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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倾城时光是顾遇青鱼所著,讲了顾云杉云琅的故事,顾云杉小姐是某石油小王子的随身翻译,而她和云先生之间的感情会有着什么样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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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算我求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用你生病了这种理由骗我回去相亲?”

哈菲兹亲王推开办公室的大门时,他的中国翻译顾云杉小姐正侧身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微蹙着眉接电话。

听见响动,她转过头来,颔首示意后,对着电话说了一句“先这样吧,我要开始工作了”就收了手机,走到开放式茶水间,动作熟稔地泡茶。

将一杯热气袅袅的红茶放在哈菲兹面前,顾云杉跟他打了个招呼:“下午好,亲王殿下。”

“下午好,阿西娅。”哈菲兹点头道。

阿西娅是云杉的阿语名字,意为亚洲。

抿了一口红茶,哈菲兹仔细探究了一下她绝对称不上好看的脸色,斟酌着开口了:“阿西娅,我记得你几天前跟我请了假,说你的母亲身染重病需要回家照看,归期不定……这么看来,你母亲的身体应该没有大碍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云杉的脸更黑了,整个人散发出强烈的怨气,阴沉沉地蕴绕在她身后。

哈菲兹放下茶杯,莫名其妙地眨了眨他那睫毛长得可以气死牛的眼睛,突然之间福至心灵:“我刚才听见你在说‘相亲’,莫非你的母亲……”

随着中国国际地位不断提高以及中阿合作范围的日趋纵深发展,越来越多的孔子学院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中东地区,而学习中文也不再只是个人的兴趣,变成了一种外交的需要、诚意的体现。至少在阿联酋,大部分皇室成员已经开始接触和学习中文,所以哈菲兹亲王能听懂一两个中文词组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顾云杉长叹了一口气,揉揉眉心,无不愁苦地说道:“没错,我妈就是装病骗我回去相亲的。事实上,如果不是没有合适的航班,你可能昨晚就见到我了。真是的,她以为这动辄七八个小时的航行坐着有多舒服吗?”

“wow~”哈菲兹很没同情心地吹了声口哨,“阿西娅,你都快二十五岁了,的确应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在我们阿拉伯,二十五岁的女性至少该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

“你懂什么。”云杉有条不紊地收拾着办公桌上的文件,没好气地说道,“我才二十五岁,不趁着年轻又单身的时候为我的人生拼搏,难道要等到结婚以后,生活被公婆的挑剔,丈夫的埋怨,孩子的哭闹弄得乌烟瘴气了,才像从海绵里挤水一样挤出时间来成就自己的事业吗?”

“事业。”哈菲兹笑了,坐姿也松散了许多,“现在的女人比以前重视‘事业’多了,尤其是你们中国女人。你们不再甘心依附于男人,就好像如果只靠男人养活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一样。”

“……在我看来的确如此。不过我也不否认能让一个男人心甘情愿地养着你,拿钱给你挥霍也是一种能耐。人各有志,也许有的人觉得人生的意义就在于吃喝玩乐。但我认为过度依赖别人并不是什么好事,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叫‘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要是连一口吃食都需要别人施舍……”顾云杉笑了笑,转开了话头,“更何况,在人类社会之初,远古的石器时代,人类的社会是母系氏族社会,也就是说,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我们女人就能顶半边天了,您说是吗?”

“当然,否则我也不会在众多应聘者里选中了你,我的中国女孩。”哈菲兹交叠了双手撑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瞎说,”对上那双像是能够摄人心魄的深邃的眼睛,顾云杉毫不客气地戳破了他,“艾敏先生已经告诉我了,您之所以选中我,是因为我是众多应聘者里唯一一个没有一看着你就走神的人。”

哈菲兹:“……你觉不觉得艾敏的话有点多了?”

“你总不可能就因为这点小事辞退了你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下属。”顾云杉收拾好书架,对哈菲兹扬眉一笑,“不过我还是感谢你给了我机会,亲王殿下。”

“……说真的,阿西娅,”哈菲兹顿了顿,才一脸调侃地说下去,“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嫁给我吗?虽然以你我的身份,想要在一起会有点曲折,但我不是王储,想要娶你还是相对容易的,这样的话,你的母亲就不会想方设法骗你回去相亲了。”

云杉斜睨他一眼,干脆利落地回绝:“不。”

“为什么?”哈菲兹受伤地眨了眨大眼睛,追问,“你是在担心我会娶四个妻子吗?Oh~我可以向真.主起誓,阿西娅,有了你,我绝对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并不是,亲王殿下,”顾云杉抱着胳膊对哈菲兹冷笑,“就凭您这祸国殃民招蜂引蝶的长相,以及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性格,我怕就算我能□□成十个我,也拦不住涌向你的狂蜂浪蝶。”

“……你这段话似乎用了很多个你教过我的成语,是在夸我吗?”

“……那真是太遗憾了,”哈菲兹重新倚回沙发,收起了堪称绝顶的演技,十分体贴地说道,“虽然阿西娅你对我无情,可我不能对你无义——如果你因为为我工作而耽误了终身,我会感到非常愧疚的,所以要是哪天你突然春心萌动想恋爱结婚了,大胆地说,我会给你放长假的。”

云杉的嘴角抽了抽:“……我谢谢你哦。”

时钟指向了两点半,顾云杉立刻停止闲谈,进入了工作状态。哈菲兹也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递给她:“既然回来了,那就你跟我去吧,艾敏的工作已经够多了。”

“好。我记得你下午的行程是接见科威特使团……”顾云杉翻看着随身携带的行程表说道。

“改了。科威特使团交给阿齐兹叔叔接见了。”

“因为我待会儿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合作项目要谈。”哈菲兹斜睨顾云杉一眼,笑得意味深长,“你回来得正是时候,我的中国女孩。”

利用步行到会议室这几分钟的时间,顾云杉快速把那一沓厚厚的合作协议翻看了一遍。这是一项关于在迪拜投建中国科技体验馆的合作,合作方是云氏集团。

顾云杉的目光在这个名字上有片刻的流连。

云氏早年以地产发家,几经风雨依然屹立不倒,甚至越做越大,早已坐稳了行业之首的宝座。但随着地产市场的逐渐饱和,集团收益趋于平缓,云氏的董事会便打起了开拓新领域的主意,他们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近年来飞速发展的电子科技。

只要有足够雄厚的资金,就不愁没有技术和人才。背靠云氏地产这座大山,云氏科技如火如荼地发展了起来,仅仅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就超越了大部分业内前辈,一跃成为享誉国内外的知名企业,服务范围遍及全球,真正的豪门企业。

按理来说,既然哈菲兹都决定亲自接见对方负责人了,那说明这个合作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只需要双方见个面,走走流程就行。

但顾云杉怎么都觉得哈菲兹刚才笑得很不怀好意,再加上她从头到尾也没在合作协议里看到对方负责人的名字……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问道:“你总得告诉我对方负责人是谁,让我有点准备。”

“看到人你就知道了。”哈菲兹四两拨千斤地答道。

见云杉还是皱眉,哈菲兹又打气地拍拍她的肩膀,眨着眼睛冲她放电:“放轻松一点,阿西娅。我这是在培养你随机应变的能力呀。你不是说要做出一番事业吗?连这点应变能力都没有,以后怎么面对生活上工作上的突发情况?”

对于这个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顾云杉回了他两个字:“呵呵。”

进入会议室,云氏的负责人还没到。顾云杉把合作协议交给哈菲兹,考虑到对方是中国人,这次她泡了两壶茶——一壶加了糖的红茶,这就是他们阿拉伯人的口味;一壶碧螺春,她从中国带过来的。

在等待对方到来的时间里,顾云杉一直在走神。

作为云氏科技北欧地区执行总裁,那个人是开通了微博的,虽然一看就知道是交给了秘书或者助理打理,发布的内容也从来只与公司和工作有关,但她还是和千千万万冲着他的颜关注了他的痴女一样,暗戳戳地把他那寥寥无几的微博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翻看了无数遍,保存了所有哪怕只有他一点边角的照片。

所以她知道云氏科技有开拓中东市场的打算,也知道那个人在北欧干得好好的……

虽然这一阵她因为母亲生病、心急火燎地赶回去却发现是一场乌龙,身心疲惫外加又急又气之下没来得及关注他的最新动向,但总不至于几天的功夫,他就被从北欧调到中东来了吧?

顾云杉垮下肩膀,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注意到她的失落,哈菲兹贼坏地笑了笑,一口气把剩下的半杯红茶喝光了。

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艾敏先生站在门边,恭敬地说道:“亲王殿下,顾小姐,云先生到了。”

尽管一再在心里暗示自己不可能,顾云杉的心也在这一刻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很少这么紧张,确切地说,只有那个人在场的时候她才会紧张。

“嗒”、“嗒”、“嗒”。

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近。

顾云杉下意识地交握双手,用力得指节都泛白了——她必须这么做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否则她会习惯性地跑到柱子后面去躲着,就像之前无数次特意九曲十八弯地打听了他的行踪,巴巴地去“偶遇”他,却只敢躲在某个遮蔽物后远远地看着他一样。

脚步声越来越近,顾云杉终于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就看清楚了为首男子的形容……又或者说,这么多年来,他的形容一直清晰地刻印在她的脑海中——

西装笔挺,长身玉立,面色沉静,朗目疏眉。与云杉在毕业答辩上最后一次和他面对面相见时的装扮别无二致。

云杉的思绪一恍,竟有种回到了答辩当日的错觉。

云琅,云氏科技北欧地区执行总裁,五年前毕业于C大商学院,一年前毕业于伦敦商学院,是云杉的学长,更是她……这七年来的暗恋对象。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云琅和哈菲兹已经在艾敏先生的引导下完成了简单的寒暄,双方落座以后,哈菲兹见顾云杉迟迟没给云琅以及他的翻译陆正宇上茶,不由得给艾敏使了个眼色。

不明真相的艾敏很是不明白工作一向严谨认真的云杉怎么突然出了岔子,只当她是旅途劳顿,便很好心地接手了她的工作,走到茶水间倒起茶来。

倒是哈菲兹心里莫名有点愧疚——多年未见的心上人从天而降,这刺激对她来说是不是大了点?

没错,哈菲兹早就知道顾云杉暗恋云琅了,当然这不可能是云杉亲口告诉他的,是他自己不小心窥见的——他也不想的啊,谁让云杉一有空就对着云琅的个人微博傻笑啊。他一开始以为她是在看节目,就瞥过几眼,结果每次看到的都是同一个人的微博。他现在算是半个中国通,对中国当代的风云人物还是挺了解的,更别说是很有合作前景的云氏科技的继承人了……还有,云杉你以为你用的是云琅的背影当微信头像,别人就认不出那是云琅了?

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

茶杯磕碰的声音唤醒了云杉的神魂,她看看已经开始谈论的云琅和哈菲兹,又看看哈菲兹面前早已喝空的茶杯和云琅身前空空如也的桌面,再看看在茶水间忙活的艾敏,脸色突然爆红,快步走过去,接过茶壶,小声地说道:“我来吧。”

艾敏体贴地说道:“阿西娅,你要是累了,可以先回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就够了。”

“多谢您的好意,”云杉窘迫地说道,“我没事的。”

她倒好茶,放在托盘里端过去,哈菲兹恰到好处地止住了话头,给她留出上茶的空间。

云杉地把茶放在云琅和陆正宇的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陆学长,云学长。”

陆正宇顺势端起茶杯,却没喝,而是说道:“顾学妹,真的是你。”

说罢,他抿了一口茶水,看着云杉,笑得像极了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云杉没由来地抖了抖,头皮都麻了。

哦对了,顾云杉暗恋云琅这事儿,当年在语院的确是路人皆知。

与此同时,云琅也抬眸看向云杉,正好云杉也在偷看她,四目相接,云杉还没来得及慌乱,他就移开了视线。

失落的是他好像不记得她了,庆幸的是他好像不记得她了。

因为!他们仅有的三次面对面相见中!有两次!她的姿态都非常!!非常不雅啊!!!

正如云杉所料,关于这份合作协议,哈菲兹和云琅都没有太大问题了,只是对一些条款进行细化,而以这两人的英语水平,别说只是谈谈合作协议了,上至天文下至地理都能畅聊无阻,所以基本上没她什么事儿,她也就大可以只把小部分心思放在交谈上,大部分心思用来琢磨怎么在有限的时间内多偷看云琅几眼而不被发现上。

在不知道看到第几眼的时候,云琅稍稍变换了一下坐姿,初春的阳光洒落了他半身,给他的侧脸镀上了一层好看的金边。

顾云杉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感受——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郞艳独绝,世无其二。

顾云杉第一次见到云琅,是在C大语院一个不知名的小花园里,当时她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云杉有叔伯七人,一共给她创造了九个兄弟,再加上她的亲哥哥顾云松,她有七个哥哥,三个弟弟。作为两辈人中唯一的女孩,她自小备受一家老小疼宠,连最小的弟弟都在耳濡目染之下养成了谦让姐姐的习惯。

在这么腻歪的环境下,云杉难得地没长歪,娇气却不刁蛮,漂亮但不轻浮,有钱还不任性,任何时候拉出去都是别家孩子学习的榜样。

她有遗传性的低血压,高三那年太拼,引发了轻微的神经衰弱和脑动脉血管痉挛,不仅与预料中的A大B大失之交臂,连C大也是第一志愿滑档,被调配到了听起来没什么前途的阿拉伯语专业。家里人一致认为云杉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复读,而云杉也不是非A大B大不可——就西南地区而言,C大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名牌大学了,还不用出省,上学回家都方便。

入学前,她特意查过C大的资料,说是环境好,住宿条件也好:四人间,独立卫浴。

等她真正地站在宿舍门口的时候,她差点傻了。

这逼仄的十二人间是什么鬼?

原来,那年C大新开了两个专业,扩招过头,寝室不够用,学校只好把一片废弃的别墅匆匆修葺改建成了十二人间的宿舍。据说原本那一块儿是要修建一座星级酒店的,后来酒店没修起来,别墅就废弃了。倒霉催的语院离别墅最近,这些草草改建的宿舍自然就成了语院新生的归宿。

她是那种挺随遇而安的性格,一开始不觉得住十二人间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顶多就是挤了点。等到住了两天,她就琢磨出苦味儿来了——神经衰弱最明显的症状之一就是失眠,她的睡眠从高三起就变得非常敏感,但凡有一点光线和声音就睡不着,所以午睡的时候需要用衣袖遮住眼睛,家人每每从她房间经过都会尽量放轻脚步。

十二人间的休息时间真的太难协调了,她又清楚外人没义务像家人一样迁就自己,总是能忍则忍,被吵醒了也不生气,好言好语地请她们小声一点,有时候被吵得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就缩在被窝里偷偷的哭。别看她长得很有女神范儿,其实心里住着一个小公举,拉不下脸对刚刚认识的同学发火。

强制晚睡就算了,她还得强制早起。

语院是全校唯一一个需要上早自习的院系,每天七点的早自习,云杉已经做好了早上六点就起床的心理准备,可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了。

同寝室的一个女生有晨练的习惯,早上五点半就起床,她一起,弄出的响动就把云杉也吵醒了,紧接着就是开灯、放水、洗漱,云杉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也跟着起床,洗漱完毕,怕留在寝室会弄出动静吵到室友们睡觉,只好带上课本出门。

时间太早,教室没开门,她胡乱走到了一个小花园,在一条长椅上坐下,把书翻开摊在双腿上读新学的字母,读着读着,眼前就花了。

她是真的觉得委屈,就算是上高三,她也是七点才起床,原以为上了大学会轻松点,可以像哥哥那样每天什么时候睡醒就什么时候起,不想上的课就不去上,大不了拜托别人帮忙点个到,没想到是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火坑,一个班就那么二十来个人,一眼就记住了谁是谁。若是为了她的第一志愿德语这么辛苦她也就认了,但阿拉伯语是个什么鬼,蝌蚪一样扭来扭去的,还从右往左写,当初那个给她调专业的老师是怎么给她爸说的来着?“好歹也是个小语种,总比学英语有前途”?还不如学“没前途”的英语呢——至少人家不用在没课的时候必须去教室上自习!现在好了,没能学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连觉也睡不好,别人都睡了她才能睡,别人一起她就得起。

想到在家的时候失眠了,妈妈会把她搂在怀里,在她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拍,直到她睡着了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她更是悲从中来,“呜呜”的哭出了声。

就在她哭得天崩地裂、愁云惨淡的时候,这个偏僻的小花园里忽然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云杉抹泪的动作一顿,一时间竟不能确定那声音到底是真的还是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一双鞋出现在她模糊的视线中。

她愣愣地抬头,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生。他穿着白色的衬衣和黑色的牛仔裤,裤子上还沾着几片叶子,即使她哭得眼睛都花了,还是觉得他长得非常好看。

他站在她面前,半低着头、微皱着眉看着她,俊朗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因为肤色比较白,左颊上那道浅红色的睡痕就分外显眼。

她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只记得那会儿天色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稀薄的晨雾,从背后将他包裹给他的整个人镀上了一层好看的金边。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郞艳独绝,世无其二。”

鬼使神差的,她脑子里冒出了这句诗。

看清楚了顾云杉此时的模样,男生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一双黑得一眼望不到底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嫌弃,他的脚动了动,似乎是想走,但好像又觉得这么丢下一个哭得凄凄惨惨的女生是一件很没人性的事情,踌躇片刻,他从裤包里掏出一方手帕,往顾云杉面前一递。

这年头,男生身上带着纸巾都算得上是一件稀罕事,更别提随身携带手帕了!要不是心情欠佳,顾云杉多半得夸他一句。

太过震惊,她只是怔怔地接过了手帕,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男生的眉头又皱了一下,眼中的嫌弃也更明显了,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擦一下。”

顾云杉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该是一副什么鬼样子!忙用手帕擦掉了满脸的泪痕,完了还很不客气地擤了一把鼻涕——她带的那包纸巾早就用完了,刚才都是用手背抹眼泪。做完这一切的顾云杉感觉整个人都轻松多了,正准备把手里的东西团吧团吧扔进旁边的垃圾箱,却猛然反应过来……

她手里的……好像是……别人的……手帕来着?

别人客气一下,借手帕给她擦眼泪,她倒好,得寸进尺地擤了鼻涕,还差点给人家扔了……

顾云杉看看一团糟的手帕,又看看男生又黑了一些的脸色,讪讪地说道:“我……洗干净了还给你?”

男生干脆地回绝道:“不用了。”

他说完,见顾云杉不再哭了,转身准备离开。

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了,回头问顾云杉:“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在那之后,她带着洗干净的手帕又去过那个小花园几次,却再也没有遇到过那个男生,还是一次路过学校的光荣榜,她无意中瞥见了上面的照片,才知道那人在C大,原来也称得上是风云人物。

云琅,金融系高材生,传说他长得好脑子好家世好什么都好,唯独两点不好,一是面瘫,二是路盲。

在云杉上班时间公然摸鱼期间,云琅和哈菲兹已经就合同的细节条款达成了一致,两人站起来,十分亲切友好地握了手以后,为了表示对这次合作的重视,哈菲兹还非常客气地亲自送云琅下楼。

几乎是两人站起来的一瞬间,云杉就把游离的思绪尽数抓了回来,她表面上依然仿佛从画卷中走出的唐代仕女一样娴静端庄地站在一旁,内心里却精分成了一个泪奔的小人儿一边跑一边哭号着:啊啊啊啊啊啊云学长要走了要走了要走了肿么破我都没跟他说上一句话~~!!!

没错,从很大程度上来说,哈菲兹亲王是一个非常温柔体贴且怜香惜玉的好上司,他懂得全天下所有女性对“被晒黑”一事的恐惧,也理解顾云杉身为中国人不习惯戴面纱,所以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他都会善解人意地让云杉留在室内工作,就算不得已要出去,他也会提醒云杉记得多抹几层防晒,甚至帮她撑伞,每当这种时候,云杉就搞不懂到底谁才是谁的助理。

也就是说,这会儿,他要送云琅一行人出去了,而云杉,得留下来,收拾桌子处理文件。

云杉心里的小人儿已经哭出了一片西湖,“我也想送一送云学长和陆学长”这句话已经在她喉咙处上上下下了千回百转,偏偏嘴巴跟被贴了封条似的,死活开不了这个口。

她急得涨红了脸,不住地暗示自己:这句话没毛病,身为学妹,送一送自己的学长,其中还有一位是本专业直系学长,这很正常,他不会想到别的地方去的。

可她就是这种矫情得要死要死的性子,读大学的时候连出现在暗恋的人面前都不敢,刚刚能忍住不跑到窗帘后面躲起来、还借着上茶的机会跟他搭了个讪已经耗尽了她这些年攒下来的全部勇气,哪里还敢说要送他们。

眼看着云琅在哈菲兹的陪同下朝门口走去,陆正宇和艾敏先生一左一右地跟在后面,她的目光落回云琅那只动了两三下的茶杯上,小女孩儿似的撇下嘴角,满脸大写的委屈巴巴。

这个时候,哈菲兹终于发现了掉线的云杉,他回头,正好对上云杉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十分好笑:“阿西娅,你还愣在哪里干嘛?”

“……嗳?”云杉一愣,忙收拾好情绪,俯身去拿桌上的杯子,“我我我……我收拾桌子。”

余光瞥见云琅也跟着转过头来看自己,云杉更方了,手上一个不稳,杯子就从指间滑了下去,她慌慌张张地去接,好好一个杯子愣是在手里蹦跶了两三个来回才接稳,还好这个杯子是哈菲兹亲王的,里面的红茶已经被他喝光了,否则场面会更加狼藉。

顾云杉捧着杯子站在那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懊恼得恨不得自己这会儿还在飞机上颠簸,或者在街角的咖啡店用一口地道的方言夹杂着装逼的英语再加点儿云里雾里的阿语折磨母亲介绍的相亲对象,也好过在这里、再一次、在他面前丢人啊……

话说她是不是跟云琅八字不合,怎么四次见面里有三次她都在出糗……

不不不,她怎么可能跟云琅八字不合,她可是立志做云夫人的女人,她跟云琅的八字必须合!

……也不知道她一个在云琅面前话都不敢说的人,到底哪儿来的自信会成为云夫人。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可哈菲兹貌似并没有感觉到,他很有幽默细胞的打了个唿哨,调侃道:“噢,阿西娅,你是给我们表演了个杂技吗?中国杂技?”

心情十分不美丽的顾云杉用来自地狱的眼神瞪了他一眼,看在云琅还往这边看着的份儿上,她牵动嘴角露出一个甜美的笑脸,单词一个一个的从牙缝往外蹦:“是啊,我可不就是,给您表演了个,杂技。”

哈菲兹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他干笑两声,很识相地转移了话题:“据我所知,云先生和陆先生都是你大学时的学长,作为学妹,你难道不该送一送自己的学长吗?”

幸福来得太突然。顾云杉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她眨巴眨巴眼睛,连连点头:“是,是该送一送的。”说完又想起自己手里的茶杯,“可是这里……”

“就暂时麻烦艾敏留下来收拾吧。”哈菲兹笑眯眯的说道,“我想艾敏是不会拒绝可爱的阿西娅的。”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艾敏说着,走过来从顾云杉手里接过茶杯。

好像到了这一刻,云杉才确定了自己是真的可以去送云琅,她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整个人都鲜活了许多:“那就麻烦您了,艾敏先生。”

虽然只是取代了艾敏先生的位置跟在哈菲兹的身后,虽然仍然没有机会跟云琅搭话,虽然……

可顾云杉心里还是乐开了花儿,仿佛踩在云端上,走路都轻飘飘的。

也正是因为她是跟在两人身后,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偷看会被抓包,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看几眼,又低头偷笑一下,看几眼,又低头偷笑一下,直到对上了陆正宇那张挤眉弄眼,一副“你的心思我都懂”的脸……

顾云杉的傻笑僵在了脸上。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语院和商院之间隔得并不近,那么顾云杉是怎么掌握到云琅的行踪并且不辞辛劳地赶去暗戳戳地偷.窥的呢?当然是靠跟人打听啦。可惜她打探消息的手段一点儿也不高明,往往不到三两句,自己想知道的还没打听出来,就被别人先把心思戳穿了。

幸好她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很好,在语院挺招老师和同学喜欢的,大家也乐于给她创造机会——其中有大部分是想看热闹的,云琅在C大的名气不小,爱慕者也不少,但都前仆后继地壮烈在了沙滩上,大家都很好奇,新晋的语院女神、开学一个月就荣获“神仙姐姐”称号的学妹,到底能不能终结云琅的高冷之路。

结果让他们很失望,这个看起来一脸机灵劲儿的、被誉为20XX级东方语系阿拉伯语专业灵魂人物的学妹,两年,整整两年下来,除了暗戳戳地尾随偷窥以外什么都没干!别说表白追求了,连话都没正面说上过一句!

也就是说,她暗恋云琅,在语院是一件人尽皆知的事儿,陆正宇,她的本专业直系学长,当然也不例外。

……甚至当年还是云琅行踪的主要贡献人之一,靠着出卖朋友,赚了她不少小零食吃。

还……还是低调一点吧,先盘算盘算自己办公桌里那一堆小零食够不够封住这位大大的嘴……

一直密切关注着云杉的哈菲兹不明白为什么她刚刚还跟要去春游的小学生一样雀跃,现在又突然消沉了下去。他看了看只剩下最后几级的台阶,眼珠子转了转。

云杉正专心致志地回想小零食的类目,忽然脚下一绊,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往前扑去。

按理来说,她跟在哈菲兹后面,就算摔也是摔哈菲兹身上,坏就坏在这里,在她走神的时候这不靠谱的男人不知道溜到哪儿去了,她前面现在空无一人!

她条件反射地低呼一声,同时听到哈菲兹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阿西娅!”

最前面的云琅已经走下台阶了,听见动静,他下意识转过身来,见状不假思索地上前一步,不偏不倚地将云杉接了个满怀。

脸贴着云琅的胸口,隐约可以听见他平稳的心跳。鼻翼间蕴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是有提神功能的薄荷香,却让她的大脑更加混乱。

男神的手放在我的腰上男神的手放在我的腰上男神的手放在我的腰上……

顾云杉的脑子,终于不负众望地当机了。

她半天没有动静,倒让云琅有些疑惑,他还不认为自己的胸膛有壮实到能把人撞晕的地步。他低下头,愣了一下,飞快地移开目光——她的工作对穿着没有硬性要求,所以她今天穿了一条带点民族风的V领长裙,平心而论,领口开得不算低,但因为此时此刻的体位视角等一系列因素,他一个不小心,就看到了不该看的。

而云杉既然是语院女神,身材绝对是该细的地方细,该肉的地方肉,也就是说,被他搂在臂弯里的腰,手感也……挺美好的。

他不着痕迹地把手松了松,问道:“没事?”

云杉还沉浸在男神的怀抱里,闻言茫然地“啊”了一声,抬起头,两颊桃粉色的春情红挡都挡不住。

对上云琅那双深邃沉静的眼睛,云杉的理智猛然回笼,她红着脸从他怀里退出来,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没、没事……”

她越想越觉得此事甚为蹊跷,一来这楼梯她走了没一千遍也有八百遍,闭着眼睛都能走下去,她又没崴脚,没道理会摔跤;二来楼梯是有专人打扫的,随时随地都干净整洁得能当镜子用,不可能有绊脚的东西在。

她这么想着,回头看了楼梯一眼,果然,没有任何能绊脚的东西。

她眼皮一台,数道锋利的眼刀“嗖嗖嗖”地飞向不知何时跑到了她后面去的哈菲兹。原本在窃笑的哈菲兹一对上她杀人的眼神,立刻摆出一副正直的表情,摇摇头,又指指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陆正宇,最后终于在云杉“你编,你继续编”的冷笑中败下阵来,把头转到一边,欲盖弥彰地吹起了口哨。

因为云琅一行这次过来,除了敲定合同细节以外,更重要的是要确定科技馆选址,所以会在这边逗留一个星期左右。这个消息让云杉非常兴奋,说起来,她辛辛苦苦地尾随偷窥了云琅两年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一个星期这么多……

但经过了这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的小半天,云杉就是再不淡定也淡定下来了,也找回了被她抛之脑后许久的职业素养,她强行按捺住满心的激动,大方又有点小害羞地说:“很抱歉,哈菲兹亲王稍后还有一点别的事情,所以不能亲自作陪,但是请放心,亲王殿下会尽量空出之后的时间,带您一览迪拜风光。现在,您可以回酒店休息,晚饭的时候我们会去接您,也可以先在迪拜逛一逛,赛义德司机是一个不错的导游,我刚来迪拜那会儿,就是他带我逛迪拜的。如果您需要的话,或许也可以……也可以……可以……我……”

或许也可以由我来当你的导游。

结果“可以”了几次又说不出口了,她的脸又红了起来,暗暗做了个糟糕的表情,老大不好意思地冲云琅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云琅又等了等,确定她不说了,才看了陆正宇一眼。

收到云琅的眼风,陆正宇暗道这人果然不解风情,人家学妹眼巴巴看着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显然是希望你能开金口答句话,你看我做什么。腹诽归腹诽,老板都点名了,他也不敢继续假装不在线,忙道:“咳咳,学妹不用这么客气,送我们回酒店就好。”

云杉很失望:“哦……那你们,好好休息。”

大概是她脸上的失望太明显,云琅上车的动作顿了顿,状似无意地对陆正宇说道:“四点半有个视频会议。”

陆正宇满脸大写的莫名其妙,他是云琅的秘书,此行又兼职阿拉伯语翻译,云琅的行程是他安排的,所以……什么时候轮到老板来提醒属下待会儿有个视频会议了?

目送云琅的车从视野里消失,顾云杉立马破功,一张小脸灿烂得像怒放过了头的喇叭花,嘴角很不听话地一直往上翘,硬生生地扯出一个傻得不能再傻的傻笑。

没错!立志成为云夫人的女人,坚信那句话是云琅说给她听的!就算他是面朝陆正宇的方向说的,她也不会管哒!

哈菲兹就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看她傻笑,原是想等她回过神以后大肆调侃她一番,但等了好一阵都没等到她回神,只好忍俊不禁地屈指敲了她的额头一记:“好了,傻姑娘,人都走得没影儿了。”

顾云杉也不恼,她笑嘻嘻地跟在哈菲兹身边,碍于脚上的高跟鞋不好意思一步一蹦跶,只好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我今天真是太开心了!我跟云学长说上话了!”

哈菲兹看得好笑,故意问她:“真这么喜欢?”

事到如今,顾云杉再猜不到哈菲兹早就知道她喜欢云琅了,那她就是个棒槌。她倒是不忸怩,用力点了点头,说道:“真的,特别喜欢。虽然他不认识我,但是每一次有他的活动我都去看了,以前的活动我也特意找了视频,他毕业答辩我都偷偷溜进去了,好吧,其实他说的那些我也听不懂,不过看着就很厉害的样子……”

哈菲兹耐心地听她说完,又问:“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不告诉他?”

顾云杉忽然沉默了,脸上奕奕的神采逐渐黯淡了下去:“……他不会喜欢我的。他那么优秀,而我……你也看到了,我在他面前连话都说不好……”

她话还没说完,额头上又被敲了一记。哈菲兹嘚瑟地对她扬了扬眉毛,说道:“傻姑娘,你又没问,怎么知道他不会喜欢你?”

另一边,银灰色的轿车平稳地在宽阔的道路上行驶着,陆正宇很自来熟地跟司机闲聊,赞美的话说了一箩筐,句句都说到了阿拉伯人的骄傲,十分钟不到两个人就称兄道弟,成为了莫逆之交。

拉完了关系,他总算记起了自己老板还坐在后面,想到方才自家老板那画蛇添足的一句提醒,他转过头去,仍是那一副欠揍的模样:“阿琅,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记不记得云杉?就是刚才那个翻译小姑娘。”

云琅面色淡然地看着手里的Mac,好像没听到陆正宇的话。

陆正宇心道小样儿,还给我装。云琅上车时说的那句话,与其说是在提醒他别忘了行程,不如说是变相的给云杉一个解释。

所以他绝不轻易狗带,无视云琅抗拒的态度,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想不到我的后辈里居然有这么出息的人物,这下子C大语院的那些老师领导们怕是睡着了都能笑醒。不过这丫头确实厉害,我听说她专四考了110,是他们那一年专四的最高分。她还当了一年半的院学生会会长。哦对了,我记得那时候的学弟学妹们都喜欢叫她‘神仙姐姐’,后来名声传了出去,好多其他学院的学生也慕名而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咦不对,你应该见过她,还记不记得唯一一次你来语院找我,我顺便请你在语院的食堂吃了个饭,然后我们出来的时候正好……”

他说得兴起,差不多已经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忽然听到“啪”的一声轻响,他立刻截住话头,暗想自己是不是得意忘形了。

他讪笑着抬眼,却见云琅的嘴角隐约有些许上翘的弧度,让那张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看起来像是带了一丢丢笑意。

顾云杉觉得,在感情问题上,她跟哈菲兹是没什么共同语言了。巧的是,哈菲兹也这么认为。

阿拉伯的男人多少都有点大男子主义,以他们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就直接上对方家里提亲的思维模式,很难理解云杉这种近乡情怯、欲语还休的小女儿心思。云杉则表示我们天朝上国自古以含蓄为美,抒情——尤其是抒对某个人的喜爱之情,断断是不能直接挑明的,非要借个景啊物啊什么的,九曲十八弯地表达才叫上选。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把对中国文化了解得还不够透彻的亲王殿下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两人就该不该主动出击的问题争论了一路,到最后谁也没说服谁,各自处理各自的工作去了。

哈菲兹亲王和顾云杉的办公室,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一个奢侈品展厅,这里的“奢侈品”显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奢侈品,而是纯粹地指这些物品的价值——不少于三百平米的空间里,每一件摆饰都价、值、连、城。

初来乍到的时候,在国内也勉强算得上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顾云杉差点没被这一屋子的编了金丝的土耳其手工地毯、真·虎皮沙发、以及那一系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看着就很贵的摆饰闪瞎了眼。但在有幸见识了王储及酋长的“办公室”以后,她不得不承认,她跟哈菲兹的“办公室”已经算是朴素甚至说得上是寒酸的了……

讲真,每天坐在这样的屋子里办公,顾云杉就有一种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的错觉,就差迎娶高富帅了。

还好我不大不小也算是个人才,否则真对不起这么高大上的办公室。刚开始上班的时候,顾云杉每天都要这么安慰安慰自己,才能理直气壮地去上班。

当年哈菲兹亲王跟随迪拜酋长访华,闲暇之余将首都各知名学府都走了一遍,他走到首外的时候,云杉还被抓去打了个酱油,但因为咖位不够,连这位亲王的正脸都没瞧见。结果当天晚上导师就打电话叫她出来,说亲王殿下得知现在中国这么多人学习阿拉伯语,特别高兴,为了回馈中方的友谊,他决定招一个中国助理兼翻译,最好是女孩子。导师就让她也准备准备,到时候去试一试。

云杉是一个很能抓重点的人:“……最好是女孩子?为什么?他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企图吧?”

提起这个导师也是一脸纳闷儿:“亲王殿下说他已经有了一位秘书艾敏先生,所以希望助理能是一名女性,毕竟工作的地方全是大老爷们儿,如果能有一个女孩子,那是一件多么让心情愉悦又让眼睛快乐的事情——我猜他是想说赏心悦目。”

导师这么一解释,云杉反而更加觉得这位亲王脑筋不正常,但导师一片好心,她不好直接拒绝:“可我才研二……”

她的专业是阿拉伯语语言文学与翻译,属于学术型硕士,基本学制是三年。

导师沉默了片刻,垂死挣扎道:“你这么优秀,说不定亲王愿意等你一年呢?”

还等你一年呢,又不是拍言情剧。

云杉腹诽着,觉得这可能性几乎没有,没往心里去。

却不想亲王殿下要招中国助理的消息传了出去,除了本校那一众学姐学长以外,不仅首语、首二外,连沪外、津外的顶尖学子也纷纷慕名而来。大概是对亲王殿下那句“最好是女孩子”有什么奇怪的理解,来的女生们愣是一个比一个花枝招展光鲜亮丽。

按理来说,每个学校的阿语研究生就那么十来个,而且面试的地方在首外,本校的学生本该有一点心理优势。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这一群面试生总体可以分为两类——本校生和外校生。外校生数量大大碾压了本校生,莫名有种自家地盘儿被入侵者占领了的感觉,本校生的优势急转直下,反而变得弱气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出的馊主意,说把研一和研二的学弟学妹们也拉来凑数,至少在数量上,咱们要势均力敌。

顾云杉就在这个时候被抓了壮丁,她长得漂亮气质也好,早在读本科的时候就获封“神仙姐姐”的美誉,是被众学姐学长点名要带过来的对象。但大家都没想到的是,最后反而是这个被拉来凑数的人得到了这个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工作机会。

云杉被学姐拖到休息室来的时候,直接被休息室里衣香鬓影的盛况惊呆了,精心搭配的衣着,一丝不苟的妆容,姑娘们一个个笑语嫣然,大方得体。这场面,别说招聘助理了,就是说在给电影选角也有人信啊。

相比之下,只来得及换了一件稍显正式的白色连衣裙,妆都没时间化的她,普通得像是误入试镜现场的后勤人员= =!

好在顾云杉心大,也没对这次凑数的面试抱什么希望,她把简历交给负责人,就拉着学姐找了个角落猫着,看了看那群同样西装革履,发型标志的男生,问道:“不是说要女生吗?”

学姐摇头,茫然道:“可能……他们相信自己的长相足以让亲王殿下感到赏心悦目吧。”

十点钟一到,负责人就拿着手里厚厚一叠简历去了隔壁的小会议室,半个小时后,他又拿着经过筛选的简历回来了,然后按着顺序一个一个地叫人过去面试。

面试完了的学生会被安排到另一个房间等待结果,所以他们无从得知面试的内容,只能从旁人的交头接耳中得知被留下来的简历中,好像都是掌握了三门外语以上的人。

这样云杉就放心多了,在外语方面,她有自信在同龄人中占优势。她对得到这份工作没抱什么希望,但不代表她愿意在第一轮就被刷下去。

没错,顾云杉之所以能在众多优秀的应聘者中杀出一条血路,当然不可能真的是因为她是应聘者中唯一一个没一见到哈菲兹就走神的人这么扯淡的理由,而是她,年仅二十二岁,就掌握了七门外语。

Emmm……或许还加了一点长相分?

将文件分门别类地整理好,云杉起身放在哈菲兹的桌上。

哈菲兹还对她“不听好人言”耿耿于怀,哼哼唧唧的:“哼,说什么喜欢挑战喜欢刺激,到了真正该挑战该刺激的关头,还不是跟蜗牛一样缩回了壳里……哦不是,是恨不得把壳也藏起来。”

顾云杉:“……???”

殿下,你以为你用埃及方言吐槽我就听不懂了是吗?

处理完今天的工作,差不多就是晚饭的时间了。顾云杉怀着万分激动娇羞的心情拨通了云琅留下的联系方式,在电话接通后听见里面响起的是陆正宇的声音那一瞬间冷漠下去:“陆学长。”

“哟,云杉。好歹同门师兄妹一场,我以前也帮了你不少,不要这么无情嘛。”

听着这贱贱的语气,顾云杉就能想象出陆正宇那一脸欠揍的表情,她深吸了一口气,装出一副热情的口吻:“哪有,学长,我说正事都是这个语气的。”同时动作迅捷地拉开自己办公桌的所有抽屉,把里面哈菲兹从世界各地给她带回来的零食一样一样地往外面拿。

“算是个不错的理由,我勉强原谅你好了。那么我可爱的学妹,正事是什么呢?”

“亲王殿下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正准备过去接你们一起用晚餐,但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我们应该需要30到45分钟的样子才能到达你们的住处。在这期间……你们可以准备一下。”最好让云学长换一身更帅的装扮啊什么的嘿嘿嘿嘿……

陆正宇秒懂:“了解,我会监督云琅换一身帅气一点的穿着的。”

不是,学长,不过是吃了我两年的小零食而已,你怎么就变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没有在办公室里找到合适的袋子,云杉不得不把小零食抱了满怀,看得哈菲兹啧啧称奇:“噢骄傲的吃货阿西娅,你是怕待会儿吃不饱吗?所以还自备点零食?不怕吃太多把你的云学长吓到吗?”

“你不懂,”顾云杉很严肃地回答,“我这是去行贿。”

都说迪拜土豪多如狗、大亨遍地走,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起高昂的房价,有不少人工作在迪拜,却选择在沙迦买房子,当然,这也有部分原因在于沙迦是“阿拉伯世界的文化之都”。所以每到下班时间,就会有一大批人驱车从迪拜回到沙迦,路况也由此变得十分拥堵。

说起来,顾云杉亲眼见过的阿联酋皇室们其实都没多大架子,非政.治.性活动,他们一般不会要求清场,以免给国民造成困扰。此时此刻,即便是一国亲王,也跟旁边的普通人一样被堵在路上。

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手上无意识地摧残着零食的包装袋,发出细碎规律的“白噪音”,心情一半是兴奋一半是担忧,兴奋的原因不必言说,担忧是因为今日的晚餐是哈菲兹钦定的一家地道的阿拉伯风味餐厅。那家餐厅她跟着哈菲兹去过几次,恕她直言,她已经在哈菲兹亲王身边工作一年半了,还是从生理到心理都完全不能接受纯阿拉伯风味的菜,那味道真是太奇怪了,比起吃这些味道奇怪还价值不菲的东西,她宁愿去超市买点蔬肉回去就着火锅底料做大杂烩吃——火锅底料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它,是一个不会做饭,又不想上餐厅的女生,最后的倔强。

她对云琅的口味有点了解……好吧其实是非常了解,她很担心云琅到时候会一点都吃不下去……

一想到云琅吃不下晚餐晚上就很可能会饿肚子,顾云杉的内心世界就被一排排鲜血淋漓的“啊啊啊啊啊啊不可以”刷屏了。

她方才也为此跟哈菲兹提过意见,但哈菲兹坚持认为以最有当地特色风味的菜色招待尊贵的客人才是最有礼貌的,尤其是云琅是第一次来阿拉伯国家——其实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这个道理,可关键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欣赏地道的阿拉伯风味……

被誉为波斯湾明珠的迪拜帆船酒店壮观而伟岸地屹立在波斯湾内的人工岛上,它独树一帜的外形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抓住行人的目光。

这是阿联酋的国防部部长、迪拜王储哈姆丹【注】提出的创意,旨在给迪拜建立一个类似于悉尼歌剧院、巴黎埃菲尔铁塔的地标式建筑,好让人们一提起帆船酒店就想起迪拜,一提起迪拜就想起帆船酒店。毫无疑问这是一项成功的举措,帆船酒店的常年入住率超过82%,在享誉世界的同时,也极大地带动了迪拜旅游经济的发展。

但云琅此行的下榻之处并非闻名遐迩的帆船酒店,而是号称“世界第八大奇迹”的朱美拉棕榈岛。朱美拉棕榈岛是哈姆丹“第八大奇迹”蓝图中唯一一个接近完工并已可以正式入住使用的岛。早在房产在地图上还是一片海水的时候就已经被抢购一通,哈菲兹亲王也跟风购置了一套,却一次都没去过。也不知道他脑子究竟怎么长的,总之云杉来到迪拜的第一份工作,就是装修别墅= =!而且要求一定是纯中式的风格,由此可见这座别墅在整座棕榈岛上的style是多么地别具一格。

汽车停在别墅大门前,正巧云琅和陆正宇从房子里走出来,哈菲兹亲王热情地下车迎接,云杉见艾敏先生没有绕过来帮她开门的意思,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自己打开了车门。

哈菲兹接到云琅二人,转身就看到了屁颠屁颠跟上来的云杉,忍俊不禁地打趣:“我们的阿西娅这是怎么了?突然就不害怕阳光——海湾国家最廉价的东西晒黑你牛奶一样白皙的皮肤了吗?”

“阳光是海湾国家最廉价的东西”、“牛奶一样白皙的皮肤”什么的……还是上次哈菲兹邀请她一起冲浪的时候她用来拒绝的说辞。

偏偏这种时候记性好得不得了。

云杉趁云琅不注意,瞪了哈菲兹一眼,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涂了三层防晒!”

她丰富多彩的面部表情极大地娱乐到了哈菲兹,哈菲兹哈哈大笑起来,引来了云琅和陆正宇略带惊悚的侧目……

云杉扶额:……真是够了,跟这人走在一起经常会有一种丢脸的感觉。

哈菲兹找够了乐子,十分大方地对云杉挥挥手,说:“你跟云先生坐一个车吧,赛义德没有去过那家餐厅,你给他指指路。”

说完,他对云杉眨眨眼睛,一副“你的心思我都懂”的样子。

“迪拜还有赛义德先生找不到的餐厅吗?”

顾云杉小声地嘀咕一句,偷偷握拳给自己鼓了一下气,扬起一张再标准不过的笑脸,对云琅和陆正宇说道:“陆学长,云……学长,请吧。”

陆正宇贼兮兮地笑了笑,快人一步地坐进了副驾。

……留下云杉风中凌乱——按照约定俗成的习惯,难道不应该是她这个指路的坐副驾吗?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把副驾抢了,那那那她岂不是要跟云琅一起坐后排了?!

这待遇简直是一步登天了。

顾·上学期间连照面都不敢跟云琅打·云杉如是想到。

她专注于走神,一旁的云琅耐心地等候片刻,见她迟迟没有上车的意思,微蹙眉峰,伸手打开车门。

开车的响动终于惊醒了云杉,她看着洞开的车门,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睛,一时之间羞愧极了,条件反射地绞紧了双手,期期艾艾地说道:“对、对不起……”

她垂头丧气的样子看得云琅有一瞬间的恍神。

有人说,美貌和柔弱是女人的两大武器,毫无疑问顾云杉长得非常漂亮,缎子般乌黑浓密的长发和瓷白的皮肤让她充满了东方女性特有的古典含蓄之美。但是显然她并不会使用她的武器,她委屈时的模样跟“楚楚动人”、“梨花带雨”之类形容女子娇美的成语毫不沾边,眉头巴巴地皱成一团,嘴巴也瘪得跟个饺子似的……平心而论,看起来,真的……傻乎乎的。

倒是让云琅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独自在小花园哭得愁云惨淡。

心里少许的不满忽然就散了——她上学时被家里人宠着,是个娇娇气气的小姑娘,现在工作了被哈菲兹惯着,仍然是个娇娇气气的小姑娘。

又不在他手下做事,何必给她难堪。

想到这里,云琅缓和了脸色,说道:“上车吧。”

云杉万分纠结地上车坐好,余光瞥见云琅上车关门,她着恼地拍了一下脑门,甩甩头清空低落的情绪,低声给赛义德报了餐厅的名字。

赛义德是一个非常健谈的人——当然,阿拉伯人大都很健谈。当日云杉心急火燎地赶回家看望母亲的时候正是赛义德送她去的机场,所以汽车刚启动,他就开始关心云杉妈妈的身体,然后话题七绕八绕,绕回了云杉的终身大事上。

“……噢,阿西娅,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可以向安.拉起誓,哈菲兹亲王只是看着比较轻浮,他其实是一位传统的男性,我看着他长大——我已经给他当司机十年了,他一向将男女关系处理得非常清楚。当然,他非常受欢迎,但受欢迎并非他的错,我相信他会成为一位优秀的丈夫balabalabala……”

……是的,他还热衷于撮合云杉和哈菲兹亲王,他坚信哈菲兹亲王特意从遥远的东方国度招了一个姑娘过来,目的肯定不是需要一个助理这么单纯;而云杉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有勇气不远千里地来到异国他乡工作,大约也是有那么一点点愿意的。虽然两人身份悬殊,但看在云杉是一个好女孩的份儿上,他非常乐意在中间牵线。

……好吧,赛义德先生的工作态度无可挑剔,就是工作之余操的闲心太多。

云杉想,这大概是哈菲兹亲王越来越不喜欢坐赛义德先生的车的原因。

哈菲兹是拍拍屁股走了,云杉却不可能跟着学,好在被念叨的次数多了,习以为常了之后,自然练就了一身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不世神功,前一秒左耳朵进了,后一秒右耳朵就出了。

今天却有几分尴尬,因为她的白月光就坐在旁边。虽然白月光听不懂,但白月光的助理兼翻译已经频频向她侧目,那小眼神,很是微妙,显然赛义德先生的话已经在他心中点燃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就算是赛义德先生的自说自话也不能放任了,要是让陆正宇也误以为她是为了哈菲兹殿下才到迪拜来的话……恐怕就不太好了。

不过呢,赛义德先生除了话痨以外的另一大特点是容易受影响,所以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转移他的注意力更简单的事情了,云杉想都没想就抛出了“如何用辩证的眼光看到阿拉伯地区经济发展对东西方国家产生的影响”的议题,赛义德果然立刻忘了自己说到了哪里,轻而易举地被云杉带偏了话题。

接下来就是赛义德先生表演的时间了,云杉大可以只留一只耳朵给他,好在他停下来的时候能恰到好处接上两句,免得他早早地结束话题,继续荼毒她。

人一放松下来就容易膨胀,右手边坐着云琅,云杉觉得自己像是坐在云端,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却胆怯得眼珠子都不敢往那边转一下,连跟赛义德聊天,她都是一直望着窗外的。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平坦开阔的大道上,车辆川流不息。

云杉看着看着,因为在云琅面前失态而有些惴惴不安的心,终于一点一点地平静下来——淡定淡定,一定要淡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哪怕不是为了自己,也不能给哈菲兹亲王丢人啊。

你可以的,云杉,好好表现!

云杉一直面对窗外,所以不知道在她和赛义德聊天的时候,云琅转头看了她好几次——虽然他一个单词也听不懂,但从听觉享受来说……他觉得云杉说的阿拉伯语,比陆正宇说的好听多了。

大概因为她是女孩子,声线清柔,说话的时候语速很快,但吐字依然清楚,弹舌音清晰却不夸张,不会像他们阿拉伯人或者陆正宇那样,说得快了总会显得急躁和含糊。

可根据陆正宇的强行科普,顾云杉大学期间没有参加学校的交换生项目,整整四年都是在国内度过的,只在考上研究生以后,去阿曼留学一年,又在摩洛哥做了为期三个月的暑期支教,最后在去年来到了迪拜,开启了她梦幻般的工作生涯。

而他的损友兼翻译陆正宇,在亚历山大大学留学两年,约旦大学读研三年,一共在国外呆了五年,口语还没人家一个只在国外呆了不到三年的女孩子好。

云琅认为,他有必要跟陆正宇童鞋重新谈谈薪酬的问题了。

汽车在餐厅门口停下,早已有所准备的门童上前打开车门,待云琅、陆正宇、云杉一一下车后,赛义德再把车开到停车场里。

云杉光速回归组织,站到了哈菲兹身后,顺便赠送了他一记凶狠的眼刀。

哈菲兹悻悻地摸摸鼻子,随后热情地迎向云琅和陆正宇,引着他们从专门的通道走进了包厢。

包厢很大,穹顶高达十米,地面上铺着整块的手工地毯,墙上的挂画悉属真迹,左右的装饰披金抹银。

餐桌很小,只有五个座位,沿边桌角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雪白的桌布上,金丝银线缠绕出繁复华丽的纹路。

哈菲兹亲自引云琅和陆正宇坐在了客位,然后才在主位坐下,云杉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他的右手边。

如/来佛/祖啊,“男左女右”是她和艾敏先生跟着哈菲兹出门时的默认站/座位!

云杉额角的青筋一爆,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真想夺过服务员手里的托盘砸到哈菲兹的脑袋上啊!

介人这样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地乱牵红线难道不应该被人道毁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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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风和煦写的这本《神医绝色妃》是一本最近在网络上热推的小说,故事中的每一位人物都有自己个性和灵魂。在这里为大家提供《神医绝色妃》的精彩章节在线阅读,精彩片段:王御医看了看楚青璇又看了看北夜辰,似乎想到了什么,拉着卢慈对北夜辰说:“辰少,老夫突然想到一些事儿,就先领卢慈出去了,你先跟青璇聊吧,我和卢慈就先退下了。”

南夜风楚青璇小说 精彩章节

“王御医,辰少来了。”卢慈进来说道。

“哦?你可知道辰少来是所谓何事?”王御医疑惑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所为何事。”卢慈说道。

“那便先让他进来吧。”王御医说。

北夜辰进来了之后,先是看了一眼楚青璇笑了一下,之后转过头去看着王御医说道:“王御医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啊?”

“多谢辰少的关心,老夫这一切都好。”王御医作揖着说道。

“不知辰少来老夫这里所为何事?”王御医疑惑的问。

“没什么,我与楚青璇一直都是好友,今日前来只是来看望看望她。”北夜辰看向一旁的楚青璇说道。

“我一切都安好,让辰少费心了。”楚青璇回答道。

说完,王御医便带着卢慈退了下去,并关上了门。

“这两天在这还习惯吗?”北夜辰率先开口问道。

“嗯嗯,挺好的,师傅对我很照顾,还有卢慈从我来之后对我也很好。”楚青璇回答道。

“你师傅是谁?刚来不久就认了师傅,卢慈就是刚刚站在你旁边的那名太医?”北夜风似乎有点小吃醋的问道。

“机缘巧合,王御医认我当他的徒弟,卢慈便就是刚才那位年轻的太医。”

“没想到你刚来几天就与他们混的那么熟,看你这样我便放心了。我今天过来一是看看你,二便是想问问前些日子你救我的时候,发现我是因为中毒才导致的昏迷不醒,你可有什么线索?”北夜辰一脸严肃的问道。

“那日给你把脉十分紊乱,却查不出来什么,随后看了你的眼睛在结合你的脉象,便说的通了,你是被人下了一种慢性的毒药,我感觉下毒的那个人应该是长期在你身边,经常接触到的人。”楚青璇一点一点的分析道。

北夜辰听到之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其实不管问不问楚青璇他都分析出来了下毒的人,正是自己身边的人。只是问完楚青璇之后让他更加的确定罢了,但是也不由得让北夜辰感叹着楚青璇聪明的头脑。

楚青璇似乎想到了什么,眉毛打了个结,看向一旁的北夜辰说:“你可以去查查,前些日子有谁在你的房间里摆过什么花草,或者也可以查查那些沉香的来历。”

楚青璇认为那种毒应该是长时间自入才造成的,既然一样东西不断的以小份量进入北夜辰的身体那便只有从鼻子进去了。

北夜辰一愣,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办法,不由得看向楚青璇的眼神都变了,之前只是感觉楚青璇聪明,却没想到她竟然能想到这么细微的事情,不免感觉到佩服。

似乎是感觉到了北夜辰炙热的目光,楚青璇撇过头去,北夜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咳嗽了几下好转移一下话题。

“那个,你现在是暂时住在太医院当值吗?”北夜辰问道。

“是啊。”楚青璇看见北夜辰转移话题的样子不由得轻笑道。

“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北夜辰说。

楚青璇点了点头,北夜辰走后,王御医和卢慈又回到了屋内,王御医忍不住的问道:“徒弟,你什么时候跟辰少认识的,我看辰少好像对你很关心啊?”

“师傅,不要多想,只是那个时候徒弟救过辰少的命,之后便成为了朋友。”楚青璇看着自己的师父无奈的说道。

王御医听到之后,好像有点失望的摇了摇头。

北夜辰出了太医院之后,便往皇宫内部走去,本想着给皇上请安,却发现身后有人跟踪自己,北夜辰不免的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在一处拐角处跟踪的人发现北夜辰已经不见了踪影,那个跟踪的人找了几圈之后还是没有发现人影,想往回走时,北夜辰却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谁的人?”北夜辰坐这才看清那位跟踪自己的人穿着一身太监服,长的也极其不起眼,只是那眼神却能看出来是长期训练过的战士。

“北夜辰,你就不用废话了,你既然知道我是别人派来的,应该就会想到我是不会告诉你。”这名身穿太监服的人即可便死去。

北夜辰掰开他的嘴,以为是咬舌自尽,但是往嘴里一看,舌头完整,但是嘴里却透露着一股药材的味道,北夜辰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去御书房走去。

“父皇。”北夜辰行礼说道。

“辰儿来,是所谓何事啊?”皇上放下手上的奏折问道。

“父皇,刚才儿臣来的路上,遇到一位穿太监服的人跟踪,等儿臣抓住他是他竟然还没说是谁派他来就死了,儿臣看了他不是咬舌自尽的,而且身体也没有什么外伤,只是嘴里透露着一股淡淡的药材的味道。”北夜辰把来龙去脉讲给南缙云听。

南缙云听到之后邹了邹眉头,说:“是谁这么大胆?”

“父皇,儿臣怀疑这个人是一早嘴里便含了毒药,只不过被什么东西包裹着,一旦出现紧急情况的时候只要一咬,毒便会渗透出来,儿臣怀疑这个人的死用的毒药和给儿臣下的毒出自一人之手。”北夜辰分析道。

南缙云点了点头,表示感觉北夜辰分析的有道理。

“我想让父亲同意让那位救了我命的楚青璇,来协助我调查。”

南缙云看向北夜辰问道:“你为什么指名让楚青璇那个丫头协助你,你可知道太医院每个太医可都是经验丰富啊。”

“儿臣知道,但是既然楚青璇救过儿臣的命,那儿臣便有理由认为楚青璇是太医院中让儿臣最信得过的人。”北夜辰一脸严肃的说。

“好吧,朕批准了,但是这件事你还是先私下进行,且不要打草惊蛇。”

“谢父皇,那儿臣没有什么事就先退下了。”说完北夜辰便退去。

“唉,辰儿,你心思缜密能文能武,朕一直想把朕的皇位传于你,可是你为什么却不去争取呢。”南缙云看着北夜辰离去的地方,自言自语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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