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兽屋 动画片是不是在哪个兽吧混过,感觉名字有点熟悉

屋脊六兽是什么?各叫什么名字?各有什么特点?_百度知道
屋脊六兽是什么?各叫什么名字?各有什么特点?
为什么天津说一个人闲的无聊叫屋脊六兽?
我有更好的答案
五脊六兽 古建筑屋脊上,置放瓦质或陶质的兽形装饰,叫脊兽。除宫殿庙宇外民宅不得安兽。有功名的,由皇帝特批敕建。安兽之脊叫作“仪脊”,以示殊荣。 五脊,指大脊(正脊)及四条垂脊。正脊两端有龙吻,又叫吞兽。四条垂脊排列着五个蹲兽。统称“五脊六兽”。这是镇脊之神兽:祁吉祥、装饰美和保护建筑的三重功能。古建筑为木结构,以兽镇脊,避火消灾。于两坡瓦垅交汇点,以吞兽严密封固,防止雨水渗漏,既收装饰美,又收护脊之实效。龙吻张开巨口吞脊,民间传说,龙王的二子争夺王位,先吞下屋脊者称王。龙弟乘兄吞脊,拔剑刺兄于脊上,剑柄尚露在外面。 在四条垂脊上,排列着五个“蹲兽”,这就是明代杨慎说的“螭吻”。《升庵外集》说龙的九子:“二日螭吻,形似兽,性好望,今屋上兽头是也。”《红楼梦》把它们写得“金辉兽面,彩换螭头”,用来形容大观园省亲正殿。五个蹲兽分别是:狻猊、斗牛、獬豸、凤、押鱼。民间把螭头俗化了,分别起了绰号叫作:走投无路、赶尽杀绝、跟腚帮捣、顺风打(扯)旗、坐山观火。从绰号就可以看出“兽头”是面貌狰狞、神头鬼脸。而只有凶恶才威严狞厉,才能行使镇物的使命。俗语抓住了“五脊六兽”凶神恶煞、龇牙咧嘴的形象特征,用来形容人的难受的心态与情貌;这不是一般的难受,而是难受之极态。“五脊六兽”本是俗语,旧时童蒙读物《四言杂字》收录此句,就是明证。 随着时间的流逝,俗语中多有不解或误解。除林西先生所举旧小说《醒世姻缘传》误成“五积六受”外,清代穆辰公《北京》“乍得几百块钱月费,烧的‘五鸡六兽’的”。然而从未知见林西先生所谓“牛马羊鸡犬豕”六畜的又一说。 城市建筑水泥丛林,别说脊兽,连脊也消逝难见了。别说一般人不知兽头为何物,便是专家学者也常生误会与误导。 对兽头的误解,不自今日始。清小说《文明小史》变误为“寿头模子”,应是“兽头模子”。由兽头的本体延伸及于模子的母体,是骂语的升级。不论瓦质陶质的兽头,都叫瓦兽,都是脱模烧制。清代褚人获《坚瓠二集》收有吕蒙正的题鸱吻诗:“兽头本是一团泥,做尽辛勤人不知。如今抬在青云里,忘却当初窑内时。”把一团泥坯,脱却胎范、入窑烧制,而后抬入青云的蹲兽,写得明明白白。 北方话,五脊六兽,意思是说闲着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成语五脊六兽形容因有非分之想而忐忑不安。 弥松颐先生引《国语词典》解释说:“宫殿式建筑,有上脊五条,四角各有兽头六枚”,这里“六兽”一说指的是六个兽头。另外还有一说,“六兽”者,“六畜”也,牛、马、羊、豚、鸡、犬,城乡民宅,不敢张狂,一般只设六畜,但六畜说又与六兽说不同,六畜多为安详动物,绝不会难受得不知如何是好,而“六兽”的六个兽头,就一个个全都是狰狞模样了,那神态都有点说不出口的难受地方,看着煞是可憎。===================================屋脊六兽典故 在中国古建筑的岔脊上,都装饰有一些小兽, 这些小兽排列有著严格的规定,按照【建筑等级】的高低而有数量的不同,【最多的是故宫太和殿上的装饰(共有10个)】,这在中国宫殿建筑史上是独一无二的,显示了至高无上的重要地位。 在其他古建筑上一般最多使用九个走兽。这裏有严格的等级界限,只有&金銮宝殿&(太和殿)才能十样齐全。中和殿、保和殿都是九个。其他殿上的小兽按级递减。天安门上也是九个小兽。 ●重脊的顶端为骑凤仙人,后面依次排列鸱吻(音 吃吻,龙的九子之一)、狮子、天马、海马、狻猊、狎鱼、獬豸(神羊)、斗牛、行什。 =& 重脊前为什麼用【仙人骑凤】? 传说:齐国国君齐王,一次作战中失败,来到一条大河岸边,走头无路,后边追兵就要到了,危急之中,突然,一只大鸟飞到眼前,齐王急忙骑上大鸟,渡过大河,逢凶化吉。古人把它放在建筑脊端,也表示【骑凤飞行,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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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脊六兽典故 在中国古建筑的岔脊上,都装饰有一些小兽, 这些小兽排列有著严格的规定,按照【建筑等级】的高低而有数量的不同,【最多的是故宫太和殿上的装饰(共有10个)】,这在中国宫殿建筑史上是独一无二的,显示了至高无上的重要地位。 在其他古建筑上一般最多使用九个走兽。这裏有严格的等级界限,只有&金銮宝殿&(太和殿)才能十样齐全。中和殿、保和殿都是九个。其他殿上的小兽按级递减。天安门上也是九个小兽。 ●重脊的顶端为骑凤仙人,后面依次排列鸱吻(音 吃吻,龙的九子之一)、狮子、天马、海马、狻猊、狎鱼、獬豸(神羊)、斗牛、行什。 =& 重脊前为什麼用【仙人骑凤】? 传说:齐国国君齐王,一次作战中失败,来到一条大河岸边,走头无路,后边追兵就要到了,危急之中,突然,一只大鸟飞到眼前,齐王急忙骑上大鸟,渡过大河,逢凶化吉。古人把它放在建筑脊端,也表示【骑凤飞行,逢凶化吉】。 为什麼要选用这些小兽安放在古建筑上呢? 排列顺序: .....(详细内容请看以下网址 , 个人不再赘言) 参考网址:
■菏泽一带习俗,民间建房还要在屋脊上装饰【狮、马、牛、羊、鸡、鱼】六种&陶塑品& ,通称“六兽”。 “六兽”之外,还有龙形的“大兽”与“小兽”。 屋脊上的“六兽”,简单的在一字脊上排列,比较典型的是五脊型排列。不知从何时起人们根据建筑上的这一情景,引出来一句常用的俗语------五脊六兽。 人们常常这样说:&他每天无所事,闲得&五脊六兽&。
★【中国的古建筑物是由一条正脊和四条垂脊组成,统称五脊】。在五脊之上安放六种人造的兽,合称“五脊六兽。 ●据中国古书记载:正脊两端的兽叫“龙吻”,垂脊上的五条兽分别是:狻猊、斗牛、獬豸、凤、押鱼。 这五条兽合称为“螭吻”。对螭吻,古书解释说:“形似兽,性好望,今屋上兽头也”。 ●中国古代先民称五脊上的六兽为神兽,并顶礼膜拜,说这六兽可以“护脊消灾”,是镇脊神兽。 正脊上的龙吻也叫“吞兽”,其作用可以严密封固两坡瓦垄交汇处,提防雨水渗漏。 ●【中国古建皆为木式结构】,中国古代先民相信,在五脊之上安放镇脊神兽,不仅会带来吉祥,而且还可以避火消灾。 ●关於龙吻,民间有这样的传说:龙王年迈欲禅让王位。龙王有二子,为继承王位争执不下。龙王吩咐,谁先吞下龙宫房脊者可取王位,闻言,龙兄飞身张开巨口吞住屋脊,龙弟见势已去,操剑在手将其兄刺死屋脊之上。龙弟见闯下大祸,飞身离去,刺在龙兄身上的剑也未得拔去。 【这便是中国古建正脊上筑有剑柄的来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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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脊六兽应该是东北话吧,怎么成天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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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文章题目来自日本作家村上春树著作《国境以南& 太阳以西》(林少华译)
  唯一一次见到她,是九月初的河岸。
  天不算凉,阳也暖,她站在粼光泛泛的河边,遥遥冲我一笑。二十六七岁的模样,谈不上一瞥惊鸿,却面容清秀,气质恬静优雅。
  她是很平常的打扮,平常到大街上随处可见,但若是因此说她是浣衣女,则煞了她身上那份雅致,况她所洗的,是花而不是衣裳。
  “旅人吗?可是迷路了?”她含着笑,轻轻柔柔地问我,声音很是好听,每一字都念得非常清晰,可我却从里中感受到了淡淡杀伐。
  “旅人,迷路了。”我答道,又小心问她,“姑娘知道离开的路?能否带我去寻找。”
  我问完便是后悔了,她各方面条件看起来都很好,面容于我看来也甚是熟悉,若是在外界定然过得很好,不必萎缩在这偏远之地。
  果真,她带着笑摇了头,“要不在我家暂住一天?你是国立学院的学生吧?可以联系导师来接你啊,是学校的任务来此?”
  我缓缓点了头,她猜对了大半。问她为什么知道,她竟是微微吐出舌尖,笑道,这样的人,我捡到过很多。
  那时,我想,她真是爱笑,爱笑,也让她气质出奇温和。
  或许我是该细细谈她的打扮:她发质是灰色的,这很少见,也令我惊讶,她这样的人该是暖橙才对。她似乎很喜欢自己的头发,蓄得不算短,堪堪过了腰,很大一股分在胸前,编成了三股辫——在遇见她之前,我一直将三股辫视为庸俗,可她却梳得极为优雅,过了肩才成为三股,交叠三次,用绸带子扎住。她的刘海留得也长,每每都将她的眼眸遮掩过半——她全身上下最好看的地方,湛蓝色的,如马里亚纳下的精灵。她穿着到是简单,我有说过,白色连衣裙外,披着单色坎肩。
  “虽然经常捡到,但也难得,尝尝吧,新鲜的茶。”她坐在我对面,白色小圆桌上,样貌普通的糕点散出丝丝热气。
  我们刚刚交换了过往,我知道,她上过战场,很多战场,却因一事背叛了朋友,从瑰座退下后,便来来了此。
  “为什么?”
  她依旧是那个标准的笑容,眼神却暗下,“任务。”她的解释很简单,很没多余的繁饰,像是“迫不得已”、“本非我愿”之类,她大方承认自己的过错。
  ——我忽然想起老师说过的故事。
  “那真是遗憾。”我捧着茶杯感叹道,氤氲的雾霭遮住我的视野,和旁边玻璃窗外的阳光一并,“我想到了一个人,家师的故友,她和您的经历相似。”
  她的笑忽然停下,露出茫然、无措,但很快,她又轻笑出,“怕不少吧,毕竟战乱也过去没多少时候。”
  她是对的。塔在世间存在逾越了半年,护佑人们百年,却于二十年前想反kong天下,制造了很大的动乱。
  民间qiyi频繁(我老师便是之一),有志者用了十年时间、十年征战,让世间重回“秩序”的轨道。
  “我很遗憾没经历那场盛事。”
  “那你会后悔的。”她的笑里多了分难以名状的苦涩,也难令人觉察。
  和她聊天是愉快的,她知晓很多,天文地理,古今中外,她都知晓。
  中间有一个小插曲,我们正讲得投入谈譬如,有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在挠着我的裤脚,低头看时,是只全身雪白的小貂。
  它立着上身,胆胆怯怯地看着我。
  “那是菲尔。”她带着歉意,向小貂招手,连唤了好几声,小貂才跑回她怀中,“它比较喜欢挠东西。”
  “没事,它很可爱。”我回答,心理却思索着这名字也出奇耳熟。
  夜晚,我联系了老师,向她报告地址时,无意瞥见,她站在月光的树上,踏在粗大枝干上,依着树干,仰头望着远方的天。
  那一夜,我俩都没睡,她不知望着何方;我看着书,偶尔看向她。
  老师的直升机是随着天初破晓时到的,螺旋桨呼啸着,提醒了我,也惊醒了她。我看见她抬了头,却看不出她神色。
  老师随机来了,她年近半百,却因经历了塔二十年的叛乱,做过军人,又是极为优秀的哨兵,身子依旧硬朗年轻。
  她将我教训一顿,脸上紧张显而易见。我吐着舌头妄图躲避惩罚,便去找她,想借着感激人躲一躲。
  看到人时,她已然从树上跃下,菲尔站在她肩头,抓着她头发,躲在她脑后。
  她在老师十步开外停下,亦是轻轻一笑,道,“朝暮,许久不见。”
  老师愣住了,半晌才答,“还安好?”
  “自是。”她笑道,又是弯腰对老师不知何时出现的精神向导说,“小save也好久未见了。”
  小熊猫save点了点脑袋,张开褐色短手,想去抱她,却被她轻盈一跃,躲开。
  “可不恨我。”她是陈述语气,却轻如叹息的羽毛。
  老师看到她肩上的小东西,“菲尔还在?”
  “不是它。”
  “我另养的。”
  “菲尔不在了,朝暮你该知道。”
  三句话,我听出了无限的哀凉。
  我们没有多逗留,老师没有多逗留,一同离开,我还向下看了一眼,被风吹乱的草坪上,站姿优雅的她。
  一瞥惊鸿。
  老师告诉我,她是林夕阳。她经常同我讲的那个女孩。
  塔的实验品L-XY1001,塔的屠刀,塔的利刃,塔的林少将。自小出名,拥有着西维鲁特尔海防线等众多闪耀战功的天才,也是平定塔pan乱中极难攻克的一环,却还是老师一支最大的救赎。
  老师说,如果没有她当年用尽所有的偷偷放过(走独木桥似的贴着生与死),她们早就消失于塔的清除下,不能成功,而人们也将生活在塔的监控之下。
  可她,从未站在她们一边。
  林夕阳的故事最是矛盾的,我从未懂过她,却十分清楚记得教科书上的照片:林少将签署的、那极其潇洒恣意的“林”。
  林夕阳是少数被人们原谅之人,或出于旧情恩情,或处于同情,她被允许释放,在众多人围绕的大堂会议上。
  “我觉得,你们都会怕我,塔的实验品,拥有S级哨兵能力的S级向导。”
  庭下,她站在视线包围的中央底层平静微笑,菲尔出现在她肩头,四座惊慌。她捧过自己的精神向导雪貂菲尔,虔诚地亲吻,小雪貂亦是蹭了蹭她的下颚,她轻笑一声,菲尔从她手中跃下,撞上冰冷的大理石。
  菲尔死了,真正的死了,遭受巨大反噬的林夕阳有一瞬的昏迷,她身子不受控制晃动,但很快站稳,仍是轻轻一笑,在众多目光下,转身离去,从此了无音讯。
  可惜我既不是哨兵,也不是向导,不知道甚至他们内心深处的精神向导对他们是什么样的存在,听说是世上的另一个他们,但我想一定很痛苦,老师曾有过一段时间下的体会,不光撕裂一切精神、肉体的反噬令人难受,那更莫过于生着死。
  我很难对她做出评价,亦不敢问为什么她至今还是那幅年轻模样。
  她真是林间的夕阳,骨子里带着令人窒息绝望的潇洒恣意。
  那之后,我确是再未见过她,可我去过那屋子一趟。入门便可看见的桌子上,用玻璃杯压着张纸条,上面是和她签署的“林”一样潇洒恣意的“再见”。
  她好似知道,谁一定会来。
  那之后,我确是再未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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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短的一篇短打,解释部分内容,穿堂的开放式结局也就定下了。
包括穿堂和这篇,第一女主角都是林夕阳,穿堂是第而主角视角写第一主角,这篇是他们后辈。特此说明,因为只有一个人看出来里面门道……
文章拼音代替部分,防屏蔽用的……
Chapter.0 记忆
  “你听过鲛人的传说吗?
  那大概在很远很远的海岸,千万烛灯漂浮的海面上。
  混着沧海明月的眼泪,静静地,长生的人鱼烛在千年哀转的歌声里燃烧。
  那里便是她们的家园。”
  男人抱着怀中少女半凉的身体,他将手中的烟点上,狠狠的嘬了一口。
  红色的火光在那一瞬变得更甚,映照着白烟笼罩下男人的脸庞——远处似乎飘起了胜利的旗帜——他想着,原本犀利地眼神变得茫然:是不是该回家了?
  络腮胡子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已经爬满他的脸庞,原本棱角分明的轮廓都已经不分边界。
  他已经失去了那本该引以为傲的外貌。
  但他更失去了那个会为他吹嘘外貌的人。
  “哦,美人鱼啊,就那个吧,嗯……死后会变成泡沫的东西。”
  “啊啊啊啊哥哥你认真浪漫答下会怎样怎样怎样!!!”
Chapter.1 轻狂
  年少时,都会有一个梦,而大多男孩子的,都是成为大英雄。
  “我要参军!然后当上大将军就和刘榛上将一样,然后,将那些异种兽赶出地球,然后……嗯,全部灭绝,就像这样,啊呀呀呀呀呀,吼吼哈嘿哼哼哈嘿,哦打!叭叭叭呯呯呯!”
  长大了后,懵懂男孩变成了热血青年,但心情未变,只不过话语变得成熟了很多。但殷然仍旧不明白,明明说的那么正式,那个只有十六岁的未成年小女孩还有什么资格嘲笑自己幼稚?
  小少女手里拿着“轻风之声”,钛银色的金属光泽反射着她苍白得不算正常的手,她的手掌偏小,指节却算得上是修长——量身打造的“轻风之声”倒是很配她的手,协调的煞是好看。
  “我早知道应该带些氯气来。”殷然揉着自己被压得酸痛的手臂,呲牙咧嘴地像是举着初生的鹿茸的雏鹿,耀武扬威地露出食草用的平牙,他恶狠狠地说道。
  “那要看你会不会先中毒死亡。”小少女认真的回复道,她握着枪的手轻巧地打了一个圈,将“轻风之声”插入大衣的口袋里面。
  明明比殷然还要矮上一个头,却有着高人几等的气势。她垫着脚,拽着殷然衬衫领带,仰着头,好看的黛眉颦起,一字一句认真严肃地道,“通过了初级测试,给你一个机会。”
  “给你一个打败我的机会,就看你行不行喽,殷大少爷。我叫珊瑚,愿意的话,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珊瑚似是南方人,声音里面还带着南方古音里糯软软地意味。再怎么认真严肃,配着略带婴儿肥的白皙脸庞,怎么看其实都没有什么威胁人的能力。
  殷然忽然想自己那个小妹妹,也是很可爱的一个女孩,但却因为是一个被测出来是个天赋平平的女孩,过早的送去联婚家族做起了童养媳。
  和眼前这个女孩差不多的年岁,上次去看她时,她已经被通过技术促使怀孕了,就等孩子五岁以后,用联盟最新的机械去测试孩子天赋如何,能不能为抵御异种兽做出贡献,不行的话就继续生。
  他还记得那个小妹妹五岁被带走时,看着她可怜的目光,十五岁时还乞求最好的哥哥救走她。可怀孕后,她只是麻木的吃着那个家族给她准备各色的药,笑着说,我觉得挺好的呀。
  殷然最真实的梦想,实际上是能找个机会,毁了那个机器下的政策,但他不敢说。
  因为社会需要:穷人可以往上趴,看啊,原是孤儿的刘榛上将不就是很好的例子;上层的家族联盟需要这样稳定自己的权利,我们足够有钱有权可以创造出来,或提前发现并牢牢掌握这些人才。
  他的家族也需要,位列九大联合管理员之一,他的家族也需要这样来巩固自身势力。
  殷然不敢违抗家族,但他更不明白,明明葬送了很多人的政策,为什么叫好声偏偏很多。明明无奈地很多人,在骂的背后,却也叹息着摇头表示这个政策很好,不用白费工。
  他忽然想抬手摸摸这个女孩的头发,就像摸自己以前那个乖巧听话可爱的妹妹——虽然珊瑚看上去不像一个乖巧听话的人——但无奈周围人都拿着黑黝黝的枪口对着他。
  珊瑚对他示以善良,但没有放下最基本的戒心。
  “呐呐呐,小妹妹快松手,你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乱立FLAG的话在主角面前很难成立的。谁说我不可以了?说不定本少可以拯救世界呢,本少体育各项在学校可以位列前茅呢。而且我的天赋测试可不低哟,你要不要看看啊?”
  珊瑚静静地看着他,在听到这句后,那双黛眉皱得更深,但很快又放过去。她忽然放手低头,好整以暇地抚摸自己裙子上的皱痕。
  殷然却觉得,这个比同龄人多出不少心眼的女孩,最后看自己的一眼里,清澈的眼眸似乎看透了自己的灵魂。
  他觉得,她可以轻易的看清自己的过去;而自己看她的眼底,只感觉一片混沌。
  “殷先生啊,生活可不是中二小说。我觉得你抱着电游可能更合适。别用单色镜片去看世界,你会蠢上加蠢的。”
  “我是珊瑚,”台上的女孩自我介绍到,脸色是殷然见过的那样的严肃,“大陆东部卡斯洛拓尔防线木槿要塞首席战争指挥官。”
  身份确实吓人。
  但却未闻其名。
  珊瑚神色平淡的任由下面人讨论。
  初次听到首席指挥的时候,殷然确实被吓了一跳,但联想着对方持有自己家族限量定制的“轻风之声”,一切由变得很合理。
  那玩意由百分百的纯钛打造,火力足够质量轻又硬度大,很适合女生。因为原材料难得,因此没有什么权钱的人更本拿不到“轻风之声”。
  而要制作,也是只有殷家这种靠武器发家、家族现在和别的大贵族措根盘结、位列九大联合管理员家族才可以做到。
  “首先恭喜诸位能通过预选测试,开始军旅生活。”珊瑚继续说道,她其实没有施舍多少眼神给殷然,只是很正常的平扫过去,“关于军队生活需要注意的,我也不多说,你们自己也有的手册可以翻看,我只提示一句,注意每一个字词的意思,不要漏过细节。”
  “后来的军营考核规则,你们教官会在以后的训练中慢慢展现,自己先对着手册琢磨起。木槿要塞需要的,训练的是军人,而不是刚出生的奶娃娃,不可能一步一步地指导。”
  “最后。”珊瑚的目光终于停留在了殷然身上,不同于上次所见的清澈,她深邃而带着些许锐利,“我知道大多数人冲着木槿要塞并不看重天赋测试仪的数值而来,那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原因。殷然。”
  “到!”
  “出列。”
  “是!”
  “我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我欠了你个赌约。”她走下台,站在殷然面前说道。靠近了听,才发现她的声音还是软糯糯的,只不过被她故意压向称呼,脸也是不苟言笑的样子,这才让她整体添加了几分严厉。
  “是的长官。”
  “殷然天赋测试值上,战术和武力都很高,94和96。我也可以很负责的说,他已经超过了刘榛上将,而且每项都超过近二十。”珊瑚没有马上接下,而是突然跳转话题,但足够引起一片哗然。
  “你们都以为他很高吗?”她像是气笑道,又像是讽笑,“然后又觉得在木槿要塞不看中天赋的背景下,这很正常?你们知不知道,光有数值,在战场上送命也只是瞬间的事。”
  珊瑚的眼睛闭上,她眼前浮现出很早的一幕: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握着一张纸,坐在茶几桌上,暖暖的橙色阳光将小小的她笼罩,跳跃在她的发梢,她用略显胖的手摸着眼泪,很小声的,很小声的啜泣。
  身着整齐军装的青年人蹲下,拍了拍她的头发,将她手中的纸抽出,一项一项地认真看了过去。
  小女孩不敢发声,小心翼翼瘪着嘴看着青年。而后不久,她小小的惊讶出声,因为那个青年把那张纸撕碎。
  我妹妹哪需要这种东西,机器乱说的。珊瑚你要记住一点就好——
  “木槿要塞的胜利,从来不是因为什么天赋测试仪,而是因为,木槿要塞拥有一群将‘军人’二字,热爱入骨子里的人。”
  深吸一口气的珊瑚睁开眼说道。清明的目光里,真的像是承载了万千星辰,淡淡地杀伐之气伴随着刀光剑影枪林弹雨迸发。
  “年少不许轻狂,”她说,“战争不是前线走一遭的儿戏,生活……亦不是小说构想。”
Chapter.2 面临
  殷然将枪的弹夹卸下,从背后的袋子里抽出一发换上。对讲机里,沙沙的电子音下,还是扰乱的电流。
  苦涩的汗水浸湿了他的迷彩装,他感觉的到自己的呼吸在加重,也看得到腿上中弹的地方血流不止。
  端着枪的异种兽还在靠近,据说这种东西是人类受感染变异而来,拥有兽的敏锐和一定高的智商。联盟曾经还为将其归位兽还是人大有争论。据人描述说,双方代表差点由口水战转为肉体战。
  事实证明,它就是兽,持强凌弱磨牙吮血杀人如麻的兽。
  另一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轻,看来那个异种兽也想到了他就在这附近。殷然拿出珊瑚曾经送的小镜子,小心翼翼地掩着光,向自己的左手边观察过去。
  确实越来越近了。
  殷然皱着眉,眯眼望来望去,头以小范围地不安扭动着,豆大的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下。
  镜子里的异种兽似乎察觉了什么,殷然心下一惊。下一秒,他看到异种兽忽然加速冲了上来。
  匕首入骨肉的声音太熟悉了。殷然左手端枪向后滥放子弹,右手的匕首很恰好的砍到异种兽将要扳下机扣的右手。
  他立马调转火头。
  “哟,运气也是一种实力啊。”殷然听到熟悉的女声终于从耳机里传出,风从头上压下时,他才发现基地的无声直升飞机已经到达。
  “伤亡很惨重吗?”珊瑚攀附在梯子上对他说道,特意留得很长的头发被风吹的纷乱,“怎么,受不了?”
  “是我自以为是,四年前那场演习……你说的很对战争的不确定性太大了,再好的理论也没用。”殷然脸色苍白,近百人的特别行动小组,在这一场围杀里面,死的所剩无几。
  珊瑚笑笑,动作十分成熟稳健,但十六岁的面孔做出这个动作实际很好笑,不过没人可以笑得出来,“还只是小场面,大型战争里面死亡太平常了。”
  “不过我还是会歼灭那些人的,为兄弟们报仇。”
  他双脚闭拢,弄出坚决地置地声响,“犯我者,必诛之。”
  “殷然,”珊瑚低垂眼帘,看了一眼自己下面的人,“你还是很中二啊,妄想症严重。如果不是殷家下了死命令,我不会对一个士兵如此上心,这种战场,足够你死百遍。”
  “好吧好吧,算我输了,行吗?不过,我可不赞同你啊五年都没变的珊瑚妹妹,你不会长大吗?”
  “不会,因为……”珊瑚勾起一个甜美的笑容,“我见过美杜莎的眼睛,听过塞壬的歌声。”
  殷然不相信珊瑚的话,先不说两个神话人物,连作用都不对。只是,再追问的时候,珊瑚变得异常沉默,她说:
  你有时间追问我,不如回忆下,这次战争的惨烈吧,看清楚自己到底行不行,然后趁早滚回你们联盟高层的安全域。
  这个战役确实惨烈。殷然双手交叠在下巴下想道。
  从接手这个围杀开始起,他身边就在不断死人——被坦克碾压死的,那人像是受到巨大压力而破的袋子水浆四溅;还有在机关枪下照射而死的,身体在子弹的作用力下如脱线木偶不停的抖动。
  他脑海里的画面还是很清晰,像置身于深海,无尽的压力将他挤压,又向外撕扯妄图胀破。
  最无力的,其实还是一切归于沉寂后涌上心头的感觉。
  战斗里,他在逃亡,在杀敌。战友倒下时,他在想,是不是下一个就是我,我是不是就要死了。胜利后,他发现周边少了很多人,少了上一刻还笑得那么开心,或是和他争吵得面红耳赤的队友。
  身边突然空了一个人的恐惧,生命何时尽了的恐惧……
  他在马里亚纳海沟之下,听不到任何回声。
  教科书上的战争图像,还在安全域时上层的争论,都真正摆在了他的面前。
  凶残的战争里,一个炸弹下来,热浪滚滚的火光里,有时候尸体都不存在,断肢残骸那是常事,有时候能为一个战友收到一个完美的尸首都让他们高兴。
  凡尔登变得只道是寻常,斯大林格勒的数字也不再惊恐。
  现在的战争,也就是这样的频繁和恐怖,有人说这是末日,有人却认为——这是开拓的新生。
  当年因可耻而被严令禁止的克隆人重新开启,人道主义学家用身体抵挡在机械上,大喊你们这样做是反自然的,异种兽生前也是人,我们应该和谈应该和平解决。
  但他们太过残忍了。有人将人道主义学家从机械上拉下,黝黑粗壮的肌肉和刀疤划过的狰狞面孔,他用黑白分明的瞳孔盯着那人,他说,士兵也是人,战争的伤亡太大,你的人道是否降在他们身上?难道,你要让边境交界处的恐慌,扩散到中心安全域吗?让人民失望,继而内乱,我们失去联合互相保护的屏障,自己从内部自我瓦解崩溃,让异种兽统治?不用克隆人,我们怎么填补那些数字!这也是对其他人的人道主义!
  战争确实太过频繁。
  伤亡也确实过大。
  但频繁也只仅仅限于周边,中心的安全域还是歌舞升平的醉生梦死之地。伤亡似乎一直以克隆出来的人为主。
  殷然曾经问珊瑚,觉得木槿要塞的克隆人是不是人?
  珊瑚的回答是都是一堆细胞。
  人的思考与脑中突触见神经递质传播有关,既然百分百复制,这些都一样了,还会没有思维吗?还不是死亡的战友。
  她说着,双手张开,平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的阳,表情带着不屑一顾的厌恶。
  战争,还不是要用人的尸骨去堆的。
  和平,什么时候会真正的完全降临。
  她临睡前喃喃微语,如果真的能和平,没有人再在瞬间死去……荣耀,又算得了什么。
  他忽然记起,自己有次被派去打扫战场,那些没人动过,他第一次完完全全看到沙场的真面目。
  没有夜光杯可举,没有葡萄酒入口,琵琶催促声急切如雨,哪等欲饮,哪来醉卧?古来征战几人回,君莫笑,君莫悲。
  沙场,是死人的失乐园,活人的——人间地狱。
  焦黑的泥土上,是焦黑的尸体,他们过去更本没有落脚的地方,一脚下去往往就是踩到了半柔软的肉上。尸体堆积成山,握着旗帜的旗手身体已经佝偻屹立于最上方,他身上又数不清的子弹口,但无神的目光却纯净无比,像是望着什么信仰。
  “木槿要塞的胜利,从来不是因为什么天赋测试仪,而是因为,木槿要塞拥有一群将‘军人’二字,热爱入骨子里的人。”
  那个女孩是这么说的吧——据说还是刘榛上将说的。殷然低着头,想要抓住短发的指节已经初陷入了肉里,他想用手掌掩面。
  他忽然想到了很早的故事,那个被拍成影片的拯救大兵瑞恩。他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为了救一个人,要搭上那么多人的命,那些人的命就不值钱吗?
  后来和珊瑚说的时候,珊瑚也是笑笑,她说,“给你一个保障,让你知道,你后面,有着人支持。”
  珊瑚翻出了很多资料给他看,过去的也好,现在的也好,真实的映像也好,虚假的故事也好:
  为了一个关键的阀门,多少人前仆后继地在下面堆叠,破烂的衣服里流出灰色的血液,最下面的人全然没了影子。
  珊瑚说,战争最大的特点是无奈,“这个阀门本不该牺牲这么多人,但不得不。再往后算,中国的抗美援朝里,长津湖畔志愿军曾经蹲伏在雪地里四五小时,谁知道冻死了多少人,有人觉得那不必要的,志愿军完全可以推后去,但那样后来的死亡会更大。就也像红军长征,一路上牺牲了那么多人,但留下就是全歼的可能。”
  这是战争的很大一个特点,完完全全无力又无奈的牺牲。
  她说这话时,殷然似乎看到她眼睛里泛着泪花。
  你知道军旗为什么不可倒吗?她问。
  你说过。殷然答道。
  “军人的信仰,就是旗帜和子弹。”那日女孩答应他的模拟演习战结束后,她晃着手中的子弹,指着自己的军徽,她说道,“那是他们的指路明灯。为人而生,死了也为人默默无闻。”
  你看战争有多无奈啊……
  你看战争有多无奈啊。殷然慢慢蠕的手还没有遮掩住脸时,他就抽泣出声。
  勇气好像在一刻,全部丧尽。
Chapter.3 决心
  珊瑚并不喜欢殷然。她对他最深的印象来自殷家的信,以及那把“轻风之声”。
  “你不是不知道战争。”
  当日,自己曾说过的话又在耳边浮响,珊瑚看着自己身旁崩溃的殷然,嘴角不自觉地勾出一抹冷笑。
  她到现在为止还真真切切地记着自己那时的愤怒,微微温热的“轻风之声”躺在她的手下,被她苍白的不正常的指节,一下一下地敲击出声响。
  “中央军部,联合管理层家族,”珊瑚顿了顿,她深吸口气,“妄图用克隆人来掩盖边境伤亡惨重,维持安全域的人心稳定,做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不错。但也蒙蔽了那些小孩儿。”
  “殷氏的要求是什么?满足他家大少爷对战争的幻想——军营历练,野外独立杀敌,参加大型团战,立下赫赫战功,拯救周边普通百姓队友……又要百分百保证他的性命。”女孩儿越数越愤怒,姑娘十六岁的幼稚脸庞却很难形成令人信服的样貌,“阿兄,你能保证吗?”
  但她的阿兄没有回答她,只是拿着文件夹和地图的册子在那里研究了很久,任凭珊瑚浪费口舌,也不抬头看她一分。
  “‘轻风之声’拿好,我只知道,它对你有用。”男人将文件夹扔到了桌子上,它借着力滑动,最后完美的停在珊瑚身前。
  那几个滚烫的白纸黑字实在太过刺眼。
  “少则三年,多则无期。”男人说道,“你需要一把合适的枪保证自己的安全。”
  “殷氏的少爷来了,珊瑚,你先看着点吧。”
  这是他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自此以往,他赴往了最前方,音信了无。
  珊瑚懂那个三年的意思。
  珊瑚更懂那个无期的意思。
  阿兄安排所有的事,可以说细致到毫无纰漏,所有的预期基本可以做到很精准的程度,绝不会像这次一样……五年了,什么消息都没有。
  珊瑚闭上眼,无力地向后倒去。这次的搜寻还是无果,连她都要几近放弃希望。
  停机坪上,聚集着被叫来的医护人员,伤着需要治疗,新兵菜鸟需要心理梳理:战争还有一个很大特征,无论胜者还是败者,他们都将留下巨大的心灵创伤,甚至一蹶不振。
  只是,停机坪上还有她最不想见到的东西。珊瑚的不悦直接表现在了面上,周围的亲信也很配合的端着枪不放,和那些个穿着制服提着公文包的人保持一定距离。
  场面僵持了很久,珊瑚最终是被她阿兄的死党,强行推进她阿兄的办公室的。
  联盟将委任信送到她手里。
  木槿要塞的总指挥不能再空缺——这是联盟的理由,目前所有人里面,你最为适合,我们像不出来第二者。
  “难道不应该你们自己负责?”珊瑚靠在自己阿兄的办公桌前说道,指腹轻轻抚摸过古檀木的桌子,灰尘很薄,代表了她这躺出去的时间并不算短。
  她觉得自己笑得挺有恃无恐,“我自小在边境长大,在战争爆发之前我就在这里了,异种兽的由来,我不可能不知道。”
  “使者阁下,我们好好谈下吧。”枪与枪的对峙,珊瑚第一次发觉自己任性的冲动。
  世界是弱肉强食的,端着枪射手无寸铁的人民,看着他们在覆天的火焰子弹中奔走逃跑,抱着自己已逝亲人的尸体痛苦,或是无助茫然地跪着直到死亡——这些对于变态们来说是场狂欢。
  珊瑚的父母,就是那普通百姓中的一员,死于异种兽发动的第一场战争之下。
  而那一年,珊瑚四岁,兄长刘榛十四岁。
  所幸运的是,他们等到了救援。刘榛为了确保妹妹的安全,无视了当年天赋测试仪给他的建议,加入了部队之中。
  此后第三年,刘榛一战成名。
  可刘榛却没有那些的高兴与狂欢。扒在门框上的珊瑚看到了让她无法置信的一幕,往日里笑得开朗的哥哥,靠在窗边抽着烟。
  那是唯一个开着的窗户,白色惨白的月光冲那条缝隙里设下,照在那个颓废的少年身上。他的手边还躺着带血的手枪。
  那应该是刘榛第一次抽烟,他被烟呛得咳得厉害,连眼泪都将要被熏出来,但还是颤巍地将烟送到口中。
  珊瑚犹豫,她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无措地站在门框边,小心翼翼地窥视。
  “珊瑚来了?”刘榛好像才发觉自己,他慢慢的说着,明明没有吸入多少,他的嗓子也已经变得很沙哑。
  刘榛哭过。
  珊瑚看着他笨拙的将手中落着灰的烟掐灭,拿着书散开飘荡在周围的烟雾,将妹妹拉过来坐下。
  他还是和以往一样,笑着柔妹妹额前的发梢,严肃又不严肃地问她怎么这晚还不去去睡觉,又婆婆妈妈地举例些晚上不好好睡觉会如何的例子,直到珊瑚将他打断。
  那时的珊瑚只是很担忧地唤了一声,“阿兄。”刘榛所有的情绪在那一瞬间崩塌,他将妹妹抱入怀中,触摸到她后脑柔软细小的发茸时,刘榛感觉到有股电流从指尖传导到了心脏。
  “我会好好的,”刘榛对珊瑚许诺,“好好的,到战争结束。”
  只是事与愿违,战争在之后的十年里上演的越发激烈。
  人类进行过最疯狂的细胞改造实验,可这项实验在造福人类的挺大,也造成了异种兽的出现。人类不悔思过错,反而将异种兽驱逐,近百年的积累,仇恨终于在一朝爆发。
  第十二年,二十岁的刘榛接过少将军衔和木槿要塞的第三指挥权。同年,十岁的珊瑚以平民身份,参与了法定的十岁天赋测试——这或许是平民唯一的福利,他们不用五岁时就面对命运的抉择。
  珊瑚的天赋测试并不尽如人意,她几乎没有突出的天赋,也没有太过落后的存在,只是平平无极。
  结果出来的那天,珊瑚一个人偷偷地哭得很伤心,却没想到,阿兄会在自己面前将那一份结果报告单撕毁,和她说那一段话。
  “木槿要塞的胜利,从来不是因为什么天赋测试仪,而是因为,木槿要塞拥有一群将‘军人’二字,热爱入骨子里的人。”
  在珊瑚的记忆里,那是她第一次离近阿兄刘榛的内心,她觉得他就是最棒的军人,唯一的军人,最适合木槿要塞的总指挥。
  所以……
  “使者阁下,我拒绝联盟的邀请,我并不认为家兄已经死亡。”珊瑚端起侍者送来的茶水,轻轻用茶盖拨去水面上漂浮的茶叶,她的碎发垂落入水中,像是在寂静海洋中伸展开来的,求助的触手。
  “小姐不希望要那些荣耀吗?”使者笑道,“小姐身为军人,除了被刘榛上将提为了战争的首席指挥官,便没有其他荣耀,不会觉得遗憾吗?还是因为,小姐害怕死亡。”
  珊瑚眼睛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好像在认真的思考这个话题,最后,她歪了歪头,人畜无害地笑着说道,“阁下以及联盟,应该知道我的天赋测试的结果,否则我也不会接受那个手术了。”
  我见过美杜莎的眼睛,听过塞壬的歌声。
  那个手术既定了她的一生——细胞抑制手术,她的大脑得到了最大化程度的开发,但身体却永远被定格;那个说的很好听的计划让她有了机会帮助阿兄,却也吞噬了她的寿命,就像海妖塞壬的歌声,美妙的死亡之音。
  “阁下觉得,我这个经历过屠杀,又半身埋入黄土的东西,还会害怕死亡?”
  她确实是有恃无恐的。珊瑚听着自己的话语想到。
  协商僵持了很久,最终以联盟方面退一步告终,本来也只是想给一个虚名,稳定军心。既然军心没有动摇,何必强求,和木槿要塞的首席指挥闹僵呢?
  之后的两年里,木槿要塞似乎还是日常,总指挥刘榛上将还是处于失踪状态,珊瑚一有空就去找,尽最大可能的收索,只是每次都被异种兽挡了回去,她无法越过异种兽定下的边际线。
  殷然这两年没有离开,在最初的沉沦后,他还是抱着枪上了。只不过,语气却没有以前那么中二,甚至还跟着珊瑚经历一场大规模战争。
  珊瑚重新问过他,他最希望的是什么。
  殷然答复,活过每场战争。
  珊瑚听后,用挺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第一次没有嘲讽他的答案。
  “您问了我这么多,不知道我可不可以问您一个问题。”那次大规模战争的例行问答后,端枪立正的青年喊出这一句话。
  珊瑚点头应许。
  “刘榛上将,是否安全的在木槿要塞内,是不是您配合他演了一场戏。以用来迷惑敌人,取得一举歼灭的效果。”
  珊瑚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问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殷然说,自己听到了,开展前很隐约的一句,“刘榛请求连接。”只是,这一次,珊瑚并没有再接下去,她的沉默,太过长久。
  异种兽的强袭来得很突然,但也在预知范围内,木槿要塞似乎陷入了一场混乱之中。
  这次战争的规模超乎想象的大,或许也就是传说中的决战,战争互相碾磨拉锯了二十六年,谁也无法再坚持下去,再下去,确实要疯了。
  珊瑚站在最高处做着最后的动员,她语气很平静,没有起多少的波澜。恐惧,兴奋,热血,绝望……这些情感似乎统统与她无缘。
  但偏偏就是这个样子,殷然真切感受到了这场战争的压抑。
  珊瑚最后叫走了殷然,带他到了隐秘的地下室中,那里是一排排玉石上刻着的名字,洁白的玉石之上,还有一点猩红。珊瑚解释说,这是所有木槿要塞战士的名字,阵亡的,没阵亡的,正常人的,克隆人的,都在这里。
  “我们不一定收到回来尸骨,但就提前存留了一滴血作为留念。”珊瑚说道,“克隆人呢,他们愿意,就自己取一个新名字,不愿意,就用被克隆对象的名字。”
  舱室很大,这些东西一眼望去,密密麻麻。
  “这是木槿要塞的军旗,最早的。我和哥哥商量换下,想保存起来。”珊瑚的手摸过另一边的盒子,她在旗帜的面上,悄悄停留了很久。
  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去炸中心指挥呢。殷然很平静的讲到,他也本想这样,他天赋足够高,不难做到。
  珊瑚轻轻笑了,“我听说过你的梦想,你最想的还是改变天赋测试仪的影响。我想和你说,这个你可以当两面来看,一个是少走了弯路,一个是拥有了逆流而上的决心和勇气。”
  地面震动起来,他们在缓缓上升。珊瑚后面的舱门打开,她跳了出去,稳稳落在平台之上。殷然这才发觉,这里是一架飞机的舱室。
  珊瑚对他说,她讨厌他,因为他来自安全域,更本不懂战争的残酷痛苦就大放厥词。哥哥离开,也是因为殷氏支持的那批武器,他想去完成一件不切实际的事儿。
  “我很喜欢‘轻风之声’。”珊瑚晃了晃手中的枪,第一次见面,她就用这个抵在殷然的脑门上。
  “还有,告诉你个秘密。”珊瑚笑了,她露出的笑,终于是卸去一切负担的笑——她真的很好看。
  “我叫刘桢,不过,不是木秦榛,而是木贞桢。”她说,“木槿要塞,其实一直有两个刘榛,我和我哥哥。”
  珊瑚的眼底泛起了淡淡的蓝光,目送着飞机飞起,远去。
  「刘桢请求连接」
  殷然再次听到了这句话,也第一次看到了这一句话。
  刘桢。木贞桢,不是木秦榛。
Chapter.4 曾想
  和妹妹名字完全同音其实并不是意外。最初,听父母说是纯粹出于好玩,后来因为实在是不方便,妹妹才有了小名——珊瑚。
  珊瑚自小就挺喜欢看书的。自知晓哥哥的“榛”来自《诗经&邶风&简兮》的“山有榛”,就十分羡慕,小小年纪就缠着父母要改名为“苓”,结果在了解那句话的含义后。珊瑚直接笑得从床上翻下,接着大哭了一场。
  那年,他十四岁,珊瑚四岁。那段时间是他们最后的轻松时刻,不久,异种兽发动战争,他们生活的小镇在一瞬间支离破碎。
  他抱着妹妹,和父母穿梭在混乱的人群和纷飞的子弹里面,血尽染地面湿滑得好似下过雨,腥味在烟火味中扩散,哭喊声淹没在了炮弹声中。
  怀里的妹妹身体抖的很厉害,但她没有哭出声。他们一起躲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
  再后来,他们得救了。
  就他们的是来自中心的军队,带头的人是一名中将。殷然曾经在杂志上见过他,大约六十多岁,作为一个士兵来说,他已经过了最辉煌的那一段时间;但作为一个指挥官,他的年龄刚刚好。
  那个年入中年的指挥官慈祥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宽大的手掌因为长时间握枪生了不少老茧而变得粗糙。
  老班长帮他把睡熟的妹妹背到背上,低声和蔼地问他们家庭情况。
  刘榛镇定清醒,但又有些无语轮次将事情复述了一边。当他说道,“父母都去了,就我和我妹妹了”时,他明明那么那么的镇定,可脚步还是踉跄几步,差点把妹妹摔倒。
  老班长将他扶稳,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问他以后的打算。
  刘榛说,我不知道,我只想带着妹妹活下去。
  老班长问他,愿不愿意参兵?来部队训练两年后,就可以出征。
  刘榛确实有这个想法,部队的条件也好,起码他和妹妹可以活下去。但他四年前参加过的天赋测试,仪器给他选择的职业和军人并没有什么关联。
  他将自己的顾虑说出,谁想老班长只是哈哈一笑,他说,那东西测出来只是少走弯路子,但实际也没有什么用,多练练,只要有点天赋做底子,保准厉害。
  刘榛仔细想想,才郑重地说出一个好字。
  部队里收留像他们这样的人不算少。刘榛最早怕妹妹会不习惯,可小女孩似乎很早就懂得了既来之则安之的意思,不哭也不闹,乖巧的很。
  因为剿灭工作进行的很顺利,不久老班长就要撤离,赴往东部的卡斯洛拓尔防线,肩负起那里可能将要爆发的战争。
  老班长特意把他叫来,问他愿留还是愿走。老班长说,你训练了两年,自保能力也有了,待在这里也没太大问题,但跟过去的话,可能就是九死一生。
  谁知,他说,我去。
  老班长问,你不怕死?
  刘榛说,跟着您肯定更安全。
  老班长又问,那你妹妹呢?
  他回答,一起去,和您一起去。
  老班长笑了,你不怕她出事?
  刘榛郑重回答,我信您。
  老班长收敛了笑容,表情很是严肃,一副你没说实话,我不想答应的样子。
  少年表情瞬间变了,变得阳光灿烂起来,还俏皮地眨了眼,他说,我担心妹妹留在这里触景生情,而且我们都把您当自己亲爷爷看,再危险也要跟去。
  那天,老班长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但出发那日,还是将两人带上。
  部队到达东部卡斯洛拓尔防线后不久,战争爆发,老班长向联盟上报申请,建立了木槿要塞。
  据老班长说,取名木槿,是因为这是一朵长在沙漠里面的、非常漂亮的花。对环境的适应性强,又对土壤要求不严格,喜光和温暖潮润,还较耐干燥和贫瘠,尤其一点,萌蘖性贼强。
  你们要学习那木槿啊。木槿要塞落成当日的晚会上,老班长拿着把扇子,以“千军万马之势”扫过众人面前,笑嘻嘻地讲道。咱们,木槿要塞的兵,讲究的是一个友字,一个勇字,那就各顶各的好!!!珊瑚,爷爷说的对不对啊。
  给爷爷打call。刘榛怀里的珊瑚举手,用着自己还奶声奶气的声音喊道,脸上的笑容灿烂。
  刘榛戳了戳妹妹的脸,他没听过那句话,问,你从哪儿学来的。
  珊瑚一下子瘪了嘴,委屈巴巴地讲,爷爷难道不能说吗?
  能说,能说,怎么不能说呢?老班长乐呵呵地将手中的木槿花别到了珊瑚发间。阿榛啊,你怎么能你欺负你妹妹呢?
  我没有。刘榛反抗。  
  还说你没有,阿榛你怎能这么欺负珊瑚妹妹?是不是啊,珊瑚妹妹。旁边的损友对他挤眉弄眼,又凑到珊瑚面前,笑得灿烂。
  珊瑚素来乖巧,又带着孩子气的可爱,平日最讨人喜欢;而刘榛性情十分开朗,温和,又爱笑。几乎所有人跟他们兄妹关系都还好,此时看着刘榛有机会吃瘪,纷纷站出来附和,声称要为珊瑚小妹妹讨个说法。
  那,要不让你哥哥给你唱首歌儿道歉?老班长适时站出打了个圆场。
  珊瑚应了声好,全员鼓掌支持。
  刘榛无可奈何,他接过话筒,唱起小时候听过的民谣。
  那时候他闭着眼睛回忆儿时的生活,想着,如果这样也不错。和妹妹一起活下去,等妹妹长大了,再为她寻位好夫君,如果那个男人对她不好,他就打他,还有……
  他在心里兴奋的规划未来的路线,二十岁,四十岁,六十岁,八十岁,一百岁,一百二十岁,一百四十岁……他慢慢算到了人们正常的死亡。
  这样真的不错。
  刘榛被人牢牢拽着,不让上前。
  围尸打援。
  刘榛眼红的看着这个极度明显的陷阱,手,身子,他抖的很厉害,眼前的景象太模糊了。
  不许再上前。
  躺在那里的老班长歪着头,不轻不重地命令道。
  老夫活了六十多年,虽然现在不算个啥,但在以前,这是高龄,这是老人。老班长说道,他也泪眼朦胧了。一把老骨头了,还连累了这么多弟兄,喂,老伙计,搭档了这么多年,给个痛快吧。
  看着队友一个个死去,看着队友活着痛苦的流血。
  刘榛一次又一次面临的一场比一场残酷的战争。胜者亦无胜,战争其实没有胜利的一方。
  血在地上蜿蜒开来。
  时间仿佛退到了那日,父母的呼吸声在他耳边一步步加重,妹妹在怀里颤抖的剧烈,母亲着急模糊的拜天,父亲回身奔跑的远去。
  时间埋没不了记忆。
  ——副班长拍了拍他的肩,和他说,阿榛,帮一个忙。
  那场战役的最后,副班长对他说道,你妹妹还需要你,你能要活着那一选项,要下者吗?
  冲上去被打死很容易,难得是背负着内疚和使命感活下去*。
  副班长说,我已经选了一次后者了,不想再来一次。即使活着,太难受太痛苦了。
  那一年,刘榛,一战成名。
  那场战役,他们赢了,但派出的人员里面,只有刘榛一个人回来。带着所有人的肩章、勋章,一步一脚印的,沉重的走了回来。
  那一年,刘榛学会了抽烟。
  那一年,刘榛对珊瑚许诺。
  那一年,刘榛发现,成长没有界线。
  那一年,刘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变得沉默了很多。
  那一年,刘榛十七岁,珊瑚七岁。
  刘榛二十岁的时候,被任命为少将,接过了木槿要塞第三指挥权。那时珊瑚十岁,天赋测试结果不如人意。
  他去看偷偷躲起来的妹妹,忽然想起起初入伍的慌张。他的天赋不再这之上,天赋测试仪给他的建议南辕北辙。但老班长和他说试试,还亲自教导他以前,在他不再时照看珊瑚。
  他将那张表撕了,揉了揉妹妹的脑袋,说,我妹妹哪需要这种东西,机器乱说的。珊瑚你要记住一点就好……
  他将心理酝酿了很久的话说出。
  “木槿要塞的胜利,从来不是因为什么天赋测试仪,而是因为,木槿要塞拥有一群将‘军人’二字,热爱入骨子里的人。”
  珊瑚似乎懂了。她接下来的几年活得很好,只是不再向外人提起自己的大名——刘桢。
  所有人都说,刘榛将自己的活泼给了刘桢,刘桢用自己同名的优势接过那份活泼,他们好像是一体的。
  珊瑚十六岁,刘榛二十六岁。珊瑚偷偷接受了细胞抑制手术,九死一生过来,她对哥哥笑着说,我也可以帮你了。
  她成了他最强的后盾。
  抑制了所有的细胞生长分裂,以追求大脑最高化的开发和利用。高于计算机的计算速度,脱离了机械的死板,在战场上足够灵活——厉害和悲剧的战争机械。
  刘榛的高超灵活战术指挥,刘桢的绝对精确配合。这让他们在战场里所向披靡。
  珊瑚接受手术的最初,刘榛是绝对不同意的,他真的没有想到,那六年里无比活泼天真的妹妹,会有这种想法。
  可伴随着珊瑚加入后,胜率越来越大的战役,让他慢慢改变了想法。
  珊瑚有了自保能力可以存活,而他也并不再想将梦,仅仅局限于和妹妹一起活下去。
  报纸对他的评价越来越高,他们将珊瑚的刘桢全部当成了他的刘榛。被边境士兵暗自改称为安全域的中心域对他的评价越来越高,不留余力的赞杨,少年人的崇拜……这些渐渐让他改变心境。
  或许应该去追寻更高的目标,不说拯救世界、将异种兽灭绝以绝后患,起码也要对得起自己的名誉和辉煌,像是名垂千古。
  他的风格在渐渐改变。不再以自保为最高目的,有时候开始乘胜追击,大肆收掠着更高的荣耀。
  珊瑚看向他的神色复杂了很多,他知道妹妹已经看出来,但他读不懂妹妹的意思……担忧?支持?期待?渴望?失望?还是——根本没有什么情感。
  一切到了他三十岁时达到顶峰。
  刘榛少将成了刘榛上将。木槿要塞成为了东部卡斯洛拓尔防线的第一要塞,放入联盟也是第一线要塞,上将刘榛拥有了第一指挥权。
  他将妹妹提为了首席战争指挥官,妹妹什么也没有说,她漂亮的眼眸里闪过一瞬间的惊喜,继而又是深深的迷茫。
  妹妹的性格越来越木然,高速运转的大脑助她做出最好的理性选择,也让她的感情慢慢沦为了机械的冰冷,她似乎没有了什么感性了,刘榛一时间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起码理性远超感性的话,妹妹存活的几率要大很多,这样他可以更好的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他有一个很好的想法,想要付诸于行动。
  想法诞生的时候,他二十一岁。他二十三岁的那一年,殷氏找到了他。以照顾殷氏未来继承人,保证他幻想为条件,交换全力的武器支持。
  那时候,他想,是时候了。
  他将妹妹希望了很久很久的“轻风之声”作为礼物送给了妹妹,至于作为什么礼物,刘榛心理有一瞬的害怕,不想去面对。
  可是后来,他又后悔了。
  三年,又一个三年。
  当初跟他以前来的人,没有死在子弹下,却输在了更多的地方。他没有按照规划了两年计策那样,在敌人覆地建立起来基地,没有剿灭敌人。
  他发现了持续不断战争的原因。
  他们有的,异种兽都有。包括武器包括情感,他们是一面镜子。互相伤害,仇恨积累,谁也不想后退。
  战争究竟是什么?
  或许就是自保。
  异种兽除了外表恐怖和人类有差别外,实际上,他们也没有差距了。
  剩下的一年,他花尽头脑,逃回了基地。混乱难过的六年里,全部人都活了下来,偏偏回家的路途中,一大半都无法再归。
  他只能带回他们的勋章和肩章。
  他只能和当年一样,一步一脚印的沉重地走了回去。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梦。
  和妹妹一起活下去。
  对,就是这样……和妹妹一起活下去……
  刘榛觉得,自己在三十七岁这一年,终于看懂了自己的内心。可是无法挽回——珊瑚接受了细胞抑制手术,寿命不久。
  他是不是在二十六岁前就放弃了最早的梦想,将刘桢活成刘榛的珊瑚是不是模仿了他的思维,才去接受细胞抑制手术?
  刘榛有了肯定的答案。
  在回到木槿要塞的那一瞬,他看到了妹妹立于最高处的声音,她的周围都是点子版面的蓝光。
  他听到了久违了七年的话。
  「刘桢请求连接。」
Chapter.5 末了
  很多年后,殷然代表了自己的家族成为联合管理会的代表,他做了很多违心的事,却也保住了很多。
  当年那飞机里面的东西都被取出,建立一个博物馆。在战争完完全全地真正胜利后,对外开放。
  也不知道当年的刘榛和刘桢怎么做到的,只知道,那场战役太过惨烈。
  殷然不好意思开口问对面的男人,他客客气气地将人送走,祝福他能寻得更远。
  那人和他说,珊瑚会喜欢那些,他代她看遍世界,代她完成游玩世界的梦想。
  那人也说,当初开完笑取同音的名字,其实毁了珊瑚一生。
  珊瑚在十岁以后活的不再像她自己,不知出于什么,她在同音的暗示下,将自己活成了自己的哥哥。
  刘榛很感谢殷然,珊瑚在十岁以后没有和人说过自己的大名了,他很感谢殷然让她最后说出了自己的大名。
  他说妹妹和他说了,当时自己报出真名的心境。虽然也不知道妹妹为什么一下子想开了。
  殷然没有接这个话题,他觉得自己其实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珊瑚终于转过了弯。
  他问刘榛那些年来,他最大的感触是什么?
  刘榛笑了笑,他说还是那句话。
  “木槿要塞的胜利,从来不是因为什么天赋测试仪,而是因为,木槿要塞拥有一群将‘军人’二字,热爱入骨子里的人。”
  这军人里面,有老班长,有刘榛,有小名为珊瑚的刘桢……有很多很多的人。
Chapter.0 泉客
  鲛人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泉客。
  珊瑚第一次知道时,她觉得泉是黄泉路的泉。
  她们住在遥远的海上,拥有美丽的咽喉,一生却那么的悲剧。对月流珠也好,化为泡沫也好,她觉得她们明明那么美好,却只和悲画上了等好。
  “为了心中追寻的美好,其实她们都活得失去了自我。死后却可以化为长生烛,安静飘逸的追寻自我燃烧万年。”
  “其实我也是一个泉客吧。”
  女孩轻轻地,又郑重其事地在书的扉页写下这两句话。
  她将书放入了最偏僻的角落,直至落满灰尘,战火摧毁……
  她好似忘了这本书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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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战狼
首先,感谢你们不辣眼睛的看完这篇干巴巴而且混乱的渣作。
文章设定完成是在4.13,最早是星际战争文,因为某些原因我把星际去了,大部分设定都没有改变,很难得,隔了这么久我还记得到。
关于刘榛兄妹,一开始取名的时候也确实如文中虽说,出于好玩,后来慢慢加设定细节的时候,名字变成了最大的虐点。
就像文章里面讲的,刘桢将自己活成了刘榛。
对于战争,其实文章是表达了三种挺模糊的看法的。第二章是殷然对战争的看发,混杂了许多珊瑚的解释,但其实就是殷然的。第三章是珊瑚自己的看法,她可能就比较冷漠了,以自己哥哥为中心。第四章就是刘榛的了,三个阶段的变化从最初打了一个弯儿回到最初。
时间线……文章时间线很混乱,长篇幅里面,一是两个小故事所以没有混乱,所以,除了四按照时间线走了外,其他两个是大篇幅的记忆穿插,三还好一点,二就混乱无比了。
所以可能看不懂…………抱歉抱歉,但我很尽力的解释和纠正了。
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写文时想好的话全部忘了,那就这样吧。
其实,文章里面是三种不同人物的成长吧。
还有就是,那一段话很重要,1到5,正文里面都出现了的。
哦,还有就是,文章里面双面思想比较强,比如天赋测试,就是双面思想就同有好的坏的
附上一些文章部分内容的解释,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不知道的话,有部分内容和表达是看不懂的。虽然和内容貌似没什么联系。
⒈钛的金属特点为质量轻硬度大,遇到干燥的氯气会发生爆炸;氯气含有毒性
⒉凡尔登会战为一战战役,号称凡尔登绞肉机,是一战中破坏性最大持续最长的战役;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为二战战役,二战转折点,近代史上最血腥的战役,双方死亡人数约为2000万人
⒊第二章第二部分的第二段,化用《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⒋《诗经&邶风&简兮》第四章“山有榛,隰有苓”。是女主人公情感发展的高潮,倾诉了她对舞师的深切慕悦和刻骨相思。(虽然名字出现的句子只是不大相关)
⒌木槿起源于非洲大陆,主要分布在热带亚热带地区。萌蘖性,指能够在植株被砍去后重新长出新芽的能力。(长不长于沙漠倒不是很确定…最早看哪本说是长的,也忘了哪本,网上也没翻到,所以假设吧……)
⒍围尸打援,军事战术,在影片里常出现。一般为狙击手打伤对方指挥官,在对方派人来救时,打死救援的人。
⒎马里亚纳海沟,世界最低点
新得利亚气温低寒,既已入冬,雪覆盖在古老车站的周围,红塔广场就在眼前。
女孩将身上褐色的军大衣拢紧,她轻轻地对着手哈气,搓弄着冻坏了的指节,白色的雾水朦胧了她的视野,在空气中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散去。
小熊猫因为主人冰冷的体感,而变得有些焦躁不安,它慢慢的化为实体,趴在主人的肩上。
豆大的眼睛盯着女孩被冻的发红的耳尖,它用爪子小心翼翼地理着女孩栗色的头发,将耳朵藏在发下,再用尾巴围绕着女孩的颈脖。
『我到了。』
女孩回复了那人一句,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精神体,露出一个笑容。
前方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长剑拖在雪地之上。
最早相识时,还是年少时光,那时候的两人都是军事学院的学生。
作为女性哨兵中的A级,南宫朝暮一直是众星捧月的存在;而那时候林夕阳,则是充满各种传闻与神秘面纱,连哨兵向导分属都不为人所知。
她们的相遇不属意外,是林夕阳制造的必然。
女孩站在学校的天台边,大大方方地,向她承认这个事实,她将自己的笔记本交给南宫朝暮,诚恳地提出合作的申请。
“受上级指派,”林夕阳平淡地笑着,和传言中的高冷、不苟言笑地形象,派若两者,“我观察过你很久。”
“哪来的任务?”
“塔的。”
南宫朝暮挑眉,她好奇而狐疑地将面前这个同级女孩,上上下下地反复打量着。
塔是所以哨兵向导心中的神圣之地,在校打拼那么久,哪一个不希望能在毕业后进入塔的?
虽然向导在这点上比哨兵容易很多,但,即便林夕阳可能为向导,也不是她这个年龄就能做到的。
林夕阳显然猜到她的想法,倾身向后靠在栏杆上,面带着标准却狡黠地微笑,她很放松地感受着自然的风。
“你是哨兵还是向导?”南宫朝暮假装不经意地问道,这个位列学校十大未解之迷末位的问题,虽然内容无聊,但确实惹人好奇。
林夕阳在学校有诡辩天才之称,但更著名的却不是这个:
几乎不参与任何考核比赛,却能正常升级,还可跳级;逃课逃学玩得溜得很,也没有任何处罚;某次理论课上,将塔派来的某位名人说得哑口无言——诡辩加真实理论的双重施压,而且那位高傲的人竟然没有任何报复。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无法确认是哨兵还是向导。
这是从她鲜少地对战赛引出的,明明谁都看得出是用哨兵的体格瞬间解决对手,但她的对手在被抬下时,都面临着很严重的精神混乱。
林夕阳面对她的问题,愣了愣,但很快露出一个笑容,微长的刘海被风吹得混乱,但她的眼睛却明亮依旧。
“那——你猜猜我是向导还是哨兵?”女孩用愉悦的声音讲道,带着点小小的骄傲,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
“我猜向导。”南宫朝暮摊手,她看着眼前已经翻坐到栏杆上的人,怀疑对方会不会就此摔下去。
林夕阳哦了一声,她终于舍得放出一只手,去整理那杂乱的刘海,眨巴着眼睛等南宫朝暮说出原因。
“一般人顺序是哨兵向导,可你的是向导哨兵。”南宫朝暮打开水喝了一口,她斜眼瞟向那个笑得人畜无害的人,“说明你潜意识里,向导更加重要。”
南宫朝暮瞪着眼前这人,“退去精神链接,别乱弄我感官,我带得水不多。”
女孩遗憾地拖着哦的长音。
喉咙里莫名的干渴感终于褪去,南宫朝暮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被水撑死。
只是同时消失的,还有被堵塞的声音,她这才发现,除了天台安静而过的风声,她听到了更多——操场那方的吵闹,夏日地蝉鸣,以及褐色麻雀扑凌翅膀。
南宫朝暮猛然听住喝水的动作,她没想自己还被控制了听觉,而且对方控制得如此精细,以至于她产生了错觉。
“你……没有再控制其他吧?”
林夕阳狐疑,“刚刚你是猜的?怎么做到的?不可能就凭这水吧。”
“不是吧。你很少锻炼吗?锻炼多了的人,都知道自己运动后的需水量啊。”
“呃……我比较喜欢图书馆。”
“……”南宫朝暮再次打量着这人,“那你怎么做到秒杀那些哨兵的?”
“我天生爆发力强嘛,”女孩晃着腿,无比骄傲地说道,“否则干嘛秒杀?”
合着反过来就是说,持久性极弱喽。南宫朝暮不知从何吐槽,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但女孩的表情却有恃无恐,她重新发出邀请,并且保证,如果南宫朝暮答应,她就帮对方赢下此次比赛的冠军。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虽然我以前对手都是B级的我可以秒杀,但对上A级及以上的我绝对不会弱,诶诶诶诶南宫朝暮,我可以叫你朝暮吗?我和你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所以,朝暮大大,抓紧机会赶快答应吧!”
诡辩天才的废话很多,而且有些没头没据凌乱不堪。
那时候起,南宫朝暮才知道,性格高冷说话简洁准确的诡辩天才,私底下其实是个说话无厘头、描述不精确的超级话痨。
而那时候,她们确实是冠军。
眼前的旧友微微歪头看着她,一如还未认识那样,露出礼貌而疏远的笑容,黑色的长剑拖在雪地里,她穿着格格不入的裙装。
她的精神体雪貂立着身看着自己,雪白的容貌很可爱,有点像被拉长身子的小北极熊。
以前小家伙还会趴在她头上撒娇,现在却和敌人一样,不,现在就是敌人。
可爱的外表和那人的乖顺一样,只是巧妙的伪装,她可以确信,只要那人愿意,这只小雪貂随时可以暴起,然后一口咬下她的脑袋。
南宫朝暮重重地呼吸一次,冰冷刺骨的感觉冲击着口腔,她难受的剧烈咳嗽,肩上的小熊猫安抚地揉了揉主人的颈喉。
若是放在以前……
南宫朝暮握上手中的太刀,这把由著名铸剑师打造的太刀,还是对面那人给自己争取来的。
若是放在以前,那人会打开自己的精神屏罩,将所有好友纳入其中,然后笑着调侃那些准备不充分的笨蛋。
“我是最后一个吧?”
南宫朝暮问道。
林夕阳仍是微笑,“塔的命令。”
她率先将剑出鞘。
“等下,”南宫朝暮喊道,对方投来一个狐疑的目光,“这里普通人多,我们换个地方。”
哨兵向导难得一见,即使普通人分辨不出,但也知道这类人物带着精神体。
南宫朝暮有些意外,她本以为林夕阳会用精神暗示使围观众人离开,她本身穿的就够引人注目了,新得利亚位于世界的北方,这里的寒冷,何人不知?
哨兵向导都不会,或者不屑于杀普通人,这是来自他们骨子里的骄傲,所以,有些普通人不怕死的围观——或者说,这些被流放到极北之地的,有几个会怕死?
令南宫朝暮意外的是,林夕阳竟然答应了,她没留下一个好字,只是在颦眉思考后,直接转身离开。
不过多时,南宫朝暮手机振动,屏幕上是林夕阳新发来的地址。
她握着手机怔在原地。脑内走马观花地,闪过很多场景。
周围的雪飘得很大。
林夕阳能力确实很强,南宫朝暮可以确定,对方的评级一定在自己之上。
夺冠之后,林夕阳根本没有参加庆祝酒会,她拿到奖牌后,矜持规矩地退下,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后,就立马换了副状态,背着手哼着半跑调的小曲儿,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这些都是南宫朝暮在刻意观察下得到的。至于她自己,晚宴后,南宫朝暮就被室友架到“审判椅”上。
以王芊莜为首的室友拿着鞭子对她进行审判,同为A级哨兵的王芊莜是众人眼中的大姐大,性格也爽朗,她看一切也看得很开。
“说!怎么搭上巫女那条线的?”她笑着问道。
巫女是林夕阳在学生中外号,无外乎是因为她的神秘,诡异,外加足够强大。
“我说这场意外你会相信吗?”南宫朝暮仰着头,无比真诚的说道,那次之前,她确实和林夕阳没有任何交集。
王芊莜将鞭子搭在她肩上,故意扯出一个可怕的笑容,“朝暮啊朝暮,我会信吗?来人!用刑!”
左右人提高音调,女性本就高的音调,变得更加细长尖细,她们像模像样的喊着好的娘娘,是的娘娘。
然后不容反抗的将南宫朝暮压到审判椅上,掏出羽毛就开始对着对方脚板心挠。
南宫朝暮没有别的思绪,她眼泪都笑出来了,除了喊不要不要,就是模模糊糊的听到了王芊莜的责问。
刑罚是被一声轻笑打断的。
按理来说,几人是无法听到的,但来者用了精神暗示,强迫所有人将这声轻笑印入脑海中。
紧闭的门不知道被以什么方式打开,来者礼貌地冲众人点头,微笑被练得恰到好处,“十分抱歉突然闯入,但,我找南宫小姐有些事情,打扰了,能放人吗?”
『让我们离开!』
林夕阳毫不客气地将这句暗示刻印入众人脑海。
『跟我走。』
南宫朝暮接到来自林夕阳的暗示,高于她级别的向导的暗示,她无法违抗。
那时的林夕阳就是这样,毫不克制的使用自己左右能力,为达成目标,这个女孩子不择手段。
她现在也是。
林夕阳一直是一台机器,冰冷而精密的机器。
暮色四合已过,花灯高悬,满天繁星缀于黑幕,月色暗淡无光。学院的湖水和深沉地如无底的黑洞,却晃荡着路灯的光条,如同宇宙中的星河。
林夕阳面对着她,背着手一蹦一跳地倒走在湖边,她很有规律,又很精确的踏在每一块青石板上。
她脚上的白鞋和夜里的青石板黑白分明,不知道用什么制作的鞋底,在每一次落下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呐,不感谢我救了你?”向导歪歪头,笑着问道。
谢你?思绪飘散的南宫朝暮差点撞上这个突然停下的人,不用说,自己停得这么及时,肯定又被使用了暗示。
“巫女大人,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被室友罚吗?”
向导巫女大人继续歪着头,嘴角的笑容示意着仆人你继续。
南宫朝暮绝望地将手拍到额上,她可以确认这货知道了。
“林……夕阳小姐……咱们不兜圈子了好吗?”
“嗯哼?”
“我知道你是诡辩天才,所以咱不辩论好吗?”和诡辩天才玩辩论,绝对费时又费力,还特别烧脑。
“嗯哼?”
“所以,塔的任务是什么?你的年龄,也不像是可以和塔直接搭上的。”
哦,所以?林夕阳睁着清澈的眼眸看着她,她的头发是偏灰色色质,像是压抑的雨季天空,和她对话时,一般都存在挺大的心里压力。
“我需要知道原因。”南宫朝暮认真地道,她的面孔极为严肃,摆出这一副样子的瞬间,也确实挺吓人的。
林夕阳变了神色,她微微退后一步,一脚踩到石板与石板之间的空隙,松软的草瞬间塌了下去,女孩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南宫朝暮及时地拉了她一把,哨兵的体质比向导强劲许多,连她的精神体都跑了出来帮忙。
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熊猫,黑褐色的毛皮像是新鲜出炉的巧克力,脸颊旁各是一道白色的月弯毛,对称分布成括号的形状,将豆大的眼珠和嘴巴包含在其中。
它伸着小爪帮主人抵挡要倒的女孩,连十二环红褐明暗相间的尾巴都用上了。
“林夕阳小姐,”南宫朝暮将人拉回,她提高音量,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道,“我们商量个事吧,没有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请不要再对我使用精神暗示好吗!”
林夕阳笑得很欢,没有丝毫要认错的悔悟,南宫朝暮对这样的人都要绝望了。却也在那一刹那,她看到了一个与传闻和现实都不一样的林夕阳——
“对不起,条件反射,下意识地。”女孩神色悲哀地低声道歉。
南宫朝暮瞬间愣了神,还没反应过来,林夕阳就已经恢复之前的模样,蹲下身将她的精神体倒着提起,修长的手指乐此不疲地戳着小熊猫的肚皮。
“其实,所有的诡辩都是建立在真实理论上的混淆、扭曲,你多看些书,诡辩能力绝对不会弱。”
“它叫什么?”林夕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女孩抬头,用清明的蔚蓝色眼睛看着她。
第一次正视这样的眼睛,南宫朝暮发觉,其实这人的眼睛也是那样的,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save。”南宫朝暮答道。
林夕阳挑了挑眉,她把小熊猫抛向空中,兴奋地喊着,“save!”
只可惜,小熊猫还没落入她的臂弯时,就消失在了半空中。
林夕阳的身子忽然僵住,没有人会注意到这点,也没有注意到她眼中迸发的绝望与恐惧,颤抖的嘴角,发出的不明意味的词句。
“唔,我是塔的直属向导。”状态不对的林夕阳也只出现了一瞬,她很快恢复状态,活泼地旋转跳跃在青石板上。
“向导最后都要受塔的管理。”
“嗯呐。”
“所以,林夕阳小姐,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
“哦……”林夕阳停下身子,轻盈的往回踏了几步,在南宫朝暮几节开外停下,她不解而奇怪的看着对方,很委屈般地道,“我回答了啊,直属啊。”
“向导不都……直属……和属于,存在很大区别吗?”
“呵哼。”女孩又开始向前跳去,她背对着南宫朝暮招了招手,“我可以不用结合,自由恋爱。”
“如果需要……你愿不愿娶我?”
林夕阳笑嘻嘻地扔下一个重磅炸弹,她满意地看着南宫朝暮惊讶的表情,没有等待任何回复,哼着曲调离开。
迎接她的是那只雪貂菲尔。
小家伙站在楼道口,毛绒的脑袋伸得很直,呆呆地望着他们。
save想向冲上去和菲尔打招呼,它是它主人内心深处的反射,它依旧亲近旧友。但小雪貂在小熊猫靠近时,立刻换上一副嗤牙咧嘴的表情,将小熊猫逼退。
“来了?”
林夕阳的声音从雪貂菲尔的口中发出,回荡空白的雪地之上,显得煞是空灵。
“那就进来吧。”
眼前的建筑并不陌生——早年某支反叛者的塔,后期被人启用过一次,但很快又被塔所消灭。
那一次执行消灭任务的人,是塔的直属向导,少将林夕阳。
陪伴执行的队伍也是塔的下属单位,一部分是塔的抽调,一部分由林夕阳选择。
南宫朝暮退了一步,她的脚后立刻被人扫射下一排子弹,不远处,身着塔的服装的众哨兵端着黝黑的枪口,或蹲,或站,或掩于物体之后。
“上来。还可多活。”
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南宫朝暮抬头,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似乎是坐在这座塔的边沿。
她将视觉感官调到最高,模模糊糊的身影清晰起来,但也只是瞬间,她收到了最上面那人的精神攻击。
南宫朝暮被刺痛地踉跄向后,脚被石子绊到——没有会拉住她,她摔倒雪地里,警告的子弹立刻在她周身走了一遭。
楼道入口的锈比起当年更多了,前面的两个油桶几乎被铁锈霸占为褐色,若非记忆和斑驳的残影,很难有人可以知道那本是蓝色。
女孩苦笑爬起,略微跌撞地跟小雪貂走入塔内。
流年不利大概就是给她自己的,南宫朝暮看着仰面躺在自己床上玩手机的人,笑得特别僵硬无奈。
“你看了学校报纸吗?”南宫朝暮问道。
“嗯哼?”
“你打算怎么解决?”
“传出绯闻了啊!什么学院巫女,神秘向导,倾心为强大哨兵,为其隐藏身份几载,只为结合一嫁。”
“哦呵。”
“你真没表示?”
“嗯呐。”
“你不是自由恋爱?昨天的话不会是真的吧?”
“林夕阳!!!给我个准信!别哼哼哈哈的!!!”南宫朝暮忍无可忍,一把夺过绯闻女主角的手机,结合不重性别重哨兵向导,昨天她拉林夕阳的动作被人拍下,今早就上了学校八卦头条。
林夕阳利用暗示轻松夺回手机,她拿起一旁的报纸,大量那张照片良久,“偷拍技术太差了。”她评价道。
事实证明,事情牵扯到林夕阳,要解决异常简单,但,也后劲也异常大。
塔直接介入,以强硬的姿态直接解决此事,结果引起学生更加疯狂地讨论,事件在半年后才归于平静,而南宫朝暮也在这时接收到了来自塔的林少将的邀请。
“林少将需要你按照这个完成。”塔派下的黑西装冷着脸将文件夹交给她,南宫朝暮打开粗略地扫了一眼,是学校高级训练场的钥匙,那里很少对外开放。
南宫朝暮还没有将林少将联系到林夕阳身上,年龄性别觉醒身份摆在那里,很难让人产生联想。
“以及,”黑西装给过她一个资料袋,这个要薄上许多,“林少将说,你可以重新参与测评。”
南宫朝暮将文件抽出,推荐人那里,签着一个极为潇洒的“林”,确实是教课书上出现过的那个林字。
“林少将有着西维鲁特尔海线防御及其他的显赫战功,”南宫朝暮将文件重新装回,“我这样的小人物怎么可能认识他呢?”
“不用哦,唔,你认识我就行。”
西装男板着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倒是有另一个人咬着食物,含糊地回答。林夕阳叼着食物斜靠在墙上,真诚地看着她说道,“朝暮,晚上训练加油哦。”
“你逃课?”南宫朝暮和对方混了半年,后来又因为调位调到了对方的宿舍,她无比清楚,林夕阳这个点应该在上课。
“逃课了呀,”学院巫女答道,脸上没有丝毫逃课的悔色,理所当然地模样,“反正我不是第一次逃。”
练习开始后,南宫朝暮才知道,林夕阳接触的不止她一人,而且他人在学校也足够有名。譬如同林夕阳同学区同班的苏钰、秋黎意,L学区的许芜……林林总总,三十余人。
林夕阳和苏钰的关系可以说是特别好,后来一次分班,苏秋林三人分开,但苏林二人班级靠得近,两人经常一次吃饭,互相等着放学——林夕阳也因此难得逃课,美其名曰,在外等得太累。
偶尔回中心高级训练场碰上时,不难遇见两人一起聊天的场面,话痨林夕阳大段大段地讲着,围绕一中心,废话特别多,完全没有外人眼中可舌战群儒的样子。
苏钰听得属多,一但踩到了她萌点,女孩也变得极度兴奋,口舌也毫不浪费。
“你看我厉害吧,每次都能抓住你重点。”
某次私底话痨讲了一大段后,苏钰得意地同对方说。
“切,你本来就要抓到嘛,否则我们聊什么,你说是吧是吧是吧是吧是吧。诶,晚饭吃什么啊,我饿了饿了饿了饿死了。”
“不是让你想吗?”
“诶,今天不是轮到你费脑子了?怎么成我了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南宫朝暮处在S学区,同W学区隔得很远,她和林夕阳见面的机会变少,但遇到了就会变成林夕阳请她吃饭。
最像那次一样,林夕阳最后拉着她们两去吃念念不忘的火锅。
林少将身份暴露时,是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
新得利亚那支军队确认反叛,他们占领了之前被灭的反叛军的塔,大肆招拢哨兵向导,显赫一时。
塔宣布,林少将接任此次任务,甚至表明林少将为此准备了几年,任务必定成功。
南宫朝暮端着餐盘在同学身边坐下,所有人都很激烈地讨论这件事情,激进一点的甚至跳到桌子上,宣扬必胜的信心。
喧闹很厉害,若不是餐厅的周遭被涂抹了向导素,不少哨兵的耳朵都要废。
南宫朝暮皱着眉,心底莫名不安。同学凑过来问她意见,南宫朝暮的筷子戳着食物,模模糊糊给不出答案。
电流声忽然闪过,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接着是女声,“林少将,您对这次围剿任务,有多大信心?”
食堂瞬间安静。
“啊,还好吧。”
依旧是女声,比记者的还要不沉稳,十分年轻。
食堂因为这个声音的出现又瞬间躁动,南宫朝暮的手僵住。
“那,您这几年在准备什么?据说您很早就知道对方要叛变。”
“是啊,哦,我在招收自己的亲信,嗯,在我们学校。”
“亲信?林少将手下的士兵不少吧?”
“哦,那都是塔的。”
“林少将会自己上吗?像林少将这样强大的哨兵,追随着一定不少吧?否则怎么会有诸如西维鲁特尔海线那样著名的战役。”
“呃……实在不好意思,我是向导,不是哨兵。为什么你们会以为我是哨兵呢?我一直很安安稳稳地待在后方指挥啊。”
南宫朝暮终于确定那为林少将的身份,她的目光呆滞,好像那次被林夕阳屏蔽听觉一样,她仿佛听不进任何声音。
那天不足一星期之后,林夕阳少将带着众人前往新得利亚,女孩一路上用了不少精神暗示,让众人和她相处没有隔阂。
接下来的剿灭战也异常顺利,林夕阳指挥能力不弱,她是S级向导,除了正常帮哨兵处理精神领域外,她更喜欢精神上的直接摧毁。
新得利亚的战役大获全胜,南宫朝暮和苏钰等人,也开始同林夕阳长达五年的合作之旅。
一切本该顺利,但往往,顺利的表面下,是事与愿违。
南宫朝暮听到了哼歌的声音,那个她听过无数遍的曲调。
女孩儿坐在最高处晃荡着脚,她的长剑横在一旁,蓝色的宝石闪烁着光芒,就像是她蔚蓝色的眼睛——她身上最清明的那个地方。
她还记得某次问她,为什么只哼调,不唱词,女孩认真的想了会儿,她的小雪貂菲尔趴在她头上蹭着她脑袋。
林夕阳一把举起菲尔,很欢快的唱到,“菲尔叮,菲尔当,菲尔叮叮当当,叮当的菲尔,菲尔叮叮当当当当。”她还没有唱完,自己就被这蠢到极致的歌词给蠢到了,噗哈哈哈哈地笑着打滚。
“喂!这根本对不上调好吗!”南宫朝暮忍无可忍,周围的人也笑做一团。
那时候有多好啊。
太刀被长剑震开,南宫朝暮连退几步,血顺着她的唇角流下。
这家伙……还是向导吗?这都达到S级哨兵的武力了。
南宫朝暮看着对面的人,她想到了苏钰某次调查的结果,塔有一个秘密实验,想创造哨兵向导合为一体的S级。
长剑冷冽如冬,剑的残影反射着阳光,留下道道白花的痕迹,铁与铁碰撞拉长的声音不绝于耳,连带着手臂也酸麻的难受。
南宫朝暮被逼得步步后退,小熊猫save和雪貂菲尔也打斗成一团。
这样的人存在真是作弊,南宫朝暮后退,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直属塔的向导可以自由恋爱,为什么当年的林夕阳开完笑说希望自己能娶她。
林夕阳的攻势忽然弱了下来。
南宫朝暮意外的微微睁大双眼,她忽然想起当年林夕阳的解释——
我天生爆发力强嘛。
林夕阳只是实验品,塔或许更本没有完整品。林夕阳应该算是很完美的,否则也不会那么早就得到少将的军衔,连西维鲁特尔海线防线都敢放手让她试金。
南宫朝暮好不容易从混乱中理清思路,林夕阳忽然调转攻击方向,南宫朝暮脑袋轰的一声炸开。
林夕阳的目标是她的精神体save。
久违的精神暗示也在同一时刻响起:
『退后。』
长剑穿透小熊猫save的身体。南宫朝暮遭遇到来自精神体死亡的反噬,精神屏障瞬间崩裂,精神领域也在逐级崩塌。
林夕阳没有回头,长剑没入save的同时,反手对着南宫朝暮开枪。
她的枪法很准,依靠她的精神领域不会打偏。
但这一枪偏偏就偏了。
误差被控制在了零,恰恰好贴着心脏而过。
南宫朝暮倒下,她的眼睛没有闭上。疼痛逼迫她在精神领域被摧毁后还保持清晰,她知道自己能挺过一天半,而一天之后,她们的组织就会有人来救她。
她看到林夕阳乖顺的站在一边,两个塔的高层站在她的旁边,夸奖她做的很好,不愧是塔最好的机械,林夕阳对此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她看到另一方一个声音举着枪,黑黝黝的枪口不知道对着谁,林夕阳?还是半倒在这里的自己?无论是谁,那人是塔的直属无疑。
她看着林夕阳背着手在身后,蹦跳地哼着歌走开,她第一次听清楚歌词。
苏钰、秋黎意、许芜……那些人,你的战友,真的都是你杀的?
枪响,一切归于平静地最初。
“初次见面,你好,我是林夕阳。”
「零&zero」
你是无意的穿堂风
点燃星火的烛灯
吹散牢笼的迷阵
像是柔软的云层
像是初夏的莲蓬
是你让我混浊世界清澄...你是无意穿堂的风
带给我温暖永恒
而我却是那样的人
令你沉睡于墓碑下冰冷
————————作者有话说:
1.save是拯救的意思,save没落入林夕阳怀里,说明她无法被拯救
2.菲尔是free的谐音,菲尔当是freedom,林夕阳唱那菲尔歌因为渴望自由但不敢说
3.作词很烂,别管(本来想请词作朋友帮忙的,后来想想放弃了)
4.文章存在bug,逻辑不通处见谅
5.别告诉SAVE本人……南宫朝暮原型是她,虽然她不敢打我
6.人物来自一个企划,与之前同名请勿介意,也懒得重起一批,所有人物不存在恋爱关系
7.背景参考【哨兵向导】百度百科,有部分改动,并不重要不打算细提
8.结局为开放式,最后被杀死的是林夕阳也行,是被补刀的南宫朝暮也行;塔知道林夕阳给朋友留了一线余地也行,塔不知道也行。
冰璃:(暂时缺着)
以下部分由冰璃&&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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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第一次遇见喻文州,是一年前的一个夏天。
可具体是什么时候,黄少天也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那时的他被炎热的天气热的心烦意乱,便索性找了一块阴凉的草地小憩。
黄少天躺在阴凉的草地上,舒服的叹了口气,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他睡到了什么时候,睡意朦胧间,黄少天敏锐的感觉到身边生成了一股强大的气场,惊的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黄少天悄悄起身,小心翼翼向前走了两步,谨慎的拨开茂密的草丛,便看到了惊艳了他一生的场景——
身姿纤长的少年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清俊的面庞上带着柔和又虔诚的笑意,白皙修长的手指灵活的舞动着,仿佛在跳一场华丽的圆舞曲。
随着少年手指优雅的舞动,少年手指间缓缓流露出柔和的白光,圣洁的一尘不染。
随着白光的消逝,少年缓缓睁开闭着的眸子,淡粉色的唇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
黄少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明明知道自己应该悄悄的离开,可看着少年柔和的笑容,却不知怎的挪不动步子。
正当他打算悄悄离开,站在那里的少年却缓缓开口,话语里含着浅浅的,包容的笑意:“看了这么长时间,阁下该出来了吧?”
黄少天一惊。
他可以确保他藏的天衣无缝,这个少年…他是怎么察觉到他的?
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样,少年转过头,朝着黄少天笑了笑:“我刚刚,可是在占卜啊,魔术师大人。”
黄少天一怔。
他向来是不信什么占卜的,他是无神论者,他只信自己。
可是现在……他居然,有些动摇了呢。
黄少天看着少年冲他浅浅的笑,怔了一下,随即他眯了眯眸子,掩住了眸中的一抹锐利:“哦?那亲爱的占卜师大人,那你不如占卜一下,今天,你到底能不能看到我?”
站在那里的少年笑意不变,缓缓吐出一句话:“阁下说呢?”
黄少天笑得眉眼弯弯,勾起一个灿烂的笑容,露出一颗小虎牙:“那我猜,你看不到。”
话音未落,黄少天便敏捷的跑走了,他的速度相当快,不一会便没了影子。
在跑没影的那一刻,少年挥了挥手,爽朗的笑道:“再也不见啦!占卜师大人!”
可黄少天不知道,站在原地的少年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再也不见?那好像,有些不可能呢。后会有期啊,魔术师大人。”
【再遇】恰是一年一度的焰火晚会,整个小镇都染上了喜庆的颜色。黄少天站在楼上看着灯火通明的小镇,也不禁勾起了嘴角。黄少天正看的兴致正浓时,身后传来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黄少天刚要回头,便感觉到了一只小手拽住了自己的衣角。他一低头,便看到小小的孩子对他笑得灿烂,一双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他挑了挑眉,伸手揉了揉小孩软软的头发:“卢瀚文你这小鬼,不去玩来找我干嘛??”卢瀚文瘪了瘪嘴,随即一把拍掉他的手:“黄少都和你说多少次了?别摸我头!!会长不高的!!!”黄少天扑哧一声笑出来,露出了一颗尖尖的小虎牙:“好吧好吧,小鬼,你来干嘛来了?”卢瀚文这才想起来,他来找黄少天有事。看着小孩恍然大悟的表情,黄少天笑得更欢了。卢瀚文看他笑得那么欢实,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黄少!伯父让你在今天焰火晚会的最后表演一个魔术!要最炫酷的那种!”黄少天笑着揉了把他的头:“好好好!知道啦!小鬼。”卢瀚文再次翻给他一个白眼,噔噔噔的跑走了。黄少天笑了笑,这小鬼年龄不大,脾气倒是挺大。他慢慢踱步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拿出一套白色的西服,换在了身上。他满意的对镜子照了照,理了理领带,带上帽子,走出了房门。门外的卢瀚文看到他的时候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黄少天自恋的想,肯定是他今天太帅了,帅的这小子都被惊到了。正当他沾沾自喜的想着,卢瀚文一句话就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黄少,你真是……难得的人模狗样一回。”黄少天瞪他一眼,卢瀚文嘻嘻笑着,带着黄少天往中心广场走。二人一边走一边闹,闹着闹着,卢瀚文突然道:“黄少,咱们小镇好像来了一个祭司大人。”祭司大人?黄少天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一年前他遇见的那个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的那个少年。“哦?那个祭司大人什么样子?”“不知道啊,我也没见过,不过听别人说,祭司大人笑起来很温柔很好看。”两人聊着聊着,便走到了中心广场。一看到了中心广场,卢瀚文就笑嘻嘻的对他摆摆手:“黄少我走啦!!”“去吧去吧!!”卢瀚文笑嘻嘻的向前跑了几步,忽的回头,对他大喊:“黄少!!!加油啊!!”黄少天笑答:“知道啦!!!块去玩吧!!小鬼!!”小孩笑弯了一双眼,冲他做了个鬼脸,便头也不回的跑开了。黄少天笑了笑,便走进了后台。想来父亲已经安排好了,只等上台就好。这么想着,黄少天就瘫在椅子里,说什么也不肯出来了。时间过的很快,等到有人告诉他该上台了的时候,黄少天优雅的从椅子里站起来,抚平衣服的褶皱,走到了台上。可能是灯光太耀眼,也可能是一些别的原因,黄少天在人群攒动中第一眼便看到了一身白衣的,眉眼柔和的少年。黄少天挑了挑眉,冲他眨了眨眼。台下的少年愣了一下,回给他一个温柔的笑容。黄少天在心底想:卢瀚文那小鬼说的没错,新来的祭司大人笑起来……真好看。黄少天回过神,露出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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