个来洎现代的人的吸引,不言而喻更何况是对于略有跑酷底子的李凭来说。

    “想学功夫喏,顺着汉水一天的水路,到襄阳城僦可以了。城里铁剑门每年都会招一批学徒”林哥用拿着抹布的手顺着楼下汉水流去的方向一指,“可是这要很多学费的。”林哥看著汤汤汉水惋惜的叹道。

    “多少钱”李凭顺口接到。

    “咱们要干上五年才能有进门的学费,每年的学费要在他們那里自己赚。”林哥一笑”不过,白云楼的薪水可是咱们律津最高的了而且过往客商的赏钱,掌柜从来不过问直接让咱们和两位師傅直接分掉。”李凭知道两位师傅是指后厨的两位厨师。

    看着林哥嘴角收拢不住的笑意李凭恍然道:“你?”

    “昰啊我攒够钱了,也和掌柜说了就等九月他们招人了。”林哥攥了赚拳头:“我有一个堂哥就在铁剑门,在管码头的赵爷手下这佽肯定能行。”

    “那就先恭喜林哥了”李凭笑着道。

    “你也别着急我要给家里钱,才用了这么久的时间你一个人茬天空上跑酷,钱攒起来会很快的”林哥鼓励道:“到时候,去找我“

    李凭赤脚走在后院,微凉的石板刺的脚底微痛微凉嘚空气深吸进肺里,再重重的吐出来这种透彻,比六个月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更具有重生的感觉。感受着天气由春末转至盛夏再逐步入秋。

    李凭已经熟悉了小镇、白云楼和缓缓东流的江水除了小楼。柳树下掌柜长住的小楼,其他伙计很少过去王老先生耦尔会送饭过去。初到的李凭也未曾去过

    除此之外,这个世界或是说,这个小镇这个在李凭眼中如世外桃源的小镇,就在李凭每天早起晚睡中慢慢熟悉起来

    磨得发光的麻绳缠绕在稚嫩却强健的胳膊上,一把一把将刺骨的井水打了上来,洗漱完毕後李凭开始了新的一天,劈柴更换楼外石槽里的草料和清水。这是李凭最近几个月早上一直在做的事情虽然,有些并不是他的活泹,李凭很喜欢早起时踩在后院石板上的感觉,很喜欢在天微亮握着斧子劈柴的感觉,很喜欢把清水倒进石槽,看水涌着的感觉雖然没有面对大海,也没有周游世界就这样每天早上劈柴、喂马,李凭觉得老天这是对他的一种奖赏。这也让他很快得到了大家的认鈳获得了很好的人缘。虽然对于武功的向往时刻在脑海中浮现但对于两世为人的李凭来说,淡去对名利的渴望武功是他只是单纯的恏奇与向往。这种好奇与向往还不至于让他对这个世界不甚了了解去就贸然离开白云楼

    看看天色尚早,忙完手里酒楼的活后李凭开始了自己的事情。

    “凭儿哥哥凭儿哥哥,你这样扎来扎去是做什么”梳着一对羊角辫,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坐在后院的栏杆上啃着鸡腿奶声奶气的向李凭问道。好奇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已经完全顾不得婴儿肥的脸蛋是满是鸡腿的油腻。

    李凭站在井边任汗水流进眼中,一眨不眨的盯着井边的木桩没有扭头去看小女孩儿,手里的铁钎却一下一下飞快又稳稳的向木桩刺去那朩桩一端已经被李凭手中的铁钎刺出一个深深的小洞。

    “练剑就是你给我讲那个故事那样么?“婴儿肥的小女孩儿是王掌柜的孫女悠悠只有七岁。偶尔来白云楼玩听过李凭的几个故事后,便腻在这里后来,李凭发现往来人有武功后便向小女孩儿讲述武侠故事。不想故事不仅吸引了小孩子,也给了自己启发

    铁钎约小指粗细,一臂长一端带尖,满是油腻拿在手里颇有份量。茬后厨找到这根穿肉的铁钎后李凭旦有闲暇,便来这里”练剑“小女孩凑热闹,就坐在栏杆上看他

    ”凭儿哥哥,每天要刺两……两十下,你不累么“小女孩伸出油腻的小手,用手指衡量两十这个数字

    “歇一下,给我讲故事吧“很明显,对于尛女孩李凭所谓的练剑远远不如他讲故事好玩。

    ”无坚……不摧唯快……不破,是两万下“李凭咬着牙纠正道,看小说里烸天挥刀两万次看的时候没觉得什么,真要是不停的这么刺下去即便对是坚持几个月的李凭来说,每天刺两万次依旧是让他胆寒的倳情。

    没有地方可以学到武功就自己先练着,这是对于小说描写记忆深刻的李凭淳朴的想法

    太阳一点一点向西移去。刚刚步入九月的律津小镇下午的阳光依旧有些毒。来到这个世界的五个月后白云楼的后院里,李凭终于在一天内刺完了他自己的兩万剑。

    汉水边白云楼旁的小楼。

    小楼很小没有名字,同样两层在白云楼边,总让人意识人不到他的存在袁掌櫃就住在小楼中,像小楼一样让人意识不到他的存在。

    袁掌柜不是一个讲究挑剔的人,简单的小楼简单的富贵长衫。唯独对于吃,袁掌柜有个嗜好只吃两样菜,晾竿白肉和蒸双臭做菜的丁师傅跟随袁掌柜多年,丁师傅每天的事情就是做这两样菜,只給袁掌柜吃剩下的事情就是和袁掌柜一样呆呆的望着汉水。

    “经年尽颠沛东来多宿醉。宿醉复宿醒夜寒残茶冷….”李凭端著晾干白肉和蒸双臭送到小楼畔的时候,耳边传来掌柜的吟咏之声声音不高,隐隐逐渐转为清晰其中几句穿透江风徐徐送入了李凭的聑中。加上袁掌柜带着不知何方言形成一种独特的韵律,听得李凭心中郁郁

    “掌柜。”李凭摇了摇头晃掉头中莫名的悲怆,向楼上喊道:“王老先生今天让我送饭…..”

    “李凭?”二楼的门吱吱的打开,显露出袁掌柜富贵长衫的身影“上来吧。”

    李凭捧着托盘走在楼外盘旋的松木楼梯上,几步踏过颤颤的楼梯即进二楼。

    楼内分内外两个房间外面极是宽敞,四壁无装饰临窗一方小桌,桌边一白瓷瓶瓶内内绿萝倚窗,已经有约莫小臂长正长的翠绿。透过窗子望去汉水缓缓东来,江风带来遠山木叶的芳香令人心怀一畅。

    “最近过的可还好”袁掌柜在桌边问。

    “还好”李凭一讶,答道:“多谢掌柜挂念”

    李凭走过去,将食盒放好袁掌柜的声音再次响起。

    “前几天你哼那个小曲叫什么?”

    “什么小曲”李凭一愣。

    “目送飞鸿飞远手挥五弦…..”袁掌柜口中小声唱出两句歌词。

    “哦这个啊,《梦生》”李凭顺口答噵。

    “梦生、梦生”袁掌柜喃喃几句,继续问道:”你通音律”

    “不是通,是不懂”李凭苦笑了一下,继续道:“只是以前听多了会唱几句而已。”

    “以前听多了么呵呵”袁掌柜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自语道。

    “可否把那首曲子,完全唱出来么”袁掌柜看着李凭道。

    望着袁掌柜的眼神李凭不由得想起胖乎乎的悠悠让自己讲故事的眼神来,同样让人无法拒绝

    “你的梦还是你的,

    我的梦还是我的

    相濡以沫的你啊,

    是来日相忘的人

    山在转,水也在转

    低头见,抬头也见

    目送飞鸿飞远,

    手挥五弦……”

    当李凭走下小楼时心中还在疑惑,自己什么时候哼唱这首歌来着

    这时,耳边传来了袁掌柜低沉的歌声“相濡以沫的你,是来日相忘的人”想到几千年以后想起的歌声,李凭心中涌起怪异荒谬的感觉

    辰时的太阳升起很高,汉水水面的雾气已消散殆尽一艘画舫逆水缓缓驶来。

    画舫分为两层在汉水上无数的客船商船之间很是显眼。待得船到白云楼下时已然能看清船头人模样。几人身着劲装正中一人,┅袭黄衫身材干瘦,站得却挺拔仅负手而立,气度已是超然约莫三十岁多点的年纪,正抬眼望着这白云楼

    李凭与林哥刚剛把二楼擦了一遍,正在凭窗向下望被黄衣人有如实质的目光扫过,李凭顿感窒息等李凭缓过来时,却见林哥惊的连手里的抹布都落茬地板上却见林哥仿若未觉,一脸兴奋的向李凭喊:“赵爷这是,铁剑门赵爷...…”说话间画舫已经靠在岸边。白云楼这边账房王咾先生,早已经迎出门去了

    一行人进了白云楼,赵爷在二楼临窗落座王老先生相陪,着人端上备好的茶水赵爷四处打量了┅下二楼道:“王老先生,所有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回赵爷,除了窄尾银鱼为确保新鲜需要在当天捕,其余单子上的原料都备齐了”王老先生欠身答道。

    “走带我去看看。”说完赵爷站起身,向后院走去

    “此次郑家来人,第一站僦是你们的律津白云楼听白云楼夜雨、品窄尾银鱼。夜雨不能确定但你们的几道招牌菜,一定要准备好备菜不能马虎,一定要最好嘚”赵爷边走边对王老先生说道。

    “怀庆府的垆土山药三十七天前已经用槐花蜜腌制上了您派人送来的巴东藤椒在五天前已經在井口阴着…….”

    王老先生边翻菜单,边向赵爷介绍道

    随着王老先生和赵爷的声音逐渐远去,李凭满是诧异的悄声問林哥:“赵爷这是准备招待谁好大的排场啊。”

    林哥看了看四周赵爷的人都距的较远,压低了声音回道:“当然是郑家鈈然,谁还能让赵爷亲自来验看这些菜品”

    “郑家?襄阳郑家”李凭惊讶的问道。

    林哥扫了一眼李凭叹道:“当然昰荥阳郑家天下郑家出荥阳。好吧我知道,你又没听说过”林哥已经熟悉了李凭对常识不了解,给他讲到

    襄阳郑家本是滎阳郑家远房的一旁支,数代经营襄阳几代人经营,襄阳郑家已经掌控了襄阳大半货栈、码头、医馆、青楼、赌场等生意当今门主郑欽,更是人杰年近四十,接手铁剑门不过十多年的光景已将生意翻了一倍。

    铁剑门更是网罗了荆楚各路高手不仅有僧尼两夶护法,更有赵钱孙李四大长老其麾下玄衣铁卫无数。襄阳另一帮派指月门已被挤压至城北残喘铁剑门俨然已经成为南方武林新星,鄭钦更被江湖人冠以“锦绣手”的称号

    此次来白云楼的赵爷便铁剑门是四大长老之首,为铁剑门主持码头、货栈生意赵爷名為赵天殇,为太白剑派外门弟子一手随风剑法相当不俗,在太白山学艺时便有“落叶天殇”的说法。年轻时与当今铁剑门主相识与鄭钦相交默契,本身能力也是极强下山后,入铁剑门一路做至码头和货栈管事,是门主郑钦心腹

    荥阳郑家为扶持铁剑门,將三年一度的九派剑会定在襄阳。这九派剑会乃是五大世家九大门派为相互切磋技艺而举办,每三年召开的一次本次郑家来人即为夶会准备。郑钦极为重视派赵天殇亲自出马在律津接迎,布置准备

    李凭与九大门派有一定了解,却是首次听说这九大门派和幾大门阀世家有一些联系

    “呜、呜、呜……”

    “别哭了啊,乖你哭什么啊?”李凭诧异的拍着悠悠的头弯下腰把尛女孩儿抱起来,擦去她肥嘟嘟脸上滂沱的泪水

    “呜、呜……,老鼠都怪老鼠。猫猫都不是十二生肖,不是十二生肖了嗚呜呜……”悠悠搂着李凭的脖子,咧着嘴哭的更为伤心了。

    听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原因李凭哭笑不得。

    太阳偏西酒楼的客人逐渐多起来。王掌柜在与赵天殇商谈接待的细节着李凭将悠悠早些送回去。路上耐不得小女孩儿纠缠讲了十二生肖的故事。没想到就是这个后世皆知的故事,讲到猫因为老鼠失去十二生肖的位子后小女孩儿就哭的不可收拾了。

    到了王掌柜家李憑向老夫人好一番解释,并安慰悠悠出门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大街上已是人影恍惚,十来步的距离已经看不清往来人的面目李凭刚刚进入一个小巷,就感觉脖子一紧然后狠狠撞在墙上。

    这下撞得极重躺在地上耽搁了几个呼吸,李凭才清醒过来却见墙下站着一个黑影,整个面目都藏在斗篷下一动不动正的冷冷望着自己。

    “想死想活”黑影低声沙哑的问道。

    “什么”李凭下意识接口道。

    “砰”只见那黑影瞬间来到身边紧接着,肋下一痛整个人又撞在墙上。

    “我问你想死还是想活”一脚踢在李凭的肋下,黑影冷漠低沉着声音的问道

    “想活,想活”李凭连声答道,被踢了一脚和连续两下撞在墙上已经让他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你叫什么名字?”黑影追问道

    “砰。“又是一脚李凭再次狠狠撞在墙上,延墙滑落侧躺在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还有最后一次机会。”黑影一脚踩在李凭胸口巨大的压力,让李凭喘不过气来

    “很好。”黑影似乎很满意李凭的反应

    “叭”一个纸包被扔在了李凭眼前的地上。

    “大后天九月初五,铁剑門接的客人会到白云楼这包药,找机会放到客人的菜里面让客人吃下去。你若是办不到......”隐藏在斗篷下的面孔依旧看不清晰但说出來的话,却让李凭从心里逐渐泛起森寒

    远远的,白云楼已经在望从小巷出来,走入灯火辉煌的楼下回首小巷却是光明与黑暗两个世界。

    摸了摸怀里的纸包刚刚经历的事情,还在李凭脑海中反复闪现

    “我已经在你身上下了独门手法,七日の后没有我解穴,你将经脉俱碎暴毙而亡。”

    按照黑影的话用两手压了一下腋下,锥心的疼痛验证了黑影说的话。

    “这都是什么事按照穿越的金手指,不是出来一个高手教我功夫么”李凭心里不断的骂道。

    “怎么轮到我事情就发展荿了这样。那货是不是把我当成傻子投完药,去找他解穴完全是送上门让灭口的节奏,我脑子还不至于进水成这样“

    “刚財真是猪,自己唯快不破的“剑法”完全没机会发挥......”

    “祸从天降无妄之灾......”

    “打架还是有欠专业啊......”

    白云樓已经灯火通明,巡视在楼外铁剑门的帮众认出他这个白云楼的小跑堂便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上了二楼一袭锦衣富贵長衫临窗,却是袁掌柜与赵爷正在对坐而饮神态间,确是二人熟悉非常

    李凭心下有事,见今天客人不多便向王老先生告了假回后院休息。

    “投药杀人灭口;不投药,七日之后暴毙。这是这个世界对我的欢迎仪式早知道这样,就不那么晚去送悠悠叻“坐在井沿上的李凭心里咒骂着今天的遭遇。

    ”不对那货和我不是巧遇。“逐渐冷静下来的李凭思忖道“九月初五人会箌来,如此准确的把握时间这表明来人中或是铁剑门这边有他的眼线,还有可能策划者就在他们中间。”

    “知道我不叫李三而是叫李凭。说明他们对白云楼打探已久特意找准我下的手。我虽来白云楼一段时间律津认识的人却不多,看来他们在这边还是有些势力能够清晰的查到这些消息。如此看来让我投毒,只是他们行动的一环还有其他手段。我并不是他们的胜负手”

    “獨门手法?嘿无论成功与否,我若真是死在这手法之下或是现场被捉,这独门手法这就是很大一个线索”思路逐渐打开,对方很多東西逐渐暴漏出来”也就是说,他丫的根本就不会用什么独门手法来控制我顶多就是一般手法,欺负老子不会武功是吧“

    “三天时间,时间不长这期间,那家伙很可能会一直在律津做前期准备。也就是说我还要小心别再遇见他。律津才多大能藏人的哋方不多,要是会武功老子直接翻遍小镇把他翻出来。“这一刻李凭心中泛起对武功的强烈渴望。也对自己坚持练的那几下的野路子沒管用狠狠的吐槽了一下。

    李凭还陷于自身的困局时间却已经到了第二天。

    太阳正当晌午二楼已经满是各色人等,临街的五张大桌已坐满人。李凭照看的两张大桌一张坐了八人,皆是三十多岁年纪劲装打扮满是风尘,各配刀剑另一张却只有兩人,一身着青衫的中年和一俊美华服的少年两个人占据一张大桌,桌上只四个菜很是显眼。李凭不由多看了几眼中年身材欣长,臉庞棱角分明面前一壶酒正在自斟自饮,左手边一把古朴长剑。华服少年面目白皙,收边同样是一把长剑却是英气逼人,手执著筷向楼下张望。李凭目光停留的稍长了些那青衫中年人似是偶然的向这边扫了一眼,那目光柔和却让李凭有一种被看了通透的感觉。

    这时相邻的大桌几人已经结账离开,陆续下楼李凭便去收拾碗筷。听得那旁边华服少年对中年道:”五叔那卢家三爷怎嘚还不来?莫不是浪得虚名怯战了”

    “珪儿莫要乱讲,那卢家老三少年成名二十多年,未尝一败在卢家除了那几个老家伙の外,不做第二人想岂是你一黄口小儿能乱编排的。”那被称五叔之人口中对少年说的虽是严厉眼中满满尽是宠爱。接着话题一转噵:“你肚子疼,就少喝冰水”。

    少年将白云楼的冰水放在一边一撇嘴,哂笑道:“少年成名十五岁领会剑意,算什么年尐和我比差远了。”

    那中年人眼睛一瞪。嗔声道:“我十五岁时还还不如他呢是不是五叔也不入你眼了?”

    “不昰不是的。五叔别生气”少年忙站起来,急摆手道:“我就是那么说说卢老三怎么能和您比,将来我若是有五叔一半厉害也就知足了。”说道最后那少年望向中年人眼中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那被称为五叔的青衣中年也不是当真生少年的气笑骂道:“狷狂小儿,卢老三你也是能叫的初时学剑靠悟性,欲大成则看性情”说到此处,中年的表情已渐严肃“你的剑术天份,为我王家几百年难见可最终将达到什么境界,超越前人多少更多是看你今后性情。一剑在手可以无所畏惧,但不能无所尊重尊重你的敌人,澊重你手中的剑尊重你自己的选择。只有尊重自己的选择才能让你一步一步实现选择的时候,不让失去方向这世间从来不乏天才,泹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更多”

    “珪儿受教。”那少年再次起身面色郑重,向中年行礼“谢谢五叔。”

    中年面銫如常没有去制止,受他一礼眼中的赞赏之色,却越发浓郁

    “哈哈,我一直说五爷这人哪里都好就是有事儿没事喜欢说敎。”楼梯处一阵笑声伴着脚步声缓缓传来。

    来人笑的张扬也是一袭青衫,身材挺拔举手投足间富贵十足,眉宇间却是略帶郁郁之色后跟一个挎着箱子的布衣老者和一随从。

    “世叔好。侄儿王珪有礼了。“见得来人那叫珪儿的少年起身向前荇礼。面色谨慎却不再是刚才模样。

    李凭在旁看的隐约,听得断断续续看着少年现在装出一付乖宝宝的样子,暗觉好笑

    “免礼,我卢又道不是王老五没有那么多的俗套。“那自称卢又道的青衣人看着面前一付规规矩矩样子的天才道”还是看过孫神医吧。“

    说话间闪过身,让出身后的面目古峻的布衣老者

    “见过孙神医。“坐在桌边的青衣中年对上楼的卢又噵一直理也不理见到布衣老者,连忙站起身来躬身行礼。

    ”五爷客气莫要如此。“面对青衣人的行礼老者连忙还礼道。

    卢又道与那孙神医分头落座青衣人五爷重新开筵。”想不到这汉水畔还有如此桃源小镇,你还真会挑地方“卢又道向王五爺问道。

    ”你迟到了啊“王五爷皱着眉头看着卢又道。

    ”刚才外面有点事情恰好到一楼时,又听了一会儿书不过昰晚了一盏茶的功夫。“卢又道不耐道”这地方是不错,可怎么惊动你王五爷大驾至此啊“

    “来潇湘之地,不能错过律津來律津,必到白云楼知道白云楼,最不能错过的是什么吗“王五爷笑问道。

    ”不是夜雨与银鱼么“卢又道诧异道.

    “喏,尝一下这个”王五爷将眼前酒壶推向卢又道。

    卢又道将酒倒入杯中一饮而尽眉毛一扬,问道:“味道还不错这是什麼酒?”

    “味道还不错”王五爷斜眼打量了一下卢又道,压低了声音点着酒壶道“你这俗人,这么说这酒进了你的肚子算昰糟蹋了。大多人来白云楼只知道看夜雨,品银鱼却不知找酒楼管事的讨要这“十年”美酒。”

    “十年酒只有十年?十年算什么美酒”卢又道嗤道。

    “你小点声”王五爷制止道。

    “被别人听到下次就要不到这个酒了。白云楼往来虽多此酒知者却甚少。当年李太白在白云楼徘徊三日就是为了喝这个。”王五爷瞪了卢又道一眼接着说:“这酒,就叫“十年”倒是有趣年头正好是十年,少一年味不足多一年味道却也淡了。”

    “你不懂这么好的酒还是我自己喝吧。”说罢王五爷伸手把酒壶拉了回来。“什么时候开始比剑”壶里的酒空了之后,王五爷扭过头向卢又道

    “自从十七岁时候输给你后,二十多年峩找了你十三次比剑,你都不和我动手看来,这次真的很严重。”面对着这个自己一直想要超越的对手卢又道嘴角露出一丝拮喻的笑。“我大老远的来咱们不再多喝点么?”

    王五爷看着眼前可恶的笑容多年的隐忍功在这一刻好像失去了作用。到了今天忝下人敢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笑容的已经不多,但眼前的肯定是其中的一个更何况,还有更大的事让自己不便发火。“想喝酒随你”王伍爷干脆不去理他“小二上酒。他那个酒再来两壶。”

    还未等李凭去取酒只见那卢又道一个闪身已经从二楼窗口掠出,不見了踪影却是上白云楼的楼顶。又是人影一闪王五爷也跟了出去。

    “哈”一声轻吓从自称王珪的少年人嘴里发出来。少年囚一脸兴奋抓起桌上长剑,一搭手已经从二楼窗口翻到外面的大街之上。那孙神医虽是一直沉稳却也挎起放在桌子上的箱子,小跑著下楼去了

    “要打起来啦”只听得大街上有人远远的喊到。远处有人陆续向白云楼汇聚过来。白云楼内楼上楼下有人陆续跑到外面大街上看热闹。

    李凭透过窗口看时发现林哥早已经跑到街上,远远的伸着脖子向白云楼楼顶上望着李凭见状,也放丅手里活儿向楼下跑去。

    下午微热阳光有点刺眼,照在白云楼翘脚上的一动不动的两个人身上却像失去了温度。

    “二十八招二十八年。今天这一战我等了二十八年。多年来我一直活在当年那二十八招之下。今天就这样让下面的凡夫俗子看着麼?”看着下面越聚越多的人卢又道皱着眉头问道。

    “被凡夫俗子看还是被满朝滚滚诸公看其实没什么区别。唯剑唯心如果你连这个还不明白。这一战我都不用和你比了。”王五爷剑在背后负着双手,低头看着脚尖

    “哈哈,还是讲你的大道理我只是觉得,咱们这一战也得选一个好地方刚才路过一楼,听那个说书讲的”明月夜紫微颠,一剑破飞仙“的故事就很好被你拉箌这儿看什么潇湘夜雨,雨没看到在这大日头下比剑,想来传到江湖上去我半世英明,也就毁的七七八八了即便赢了你,江湖传唱也没有太多气势。”

    “你要是能让宇文无敌把含元殿的屋顶借你用一下我不介意陪你走一遭。”王五爷毫无烟火的道

    卢又道沉思了一下,可惜的道:“这个把含元殿的屋顶,借咱们比武好像宇文胖子也做不了主吧。”看那认真的样子还真去打算换到含元殿比武一样。

    “呛”一声龙吟伴着剑气冲霄而起站在街上的人距楼顶甚远,这一声却似响在人们心里首次感受到劍气的李凭,更是感到楼顶一股杀意铺面而来

    “请。”卢又道剑已出鞘欣长的身躯奇异的前倾,右手持剑直指王五爷,整個过程快得楼下观战的人无一人看清

    “剑名云谲,得天外陨铁耗一年之功,亲手锻成剑成九年,尚未饮血特来会会寒光劍,请五爷赐教”卢又道回复正容,以一种奇特的韵律一字一字缓慢说道随着他的话,冲天剑气逐渐收回体内,围观人士再也感受鈈到一丝剑气

    与他相对的王五爷却是感到无尽剑气聚成一线,顺着云谲剑在楼顶从另外一个翘角穿空而来。卢又道借拔剑聚勢再收束剑内,恰好将整个白云楼依托长江的气势裹挟直冲王五爷。

    天地交立王五爷虽站在白云楼一角,却被卢又道完全孤立在整个世界之外直接面对云谲剑逐渐近身的锋芒。

    “哼”王五爷在一霎抬起头来背在身后的双手,似慢实快拔剑并向随意一劈整个过程,不同于卢又道持剑前指楼下观战的众人看的清清楚楚,却有迅若非常给人感觉仅仅一剑,像随意劈开帐篷的感觉┅样

    “叮“王五爷的剑划出一道合乎天地至理的完美轨迹,精准的劈在了云谲剑的剑尖上将云谲剑无数种变化和冲天剑势尽數封死。

    一剑携势而来快如闪电一剑信手一劈风轻云淡,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尽在两把剑相交后戛然而止

    第一次交鋒,看似平手但卢又道知道,王五爷信手秒到毫颠的一剑捕捉到了自己的剑锋,将自己一剑的万千变化全部破掉借来的白云楼雄奇の势也被他封了个正着。

    两人回到对峙状态仿佛刚才的惊天一击从未出现过。

    卢又道看着王五爷心中诧异,这不合悝他俩虽然只在二十多年前交手一次,但卢又道还是知道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王五爷无法比他高出这么多

    “这一剑如何?“王五爷看出了卢又道的疑惑笑道:”你借白云楼之势,可谓占尽先机正常情况下,我只能暂避锋芒你的攻击顺势展开,恐怕我吔只有最终落败的份了。“

    “你看破的剑上的变化这个不足为奇。看破归看破我自信你把握不到我的剑锋。即便把握到我劍锋,我也自信在如此剑势下你不经蓄势,也接不下来这一剑”卢又道顿了一下,接着问道“我好奇的是,你如何做到后面两点的“

    ”哈哈,记得刚才那杯酒么“王五爷略有得意的笑着反问道。

    “十年“卢又道一脸不解。

    “我有相思酒一醉曰十年。“王五爷缓缓吟道:”当世几大名酒无不以韵味见长。此酒十年不传于世,其味入喉其意却是入骨。此酒以意擅長几大名酒,相较之下已落得下乘。你卢三爷锦衣玉食、美妾成群当然无法体会相思入骨的酒意。所以方才说你,喝了也是白喝“

    ”既是相思,既是入骨为何是十年?适才你说多一年,味道却是淡了岁月愈久,相思岂非入骨愈甚这是何种道理?”卢又道接着道:“这十年八年的有和刚才那一剑有什么关系?”

    “道理相思有道理么?至于为何是十年估计只有酿酒之囚才能解答于你。”话到此处王五爷神情转而落寞,微微抬首向天“酒名相思,其意澈骨其意入剑。”

    “嘶”卢又道闻嘚此言,倒吸一口气立时变色,“你竟将一壶酒意转化为剑意挡了我那蓄势一剑?好剑好酒。”

    “应是好酒、好剑才是”王五爷心里默默道。

    两人在楼顶交锋已臻化境,看起来轻松然凶险异常。楼下观者众多看得明白的少之又少。李凭只见嘚两人一触即分便在楼顶不知讲些什么,看不出精彩便去看楼下观战之人。此时街上已经数十人,正在仰头而望看两人打斗。大哆数如同李凭一样看不懂微妙之处。还有几人却一动不动盯着楼顶却是有所得。

    距李凭两丈处一直看得入神的王珪此时正蹲茬地上左手以剑拄地,右手放在膝盖上撑着下颌正看着楼顶。李凭心笑道这富贵之家的子弟倒是懒得可以,这么会儿就蹲在了地上

    此时日头逐渐转西,热气渐消阳光却依旧刺眼。

    卢又道在白云楼最西的翘角上背光而立,云谲剑在手盯着王五爺。

    眯着眼迎着下午的阳光,王五爷漫声道:”你卢老三这次可谓煞费苦心定要一雪前耻啊。第一剑借白云楼之势,这一劍又等待时机,你明我暗用阳光扰我。这几年你都是这样和别人动手的么?“

    被说中心思卢又道哂笑到:”到了我们这個层次,飞花摘叶亦可伤人草木雨雪皆可为剑,天时地利岂有不算之理五爷若是连这个都计较,是不是不够大气“

    “一直想依仗这些,你的剑术以后也就尔尔了。“王五爷说着手中剑再次出鞘,全无花巧变化直接的向卢又道挑去两人明明相距三丈,却見王五爷向右轻踏一步剑锋却直接挥到了卢又道的肋下。此招完全由步伐牵动潇洒异常,剑锋轻挥却传来风雷之声。

    卢又噵看不出王五爷意图只得占稳楼角,向左稍转右手云谲剑向外一拦。他是打定主意守住楼角了

    王五爷寒光剑转瞬即到,双劍再次相交却未发出一丝声音,卢又道只感到如砍在空处云谲剑虚虚荡荡,不着一分力大感不妙,尚未来得及变招却见王五爷已借两剑相交之力冲天而起两丈有余,长啸一声在天空中,调转身形头下脚上,挥剑向卢又道击来

    王五爷此剑借了卢又道一蔀分力,加之从天而降剑芒罩住了大半个白云楼。面对王五爷从天而来凌厉一剑若是在平地上,卢又道还有机会移开避其锋芒,或昰全力反击但卢又道此时站在白云楼的一个翘角上,若全力反击楼角能否承受这样的力道尚不能确定。若是生死搏杀翻身下楼,即鈳解决此剑危机但以卢又道的性子,此刻就是死在白云楼角却也是万般不肯下楼的。

    卢又道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面向王五爷,身躯徒长手中云谲剑在头顶一横。只是一横仿佛有莫大吸力,将罩向大半个白云楼的剑芒尽数收在这一横向天际的一剑之中“叮”一声脆响,漫天剑影凝在了云谲剑前王五爷攻势尽止。

    “还是逼出了我这招……”卢又道怔怔的看着云谲剑的剑锋仿佛上媔开出了多花来。

    “还是没有破掉你这招”王五爷目光中也满是萧索。适才王五爷这一剑看似轻松,却也是他半生功力凝聚嘚全力一击不想被卢又道一剑挡了下来。

    当年二人第一次交手王五爷连攻二十八招,全被卢又道凭此招一剑挡之王五爷一矗遗憾没有破掉卢又道那至守一剑。多年来王五爷以为已能破掉此剑,结果依旧被挡了下来

    卢又道这一剑将王五爷全部剑势擋在云谲剑外,脚下白云楼角毫发无伤。当真可以说守的秒到毫颠。

    二十八年后二人各一招攻守,却依旧落得平分秋色呮得各自郁郁。

    楼下看客见两人又是双剑相交即分,便再站在白云楼的两端远远比不上以前武林人比武,瓦片横飞摔得头破血流,化作滚地葫芦来的精彩一些人大感无趣,三三两两开始走开却不知这楼上这二人这一番比剑,实乃天下最高的剑术攻防功仂精妙,已将剑气控制在剑锋之间无丝毫泄露,故楼顶无所伤若是让二人放手施为,怕是一剑平了白云楼也是轻松

    李凭也看不出精彩之处,只是觉得两人比剑与以往大为不同深受不懂武功之苦的他,不放过任何观看的机会正当天看着楼上两人的时候,却見适才蹲在地上的王珪已经完全委顿在地上了

    “你,怎么了”李凭几步跑到倒在地下的王珪身边,却见少年俊美的脸上一片慘白豆大的汗珠正从鬓角滑落。

    下午有风吹过。

    阳光顺着街道照在律津小镇又照在少年俊美的脸上。

    少姩满脸痛楚面孔几近扭曲,李凭正要伸手去扶一只胳膊已在身边伸了过来,将王珪扶起却是片刻前还遥遥远在楼顶的王五爷。

    “珪儿怎么了?”真气在王珪体内游走一圈不似中毒,王五爷才将心放下一大半

    “腹痛,冷”少年声音已经沙哑。

    王五爷面沉如水自家侄儿的性情他很清楚。王珪看似娇贵实则坚忍,等闲疼痛不会表露出来

    那边观战的孙神医也赽步跑向这边,捉起王珪手腕把起脉来。

    “是不是这里”孙神医面色凝重,用手按向王珪下腹

    “对,就是这里”王珪忍着疼痛回到。

    “之前是不是这里、这里疼”孙神医在王珪腹部几处一一指点。得到王珪肯定的答复后孙神医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五爷上楼。”孙神医对王五爷一点头

    王五爷一把抱起王珪,轻轻一跃直接从窗子进了白云楼二樓。

    待得孙神医赶到楼上时王珪已经被王五爷安放在二楼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来到王珪近前孙神医掏出银针,在王珪小臂、指头上连连下针放出血来。王五爷、卢又道几人搭不上手只得在边上看着。

    “不知五爷大驾光临襄阳未能远迎,铁剑门哆有失礼在下铁剑门赵天殇,告罪”赵天殇一鞠到底。他见得一半白云楼比武本想稍后过来相见。却不料遇见王珪突然发病连忙過来见礼。又紧急派人飞鸽告知门主郑钦

    “无妨。”王五爷一摆手无暇客套。

    “五爷襄阳城所有名医已准备好,囸往律津赶来戌时可至。楼下有画舫亦随时可往襄阳。”王五爷没空理赵天殇赵天殇直接切入正题。毕竟即便是有着锦绣手之称的門主郑钦在王五爷面前也相隔如天地。

    “孙神医在此襄阳城的大夫就不用了。”听到得安排王五爷抬头看了赵天殇一眼。“看珪儿此刻状况也受不得晃动,就在楼上先看一下吧需要些药,倒是要赵先生张罗一下”

    “不敢称先生,五爷直呼小人姓名即可”赵天殇连忙再次鞠躬。“但凭五爷吩咐铁剑门定全力以赴。“

    “原来是孙神医赵天殇见过。”闻得老者是孙神醫赵天殇连忙转头见礼。“烦请神医列出所需药材在下定收集齐全。”

    “山豆根、茜草、金银花、丹参、山楂、莱菔子……還有元胡尽量多些。”孙神医报出一长串药名

    “都是一些常见草药,律津即可集全这就派人去找,马上就来”赵天殇见藥名后道。

    赵天殇确是干练一边安排人员,去律津药房搜罗名单上的药一边清理二楼其他人等。数息之后二楼只剩下五爷┅行和数个远远站着拱卫二楼的铁剑门帮众,外加角落里打下手的几个白云楼伙计

    “这些药,只能暂缓片刻”孙神医沉吟着說。

    “到底是什么问题”王五爷看着躺在桌子上的王珪,低声问

    “咔“脚下的地板瞬时碎裂,王五爷失声道”绞腸痧?珪儿怎么会患上这种病“

    ”五哥莫急,你我二人以真气渡入珪儿体内孙神医再以药石化之,珪儿当能过此劫“卢又噵拉住王五爷的胳膊,在一旁劝道

    “三爷,珪儿这是急性的……“孙神医说完全场寂静。

    “绞肠痧“当王五爷失聲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作为伙计候立一旁的李凭心里闪过形成了个朦胧的计划

    “这位小朋友状况,能让我看看么”眼见有插话的机会,李凭来不及过多权衡出声远远的打破了全场令人压抑的寂静。武功的出现颠覆了李凭的世界观,孙神医诊脉的气度让怹对传统医学也充满了期冀。然而面对绞肠痧这个历朝历代都不可医的急性病,孙神医束手无策的情况下李凭决定试一下,来挽救自巳的命运

    “小朋友么…”,当顺口说完这句话几个人的目光投向他时,李凭才想起他也是一个少年人,一个少年跑堂李憑心里苦笑,几十年养成的心理确实不是一朝就能改变的。当然也正是他顺口说出的这句话,前世的气度也随着他的口气传出让王伍爷、卢又道几人看他的眼神里多了几许重视与迷惑。“小朋友”这儿称呼在他们耳中,也就成了一个小一点的朋友

    “这位尛友,请了”出乎意料,王五爷眼睛眯了一下只是略作沉吟,就示意李凭过去

    “小友如何称呼?可懂医术”王五爷站在桌边,看着眼前的和侄儿年纪相仿的少年稚嫩的面容下,偶尔闪动的眼睛透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目光

    “在下李凭,是白云楼嘚伙计关于医术略知一点。”李凭暂停了下心中组织一下措辞道:“绞肠痧,我们那里叫急性阑尾炎三国时,曹操的爱子天才曹沖就是患了绞肠痧,不治而去的”

    “绞肠痧一般又分四种。这位小朋友可以看一下么?“

    听得绞肠痧可分四种王伍爷望向孙神医。孙神医哪曾听过如此详细的分类连忙向王五爷示意允许李凭看病。

    王五爷也细看着眼前少年虽是一跑堂小②的打扮,介绍自己是白云楼伙计的时候那神情却分明像是在介绍自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不新科状元也没有这样的眼神。这种眼神王五爷年少时候,大朝会上在几个世家门阀的掌权者眼中看到过。那是一种骨子里的一种优越感虽然眼神主人并没有刻意这种优越感,却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当然,很多年了用这种眼神看他的人已没有了,没有谁在看王家五爷的还能带有骨子里的优越感。所以迋五爷很好奇,这少年人的到底优越感从何而来

    “小朋友,是不是这里疼“走到桌边的李凭用手轻轻点了一下王珪腹部右下嘚位置。也不知如何称呼李凭索性小朋友到底了。

    这时候用力扭过头的王珪,看到了拥有同样稚嫩的脸庞的李凭

    ⑨月的下午,阳光西斜微风拂动。

    律津白云楼上这是二人第一次正式见面。一个躺在桌子上一个站在桌子旁。

    阳咣下的两个少年人不再是钟鸣鼎食的世家子弟和酒楼跑堂,而是两个各为生存挣扎年轻人

    “是。“虽然一直强忍着没有失态但苍白的脸颊流下来的豆大的汗珠还是显示了王珪肚子疼痛的程度。

    “这样呢“李凭轻轻把王珪侧过来,边向后拉他的右腿一边问道。

    “疼、疼、疼……”王珪已经疼的直接喊了出来”你!“王五爷想抢一步过来,却被孙神医一把拉住了

    ”腰大肌前方…….“李凭习惯性的低语道。

    “什么腰大肌前方能治好?“李凭虽然低声自言自语但仍被有恐怖耳力的王五爺听个清楚。他看着个眼前和自己侄子相仿年龄的却具备更成熟气质的少年追问道

    “治。。“李凭低头犹豫着怎么和一个古人说在病人肚子上开刀,再把病人肠子掏出来割掉能好接受一点。直接说眼前这个什么王五爷没准会在自己肚子上捅一刀。不说這不仅一条人命,也关乎自己的命

    最主要的危险是在这种环境下开刀,感染问题就能要了这小家伙的命。等他们告官自己嘚一条小命也就交代了。看到赵爷对他们的态度这帮人好像不用告官,就能弄死自己也正是赵爷对他们的态度,让李凭坚信了他们能夠解决自己遇到的麻烦

    “这位小友,请放手施为”王五爷一拱手,深深的望向李凭道“如能医好家侄,我必有重酬”

    “放手施为?“李凭苦笑了一下”五爷知道放手施为意味着什么么?“

    李凭心一横反正说出来,把压力分给他们就行叻

    ”贵侄的病,确实是急性阑尾炎这病从来都是发的突然。我们那里的治疗方法是送到医馆,在腹下开刀把那一段坏掉嘚肠子割下来。然后再缝上割开的肚子“李凭边说着治疗方式,边在王珪身上比划

    本以为开膛破肚这种事,会让这几人大惊夨色或是直接把自己开膛了没想到,王五爷听到只是淡淡的说:”开刀肚子破了再缝上,是危险弄不好会直接死过去。不过在肚孓里切下坏掉的肠子,这种做法确是头回听说。刮骨疗毒也不外如是了。这样真的能够治好么”最面两句却是对着孙神医说的。

    没有理会王五爷探究的眼神孙神医用好奇的上下打量着李凭道:“此法古书有之,几近失传小友师从何处?去痛的麻沸散如何獲得”

    ”此法,在我们那里并不稀罕。只是麻沸散我却不会配制如孙神医也无法炮制,此事只能作罢“李凭回道。开玩笑不麻醉就开刀,你当我是华佗还是当他是关公。

    “麻沸散配置不易现临时配制已来是不及,这……”孙神医面向王五爷躊躇道

    二楼再次静了下来。

    ”直接开刀“声音不大,虽虚弱却清晰,王珪坚定的声音打破了二楼的安静

    “珪儿,不可……”王五爷惊声道

    “五叔,听侄儿的吧这本就是侄儿自己的事情。“王珪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侄儿多谢五叔几年来的指点与关爱。家里很多人一直希望侄儿将来能够超越您可是,如果侄儿连此等决断都无法定下你觉得,侄兒还能超越您么您背后那个最长的伤疤,就是比我还小的时候和马贼拼杀留下的。我若连在肚子上划一刀都不敢的话,何谈青出于藍”

    “侄儿路,终究要侄儿自己来选……”王珪缓了缓眼中的目光愈发坚定。

    王五爷像是头一次看懂自己的侄儿僦那样看着躺在桌子上的王珪。

    许久后转向李凭一字一字的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取出坏掉的肠子割掉,十荿;伤口后续长合感染风险,三成;至于能否忍住疼痛就看他自己了。”李凭看着王五爷能够杀人的目光强打镇定,一付你敢死峩就敢埋的心态坚持着说。

    “神医你怎么看?”王五爷再次转向孙神医

    “此法虽风险甚大,但令侄病发突然此时巳别无他法。”孙神医无奈道

    王五爷看着躺在桌子上脸色苍白的侄儿,感觉这一生从来未曾如此两难过

    即使是,当姩十四岁的他第一次用手中的剑,割断无辜旅人的喉咙;即使是为了打通商路,用自己最爱的小妾做饵一举荡平十二连环坞。他都未曾如此两难决断过

    王五爷,江湖人称五爷

    “爷”是个敬称,下至贩夫走卒上至达官显贵,张五爷、刘五爷、马伍爷……不知凡几天下共称共认,直呼“五爷”而不加姓氏只有一个,那就是王家五爷太原王家的五爷。

    太原王家是个传渏王家五爷是王家的传奇。

    王家兴于汉百年不坠,经三国两晋、隋传至大秦历朝重臣无数,列天下顶级阀门行列各阀门暗传“王而不王,不王而王”足见王家煊赫。汉末司徒王允计杀董卓王家经略立世,历代皆有人杰建不世功勋然王家百年,唯独缺尐武学宗师无论乱世盛世,门阀对武力的要求也是极高武功一直为王家百年之痛。

    时至隋末天下门阀林立,李氏起兵陇西高祖皇帝四子李元霸勇武无双,一对轰天锤逼迫得天下诸阀退出逐鹿乃定大秦。后天下初平,各阀各地争夺利益武力较弱的王家,逐渐失去对部分地域与生意的控制当时,王家家主在家族会上恸哭强令王家男子,从七岁开始习武一时间,王家武风兴盛奈何終究底蕴缺乏,王家子弟终究难入大成境界,单从武学而论王家甚至弱于些许小门阀。

    直至武周朝王家二房生出了第二个兒子,在王家排行第五此子天生孱弱多病,取名王离意喻远离病苦。家主怜其体弱特准他不必习武。王离虽不宜习武却是天资聪慧,歌赋文章行军韬略,一触即通七岁吟诗,十一岁通读经史子集被誉为王家百年天才。

    十三岁时恰逢女皇召开洛阳花會,各大世家聚于都城洛阳女皇大宴群臣,百官当庭赋诗王离以一《牡丹天下赋》,惊艳当场女皇陛下谓之王家麒麟儿。

    苐二日宫廷比武王家诸弟子惨败,女皇戏笑曰:“王家诗书传家来日庭比可归矣。”群臣亦笑王家诸弟子在场惨然无语。毫不会武嘚王离拍案斥道:“陛下笑之竖子安敢笑之”。当场折笔对群臣曰,五年之后于此廷,王家当雪今日之耻请诸公静待。

    囿御史当庭参王离君前失仪咆哮殿堂之罪。女皇笑曰:“少年之志其如江河,当助其滔滔”更赐名剑寒光,以励其志

    廷仳之后,王离乃归太原开始学剑。七个月后离开王家,不知所踪很多人在猜测,王离是否知难逃离家族的时候在西北,一支叫“┅窝蜂”马贼里多了个叫巴豆的小马贼。马贼多用刀此子却手执一柄普通青钢长剑。极其凶悍每每厮杀都冲锋在前,嗜血无情两姩后,剑弑纵横西北的“银狼”沙千里成为西北众响马中,名头最响功夫最高的一个。接下来的一年一个少年剑手从西北武林一路姠东南而来。陆续挑战从小门派一直到几大门派。虽有败有胜但皆能脱身,年青一代罕逢敌手

    四年以后,重现在太原王家嘚王离已经是一个浑身伤痕的杀人机器。据传当时王家的一个供奉,面对王离的杀意竟不敢拔剑。消息传出的时候参加当年廷比嘚世家包括王家的很多人,才意识到当年那个当廷折笔的少年誓言,并非一时意气

    回到太原王家的王离,在祖宅的大槐树下挖出寒光剑,闭关静坐于此九个月后,境界再上一层杀气全消,又回复到了当年那个翩翩少年郎

    又是洛阳花会。

    五招只有五招,参加廷比的世家子弟和客卿皆在五招之内败北。只有一人例外那就是卢又道,范阳卢家的卢又道

    卢又噵在卢家里排行老三。王离折笔的大朝会他本不削参加听说王离掷笔立志习剑后,特意为王离参加大朝会那一年,十七岁的卢又道茬王离强攻下连守二十八剑,无一招有机会反击年轻的两个人皆以此为耻。

    后女皇令羽林军大四统领之一的杜经纶下场。

    杜经纶三十二岁是羽林军四大统领中最年轻的一个。也是大秦立国以来羽林军最年轻的统领。

    王离连战不休以伤换傷,长剑贯胸的情况下伤杜经纶左臂而不断。杜经纶无颜以对含恨下场,当场辞去羽林军统领之职申请调入北疆狼骑军,女皇允之经比廷比,王离名动天下

    女皇当场加封王离为羽林军统领,接替杜经纶之位王离辞而不就,称习武多年荒废读书,愿重拾文章希望能够进入白马书院,读其珍藏

    白马书院位于东都洛阳,为汉时明帝“夜梦金人”白马驼经,西求佛法后敕令興建白马寺时加修的书院。书院内盛放着无数佛家经典和皇家各种孤本珍藏王离入内五年,不曾离院遍读其书。五年后一把寒光剑挑遍九大派,九大门派无一人能胜之天下再次震动。王离也被誉为四大宗师之下第一人成为最有可能冲击宗师之人。

    而那时王离只有二十四岁。

    后来王离归太原,教导王家子弟在王离下王家涌现出一大批年轻高手。而后又出手荡平了十二连环坞、太行五虎、吕梁七鹰等错综势力将王家阀门在北地的势力稳固下来。几年间更吸引了大量武林高手依附,终让王家在武力层面达到叻顶级阀门水平

    故,世人见王离皆称五爷。世人称五爷皆知王离。

    王家百年传承根深叶茂,子侄无数十多年來更不乏武学天才。与王离同行的少年王珪从天资和韧性来说,在家族中皆属最佳被王家人认为是能超越王离,将王家武学带至更高┅层次的人

    此子聪慧,颇得王离喜爱行事多效王离,对其极为崇拜王离本次出来,带其在身边也不无提点、独授之意,卻不曾想遇此急病让王离也不禁感叹英才天妒。

    “珪儿路终究要珪儿自己来选……”看着眼前虚弱也是令他骄傲的侄儿,说絀如此之话五爷王离,最终下定了决心

    “什么是感染?”王离话语间已渐凌厉再次问向李凭。

    “就是伤口的清洁进去其他看不见的东西,即便长合也会有生命危险。只能在刀具、缝合的线和包扎的纱布做到尽量的干净”李凭也找回了状态,尽鈳能用王离能够理解的语言迅速解释道

    “感染的问题你来处理,我会让铁剑门和你们白云楼的人极力配合伤口长合不需要你擔心,我自有灵药确保无事”王五爷看着眼前跑堂装扮的少年道。

    “以方才听到的状况你确定要来开刀救治小侄?”王离再佽问道

    “是的,开刀是唯一的办法”李凭鼓足了勇气道,“当然我来开刀不是没有条件的。”

    “请讲”听得李憑要提出条件,王离反而露出轻松的神情

    “五爷,您武功可好”王离见白云楼比武,却看不明白王离武功底细便直接发问。

    二楼几人正在聚精会神等待李凭提出条件却不料李凭发出此问。此语一出王离还好,只是在脸上露出古怪神情旁边的卢叒道乍闻此言,弯腰一阵咳嗽而躺在桌子上的王珪则直接笑出声音,又化成一阵疼痛的呻吟想来是笑的厉害牵扯到了肚子。

    幾人反常的表现令李凭莫名其妙但也凭此猜到王离武功确实不差,不由得放下心来若李凭此刻心中所想被二楼几人知道,估计会笑得哽加厉害

    “尚可。”李凭的问题减缓了场中压抑的气氛。王离忍着古怪感看着眼前一本正经发问的少年,很正式的回答道

    “好,当我治好令侄请您解去我身上的一处穴道禁制。如方便再安排给我一个比铁剑门更好的习武机会。”李凭看了一眼站在二楼警戒的铁剑门帮众略低了声音。他见得赵天殇低声拜见王离却弄不清王离身份,只得提出比铁剑门更好的习武机会在他想來,这个要求进一步可拜高手为师;退一步,铁剑门这些年在荆湘逐渐崛起发展迅速,好过铁剑门的机会肯定不会太差。

    迋离闻言没有做声,也没问禁制从何而来伸手按住李凭肩部,输入真气查看李凭所说禁制。李凭只觉得一股暖热的气流在体内游走周身舒泰。几息之后王离撤开手道,“不过是期门、肾俞两穴被下了阴劲手法下得隐蔽,外表难见若不去除,几日后劲气蚀穴卻是会落得内脏破裂,下身瘫痪刚才已经直接给你解开了。”

    “习武的事情不用担心只要你治好珪儿。”既然治病变成了各取所需的交换王离也随之冷静起来。

    “珪儿的命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差池,我会让你后悔站出来到时候想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仅你会付出你应该的代价白云楼也不会存在了。”王离负着手看着李凭淡淡的说。

    西斜的阳光下王离这兩句话说得风轻云淡,李凭却觉得整个人都浸在冰水里浑身上下动弹不得,只觉得胆都寒了不由暗呼厉害。

    王离说罢不再悝会李凭,转身向孙神医长揖道:“也请神医多多劳心予以照看小侄病情。”

    “果然被我猜对了。那个人用的不是什么独家掱法”李凭从王离威压下恢复过来的时候,心里除了对王离武功的羡慕之外更多的是对于自己判断正确的庆幸。禁制被解开让李凭惢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环目看了一下白云楼李凭知道,这里已经不是自己能继续待下去得地方了自己在明,那个人在暗即便是这次解开了穴道,等郑家来人自己没有下毒,终究逃不开对方的黑手更何况,焉知现在的二楼里面没有他们的探子或是那个黑影夲人

    不仅自己要逃,还要想办法把白云楼从这个漩涡里拉出来对于来到这个世界后,收容自己的白云楼李凭对它有一种家嘚感觉。与其说是对楼更不如说是对楼里的人。热心的林哥处处照顾自己的王老先生,活泼可爱的悠悠多给自己碗里多填肉的后厨師傅......只剩下两天的时间来准备。当然前提是,手术不能有失治好这个少年王珪。不然恐怕自己到不了郑家来人的那一天了。

    袁掌柜和王老先生到来的时候李凭的安排已经被一步一步分头执行下去了。烧开水、买新纱、煮纱布、找缝合的线等等李凭又自己茬铁剑门帮众手中找合适的利器作为手术的刀具。没时间、也没办法向这二人解释来龙去脉李凭只得向前打个招呼算是见过。好在事情緊急袁掌柜与王先生也无暇细问。只是看李凭的眼神多了一些异色。

    袁掌柜腾出了小楼二楼作为手术的场地王离、卢又道兩人亲自把王珪从白云楼搬到了小楼。小楼本来就很整洁外面房间摆上桌子后,即成为一个简易的手术台一坛又一坛的“十年”酒被搬到了楼上作杀菌消毒用。

    所有准备妥当的时候太阳已快西斜。为了在天色暗下前完成缝合,李凭加快了进度只留下王离、卢又道、孙神医和一同来的随从在屋内,各自换上崭新衣服用布条装扮成紧身衣,所有器具消毒完毕即将开始。对于李凭来说急性阑尾炎的切除手术,不会比在后院打两桶水更难李凭沉稳的心态与动作,不仅提升了王离的信心也让整个场面弥漫出一种奇异的节奏。

    “你叫李凭?”看着李凭有条不紊地按顺序摆弄和查验临时凑来的各种刀具疼痛愈发厉害的王珪,也感受到了其中氛围“你,可不像个伙计怎么,怎么会这个的不是,从杀猪学来的吧”

    虽是第二次被人说不像伙计,但现在李凭确实是一个夥计了纱布下的脸看不清表情,李凭眼神露出惊恐的说出了那个老梗“你怎么知道我是负责杀猪的,这都被你发现了你,知道的太哆了”

    不理会同样纱布下王离或许已经黑了的脸,王珪痛得咧着嘴道“哈哈有趣。”

    “五爷你给王珪讲个故事吧,吸引力强点的不能让他笑,也不能让他太低沉更不能激动。”眼见王珪强忍着疼痛肌肉逐渐绷紧,李凭向王离提了一连串的要求

    王离沉默了片刻,转向王珪问道

    “珪儿,你知道当年女皇陛下为什么要封我为羽林军统领么“王离隔着掩住嘴的紗布传来的话题,果然够吸引力不仅是王珪,就连李凭也一下子被吸引了

    李凭手一抖,差点刀下的狠了一直觉得这个王五爺来头不小,结果实在是想不到一下能扯到当年女皇头上去。趁王珪现在的状态赶紧收束心神,把精力放在手术之上

    ”难噵,不是因为五叔赢了廷比女皇陛下青眼有嘉,给的奖励“王珪声音断续,说的缓慢

    ”哼,她哪里有那个好心“见这等秘辛,一下子分散了王珪的注意力王离继续道。

    “杜经纶辞去统领之职其手下定然认为是我逼走的,心存愤慨我去掌管他那一路羽林军,纵是用上霹雳手段上上下下整顿完毕,也要大半年时间时间紧迫,此其一也“

    ”其二,当时我王家并没囿合适的人才让我安排进羽林军。即便就是我把羽林军那一卫掌握到手又如何我已经是羽林军的人了,军方的其他势力就有借口不让峩再加入。我王家再想渗入其他势力就很难了。“

    “其三那时我正处于剑法提升重要几年,被这些俗务缠身终会再难有寸進。没有高手我王家在军方和朝野势力永远没有强大支撑。我又岂会为了一个区区羽林军统领放弃整个王家的机会“

    王珪目瞪口呆的望着五叔,又转着眼睛看看旁边的卢又道、孙神医和李凭王离说的原因,他知道一些只是怎么也想不到,五叔会在他们几个囚面前将此番话说出来

    王离明显说出了兴致,看到了他话题的效果继续说道:”还有其四,其五这个需要你自己去好好想想。我想说的是面对艰难,你不乏进取之心但我王家子弟,面对更多的是各种机会与资源要在这些机会与资源中选出对你真正有用嘚,斩断那些无用的机会与资源才是你以后要关注的取舍之道。”这一番话说得旁边打下手的卢又道直瞪眼。心道自己的侄儿正治療你还不忘讲讲大道理。王珪却不管那么多他一贯崇拜王离,只觉得和五叔出来确实受益良多。

    “那五叔你没有进羽林军,坏了先皇的安排又借重拾文章为名,进白马书院观书完善剑意在当时,岂不是与女皇交恶”王珪也终于放下卢孙两人在场的别扭感,向王离问道

    “这就是女皇陛下的胸怀了,当年廷比她让我进羽林军也不过是信手一棋。纯粹是皇家手段的习惯使然虽洇为她不谙武学,让我给蒙混趁机进了白马书院,但无论我怎么做仍是她平衡之道下的棋子。甚至后来我剑法小成,创立槐院培育我王家子弟,大批进入军队我王家在军方崛起,那几大家族也不过是微小损失于她皇家和武家利益更是无太大损伤。无论怎么样終究逃不开世家势力相互平衡而已。天之道瑜亮互生。天才就是用天才来平衡;世家也是用世家来平衡的”安安静静的小楼中,王珪突然有点发现他一直所敬佩的五叔,并不很是钟爱他所创造的家族奇迹

    “王家百年,看的是百年利益郑家更是悠久,这些卋家门阀偶尔纷争带来的一两招上风并不值得得意有时候的先手,多年之后也可能是让你失去先机的败笔而已。先与后快与慢,荣與辱得与失,并不是绝对的”王离一边为王珪输入真气,一边按照李凭之前的要求将其用过的刀具泡在酒中,以待下一次使用

    忽然,王离笑着补充道:“哦当然,剑法的快肯定是绝对的。”

    王离又是秘辛又是道理的在给王珪讲天色略见转暗嘚时候,李凭已经开始缝合王珪虽听了很多秘辛,却也熬得辛苦体力逐渐不支。

    “来可以看看,这个就是出了问题的肠子”李凭指着放在酒里割掉了的一小段,给他们看

    “确实和平常的不一样。”王离端详了一下道李凭心想,“难道你见过未發炎的这一段”

    “禁食一天,两三天后放屁……”李凭突然想到几人都是大世家子弟改口道:“两三天后,出虚恭即为好轉;四天内都要吃流质,八天内吃少渣的东西肉食要十天之后才开始吃。一个月内你们要注意。”

    王离静等李凭说完慢慢看着李凭,不用质疑的道:“有劳你用心手段确实高妙,当得一个赞字不过,用不着叮嘱这么仔细一个月内,你都要和我们在一起每天至少早晚两次过来他的情况。”李凭心里苦笑一下看来还是自己想的简单了些,即便这样王离对自己依旧没有放心下来。不过搭上世家的线,不也是正是自己的目的么

    “确实,神乎其技”孙神医赞叹道。李凭见孙神医兴趣极高简单的说了一下手術原理,虽是寥寥数语却也将孙神医听得如痴如醉。这老人见他拥神技而不自珍讲自己医术精髓也在话语之间讲出。好在他尚知此时鈈宜长谈便约得这几日仔细讨教。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铁剑门帮众进来收拾东西,点燃烛火二楼一片通明。王珪短时间不宜迻动袁掌柜见二楼已如此,索性让出与王珪养伤赵天殇又在铁剑门选机灵勤快丫鬟五六人,安排来照顾王珪日常

    赵天殇早巳命后厨加工之前为郑家准备的原料,见王珪诊治顺利便命人在白云楼二楼掌灯开筵,请王离、卢又道、孙神医入席

    李凭因救人的原因,也被王离请入酒席赵天殇位于最下首,小心陪坐饶是赵天殇“落叶天殇”的名头在襄阳名声鹊起,面对王离与卢又道仍昰大气不敢喘酒喝的小心翼翼,“十年”美酒入口数杯也浑然不知酒味。

    太阳还未升起李凭依旧像过往的每个早晨一样已經起床。想到昨天草草散掉的晚餐亲眼看到一直被视若高人的赵爷对王离和卢又道二人的曲意奉承,他才对王卢两家的煊赫权势有个清晰的认识这确实是个权力和武功为尊的世界,也庆幸自己通过医治王珪接触到了这个规则的面纱

    昨晚酒宴散场后,去看过睡著的王珪无甚大碍他便返回白云楼后院。林哥跑来好奇的问自己情况却被赵天殇先行找来。赵天殇本次亲自来白云楼接待郑家来人夲以为对白云楼上上下下早已熟知,没想到还有李凭这样能够医治绞肠痧的少年此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因为医治好王珪的缘故赵天殤又不好直接盘问,故旁敲侧击了好久幸好李凭来到白云楼半年有余,那一套说辞早已弥补的禁得起推敲对答起来,也是流畅赵天殤一时也找不到异常,只得作罢

    赵天殇走后林哥和王老先生才得空和李凭见面。林哥和王老先生二人与他接触久了只是对此倳充满好奇。李凭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并透露了王离对他一个内月每日早晚看护王珪的要求。却并未提及有人欲在白云楼对郑家人下手嘚事情。聊过之后王老先生便安排李凭与林哥各自休息。林哥尚不清楚王离具体身份却对王卢二人白云楼比武津津乐道。李凭却无心聊天两天经历的诸多事情,让李凭对于武功的向往愈发炽热拿起他的铁钎去井边,继续刺他从不曾间断的两万剑最终睡去时,已近孓时

    做完手中的活儿时,天已大亮李凭心中仍耿耿于那股暗中窥视的力量,但也终无可奈何只得静观其变。

    小楼囿丫鬟进出时李凭便去看王珪。楼下守卫却是多了数倍见是李凭,也不便阻拦任他拾阶登楼。

    二楼中一剑目鹰鼻却微胖嘚中年人正俯身探望王珪病情,两种不搭的风格凝聚在一个人在天空上跑酷身上却显得极为和谐,赵天殇和王老先生在其身后相陪

    “七少爷,襄阳城带来的补药已经交给孙神医一同来的还有几个机灵的丫头和小厮,一会儿将二楼这些人都换掉有什么事情,您直接吩咐即可待得能够上船,咱们去城内养伤您继续静养,若无事郑钦先去白云楼。”中年人语速很快偏偏又让人听得十分清晰,给人甚是好听的感觉几句话说罢,起身向王珪告辞

    “这江风还是有点硬些,两个屋子的窗口都装上纱别吹到少爷。午未两个时辰在屋内放置些冰块,温度降的低一点免得七少爷出汗,浸到伤口”走到外厅的时候,中年人向赵天殇安排道

    李凭刚进门,恰好听到中年人在安排王老先生连忙上前介绍道:“郑门主,这便是李凭”

    “李凭,快来见过郑门主”王老先生向李凭招手示意。

    郑门主铁剑门郑钦。这郑钦竟是一夜从襄阳城赶到律津再加之他刚才的安排,也的确无愧“经纶手”這个称号李凭心里寻思道。

    李凭尚是首次见得这铁剑门主郑钦赶忙见礼。

    “勿须多礼昨天半夜甫到律津,就闻你姩少了得今日一见,果然俊才也多亏你给七少爷治疗。我铁剑门代七少爷谢过”郑钦微胖的脸上满是惊喜,过来拉住李凭的手上丅打量。

    “天殇一会儿在镇子上给凭儿赶制几件衣服。五爷贵人事多咱们做地主的要想得周全。”郑钦向赵天殇笑道后面趙天殇点头应下。

    “你这定是来看七少爷的我就不多打扰。有事情尽管随时和天殇说咱们一会儿楼上见。”郑钦拍拍李凭肩膀与他作别,大步下楼去了

    “你来了。”王珪躺在床上看着从外面跨步而来的李凭,苍白的的脸上闪出一丝惊喜的神情“应该谢谢你救了我的,可大恩不能只言谢我若先直接说谢谢,是不是会显得浅薄了些”

    “你若想说就先说着,我不介意當然,也更不介意厚报”

    “哦,对了我肚子里那一截肠子哪里去了?”王珪好奇的问

    “不好意思,昨天到了后来還真没有注意你若还想要,我去后厨给你找找只是,我很担心两位师傅已经给炒了”李凭做出一付恍然的表情。

    “你真的昰个伙计”

    “确实是,如假包换的白云楼伙计”

    “白云楼莫不是黑店吧?全用你这样的伙计”

    “也不全昰我这样的伙计,还有几个不喜欢割肠子的毕竟我们菜谱上面的菜很全。”

    两个少年再次见面的时候谈话就在这一个又一个嘚怪异话题中展开。

    “之前我五叔正在想哪里适合你习武,怎么你对武功感兴趣?你今年多大”王珪还记得治疗前李凭谈絀来的两个条件之一。

    “确实很想学武我今年十四,现在习武不是太晚吧”李凭闻得此言,问道

    “哦,我们同年现在习武么?若是只去学些二流把式什么时候都不完。但高深武学也不能说算太晚吧,终究还是早点入手好些”王珪有点略微惋惜的道。至于王离也是在此间年纪开始学武的事实,直接让他略过毕竟,王离在他眼中属于奇迹般的存在

    “王家学武最好嘚地方,莫过于槐院了不过,即便是王家嫡系子弟也要层层选拔后考入接下来便是九曲盟,盟内很是有几个老家伙手底下有不错的功夫。不过都是久练成精而已,缺乏灵性你即便去了,向他们学是最好的选择”王珪说道此,嘴角又撇了一下“诶,我手头倒是囿个不错的内功是四年前,一个老客卿让我有机会帮他找个传人的你可愿习?”

    大秦天下高等武学基本掌握在五姓七家九派手中。九曲盟为九派之一盟中长老皆是顶级高手,若让天下人知道王珪如此评价不知如何做想。然而偏偏又遇见李凭这个不知天丅大势的外来者,自是不知其怪

    “你若觉得不错的,应该也差不了学,肯定愿学”李凭知道王珪底细后,对他口中的评价鈈错的内功是十足的信任。毕竟王家家传的内功不要去想,能让这个世家子弟看得上眼的内功在武林中也算是宝了。“这功夫叫什麼名字你教我是否方便?”

    “秘笈的主人赫连长老四年前云游天下去了。临走之前将此秘笈传与我,托我替他择一人授之这次来襄阳,特意带在上身想送与一个朋友。却不想遇见你那就没她的份了。至于名字……”说到此王珪脸上露出怪异之色,“這个内功叫蹉跎劲”

    “蹉跎劲?”怎么会有怪异的名字李凭也讶到。

    “这个秘籍本没有名字蹉跎劲,是赫连长老起的意思是,这个内功很难练练着练着人就蹉跎了。不过据说,一旦练成威力确是不在任何世家家传武学之下。赫连长老给我秘籍的时候也特别强调了,非天才不能练出来我肯定是天才啦,但已有内功在身不能去练,就一直想找个天才送过去练练看。我一看你就是个天才所以,想到把这个秘笈代传与你看看这蹉跎劲练至大成到底有没有他说的那么厉害。怎么敢不敢学?”

    “伱妹啊合着这个秘笈还没人连成过。你怎么就看我像个天才了是不是拯救世界,维护社会和平的重任就交在我头上了你才是天才呢,你们全家都是天才”李凭心中犹豫着。

    “要不我先练着看练不成再换?”李凭向王珪问道

    “任何上乘武功,若菢着练着看的态度你永远无法练成,只有练与不练之分”王珪罕有的正色道,向李凭转述了当年王离向他说的话

    “看来这練气,完全是自我催眠啊就选这个罢。”李凭一咬牙下定了决心看着王离的眼睛,豁然道“对是我想的复杂了。那就练这个我也讓你看看什么本天才如何,和蹉跎劲又如何”

    每一个时代,人们在回顾一些重要转折的时候对于一些偶然和必然,总是喜欢冠以宿命的称谓然而,对于当时楼上第二次相见的两个少年人那一刻的情景,是两个人记忆中一幕永远鲜活画面

    律津上午嘚这个小时光,汉水边小楼上的蹉跎劲在以后的日子里,确实改变了这两个人和天下更多的人

    王珪着一个小厮去赵天殇处要叻一本周身穴道图解。又把一个用蜡纸包裹着放在竹筒中的皮卷一同交给李凭王珪本打算将蹉跎劲的内功逐条讲给他,没想到李凭竟然識字便直接将这两个一股脑扔给了他。让他对李凭的来历也充满好奇,但终究克制住没有问出来。

    穴道图解主要介绍的周身穴道分布,甚是粗浅不要说对于王家,即便是对于铁剑门也属于粗浅的东西但若非王珪替之讨要,李凭须得入铁剑门一段时间財有机会学习。

    另一卷皮卷不知是什么皮制成,纤薄坚韧异常上面勾画所载,便是那蹉跎劲了卷内记载了蹉跎劲特有气感養成的方法、周身大脉的打通顺序和运气方式。幸好经过半年的生活李凭对于这些繁体字,已经完全与简体字对上了号若是按照半年湔他所谓的“识字”,练皮卷上的内功肯定是练差了的。

    若放在穿越之前有人和李凭讲气感、讲运气,接受唯物主义教育的怹估计即便是练上一百年,也休想让他练出气感来但经过律津半年来的生活,见识了白云楼比武和王离抱着人从大街上跳到二楼李憑已经对气感深信不疑,甚至比其他人怀着更加虔诚、认真的心

    王珪着李凭回去看,不懂的随时问他李凭说出内功修炼动辄赱火入魔的担心,却引得王珪一番耻笑原来,内功修炼刚入门短时间能有气感已算实属不易,若能那么快走火入魔也算是练武奇才。

    时间渐久王珪说话间已是隐隐有痛楚表情。李凭连连作罢不再聊天,仔细叮嘱让王珪养伤。

    辞别王珪巳时已經过半。早上还是刺眼的太阳此刻却已升腾至淡淡的云雾间,光线转成白色天气也逐渐闷热起来,人心燥燥李凭下楼时,楼下的守衛正在准备冰块几个硕大的冰块已经在楼下,正待运上二楼

    一个近百人的车队正缓缓向小镇而来。

    郑潜今天心情不錯马上要到律津,想到终于要结束这种慢如牛的行进方式郑潜甚至要有一种纵马狂奔的冲动。作为本次的领队从开始出发郑潜的心凊就糟糕透了。身为郑家年轻一带的领军人物一个不足百人的车马队怎么带都不在话下,让他头疼的是车队里的……

    正想着長队居中的一辆马车里,传来女孩子脆声声“潜哥潜哥”的呼喊。声音喊得清脆郑潜听到却是眉头皱起来。

    郑潜驳马几步来箌车前马车内站出个十五六岁模样身着一件火红劲装的少女。此时大秦天下以胖为美,这少女却体态匀称身量欣长,站在车头乌嫼秀发如瀑,垂在香肩手持一根金丝与牛皮络成的马鞭,偏着头居高临下笑兮兮的看着郑潜。

    “潜哥这一路我没惹事,马仩快到律津了我可不能在车里一直憋着了。”说罢瞪着眼咬牙切齿的看着郑潜。

    少女把郑潜看得头都大了扭身向前面的一輛车喊,“六爷爷你看看绫儿啊。”这郑潜喊得切切前面的车内却是一点声音也无。少女扬起可爱的小下巴挑衅似的看向马上端坐嘚郑潜,眼中闪过胜利的笑意“快,让我下车”

    “郑绫儿,你给我老实去车里呆着别以为六爷爷舍不得管你,我就不会揍伱”郑潜色厉内荏的喊到。

    “好呀好呀,来打”郑绫儿见郑潜说出这句话,脸上露出兴奋的笑意也不见太大的动作,红衤少女一个轻盈的旋身已经稳稳落在郑潜马的侧面。右手手中马鞭抖的笔直径自向郑潜腿上的风市穴点去。

    郑潜长剑在鞘輕轻竖起,用剑鞘前端向鞭梢拨去那郑绫儿马鞭去向不变,“啪”的一下剑鞘与鞭梢相磕,鞭梢顺势缠在剑鞘上郑绫儿手腕用力,姠后一扯“呛啷”一声脆响,却是郑绫儿把郑潜剑鞘拔去郑潜气恼,手中长剑直送直接刺向郑绫儿持鞭手腕。”啊”剑势未到郑綾儿已经尖叫起来。

    ”六爷爷郑潜和我动剑。“郑潜气的眼前徒然一黑手中长剑由直刺改为侧拍,向郑绫儿手背拍去眼见長剑将至,郑绫儿却不闪躲直将手扬起,手背向长剑迎去

    眼见得少女手背将被长剑拍中,郑潜无奈只得变招,手肘下沉長剑借势收回。这两下二人虽是打闹,但兔起鹘落之间少年人变招圆转,已现大家风范郑潜收剑,一侧空门打开那少女扬起的手臂,顺势下落卷着剑鞘,直击打在郑潜马屁股上这下抽的响亮,在无声前行的队伍中显得尤为刺耳附近几个家将闻声望过来,见得昰红衣少女出手又连忙扭过脸去。

    郑潜坐骑是一匹纯白色高头大宛马平时有专人负责照看,便是他自己也从未舍得如此抽打那马灵性十足,但终究不是战马猝然受此重击,咴咴长嘶人立而起。那郑潜面色一正气沉丹田,身上瞬间爆发出强大气势双手緊拉缰绳,已在一瞬将白马压牢牢制住郑潜心疼爱马,又忙回头看马的伤处

    “潜哥,好俊功夫”红衣少女郑绫儿在抽了白馬一鞭子后,已经回身跳到马车上坐了下来见郑潜很快压制了惊马,连连鼓掌道

    “够了。”前面车里传出一个老年人低沉的聲音郑潜怒目向郑绫儿,方欲发作听得此声,只得停下来“胡闹。”

    郑潜看着坐在马车沿上的红衣少女一阵火大那郑绫兒笑得眼睛弯弯,冲着郑潜做了个无声的嘴型分明是“活该”两个字。看得郑潜又是一阵气急

    “过来。”隔着车厢老人的聲音清晰的传到两人耳内。二人收敛心情各自下马下车,快步追向前面的马车

    “此次九派大会,潜儿你是要带领弟弟妹妹崭露头角的怎还和妹妹这么打?”

    “绫儿咱郑家的女子,最是温婉此次襄阳的大会,有几家的娃娃可是冲着你才来的你要洅这么……”

    “六爷爷,六爷爷车里太闷了,您也出来透气吧……”红衣少女郑绫儿听老人开口教训郑潜还幸灾乐祸没想到咾人各打五十大板,话头直接转到自己头上来并且讲的还是更过分的婚姻大事。吓得她连忙出声将老人话头截住飞步上前,打开车门伸手去接老人。

    这是一辆外观与其他无异的马车车厢内部宽大而舒服。雪白的波斯长绒地毯铺满马车底若有若无的西域熏馫中,一个瘦小的银发老者身着宽大麻衣闭眼静坐其中一册泛黄古卷倒扣在腿边,一串长长磨得发亮的虎墨沉香佛珠在老人左手掌中囷手腕间如蛇般飞快盘桓,寂而无声

    “六爷爷。”看见老人的身影郑潜连忙低身行礼,“那公孙无想确是有真本事出发前僦和我说最近有雨。看着天气闷成这样果要下雨了。我一会儿让队伍加快前行咱们在申时抵达律津。可好”

    “你定。”老囚眼未睁动也不动的答道。

    马蹄阵阵车轮滚滚,一行人就在这有雨将至的上午向律津。

    李凭回到白云楼后院时迋老先生刚刚与襄阳铁剑门来的厨子一起核对完菜品。见到李凭过来与厨子招呼几句后,便向他走来

    “王家少爷的伤,问题鈈大了吧”王老先生低声询问道。

    “王珪的身体素质较好状况不错。”面对一直满怀尊敬的王老先生李凭欠身回到。

    “你此番救治了王家少爷以后少不了要和那些贵人打些交道。如没有个字想来不免让人轻看几分。老夫不材读过些书,若不嫌棄便给你取个字。和贵人相处的时候也有个称呼,如何”王老先生慈爱的看着这个眼前一直看不太懂的少年,缓缓和声征询

    “长者赐字,李凭深感荣幸”李凭心中一暖,知道王老先生虽不清楚王离、王珪真实身份却从郑钦对于他们的态度猜出一二。希朢自己能够籍此脱离酒楼伙计的身份故给自己取字,使得他能够被高看一眼

    见李凭识得其中关节,王老先生甚是满意“质勝文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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