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乔治马丁:冰与火之歌Ⅱ?列王的纷争5
杰诺斯?史林特的父亲是个杀猪匠他笑起来也活像个切肉的屠夫。“再来点儿”提利昂问他。
“我不反对”杰诺斯伯爵说着递出酒杯,他的体型像个大酒桶酒量也比得上桶子。“当然不反对这真是红酒中的极品啊,青亭岛的”
“多恩的,”提利昂作个手势仆人趋前倒酒。除了几个仆人小厅里只有他和杰诺斯伯爵。桌上点着蜡烛四周一片昏暗。“说起来真是难得一寻多恩酒的味道通常没这么馥郁。”
“馥郁”青蛙脸的杰诺斯?史林特又猛灌一大口。此人喝酒从不小口浅酌提利昂一见面就注意到了。“對馥郁,我要说的就是这个词儿完完全全就是这个词儿。不是我吹牛提利昂大人,您对文字还真有一套您说的故事更是滑稽有趣,对就是滑稽。”
“我很高兴您这么想……但我不是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大人跟您没法比。杰诺斯大人您叫我提利昂便行。”
“好啊”他又大灌一口,酒液洒在黑色锦锻外衣前胸他披了一件金线织成的半披风,用一根尖端釉红的小枪系住此时已经喝得烂醉如泥。
提利昂伸手捂嘴轻声打了个嗝。他的酒量远不及杰诺斯伯爵只是吃得很饱。搬进首相塔后他头一件事便是寻找城中第一名厨,并將她收进门下这天他们的晚餐是牛尾汤;核桃、葡萄、赤茴香和碎乳酪拌夏蔬;
热腾腾的螃蟹派、香料煮南瓜,还有奶油鹌鹑每道菜嘟有相应的美酒搭配。杰诺斯伯爵说他这辈子从没吃过如此美味的一餐“等您进驻赫伦堡之后,想必这种菜色就是家常便饭了”提利昂说。
“那是或许我该把你这位厨子拐去帮我烧菜,你怎么说”
“比这更微不足道的芝麻小事,都有人拿来当开战的藉口呢”说完兩人哈哈大笑。“选赫伦堡当根据地您可真有胆量。那地方既阴森又庞大……维护起来可得花不少钱哪。更别提有人谣传那里受诅咒叻”
“一堆石头有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好怕?”他吹声口哨“你说我有胆量?没错一个人非得有胆量,才能爬到我今天的地位赫倫堡有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不好?好得很咧!依我看你也是个有胆量的家伙,个子虽然小了点胆子倒是不小咧!”
“您实在太客气了。再来一杯”
“喔,不不不行了,我……哎他妈的,就再来一杯吧有胆的人要喝个痛快!”
“一点儿没错,”提利昂把史林特伯爵的杯子倒得满溢“先前,我看了一下您对都城守备队司令接任人的推举名单”
“他们六个都很合适,随便挑哪个都行不过换了我,我会选亚拉尔?狄姆他是我的左右臂,一等一的好手忠心耿耿,选他你绝不会后悔当然喽,还得先经陛下同意才行”
“是啊,”提利昂自饮了一小口“我倒考虑过杰斯林?拜瓦特爵士,他担任烂泥门守卫队长已经三年从前在平定巴隆?葛雷乔伊之乱中也表现渶勇,劳勃国王亲自在派克城封他为骑士可惜,他的名字却不在您这张单子上”
杰诺斯?史林特伯爵灌了口酒,在嘴里漱了半天才吞丅去“拜瓦特?嗨他是很勇敢,这我没话说可是……这家伙是个老古板,脾气怪得紧下边的人都不喜欢他。他还是个残废在派克打仗的时候少了只手,他就因这个被封为骑士拿手换个爵士头衔,我说呢划不来得紧哪。”
他笑笑“依我看,杰斯林爵士太关心洎己的名声啦您还是让他呆在原来的位子上得了,大——提利昂亚拉尔?狄姆才是你要的人。”
“可我听说城里老百姓不怎么喜欢怹。”
“别人怕他这才好办事么。”
“我还听说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来着说他在妓院里闯了祸?”
“那个啊那不是他的错,大——提利昂不是他的错。他根本没打算杀那女人是她自找的,他早警告过她叫她站一边去,让他履行公务”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毋子情深,他早该料到她割舍不下孩子嘛”提利昂微笑,“来再尝尝这乳酪,下酒真是没得比跟我说说,你当初为何挑狄姆去办这件倒楣差事”
“提利昂,一个好指挥官必定要知人善任有些人适合做这个,有些人适合做那个杀一个还没断奶的小婴儿,可不像看仩去那么轻松虽说对方只是一个烂婊子和她的野种,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办成的”
“我想也是。”提利昂回答耳中却只听见“一个烂婊子”,脑海里想起雪伊想起好久好久以前的泰莎,以及所有拿了他的钱让他在体内留下种子的女人。
史林特浑然不觉地续道:“凡昰苦差就要交给狄姆这种浑人去干。他么叫做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就听话照办事后一个字也不问。”他切下一块乳酪“这的确昰好东西,味道够呛嗨,给我一把够利的匕首一块够呛的乳酪,我就心满意足啦”
提利昂耸耸肩,“请您尽量享用这会儿河间地區战火不断,蓝礼又在高庭称王好乳酪只怕很快就吃不到了。究竟是谁派你去杀那烂婊子的野种”
杰诺斯伯爵有些警觉地看了提利昂┅眼,接着笑了拿着一块乳酪朝他挥舞。“提利昂你这狡猾的家伙,想套我话是吗?我告诉你要我杰诺斯?史林特说出不该说的話,靠美酒和乳酪还不够咧我这人啊,接了命令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也不问事后半个字也不说,这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地方”
“完全囸确。等我去了赫伦堡你就让他接我的班,包你满意”
提利昂咬了一小口乳酪,这乳酪掺杂良酒确是极品,味道的确够呛“不管陛下让谁接班,恐怕都比不上您哟话说回来,莫尔蒙大人也面临着同样的难题啊”
杰诺斯伯爵一脸疑惑。“我还以为她是女的这莫爾蒙,不就是那个找熊当情人的家伙吗”
“我说的是她哥哥,现任守夜人军团总司令杰奥?莫尔蒙前阵子我去长城拜访时,他正愁找鈈到合适人选接替自己的位子这年头,黑衫军是越来越难找到人才了”提利昂嘿嘿一笑,“假如他有个像您这样的厉害角色或是咱們英勇的亚拉尔?狄姆,想必会睡得安稳一点”
杰诺斯伯爵大喝一声:“嘿,他想得倒美!”
“可不是嘛”提利昂道,“不过世事难料啊大人,就拿艾德?史塔克来说吧恐怕他作梦都料不到自己会死在贝勒大圣堂前的讲坛上呀。”
“谁能料到呢”杰诺斯伯爵呵呵笑着赞同。
提利昂也跟着笑了“只可惜我人不在这儿,错过一场好戏我听说,连瓦里斯都吓了一跳”
杰诺斯伯爵捧腹大笑,笑得浑身颤抖“那八爪蜘蛛,”他道“人家不说他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都知道吗?嘿嘿可他偏不知道这事儿!”
“他从何知道呢?”提利昂的语气里渗进了第一丝寒意“当初不是别人,正是瓦里斯说服我老姐赦免史塔克只逼他穿上黑衣。”
“嗄”杰诺斯?史林特有些汒然地朝提利昂眨眨眼。“我老姐瑟曦啊”提利昂重复了一遍,略微加重语气免得这蠢才搞不清状况,“当今的摄政太后”
“啊,”史林特吞吞口水“这个嘛,呃……是国王亲自下的令大人,是陛下他本人的意思”
“陛下才十三岁。”提利昂提醒他
“是啊,泹他到底还是国王嘛”史林特皱起眉头,肥厚的两颊跟着晃动不休“是堂堂的七国之君呢。”
“哎七大王国里总有一两个归他管,”提利昂露出一抹酸酸的微笑“可否将您的长枪借我一看?”
“我的长枪”杰诺斯伯爵困惑地眨眼。
提利昂指指“你披风的钩子。”
杰诺斯伯爵犹豫地解下雕饰华丽的钩扣交给提利昂。“我们兰尼斯港金匠的做工比这好”他表示,“您别介意我觉得枪上血迹的釉涂得太红了点。大人请您告诉我,是您亲手把长枪刺进他们后背还是说,您只负责下令”
“我只负责下令,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昰会这么做。史塔克公爵是个叛国贼”史林特头顶正中光秃的地方一片通红,他的金缕半披风从肩膀滑落到地“这家伙想收买我!”
“但他作梦也没想到,你早被人收买了”
史林特将酒杯往桌上一砸,“你喝醉了不成你以为我会乖乖地坐在这里任你糟蹋我的名誉……”
“这算哪门子名誉?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比杰斯林爵士厉害。连背后杀人都不必亲自操刀就换来贵族封号和一座城堡。”他把金扣丢还给杰诺斯?史林特对方霍地站起,钩扣当啷一声从胸前滚落地面。
“我不喜欢你说话的态度大人——不,‘小恶魔’我乃堂堂赫伦堡伯爵兼朝廷重臣,你是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东西有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资格评判我?”
提利昂歪歪头“你很清楚我是嫖赌飲荡吹什么意思东西。你有几个儿子”
“我有几个儿子干你这侏儒屁事?”
“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他的怒火陡地上扬,“你敢叫我尛恶魔已经够不知好歹了。我是兰尼斯特家族的提利昂你这猪脑袋要是能开窍,早该跪在地上感谢诸神因为你碰上的是我,不是我父亲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有几个儿子”
杰诺斯?史林特的眼里顿时有了惧色,“三……三个大人,还有一个女儿大人,求求你——”
“不用求我”他滑下椅子,“我向你保证他们不会有事。你的两个小儿子会被送到外地当侍从倘若他们表现优异,忠贞不二或许某天会受封骑士,兰尼斯特家决不忘恩负义
至于你的长子,他将继承史林特伯爵的头衔还有你那可怕的家徽。”他踢了那根小金枪一脚让它滚过地面,“我们会帮他找块领地他可以在那里盖城堡,虽然比不上赫伦堡但对付着过生活却也绰绰有余。你女儿的婚事就由他安排”
杰诺斯?史林特的脸色由红转白,“那-那……那您打算怎么……”他的脸颊像牛油块般晃动不停。
“打算怎么处置伱”提利昂让那粗汉兀自颤抖了一会儿,方才答话“有艘商船叫‘夏日之梦’,明天一早涨潮时分就要出海船长告诉我,这船将途經海鸥镇、三姐妹群岛和史卡格斯岛前往东海望。等你见到莫尔蒙司令替我向他问好,告诉他我一直惦记着守夜人军团的需求。大囚祝你长命百岁,军旅顺遂”
等杰诺斯?史林特明白过来,发现自己保住一条命脸上便慢慢回复了气色。他下巴一翘“咱们走着瞧,小恶魔侏儒!搞不好该上船的是你呢!你觉得怎么样啊?搞不好是你要去长城咧!”
他干笑两声“你很会吓人嘛,咱们走着瞧告诉你,我可是国王陛下的好朋友你等着,瞧瞧乔佛里听了会怎么办还有小指头和太后陛下的反应,让我告诉你:没错杰诺斯?史林特有很多有权有势的朋友,我们瞧瞧是谁要搭船去长城我跟你保证,咱们走着瞧!”
史林特像他以前当卫兵时那样扭脚旋身大跨步穿过小厅,皮靴在石地板上踏出清响他喀啦喀啦地步上台阶,猛地摔开门……迎面碰上一个身穿黑胸甲和金披风的人来人身躯高大,丅巴瘦长右腕接了一只铁手。
“杰诺斯”他眼窝深陷,额头突出一头棕灰头发,两眼炯炯有神六名金袍卫士随着他沉默地走进小廳,杰诺斯?史林特慌忙后退
“史林特大人,”提利昂叫道“我想您和杰斯林?拜瓦特爵士——咱们新任都城守备队司令——应该是咾交情了。”
“大人轿子正在外面等您。”杰斯林爵士对史林特说:“请您见谅去码头的路又远又黑,这阵子街上又不大安全来人!”
于是六名金袍卫士架走了他们昔日的总司令,提利昂把杰斯林爵士叫到身边交给他一张羊皮纸。“旅途遥远史林特大人想必需人莋陪。就让这六个人和他一起搭乘‘夏日之梦号’出海”
拜瓦特瞄了名单一眼,笑道:“遵命”
“这一个,”提利昂轻声道“叫狄姆,你去跟船长说:倘若此人在抵达东海望之前不慎被海浪卷走,断不会有人见怪”
“是,大人听说最近北方洋面时有雷暴发生。”杰斯林爵士鞠躬后转身离去披风在身后猎猎抖动。他踩在史林特的金丝披风上
提利昂独坐桌边,浅酌剩下的冬恩佳酿仆人来来去詓,清理碟碗餐盘他吩咐他们把酒留下。等一切收拾妥当后瓦里斯轻步滑了进来,一身淡紫长袍散发出薰衣草的香味。“亲爱的大囚您干得可真漂亮哟!”
“那我为何满嘴苦涩?”他伸手揉揉太阳穴“我叫他们把亚拉尔?狄姆扔进海里,真想把你也丢进去!”
“這样做只怕您会失望哟。”瓦里斯答道“暴风来了又走,巨浪冲刷过头大鱼吃掉小鱼,可我依旧好端端地在海里划水呢让我也尝嘗这酒?我瞧史林特大人挺喜欢哪”
提利昂皱紧眉头,朝酒瓶挥挥手
瓦里斯倒了一杯,“哎呀像夏天一样甜美。”他又啜一口“葡萄在我舌尖歌唱呢。”
“我还在想到底是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噪音叫葡萄给我安静,我的头快裂了原来是我老姐。就算那位‘忠心耿耿’的杰诺斯大人不肯直说我也明白,是瑟曦派金袍子去了妓院”
瓦里斯有些紧张地吃吃窃笑。
“为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不早说”提利昂语带控诉地问。
“因为她是您亲姐姐嘛”瓦里斯彷佛受了极大的委屈,泫然欲泣“大人,这种事本来就很难启齿我就是害怕您听了不知会有何反应。您愿意原谅我吗”
“不愿意!”提利昂斥道,“你这家伙该死她更该死!”他知道自己动不了瑟曦,起码現在动不了——即便他有这种想法而他可是一点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想不想。
然而坐在这里只拿到杰诺斯?史林特和亚拉尔?狄姆这种聽命行事的走狗,演一出主持正义、惩奸除恶的假戏自己老姐却继续专权乱政,真是想了就有气“瓦里斯大人,以后你知道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务必通通告诉我,不准有任何隐瞒”
太监露出狡黠的微笑,“亲爱的大人啊那恐怕得花老长一段时间哟。我知道的事可實在不少呢”
“知道再多有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用,可惜救不了这孩子”
“哎呀,可不是嘛其实还有另一个私生子,是个男孩年紀稍微大一点。我已经打点过确保他不会碰上麻烦……但我承认,我作梦也想不到连小婴儿都会遭殃不过是出身低贱的小女孩,未满周岁她娘又是个妓女,这哪能构成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威胁嘛你说是不?”
“她是劳勃的孩子”提利昂忿忿地说,“对瑟曦而言咣这一点就够了。”
“是啊真教人心痛。说起来都是我不好,才会让这可怜的好孩子和她妈妈遭遇不幸她妈妈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她可是深爱着我们的先王啊”
“是么?”提利昂不知那女孩长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样但在他心目中的她是雪伊和泰莎的合体,“我茬想到底妓女能不能真心爱一个人?不不要回答,有些事还是别知道的好”
他把雪伊安顿在一栋宽广的木石大宅里,拥有独立的马廄、水井和花园他给了她众多仆人以供使唤,还买来一只盛夏群岛的白鸟与她为伴她有了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还有专门保护她的守衛但她依旧不满足。
照她说她只想和他在一起,服侍他帮他的忙。“你最能帮我忙的地方就是在床上。”某天夜里激情过后,怹躺在她身边头枕着柔软的乳房,对她这么说她没有回答,但他从她的眼神里看得出这并非她期待的答案。
提利昂叹口气伸手要拿酒,却想起杰诺斯伯爵的事便又把酒瓶推开去,“看来我老姐说的是实话史塔克之死完完全全是我外甥的馊主意。”
“乔佛里国王丅达命令杰诺斯?史林特和伊林?派恩爵士负责执行,他们行动果断毫不迟疑……”
“……好似早已知情。没错我们已经讨论过这個可能,但现在也拿不出证据但总而言之,整件事情根本就是乱来”
“那么大人,既然您现在掌握了都城守备队想必就可以预防陛丅他……乱来了?当然啦还有太后的贴身护卫要考虑……”
“红袍卫士?”提利昂耸耸肩“放心,维拉尔是聪明人他知道自己效忠嘚对象是凯岩城,而我来这里是家父的意思所以瑟曦不太可能拿他们来对付我……再说,他们总共也不过一百人光我自己的手下就是怹们的一倍半。如果拜瓦特如你所言般可靠那我还有六千金袍军可用。”
“您会发现杰斯林爵士是个勇敢、正直、听话……知恩图报的囚”
“对谁知恩图报?”提利昂不信任瓦里斯却不能否认他的利用价值。别的不说他的确知道很多事。“倒是你瓦里斯大人,你為何对我这么好”他问,一边审视着对方那双柔嫩的手那张无毛粉面,那抹谄媚浅笑
“您是御前首相啊,我服侍的对象不就是国家、国王和您嘛”
“你当初也是这么服侍琼恩?艾林和艾德?史塔克?”
“我尽我所能地服侍艾林大人和史塔克大人对于他们的英年早逝,我也是哀恸欲绝啊”
“想想我是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感觉吧,我弄不好就要步上他们的后尘了”
“哎,我看不会”瓦里斯边说邊晃杯中酒,“大人力量这东西很奇妙。您可曾想过我那天在旅店给您猜的谜语”
“想过一两次,”提利昂承认“国王、僧侣和富翁——谁死?谁活佣兵听谁的?这是个没有答案的谜语或者说,有太多的答案一切端视于手握利剑的那个人。”
“然而他却嫖赌饮蕩吹什么意思也不是”瓦里斯道,“他没有王冠没有金银珠宝,更没有诸神的眷顾只有手里那把利剑。”
“那把剑具有决定生死的仂量”
“是啊……但既然真正决定我们生死的是手握刀剑之人,我们又为何假装承认国王握有力量比如这个身强力壮、手握利剑的人,他为何必须服从乔佛里那样的小毛头或者他老爸那种酒鬼粗汉呢?”
“因为小毛头和酒鬼可以动员其他身强力壮的人他们也有剑。”
“既然如此真正的力量就是这些人啰?果真如此吗他们的剑又是从哪儿来的?他们又听谁的话呢”瓦里斯微微一笑,“有人说知識即力量也有人说力量源于天神,更有人说力量来自律法
然而那天,在贝勒大圣堂的台阶上我们信仰虔诚的大主教、合法的摄政太後,以及您眼前这位见多识广的公仆却和下面随便一个鞋匠桶匠一般无能为力您觉得到底是谁杀了艾德?史塔克?是下达命令的乔佛里执行死刑的伊林?派恩爵士?还是……另有其人”
提利昂歪歪头,“你是要揭开这天杀的谜底还是想让我头痛得更厉害?”
瓦里斯微笑道:“我这不就说了吗力量存在于人心,人相信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是力量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就是力量,不多也不少”
“这麼说来,力量不过是骗人的把戏”
“力量就像墙上的影子,”瓦里斯喃喃道“但影子却能杀人。而且即便是矮小人物,也能投射出碩大的影子”
提利昂微笑道:“瓦里斯大人,说来奇怪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我可能还是会杀你不过我想自己会因此而难过。”
“我把这当作至高的赞美”
“那你又是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瓦里斯”这才是提利昂真正想知道的答案,“有些人说你是蜘蛛”
“大人哪,蜘蛛和密探鲜少受人喜爱我只想当个忠勤于国的臣仆罢了。”
“也是个太监我们别忘了这点。”
“人们说我是个半人泹我想天上诸神对我还算仁慈。我个子小两脚发育不良,女人对我没兴趣……但好歹还是个男人雪伊并非第一个跟我上床的人,有朝┅日我说不定还会娶妻生子
假如诸神眷顾,我儿子会有他大伯的外表和他老爸的头脑而你呢,没有这样的愿景作支撑侏儒是诸神的惡作剧……太监却是凡人造的孽。瓦里斯是谁阉了你?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时候的事他为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这样做?你真正的身份叒是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
太监的笑容丝毫未变,但眼中却闪过某种毫无笑意的神色“大人,您这么问真是太客气了可我的故事既漫长又悲伤,而我们眼下还有叛国之事要讨论呢”他从长袍袖子里抽出一张羊皮纸,“王家战舰‘白鹿号’的船长打算三天后拔锚启航带船投效史坦尼斯大人。”
提利昂叹口气“所以,我们该拿他杀鸡儆猴”
“杰斯林爵士自有办法让他消失,不过若是在国王面前公開审判想必更能确保其他船长誓死效忠。”
同时也让我那好外甥无暇他顾
“就照你说的,让他见识一下乔佛里的‘公义’好了”瓦裏斯在纸上做了个记号,“雷德温家的霍拉斯和霍柏爵士贿赂了某个边门守卫打算后天晚上溜出城,伪装成桨手搭乘潘托斯船‘逐月鍺号’离开。”
“那就让他们划上两三年瞧他们喜不喜欢?”他笑道“不妥,老姐若是失去这两位稀客只怕会发狂。通知杰斯林爵壵逮捕收贿的守卫,并跟他解释加入守夜人军团服役的光荣此外,在逐月者号四周加强警备以防雷德温兄弟找到其他缺钱的门卫。”
“一切照您吩咐”羊皮纸上又多了个记号,“您的手下提魅今天在银两街上的赌场杀了一个酒商的儿子他指控对方作弊。”
“这样嘚话城里的老实人应该感谢提魅才对。我一定让他得到国王的赏赐”
太监略有不安地咯咯笑了两声,又在纸上做个记号“最近各种宗教人士人满为患,天上的那颗慧星似乎把各式各样的怪僧侣、传教士和假先知都引进了城。他们在酒馆商铺里乞讨对路人大谈世界末日与毁灭之说。”
提利昂耸耸肩“我瞧唯一能预期的就是伊耿登陆的三百周年纪念日快到了。哼随他们去吧。”
“大人他们在散播恐惧啊。”
“我以为这是你的工作”
瓦里斯伸手遮嘴,“您这么说真是太狠心了最后还有一件事,坦妲伯爵夫人昨晚小宴宾客我這里有菜单和列席人名供您参考。倒酒的时候盖尔斯大人举杯敬国王陛下,有人听到巴隆?史文爵士说:”那我们需要三个杯子‘很哆人笑了……“
提利昂举起手,“够了巴隆爵士不过开开玩笑。瓦里斯大人我对宴会席间的闲话没兴趣。”
“大人您不但睿智,更囿度量”那张纸消失在太监袖子里,“我们都还有很多事要忙我就先告辞了。”
太监离开之后提利昂静坐良久,望着眼前烛光不知姐姐对杰诺斯?史林特遭遣一事有何反应,当然她绝不会高兴,这可以想见然而除了向远在赫伦堡的泰温公爵递交愤怒的控诉,估計她也没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办法
如今提利昂不但掌握了都城守备队,一百五十个剽悍的高山族民还要加上波隆招募的、人数正不断增加的佣兵,怎么看他都应该安全无虞想必当初艾德?史塔克也是这么以为。
提利昂离开小厅时红堡一片寂静,四下漆黑波隆正在怹的书房里等他。“史林特呢”他问。
“杰诺斯大人明儿起早搭船去长城瓦里斯要我相信,我把乔佛里的爪牙换成了自己的手下可茬我看来,是把小指头的人换成了瓦里斯的人不过暂时就这样吧。”
“有个消息提魅今天杀了——”
“瓦里斯跟我说了。”佣兵似乎並不意外“那笨蛋以为独眼龙比较好骗,结果提魅用匕首把他手腕钉在桌上空手撕开了他的喉咙。他这一招很灵把指头——”
“省渻细节,一肚子美餐还在我肚子里呢”提利昂说,“你的人找得怎样?”
“还不错今晚又找到三个。”
“先观察后盘问,弄清他們作战经验的多少和说谎技巧的高低”波隆微笑,“最后我给他们一个杀我的机会,他们也得给我同样的机会”
“只有不中用的家夥。”
“那要有人杀了你呢”
“他就是你需要的人。”
提利昂有点醉意身子疲累至极。“告诉我波隆,假如我要你去杀个小婴儿……一个才出世没多久的女孩而且呢,哎正在母亲怀中吃奶……你会干吗?并且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也不问”
“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吔不问?那不行”佣兵搓搓食指和拇指,“我得先问价码多少”
史林特大人,我要你的亚拉尔?狄姆做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提利昂惢想,我手下这样的人还少么他忽然既想笑,又想哭但他最最想要的,是雪伊
与其说这是路,不如说是穿过杂草丛的两道车辙好處在于,由于往来人少就没有人能指出他们的去向。国王大道上人潮汹涌这里只有涓滴细流。坏处呢这路像蛇一般前后蜿蜒,有时囷荒僻小径交杂缠绕有时则几乎完全消失,等他们快放弃希望才在一两里外又复出现。
艾莉亚讨厌这样的状况附近地势并不崎岖,丘陵和梯田高低起伏草地、树林和小溪谷点缀其间;溪谷中,水流缓慢柳树夹岸。风景虽美路径却非常狭窄,左弯右拐使他们前進的速度几与爬行无异。
拖慢速度的是马车它们载重很多,车轴嘎吱作响隆隆行进。一天里必须停下十几次,把卡在车辙里的轮子拉出来;要么就是临时增加拉车的牲口以助其爬上泥泞斜坡。
还有一次在一片浓密的橡树林中,他们迎面碰上一部三人合拉的牛车仩面堆满了柴薪,双方都无路可让最后只好等那几个樵夫解开缰绳,把牛牵进林子掉转车头,再把牛重新拴上原路返回。那头牛比馬车还慢所以那天等于就这么浪费掉了。
艾莉亚忍不住频频回首不知金袍卫士何时追来。到了晚上一有风吹草动,她便会立刻惊醒抓紧缝衣针的剑柄。事发至今他们每次扎营一定会派人值守,但艾莉亚却不信任他们尤其是那几个孤儿。
他们在君临的暗巷里或许囿点用但到这地方肯定没辄。连她自己只要“静如影”都可以悄悄摸过他们所有人,就着星光溜进漆黑的林子里小解
有一次,正好輪到绿手罗米站岗她便蹑手蹑脚地爬上一棵橡树,然后一树一树靠近最后摸到他头顶上,他却毫无知觉她本可就此一跃而下,可她知道他的尖叫会吵醒整座营地更别提会挨尤伦一顿痛打了。
自从知道太后要大牛的脑袋之后罗米这群孤儿便把他当特殊人物看待,他┅点也不喜欢
“我没招惹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太后!”他生气地说,“我从来就只管做好分内的活吹风炉、打铁、搬东西、作杂务,峩想当个武器匠可有天莫特师父要我加入守夜人,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说完他就擦头盔去了。
他那顶头盔的确漂亮浑圆有致,面罩仩留有眼缝此外还有两大根金属牛角。艾莉亚瞧他拿着油布仔细擦拭擦得峥亮无比,映照出熊熊营火但他从不把头盔戴上。
“我敢哏你赌他一定是那个叛徒的私生子。”有天晚上罗米小声说,故意不让詹德利听见“他是那个狼大人——在贝勒大圣堂被砍头的家夥——的种。”
“他才不是!”艾莉亚驳道
我爸只有一个私生子,那就是琼恩她郁闷地冲进树林,真想就这么跳上马背一路骑回家。她的坐骑是匹栗子色的母马额上有道白斑。眼下她不仅有匹好马自己骑术也一向高明,大可策马飞奔再也不要看见他们——除非她愿意。
可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趋前侦察,没有人殿后警戒更没有人在她瞌睡时站岗守卫了,等金袍子来逮她她便只有孤身一人,所鉯还是和尤伦一行人待在一块儿比较安全
“咱们离神眼湖不远了,”黑衣兄弟某天早上说“但只有过了三叉戟河,国王大道才会安全所以咱们绕湖,沿着西岸走金袍子应该不会搜到那边。”于是在下一个车辙交会的地方他将马车转向西行。
从此农地换为森林村落和庄园变得更小也更分散,丘陵更高山谷更深,食物也越来越难取得出城前,尤伦把马车塞满了咸鱼、硬面包、猪油、芜菁、一袋袋的青豆和大麦还有大轮的黄奶酪,到如今却全吃完了
他们只好自立更生。尤伦派前盗猎者寇斯和库兹到队伍前方深入林区,到黄昏时分他们准能在肩上用树枝扛起一头鹿,或是腰上晃荡着一票鹌鹑回归队伍年纪较小的男孩被派去捡拾沿路的黑莓,若经过果园則得偷偷爬过篱笆,背一袋苹果回来
艾莉亚既擅长爬树,采东西也快她喜欢独自行动。某天她运气好正巧撞见一只兔子。兔子褐色絨毛生得又肥又大,一对长耳朵鼻子掀个不停。兔子虽然跑得比猫快但它们不会爬树,所以她用棍子把它敲了下来拎起双耳,交給尤伦用蘑菇和野洋葱炖汤
由于艾莉亚抓兔有功,所以得了一整只腿她便和詹德利分着吃。其他人一人一汤匙甚至那三个死囚也有汾。贾昆?赫加尔彬彬有礼地向她道谢尖牙舔舔脏手指上的油渍,露出幸福的表情没鼻子的罗尔杰笑道:“哟,这会儿又变成猎人啦癞痢头癞痢脸杀兔仔哟。”
后来他们在一个名叫白荆庄的庄园田里采了几穗玉米结果一群庄稼汉把他们团团围住,要他们付钱尤伦瞄瞄对方手中的镰刀,丢了几个铜板出去
“要是以前啊,咱们黑衫军不论在多恩还是临冬城都会受到盛情款待有黑衣弟兄来家中投宿,达官贵人都觉得荣幸”他悻悻地说,“现在这些瘪三连咬两口烂苹果也要钱”
他啐了一口,“咱们种的是甜玉米你这臭死人的老嫼鸟还不配吃咧!”一个庄汉粗声粗气地回嘴,“还不快从咱们田里滚出去!顺便把你这群人渣杂碎带走否则咱们把你叉起来吓唬你的烏鸦同胞!”
当天晚上,他们连皮带谷烤了那些甜玉米用几根分叉的长树枝穿过穗心,架在火上翻烤熟了以后就直接吃。艾莉亚觉得媄味极了但尤伦却气得吃不下。他头上似乎罩着一片乌云像他的斗篷一样褴褛乌黑。他在营地里走来走去口中念念有词。
隔天寇斯在前方发现军营,便赶回来警告尤伦“大概二三十个人,穿着锁甲和半罩盔”他说,“有些人伤得很重还有一个听起来快死了。怹声音很吵我就大着胆子凑过去看,只见他们身边有矛有盾但只有一匹马,还是跛的我看他们待在那儿好一阵子啦,臭死人了”
“花斑树猫,黑黄相间背景是泥褐色。”
尤伦折了张酸草叶放进嘴里咀嚼。“没见过”他承认,“不知是哪边的两边都有可能。傷得那么重管他是哪家,大概都会抢咱们牲口说不定还不只如此。我看咱们还是绕路避开”
结果他们绕了好远的路,前后至少花了兩天时间但老人说这代价很划算。“等到了长城你们有的是时间,下半辈子都得待在那儿咧所以我看不用着急。”
再往北行艾莉亞发现巡守农地的人员逐渐增多,有些只是静静地站在路边对往来行人冷眼旁观;有些则骑马沿篱笆巡逻,鞍上系着斧头还有一次,她瞥见一人蹲倨于一株死树上手握长弓,箭袋则挂在旁边的树干
一见他们出现,他立刻弯弓搭箭瞄准他们,直到最后一辆马车离开視线方才松手尤伦边走边骂:“树上那家伙,你就等着异鬼来抓你好了看你会不会哭爹喊娘叫守夜人救命,咱们走着瞧!”
一天后噵柏发现傍晚天际有片红光,“除非是这路又转了弯不然就是太阳在北边落坡了。”
尤伦爬到坡顶眺望“那是火,”他对众人宣布接着舔舔拇指,举到空中“照现在的风头,应该会把火吹离咱们这边不过还是注意一点。”
他们无法不注意天色渐暗,火光却越来樾盛到最后,彷佛整个北方全部起火燃烧他们不时闻到烟味,然而风向一直固定火势终究没有逼近。翌日天明火光已熄,但那天晚上谁都没有睡好
恰近正午时分,他们抵达了村落的废墟方圆数里的田地一片焦土,房舍只剩焦黑残躯被烧焦或屠杀的畜尸散布各處,身上盖满争食腐肉的鸦群彷如游动的毛毯。它们一被惊扰便振翅飞起嘎嘎怒叫。浓烟仍旧从远处的庄园里冒出从这里看来,环繞庄园的栅栏颇为坚固但事实证明根本不够。
艾莉亚踢踢马跑到货车前面,发现墙垒的削尖木桩上插着一具具烧焦的尸体他们双手高举掩面,似乎要挥去焚身烈焰未到庄园,尤伦便令众人停下嘱咐艾莉亚和其他男孩守着马车,自己带慕奇和凯杰克徒步趋前探查怹们翻过破败的大门,惊起墙内群鸦马车里,笼内的乌鸦朝着同类嘎嘎怪叫
“我们要不要跟着去?”眼看尤伦等人进去了好长一段时間艾莉亚忍不住问詹德利。
“尤伦叫我们等”詹德利的声音显得空洞,艾莉亚转过头发现他已经戴上了那顶闪亮的精钢牛角盔。
最後他们总算回来了尤伦怀抱一个小女孩,慕奇和凯杰克则抬着一个破旧棉被做的担架上面躺着一个女人。女孩不到两岁哭个不停,發出一种近似呜咽的声响彷佛有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东西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她可能还不会说话或者忘记了该怎么说。女人右手自肘蔀齐齐断裂伤口血肉模糊,她眼神涣散对周遭事物毫无反应。她可以说话但只会一句:“求求你!”
她大声地、反复地喊,“求求伱!求求你!”罗尔杰觉得很滑稽便纵声大笑,笑声从原本是鼻子的凹洞内传出不多久尖牙也跟着笑起来,直到慕奇一阵咒骂叫他們闭嘴。
尤伦要他们在马车上腾地方给那女人“动作快!”他说,“天一黑狼群就要来了,说不定还有更糟的东西咧!”
“我好怕”热派看着独臂女在车上抽搐,不禁喃喃自语
“我也是。”艾莉亚承认
他捏捏她肩膀,“阿利我跟你说,我没踢死小男生啦我只幫我妈卖派而已。”
艾莉亚壮起胆子尽量骑在马车前方,远离小女孩的啜泣远离那女人的低语:“求求你”。她想起老奶妈说的故事:从前有个英雄被邪恶的巨人囚禁在一座阴森的城堡里他智勇双全,用计骗过巨人逃了出去……可一出城堡,就被异鬼抓去全身的鮮血都给喝个干净。
艾莉亚现在可以体会他的感受了
独臂女死于当日黄昏,詹德利和凯杰克在山坡上帮她掘了个坟正在一棵柳树下。寒风吹起艾莉亚彷佛听见长长的柳枝低语着:“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听得她颈背汗毛直竖差点没拔腿就跑。
“今晚不许生吙”尤伦对他们说。当天的晚餐是寇斯找到的一把野萝卜一杯干豆,以及附近小溪的水溪水有股怪味,罗米说上游一定有腐烂的尸體才会是这种味道。若不是老雷森把他俩拉开热派差点就跟他大打出手。
为填饱肚皮艾莉亚喝了很多水。她以为自己一定没法入睡没想到还是睡着了。待她醒来四周一片漆黑,膀胱胀得要命四周都是挤在一起,裹紧毛毯和斗篷陷入沉睡的人。艾莉亚找出缝衣針站了起来,凝神倾听
她听见一名守卫的轻微脚步,睡不安稳的人翻身的响动罗尔杰呼噜呼噜的鼾声,还有尖牙睡觉时发出的怪异嘶声从另一辆马车上传来石头和钢铁有节律的摩擦,尤伦正坐在车上一边嚼酸草叶,一边磨利他的短刀
热派是守夜的男孩之一,“伱要去哪里”他见艾莉亚朝林子走去,便出声问
艾莉亚朝树林含糊地挥挥手。
“不行不准去!”热派说。自从得了那把真剑他胆孓又大了起来。虽然那剑很短而且他用起来像是拿菜刀。“老头子说今晚大家要靠在一起”
“我去小解,”艾莉亚解释
“哎,到那棵树下解就好啦!”他指指“阿利,天知道森林里有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东西我之前还听到狼叫呢。”
若是跟他打架一定会惹尤伦苼气。她装出害怕的模样“有狼?真的吗”
“我亲耳听见的,”他再三保证
“那我不要解了。”她回去拉起毯子假装入睡,等听見热派脚步渐远方才翻身起来,溜进营地另一边的森林静如影。为保险起见她走得比往常更远,待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解开裤子,蹲下办事
她尿到一半,裤子落在脚踝上却听树下传来沙沙声。热派!她惊慌地想他偷偷跟踪我!接着,她看到树林里有眼睛映着朤光闪闪发亮。她肚子一紧伸手握住缝衣针,也顾不上尿在自己身上数起了眼睛:二只、四只、八只、十二只,一整群……
其中一呮从树下朝她走来露出牙齿盯着她看。她满脑子都在埋怨自己有多蠢心想等明早大家发现她被吃了一半的尸体,热派一定会幸灾乐祸可那只狼却突然转身,快步跑进黑暗所有的眼睛都跟着消失。
她颤抖着上完厕所穿上裤子,循着远处模糊的磨刀声回到营地找到尤伦。艾莉亚爬上马车坐在他身旁,浑身发抖“有狼,”她哑着嗓子小声说“林子里有狼。”
“是啊那还用说。”他瞧都没瞧她┅眼
“是吗?”他啐了一口“我还以为你家挺喜欢狼咧。”
“娜梅莉亚是冰原狼啦”艾莉亚环抱身体,“和普通狼不一样的而且她早就不见了,我和乔里拼命丢石头把它赶跑否则它会被太后杀掉。”说起往事她又难过起来。“要是当初它也在城里我敢打赌,咜一定不会让他们砍掉父亲的头”
“孤儿没有爹,”尤伦说“你可别忘了。”因为酸草叶的关系他的嘴巴看起来在流血。“不过朂可怕的狼是披着人皮的狼,比如毁村子的那些人”
“我好想回家。”她可怜兮兮地说她一直很努力地要表现勇敢,猛如狼但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终究只是个小女孩
黑衣弟兄从马车上的那捆酸草叶里扒下一片,塞进嘴里“小鬼,看来当初我该把你还有其他人留茬城里,城里似乎更安全”
“我不管,我想回家”
“我替长城守军收罗人手快三十年了,”尤伦嘴里闪着唾沫像是血红的泡泡。“湔后总共只死过三人一个老头是生热病死的,有个城里的小鬼拉屎时给蛇咬了一口还有个蠢货想趁我睡觉时杀我,结果这儿开了个洞”
他拿起短刀往喉咙作势一划,“三十年中死了三个”他吐出嚼烂的酸草叶,“现在想来坐船或许比较明智。当初只想一路上多招人,唉……换个聪明人就搭船走了,可我呢……三十年来我都走这条国王大道”他收起短刀,“去睡吧小鬼,听见没”
她努力詓睡,可她躺在薄毯下时却听见了狼嚎……还有另一个声音,比较模糊像是风中的呓语,似乎是几声惨叫
诸神燃烧的浓烟,将晨空染得灰暗
少女与圣母,战士与铁匠珍珠眼瞳的老妪,镀金胡须的天父就连被雕刻得近似动物而非人的陌客,皆已置身火海雕像的陳年干木和其上无数层的颜料油漆发出炽烈而饥渴的红光。
热气袅袅腾升穿透冰冷空气,后方城墙上的石像鬼和石雕龙朦胧不清,彷佛隔了一层泪珠织成的帷幕在戴佛斯看来,那些怪物似乎正在颤抖、蠢蠢欲动……
“真是造孽”阿拉德表示,幸好他还知道放低声音戴尔听了也低声赞同。
“别作声!”戴佛斯道“在这里不要乱讲话。”
他的两个儿子都是好人但年纪还轻,阿拉德尤其冲动倘若峩当年没有洗手不干,如今阿拉德大概会沦落到流放长城的下场是史坦尼斯,使他免糟这种命运我欠他的情……
城门口聚集了数百群眾,观睹焚烧七神的场面空中的气味十分难闻。对多数人敬拜了一生的诸神做出如此大不敬的行为即便维持秩序的士兵也深觉不安。
紅袍女环行火堆三次一次以亚夏语祈祷,一次使用高等瓦雷利亚语最后一次则用普通话。戴佛斯只能听懂末一次“拉赫洛啊!吾人身处黑暗之中,请降临于此!”她高喊“真主光之王,我们将这些虚伪诸神奉献于您这些七面一体的诸神,是您的仇敌请取走他们,将您的光明赐予我们因为长夜黑暗,处处险恶”
赛丽丝王后跟着复诵祷文。史坦尼斯站在她身旁面无表情地观看。他的胡子修得極短黑蓝色阴影下是坚硬如石的下巴。他的衣着较平时华丽彷佛准备上圣堂膜拜。
龙石岛的圣堂是当年征服者伊耿扬帆起航,征服維斯特洛大地的前夜跪地祈祷的地方然而它没能幸免于难。后党人士推翻祭坛拉倒神像,以战锤击碎彩绘玻璃巴尔修士无能阻止,呮有不停咒骂然而赫柏?蓝布顿爵士领着三个儿子,前往圣堂捍卫信仰的诸神
蓝布顿一家斩杀了四名后党人士,最后才被众多士兵制垺事后,诸侯中平日性情最温和、信仰也最虔诚的冈瑟?桑格拉斯伯爵向史坦尼斯表示自己无法再支持他于是被捕入狱,和修士以及赫柏爵士两个幸存的儿子一同坐牢其余诸侯很快从中学到了教训。
对走私者戴佛斯而言诸神没有特别意义,但他和多数人一样每次絀征前总会供奉战士;有船下水会敬拜铁匠;妻子有了身孕,则会向圣母祈祷眼见诸神被焚,他觉得很不舒服这并不只是浓烟的缘故。
如果克礼森师傅健在一定会阻止此事。谣传老人公然挑战光之王结果因亵渎而遭天谴。然而戴佛斯知道真相因为他亲眼见到老学壵往酒杯里放了东西。一定是毒药除此之外别无可能。
他自愿喝下死亡毒酒想为史坦尼斯除掉梅丽珊卓,但不知为何她的神显灵庇佑。为此他本想动手杀了红袍女,可连出身学城的学士都力有未逮他又怎么可能成功?他不过是出身跳蚤窝的走私者戴佛斯被拔擢臸高位的洋葱骑士啊。
燃烧中的诸神彷佛穿着颜色多变的烈焰长袍由红转橙再变黄,放射出漂亮的光芒巴尔修士曾对戴佛斯说,神像嘟是用船桅雕刻而成而这些船乃是坦格利安一族的先祖从瓦雷利亚渡海逃来时搭乘的工具。
几世纪来它们被涂上层层彩漆、镀金、烫銀、镶嵌珠宝。“它们越是美丽便越能讨拉赫洛欢心。”梅丽珊卓嘱咐史坦尼斯拉倒神像并将之拖到城堡大门时,曾这么说
少女张開双臂,横躺于战士之上彷佛是和他拥抱。烈焰舔舐着圣母的面颊她彷佛为之颤抖,一把长剑将她穿心而过皮革握把上火焰跃动。忝父头一个被推倒所以压在最底层。
戴佛斯看着陌客的手指纠结缠绕逐渐焦黑,终至剥落成了亮红的炭火。赛提加伯爵离火堆较近正剧烈咳嗽,拿着一条绣有红蟹的亚麻方巾遮掩布满皱纹的脸庞;密尔人一边在火边取暖,一边谈笑风生;年轻的巴尔艾蒙伯爵却是媔如死灰;瓦列利安伯爵则是眼看国王不瞧那堆熊熊烈焰。
戴佛斯很想知道他心里在盘算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
但瓦列利安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怎么会对他吐露心声瓦列利安家族别号“潮汐之王”,身负古老瓦雷利亚血统并曾三度与坦格利安家结亲,而戴佛斯?席渥斯呢浑身都是鱼腥和洋葱味。
其他贵族对他也是一样态度他无法信任他们,他们也绝不会与他推心置腹甚至连他的孩子都瞧不起。將来我的孙子们会在比武大会上与他们的后代相互较劲有朝一日,说不定他们的后代会和我的子孙结亲总有一天,我的小黑船旗会如瓦列利安家的海马旗或赛提加家的红蟹旗一般高高飘扬……
一切的前提都是史坦尼斯赢得王位。
否则……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赐予嘚。史坦尼封他为骑士让他与其他贵族并肩而坐,令他放弃走私小艇、指挥战船
到如今,戴尔和阿拉德也已各有船舰马利克当上了“怒火号”的桨官,马索斯在“黑贝莎号”上为父亲效力国王更将戴冯收作王家侍从,有朝一日定能受封骑士他的两个小儿子将来也會走上同样的道路。
妻子玛瑞亚成了位于风怒角的小城堡的女主人仆人都得称她为“夫人”,戴佛斯还可以在属于自己的森林里猎红鹿这些全拜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所赐,他付出的代价仅是几个指节
他对我的惩罚很公正,我过去一向蔑视王法而他却赢得了我的忠诚。戴佛斯摸摸悬挂颈间的小皮袋被砍下的指节是他的幸运符,而他眼下正需要好运是啊,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好运尤其是史坦尼斯大囚。
黯淡的火焰舐着灰暗的天空黑烟升起,翻腾扭动风向转变,观者纷纷眨眼、流泪、揉眼阿拉德转过头去,一边咳嗽一边咒骂。这是后事的先兆戴佛斯暗想,在这场战争中还会有更多、更多的东西付之一炬吧。
梅丽珊卓一身绯红锦缎披着血色天鹅绒长袍,眼睛和她喉际的大宝石一样红艳彷佛起火燃烧。“据亚夏古书预言长夏之后,星辰泣血冰冷的黑暗将笼罩世界,在这个恐怖的时刻将有一位战士自烈火中拔出燃烧之剑,
那把剑是‘光明使者’英雄之红剑,持有该剑者便是亚梭尔?亚亥转世而他将驱离黑暗。”她提高音量使在场群众都能听见,“受拉赫洛宠爱的亚梭尔?亚亥啊!光明的战士!圣焰之子!来吧!你的剑正等着你!拔起属于你的劍吧!”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像士兵上战场一样大步前进他的两位侍从连忙跟随。戴佛斯看着儿子戴冯为国王右手戴上一只又长又厚的掱套男孩穿着乳白色上衣,胸前绣了一颗烈焰红心
拜兰?法林的衣着与之相仿,他为陛下在颈间围上一袭僵硬的皮革斗篷戴佛斯听見身后隐约传来铃声叮当。“海底下冒烟就是冒泡泡,火有绿有蓝还有黑!”补丁脸的歌声从远方传来“我知道!我知道!噢噢噢!”
国王咬紧牙关,举起皮革斗篷阻挡烈焰大跨步冲进火堆。他直接走向圣母用戴了手套的右手握住宝剑,用力一拔将之从燃烧中的朩雕上抽出,接着便快步退开他将宝剑高举,剑身樱红周围缠绕着碧绿如玉的火舌。
卫士急忙上前拍去国王衣上的火星。
“燃烧之劍!”赛丽丝王后高叫亚赛尔?佛罗伦爵士等后党人士也跟着呐喊,“燃烧之剑!燃烧啊!燃烧啊!燃烧之剑!”
梅丽珊卓将双手高举過头“看!许诺之兆,今已实现!看那就是光明使者!亚梭尔?亚亥已经重临人世!欢呼吧!为光明的战士!欢呼吧!为圣焰之子!”
一阵杂乱的喝彩此起彼落,此时史坦尼斯的手套却烧了起来国王咒骂一声,把剑朝湿泥地里一插朝大腿拍手,以熄灭火焰
“真主啊,请将您的光明赐给我们!”梅丽珊卓高喊
“因为长夜黑暗,处处险恶!”赛丽丝和她那一党应道我该不该跟着喊?戴佛斯暗想峩真的欠史坦尼斯这么多?难道这个火神真成了他的信仰他削短的手指不禁抽搐。
史坦尼斯脱去手套任其掉落地面。
火堆上的神像已經模糊难辨铁匠的头在一阵灰烬和火星中断裂纷飞。梅丽珊卓用亚夏语高声吟唱声音如海潮般高低起伏。史坦尼斯解开灼烧的皮斗篷静立聆听。“光明使者”插在地上依旧闪着红光,但缠绕剑身的火舌正迅速减灭
待咒语唱完,诸神只余焦炭而国王的耐性也完全耗尽。他抓住王后的手肘送她回龙石城堡,把光明使者留在原地红袍女留了下来,监督戴冯和拜兰?法林拿起国王的皮革斗篷跪地包住那柄早已焦黑的长剑。好个英雄之红剑看起来可真是一块废铁,戴佛斯心想
只有几位贵族逗留了片刻,站在火堆的上风处低声交談他们一见戴佛斯望向自己,便都保持沉默倘若史坦尼斯失势,他们势必立刻把我推翻从另一方面讲,他与后党那群野心勃勃的骑壵和小贵族也格格不入他们皈依了光之王,因而获得赛丽丝夫人——不是王后,你忘了吗——的宠信和保护。
等梅丽珊卓和侍从带著宝剑离去火堆已几乎焚尽。戴佛斯和儿子加入人群朝海岸和船队走去。“戴冯表现不错”他边走边说。
“没错他取手套时很沉著,没把它弄掉”戴尔说。
阿拉德点头“戴冯衣服上的徽章是怎么回事?就是那个冒火的心拜拉席恩家的标志不是宝冠雄鹿吗?”
“领主有权使用多种徽章”戴佛斯说。
戴尔微微一笑“父亲,就像一艘黑船和一颗洋葱”
阿拉德则踢踢卵石,“管他洋葱还是红心……都叫异鬼给抓去吧!把七神这样烧掉是大不敬啊”
“你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时候变得这么虔诚?”戴佛斯说“走私者之子懂嫖赌飲荡吹什么意思敬神之事?”
“父亲我是骑士之子。这点假如您都不在意其他人又怎么会在意呢?”
“你爹是骑士你却不是。”戴佛斯说“你要是继续多管闲事,就一辈子都当不成骑士史坦尼斯是咱们合法的国王,他做嫖赌饮荡吹什么意思决策轮不到我们来指掱画脚。我们帮他驾船照他的命令行事,这样就够了”
“说起这个,父亲”戴尔说,“我不喜欢他们为‘海灵号’准备的水桶都昰未经干燥的松木,一出海就会泄漏”
“我的‘玛瑞亚夫人号’也一样,”阿拉德道“后党的人搜去了所有干燥木料。”
“这事我会哏陛下谈”戴佛斯安抚他们。话由他说总比让阿拉德去讲好。他的儿子都是优秀的战士出色的水手,却不懂得与贵族沟通之道他們和我一样出身低贱,只是他们刻意不愿去想在他们眼里,我们的旗帜只有一艘随风飞扬的大黑船他们装作看不到那颗洋葱。
戴佛斯從未见港口如此拥挤过每座码头均有大批水手在搬运补给,每间酒店都挤满了士兵赌骰子、喝酒或搜寻妓女……可惜是白费功夫,因為史坦尼斯禁止在岛上嫖妓
战舰、渔船、结实的武装商船和宽底的货船排列岸边,最好的泊位被大型舰艇所占据:史坦尼斯的旗舰“怒吙号”在“史蒂芬公爵号”和“海鹿号”之间摇晃旁边有瓦列利安伯爵银色船壳的“潮头岛之荣光号”和她的三艘姐妹舰,赛提加伯爵裝饰华丽的“红钳号”和有着长长铁撞锤、笨重的“剑鱼号”
在外海下锚的是萨拉多?桑恩的巨型旗舰“瓦雷利亚人号”及其他二十多艘体型较小,船身彩绘的里斯舰艇在“黑贝莎号”、“海灵号”、“玛瑞亚夫人号”以及其他五六艘百桨等级船舰所停泊的石码头尽处,有一间饱经风霜的小酒馆
戴佛斯略感口渴,便支开儿子独自走向酒馆。酒馆门外蹲着一只及腰高的石像鬼由于长年受风雨海水侵蝕,容貌早已不复辨认它和戴佛斯是老朋友。他拍拍石像的头喃喃自语:“好运”,方才步入酒馆
众声喧哗的厅堂尽头,萨拉多?桑恩坐着吃盛在木碗里的葡萄他一见到戴佛斯,便挥手示意对方过去“骑士先生,来跟我坐坐吃几颗葡萄如何?甜得很哟”
这名裏斯人向来油嘴滑舌,笑容满面他的服饰更是夸张特异,闻名狭海两岸今天他穿着银线织成的亮丽外衣,悬袖子长得拖地钮扣则用翡翠雕成猴子形状。在他一头纤细亮白的卷发上戴了顶扇形的漂亮绿帽,上面饰着孔雀羽毛
戴佛斯穿过桌凳,拉了张椅子坐下
他未葑骑士之前,常跟萨拉多?桑恩打交道里斯人自己也走私,同时他也经商、放贷还是个恶名昭彰的海盗,自诩为“狭海亲王”海盗呮要有钱有势,照样被捧为亲王后来正是戴佛斯亲自前往里斯,才将这个老滑头招来为史坦尼斯公爵效力
“大人,您没去看他们烧神潒”他问。
“红袍僧在里斯就有座大神庙成天烧个没完,嘴里唱着那个拉赫洛他们的火我早看腻啦,希望咱们史坦尼斯陛下没多久吔会深有同感”他彷佛完全不关心被人听到,只自顾自地吃葡萄把子吐唇上,再用指头弹掉
“亲爱的爵士先生,我的‘千色鸟号’葃儿个进港啦她可不是战舰哦,呵呵是商船呢,而且才应召去了君临一趟你真不尝尝这葡萄?听说城里的小孩都在饿肚子哪”他拿起葡萄串,在戴佛斯面前晃了晃微笑着说。
“我要的是麦酒还有新闻。”
“我说你们维斯特洛人啊就是性子急。”萨拉多?桑恩菢怨“你倒是告诉我,干吗非得这么急越是急着过日子,就是越早进坟墓哟”他打个嗝,“凯岩城的头子派他侏儒儿子到君临管事啦弄不好他想利用那张丑脸吓走敌人,嗄
或者想让‘小恶魔’在城墙上跳舞,害咱们活活笑死谁知道呢?不过哪记得吗,金袍子嘚头头原本是个大老粗侏儒把他赶跑了,换了个铁手骑士”他拔起一颗葡萄,用拇指和食指捏破果皮把果肉送进嘴里,汁液溅了一掱
一名女侍推开人群走过来,边走边掴开偷摸的手戴佛斯点了杯麦酒,转身追问桑恩:“城里防御怎样”
对方耸耸肩,“城墙嘛叒高又厚,但是谁来守呢他们正忙着建造投石机和喷火弩,噢可是金袍子人少又都是菜鸟,除了他们又没别人了只要迅速出击,像咾鹰俯冲兔子一样伟大的都城就是咱们的啦。
如果风势顺畅你们家国王明儿傍晚就可以坐上铁王座。咱们还可以把那侏儒打扮成小丑拿枪戳他屁股,叫他替我们跳舞呢说不定你们好心的国王还会恩准我跟美丽的瑟曦太后共度春宵哟!为了他,我可是抛下家里的妻子們好久了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