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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犯规的游戏》第五季:终结篇(作者宁航一)【崂山区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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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犯规的游戏》第五季:终结篇(作者宁航一)收藏
“通过刚才那件事,我好想知道主办者是谁了。”此言一出,在场的另外11个悬疑小说作家们全都瞪大眼睛望向天才少年克里斯。什么?南天心中惊愕不已,克里斯说的是真的?今天是我们被关进来的第10天晚上,谜底要揭开了吗?显然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暗火急切地问道:“是谁?”克里斯仍然保持着他一如既往的神秘态度,但这次他没有笑,而是表情严肃的说到:“我只是大致心里有数了,却没有证据,如果现在说出来,只怕那个人不会承认。”他顿了一下,“所以,我打算想一个办法......”克里斯没有继续说下去,可能是并没有想好这个“办法”是什么,也可能是不愿让隐藏在众人之中的主办者得之自己的计划,他神情肃然,从未显得如此认真。众人不便再问了。沉默了一刻,北斗问道:“我们是不是该跟荒木舟先生讲的《归来》这个故事打分了?”莱克嗫嗫道:“如果他‘犯规’了,那打分也没有意义......”
他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命案的荒木舟听到了。大作家气愤的说道:“我不是想和你们争辩我是否犯规这个问题了!让那个该死的主办者去判定吧!不管怎么样,我辛苦构思出来的故事,不能连分数都没有!”“我赞成。”夏侯申说:“犯规的问题由主办者去顶多,我们要给每个人的故事打分。”北斗站起来,准备朝柜子走去——以前都是他负责拿纸和笔的,但这次,哥特叫住了他,说:“每次都是你去拿,换我吧。”北斗愣了一下,“哦”一声,做了下来,哥特走向柜子,捧了一把签字笔和白纸回来,分发给众人。除开荒木舟之外的另外11个人,分别在纸上写下一个数字,哥特将纸又收起来,交给南天和龙马计算平均分。荒木舟讲的《归来》最后得到了9.1分——真是一个高分,但是没有超过目前排名第一位的北斗(《狄农的秘密》9.2分)。
荒木舟闷哼了一声,显然对他这样的大作家和文坛前辈来说,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资是十分跌份的事,他无法掩盖自己的难看和不满,却又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有默不作声地站起来,朝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荒木舟是第10天晚上的主角,他离开后,众人没有再待在楼下大厅的理由,纷纷返回自己的房间。纱嘉和你那天走在最后,纱嘉面露忧色,南天问道:“你怎么了?”“明天晚上,就该我讲故事了。”纱嘉困扰地说,“但是我之前构思的故事和荒木舟的出现了雷同,显然不能用了,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我必须重新向一个故事......”“没关系,十几个小时应该能构思一个新故事了。”南天安慰道。“可是,前面已经讲了十个故事。”纱嘉忧虑地说,“很多题材都已经用过了,我有点想不出来该讲什么了......”确实,这是一个难点,南天明白,这场游戏的规则——前面的故事绝对不能和前面的故事有构思上的相似或剧情上的雷同——对最后的人是种苛刻的考验。故事的创意是无限的,越到后面,范围就越窄。
看着纱嘉忧心忡忡的模样,南天很想帮帮她。他思忖了一会,说道:“我有个构思故事的经验,也许可以跟你分享一下."“是吗,快告诉我把!” 纱嘉迫切地说。南天说:“我在找不到创作灵感的时候,会尝试挖掘自身经历。我们每个人肯定都经历过一些令自己印象深刻的事情,当然这些事情可能只是生活中的片段,构不成一个完成的故事。但我们可以吧这些特殊的经历改编和加工,也许就能设计出很好的故事。”“以自身的经历为基础......”纱嘉斯说着南天说的话,“我从来没有尝试过。”“那你正好可以试一下”南天说,“这个方法的好处就在于——忧郁故事来源于自身经历,所以很容易找到感觉,而且创作出来的故事往往比纯粹虚构的更具真情实感。”“恩,我试试。”纱嘉点头道,“谢谢你,南天”“没什么,希望你相处一个好故事。”南天真挚地说,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表,“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把门关好,注意安全。”“好的,你也是。”纱嘉红着脸说。他们回到各自的房间,锁好门。南天早已困倦不已,躺在床上几分钟,就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在一楼大厅的柜子里取出食物作为早饭,吃完东西,在众人散去之后,龙马咳了一声,说到:“呃,有件事情,我实在忍不住想跟各位探讨一下。”大家望向他,千秋问道:“什么事情?”“是这样的。”龙马说,“我昨天听了荒木舟先生讲的那个叫《归来》的故事后,忽然收到了某种启发。”荒木舟挑起一边眉毛,注视着他。龙马继续道:“这个故事中,小男孩夏青跟魔鬼有着诸多的共同之处(*参见第四季《多出来的第14个人》中荒木舟讲的故事《归来》)。这不禁令我想到眼前的现实——我们14个,实际上是13个——被主办者‘邀请’来的悬疑小说作家,会不会也具有某种共同点呢?”他的话令众人为之一怔,片刻后,北斗说到:“我记得主办者在第一天的时候说过,他(她)选择我们,因为我们是他(她)眼中最优秀的14个悬疑小说作家”“没错,你还因为这一点沾沾自喜呢。”千秋挪揄道,北斗抓了抓脑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龙马蹙着眉毛,摇头道:“他(她)是这样说过,当时我们也没深究这个问题,但是现在看来,这可能是一个借口。”“你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这里面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哥特问。“是的。”龙马说,“而且我认为,找到这个共同点,将是解开主办者身份的关键。”“你凭什么这样认为?”龙马分析道:“其实我早就觉得这个说法有些牵强,客观地说,我们这14个被‘请’来的人,确实是国内十分优秀的悬疑小说作家,通过前面讲故事的人的实力,就能证明这一点,但是,恐怕不能说除了我们之外,就再也找不出别人了,我圈内的朋友当中,就有实力很强的作者,为什么他们为在此列呢?参与这场‘游戏’的人,为什么偏偏是14个?‘14’这个数字会不会有着某种‘特殊’的含义?”龙马的话让众人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暗火说:“确实,国内顶尖的悬疑小说作家,还有人在,为什么偏偏是我们这些人受到了‘邀请’?这里面恐怕真的有文章。”“说到这里,还真是疑点重重。”夏侯申也分析道,“其实我当时也觉得有点诧异。”他望向小天才,“克里斯居然也在此列。想想看,他是生活在国外华裔,居然都卷入了这起事件。如果这也算的话,那世界范围内的华裔悬疑作家,就更多了——更没有理由选择我们这14个人。”“主办者的能力毕竟有限吧,不可能有通天的本领,能把世界各国的人都抓到这个地方来。”莱克说。“那克里斯他是怎么弄来的呢?”夏侯申说。“你忘了吗?”莱克提醒道,“克里斯说过的,他来这里的方式跟我们不一样。他不是被弄昏后带来的,而是在清醒状态下来的。”“没错。”夏侯申这才想起,他望向克里斯,“你现在还不打算告诉我们,你到这里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说过的,这是我的事,现在不能说。”克里斯平静地说,“我们好像吧话题岔开了,还会回到之前说的那个问题吧——我们这些人到底有什么共同点?对此我也很感兴趣。”“我们可以从很多方面来家乡。”龙马说,“我们14个人可能会出现某种交集。”夏侯申思考了一会儿,说到:“我住在s市,你们呢?”“你想看看我们是不是同一个城市的人?”龙马明白了,“我也是s市的人,并且居住在s市。”“还有哪些人住在s市?”夏侯申发问。“我。”南天说到。同事,哥特举起了手,表示他也是。“就只有我们4个住在本地?”夏侯申统计着,“我、龙马、哥特、南天......那你们呢?”他问其余的人。每个人挨着说了自己的居住地,出了克里斯和千秋之外,其他基本都是离s市不远的附近城市的人,莱克似乎有了眉目:“主办者邀请的对象,也许就是以s市为中心的!”“这不能算是什么重大发现吧?”白鲸苦笑道,“s市是大城市,周边的城市也基本都是发达地区,我国写悬疑小说的作者,本来很多都集中在这片地区,况且克里斯住在美国,千秋又在b市,隔得远着呢,哦,对了,还有四驱的维蔚迟成和徐文,也许他们也不是s市附近的人呢》”看来同一居住地这一点,不能成为共同点了,众人陷入沉默,隔了一会儿,暗火开口道:“我们以前有没有写过同一题材的故事?”“不可能。”克里斯果断地否认,“我看过我们当中好些人写的书,内容题材都相去甚远,况且要是14个作家曾写过同一题材的书,媒体会不报道吗?我们会不知道吗?”“那么......我们会不会曾经出现在同一个场合?”纱嘉试探着说,“比如新闻发布会,作家聚会什么的?”“这个......恐怕也不可能。”北斗尴尬的说:“我可不是什么大作家,从来没参加过新闻发布会和作家聚会。”“我前几年也基本都在美国。”克里斯进一步否认了这个可能。大厅内又神魔下来,似乎众人都找不出别的什么可能性了,南天眉头紧锁,接力思索,突然脑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几乎没考虑就一口说了出来:“会不会是我们14个人都共同认识某一个人?”大家愣了一下,龙马说:“你的意思是,我们14个人本身可能没有交集,但我们共同认识的某一个人,间接是我们14个人有了联系?”“对,就是这个意思。”南天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夏侯申问。“不知道,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南天说。“这个可能性,确实是有的......”莱克斯思索着说,同时皱起眉头,“但是,怎么验证这一点呢?我们每个人身边的同学、朋友、同事——还不算网友——最少也能说出几十上百个吧?难道我们把这些人的名字全都写出来,再挨着找有没有共同认识的?难度也太大了吧?”“是啊。”白鲸说,“而且这里还有一个问题——隐藏在我们之中的主办者,显然不会配合我们做这件事,加上蔚迟成和徐文又死了,没法问他们——我们还是没法得出结论。”听白鲸这么一说,大家都有些沮丧。纱嘉这时望着南天,问道:“南天,你是怎么想的呢?”南天沉吟片刻,说到:“我有种直觉——我们共同认识的这个人,曾在同一时期促使我们14个人做了同一件事。只是,我们相互之间并不知道,我们曾共同做过这件事。”“啊......”千秋突然低呼了一声,随机脸色变得苍白,站在他旁边的暗火问道:“你怎么了?想起什么来了?”“不......没有。”千秋低着头说,“我只是......突然被南天说的话吓到了,感到后背发冷。”荒木舟眯起眼睛说:“他说的话吓人吗?如果你心中没有鬼,为什么会平白无故被吓到?”千秋恢复了神态,双手交叠抱在胸前,不屑地说:“我心里有什么鬼?只是以悬疑小说作家的习惯,联想到了一件恐怖惊悚而又富有戏剧性的剧情而已。”房间里沉寂了一阵,夏侯申叹息道:“看来,这个疑问只能作为一种猜测,无法得出结论了。”“未必,如果真如南天说的这样,那我们起码有了思考的大方向。”龙马说,“还有四天时间,我们当中说不定有谁会在这期间想起什么。”说到时间的问题,纱嘉露出焦虑的申请,她站起来说到:“今天晚上该我讲故事,我要回房间去做准备了。”说着离开大厅,朝二楼走去。
大厅的人也渐渐散了,南天留在原地,蹙眉思索着刚才自己提出的疑问,他不明白,自己头脑里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个念头,难道潜意识在提醒他,以前他曾经做过的某件事,跟这次的时间有关系吗?但是,他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了,究竟是哪一件事呢?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晚上七点,众人再次聚集在大厅内,各自坐在皮椅上,围成一圈,今天晚上的游戏开始了。纱嘉是今晚的主角,南天坐在她旁边,小声问道:“故事想好了吗?”“恩。”纱嘉点了下头,低声说,“多亏你告诉我的那个方法。”“你真的是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听完再说吧。”纱嘉脸泛红光,“总之是一个异常精彩的故事,超越我以往的所有作品。”坐在对面的夏侯申看了下手表,说道:“你们俩别在哪里窃窃私语了,时间到了!”“好的。”纱嘉面向众人,提高音量。“我开始讲了,故事的名字叫做‘怪胎’。” (*每个人所讲的故事与后面发生的事均有重大关系。)第11天晚上的故事——《怪胎》徘徊在自选商店内的女人并不知道,这家店的男店员,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她以为很小心,以为自己不够引人注意,以为能够轻易得手。但她不知道,那男店员经验丰富,能通过衣着、眼神和一些细微的动作分辨普通顾客和小偷。女人在一个角落。把货架上的午餐肉和火腿肠悄悄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内——这一幕清楚地记录在了收银台前的监控录像里,男店员心中冷笑了一下,今天又逮到一个。他并没有立即声张。女人假装围着货架绕了几圈,当有顾客在收银台结账时,她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将偷窃的食物紧紧按住,朝店外走去。证据确凿,男店员就是在收网的一刻。他一个箭步跨出去,拦在即将出门的女人面前,温和地说道:“女士,您恐怕忘了什么?”女人露出惊惶的表情,她意识到自己败露了,抖抖索索地说道:“你说……什么?”男店员想给她留点儿面子。“你能跟我到办公室去一趟吗?”“不,我要回家。”女人快步向门外走去。男店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就没办法了,他不客气地将女人的左手从大衣口袋里扯了出来,从里面掏出两罐午餐肉,像获得了什么战利品那样向店内的顾客们展示了一下,然后对女人说:“你另一边口袋里的火腿肠,可以自己拿出来吗?”女人尴尬到了极点,店内的其他顾客此刻都惊讶地望着她,一个女小偷,一个像老鼠一样偷窃食物的贼——她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男店员抓着女人的手臂没有松开。他对店内的另一个同事喊道:“你先到收银台替我一下,我带她去见老板。”那年轻店员过来了,开始为其他顾客划价、收钱。男店员抓着那女人,几乎是将她拖到了里面的一间办公室内。男店员进门后,对坐在办公室内桌前的一个30多岁的男人说:“老板,抓到一个小偷。”那男人看上去宽肩粗腰,穿得西装革履,他的视线离开电视屏幕,瞄了一眼被带进来的女人,对男店员说:“好了,放开她,她偷了什么?”“两罐午餐肉,还有一袋火腿肠。”男店员将午餐肉放在老板的桌子上,“火腿肠现在还在她右侧衣服的口袋里呢。”“就这些?”“就这些。”老板缓缓地摇了摇头,对男店员说:“好了,你回去工作吧,我来处理。”“好的,老板。”男店员走出办公室,将门轻轻带拢。男人从皮椅上站起来,走到女人面前,仔细打量着她——一件污垢不堪的黑色呢子大衣,脚下是开了口的旧皮鞋。此刻,这女人因羞耻而深埋着头,无法看清她的面貌,只能看见她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男人在心中叹了口气——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可怜女人。她并不是什么恶劣的坏人,从她偷的这些东西就能看出来,她只量饿坏了,想填饱肚子——仅此而已。想到这里,怜悯之心令他无法对这个女人作出严厉的指责。他本想对她的行为作出告诫,但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竟然转身拿起一罐午餐肉,递给女人,说道:“你把它吃了吧。”女人微微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这个男老板。“我是说真的。如果你饿的话,就吃吧。”女人再次垂下头,缓缓摇头,低声说道:“你不责怪我偷了你店里的东西吗?”“你偷的东西加起来还不到30块钱,”男人说,“当然我不是说这就是合理的,而是我能看出来,你不是那种居心不良的惯偷,一定是遇到了某种困境,逼不得已,才会做出这种行为的。”女人听到他这样说,浑身哆嗦起来。她嘴唇掀动,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看来是被说中了伤心之处。她仍然不敢把头抬起来,啜泣了一阵后,她说出了令男人感到意外的话:“不,你说错了。我是个惯偷。这一带的超市、商店、包括小杂货铺,我几乎都偷遍了。虽然像你说的,我没偷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我的行为就是一个可耻的小偷,是一个应该像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被唾弃的对象。”男人怔怔地望着她,这番表白令他感到震惊而不解:“你……看起来并没有丧失自尊心和羞耻心,干嘛非得长期靠偷窃过活呢?为什么不找份工作?”女人悲哀地说道:“我尝试过找工作,试了很多次。但是没有任何人愿意提供工作给我。”男人奇怪地问:“为什么?”“因为我是个外地人,居无定所,又没有身份证……”她停顿下来,紧咬着嘴唇,许久才艰难地说出,“而且我一个人,带着一个有病的女儿,有诸多不便……”“什么?你有个女儿?”男人吃惊地说,“你看起来年龄并不大……你多少岁?”女人回答道:“22岁。”“你女儿呢?”女人迟疑片刻:“7岁…”我的天。男人惊讶无比,“这么说,你15岁时,就……”“是的。”这个话题似乎让她痛苦不已,“求你,不要再说了。”他们静默了一会儿。女人说,“感谢你没有追究我的偷窃行为。我以后不会再到你的店里来偷东西了。我……可以走了吗?”男人此刻心情复杂,他思量了片刻,说道:“你,可以把头抬起来吗?”女人略微犹豫了一下,抬起了头,目光和男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男人震惊了——这个女人,虽然自称是个惯偷,却有一双湖水一样清澈透明的眼睛。尽管她的脸庞、头发和衣着都油腻腻、脏兮兮的,眉目间却透露出一股出尘脱俗的秀美,假如稍加修饰、再略施粉黛,完全是一个楚楚动人的美女。男人看呆了,脑海中竟不由自主地想象着这女人一番打扮后的俊俏模样。女人被盯得有些窘迫,把头又低了下去。男人晃了下脑袋,意识到自己看到出神了。他说道:“我的名字叫马文,你叫什么名字?”女人迟缓着说:“我叫……倪可。”马文轻轻颔首,过了几秒,他说道:“好的,倪可——如果我让你在我的店里工作,你愿意吗?”倪可惊讶地望着马文,感到难以置信,“你……是说真的?”“当然。”“啊……”倪可激动得全身发抖,看来她对工作的渴求已经期盼许久了。此刻,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动和谢意,竟然跪了下来,感激涕零地说道:“谢谢……谢谢你!这么久了,终于有人不再看不起我……愿意给我一次工作的机会。”马文赶紧将她扶起来,说道:“不必这样,我只是想给你一次机会——像普通人一样努力工作、赚钱养家的机会。你以后再也不用偷东西,可以过正常的生活。”倪可连连点头致谢,但又为难的说:“可我没有身份证,也没有钱交保证金,你能信任我,让我在这里工作吗?”马文颔首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我也相信你会用实际行动告诉我,我没有看走眼。”倪可感到得再次流下泪水,她发誓般的说道:“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那真是太好了。”马文满意地说,“我的这家自选商店,现在有两个男店员,我正想再招一个女店员, 可以为顾客介绍一些女性用品。一个月基本工资2000元,月底有分红和提成,可以吗?”" 可以可以。"倪可毫不犹豫的答应,显得欣喜万分。"上班时间是每天上午九点到晚上九点。我们提供中午饭和晚饭。一个月有两天的自选休息时间——有问题吗?”“没问题”马文满意的点了下头,走到办公桌旁,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千元钱,递给倪可。“这个月的工资,我先预支一千元给你。我们这附件有家洗浴中心,我建议你去好好洗个澡,然后换上我们商店的工作服。另外,你可以在店内选购一些比较便宜的生活用品和化妆品。总之,我希望 你能从今天开始,身心都焕然一新。可以吗?”“恩!”倪可肯定地点头说,“我正是这样想的!”马文把钱交给她。“好的,你去吧——哦,对了。”他叫住刚要转身的倪可,“还有一件事——你现在住在哪里?”倪可怔住了,显得十分难堪。马文通过她窘迫的表情推测:“怎么,难道你现在没有住的地方?“倪可摇头道:"不,我有住所。"“离这里远吗?”“......不算太远。”“那就好。”马文说,“我打算今天下班后,到你家去看看你生病的女儿,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希望能尽一份力。”
听到马文这样说,倪可骤然变色。她浑身颤栗了一下,面色惊惶,好像对马文的提议感到恐惧不已。马文对倪可的反应感到大惑不解,他完全是一片好心,想帮帮这对可怜的母女。他纳闷地问道:“怎么了?不可以吗?”倪可埋下头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女儿,恐怕没法见人。”马文皱了下眉。“什么意思?”“对不起......我不能说。”马文蹙着眉头,定睛看着倪可。过了一会,他说道:“倪可,我信任你,也真心地想帮你。但你现在的表现,不得不让我产生怀疑——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你真的有一个七岁大的女儿?”倪可的眼泪从眼里倾泻出来。“结果,你还是怀疑我在骗你?你认为我跟你说那些话,是为了换取同情,好获取这份工作,或者......这一千元钱?”她将钱放在马文的桌子上,留着泪,摇着头说:“没关系,我可以放弃这一切。只是希望你不要这样看我。我虽然会因为饥饿而偷窃,但我不会行骗。请让我保留最后的自尊。”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马文烦躁的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抓住,说道:“好吧,我相信你。我不再追问关于你女儿的事。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点——如果以后随着接触的增多,你也愿意信任我的话,能否请你敞开心扉,接受我的关心和帮助?”倪可凝视着马文,从这个男人的眼神中看到了真挚的情感。她微微点着头,说道:“好的,我答应。”马文松了口气,将桌子上的一千元再次塞到她手里,然后从办公桌右侧的柜子里拿出一套工作服。“你先去洗浴中心洗澡吧,然后换上这个,再来见我。”倪可点了下头,拿着衣服和钱出门了。马文长长的吐了口气,他坐回到皮转椅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缓缓摇头。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非得要留一个十多分钟前在自己商店偷窃的女人在这里工作。是同情,是好奇。还是一时冲动?他真的想不明白。马文的自选商店开在城市近郊,这里虽然没有市中心那般热闹和繁华,但是作为新开发区,在这附近工作和生活的人也不少。相对来说,在这里开店的成本和竞争都要比城中心小得多。这家店有近400平米,是这一片比较大的小型超市,生意一直不错。经济上,马文无忧无虑。但他的婚姻和情感,却不尽人意。他结过一次婚,还没来得及生孩子,就和强势的妻子离婚了。之后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结婚对象。现在三十五岁了,还是孑然一身。他相信缘分,相信生命中。总有一天会有一个属于他的人出现。现在,他坐在办公室里,手指交叉,下巴抵在指头关节上出神。倪可出去后的一个小时内,他竟然一直在想这个才见面的女人。可笑的是,这种思绪好像难以抑制。一个二十二岁,年轻貌美的女人,却有一个七岁大的女儿。她们背井离乡,来到外地,居住在一个不能透露的神秘场所——因为女儿得了某种怪病,不能见人......天啊,世界上还有谁比她更具神秘感,让人想要去探究和了解的女人吗?这个女人身上的谜团就像百莫大三角那样多。她所散发出的神秘吸引力,简直令人难以自拔。终于,马文发现自己不能再这样满脑子想着她了。他从皮转椅上站了起来,走出这间办公室。现在是下午三点刚过,商店里的顾客不多。马文把两个男店员召集起来,说自己准备留刚才偷食物的女人在这里上班。他选择性的把这个女人的一些相关情况告诉了他们,并表示自己只是想帮助这对可怜的母女。对于刚才抓住女小偷的那个男店员来说,这种戏剧性的转变让他难以接受。但这是老板的绝对,他无法反对,只有别扭地说:“老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忘了之前的事吧,就像跟普通同事那样相处,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我相信她不是坏人。”马文说。另一个年轻男店员说:“老板,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是,您毕竟不了解她的来历,又只跟她接触了短短十几分钟。您真的认为她是能完全信任的吗?”“对,就像信任你们一样。”马文笃定的说,“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也希望你们能相信我的判断。”两个男店员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们又闲聊了一会。商店里零零散散的顾客进出着,他们没怎么在意。直到门口出现一个穿着店员服的年轻女人,站在收银台聊天的三个男人全都停了下来,值愣愣地望着她。这真的是刚才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女小偷吗?三个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刻,她彷佛洗尽铅华,退去尘埃,像溢连莲花般清新脱俗,整个看上去容光焕发、楚楚动人。倪可好像没有意识到三个男人为何看呆了。她低下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裳,不好意思地说道:“怎么了?衣服不合身吗?” “不,不,很合身。”起先逮住她的那个男店员完全忘了之前发生的事,他由衷地赞叹道:“你穿着很精神,很漂亮。”倪可想起来之前发生的尴尬的事。他埋下头,不敢和那男店员对视。马文说:“倪可,别感到难堪,我刚才已经跟他们说过了,之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员工了,好好工作吧。”“嗯。”倪可点头。“今天你就先熟悉一下我们店里的商品吧——尤其是女性用品。你要尽快了解清楚,好跟顾客介绍。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们俩。”马文指着年龄稍大一点儿的男店员说,“他叫周毅,在这里工作六年了。”又指向年轻男店员,“他是小何,才来三个多月。”“你们好,我叫倪可。”倪可像他们点头致敬。“哎,你好,你好。”两个男店员笑容可掬的回礼。马文满意的点了下头。“我先回办公室了。周毅、小何,多关照一下她。”两个男店员忙不迭地点头,显然非常乐意。倪可按照老板说的,挨着查看和熟悉货架上的商品,尤其是女性用品方面,她几乎把每样商品的品牌和价格都默记于心。在晚上九点之前,她基本上已经将商店内各类货品的摆放位置都记住了。 马文能看出,倪可确实非常珍惜这份工作,干得比一般员工用心好几倍。他心中暗暗高兴,如果她这种状态能一直维持下去的话,那自己真是找对人了。打烊之前,倪可在店内选了一些火腿肠,她红着脸把这些之前曾偷窃过的食物拿到收银台结账,从裤兜里掏出钱来, 递给周毅、“我买这些。”周毅多少也有些尴尬,他“嗯”了一声,正要收钱,马文走过来说:”以后倪可在店内买东西,就按成本价算给她。“ 小何在一旁不满地说:“老板,你这可是偏心啊,我和周毅哥买东西,还是算的原价呢。”马文瞪了她一眼:“你们俩是一个人带女儿吗?瞎起什么哄。”小何笑了起来:“我知道,开玩笑的啦。”伊可感激地看着马文,发自内心地说道:“谢谢你,老板。”“没事儿,你晚上一个人回家,没问题吧?”“没问题。”马文点了下头,“那你先走吧,周毅和小何关门就行了。”妮可再次表示感谢,提着买的两袋火腿肠出门了。马文站在门口,透过玻璃门注视着伊可离去的背影,发现她走的方向,是朝向更偏远的地带,那一带尚未开放,是一片荒郊野岭和茂密深林。她住在哪里?马文若有所思。倪可回到家,将破烂的木门关拢,她在墙边摸到一盏煤油灯,用火柴点着。令这间黑暗的小木屋有了些许微弱的光亮。倪可一只手拎着煤油灯,另一只手提着那袋火腿肠,走到木屋右侧一扇半人高的小木门旁。这是一扇像栅栏般的木门——用铁锁从外面锁着。她蹲下来,并不打开木门,对里面说道:“我回来了,给你带了食物回来。”低矮的木门内,传来一阵含糊不清的嘶嚎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人类的语言,但也不像动物的叫声。倪可似乎能听懂那怪声音所说的意思,她说道:“你先吃吃看吧。”她从裤兜里摸出一把钥匙,小心地将木门打开一丝缝隙,把两袋火腿肠丢了进去。然后,她双手推住木门,静待在旁,等候反应。不一会儿,咬得七零八落的火腿肠被散乱地丢了出来,里面的“女儿”变得躁动不安,嘶嚎的声音变得尖利刺耳,她开始撞击木门,显然想要出来。倪可赶紧用全身力气握住木门,大声喊道:“不行!你不能这样任性!如果你不吃的话,就挨饿好了!今天,我不能再放你出去..........吃那些东西了!”她用力抵住门,然后迅速地用铁锁把门锁上,里面的生物在撞击着木门,发出令人心慌意乱的拐角,倪可痛苦的捂住耳朵,扑倒木屋内的一张小木床上,用被子捂住头,抽搐,呜咽着...... 倪可在马文的自选商店里已经工作了一个多星期了。马文惊喜的发现,自从倪可来到这里后,商店的营业额和人气都增加了不少。 原因是,倪可对这份工作的珍惜和热情,真的远远超过一般店员。每当有顾客来时,她都热情地迎上前去,询问顾客需要什么,然后带他(她)到相应的货架旁,介绍和推荐而且她很主动为顾客着想。往往推荐的商品,都能让顾客满意,从而赢得了顾客的信任和喜欢。很多人开始因为她而认准这家店卖的东西。一星期过后,周毅和小何都不得不把倪可当作学习的榜样,马文更是喜出望外,他没想到倪可这么快能熟悉和胜任这份工作,更没想到她能为商店带来如此大的改观,已经从“不错”变成“非常好”了。 马文向倪可承诺,如果她一直能这样保持下去的话,很快工资就能翻番,倪可十分高兴,自认干的更卖力了。一天晚上七点多,店里生意正忙的时候,一辆红色轿车在商店门口停了下来。里面走出一个衣着靓丽、装通浓厚的女人,她面无表情地走进店里,趾高气扬地环视着整个商店。周毅看到这个女人后,露出不安的神情,好像知道麻烦来了。倪可跟一个顾客介绍完清洁用品后,立刻迎了上来,笑容可掬地对那贵妇模样地女人说道:“您好,请问想买点儿什么?”女人斜睨了她一眼,冷冰冰地说道:“你是新来的?”“啊⋯⋯是的。”“去,把你们老板叫来。”女人颐指气使地说道。“这⋯⋯”倪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她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那女人嗤笑道:“我找他什么事,你问得着吗?你算老几?”倪可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时,周毅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对那女人说道:“覃太太,老板在办公室,你进去找他吧。”“不,我干吗去找他?你去把他叫过来,让他来见我。”周毅知道这女人不是好惹的,只好照办。“好的,请等一下。”过了一会儿,马文从办公室走出来,他走到那女人面前,厌恶的说道:“你要买东西的话,自己选了拿去那边付钱。不买的话就走,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这女人立刻做出一副故作惊讶的夸张表情,拉开嗓门喊道:“大家都听到了吗?这就是这家店的老板的待客之道——‘要买就赶紧付钱,不买就快走’——你们见过这样做生意的吗?“她添油加醋的煽动让马文咬牙切齿,但因为在自己店里,他只能强压下怒火,说道:“贾岚,你到底想干什么?”
倪可这才知道这个女人叫覃岚。她凭本能感觉到这女人和老板的关系不一般,同时,她注意到店内的顾客此时都停止选购,一齐望向这边。覃岚说:“我来这里干什么,你不知道吗我来要回属于我的东西?”马文烦躁地将脸扭到一边,看都懒得看她,“什么东西是你的?”“你在市中心那家店,那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凭什么就该归属在你名下?现在我要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马文听了她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他克制住没有怒吼出来。“我没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的女人,夫妻共同财产?亏你说的出口,那家店。包括现在的这家店,都是在我跟你结婚前就拥有的,哼——”他冷笑一声,“我踩你把离婚后分给你的一百万全部挥霍完,或者打牌输光了吧?现在又来打我那家店的主意——你少做白日梦!”“马文,我提醒你一点,我们当初没做婚前财产公证,所以不管是名义上,还是事实上,那家店就是我们共同的财产。就算当初法院判决你的时候,把他判给了你,但我也有权利起诉,要求重新分配财产。”“那你去呀。”马文厌恶地说。“我当然会去。”覃岚说,“不过我今天到这里来,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愿意把那家店给我,那我会从此以后消失在你面前,再也不来打扰你,否则的话——”“否则怎样?”马文望着她。“哼。”覃岚冷笑一声,威胁道,“我会把你家里以前的那些丑事说出来。”丑事?倪可心中一震,她偷瞄了一眼周毅和小何,发现他们两个人也是一脸茫然。此时,马文盯着这个女人,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覃岚脸色一沉:”这么说,谈判失败了?那就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了。"马文上前一步,一双眼睛射出灼人的火焰,他一字一顿地对覃岚说:“那我也提醒你,如果你敢这么做的话……” 他并没有把下半句讲完,但似乎说出了这样做的结果。这个厉害女人此刻居然输了气场,她将头扭到一旁,不敢直视马文的眼睛,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反正你好好考虑吧,我可不是说着玩的,我会再来找你。 ” 她抛下这句话,转过身,扬长而去。马文烦闷地吐了口气,显然心情被这女人搅得一团糟。他也转身回到办公室,关上了门。“没事了,没事了,请大家继续选购吧。”倪可赶紧招呼店内的顾客,周毅和小何也反应过来,恢复到工作状态。黄昏过后,一对年轻男女漫步在森林中。他们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手牵着手,踩着脚下的枯枝败叶,逐渐向黑暗、幽静的树林深处走去。“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主意。”女孩对男孩说,看上去有些担心,“天色越来越黑了,我们不会迷路吧?
“放心,你跟我在一起,怎么会迷路?”男孩自信的说。“我是从小在这片林子里玩大的,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 “你吹牛吧,我不相信” “怎么,你害怕了?”男孩挑衅的说,“你不是要寻找刺激吗?才走到这森林边缘就害怕了?”女孩撅起嘴唇,做出无所谓的样子。 他们又走了几分钟,女孩问道:“这里除了树,还有什么?” “一些小动物,兔子,山鸡,獾什么的。” “除了小动物呢?”“还有大动物。”“什么大动物?”女孩睁大眼睛。“我。”男孩回答“你是动物吗?”女孩笑道。男孩突然将女孩宝珠,“真的,特别是在此刻。””讨厌!“女孩脸顿时一红,娇嗔地拍打着男孩,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一边咯咯地笑着,一遍朝前面跑去。男孩被挑逗地心莲荡漾,追赶过去。两个人在林中追逐,嬉戏,不觉之间就来到了密林深处,女孩跑累了,靠着一棵大树休息,男孩追上来,一把将她抱住,扑到地上。女孩躺在一堆树叶中,仰面向上,男孩紧贴着她,压在她身上,两个人都能感受到彼此浓重的鼻息和急促的心跳,女孩试图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被男孩压得紧紧的,根本无法动弹,她脸红心跳地望着男孩的面颊。”你要……干什么?“”给你刺激。“男孩坏坏地笑着说。“你真是个坏蛋。”“没错……”男孩侧着头,嘴唇慢慢靠近女孩娇艳欲滴的朱唇。女孩并不抗拒,她闭上眼睛,迎接男孩的吻。他们抱在一起,拥吻了许久,男孩突然直起身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手忙脚乱地解着自己的皮带。“啊……”女孩娇羞地望着他,“不要啦,这种地方……”男孩故意学着坏人的样子说:“叫吧,喊吧,在这密林里,没有人救得了你!”女孩咯咯咯的一阵大笑,但始终有些不好意思,她环顾周围,想确定是不是真的没人。
这个时候,天色几近全黑,女孩并没有看到什么人,但是,就在男孩开始解她的衣服扣子时,她突然听到一种怪异的声音。“等等······”女孩抓住男孩的手,“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好像······就在附近?”男孩停下动作,侧耳聆听了一阵。他望着女孩,笑着摆了摆手指:“这招没用,别以为我会上当。”“不,我真的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嘶嘶’声。”女孩从地上坐了起来,警觉的左顾右盼,已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性质。男孩皱了皱眉头,“你是说真的?”“真的,”女孩畏惧的说,“这树林里,会不会有蛇?”他俩站了起来,男孩环视着周围,“蛇?应该没有吧。”“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女孩害怕的依偎在男孩怀里。“好吧。”男孩无奈地说,显得很失望。他们转过身,准备离开,但就在转身的一刹那,女孩忽然瞥见几米外的灌木丛中,有一双黄色的眼睛,在盯视着他们。“啊——!”女孩吓得失声尖叫,头皮发麻,汗毛直立,她紧紧握住男友的手,惊恐的叫道:“那边……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们!” 男孩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也看见了那双恐怖的黄色眼睛,而且,那双眼睛开始移动,灌木丛也在晃动,显然,那潜伏的“东西”准备出来了。 男孩的头皮一下炸了,他来不及看清那究竟是什么,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他拉着女孩的收,大喊道:“快跑!” 两个人夺命而逃,一边慌不择路的奔跑着,一边不时回过头张望,看那“东西”有没有追上来,男孩此刻比女孩更加慌乱和恐惧,因为他知道,刚才女孩说的情况发生了——由于天色已完全变黑,再加上他们没有看路,毫无方向地一通乱跑,现在,他们已经迷路了。女孩察觉到了男孩的手在颤抖,她好像意识到了这一点,惊恐的问道:“我们……是不是……迷路了?”男孩大口喘着粗气- 一比之前把女孩按倒在地时强烈数倍,他们对视在一起,从对方睁大的双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惊悸和惶恐,但他们无法停止脚步,只能继续狂奔。
“哎哟!”女孩突然被一根树枝绊倒了,她重重地摔倒下去,把牵着她的男友也带倒在地。男孩的头撞到一棵树上,额头上渗出了鲜血,但他不敢懈怠,强忍着疼痛爬起来,大声喊着女友:“琳!你没事吧?”女孩也费劲力气地爬了起来,她转过头来,男孩看到她的脸,吓得大叫起来:“啊!你的脸上……怎么全是血?”女孩恐惧地用双手抚摸自己的脸庞,再看了看手,吓得惊声尖叫。但她很快发现了问题,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我好像……没有受伤,这些血……不是我的?”男孩拉着女孩站了起来。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用手机背光照了下周围。两个人瞬时吓得肝胆俱裂。这一片树林的地上,他们看到了之前说到的各种动物——兔子、山鸡、猎——只不过,全市尸体。这些动物,或被开膛破肚,或被扭断头颅,或被撕成碎片——死状极其恐怖。男孩和女孩惊恐万状地看着这一地的动物尸体,仿佛置身地狱之中。他们心惊胆战地抱在一起。而这时,更恐怖的状况出现了。那个有着黄色眼睛的东西,此刻已经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们。两个人终于看清了它的面目,只是这么一眼,已经吓得双腿发软,无法动弹了。这是他们一生中从未见过的恐怖生物。他们想喊,却发现恐怖的尖叫被憋在了喉咙里,根本无法发出声音。况且,就像那男孩之前说的——在这密林里,无论他们怎么叫喊,也不会有人救得了他们了。
下午五点,倪可热情负责地在店里工作着。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柱着一根拐棍,颤巍巍地走进商店。倪可看到后,立刻上前去,亲切地说:“奶奶,您想选些什么东西,我帮你吧。”老太太感激地看着倪可说:“那麻烦你了姑娘,我买点儿香皂和纸巾。”好的,在这边,我带你去吧。倪可扶着老太太走到货架旁。马文这时正好从办公室里出来,他看见倪可搀扶着老人,帮她选购,脸上露出微笑。老太太只买了两件很简单的东西。她对倪可说:“好了,姑娘,谢谢你。我自己拿去付钱就行了。”“我还是扶您去吧。” “真的不用。”老人微笑着,“你忙吧,还有这么多顾客呢。” “那好吧,您慢点走。”倪可温和地说。老太太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拿着两样小东西,朝收银台慢慢走去。这时,几个刚放学的小学生冲进店内,嘻嘻哈哈,兴致勃勃地跑去卖小玩具的地方,拿老太太刚从一个货架旁走出来,几个小孩没注意到,其中两个跑的最快的,猛的撞到老人身上。老太太“哎哟”一声,手中的拐杖和货品同时甩了出去,整个人仰面向后倒去,就在她马上要种种地摔倒在地时,倪可飞一般地冲出来,不顾一切地跪倒在地,两只手拖住老人的腰部和颈部——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让老人免于重创。身在七八米之外的马文,亲眼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下的冷汗直冒,他非常清楚,如果倪可没有及时扑过来拖住老人,这重重的一摔,对于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年人来说,完全是致命的,现在,他快步跑过去,和赶过来的小何一起,先将老太太搀扶好,再将倪可从地上扶起来。 和老太太撞在一起的两个小学生也四仰八叉地摔倒了,但小孩儿摔个屁股蹲儿倒没什么,况且又有书包垫在背后,根本没撞着头。两个孩子很快就从地上爬起来,只是一脸的惶恐,显然也被吓着了。马文擦了下额头上的汗,问道:“老太太,您没事儿吧?倪可,你呢?”倪可捂着右腿的膝盖,显然满头是汗,却摆着头说:“我没什么。老奶奶有没有伤到?”老奶奶捂着胸口,顺了顺气,摆着手说:“我没事,多亏了这个姑娘,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恐怕就摔散架了。。。”倪可见老人没事,长长地舒了口气,擦了擦头上渗出的汗,欣慰地笑道:“您没事儿就好,还好我刚才听见这些小学生的声音,就正想过来扶着您走,不然的话就来不及了。”“是啊,还好有惊无险。”旁边一个中年女人说。 这些小孩真是的,别冲乱跑,多危险啊。”“还好这个女店员考虑周到,反应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这姑娘真是好样的。”周围的顾客七嘴八舌地发表议论。都对尼克予以赞美和肯定。马文训斥了那几个小学生几句,亲自扶着老太太出门,将那两件小商品送给了她,又叫小何搀扶老人回家,这才松了口气。马文走到倪可身旁,看到她额头上又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而且靠着一个货架,表情有些痛苦。他关切的问:“怎么了,倪可,你刚才受伤了?”倪可摇了摇头:“可能就是膝盖撞到了,没什么大碍。”“别逞强,你到办公室来,我帮你看看。”“没事儿的,老板。。。。。。”“别说了。”马文不由分说的扶着倪可,“跟我到办公室去。”倪可在马文的搀扶下,拖着疼痛的右腿,慢慢挪动。
其实她的膝盖真的很痛 ,只是强忍着而已,到了办公室,马文扶着她坐在沙发上,然后蹲下来,小心地将她的右腿裤管向上卷。倪可没想到马文竟然会亲自为自己检查伤处,感到十分过意不去,说到 :“老板,我自己来吧。”“别动。”马文命令道,没有停下动作。当裤腿卷到膝盖以上时,马文看到,倪可的膝盖一片淤青,肿起一大块,他轻轻按了一下,问到“痛吗?”倪可咬着牙说“……不是很疼。”马文知道她没说实话,他站起来,对你可说“我现在开车带你去医院检查,看有没有伤到骨头。”“啊,用不着吧,这么一点儿小伤……”“倪可,”马文以不容商量的口吻说“在我这儿,就听我的。”说着,他把倪可慢慢扶起来,搀着她走出办公室,跟周毅和小何简单交代了几句。然后,他把倪可扶到旁边停车的位置,开着车驶向最近的一家医院。经过医生一番检查后,马文放下心来——倪可的膝盖只是因撞击而导致皮下瘀血,并没有伤到骨头,只需要外敷后贴上药膏就行了。但是会有一段时间右脚行动不便,走路时没问题,但不能奔跑,也不能用力过度和再次受到撞击。马文记住医生的嘱咐,治疗过后,扶着倪可走出医院。此时已是晚上七点过了,他们所在的街区华灯初上,人来人往。马文说:“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我们不回店里吗?”倪可说。“你的腿受伤了,今天就不用工作了。”“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如果没休息好,小伤也会变成大伤。” “可是,周毅和小何两个人忙要的过来吗?”“没问题的。”“要不我们还是会店里去吃.....”“倪可。”马文突然打断她的话,一双眼睛凝视着她,眼神和语气都和平常不大一样,“我能邀请你共进晚餐吗?”倪可呆呆地望着马文,被他此刻的态度弄得不知所措,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到有些脸红心跳。“你.....愿意吗?”马文问到轻轻。倪可垂下眼帘,轻轻首。马文展露出微笑“好的,我们上车吧”车子开到一家极富品味和异国情调的高档西餐厅前。马文停好车后,自己先下车,然后绕道另一侧,亲自为倪可打开车门,把她小心翼翼的扶出来马文体贴入微的举动和无微不至的关怀,让你可既感动又不安 她很明显的感觉到,马文对自己的关切,显然已经超过了老板对员工的范畴。 他们在西餐厅环境最优雅的一角坐下。年轻的男侍者走过来,为他们点亮餐桌上的银色蜡烛。烛台上的蜡烛散发出淡淡的花香,微微摇曳的火光配合着餐厅内的小提琴演奏,像少女在轻歌曼舞。这里的一切,就像是一首浪漫的诗。 男侍者礼貌的递上菜单:“请两位点餐。”马文很有风度地把菜单递给倪可:“你先点吧。”倪可茫然的看着菜单上那些陌生的菜名,过了一会,尴尬地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点,这些菜我都没吃过。”马文说:“那我给你推荐,好吗?”倪可把菜单递给马文,马文熟练的翻看,一边对侍者说:“ 意大利奶酪肉肠拼盘,凯撒沙律,奶油野菌菇浓汤,甜品 要绿茶慕斯——都是两份。”“好的。”侍者一一记下,“请问需要酒吗?”马文征求倪可的意见,“咱们喝点儿酒好吗?”倪可说:“我不会喝酒呀。”“没关系,就喝点儿苹果酒吧,不醉人的。”看着马文期待的目光,倪可只有答应:“好吧。”马文对侍者说:“要两杯起泡苹果酒,加一点儿冰糖和冰块。”“好的。”男侍者拿着菜单离去了。等待上菜的几分钟,倪可不知道该和马文聊点儿什么好,但两个人一直不说话也怪别扭。她注意到,马文双手交叉撑住下把,用一种柔和的眼光望着自己,好像看得出了神,她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不自觉低下了头,不敢喝马文的目光对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错觉——是这里暧昧的氛围和轻柔的灯光所致,还是马文此刻的目光真的这么温柔?还好,苹果酒很快就端来了,马文端起酒杯,示意倪可也端起来,“谢谢你,倪可。”“今天的事,是我该做的。”倪可端起酒杯说。马文微笑道:“我指的,不只是今天的事。”“还有什么?”“谢谢你为店里所做的一切,还有——”马文顿了一下,“谢谢你来到我身边。”倪可的心跳加速了,这是她以前从未体会过的一种奇妙的感觉,带给她这种感觉的,不是她的老板,而是一个叫做马文的男人。他们默默碰了一下酒杯,马文喝了一大口。倪可尝试着啜了一小口——味道很好。酒中泛起的起泡就像此刻的气氛一样,充满梦幻感。 各种美味菜肴陆续上桌,倪可从来没吃过这些美味,而且,马文注意到,她显然从未吃过西餐,完全不知道吃西餐的方法和讲究,这姑娘可能来一个小地方。他心中暗忖。用餐进行一大半后,两个人都有些饱了。他们一边吃着餐后甜点,一边喝着苹果酒。马文想着倪可的女儿————这真让他感到别扭——————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女人,却有一个七岁大的女儿。他问道:“你女儿现在在家吗?”倪可身子微微一震,好像她自己都忘了这件事。突然又被马文提起。她放下手中的叉子,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马文知道倪可不愿意说起跟这个女儿有关的一切事情。但他实在是太好奇了,忍不住问道:“她一个人在家?”“是的。”“她自己做饭吃吗?”“。。。。。嗯。”“她没去上学?”“是的。。。。。”“为什么?”倪可露出不情愿的表情:“我们能不说她吗?”“好吧。”马文只好作罢。每次都是这样。只要说到她女儿。几句话之内,都会彻底打住。隔了一会儿,倪可问道:“老板,那你呢?现在一个人生活吗?”听到倪可这样问,马文暗暗高兴。她终于开始关心我的个人生活了。“是啊。”“那天,到店里来找你的那个女人。。。。是你的前妻?”就像倪可不愿提到自己的女儿一样,马文忽然发现,自己也有特别不想提到的事和人,他目光黯淡,啜了一口酒。“是的。”“你们。。。。为什么会闹成那样?我的意思是,就算离婚了,也不用像仇人一样吧?”
马文苦笑了一下,感叹道;“是啊,一般的夫妻就算离婚,也不会互相厌恶成这样,但我和那个女人,是个特例.”倪可看出来这是马文的痛楚,“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没什么,”马文勉强笑了一下,“过了那么就,这件事已经构不成对我的伤害了。”倪可默默地望着他。“我们是在两年前认识的,只是一起过了不到一年就离婚了,原因非常简单——其实就是你那天看到和听到的——这个女人跟我结婚,位的就是我的财产,说穿了,就是我那家店。”“你在城市还有一家店?”“对,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遗产,没想到被这个女人看中了,当时她接近我,装出很爱我的样子,我头脑发昏,很快就跟她结了婚。她的本性几乎在新婚当天就暴露出来了。我很快就满出了她的真正目的…我提出跟她离婚,完全是正中她下怀。她提出要分我一半的财产,包括那家店。还好,我花高价请了一个最好的律师,只让这个女人分走了一百万的家产。但是-如同你看见的——她根本就没有善罢甘休,还在打着我那家店的主意。”“那家店值多少钱?”倪可忍不住问。“城市最繁华地段的一家店——至少值几百万。”倪可露出惊讶的表情,显然这个数字超出了她的想象。马文苦涩的叹了口气。“我的第一次婚宴,就是这样一场由利用和欺骗组成的悲剧,或者说是闹剧——那天发生的事,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而且最可恨的就是,我虽然离了婚,却并没有摆脱那个女人,她还在纠缠和计算着我,不达目的不罢休,简直就是个冤魂!”马文捏紧了拳头,露出忿恨的申请,倪可心里也不好过,像激起共鸣那样伤感的说道:“其实,每个人都有他的苦恼和悲哀,甚至,还有这别人难以想象的可怕经历……”她说道这里,不禁神色悲凄。马文定了定神,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间引发了倪可说出了自己身世的契机。他问道:“你是在说自己吗?倪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倪可浑身一震,好像这才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露出惶惑的神色,连连摇头:"没什么,我们还是……别说这些了吧。”马文看她的样子,知道是她不愿敞开心扉--起码现在还不想。他并不勉强,没有再追问。沉默了一会儿,马文从裤包里摸出一沓钱,数了一下后,递给倪可:“拿着吧,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倪可看那叠钱的厚度,知道绝对不止2000元。她不敢伸手去接,问道:“老板,这是多少钱呀?”“5000元”“啊……”倪可惊讶地说,“你不是说我的工资是2000元吗?就算加上提成,也不会这么多吧。”真是个淳朴的姑娘。马文笑道:“一般情况下是没这么多。但是这样一个月来,我能看出,你是真的是把这个店当成自己的一样,对店里的每件事情都非常用心和尽职,就像今天发生的事——要不是你奋不顾身地把那老太太及时托住,后果不堪设想。那老太太如果摔成重伤,甚至除了人命——就算我们没有直接责任,但这事发生在我的店里,我至少也要配个十万八万的,而且还会影响店里的生意。”马文把钱塞到倪可手里、“所以你明白了吧,你真的帮了我的大忙。这点儿钱根本不算什么,你就安心拿着吧。”倪可心里暖烘烘的,她将钱收起来,说道,“谢谢了,老板。”“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马文望着她说道。 “什么事?”“从现在起,你不要叫我“老板”了。”“那。。。。。我叫你什么?”“就叫我的名字,马文呀。”“这样。。。。。好吗?”“有什么不好的,你老是叫我“老板”,显得挺生分的。”倪可想了想,红着脸说:“好吧,不过叫惯了老板,要改口也听不适应的。”“慢慢就习惯了。”马文笑着说。倪可也跟着笑了一下,突然,她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问道:“啊,现在几点了?”马文看了下手表:“八点五十。怎么了?”倪可显得有些着急:“我得。。。。马上回家了。”“好的,我送你回家吧。”听到马文这样说,倪可立刻变了脸色,她急促的摇着头说:“不,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家。”“你忘了膝盖的伤吗?”马文说,“一个人怎么能够回去?”“没关系,我的伤真的没关系!”马文看出,倪可不是在说客套话,他是真的不希望自己送她回去,他的家里可能藏着什么秘密。马文暗忖。此刻,他不便勉强,只有说到,那好吧,但你总不可能从这里走回去吧,我开车把你送到你家附近吧。”“你把我送到店门口就行了。”“好吧。”马文招呼男侍者,“买单。”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后,开到了马文的商店门口,周一和小何正准备关门,马文开车时注意到,一路上倪可的申请有些着急,显然是十分挂念家中的时候事,他没有过问。 倪可下车后,对马文说:“老板,谢谢你了,我回家了。”“都说了不要叫我老板——算了,慢慢适应吧。”马文叮嘱道,“把钱揣好哦。还有,如果明天腿还是痛的话,就别来上班了,好好休息几天吧。”“我没问题的,走了,老……马文哥。”倪可挥了挥手,“再见。”马文也挥了挥手。马文哥?这个称呼还蛮亲切的。马文靠在自己的车上,看着倪可渐渐融入夜色中。他再一次感到奇怪——她回家的方向,怎么如此偏僻?她到底住在什么地方?家里又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阵冷风吹来,令马文打了个激灵。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我为什么不……悄悄跟踪她?这个想法让他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对,这样的话,我起码能知道她住在哪里。她所隐藏的秘密,也许跟她住的地方有密切的关系。但是,马文又踌躇起来。这样做,道德吗?万一被她发现,会不会彻底摧毁她对我的信任?马文知道自己没有太多犹豫的时间,倪可眼看就要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了,短暂地思索了几秒,他决定跟踪。好奇也好,关切也好——他实在是太想了解这个女人了。在夜色的掩护下,马文悄悄尾随在倪可身后,大概保持者二三十米的距离。倪可所走的道路是这片开发区尚未兴起的一带,连路灯都没有,为跟踪提供了最大程度的便宜。马文注意到,现在这条黑暗的道路上,几乎就只有他们一前一后两个人,而倪可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被跟踪。大概走了七八分钟,倪可突然转向,从大路拐进旁边的一条小道,她沿着这条小土路,一直走进黑暗幽深的森林,消失在影影绰绰的树丛中。跟在后面的马文惊讶地瞪大了眼镜。她……住在森林里?这是片未经开发的原始森林呀,里面有房子吗?
但是,不管如何诧异,跟踪显然是无法继续了。马文紧皱着眉,感到不可思议。同时,他记下了这一段公路的特征——起码,他知道了倪可回家的路线。倪可在马文的店里又工作了一段时间。现在,她除了导购,还负责统计货品的销售情况,联系厂家补货,等于充当了半个经理,工资方面,也涨成了每月4000元以上。马文安排倪可做这些的工作,自由他的用意,当倪可干满两个月后,马文对她各方面的表现都很满意,他觉得时机到了,可以任命倪可一份心的工作。一天上午,马文把倪可叫道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吧。”马文招呼倪可坐在沙发上,吧皮转椅拖过来,和她相识而坐,“现在各项工作都适应了吧?”“恩。”倪可点头。“会不会觉得有些辛苦?”“不会,我觉得比以前更充实了。”马文有些好奇的问,“你以前没有任何工作的经验,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适应我给你安排的每一项工作?”倪可想了想,说:“可能就是因为我没有经验,所以才特别努力地区学习,希望能尽量吧工作做到最好吧。”倪可的回答令马文十分满意,他微笑的颔首道:“好!我看中的就是你这种精神,我想提供给你一个新的发展空间。”“新的发展空间?”倪可睁大眼睛。马文说:“你知道,我在城中心还有一家店,我打算让你到那家店去任经理一职,你愿意吗?”“啊…”倪可露出惊喜的表情,随即又提出自己的担心,“市中心离这里有些远吧,那我每天回家的时间会不会很晚?”“不会,你回家的时间会比现在更早,因为那家店不用上晚班。”“那真是太好了!那家店也是自选商店吗?”“不,是另一类型的店。”马文从裤兜里摸出车钥匙,套在手指上甩了几圈,“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啊… 现在?”“是啊。这里先交给周毅和小何,你跟我走一趟吧。”“好的。”倪可站起来。马文也站起来,同时说道;“对了,你在那家店任经理的话,出了基本工资一个月2000元外,每个月还能20%的红利——收入会比现在高的多。”“谢谢马文哥。”倪可兴奋的说。“走吧、”马文微笑着说。马文开着车,从相对冷清的新区开到人口密集的老城区。四十多分钟后,他把车停在了一个地下停车场。从停车场走到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步行街。倪可显得有些拘束和不适应,马文对她说:“你是不是好久没有到这么热闹的地方来了?”倪可点了下头。“没关系,以后你在这里工作的话,很快就适应了。”倪可问:“我以后下了班,怎么回去呢?”“坐公交车呀,可能比自己开车要慢一些,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吧。”马文想了想,望着倪可,试探着说,“但是你如果到这里来工作,就不用在住在原来的地方了呀,可以在这附近租一间房子来住。” 倪可埋着头,急促的摇着头:“不能我只能住原来的地方。”又是因为她那个神秘的女儿?马文思忖着。他不想让倪可为难,说道:“好吧,那你只有辛苦一些,每天做公交上下班了。”倪可点了一下头,问:“:马文哥。你那家店在哪儿?到底是经营什么的呀?”“就在前面一点儿。走吧。”马文要把关子卖到最后:“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那家店的。”他们朝前方步行了几十米,走到一家宠物店门口时,里面的两个员工看到马文,一起喊道:“老板好。”“啊,这就是你的店啊,原来是家宠物店!”倪可感到意外。她看见了摆在店里最前面的几个笼子里的小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却非常喜欢,不由自主地拍手叫道:“好可爱的狗狗啊!”“我说了你会喜欢这家店的。”马文笑着说,觉得展露出笑容的倪可很可爱,就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她有一个七岁大的女儿。老天,我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个?简直无法联系起来。马文使劲晃了晃脑袋,对倪可说:“我带你参观一下吧,顺便跟你介绍一下各种宠物。”“好的。”倪可极有兴趣地走进店内。“我们这家宠物店虽然不算特别大,但卖的宠物还是比较齐全,除了一些体积特别大的动物之外,哺乳类、鸟类、鱼类中比较常见的宠物种类都有。你看,这边是哺乳类的。”马文指着一排笼子里可爱的猫咪,挨着介绍到,“这是瞿罗猫,可训练性很高,而且不容易掉毛;旁边这只是金吉拉猫,它的特点是对人非常友善,特别是小孩······”倪可专心地听着马文的介绍和讲解,看起来对这些可爱的小动物十分喜欢。马文介绍完猫科和犬科动物后,又把倪可带到一个大玻璃鱼缸面前,让倪可参观了几种珍贵的观赏鱼。 接着又让她捧在手心里接触了几只小豚鼠和宠物老鼠。倪可看起来从来没逛过宠物店,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鲜好奇同时大开眼界。马文带倪可走到店的最里端,这里摆着几个大玻璃箱,箱子上盖着一层布。倪可好奇的问:“这里面装着什么动物?为什么要用布盖住?”“因为它们在白天喜欢光照,所以每个玻璃箱里都配有像浴霸那样的灯。但太刺眼的亮光会让人不舒服,所以盖起来。一般顾客问道的时候,我们才掀开布让他们看。”马文一边解释,一边掀开那块紫色的布。倪可的眼睛刚一接触到玻璃箱里的生物,立刻脸色煞白,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她捂住嘴,把尖叫别在了喉咙里,向后连退了几步,快步向店外走去。马文没想到倪可对这种动物的反应会这么大。他赶紧追出去。倪可此时站在外面的街道上,双手抱住身体,全身不住的颤抖。她的这副模样把马文也吓着了,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直到过了五六分钟,马文看到倪可的脸上稍微恢复了些许血色,才走上前去说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怕这种动物。”倪可不敢直视马文,她痉挛般抽搐了一下,说道:“抱歉,马文哥,我没法在这里工作。我还是在商店里上班吧。”马文点了下头,“我不会勉强你的。”倪可脸色苍白地说:“我有些不舒服,马文哥,你能带我回去吗?”“好的。”马文沮丧的说。他本想给倪可一个惊喜,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倪可头也不会的朝停车的方向走去。马文转身跟两个员工简单地交待了几句。临走之前,他又瞥了一眼玻璃箱子里的生物,心中无比诧异。确实有些人会怕这种动物。但是,倪可的反应······好像不只是惧怕那样简单,似乎这种动物唤起了她的某种恐怖的回忆。突然,马文想起了那天和倪可一起吃西餐时,倪可说过的一句话——每个人都有他(她)的苦恼和悲哀。甚至,还有着别人难以想象的可怕经历。 难道,她的“可怕经历”,跟这种动物有关?马文紧紧蹙起了眉头…下午三点,两个身着警服的警察走进马文的自选商店,他们一看就不像是来买东西的,径直走到收银台旁,问周毅:“你们老板在吗?”“在,”周毅回答,“要我叫他吗?”警察点了点头。周毅马上到办公室,把马文叫了出来。“两位景观找我有何贵干?”马文走到警察面前,问道。其中一个胖警察说;“例行检查,麻烦你让店里的员工都过来一下。”马文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警察的要求不敢怠慢,他让倪可和小何都聚集到收银台前来。胖警察摸出一张照片,展示在众人面前,问道;“你们最近有看到过这个人吗?他有没有到这家店来买过东西?”几个人一起凝视那张照片——是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瘦弱男人,马文摇头道;“我没有看到过。”他问几个员工,“你们呢?”周毅,小何,倪可也纷纷摇头。马文问;“警官,这个人怎么了?”“失踪了。”胖警察说,“就是住在这附近的农民,前天下午独自出门,至今都没回家,怀疑遇到了什么不测。”马文皱了下眉,问道:“警官,你们怎么知道他不是自己离家出走的呢?一个几十岁的成年人,可能只是到外地去,没有跟家人说而已阿。” “是啊,为什么你们怀疑他遭遇不测呢?难道这周围有什么危险么?”周一担忧的问。另一个警察一脸冷峻的表情,他没有回答马文和周军的问题,从衣服裤袋里摸出另外两张照片,问道“这两个年轻人,你们见过么?”两张照片上,分别是一男一女,大概20岁左右,马文看了几眼,实在是没有印象,说到“我没见过他们。”周一眉头深锁,盯着两张照片看了许久,说:“我好像有些印象,他们两个人,以前可能来过我们店里买东西。”“什么时候的事呢?”周一努力回忆着:“这段时间都没见过他们,好像一个月以前来过吧。我不敢肯定。”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马文忍不住问道:“警官,这两个人又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也失踪了吧。”胖警察说:“正是如此。”马文难以置信的说:“三个人一起失踪了?”“不,这两个年轻人是一个月前失踪的,他们是一对恋人,所以当时父母以为他们只是贪玩,瞒着家里去外地玩去了,但过了这么久,还是联系不到他们。就在这时,我们接到报案,说令一个五十岁的农民也在前天失踪了——很凑巧,他们都在这附近,所以警方怀疑,这是一起连续失踪案。几个人都呆住了。马文悄悄瞥了倪可一眼,发现他紧绷着嘴唇,面无表情,看起来好像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小何问:“那么警官,现在有眉目了么?”胖警察摇头说道:“我们正在展开调查,寻找线索,如果你们曾经接触过他们种的某人,或者知道什么情况,请务必配合警方办案。”“一定。”马文代表店里的员工说,“如果我们想起或者了解到什么于此相关的事,一定主动跟警方联系。”
两个警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马文吐了口气,对三个店员说:“好了,都去工作吧。”小何和倪可回到各自的工作区域。马文也回到办公室,他虚掩着们,留了一条细小的缝隙,能够看到外面的情况,现在外面的几个员工肯定想不到,老板此刻正在门缝里偷窥这他们。实际上,马文想看的只有倪可一个人。他注意到,刚才警察在说那件事的时候,倪可一直一言不发,尽管他没有表现出什么强烈的情绪变化,但一些细微的表情,还是透露出一点——只有十分了解她的马文才能看出来的一点——她每次紧咬着嘴唇,目光不敢正视任何人,就表明它正在思索着什么心事。此刻,马文从门缝中恰好可以观察到倪可,她站在一排货架前,神不守舍,表情凝重,店外走进来一些顾客,他也没有像平常一样热情地迎上去招呼,看的出来,他现在的心思,完全没有再工作上面,而是思索着别的一些事情。所有一场的表现,似乎都在证明一点——警察说的这起连续失踪案,倪可知道什么内情。或者,马文一惊,她不仅是知道什么——这件事情,根本就与她有关?晚上,倪可回到小木屋,她的脚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急促,几乎是冲了进去,她点亮煤油灯,提到木屋右侧的木头栅栏门旁,们是半开着的,倪可蹲下来,厉声问道:“梦女,你在里面,是不是?”小黑屋里发出嘶嘶的声音,算是女儿的回应。倪可放下煤油灯,双手抓住两根木头,把脸贴近栅栏,瞪视着里面的女儿,一字一顿的问道:“告诉我,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小黑屋里的女儿呜咽了一声,靠在墙边,不敢回答。“说!”倪可厉声说道,她从来没有这样愤怒和焦急。“你白天出去吃饭,吃的是什么东西?你——”她打了个冷噤,“有没有袭击过人?”女儿更加害怕了,整个人都蜷缩在了墙角,过了好一阵,才发出轻微的嘶嘶声。“我的天哪…”倪可听懂了女儿特殊的语言,她恐惧的捂住了嘴。浑身发抖,“你真的…那三个人,都是你…”倪可瘫坐再低,眼泪簌簌落下,她周身发冷,身体不住的颤抖。过了片刻,她从地上跃起,拉开门栏,钻了进去,捏起拳头捶向女儿,痛哭着咆哮道:“你疯了!怎么做出这种可怕的事情?我给你带的食物你不吃,你要自己出去找东西吃,我以为你只是吃一些小动物,没想到,你恋人都敢,都敢…你真的是长大了是不是?!”所在角落的女儿吓坏了,她用手紧紧抱住头,承受着母亲的拳头,发出低哑的嘶嘶声。倪可发泄了几分钟,终于精疲力尽,她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眼神空洞,悲哀而无力的说道:“干脆,你把我也吃了吧…这样我就可以解脱了。”女儿嘶嘶的叫着,连连摇头,好像是在向倪可认错,又好像是在解释什么。 过了一会儿,倪可听懂了,她怒吼道:“就算森林里德动物都完了,你也不能袭击人类呀!我跟你说过,你也是人!是人!”女儿不敢在开腔了,倪可望着她那副模样,忽然又觉得有些可怜,她的泪水混杂着太多复杂的情感,再次决堤,她仰面而泣,悲叹命运的不公和残酷。不管怎么样,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三条人命…警察目前还以为是失踪案,可能还没找到森林深处来,但一旦被他们发现,就完了。我必须赶紧带着女儿离开,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隐姓埋名,舍弃现在的一切——工作,自尊,还有…马文哥。倪可的心忽然紧缩起来,想要要离开马文,她心中一阵剧烈的疼痛,这是为什么?我漂泊了这么多个地方,对身边走马灯一样变化的人,已经不会产生感情,但这个给予我莫大帮助和关心的男人,跟以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同,我该不会对他…倪可默默啜泣起来,她不愿直面自己的情感,更不愿离开这里,离开马文。但是没有办法,她知道——不管有多么难过和不舍,再事情暴露之前,她们必须得走。 下午四点半,马文来到店里——由于倪可的能干和负责,现在他不用每天一早就来。刚走进店门,收银台前的周毅就快步迎了上去,递了一封信给马文,说:“老板,今天倪可没上班,她中午来店里,给了我这封信,让我转交给你。”马文心中咯噔一声,好像心脏被重重击打了一下,他赶紧接过信,迅速的撕开信封,将信纸抽出,展开,信上这样写着——马文哥:非常抱歉,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请原来我的不辞而别。我心里有十万个一百万个不情愿,但我没有办法,只能离去。马文哥,你给我工作吗,给我自信和尊严。你是这辈子对我最好的人。你对我的恩情,我会永远铭记在心,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是请允许我在信中对你说一声——马文哥,我喜欢你。着虽是我的心声,但请你不要在意,忘了我吧。找一个能和你永远在一起的人,过幸福美满的生活。以后不管我身在何方,都会默默的祝福你。再见了,马文哥,请你保重倪可。 看完这封简短的信,马文心潮澎湃,这封信,把他内心封闭的情感唤醒了。他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爱上了倪可,可就像倪可也在隐藏自己的感情一样,他们都不敢面对和承认。但此刻,这封信把他们内心的伪装全部撕毁了,展露出真实的心意。马文紧紧捏着这封信,心急如焚,她转身望向周毅,瞪着他说:“倪可中午就把信给了你,你为什么现在才给我?怎么不跟我打个电话?”周毅苦着脸说:“倪可再三请求,让我不要跟你打电话,我也不知道这封信的内容要不要紧…老板,她信里跟你说了什么?”马文烦躁不已,懒得回答,他拿着信,走出店门。中午还在这里, 也许,他还没有走远,或者还没得及走。马文暗拊。对了,倪可并不知道,我知道她住在森林里。也许我现在去找她,还来得及。想到这里,马文快步朝前方的道路走去,几乎是一路小跑,那天晚上,他悄悄的跟踪倪可,记下了她回家的路线。到了,就是这里!那晚,倪可就是在这一段公路上,忽然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道,走进黑暗的森林。现在马文走着跟她完全一样的路线。 现在是下午4点,马文看了一眼手表,这片原始森林茂密,宽广----这么大一片地方,该上哪儿去找呢?如果天黑了,还没有找到倪可,而自己又迷了路。。。。。。马文咬着嘴唇思考了一会,最后决定不管这么多了!他不能失去倪可,就算冒着生命危险,也必须尝试着找他!现在是九月,初秋,森林的地上积满枯黄的树叶,踩在上面哗哗作响,马文不知道倪可住在何处,只能凭运气在森林里乱转,他越往深处走,就越是安静,最后只听得自己的脚步声,一开始,他还基本上能辨别位置,但在这林中转了四十多分钟后,已是晕头转向。这片森林的景致不管走到哪里都一模一样,所到之处完全没有任何辨识度和特征。马文丝毫不怀疑,任何人深入这片林子都会迷路----就像他现在的情况一样,焦急万分又无计可施。 往任何方向走,都有可能是错误,但是又必须往前走,因为停在原地更不是办法,这种状况简直叫人抓狂。马文再次看手表——已经六点半了——不知不觉,他已经在这片密林里耗了一个半小时,现在天色越来越晚,马文更加心慌了。如果到了晚上都还没能找到倪可的住所,或者走出这篇森林,该怎么办?到了夜里,着鬼一般的密林里什么怪事都有可能发生。她忽然想起了之前失踪的三个人,神经绷紧了——老天,他们不会就是在这片林子里遇害的吧?现在,她又急又饿,加上疲劳和恐惧,感到一阵阵发晕。不行,我不能晕倒在这里,我必须,坚持找下去。马文拖着疲惫的脚步,茅屋目标的继续行走。现在,他后悔的不是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冒失的走入这片密林。而是这么久了,他居然忘了给倪可配一个手机,这样的话,就能直接打电话联系她了。该死,我怎么练这个都没想到…不过,他看了一眼手机,没有信号,如果倪可在这片森林的话,就算有手机也找不到她。马文的嗓子都快要冒烟了,肚子也饿的直叫。他的脚已经磨起了水泡,每走一步都痛得钻心,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来,他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这时天也完全黑了,倪可真的住在这篇森林里吗?他几乎要绝望了。 然后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丝希望之光——前面不远处,似乎有微弱的灯光!天如果没黑,他也许还发现不了这一丝微弱的灯光。这里真的有房子!是倪可的住所吗?马文燃起了希望,他忘了脚下的疼痛和近乎虚脱的疲惫,快步想着灯光的方向走去。感谢上帝,真的有一所木房子!微弱的灯光正是从这间小木屋的窗子里透出来的。马文激动万分,他凭直觉感觉道,倪可就在里面。“倪可,倪可!”马文站在门前,猛烈地捶门,“你在里面吗?”木门被快速的拉开了,倪可站在马文面前,张口结舌,惊讶不已,“马文哥,你怎么找到…”没等她说完,马文一下将倪可拥在怀中,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太好了,你还没走,我终于找到你了。”倪可的眼泪更是像决堤的洪水那样从她的眼里倾泻而出,他们紧紧抱在一起,许久都没有分开,似乎暂时抛开和忘记了一切。
但倪可很快回到了现实,她一下从马文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神色惊惶的说道:“马文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找我,但我能再次见你一面,就已经非常满足了,请你…尽快离开这里吧!”马文难以置信的望着倪可,“我在这森林里瞎转了两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你竟然让我马上离开?为什么?”倪可显得有些心慌意乱,“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总之,请你快走吧!”马文难过的说,“倪可,我饿的头昏眼花,喉咙也干得说不出话来了,我的脚磨出了水泡,况且,我实在迷路中瞎转到这里来的,你现在叫我走,是想让我死在这片黑暗的森林里吗?”“不,不…马文哥”倪可再次抱住马文,哭着说,“你进来吧,我给你弄点水和食物,然后,我会陪你走出这片森林,但是,你答应我,一定要尽快离开。”马文虽不明就里,但此刻只能先答应下来,“好的,倪可,让我进去坐一会儿吧,不然我真的要晕倒了。”倪可让马文进入小木屋,她朝漆黑的森林张望了几眼,将门关拢,锁上。这间林中小屋的简陋程度,令马文感到震惊而心酸——破旧的小木床,低矮发霉的木头柜子,角落里的几个塑料盆子和桶——构成了这间小木屋的全部。马文坐在那张小木床上,悲哀的问道:“倪可,你这两个月来,就一直住在这种地方?” 倪可从角落的一个口袋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和一罐午餐肉过来,就是在店里买的,她把食物和水递给马文,说道:“是的,别管这些了,快吃吧。”“还要吗?”倪可站起来,准备再去拿些食物,马文拉住了她,“不用了,我已经感觉好多了,倪可,你,陪我坐一会儿吧。”“不行,我现在就送你回去。”马文站起来,注视着倪可的双眼,“告诉我,为什么?”倪可显得焦躁不安,似乎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你的女儿呢?”马文进一步问道,“你不是告诉我,你有个女儿吗?”“她马上就要回来了。”“这就是你让我立刻离开的原因?”倪可紧咬着嘴唇,没有回答,但等于是默认了。马文轻轻按住倪可的双肩,柔声说道;“倪可,我到这里来找你,不是来向你告别的,其实我早就猜到,你一定有什么难处,只是因为我们当时还不够信任和熟悉,所以你不肯告诉我,但现在,你通过那封信让我知道了你的心意,而我也要告诉你,我也喜欢你,甚至,不可救药的爱上你,跟你有关的所有事,我都愿意和你一起分担,所以,请不要再对我有所隐藏,敞开心扉告诉我你的苦衷,让我帮助你,好吗?”倪可深深的望着马文,几乎被他申请的告白打动了,但他的眼神又迅速黯淡下来,“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心话,但是,你并不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有多可怕,如果你看到了我的女儿,就会知道我们为什么必须躲在这森林里,也会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让你或者任何人见到她,马文哥,我的遭遇和苦恼,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那就让我试着接受吧。”马文平和的说,“为了你,我能做到一般人做不到的事,相信我。” 倪可踌躇片刻,痛苦地摇头道:“不,我求你了,你还是走吧。马文哥,我很感谢你愿意帮我,但我只希望给你留下好的回忆,我不想让你。。”话刚刚说到这里,外面传来一种用某种硬物撞击门的声音。倪可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她攸的瞪大了眼睛。“我女儿回来了!”她惊惶的对马文说:“快走吧,马文哥,我送你回去!”马文感觉到倪可已经慌乱的失去判断力了,他说到:“我们现在出去,不是也会碰到你女儿吗?”“啊,是的,那么,我们从这扇窗子翻出去。”“倪可,”马文按住她的肩膀,直视着她,“我哪儿也不去,我已经打定主意了,我要见你的女儿,我要知道你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事情。” 倪可和马文对视了一分钟。外面那不寻常的敲门声越发密集了。她终于妥协了,说道:“好吧,马文哥,这是你的选择,我希望,你不要后悔。”说完,她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将门闩拉开,打开木门。马文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她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昏暗的煤油灯下,倪可的女儿以一种半爬行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马文的目光刚毅接触到女儿,双眼立即瞪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脖子后面的汗毛树立起来,他这才发现,刚才做的所有心里准备在这巨大的视觉冲击面前,都毫无意义。他起先还以为自己能坦然面对一切状况,现在才知道这想法有多么幼稚可笑。面对这个怪物,令他呼吸骤停,就像被眼镜蛇顶住的青蛙一样动弹不得。我的天哪,这就是倪可的女儿? 这。。。是人吗??准确地说,趴在马文面前的,是一个像蜥蜴一样丑陋可怕的怪物。她浑身的皮粗糙而布满褐色的颗粒,看上去就像壁虎的皮肤那样恶心。她的嘴大的延伸到了耳根,从里面一伸一缩地吐出分成两个小叉子的舌头,和人类有些接近的是她有些头发,手和腿比爬行类动物略长,身上套着一件脏兮兮的衣服。现在,这怪物站了起来,竟然比马文还要高出一截。她嘶嘶地吐着红信子,向马文靠拢过去。“啊......啊......”马文吓得连连后退,用眼神向倪可求救。倪可大喝一声:“梦女,停下!”蜥蜴人停住脚步,再次趴在地上。马文看到了她身后的尾巴,一甩一甩地摆动着,既恶心又恐怖。倪可走到“女儿”面前,指着马文对她说:“这是妈妈的朋友,是非常重要的人。你记住他的样子,不能伤害他,听懂了吗?”蜥蜴人点着头,目光凝视着马文,让马文感到不寒而栗。“好了,回你的”房间“去吧。”倪可拉开旁边小黑屋的木栅栏——这“房间”看上去应该是间储物室。蜥蜴人钻进去后,倪可用一把铁锁把木栏锁上了。她转过身来,悲哀的望着马文:“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女儿。”马文似乎还没从巨大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他张口结舌的愣了好半响,终于吐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到木床上,一只手扶着额头。“我的天哪......”“对不起,马文哥,把你吓到了。”倪可说,“我告诉过你,这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事情。”马文望着倪可,难以置信的摇着头说:“倪可,这个......我是说,她真是你的女儿?这怎么可能?”“这个问题,我也问了自己无数遍,这个丑陋畸形的怪物,怎么会是我的女儿?”倪可无比悲伤的说,“但事实是,她就是我的女儿,不管我多么不愿承认,她就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马文知道问出这个问题可能又会对倪可造成伤害,但他没法不这样问;“她的,父亲是谁?”倪可沉默了许久,闭着眼睛说,“我不知道。”马文不知道还如何理解,他小心的问道;“你是被。。”倪可痛苦地摇着头,泪水溢出眼眶;“马文哥,我不想说这件事,我曾经讲给我的家人和朋友听,但他们没有一个相信我,他们都以为我是瞎编的,是为自己开脱,我不想让你也这样看我。”马文把倪可拉到自己的身边,一起坐在床沿,他挽着倪可的肩膀,握住她的手,对她说:“倪可,我已经见到了你的女儿,我相信你一定有着某种不寻常的经历,所以你尽管把事情经过告诉我,我绝对不会怀疑的。”倪可紧咬着下唇,没有说话,马文说:“我知道,让你回忆这些事,可能非常痛苦,但我真的很想帮你,我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找到解决的办法,倪可,你不能一辈子带着这样一个女儿,躲在深山老林生活,你要想办法改变现状。” 马文的话终于说动了倪可,她抬起头来,望着马文,微微点头:“好吧,马文哥,我就把我所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你。”马文郑重的点了下头,拥目光给予倪可鼓励。倪可仰面向上,深呼吸一口,开始叙述往事:“我是A市潜阳县的人,那是一个偏僻贫穷的小地方,在我生命的前十五年,我和一般的女孩没什么不同,在县里的学校读书,过着普通的生活。十五岁那年,我读初三,当时,我喜欢上了班里的一个男生,他也喜欢我,但那个懵懵懂懂的年龄,我们不可能像成年人那样谈恋爱,只是经常一起上学,放学,到学校后面的山上去玩。有一次,我们俩在一个星期天,又到山上去玩,我们在山坡上烤土豆和香肠吃,非常开心,可惜下午五代南的时候,突然变了天,晴朗的天空骤然下起倾盆大雨,天色也变得昏暗无比。我们赶紧下山,可能走的急了一些,加上下雨让山路变得很滑,我一不留神,脚踩空了,从一个小山坡上摔了下来,我的头撞到一颗树上,昏了过去。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时那个男孩拍打着我的脸把我叫醒的,他见我终于醒了,松了一大口气,我检查了一下,发现只是头和胳膊摔伤了,青了一大块,其他地方有些擦伤,还好没什么大碍,那男孩要背我下山,我就让他背了,心里很温暖。我们家其实就在山脚下不远处,是老式的平房,他把我送到家,老实的对我父母说,我们俩上山去玩,忽然下起雨来,我在下山时摔了下去,我父母本来很生气,但是见他把我背了回来,也不好发火,就叫他自己回去了,伞都没给他一把。回到家,我一直有些精神恍惚,昏昏欲吐,可能是因为淋了雨,头部又受了伤的原因,母亲帮我洗了个澡,又帮我在伤口上擦了药,这时父亲发现,我发烧了,本来他们是要带我上医院的,但是天色晚了,加上外面瓢泼大雨,所以只是给我喂了退烧药,让我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休息。我睡在床上,头和身上的擦伤隐隐作痛,加上发烧,头晕,想吐,十分难受,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昏沉沉的睡去。” 讲到这里,倪可停了下来。马文望着她说:“怎么了?”倪可打了个冷噤,脸色发白,“其实我刚才讲的这些,可能都不是特别的重要,接下来发生的事,才是整个事情中最恐怖,最不可思议的部分。”马文看出来,倪可显然对下面的这段回忆十分恐惧,她此刻浑身颤抖,身体发冷,仿佛当天的事情重现在了眼前。马文搂着倪可,给他温暖和力量。“别害怕,慢慢说。”有马文在身边,倪可才能回到当初那个夜晚,“我记得。我睡得迷迷糊糊,父母进来过几次,摸我的额头,看我有没有退烧,好像母亲又给我喂了一次药。后来时间晚了,他们也回房休息,而我又再次睡去......这次睡着后。我做了一个梦。”“梦?”马文问道,“什么梦?”倪可紧闭着双眼,神情痛苦,“一个非常可怕的梦......,一只巨大的蜥蜴压在我的身上,用它的舌头舔我得脸,我的身体十分燥热,而且有种异样的感觉,因为是在梦中,我无法挣扎和反抗,只能任由那只蜥蜴摆弄......”他剧烈颤抖着,那只蜥蜴的脸,我现在都忘不了......不管是梦还是现实,那都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恐怖的画面。”马文想起来,在自己的宠物店中,倪可在玻璃箱里看到的那就是一只体型较大的葛式蜥蜴。现在他明白。为什么倪可会表现出那种恶心和恐惧的感觉了。她所说的这种恐怖经历,就算只是听说,也让人毛骨悚然。倪可哆嗦着,继续说道:“虽然我当时发着高烧,但这个噩梦留给我印象仍然十分清晰。我在梦中祈求着赶快醒来。而当我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之后呢,发生了什么事?”“我的烧退了,也许是退烧药终于起了作用。但我的头还是有些痛,所以父母给我请了两天病假。两天之后,我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回到学校上课。 之后一段日子,跟以前一样,但后来,我渐渐发现身体有些异常。但我根本没往那方面想......直到几个月后,我的肚子明显地大了起来。父母才引起重视。他们带我到医院去检查,得出的结果是一个晴天霹雳——我竟然......怀孕了。”倪可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啜泣起来。马文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有将她紧拥在怀中。倪可哭泣了一阵,流着泪继续说道;“我父母以为,我跟班上的某个男生发生了关系,才有了这个孩子,他们首先联想到得,当然就是那天送我回来的那个男孩,他们骂我,打我,甚至是逼问一般的要我说出实情,我哭着告诉他们,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他们不相信我,以为我不敢承认,于是,他们找到了那个男生家里。那男生的父母暴跳如雷,不是责怪自己的孩子,而是怒斥我爸妈栽赃给他们的儿子,他们相信自己的孩子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他们闹得很厉害,导致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那男生的父母挡着我父母的面和所有人的面辱骂我,说我诬陷他们的儿子,还恶毒的诅咒,说我会生下一个怪胎。”倪可说道这里,马文忍不住打断道:“那个男生没有站出来帮你澄清吗?”倪可痛苦地摇着头,“他也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你没有吧做梦的事情告诉他?”倪可咬着嘴唇,“其实,我告诉过他,但我看的出来,他虽然没有明确表示怀疑,却并不相信我说的话。” 这种事情的确让让人难以置信。马文暗拊,问道,那后来呢?“气急败坏的父母把我送到医院,让我引产,但医生说,孩子已经七个月多大了,医院不能做引产手术,这意味着,我只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父亲简直气的丧失理智了,他认为,不管这个孩子是我和谁生的,哪都是一个孽种,而且我丢尽了他的脸,为了脸面,他不再承认我是他的女儿,把怀有七个月身孕的我赶出家门,叫我在外面自生自灭。”倪可讲到这里,已经泪水满襟了,她所受到的伤害正从她身上四溢出来,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来说,这实在是太残忍了,不管她到底有没有犯错,这种指责和惩罚都太过分了。 马文忿忿不平的想。然而事情讲到这里,倪可已经无法停止了,“于是,我就这样挺着大肚子,拿着母亲给我的仅有的两千元钱,漂泊到异乡。怀孕到第十个月的时候,我在一个小乡村的私人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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