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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YeCao天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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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这世界疯了》作者:一世华裳
【文案】   旁白从前有个贱受苦逼的爱着一个渣攻,后来有一天他在合租的房子里撞见渣攻正和自己的朋友滚床单,大受刺激,混乱间脑袋吧唧一声撞了,送医院。资料祈乐性别男,爱好女,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早早死了,可是神却开了一个小玩笑,让他的灵魂上了贱受的身…新世界的大门就此打开祈乐睁眼时发现自己仍躺在那家医院里,但素有个小问题。众人为他解惑:“你是gay。”祈乐:“……”众人:“你是零,也就是被压的那个。”祈乐:“放屁!老子是直男!”众人上前拍肩:“拉倒吧,全世界的男人都能变成直的,就你不会。”祈乐气得发抖:“咱们走着瞧!”众人提醒:“你一场告白闹得人尽皆知,大家都知道你是gay,还有哪个妞愿意跟着你?”祈乐:“=口=”本文CP已定顾柏X祈乐,HE轻松向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青梅竹马 阴差阳错搜索关键字:主角:祈乐 ┃ 配角:顾柏,宁逍 ┃ 其它:1V1,轻松文,HE【金牌编辑评价】祈乐是个直男,因先天性心脏病去世。谁知他住的医院比较邪门,死后竟然穿到了贱受的身体,一睁眼就发现进入了搅基的世界。渣攻宁逍对他各种鄙夷、不屑,祈乐发誓要与他一刀两断,却没想到,等他找机会去陵园,竟然听到竹马顾柏对着自己的墓碑表白,他顿时觉得这世界疯了…… 文章以手术前的告别与穿越后搞笑的打斗为开场,为读者营造出鲜明的视觉转换效果。作者文笔诙谐幽默,人物刻画生动,同为穿越者的两位病友不仅境况凄惨,还总能提供笑料。主角要帮竹马顾柏走出伤痛,但过程却连摆乌龙,被成功看穿。殊不知当他还在亡羊补牢的时候,顾柏已准备张开网,一点点将他囊入怀中。失而复得,此生幸也。
1、医院 ...
  C市神爱医院,2号住院部六楼。  祈乐躺在床上碎碎念:“我的衣柜里有几幅画,是我画来准备送给你们的,要好好收着,万一我以后出名,那些东西就值钱了,上面有名字,到时候你们可别乱抢……”    “我肯定乱抢,你还是亲自送吧。”顾柏握了握他的手,嘴角极力维持着淡淡的笑。    “呵……好,”祈乐脸色苍白,眸子却亮得很,精神难得看起来不错,他扭头看他,“我柜子里还有半箱奶,明天就过期了,二圈你回去帮我全喝了。”    顾柏:“……”    “可能还有半根火腿,你也吃了吧,”祈乐想了想,“哦,袜子没洗,你帮我洗了,还有……”    “想的美,”顾柏打断,“出院后自己洗。”    祈乐笑笑:“我有点想吃学校附近那家烤鸭店的烤鸭了。”    “嗯,我以后请你吃。”    祈乐唔了声,这时病房的门开了,走进几名护士,显然到了手术时间,他看向站在一旁的男女,下意识想说点什么,但随即顿住,这些年父母为他操碎了心,能说的早就说了,现在说什么都不免要惹人掉泪,何必呢。祈母的眼眶却早已红了:“我们等你出来。”    祈乐点头,视线再转,看着身侧的女孩,这是他的女朋友。    那女孩笑笑:“我也等你。”    祈乐环视一周,家人、发小、女友,该有的感情差不多都有了,该有的宠爱也都享受过了,他觉得自己也算不枉此生,他被护士推着向外走,看一眼被祈母牵在手中的小男孩:“小弟,以后好好照顾爸妈。”    祈母终于忍不住落泪,祈父皱眉:“臭小子说什么浑话?”    祈乐赶紧加上一句:“小弟你乖乖听话,哥哥出来给你买糖吃。”    祈父看着儿子说完后讨好的对他笑,嘴唇是心脏病人特有的青紫,他心里一疼,忍着鼻腔上涌的酸涩,叹了口气,缓缓摸摸他的头。众人都在身后跟着,祈乐被推出606号病房,乘电梯上到八楼,推进标号为808的手术室,他暗中点头,这数字够吉利,自己应该没事。    顾柏眼看着他将要进去,挣扎一瞬,向前追了两步:“小乐,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啊?”祈乐看向他,“什么?”    顾柏目中情绪很深:“等你出来我再说。”    祈乐和他从小玩到大,只看一眼就知这人没诓他,而且这件事还绝对非常重要,他透过大门的缝隙极力向外望,手术的成功率并不高,倘若失败,自己就再也不知道那件事是什么了,这人要么别提,提了又不说,把他的好奇心勾起来扔之不管,他觉得死后若有遗憾,这绝对是其中之一。    “二圈你混蛋……”  砰的一声,手术室的大门关上了。    祈乐的意识很模糊,在黑暗中久久徘徊,接着看到前方传来少许亮光,仿佛是一扇门在对他缓缓打开,耳边甚至还能听到绵长的吱呀声,那光越来越亮,他被刺得闭上眼,等到睁开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身体没有之前的虚弱感,就是头比较疼,像是被人狠狠砸过。    这是间三人间的病房,他躺在中央的床位,左右床铺都空着,此刻屋里只他一人,他诧异的坐起,只见雪白的被子上印着四个大字:神爱医院。下面是行小字:神关爱每一个人。    他暗中点头,确实是这家医院没错,但这里不是他之前住的病房,这是哪儿?他习惯性的摸摸胸口,登时愣住,胸膛没绷带也没痛感,难道手术没做?他解开病服,低头猛然看见自己的手以及少许前胸,瞳孔骤缩,这似乎……不是他的身体。     这时房门咔嚓开了,来人微微一怔,急忙冲到近前:“醒了?醒了?”    祈乐张了张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活在这个时代,有个词特别流行,叫做穿越,自己这是中大奖了?    “怎么?”那人担忧的伸手晃晃,“这是几?”    “2……”    “嗯,没傻,”那人坐下,沉默一瞬,“我听说你回去时宁逍正和那个小贱人上床?”    祈乐还没回神,下意识反应一声:“……啊?”    “啊什么?这件事都传开了,你觉得装傻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了是吗?”那人有些痛心疾首,“小远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老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他是渣,你怎么就不听?”    祈乐慢慢冷静,看着眼前这个长得像妖精一样的男人,认命的开口:“那个……”    “怎么,还想为他找借口?”妖精冷笑,“你昏迷的这两天宁逍连一眼都没来看过你,他真的不爱你,根本不把你当回事,醒醒吧小远!”说罢还激动的抓着他晃了晃。    操……祈乐的头更疼了,就仿佛是有人拿着锤子在太阳穴不停的凿,幸好这人只摇了两下,否则自己就得晕过去,他耐着脾气:“你先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妖精扬声打断,“你出院就给我搬家,别和他一起住了,又不是他的佣人,凭什么让他天天使唤,我告诉你小远,”他逼视他,“这次你要是还那么犯-贱,干巴巴的追着他,老子抽死你!”    祈乐有些听明白了,敢情这是“我爱你,你却不爱我”的狗血故事,故事的主角还悲催的撞见心上人的活春宫,估计是受激过度,所以自己才穿过来,他爱的人叫宁逍是吗?哼,竟在同居的房子里和别人上床,这种女人不要也罢。他只觉脑袋嗡嗡的疼,不禁伸手扶额,随即叹气,难怪那么疼,原来头上缠着绷带。    “小远?”妖精凑近,见他脸色太难看,急忙起身,“我去叫医生……你们来干什么?!”    祈乐抬头,门口又出现几人,妖精正阴阳怪气的冷笑:“大驾光临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还有你,小贱人,小远平时待你不薄吧,你竟背着他和宁逍上床,你还有脸来?”    那几人中立刻有人怒了,翘着兰花指:“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弟弟怎么贱了?倒是某个人,宁逍根本不喜欢他,他还天天不要脸的缠着人家,现在是个人就知道他贱!”    祈乐额头一跳,知道他是骂原主人,忍着没发作,心里却大骂,你这个伪娘!    妖精也不爽,把肩上的包一摔,撸袖子上前。那人不甘示弱,准备干架,场面登时乱了。祈乐多少有些感动,为了一句话就和人干架,以前只有顾柏肯这么护着他,这位妖精和原主人的关系应该不错。    他们来了四人,妖精正和其中一人打得难舍难分,有两人急忙拦着,剩下的那个男人则没动,而是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祈乐打量,那人长相俊朗,眸子幽深,嘴唇很薄,一看便是那种冷心冷情的类型,他问:“你不管?”    宁逍扫他一眼,接着转回视线,一个字都没赏给他。    卧槽,还挺拽。祈乐于是认命的盯着混乱的局面,只见妖精用力挣脱别人的阻拦,完全不顾被扯烂的小衬衣,威武的把对方按在地上,狠狠揍几拳:“你弟弟贱,你也好不到哪去,之前你抢我的人我还没和你算账!”    对方闷哼,接着反扑,抡起拳头:“你还敢提上次的事,你把我的衣服全扔了,害我做完后差点裸-奔回家!”    “……”祈乐嘴角一抽,敢情这两人本来就有仇,害他白白感动一把,他下床,准备出去找人问问现在的年份,没诚意的随口劝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别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和气啊喂……”    那二人充耳不闻,妖精眼看无法挣脱,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狠狠咬一口,那人惨叫,接着抄起朋友拎着的水果往下砸,只听咔嚓一声,西瓜顿时在妖精的头上裂开,惨不忍睹。    祈乐:“……”    他这时刚好要越过他们,那人以为他想帮忙,顺手抄起一块扔过去:“就凭你也敢过来?”    那块西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的拍在祈乐脸上,缓缓滑下,留下一片狼藉。他本以为可以像往常那般看到这人懦弱的表情,但是没有,眼前这人的眸子沉得极深,伴着某种风雨欲来的征兆,他不禁一怔。    “卧槽!”妖精怒吼,趁机将他掀翻,顺势扑上。    祈乐缓缓抹了把脸,慢慢微笑起来,阴森森的,接着他一把揪着妖精的后领扯到一边,骑在那人身上抓起旁边碎开的西瓜便向他脸上拍,登时果肉横飞:“他妈的你敢打我?!”    那人简直懵了,剩下的人都被这场面震到,一时忘了拉架。祈乐按住他,快速将西瓜拍的只剩下瓜皮,接着随手一扔,抄起另一块继续拍,以一种想象不到的速度在短短几秒内将那几块全拍了一遍,拍的干干净净,那人连五官都看不出了。    宁逍:“……”  剩下的人:“=口=”    妖精抓着小衬衣蹭到床边从包里翻出纸,一边擦脸一边感慨:“哎哟,太惨了,太惨了……”    拉架的两人终于回神,急忙上前。祈乐不等他们过来便缓缓起身,淡定的理了理病服,经过这番折腾头更疼了,他伸手扶额,心想护士怎么还不过来,这时却听走廊传来一阵喧哗,接着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男人从门口跑过,身后有几人正抓着他向回拖,他大叫:“这不是我的身体,我只不过做了个手术,怎么忽然就这样了?这家医院太邪门了,我要出院啊啊啊!”    祈乐激动了,指着外面想说自己和他一样,紧接着就听医生咆哮:“已经联系精神科了,快点按住他!怎么总遇上这种事,镇定剂呢?打一针!”    祈乐:“=口=”    妖精上前:“……小远?”    祈乐猛地回神收手,识时务的翻出狗血台词:“我似乎……失忆了。”   ——————————-自从入了腐道,我变得纯洁了= = 我不知道耽美,不知道bl,不知道gv,不知道腐图,不知道打飞机,不知道撸多了会痿,更加不知道什么叫捡肥皂,什么叫菊花残,什么叫分分钟3600,我很纯洁= =
22、失忆 ...
    失忆一出,众人登时一怔,都有些不信,但转念一想这人刚才的表现确实与平时相差甚远,所以是真的?地上的人坐起,把脸上的西瓜抹掉,吼道:“放屁,打完我就想随便找个失忆的借口,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    祈乐头疼得厉害,接过妖精递上的纸擦脸,懒得理他,经过那通发泄他的气消了点,此刻状态不佳,他暂时不想动粗。    那人继续吼:“贱人,我告诉你……”     妖精打断:“行了到此为止,喏,起来。”    那人抓着他的手起身,对祈乐翘起兰花指:“好,看在小川的面子上我就暂且放过你。”    神马状况,这场战是你们挑起的吧?你们刚才梦游吗?祈乐瞪眼,却见负责拉架的其中一人跑过去:“哥,你怎么样?”    伪娘:“没事……”    祈乐一怔,只觉五雷轰顶,面部表情几乎都有些维持不住,他抖着手把妖精拉过来:“我的情敌……就是他?”    “嗯,就是这个小贱人,”妖精兴奋的撸袖子,“你要打他吗?我帮……你真失忆了?”    祈乐不答,觉得颇受打击,他本以为自己的情敌是那边的拽男,谁知竟是这位,这位长着一张娃娃脸,比他矮半个头,身体偏瘦,弱不禁风,在床上绝对威武不到哪去……那女人到底什么眼光?难道是他长得太丑所以才得不到她的芳心?    众人见他沉默,都纷纷看向他,病房一时陷入安静,走廊的声音便越发清晰:“我真不认识你们,我有名有姓……这不是我的身份证!我真不是你们说的这个人啊……放手,我他妈不去精神科,你们才有病,你们才妄想症,你们才精神分裂啊啊啊!”    祈乐愣愣听着,多少有些同病相怜,便忍着头疼向门口走——宁逍恰好正站在那儿。    “小远你……”妖精忍不住叫他,剩下的人默默看着,下意识想到“我失忆了,唯独记得你”的狗血剧。    宁逍神色不变,他其实早已信了大半,之前的小远总会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在他身上,旁人一看便知那人爱他,而现在的人从他出现至今仅仅只看了他一眼,还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这不是能装出来的,但此刻他见这人向自己走来却又有点意外,便静静看着,眸子带了戏谑,他想知道这人对他的感情究竟能深到什么程度。    祈乐无视掉这些人,蹭到门口扒着门框向外望:“我擦,太凶残了……”    宁逍的表情不可察觉的僵了一下。  剩下的人:“……”    那头的绷带男已经被制服按在床上,一群护士推着他向这边狂奔,显然要去前面乘电梯转到精神科。那人刚刚注射过镇定剂,但意识还未完全模糊,正绝望的盯着天花板:“老子遵纪守法诚实守信,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祈乐满脸同情,等到他路过时终于忍不住上前,在一干人等诧异的视线下握了握他的手,沉痛的目送他离开:“壮士,一路好走。”    众人:“……”    这层的护士刚才都去应付绷带男,完全没察觉这边的情况,直到这时才有人过来,接着看到地上的西瓜残骸以及其中几人的狼狈样,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她皱眉:“怎么回事?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打架的地方,别吵到病人休息。”    祈乐虚弱的靠着门框:“我头疼……”    小护士扶他进屋:“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祈乐见她脸色不太好,随口解释,“我只是负责拉架,和我没关。这件事其实就是一个女人引发的血案,他们都太冲动,不像我,我干巴巴的追妞,像祖宗一样的伺候她,可她就是放着我这么爱她的男人不要,把我踢了去找别人,你看我现在就挺淡定。”    众人的表情齐齐诡异了一瞬,小护士被他逗笑,神色稍缓,将他扶上床:“你长得这么帅,肯定多的是女孩喜欢你。”    帅?祈乐一怔,指着娃娃脸:“姐,如果是你,你是选他还是选我?”    小护士回头快速打量一遍:“选你。”    祈乐点头:“这说明那个妞不仅是傻子,眼神还有问题,这种女人要不得啊。”    众人不由自主看向宁逍,后者表情一僵,冷冷注视着某人。妖精记起正事,担忧的上前:“护士,我朋友失忆了。”    “失忆?”小护士一怔。    祈乐指着他们:“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小护士又是一怔,兴许是这句话听的太多,她试探的问:“那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有没有一种你其实是别人的错觉?”    我就是别人!祈乐泪流满面,诚恳的说:“我是真的失忆,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连自己叫什么都不清楚,哦对了,现在是什么年份,几月几号?”    “……”小护士不答反问,“你既然失忆,怎么会知道你追女孩然后被甩?”    祈乐心虚:“听他们说的……”    那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淡定?小护士嘴角抽搐:“我去叫主任,那边有日历,今天12号。”     祈乐四处看看,当真发现一个小日历,他急忙下床过去,紧接着吸了口气,这还是他原来的年代,此刻距离手术已过去整整十天,如此……手术是失败了?所以他的灵魂才会在黑暗里徘徊,最后机缘巧合上了这人的身?或者他手术后处于昏迷,直到小远入院自己的灵魂进入小远体内,那小远的灵魂……难道在他的身体里?    不,第二种太玄幻……目前最可能的就是手术失败,如果他死了,那他的父母现在怎样了?温柔的女友又怎样了?还有二圈。    二圈还欠他一顿烤鸭,还欠他一件重要的事没有说。    妖精走过来:“小远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很难看”    祈乐稍微回神:“没事。”他想去以前的病房看看,但这里还有这群人,他走不开。    妖精扶着他:“你仔细看看我,真不认识?”他顿了顿,“他呢?你就算不认识我们,多少对他还有点印象吧?”    祈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拽男,奇怪的问:“不认识,他是谁?”    “宁逍。”    祈乐默默消化一秒钟:“谁?!”    “宁逍,你爱的宁逍,有印象吗?”    “卧槽!”祈乐第一件事就是扯开裤子,接着发现自己有鸟,稍微放心,他走到宁逍面前打量几眼,怎么看都觉得是男人,但世事总有意外,他将心一横,一把探到他的跨间握了握,后者的表情顿时诡异的抽了一下。他后退:“你真是男人!”    宁逍额头一跳:“废话!”    祈乐沉默,C市的gay很多,单是他高中的班里就有四个,到大学就更多了,他对此早已淡定,他轻飘飘的回身走了两步,接着霍然转身:“我是男人,他是男人……我不会是那什么……什么吧?!”    伪娘刚才去洗脸了,这时恰好回来,点头:“嗯,你是gay。”    祈乐:“……”    “你是零,还记得什么是零吗?就是被压的那个。”    祈乐:“……”    妖精皱眉:“你先闭嘴。”    伪娘扬声:“我又没有恶意,你和我都是零,当零挺爽的对吧?”    “是挺爽……靠,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小远?小远?”    祈乐脸上一片木然:“老子是直男。”    伪娘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爱宁逍爱成那样,贱成那样,你能变成直的?骗鬼呢!”    祈乐表情扭曲,僵了半晌看一眼宁逍,终于忍不住如同困兽的来回转圈:“卧槽,我和他做过没有,戴没戴套,他还和别人上床,卧槽恶不恶心啊,我得去做全身检查,万一得什么病就完了……”    宁逍的额头又是一跳,他在圈子混到现在还从未被人用嫌弃的神眼看过,尤其对象还是这个人,这个他觉得一辈子都甩不掉的人。    祈乐头痛欲裂,眼前甚至有些模糊,他不禁停下,眼神不期然和宁逍的对上,僵了一瞬继续转:“我告诉你们,从今以后老子是直男,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不如我现在帮你证明你到底能不能变直。”宁逍眼底带着不屑,在祈乐和那几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便走了过去,许是接二连三被这人忽视让他一时有些不适应,许是被这人嫌弃的眼神刺激到,总之他现在完全不想控制自己的情绪。    祈乐只觉忽然被一股力量抵到床头,接着下巴被捏起,唇上瞬间一软,他立刻傻了。    宁逍正要撬开他的牙齿,妖精和伪娘却同时回神,急忙将他扯开:“你这是干什么?”娃娃脸的声音带着哭腔:“逍,你……”    宁逍的眸子依然没什么温度:“玩玩罢了。”    场面再次乱了,祈乐脸色铁青,气得浑身直抖,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从小到大被捧在手心养着,差不多什么事都随他,虽说没到说一不二的程度,但脾气绝对不好。    护士和主任进门时便见患者的背景燃烧着熊熊火焰,噌的从床上跳下,操着天马流星拳嗷嗷叫着重重砸过去,准确击中目标,而他在做完这些后终于到了强弩之末,两眼一翻,吧叽一声,晕了。  
3、壮士 ...
    祈乐晕的时间并不长,等他被抬上床时恰好睁眼,他的意识很模糊,隐约感到医生正为他检查,身边围了一圈的人,却看不清他们的长相,甚至连声音都听不到。他只觉头疼得快炸了,不禁闭上眼,这期间意识似乎消失了一阵,再次睁眼后医生已经走了,而那些人还在。    妖精担忧的问:“小远,你感觉怎么样?”    祈乐余怒未消,声音透着明显的虚弱,语气里的厌恶却准确表达了出来:“那个变态呢?让他给老子滚!”    妖精顿时高兴的回头:“听见没有,小远让你滚。”    宁逍依然站在刚才的地方,由于角度所限祈乐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只见那人神情依旧,一点不满的表示都没有,闻言看他一眼,转身便走,毫无半点留恋,众人只当他是听话,可祈乐却看的清楚——那眼神充满不屑,和刚才吻他时一样,简直就像在看一堆垃圾。    卧槽……祈乐更怒,他虽然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却从不觉得自己是废物,也从没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他心里清楚这人针对的是原主人,但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后他对这个男人的厌恶呈直线上升,他决定以后就算和这人有交集,也绝对要把他划到朋友的范围外。    “逍。”娃娃脸忍不住叫他,作为宁逍的小男朋友,那人一走他自然要跟着,但走时还不忘回头:“小远哥,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祈乐礼貌的应了声,这人虽然抢了这具身体的心上人,但自己和他却没仇,暂且谈不上喜恶。    剩下的人见状也告辞了,妖精将他们送到门口,接着回来坐在床边,病房又只剩他们二人,祈乐暗中点头,这人和原主人的关系确实不错,他正要问问他的名字,却见这人满脸微笑的凑过来,捧着他的脸就亲了两大口:“小远,我他妈爱死你了!”    祈乐:“……”    妖精特别兴奋,又要不过瘾的啃几下,祈乐急忙伸手抵着他的胸膛,声音微弱:“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你要铭记你是零,哪怕你有硬件你也是个零。”    妖精知道他失忆了,便直起身,脸上仍带着笑:“你刚才真是太帅了,那一拳打得真够解气!”    祈乐就猜到差不多是这个原因,没有理会,而是忍着阵阵头疼低声问:“你叫什么?”    “叶水川,”妖精帮他把弄脏的上衣脱了,弯腰从床下的盆里拿出毛巾,“能记起来么?”    能想起来才有鬼了,祈乐心想,回答:“不能,”他顿了顿,“这是哪儿?”    “神爱医院,被上印着字呢,你看,神关爱每一个……”    “……”祈乐说,“够了,我知道是医院,我是问医院的哪儿。”    “哦,2号住院部,222号病房。”    祈乐愣愣听着那一串的2,想起自己在中间的床位,应该是2号床,他张了张口:“……卧槽。”这是一组什么见鬼的数字!    叶水川诧异:“……小远?”    “不,没事,”祈乐猛地一顿,“你说这是2号楼?”    “嗯,怎么?”    祈乐的手猛然握紧,他之前的病房在这栋楼的六楼,他究竟是死是活,上去一看便知。    叶水川见他不答,倒没有再问,拿着毛巾去水房。    祈乐看着房门关上,立刻挣扎的要起身,但他刚刚动了动便又袭来一阵晕眩,甚至还有些恶心,顿时颓然倒下去,只觉头更疼了,以这种状态出去,恐怕还没走到电梯就又晕了。    叶水川很快回来,拿着毛巾想为他擦脸,把干涸的西瓜汁擦净,祈乐现在还能动,被一个陌生男人这样伺候有点别扭,便接过胡乱抹了抹,递还给他:“谢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叶水川见他脸色还是不好,“你感觉怎么样?”    “头疼,我想睡一觉。”     叶水川应了声,帮他盖好被:“医生说你是头部受到撞击导致失忆,以后慢慢的就会想起来,”他微微一顿,“其实记不起来也挺好,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性格,跟变了个人似的,你恢复记忆后如果有你现在一半的脾气,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本来就是另一个人……祈乐沉默的闭上眼,心想如果睡醒后能回到原来的身体就好了,这些人的恩怨纠葛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睡得很沉,等到再次睁眼已是傍晚,他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一阵不间断的虚弱的叫声吵醒的,这简直就像每到一定季节,公猫由于某种生理原因得不到发泄,被憋得在屋里上蹿下跳的惨叫一样,一声连着一声:“哎哟——哎哟——”    他顿时皱眉,张嘴就吼:“叫什么叫?发情期到了?”    那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停顿两秒,虚弱的反驳:“你才发情,你们全家都发情。”    祈乐扭头,旁边的床铺竟多出一个病号,他惊了:“壮士,是你啊!”    那人继续反驳:“你才壮士,你们全家都壮士。”    祈乐先是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发现还是在这具身体里,顿时叹气,病房此刻只有他们两人,他感受一下,觉得身体状况还可以,便过去坐在床边看他,这人长得挺斯文,从外貌推测年龄大概在二十七八,他诧异:“你之前应该有病房吧,怎么忽然转到这里来了?”    “哦,同住的那些人以为我是神……咳咳,我的床铺年久失修坏了,临时换了一间。”    祈乐嘴角一抽,敢情他们觉得这人是神经病,不敢和他睡一屋啊。那人看看他的表情,急忙虚弱的补充:“是真的,真是床坏了。”    “我没嫌弃你,”祈乐安慰,试探的问,“你还记得我吗?你打完镇定剂后我曾经和你握过手。”    “镇定剂?什么镇定剂?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东西的存在?”那人双眼乱瞟,“你认错人了吧?哦,其实我有个同胞的弟弟,今天忽然发神经被拉到精神病院了,你说的应该是他。”    “别装了,你说这不是你的身体,所以被医院的人送去精神科了,没错吧?”    那人两眼望天:“那是我同胞的弟弟,我们相依为命好多年……”    “很好,”祈乐点头下床,“我去找护士,问问你是真有弟弟还是你的妄想症又犯了,不如再去一次精神科吧,嗯?”    “回……回来……”那人脸色发白,“我说实话,我没病,那时是神志不清,可我现在清醒了,我是失忆了懂不懂?失忆!”    祈乐估摸这人是在精神科受了折磨,倒也没介意,慢悠悠溜达回去,认真看着他:“壮士,如果我告诉你我做了一个手术,睁眼却发现自己的灵魂上了别人的身,你信吗?”    那人怀疑的打量他,半晌后伸手一指:“弟,出门坐电梯上四楼,拐几个弯就到精神科了,如果你表现良好还能被放回来,去吧。”    祈乐:“……”    “我是正常人,我失忆了,”那人动动身体,继续哼唧,“哎哟——”    祈乐扑过去晃他:“老子说的是真的!”    “别……别晃……”那人的脸色又白了些,声音微弱,“头疼……”    祈乐停下,却没松手:“你信了么?”    那人盯着他看,仿佛在确认这人没有玩他,可他还没开口房门就开了,二人抬头,来人是叶水川,祈乐挥手:“嗨。”    叶水川已经换了件衣服,他没想到病房能忽然多出一个人,不由得打量几眼,他那时离门口很近,把这人的样貌看得清清楚楚,自然知道他脑袋有问题,立刻怒了。    祈乐心想他可能要去找医院理论,便开口解释:“他那时刚刚醒,神志不清,你看他都从精神科出来了,证明现在没事了,而且他会按时吃药的,”他扫一眼某人,“是不是?”    那人急忙附和,生怕遭人嫌弃:“对对,我一定按时吃药。”    祈乐把叶水川拉到床上:“我和他聊了半天,相信我吧。”    叶水川沉默一瞬,犀利的吩咐:“那好,如果他发疯对你不利你就往死里打,事后要是有人追究,你就说他想杀你。”    祈乐点头:“我会的。”    壮士:“=口=”    壮士弱弱的说:“我全听见了……”    “嗯,”祈乐特别淡定,“你如果去跟小护士说我要打死你,她只会认为你有被害妄想症。”    “……”壮士虚弱的吼,“不公平,我要告诉她你说这具不是你原来的身体,让你也进一次精神科!”    祈乐更加淡定:“你觉得她是信你,还是信我?”    “……”壮士简直悲愤了,“为毛啊这是,我不过做了个手术,怎么醒来就这样了……”    祈乐打断:“闭嘴!”    “就不闭嘴,我冤枉啊……冤啊……”    叶水川又怒了:“你不是说他好了吗?!”    壮士脸色煞白,顿时消音。祈乐快速下床,跑过去将他的床铺摇起来,接着倒了杯水,连同桌上的药一并塞进他手里:“你该吃药了,吃完就好了,来吧快吃。”    “……”壮士右手握着水杯,左手捏着他的家属买来调经用的益母草颗粒,风中凌乱。    “瞪什么瞪,这是你自找的,吃药!”    壮士可怜的看看他们,接着哽咽一声,认命的拆包装。    “……”叶水川说,“你不觉得他病的更严重了吗?!”    祈乐耐心解释:“他说他最爱喝益母草了,一天不喝浑身难受,所以导致他有点不正常,等他喝完就没事了。”    壮士在祈乐的逼视下把颗粒倒进杯子里全喝了,默默窝在床上一语不发。    叶水川打量几眼:“真神奇。”    壮士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愤恨的挠了两下被单,小王八蛋,老子饶不了你!  
4、现实 ...
    叶水川终究对神经病不太放心,冷眼观察一阵,直将他看的浑身发毛,颤颤巍巍向旁边缩了缩才终于作罢,他打量祈乐:“小远,你好点了么?想起多少?”    “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祈乐活动一下身体,“头已经不疼了,就是身上有点难受,可能睡得时间太长。”    “不,”叶水川凉凉的开口,“那是宁逍打的。”    祈乐默默消化一秒钟,怒了:“他敢打我?什么时候的事?在我打完他晕倒之后吗?”    “不是,这是之前的伤,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你们在场的三人知道,不过你都能被打进医院,我猜你身上应该多少带点伤,”叶水川一顿,感兴趣的问,“你要找他们算账吗?”    祈乐慢慢冷静,心想原主人回去时宁逍正和娃娃脸上床,那种情况下被打断是男人就会冒火,会动手很正常,娃娃脸肯定没什么战斗力,所以原主人会变成这样多半是宁逍造成的,但他见这人表情淡定,似乎见怪不怪,不禁想到一个可能性:“怎么,他经常打我?”    叶水川撇嘴:“嗯,动不动就拳打脚踢。”    祈乐不可思议:“那我呢?任他打?”    提起这点叶水川就痛心疾首:“你对他千依百顺,怎么打都打不走,打完后还强颜欢笑。”    一旁的壮士不禁感慨:“此乃真贱也……”    叶水川斜眼看过去,后者立刻费力的翻身,继续气若游丝的哼唧。    是挺贱。祈乐心想,忽然有些明白宁逍走之前的眼神了,敢情那人是听到医生的话觉得他早晚要恢复记忆,所以不屑和自己理论,那意思就仿佛在说:你今天牛叉轰轰的赶我走,以后还不是要痛哭流涕的跪倒在我面前,一边叫大爷一边忏悔。    “你现在这样挺好,我就怕你恢复记忆后又变回去,小远,我可丑话说在前面,”叶水川逼视他,“你要是还那么贱,老子这次真的抽死你!”    祈乐抽抽嘴角:“我以前是不是干过很多蠢事?”    “反正不少。”    祈乐叹气,就目前来说好消息是宁逍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主动来找他,坏消息是这些明明都与他无关,他却不得不披着原主人的皮面对现在乃至将来会发生的各种问题,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若自己的灵魂一直在这里,那宁逍到死的那一天,都不会等到他想要的结果。    叶水川看看时间:“饿么?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祈乐连续昏迷两天,清醒片刻又昏睡半天,并没有胃口,但他觉得如果现在不吃,到晚上就饿了,便应了声,看向旁边:“壮士,你吃了没?”    “吃完了。”    叶水川便起身出去,临行前又忍不住看看某位精神病患者,后者眨眨眼,无辜的和他对视。祈乐见状急忙说:“你就放心吧,他已经喝完益母草了。”    叶水川只得收回视线,扭头离开。    祈乐跑到旁边的床位:“刚才说到哪儿了?哦,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吗?我真的和你一样。”    壮士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字不差,早已信了大半,他可有可无的嗯了声,想起这人害他灌药,非常想掐死这个王八蛋,但他此刻还很虚弱,只能动嘴:“小兔崽子……”话音未落房门又开了,他登时一抖,下意识觉得是叶水川,抬头一看不禁松气。    护士推着小车过来,对了对上面的字:“222的2床,郑小远。”    祈乐一怔,这才知原主人的名字,点头:“我是。”    “2号床郑小远。”护士又对了一遍,得到确认后便把药递给他,接着低头:“222的3床,易航。”    壮士呆呆的望着她:“……吃药?”尼玛如果早来一会儿,老子何至于喝那袋益母草啊?!    “对,你是易……你怎么了?”    “没事,”易航回神,看一眼她的表情,急忙伸手,“好高兴啊,又吃药了……”    护士:“……”    易航默默把药吃完,见她要走,忍不住叫她:“我有个问题。”    小护士回头:“什么?”    易航一脸纯洁:“我听到有位医生说总发生这种事,可见我不是第一位这样的病人,请问你们真的觉得这些都是巧合吗?”    那小护士推着车向外走,故作镇定:“当然了。”    “其实我感觉当时被某种东西操纵了,完全不像我自己,等我清醒后之前的记忆就全没了,”易航的声音很轻,带着少许阴森,“这里是医院,死人很多,你说会不会是鬼……”    小护士的脸瞬间白了,急忙出去,到门口时还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显然吓到了。易航盯着被关上的门,高兴的哼唧:“敢让我不爽,我吓死你们。”    祈乐笑了:“亏你想得出来,你就不怕再去一次精神科?”    易航一呆:“……不至于吧?”    祈乐觉得这人有点二,他挑眉:“你是怎么被放回来的?”    易航伤心的问:“我能不说嘛?”    祈乐不答,悠悠的说:“我能随时告诉护士你又犯病了。”    “……”易航说,“算你狠!”    他默默回忆:“镇定剂的药性过后我已经被拉进精神科的病房了,我当然要反抗,医生护士又进来了,可我那群家属里面忽然多出一个男人,一看就是那种事业有为的精英男,说白了就是高富帅,他拿着医用托盘,一脸平静对那些医生说我头部受伤加上又没睡醒,再拍一下应该就清醒了。”    祈乐暗中点头,估摸这人被他一吓,便识时务的认命了,他正要开口,却听这人伤心欲绝的说:“然后他就真的给我来了一下,他妈的简直疼死了,再然后我就老实了。”    祈乐:“……”    祈乐安慰:“没事,你看你这不是出来了嘛。”    易航虚弱的指指床铺:“摇下来,我想睡觉。”    祈乐应了声,慢慢将床铺放平,转到正事上:“你做的什么手术?有风险吗?你觉得……你还有可能活着吗?”    易航沉默,半晌才开口:“我也不知道,我出了车祸,被拉进这家医院抢救,迷迷糊糊听见医生说患者需要手术,然后我就被推进手术室了,等再睁眼就这样了,你呢?”    “心脏手术,成功率不高,”祈乐顿了顿,“我之前的病房……就在这里的六楼。”    易航微微一震,却没开口,他们遇到的都是生死难辨的情况,他们确实想知道结果如何,却又……不敢面对那个现实。    祈乐觉得有些沉闷,随手拿起病服一披:“你睡吧,我去厕所。”    他简单解决生理问题,去洗手,接着一怔,透过镜子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原主人很年轻,应该和自己的年龄差不多,长相算是上乘,清秀帅气,只是眼角有些上挑,他扒拉两下,微微皱眉,或许是他的错觉,又或许他在潜意识里把gay这个词带入了,他总觉得这样斜眼看人透着股妖气,不禁来回看了又看,直到扫见旁边的人怪异的眼神才作罢。    他默默安慰自己气质最重要,转身回去,在快要到达病房时却不禁停住,挣扎的盯着前方电梯,接着考虑到叶水川可能要回来,只得进屋。易航已经睡着了,他没有吵醒他,安静的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很快便见叶水川拎着饭菜进来了。    叶水川还有事,没法在这里陪宿,便打开包:“这是你的手机和钱包,里面有我的号码,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明天不知道几点能来,你如果饿了自己去食堂买饭。”    祈乐捏着两样东西,顿时踏实:“知道了。”    “那我这就走了,”叶水川看一眼熟睡中的易航,不放心的交代,“床头有按钮,他如果发病你就按一下,把护士叫来。”    “嗯,我能照顾自己,”祈乐起床送他,余光不经意间扫到弄脏的病服,加上一句,“你明天给我拿几件衣服。”    叶水川点点头,让他回去休息,离开了。    祈乐在安静的病房站了一会儿,最后深吸一口气,开门出去,乘电梯上六楼。    他看着熟悉的走廊,一步步向前,很快在606号病房前停下。他只觉心脏跳得很快,手指冰凉,放在门把上久久没动,他闭了闭眼,连做几个深呼吸,接着用力拧开门,这是间单人房,夕阳的余晖从窗户打进来,将床单染成漂亮的橘红色,只见那上面空空如也,并没有住人。他张了张口,发不出一点声音。    “请问你找谁?”小护士恰好路过,不禁上前。    祈乐回头,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叫祈乐的人?他现在……在哪?”    “哦他啊,他的手术失败,去世了,”小护士说着见他脸色太难看,临走时随口安慰,“你别太难过。”     祈乐根本没听见后面的话,“去世”二字撞进耳里,胸口仿佛被人狠狠砸了一下,一瞬间的窒息感让他似乎真切的感受了一遍死亡,他一动不动的站着,久久沉默,直到身体都有些僵硬才稍微动了动,斜靠在门框上。    他死了,烟消云散,这世上再也没有那个人,他过往的一切物品,他的衣服、他的画、他的电脑都将变成一个符号,无一不提醒着别人他已死的事实。他现在是郑小远,他将不得不拖着这具身体开始全新的生活,而祈乐这个人包括人们对他的所有回忆,都将永远停留在陈旧的岁月里。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抖着手拿出手机,下意识按下一串号码,那边过了很久才接通,接着响起发小顾柏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沙哑,显然状态并不好:“……喂,哪位?”  
5、精英 ...
    易航醒来时已经入夜,头痛感明显减轻,他侧头,见某人在发呆,不禁挥挥手,祈乐回神:“醒了?你今天没人陪宿?我看你家属挺多,都被你折腾惨了?”    “不,精英男说今后他负责照顾我,所以那些人都回去休息了。”    祈乐想起这人被精英男狠狠拍了一下,顿时同情:“祝你好运。”    易航欲哭无泪:“老子真不想看见他,他就是披着人皮的禽兽……”他打滚哀嚎,抬头一看祈乐又在发呆,诧异:“你怎么了?”    祈乐叹气:“壮士。”    “嗯?”    “我死了。”    易航微微一震,立刻起身:“你去……你去楼上看过了?”    祈乐点头,从六楼下来这么久,他已经平静了:“手术失败,十天前就已经死了,”他顿了顿,“我给我发小打了个电话。”    易航不可思议:“你疯了?你说什么没有?他啥反应?”    祈乐靠在床头:“我当时有点受不了,想找人说说话,等回神后电话已经打出去了,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就没开口,他见没人答话很快挂了。”他回想那人的声音,眼神有些深,二圈现在一定很难过,可他已经死了,又能怎么办?    这件事太荒诞,即使有办法证明自己就是原来那个人,但就一定能回到过去的那个家、继续过去的生活吗?他们比谁都清楚,现在毕竟换了身体,而这具身体有要面对的生活环境,有亲朋好友,层层桎梏套着,想脱都脱不清。    易航沉默半晌,扫见柜子上的手机,伸手拿过来。    祈乐挑眉:“打给谁?”    “我,”易航说着报出一个人名,“……我是他朋友,他在吗?”他愣愣听着,一语不发的挂断,“我也死了。”    二人都有些沉默,易航满脸认真:“我觉得这里真的很邪门,你看被子上的字,正常医院会印这种东西吗?”    祈乐扯扯嘴角,笑了:“是挺奇怪,”他微微一顿,“其实我曾想过如果我没死又恰好遇见原先的身体,就能啪的一声变回原状,谁知……好好活着吧。”    易航嗯了声,他们都是死人,现在莫名其妙得以偷生,自然不能浪费机会,他叹气:“我以前是学生,他娘的现在老了将近十岁,你呢?”    祈乐正要回答,房门却忽然开了,来人长相英俊,穿着西装,俨然一副精英样,易航立刻谄笑:“亲爱滴你来啦,怎么这么晚才来?”    祈乐:“……”    祈乐一脸惊悚的看着他,简直觉得出现了幻听。    来人有短暂的停顿,接着从容的过来:“今天公司忙,我白天时间紧,没注意病房这边,这里人多,我怕他们吵着你,我要了单人间,明天再请特护,走吧。”    易航急忙抓着床铺:“我不搬!”他说着向后缩,忽然见祈乐敲敲额头,顿时恍然,“亲爱滴你是怕我遭人嫌弃吗?没事,他不在乎我是不是有病,你工作忙没时间陪我,我刚好能和他聊天。”    那人不禁扭头:“你是……郑小远。”    祈乐诧异:“我们认识?哦,我失忆了,很多事不记得。”    “不认识,我听说过你。”    祈乐瞬间想起那句“是个人就知道他贱”,干咳:“名声……不太好吧?”    “嗯,不止你,你们那群人都不正常,”那人说完不再理他,摸摸易航的脸,“真不搬?”    易航被他摸的毛骨悚然,强装镇定的点头。那人沉默片刻,最终妥协,出去退房。    祈乐看着某人:“单人间条件不错,还自带卫浴,你真不去?”    “不,”易航满脸悲催,“老子就住在这儿,万一被他整死还能有个人证。”    “……”祈乐说,“我同情你。”    “我也同情你,”易航幸灾乐祸,“你刚才没听到吗?你周围的人都不正常。”    “其实有时对神经病来讲,普通人就等同于不正常,”祈乐淡定的看着他,“你觉得在那种情况下能狠狠的给你来一下,是正常人干的出来的事吗?”    易航:“=口=”    房门很快又开了,那人回来坐下:“在聊什么?”    易航捏着被角哆嗦,讨好的笑:“在聊你呢亲爱滴,我们夸你英俊潇洒威武霸气……”    祈乐只看到这儿,不再理会他们,翻身睡觉,他睡的很沉,梦里又来到熟悉的走廊,顾柏正站在尽头望着他,目光沉甸甸的,藏着让人读不懂的情绪,然后他慢慢开口,声音沙哑:“小乐,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他猛然睁眼,夏天太阳升的早,外面已经亮了,他揉着额头坐起,二圈想告诉他的到底是什么,他们之间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事吗?    “哟,早安。”    祈乐扭头,易航正在吃饭,精英男却已离开,易航指指桌子:“给你买的早点。”    “谢了。”祈乐出去洗漱,回来的途中见几位护士在神秘的聊着什么,神色还有些惊慌,不禁笑着回病房:“你对护士说这里有鬼,现在都在她们中间传开了。”    “最好吓死几个。”易航高兴了。    “你就不怕她们弄道符挂在你身上驱邪?”    “不会,”易航想也不想,“她们从大学开始接触尸体,连死人都不怕还怕这些吗,过两天就消停了,这里是医院,多么科学的地方,我就不信她们能去找个道士来。”    “但愿。”祈乐答,穿越后他已经不相信科学了。    二人饭后坐在床上聊天,期间某人派的特护来了,结果被易航找借口打发出去,继续聊,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祈乐见叶水川还是没来,便从钱包拿钱,让特护为他们买饭,而等后者把饭菜拎来,他的手机刚好响起,他见来显写着“哥”,不禁深吸一口气,准备应付这具身体的哥哥:“喂?”    叶水川在那头问:“小远,吃饭没?想吃什么?”    尼玛浪费感情……祈乐足足沉默三秒钟:“正在吃,你不用买了。”    “那好,我给你买点水果。”    易航见他面无表情的挂断,挑眉:“昨天那人?”    “嗯,你注意点,别又喝益母草。”    “还不是你害的,他娘的凭毛老子这么惨……”易航说着只听咔嚓一声,徒然顿住,暗道不会来的这么快吧,他抬头一看,瞬间哆嗦:“亲爱滴,你不用上班吗?”    精英男走进来:“你妹妹昨天买的药忘拿了,我帮她拿。”    红果果的借口。祈乐头也不抬的吃饭,易航有怨不敢发,只得坐着。某人于是道貌岸然的找药:“这是谁拆的?”    易航向旁边蹭蹭,闷头吃饭。精英男看他一眼:“小航,你喝了一袋益母草?”    易航猛地呛了一下,无辜的抬头:“……咩?”    精英男对上他的小眼神,摸摸他:“没事,你要是喜欢,这盒就留给你了。”    “……不,你误会了。”    祈乐目不斜视,暗道如果换成自己估计早就和人家死磕了,他淡定的把饭吃完,为自己倒水,这时叶水川刚好进门。    “我刚才看见医生了,他说你再观察两天如果没问题就能出院,你想起什么没有?”    “没。”    “嗯,别勉强,我去洗水果。”叶水川把袋子放下,拿起苹果出去。祈乐和易航几乎同时看向精英男,后者没注意他们,而是看看关上的房门,平静的下定论:“神经病。”    祈乐淡定的喝水。易航则想咆哮,卧槽洗几个苹果就是神经病,大哥你的三观到底在哪里?!    祈乐多少有些不放心:“你昨晚说我周围没正常人,有例子吗?”    精英男看着他:“两个人前一秒还打得你死我活,恨不得把对方宰了,后一秒就能没有任何预兆的和好,跟亲兄弟似的,正常吗?”    “一般吧。”祈乐估摸这人说的是叶水川和伪娘,不禁鄙视的看着他,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算什么精英?    “你以后会明白我的意思,”那人扫他一眼,平静的换话题,“如果有个人很讨厌你,几乎不正眼看你,忽然有天让你去山上等着他看日出,你去吗?”    “不去,”祈乐想也不想,“他肯定耍我,我又不傻……呃,你指的是谁?他去了?”    “嗯,据说在山上苦等两天,最后还是他朋友找到他把他硬拉回来的,他还为此大病一场,蠢吗?”    祈乐额头一跳,觉得这人说的多半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他估摸这人在报复,原因是自己刚才鄙视他了,但他又觉得奇怪,宁逍不像那种会故意整人的类型,怎么会约他出去?    易航不清楚内幕,赞同的点头,跟嘲笑二百五似的:“蠢到家了,他缺心眼吧?”    祈乐:“……”    “乖,”精英男满意的摸摸他,“那人你也认识,猜猜是谁?”    易航终于觉出不对劲,看看沉默的某人,低头数手指。精英男倒不介意他无视自己,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很明了了,他看着祈乐:“后来那个叫宁逍的只用三个字就把你哄好了。”    祈乐回想那变态的性格:“不可能是‘我爱你’或‘对不起’吧?”    “嗯。”    “那是什么?”    精英男看看时间,捏起易航的下巴来了个告别吻:“我去上班了。”他说完便走,身影很快消失。    卧槽!把他的好奇心勾起来不管了,耍他吗?祈乐正要发作,对面的易航忽然回神,暴躁的挠床单:“啊啊啊!这不是真的!尼玛这是我的初吻啊啊啊!”    精英男已离开,祈乐追出去也没用,他慢慢消气,见某人仍在打滚咬被子,外加拎着枕头来回摔,正要安慰几句,余光忽然一扫,急忙喝道:“闭嘴!吃药!”    “吃你妹!”易航说着察觉到什么,惊悚的回头,只见叶水川正站在门口冰冷的注视他,他哽咽了,抖着手拎起一袋益母草,倒进杯子里全喝了,躺平装死。    叶水川围着他转了转:“还是好神奇啊。”    祈乐把他拉到身边,直勾勾盯着他:“你知道那三个字吗?”    叶水川一怔:“……啊?”  
6、旧事 ...
    叶水川递给他一个苹果,把剩下的放在桌上:“这事是真的,要不是我去找你,你还会继续等,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他说什么你都信啊?”    祈乐诧异:“真是那变态亲自说的?为什么?”    叶水川翻白眼:“他和他那几个朋友在酒吧喝酒,玩转酒瓶大冒险,瓶口转到他了。”    这答案真他妈的缺德……祈乐问:“然后他朋友就让他约我看日出?”    “对,结果你还真去了,你就不能动脑袋想想宁逍是那种会去看日出的人吗?”叶水川痛心疾首,“他和你说完你就走了,高兴的连手机都来不及带,我连续两天联系不上你,等找到宁逍时他已经忘了曾对你说过什么了,最后还是他朋友想起的这件事。”    “……”祈乐已经连抽嘴角的力气都没了,他默默安慰自己反正他不是原来那人,出院后也不可能主动和宁逍扯上关系,重要的是他是直男,喜欢妹纸,圈里的是非将会离他越来越远,想通后他咬一口苹果:“中间过程全省,我就想知道他是怎么哄的我?”    “他没哄你,”叶水川再次翻白眼,“他扔给你一堆衣服让你洗,你就高兴的去干活了。”    祈乐茫然:“三个字呢?”    “洗干净。”    “……”祈乐说,“卧槽!”    易航一字不差的听完,感慨:“真的好贱啊有木有……”    祈乐不等叶水川冷眼看过去便悠悠开口:“我以后是肯定不会给他洗衣服了,倒是你,你男人如果让你洗,你敢不从吗?”    易航一呆,顿时泪流满面。    祈乐扔给他一个苹果:“乖,吃吧。”    易航吸吸鼻子,可怜的窝在床上啃苹果。    叶水川暗中点头,觉得小远和这神经病住在一起应该吃不了亏,终于放心,他打量祈乐:“说真的我特别希望你能想起我们但想不起宁逍,免得你又变回去。”    祈乐估计自己很可能会在这具身体里住到死,终于正视现状:“来,你说说过去的我吧。”    “嗯,你想知道什么?”    “各方面都说点吧,你随意,想到哪儿就说哪儿。”    叶水川便娓娓道来,原主人叫郑小远,父母在五年前出车祸死了,给他留了笔不菲的遗产,一直维持到现在,他现在在C市一所大学上学,暑假后便上大三了。祈乐听得诧异,年纪轻轻揣着大把钱竟然没被骗光,实在是奇迹,他了解的问:“我有一个对我很好的亲戚?”    “嗯,你姑姑很疼你,之前你一直住在她家,后来你喜欢宁逍的事传开了,你也就出柜了,这些都是我听你说的,我觉得你和家里应该闹得挺大,因为这两年都没见你回去,”叶水川顿了顿,随口解释,“你家在Z市,宁逍的家在本市,但他母亲之前一直在Z市工作,所以他高中是在那儿上的,和你一班,你高二爱上他,后来他回C市上大学,你就追了过来。”    苦恋四年啊……祈乐咬一口苹果,继续听。     宁逍经常去gay吧玩,原主人自然要追过去,时间一久认识不少人,叶水川就是其中之一,而原主人追求宁逍的意图太明显,又完全不打算隐瞒性向,加上一颗心都扑在宁逍身上,与舍友的关系便越来越差,最后索性搬出去和叶水川住,然后又经过一系列不懈努力,于三个月前成功和宁逍住在一起。    祈乐:“……”    叶水川诧异:“……小远?”    祈乐抹了把脸:“好吧,我去做身体检查。”    “为什……”叶水川一顿,随即了然,“放心,你和他没做过。”    祈乐大出意外,一把握住他的手:“真的假的,你没骗我吧?我照过镜子,我长得不比他那小男朋友差,尤其我还和他住了三个月,你说他能是柳下惠吗?”    “你喜欢他那么久,他如果对你有兴趣早就做了,也绝对传的沸沸扬扬了,”叶水川说着见他抽抽嘴角,耐心解释,“你是那种脸上藏不住事的人,而且你在这片的圈子里……怎么说呢,反正挺有名。”    “……我知道,因为贱。”    “也不全是,虽然有时贱的老子想抽死你,”叶水川看着他,“你长得不错,想上你的人挺多,看热闹的更多,所以宁逍经常能从别人口中听到你的名字,我举个例子,假如你是那种讨厌罗嗦的人,而你有个追求者,你不喜欢他,恨不得把他踹到一边去,但他是那种不会放弃的人,弄到最后你的朋友、甚至从酒吧刚刚认识才聊了一两句的人都忍不住说几句‘那么喜欢你,干脆把他上了’或者‘你什么时候上了他’之类的,你什么感觉?”    祈乐想也不想:“那我肯定越来越烦他,万一真上了,他们又会问上他什么感觉,爽吗之类的,话题没完没了只会更烦,我又不傻。”    叶水川点头:“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你们绝对没做过,何况宁逍身边从来不缺人,更不会找你了。”    祈乐稍微放心,奇怪的问:“他既然烦我,为什么同意我住进去?想让我知难而退?”    “不是,和宁逍合租的那人找了个伴,搬走与人家同居了,宁逍本来想把那间也租了,落得清静,结果那人在搬家前就告诉了你,所以你下手快,赶在宁逍之前把房子租了签下合同,我记得你当时还高兴的哭了。”    “……”祈乐说,“最后一句不用提了谢谢,那变态什么反应?”    “他不屑呗,继续玩他的,后来见你自愿给他收拾屋子、做饭外加洗衣服,也就默许了,反正不用白不用,”叶水川撇嘴,“丢人。”    祈乐拍胸口:“那也总比和他做过强,省得老子想起来恶心……等等,你说他身边从不缺人,这事我知道吗?”    “嗯。”    祈乐指指头上的纱布:“我每次都要弄到这么惨?”    “不,你只是伤心,毕竟你们还不是情侣,可这次和宁逍上床的是那小贱人,”叶水川想起这件事就生气,“那贱人平时一口一个小远哥叫着,和你的关系特别好,你有什么心事也都和他说,基本就把他当亲人了,可他呢,他竟然背着你和宁逍上床!”    祈乐见他的火气越来越大,急忙安慰:“行了反正我不记得,君子成人之美,他们相爱就让他们在一起吧。”    叶水川嗤笑:“哪有爱,宁逍只是玩玩,不出两个礼拜绝对就把他甩了。”    “哦,那是他们的事,和我没关。”祈乐把情报整理一遍,他和宁逍不是情侣,等他出院把房子一退,从此各不相干,实在太好了!    叶水川见他这种反应也不好再说什么,而是兴奋的说:“对了,宁逍吻你并被你揍了一拳轰出医院的事已经传开了,宁逍这次面子丢大了。”    易航的眼睛噌的亮了,笑呵呵的抬头:“你也被吻了?”    “只是碰了一下,”祈乐斜眼看过去,“老子当时狠狠揍了他一拳,你呢?”    易航一呆,从桌上摸来一个苹果,继续可怜的闷头啃。    祈乐看向叶水川:“消息是谁传的?”    “我!”    祈乐:“……”    叶水川满脸兴奋:“你好不容易帅气一把,当然得让他们都知道!”    “……”祈乐问,“你之后就没发现有点小问题?”    “是有问题,现在一群人等着看戏,看你怎么求宁逍原谅,他们又开赌局了,赌你恢复记忆后什么时候去,大部分人押当天,还有人说隔天,反正最长的不超过三天,”叶水川生气,“他们都不觉得你帅吗?关注点严重有问题!”    有那么多蠢事做铺垫,一般人都会这么考虑吧……祈乐忽然想起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严重怀疑,他弄到今天的地步很有可能不是他一个人造成的,精英男说他身边没正常人,也许可能大概……是真的?他扯扯嘴角:“什么叫又开赌局?”    “他们经常开,上次是你被骗到山上苦等两天回来生病,他们赌你病后会不会彻底放弃,结果全押你不会,最后不了了之。”    “……”    “我告诉你小远,这次你给老子争气点!”叶水川逼视他,“你可不能干巴巴的去求他原谅,太丢人了!”    祈乐面无表情:“放心,只要我没恢复记忆就不会求他,哦,如果他们哪天开个我失忆后会不会再次爱上他的赌局,记得押不会,到时候咱们四六分,我六你四。”    叶水川爽快的同意:“好,只要你别像以前那么没出息就成。”    祈乐觉得这人是挺向着他,他想到来显的字,好奇的问:“我平时叫你哥?”    “嗯,圈子里嘛,要好的大都是哥哥弟弟称呼。”    祈乐了然,估摸娃娃脸和伪娘也可能是这种关系。    叶水川一直陪他到傍晚,他还有饭局,不能和他一起吃饭,把衣服从包里拿给他便离开了,祈乐将他送到门口,走回把弄脏的病服脱了,随便拎起一件背心穿上,吩咐特护买饭,然后和易航一起吃。易航问:“你真的快出院了?我怎么办?”    “和你家男人二人世界呗,”祈乐说着一顿,“我觉得吧,照这种事态发展下去,你出院后就不止是接吻那么简单了。”    “……”易航深深的觉得菊花要不保,顿时打滚,“这不是真的啊啊啊!”他还未说完,只听房门传来熟悉的咔嚓声,立刻惊悚的回头,下意识拎起一袋益母草。    祈乐也看过去,只见两名护士簇拥着一个男人走进来,诚惶诚恐:“先生,怎么样?”    男人托着一个八卦,低头看看:“有恶灵,阴气挺重。”他后退几步,在门口徘徊,嘴里碎碎念。    “……”祈乐一点点扭头,极小声的开口,近乎咬牙切齿,“老子说什么来着?她们驱邪了吧,他娘的还连累老子和你一起遭殃,你明知这不是家正常的医院,能按常理推断吗?”    易航:“=口=”  
7、神棍 ...
    二人战战兢兢盯着门口,那男人穿着普通,看着挺年轻,正聚精会神研究什么。两名护士站在屋内没有打扰他,其中一人问:“不是应该年纪越大,道行越深吗?”    “放心吧,”另一位解释,“这是我朋友介绍的,据说是一位易经大师的得意门生,年轻有为,不随便帮忙。”    先前那人点头,继续看着。    祈乐和易航听得清楚,更加肝颤,他们好不容易还能继续活着,难道这就要被超度了吗?易航脸色煞白,已经完全傻了,祈乐则盯着护士:“我要去投诉,这里是医院,怎么能搞这种迷信的东西?”    其中一个护士干咳:“他就是随便看看,没别的意思,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又没坏处。”    祈乐不为所动:“我不信,你们快把他带走,否则我就……”他还未说完门外那人便进来了,刚好听到这句,盯着他:“你不信?”    “……”祈乐说,“你们继续。”    他拉过被:“我要睡觉,你们总不能吵到病人休息吧?”    两位护士见他不再难为,自然高兴,便将道士请到门口,易航早在那人进屋时便已用被子把自己盖住,这时露出两只眼睛,小声问:“这就完了?你倒是给力点啊!”    祈乐冷眼看他:“有本事你去。”    易航顿时闭嘴,二人默默盯着那边,只听道士沉声说:“恶灵太多,挂几道符吧,每间挂一道,不出三天恶灵就消了,小的10块,大的20,这是医院,血腥太浓,浊气重,时间一长就失效了,”他耐心解释,“小的能维持半年,大的一年,你们要小的还是大的?”    护士商量一下,觉得她们人多,平摊后用不了多少钱,就说:“要大的。”    道士于是掏出符握在手里默念几句,递给她们,最后拿起一张从头卷到尾,弄成和香烟大小一样,放在门框上:“这样就不怕被看到了,免得被人撕下来。”    护士把钱给他,要送他出去,那人摇头:“你们放符吧,我这边还有点事。”    那两个护士也不好说什么,转身走了,病房一时只剩他们三人,祈乐和易航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只见那人缓缓把视线转到他们身上,慢步过来。易航的脸色刷的全白了,祈乐故作镇定:“……你想干什么?”    “我看你刚才妥协,就知道其实你也信这些东西,”道士把一张纸条放在床上,“如果有需要,记得联系我。”他说完便走,还不忘随手关门。    易航捏着被子哆嗦:“这就完了?还是说有那道符放着,咱们不出三天就会魂飞魄散?”    祈乐不答,看着床上的纸,那上面写着“大师”,接着附带一串号码,他捏起,只觉这张纸很薄,应该是随手从什么地方撕的,他好奇的翻到背面,底端有一行字,虽然由于裁剪只剩上半截,但仍能让人看出写的是什么——你还在为痔疮而烦恼吗?    祈乐:“……”    祈乐一点点撕成碎片,丢进垃圾兜:“我怎么觉得他可能是神棍?”    “……啊?”易航一呆,似是看到了希望,“那咱们出去应该没事吧?”    “谁知道,”祈乐盯着房门,有些发怵,“护士说得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现在怎么办?”易航伤心了。    祈乐扭头,视线冰冷:“你去把那道符拿下来扔掉。”    “为什么是我?”    祈乐逼视他:“你说呢?”    “不,我自从醒来到现在已经够惨了,我可不想变成一缕烟飞走。”易航颇为心虚,不去和他对视,低头准备数手指,接着猛然见手上还捏着那袋益母草,立刻拆开倒进杯子里全喝了,倒头一躺,装死。    祈乐:“……”    二人被困在病房里转圈,根本不敢跨过那道门,祈乐问:“特护呢?”    “下班了,禽兽说晚上要亲自照顾我,不需要特护的存在。”    祈乐无语的坐在床上:“那等你家男人回来让他扔。”    易航心想也只能如此,默默窝在床上等,但他们的运气实在不好,精英男今晚加班,他们一直等到九点多才看见那人的身影,易航泪眼汪汪:“亲爱滴……你能把门框上的东西拿下来扔了吗?”    精英看看门框,思考一下,伸手抓了把空气开门一扔,回来摸摸他的头:“乖,好了。”    “……”易航说,“你骗三岁小孩吗?!”    祈乐嘴角一抽:“他没犯病,那上面真有东西。”    精英男微微一怔,到门口仔细摸了摸,接着诧异的把符拿下来,慢慢展开:“这是什么?”    易航哆嗦的把祈乐交代的话说了:“今天有邪教的人来传教,到处贴东西,我害怕,你快点扔出去。”    精英男听他说邪教,又见上面的线条乱七八糟,也觉这不是好东西,团成球开门扔了。屋内的二人顿时如同得了大赦,纷纷跑出向厕所狂奔。    精英男:“……”    祈乐快速解决生理问题,站在洗漱台前洗手,然后准备出去,却在将要迈出时猛地一顿,沉默片刻,伸手摸摸门框。易航刚刚转身便见他拿着一张熟悉的符,立刻吓得叫起来:“你要死了,死了死了,变成一缕烟飞了,飞了飞了……”    “飞你妹!”祈乐打断,“这东西如果真有用,刚才咱们进门时就完蛋了。”他把符捏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暗道神棍你最好别让我再碰上你,否则老子绝对饶不了你!    二人一起出去,回到病房后齐齐一怔,这里忽然多了数名年轻人,此刻都围在仅剩的空床旁,显然又住进一个病号。    祈乐透过人群的缝隙看了看,不禁挑眉,那床上躺着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年轻人,脸色雪白,正陷入昏迷,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是他学校的学生会会长,虽然他们没说过话,但这人的出镜率太高,所以他认识。现在还没开学,这些估计是暑假留校的人,不过他生前就和他们没交情,死后更加不可能有,他拉过被子,翻身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精英男照例早早离开,祈乐和某人窝在床上吃饭,他把早餐吃完,抽出纸擦嘴,下意识看看旁边,那人还没醒,但他的朋友很早来了,正围在一起聊天。    “楼上楼下都问过了,没人承认养花,他们估计是看见砸到人,所以害怕了,反正花盆不可能凭空出现,我觉得……学长,你醒了?”  那人呻-吟一声:“你们是谁?”    祈乐淡定的看着。  易航:“……”    “学长,你不认识我们?失忆了?”  “什么学长?我和你们根本就,这……这不是我的身体!怎么回事?!”    祈乐:“……”  易航:“=口=”    “学长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这真不是我的身体……等等,神爱医院?我昨天还在这里卖了好几道符呢!”    祈乐:“=口=”  易航:“=口=!!!!”    那些人简直快哭了:“什么符?学长你是无神主义者啊!”    场面很快乱了,小护士闻讯赶来,接着听到熟悉的“我是别人”的台词,当下叫道:“快联系精神科!”    祈乐打量,这几名护士中没有昨天那两位,估计换班了。那人也注意到这点,不死心的四处看,接着很快看到祈乐,急忙挣开人群扑过去,紧紧盯着他:“我昨天给过你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号码,我就是那个人!你肯定还记得我!”    “什么纸条?”祈乐装傻,认真看着他,“那啥……你听我劝一句,有病就得治啊。”    那人:“……”    “……混蛋,你等我出来做个小人扎死你!”那人大吼,被医生架着胳膊向外拖,他的朋友急忙跟上,悲痛欲绝:“学长,你是无神主义者啊!”    床上的二人一直跟到门口,默默目送大师远去,易航双眼发亮,看着关闭的电梯门:“四楼!四楼!拐几个弯就到精神科了!”    祈乐抽抽嘴角:“……还回得来吗?”    “如果他够识时务,”易航说着扭头,神秘兮兮,“这医院真的很邪门,你说那小子……是不是得罪神了?”    “……”祈乐进屋换休闲服,“老子受够这里了,我要出院!”    易航惊了:“这似乎要提前几天申请,你出院手续没办,还没结账呢。”    “让我朋友办,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祈乐说着把钱包和手机放进口袋。易航急了,这人一走他就要和禽兽二人世界了,他急忙叫道:“逃院,有人逃院啊啊啊!”    门口恰好有护士经过:“什么逃院?”她看着祈乐,“你?”    祈乐叹气:“我的病服脏了,今天换了件衣服,可我只要去厕所他就说我逃院,他的精神真没问题?这次是逃院,下次万一捅我一刀你们负责吗?”    护士脸色微变:“我一会儿就去联系医生。”    祈乐懒洋洋应了声,见她进了一间病房,摸摸某人的脸,温柔的鼓励:“来,继续喊。”    易航:“=口=”    祈乐哼着小曲,转身就走,易航僵了两秒钟:“我擦,你知道你现在住哪儿吗你就走啊!”他急忙追出,可后者早已从楼梯离开。于是中午叶水川来探病,便得知那人走了,他立刻揪着某人的衣领咆哮:“真的假的?该不会是你犯病把他杀了吧?!你今天喝益母草了吗?!”    “……”易航弱弱的说,“我马上喝……”    叶水川怀疑的看着他,转念一想这里有那么多医生护士应该没事,便掏手机给小远打电话,结果却发现已关机,不禁思考一阵:“他该不会记忆恢复去找宁逍了吧?”他一拍手,“老子押他当天去,果然押对了!”    易航:“=口=”    叶水川把出院手续的事放在一边,大步向外走,顺便给宁逍打电话让他别为难小远。宁逍静静听他说完,面无表情挂断,眼底带着不屑,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从一开始便注定会是这种结果。    那人对他的感情实在太深,所谓放手,无异于一场笑话。  
8、巧遇 ...
    祈乐的头还缠着绷带,走在路上不可避免的吸引了一些目光,他便先去买了顶鸭舌帽戴着,这才感觉好了很多。彼时正值暑假,街上随处可见学生打扮的人,虽然气温较高,但丝毫阻挡不了他们的热情。    他双手插在口袋,顺着街道缓步而行,城市依然是他所熟悉的城市,仿佛什么都没改变,但每当路过街边小店,透过落地窗看见里面陌生的人影时,他都知道他已经不是祈乐了,他现在是郑小远,或许是有了这层认知,他总有种淡淡的忧伤,不禁仰天长叹:“物是人非啊……”    几名中学生抱着篮球说说笑笑的越过他,笑声轻轻传过来:“傻X……”    祈乐:“……”    祈乐努力控制自己,心想他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年人总不能和小孩一般见识,他默默的继续走,很快来到车站,向目的地出发。    近两年父母的工作重心渐渐向外市移,一直两边跑,要不是为了迁就他估计早就搬了,现在他手术失败,他们很可能已经离开。祈乐看着熟悉的小区,挣扎片刻,终究迈了进去,他知道他已经死了,但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    这里环湖而建,右侧是高层,左侧则是精美的别墅区,他穿过花园,顺着湖边的鹅卵石路向左拐,他和顾柏从小认识,两家的家境都不错,关系也一直很好,后来这里建成,两家便一起搬来继续做邻居,之后他和顾柏在这里认识小颖,关系便越来越好,直到大学还经常混在一起,手术的前一个月他和小颖正式交往,如今却……    他叹了口气,从第三个岔口进去接着拐了个弯,最终停在第二栋房子面前。他看着门上的锁,绕着篱笆走几步,透过落地窗看着客厅,只见里面的家具已经盖上白布,显然这家的人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    果然搬了……他再次叹气,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若是看到父母伤心的样子他会更加难受,他望着这个曾经的家,想起自己以后将再也不会和它有关系,霎那间便有种无助感,仿佛是被某种重要的东西抛弃了,难以抑制的悲伤起来。    他不禁伸手盖住脸,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调整好情绪,他本该是死人,现在还能活着自然要好好珍惜,他重新振作,准备迎接新生活,却在转身时不禁顿住,立刻缩到旁边窝着,看着从隔壁出来的两人,那二人一男一女,和他的年纪相仿,正是顾柏和小颖。    小颖背对他,看不清表情,倒是顾柏瘦了些,脸上带着明显的憔悴,他们边走边说,小颖抓着顾柏的胳膊似乎说了些什么,后者摇头,把她送到门口便要回去,却在转身的霎那忽然扫到这边,微微一震,立刻冲过来,速度快得让人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    祈乐只觉身体猛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拉起,急忙抬头,瞬间对上这人满是失望的眸子,不禁愣住,这人待人温和做事稳重,加上良好的家教,一言一行几乎都算得上优雅,他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一时便忘了挣扎。    “不是……”顾柏闭了闭眼,在心里苦笑,也对,怎么可能是那人,那人已经……他快速收拾好情绪,甩开手转身便走。小颖被这突然其来的变故惊到,疑声问:“阿柏,怎么了?”    “没什么。”顾柏答,头也不回的走了。    祈乐眼看着他迈进小院,又看看自己身处的位置,顿时了然,他以前经常喜欢窝在这儿,刚才突然见到他们,他的身体下意识做出反应,几乎本能的就过来了,没想到这人还记得……他只觉喉咙发涩,感动的简直想哭,什么叫哥们情谊?这就叫!面对这样的好哥们,他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而且这人还欠着他一件事,正好一起问了。    他吸了口气,准备去说明真相,这时却听旁边有人问:“你是小乐的朋友?”    祈乐回神看着小颖,她虽然如往常般温柔,眉宇间却带着一抹郁色,显然心情不好,他不禁再次吸气,不可抑制的想到许多画面,像“前世恋情、换个身体来爱你”神马的,多么美好而狗血,如果他成功让她相信自己是祈乐,那他们还会在一起,他一定要把女友带到那群gay面前,让他们集体震惊一把,吓死那帮基。    想到这儿他瞬间亢奋,张嘴就要挑明,转念一想这样贸然开口会不会吓到她,万一她怕鬼怎么办?还是先相处一阵,让对方发现自己和祈乐在很多地方像,最好能痛苦的问一句“你到底是谁”,那样他就能痛苦的答一句“小颖,是我”,嗯,这样更美好。    他看着她:“我是他朋友。”    小颖点头,又问:“你刚才蹲在这里干什么?”    祈乐眨眨眼,认真的说:“钱丢了,哦,已经找到了,”他微微一顿,“我知道祈乐他……你别太难过,他也绝不想看见你这样。”    小颖神色一暗,简单应了声,转身离开。    祈乐自然不能让她走,他得抓紧时间培养感情,他追上两步:“这附近有超市之类的地方吗?我想买瓶水。”    “正门旁边有一家,我刚好要出去,一起吧。”    祈乐一怔,他本以为她要回家,这样他能陪她走一段路,然后他再来找二圈摊牌,谁知这人竟是要出去,如此他们能相处的时间更多,中间还能在湖边散步,他当下同意,暗道等把她送出门再来找二圈也不迟。    二人向门口走,祈乐一直寻找话题,基本都是他在说,小颖心情不好,只是偶尔回应几声,却没丝毫不耐烦的表示,他顿时感慨,他的女友真的好温柔啊有木有。    他们越过小湖,在将要到达正门时却见右边的路奔来一个人,祈乐扫一眼,知道那是小颖的朋友,看来她们早已约好了。那人的速度很快:“我来了,走吧……咦,你是,”她看着祈乐,两秒钟后忽然一拍手,“你是郑小远对吧?”    祈乐:“……”    祈乐已从叶水川口中得知原主人就读的是哪所大学,他和这人根本不在一个学校,所以绝不是同学,但这人却认识他……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真是郑小远啊。”那人凑近了些。    小颖诧异:“你们认识?”    “不,我知道他,你也知道,”那人压低声音,“你想想告白门。”    小颖恍然:“啊,是他。”    “……”祈乐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了,只见那人双眼发亮的望着他:“你和你喜欢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祈乐一脸木然:“不知道。”    那人自动当他被拒绝了,安慰:“没事,你这么帅,肯定好多人喜欢你。”    小颖也看着他,嘴角带着少许柔柔的笑意:“你将来一定能遇上真正爱你的好男人。”    祈乐:“……”    祈乐只觉那颗桃红的小心脏顿时“咯啦”全碎了,他抖着手掏手机,想问问叶水川这是怎么回事,gay圈的人知道他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女生都认识他?这不科学!他翻出通讯录找号码,谁知还没找到手机就没电自动关机了,他默默放回,开始思考是去上吊还是跳楼。    小颖望着他:“gay……有可能变直吗?”    祈乐一怔,瞬间复活,虽然他不是gay,但此时此刻根本无需思考,他立刻点头:“能!”    “是吗。”小颖对他笑笑,心情明显有些转好。    祈乐又是一怔,难道有戏?他正要再接再厉,却听那边的人忽然问:“你去找顾柏了?他怎么样?”    “还是那样。”小颖叹气。    “让他缓一段时间吧,还有你也别太难过了,祈乐肯定不想看见你们为他伤心,”那人顿了顿,“你和顾柏的事……你真决定了?”    祈乐瞬间愣住,只听小颖答:“嗯,我喜欢的一直是他,他也早就知道,要不是那时小乐要做手术……”她说着忽然停下,指着大门旁边的店对祈乐说,“那里卖水。”    祈乐木然的点头,心头极乱,原来二圈想说的就是这件事……原来他和小颖才是一对。    那人眼看要分道扬镳,临行前拍拍他的肩:“加油,你会幸福的。”    小颖再次对他笑笑:“加油。”    祈乐:“……”    祈乐僵硬的看着她们走远,大步迈进小店,面无表情掏钱:“来瓶二锅头。”    他的手机没电,联系不上叶水川,唯一清楚的就是这具身体就读的大学在哪,他便乘车过去随便找地方一坐,心想我死了,你们干脆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他仰天长叹,开始喝酒,喝到一半又去买了点啤酒,意识越发模糊,直到被人拎起才勉强拉回神志。    “小川都急死了,你在这儿干什么?”    祈乐睁着迷蒙的眼看了看,发现是伪娘,撇嘴:“你管我。”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伪娘把他扔在地上,掏手机打电话,接着很快挂断,拖着他就走。祈乐只觉画面不停的变化,最后好像进了栋公寓,他认真看看,发现叶水川、宁逍、娃娃脸都在,叶水川大步冲过来:“怎么了?好好的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祈乐张了张口:“哥……”    “嗯,是不是想起来了?”    “哥——”祈乐扑过去,抓着他的衣领咆哮,“我傻X了啊!我他妈傻X了你知道吗?!”    叶水川愣愣的点头:“没事,人生在世总有几次傻X的时候。”    祈乐终于找到能倾诉的人,更加伤心:“尼玛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啊,她喜欢我朋友啊,尼玛他们背着我有一腿啊有一腿……”    叶水川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忽然传来宁逍冰冷而不屑的声音:“恢复记忆了?”    祈乐一脸不爽的抬头:“……哈?!”  
9、宿醉 ...
    宁逍的左眼角还带着上次被揍的淤青,他看着祈乐,虽然这人的语气和以前相比还有些不同,但既然能说那段话就能证明记忆已恢复,他只觉心头涌上一阵熟悉的厌恶,连一秒都不想多待,他拿起墨镜便走:“把屋子收拾干净,这些衣服也都洗了,我晚上回来的时候你要么躲在房间别出来,要么就收拾东西滚蛋,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娃娃脸见状急忙要跟着,但他也将祈乐刚才的话听进耳里,有些不是滋味,便愧疚的看着他,扔下一句“小远哥,对不起”这才离开。    公寓是简单的两室一厅,祈乐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还揪着叶水川的衣领,他维持这个姿势愣愣的看着关上的门:“怎么回事,他们的脑袋都被驴踢了吗?”    伪娘正要打电话通知新一轮赌局的结果,闻言一怔,收起手机静观其变。叶水川则诧异的问:“小远,你现在能想起多少?”    祈乐回头看他,眸子里一片醉意:“哥,你死心吧,我的失忆症这辈子都好不了。”    叶水川不禁提醒:“你刚才说你喜欢的人不喜欢……”    “嗯,她不喜欢我,”祈乐再次悲愤,“我的命怎么就那么惨啊,除了亲人外我就只有他们了,可他们合伙给我戴了顶绿……等等,我买的帽子什么色的,那时急着赶路没细看,”他伸手摘下,帽子整体分两种颜色,后半部分是白的,前面则以墨绿为底。    “卧槽翠绿啊有木有!”    叶水川忽然混乱了:“对,他们背着你上床了,你这不是想起来了吗?”    祈乐一怔,用力揪着他:“卧槽他们已经上过床了?!”    叶水川:“……”    “装什么傻?”伪娘嗤笑,“这还是你亲眼看见的。”    “我什么时候……”祈乐微微一顿,“老子说的不是那变态!”    “那还能是谁?”    “你管不着,”祈乐气咻咻,“我说了你也不认识,因为老子根本就不是郑小远!”    叶水川脸色微变,阻止要开口的伪娘:“你先别说话。”    他看着祈乐,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急忙抓着他的肩膀晃,简直痛心疾首:“我就说不能和那个神经病住在一起你怎么就不听?!你看现在出问题了吧,你清醒点啊小远!”    祈乐顿时头晕,虚弱的挣扎:“别晃……”    叶水川停下,忧心忡忡:“清醒了么?”    祈乐揉额头:“你让我缓缓。”他竭力拉回少许神志,把事情从头到尾过一遍,发现中间出了大乌龙,但随即意识到一个问题,瞬间怒了:“宁逍刚才那句洗衣服是对我说的?!”    叶水川不明白话题怎么忽然转到这儿,愣愣的点头。    “卧槽,他算什么东西也敢指挥老子?!”祈乐霍然起身,其实他和宁逍没仇,虽然他在医院被吻,但事后曾狠狠揍了那人一拳,算是扯平,不过他今天被女生接二连三的打气加油憋了一肚子火,觉得这件事怎么说也和那人有点关系,加上他心情不好,便把气全算那人头上了,他来回跺步:“这里是我和他合租的公寓?”    叶水川点头,更加担忧:“小远,你到底清醒没有?”    祈乐不答,将茶几上能扔的东西都扔了,又把沙发上的衣服砸在地上,还不过瘾的踩两脚,顺便踢飞,这才重新坐下:“我要搬家,他以为老子多稀罕和他住在一起!”他推推叶水川,“哥,和我去收拾东西。”    叶水川先是看看周围的惨状,接着才看向他,刚要点头却见他的身体一斜,向后栽倒,睡了过去。    叶水川:“……”    伪娘踮着脚,跨过地上的杂物,心有余悸:“他到底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了,他的病房忽然住进一个神经病,弄得他也有点……总之以后他要是再说奇怪的话就用力晃他,把他晃醒。”    “嗯,我记住了。”    叶水川把祈乐扛回卧室,暗道搬家的事等他醒来再说,他起身:“我们走吧。”    伪娘点头,二人妥善的关好门,下楼离开。    祈乐睡得很沉,睁眼后周围一片漆黑,他摸索的起床开灯,接着有些茫然的看着陌生的房间,愣了半晌才想起白日的事,不禁冒了层冷汗,幸好叶水川把账算在易航的头上了,否则他也得去一趟精神科。    他四处看看,瞥见桌上的电子钟,发现已是半夜11点多,他今天只吃了顿早饭,之后开始灌酒,一直睡到现在,此刻便感到饿了,而且非常饿。他翻了翻,没找到吃的,不禁思考一下,他连自己在哪个公寓的不知道,大半夜出去很可能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而他的手机没电,充电器还在医院,没法叫外卖。    他沉默片刻,开门出去,一通翻箱倒柜,从客厅找到厨房,那里倒是有点食材,可他不会做饭,以前上学的时候和顾柏合租,饭都是那人做,屋子也是那人收拾,房间随时备着可口的零食,典型的好男人,小颖将来嫁给他绝对幸福……不,不能再想这件事了……祈乐转圈:“饿死老子了啊啊啊——”    他不清楚宁逍回来没有,盯着他的卧室看了两秒钟,暗道做人要有骨气,便倒了杯水咕咚喝了,关灯睡觉。    卧槽,不管用啊,更饿了……祈乐在床上打滚,不死心的起身继续翻,而这时只听外面传来开门和谈话声,显然不止一个人,他立刻亢奋的出去,客厅一片昏暗,但他的卧室亮着灯,门一开,顿时洒出一块暖色,只见玄关有两人在激烈的接吻,正是宁逍和娃娃脸。    娃娃脸能感觉那边的门开了,他本就对小远愧疚,便急忙喘息的说:“逍,等一下……”    宁逍随手开灯,慢条斯理的转身:“我说过回来的时候不想……”他猛然看见如大风过境般惨不忍睹的客厅,表情瞬间有些裂了。    祈乐目不斜视,踩着地上的衣服冲过来,用力挥开他,双手抓着娃娃脸的肩膀,眼冒绿光,几乎都要吃人。    宁逍:“……”  娃娃脸的声音直抖:“小小小远哥……”    “对是我,乖,不要紧张,”祈乐试图安抚他,双眼仍在发绿,“你会做饭吗?”    娃娃脸愣愣的点头:“会煮面。”    祈乐温柔的摸着他的脸:“你要知道,哥一直把你当亲人,可你竟然……唉……”    娃娃脸立刻哽咽:“小远哥,是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很爱他。”    “别说了,哥原谅你,”祈乐握住他的手,“前提是你去给哥做顿饭,哥都快饿死了。”    娃娃脸向旁边看看,见宁逍一脸沉默,似乎并没有反对的表示,便直奔厨房,祈乐高兴了,往沙发一窝,等着吃饭。    宁逍看看周围的惨状,若换成平时他早就火了,可他刚才一直暗中观察,只觉这人的言行举止与以前相比大不相同,但按照白天的推测这人又确实恢复记忆了……他终于开口:“我临走前说的话你没听到?”    祈乐斜眼看他:“你叫我一声爷,我会认真考虑你的话。”他的眼角上挑,这样看过来冰冷而妖冶,宁逍从未见过他这种神态,霎那间一怔,随即回神:“你怎么不去做梦?”    “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却让我给你洗衣服,你怎么不去做梦?”祈乐嘲讽的问,“你是不是以前使唤我惯了,觉得天经地义,所以连基本的常识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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