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缘故,只因头凉。听说南昌韩美医院的毛博士,我想试试,有做过这个的吗?

真的很羡慕直发的MM,觉得她们做什么造型都很好看。楼主天生自然卷,虽不是像弹簧那样的卷,但卷得一点也不好看,而且刘海特别卷,看起来很显老。 以前 一直离子烫,虽然效果很好,但是每次烫了以后头发就贴在头发,看起来很傻,差不多要等一两个月新头发长出来一点后才看起来好些。 因为是自然卷的缘故,新长出来的头发弯弯的就和烫过的很不一样,所以每半年左右就得烫一次,烫了又很不自然。烫了太多次了,觉得真的很烦了,只能求助于强大的天涯er们,有没有方法可以把头发弄直,但又很自然,不会像离子烫那样扁扁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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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图片哦
    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卷,发质也不是很好,没有拉直的头发就蓬蓬的
  补充一下,这不是我本人,公司电脑里没有自己的照片,就在百度上找的,但也跟我的头发差不多了
  唉,我也差不多这种无规则卷发,不过我不想拉直了,因为脸大,直头发更会显大咩?  而且现在岁数比较成熟,干脆就烫卷发了,天知道好好的卷发睡了一晚就会被压得乱卷了,看着真闹心
    拉的时候不要贴着头皮拉就行了 离个两厘米
  沉得好快, 自己顶起来  ls的我能理解你的意思,自然卷真的很烦,早上出门前弄好了造型,一到公司就全毁了,又是乱七八糟的乱卷
  可恶的广告,都给我滚开!!!!
  我只有刘海自然卷很明显。。没办法只能每天用压板压一下了。。
  和我情况差不多,我去做头发时发型师说这是最特殊的一种发质,卷,硬,多,沙,这几个特点我都有了,尤其卷和沙,让头发显得特不服贴,老是炸炸的,他非让我买一个瑛派的蓝色包装那个洗发水,说是就是针对我这样头发的,用了到是挺柔顺,不毛躁,但我不知道那个是不是柔顺剂比较多,而且他卖我的还特贵,我在网上看比我买的容量多很多的包装才四五十。我平时配合霸王那个红色的用,洗头后用帽子压一压,最好压干,就不会炸了。我没做过离子烫,不知是不是很伤头发,但做过柔顺,根本没用。我也很纳闷!看到那些头发顺顺的好羡慕啊!怎么能改善呢?  
  其实做直了,不如干脆烫一个适合自己的卷发型,我就想得反正怎么弄也不可能那么直,不如烫的有型,最近我正研究这个问题。  
  索性烫卷 然后扎上去 连刘海
  可怜的我既是自然卷又是大圆脸,也想过干脆把刘海都扎上去,可是发现不好看,脸显得更大了
  和你一样的发质,木办法只能离子烫,而且烫了还不是很直的说
  做一下柔化??
  我后来有在网上买过一个好像叫paltry还是什么的直发高,一点用没有,可能是我的头发太顽固了
  做软化
不要上夹板
  软化伤头发吗?
  什么发质,我也是自然卷,然后很硬的,后来好好护理了一年又细又软,就很自然了  
  从小就自然卷头发还又细又少的飘过…  
  我也是自然卷,但刘海不是特别明显,只是有些隐藏的小卷毛,不过我刘海则经常不顺,挺难看的,但最近我用清扬之后顺了好多,好像刘海都变直了样。。  
  我想我是最杯具的组合了,头发又细又柔,很毛躁,完了头发还特别多
  资深自然卷来回答这个问题,基本不可能,我都是离子烫的。用过什么直发水什么的都是扯淡。用起来麻烦,看着还不自然。  不过如果你头发如果看起来不那么糟不那么乱自然卷也没什么了。护发素发膜使劲用吧,一般500毫升的发膜我也就用半个月。效果是不错。如果还是学生就买20多块钱500毫升的。上班了就买些贵的。效果上有些差别,贵点的使用感也能好一些。但是只要用量达到了基本都会有很大改善。  还是多往改善发质上努力吧。
  真的就没有救了吗?
  貌似有药水可以洗直?。。。
  上药水但不要用夹板拉直,就是柔顺吧好像,这样比较自然还有点蓬松,不会很死板。  
  跟楼主一样,半年拉一次刘海,后面的就不管他了  刘海卷起来真的很丑,很显大妈啊
  同楼主的发质一样啊,现在是齐刘海……我也烫过无数回了,可是过一两个月就受不了  现在发质很烂,补救中,也只有天天去发廊吹头发和天天修复可以打救了。  要不买个那种发廊的吹风机试试  
  周末的时候上理发店把头发修了一下,顺便打薄了一些。那个发型师用电吹风把我的头发吹得好顺好直,当时激动得都要流眼泪了,可惜昨晚洗了头以后又变成一头玉米须了
  烫短发的微卷试试?
  只软化不拉直,然后买一些自然卷专用的洗发水,应该会好一些
  和你差不多·我的头发还硬,只软化不上夹板很快就打回原型的,所以我默默的继续半年拉一次
  我是一年拉一次,刘海没办法,只能每次洗完头发,用吹风机猛吹直,尽量贴头皮,卷不可怕,可怕的是我的刘海会蓬起来,头皮那的头发像毛利蓝一样耸起一块,讨厌啊
  楼主你不是一个人!!!!!!  我头发和你差不多  去理发店 弄呢头发会太死板,于是我自己买的直发膏,自己再家弄的。  药水停留的时间比说明上的短,做出来的头发就比较自然直了。
  ,  
  我的劉海也是自然卷,頭髮又軟又細,做造型保持不了多久就變了,早上起床,頭髮亂糟糟的。
  我是自然卷,从小到大都是很苦恼,刚开始的时候就是做离子烫,可是不到半年就要做一次,浪费钱不说还特别伤头发,因为自己的头发又软又细,烫过一次必须要养一年才能再次折腾。。真心受不了。前段时间索性烫了个卷发,就是后面是卷,前面刘海是直的。买了个直发器,很小的那种,25元淘宝买,每次洗过头发,只拉前面的一点刘海,效果特别好。真的。觉得到此,才解决了自己的自然卷问题,挺满意的。楼主可以参考一下。
  这个,我说说自己啊。  我一直留的长发,发丝又软又细,头发看起来特别蓬,比楼主那张照片里的头发还要蓬。卷看不太出来,因为太蓬了,卷的弧度不太明显,但顺着头发摸能摸出几个波浪的弧度。。  2008年毕业后拉了头发,还剪了个刘海,因为拉直了,刘海贴着额头。那个时候倒不怎么注意造型,现在想想丑啊。。另外回楼上某个MM,确实是头发一拉直,显得头发少了,而且差不多贴着头皮,有点显得脸大了= =  2009年的冬天又拉了一次,因为之前拉过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经常扎马尾,绑发圈那里有个弧度,而且头发又有点蓬了,披着头发像疯子。。。  然而!!!  到现在,离上次拉头发也已经两年了。也长了很多新头发出来(昨年的齐刘海都留成中分了,证明头发还是长出很长),新长出来的头发有点蓬,但是不细看看不出来。。反而显出我的直发很自然,不像拉出来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我还是很开心……很开心……
  软化吧。。我倒是把我的头发折腾太多次了。原来也是自然卷,也烫过染过。现在就是自然长的直发了。好在发质还是不错。所以,我感觉是,重在折腾
  做个软化,别上夹板,平时用潘婷的有直发的发装水喷一喷就行了
  悲催的自然卷马克,除了扎马尾,和丸子头,别的和我无缘
  我的也是啊,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烫值了
  烫过无数次 可还是依然顽固 头发又黑又硬又多 哎。。羡慕直直的顺发。。
  不算卷但是头发是蓬篷的表示从初中开始离子烫连着烫了四年左右现在头发基本不蓬了-_-||  
  洗吹之后夹直就行了,很简单的。  我从不烫头发,因为不管烫直烫卷,效果都比不上洗发店吹的发型。  而且不烫头发发质很好,夹直或者大波浪,都很有光泽。  烫什么烫啊,有毛用。
  好像自然卷真的是很没救啊.  不过那天剪头的时候发型师说了一句话倒是令我挺欣慰的,他说天生自然卷的头发比较坚韧,基本上烫头,高温什么的对头发的伤害都不太大. 
  我喜欢我的自然卷:)
  我也是自然卷 打算过几天做一下软化
    作者:que2012 回复日期: 15:42:26  回复
  好像自然卷真的是很没救啊.  不过那天剪头的时候发型师说了一句话倒是令我挺欣慰的,他说天生自然卷的头发比较坚韧,基本上烫头,高温什么的对头发的伤害都不太大.   ---------------------------  发型师坑爹啊·~绝对伤头发啊~~  我就是自然卷,大学以前头发又粗又硬又多又很蓬,那时候也不太注重打扮,后来流行离子烫,为的就是让头发变直好打理,悲催的是我大概两个月左右就长出新卷发了~~然后就大概半年烫一次,一直这么做了5年,头发变得很细,每次洗头梳头都会掉很多头发,现在的发量只有高中时候的一半。到后来我每次去烫头发,发型师都会说:你这个头发怕是烫了很多次了,发质变差了。  哎·~后来试了试柔化,完全木有效果,该卷的还是那么卷。去年我干脆把头发烫成大卷,刘海部分稍微编一下用发夹别住,一直到现在一年了,我木有再烫头发。  PS:我每次做离子烫都是选的中高价位的好药水啊·~结果还这么悲催.......
  自然卷头发又多又蓬的人告诉你,只有离子烫。别的根本没用。我以前也以为软化有用。结果做出来等于没做。如果LZ不是那种头发特别多特别硬的人。就不要尝试软化了。
  说错。应该是LZ是那种头发特别多特别硬的人。不要尝试。
  前几年也拉直过
现在觉得直头发好象不太时兴了
就这样篷着吧
  自然卷 求如何变直
  后面烫直烫卷随意啰,前面刘海部分洗头后半干情况用那种前面带梳子的吹风吹直,那种吹风飞利浦、沙宣好几个牌子的都有卖的,而且那天我看到杂志上说现在有一种带陶瓷的,保持温度在70℃吹干吹有型,吹出来的头发会很有光泽。 但是我的就是一般的那种飞利浦的,带三种还是五种梳子啊,我忘了,因为平时就用那两种梳子。我觉得这种应该不伤头发吧,和普通吹风差不多。而且我试了,发尾还可以吹成内弯的那种样式。
  先MARK
  楼主姑凉 我以前也是这种发质 前两年做过离子烫拉直 刘海不拉 去年烫了大卷
我觉着这样还可以。。。  
  同是可怕的自然卷and离子烫无力的M
  很多人羡慕我自然卷,说不用烫头发了  我用力地回一个:屁!  自然卷、自然卷,说明它的卷是自然形成的!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明白吗!  它可以脑袋顶往外卷、后脑勺往里卷、鬓角往上翘!懂吗!疯子一个好吗!  跟烫出来的美发型没有半毛关系好吗!= =
  也来报个道吧  头发多,黑,硬,卷,沙,占全了,关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顺,所以还特别没光泽  万年不变的短碎发啊  有人用过那个直发器吗??松下三百多那种,好用吗?伤头发厉害吗??用过后头发会不会显得有光泽点???
  @que-23 10:54:00  真的很羡慕直发的MM,觉得她们做什么造型都很好看。楼主天生自然卷,虽不是像弹簧那样的卷,但卷得一点也不好看,而且刘海特别卷,看起来很显老。 以前 一直离子烫,虽然效果很好,但是每次烫了以后头发就贴在头发,看起来很傻,差不多要等一两个月新头发长出来一点后才看起来好些。 因为是自然卷的缘故,新长出来的头发弯弯的就和烫过的很不一样,所以每半年左右就得烫一次,烫了又很不自然。烫了太多次了,觉得真的很烦了......  -----------------------------  和自然卷奋斗了好多年的人回答一下、、、  、  去理发店拉直,最后硬化定型以后用吹风机不要用夹板,那样太死板了  (另外,不要自己买夹板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买过,但是后果很惨、、、发质都坏了、、、什么头发能让夹板那么高的温度天天夹啊、、、  一开始夹过时黑黑的顺顺的,后来就毛躁的很)  、  多买点护发素发膜什么的,两天弄一次,什么营养水,洗完头半干的时候喷  不要用吹风机!!!!!!!不管是吹风机还是空调,电风扇还是自然风!!!自然卷伤不起啊!!!!!狮子头爆炸头再现有木有!!!  就是用干发巾擦的半干以后就梳好披着自然干!!!自然干!!!  冬天冷的话就开空调,但是不要被风吹到、、、  、  总之,就是这些差不多了、、、  对老、、、尽量留长发吧、、、我现在留海都不敢剪,一剪短就卷啊!!!  长头发还能坠着点,不容易卷
  看到这里已经不想发表什么感慨了.....只有四个字——感同身受啊~~~~~~~
满满的全是眼泪啊
~~~我爸当年也是个帅哥一枚....你说我遗传他什么不好偏偏遗传了自然卷啊
~~~~~~ 我哭啊~~~ 顶了那么多年的狮王造型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以前看到一个偏方说 桑叶麻叶各半煮水洗头连续7天 能洗直  洗到第六天我就滚去学校了,效果正在观察中 估计希望不大
  头发很毛燥的马  
  戴假发  
  我也是自然卷,但是是头发细软的那种,烫了离子烫效果不大,还要用夹板夹,但是头发少,夹完基本就是薄薄的一层,头皮头能看见。。。后来变成短发,感觉效果好了很多,但是麻烦的是,要想保持短发的发型,必须每天早晨洗头发并且吹干。。。自然干的头发就随便翘。。。悲催。曾经在理发店做过一个护理,做完以后效果很不错,头发很柔顺,也不卷了。为了避免大家说我做广告,我就不宣传了,是歌微的产品,但是挺贵。建议楼主可以试试。。。
  我爸也是自然卷,弄得我也遗传到了一部分。  如果短发是直的,没问题,一长就开始翘了  我妈说我刚生出来的时候卷的不行,我奶奶用某种草洗了头,然后根根笔直的刺着。  楼主也许需要用那种草,长期的洗。
  LZ我也是自然卷,你就去直接做拉直就行,我弄之前也是一堆朋友说你这么弯弯的头发不好弄什么的,事实证明都是浮云,效果还不错
  万恶的自然卷!!!  摔!
  蓬头乱发的同马克  坐等解决办法  做梦都想头发像直发妹妹那么又顺又滑啊  多用点护发素会好点  这样就谢天谢地了  
  me too   不停的烫离子  虽然现在直很多了  但是!!!!!  不能剪啊!!!!  不管剪了多短 头发就会弯啊!!!  刘海长到死都不敢剪啊!!!!  只能在下一次烫的时候剪短TAT  我现在洗头上护发素的时候就往里面倒婴儿油  头发就软了一些了
  楼主,你不是一个人!知道么,一个头发又卷又蓬又硬又多又毛燥的妹纸,从小男头进到长发齐腰,那六年的心酸历程啊,不过看到这么多姐们和我一样,甚感安慰啊! 不过可以燙卷发,那种懒卷懒卷的,管得久,人家直发一般三个月就没卷了,我们自然卷起码可以管半年,但就是必须每次洗头都去理发店,有点小麻烦!  
  直发膏吧。。。要去外面弄,自己弄到头皮上会掉头发的
  我也是自然卷,不过法治不是楼主这样的,我遇到过同学跟你的发质差不多,唉,太惨了,拉直,软化对她来说毛作用没有,简直就是让费钱
  楼主,不要烫卷啊,我有亲身经历。烫卷头发好蓬。。瞬间老了好多岁。。。只有拉直。。。
  LZ,只有同时自然卷、沙、蓬的人才能明白你的痛苦  木有其他办法,只能拉直  为了不伤发,我一年才卷一次,但几个月后头发早就卷起来了  所以我一般都用发箍,看起来至少干净  等有需要的时候一次性拉直一下  一年左右离子烫一下
  还有啊。留长啊。太短了蓬的很厉害卷的很丑。。。就留长。。。。。
  lz我懂呀!我发质就卷 黑 粗 沙 最主要就是卷和沙难处理 几年前长发就是拉直 但是拉的次数多了 发现拉直也不太好用了 没多久就变毛 槽 后来底下好多头发都要断了 就剪了短发 尼玛更乱啊 而且往长留真他娘的难   话说我对头发走投无路了 突然想到理发店吹得那么漂亮 我要是每次能吹直就好了 或者我自己洗完一次拉直 就去国美飞利浦转悠 看到一套吹风梳-_-这个描述大家能看懂么 就是吹风的风嘴就是梳子 一套五个头 一个机子 好像400左右 死马当活马买了一套 还买了卷发棒 之后洗了头就先普通吹风把水水吹掉 拿这个造型吹风把头发吹直…… 吹的好的时候头发超级顺!是我目前为止用过最好的办法 时间也不会太久 15 20分钟的事儿 想弄卷再用用卷发棒就好 虽然会麻烦 而且有时候自己掌握不好 但是已经是不怎么伤头发又便捷主要是效果还凑合的办法了  ps 不是广告 大家也可以买别的牌子的 貌似松下也有 网上也有杂牌 我是个人比较喜欢飞利浦 质量比较好  
  潘婷有个时光修护发膜。淘宝就有卖 150G才十几块钱每次洗完头抹上过几分钟冲洗干净头发就会感觉非常柔顺。我觉得LZ没太大的必要去拉直什么的头发会生长的过一个月发根长出来到时候更难看。还是平时多护理多保养,我头发太细太软我还想蓬一点呢。你看现在那些日本杂志什么的女孩头发都是空气感蓬松的哪还有笔挺挺贴头皮上那种啊
  @que-23 11:08:04    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卷,发质也不是很好,没有拉直的头发就蓬蓬的  -----------------------------  我们当地有一种叫梳直,比离子烫要简便一点,大概弄2个小时就可以了。弄出来比较自然,没有离子烫那么死板。BUT,我看LZ的头发,一定得离子烫,否则真没有效果。梳直只适用于普通发质,LZ天生卷毛躁的头发,还是离子烫吧。  如果不想离子烫,一定得把头发留长,要做好多护理,BUT效果也不是很大,只能算比现在好点。
  自来卷泪流满面的飘过。。。  年前腊月刚刚拉直了头发 才1个月 又乱蓬蓬 唉。。
  抱抱楼主  跟楼主一样,从小悲催到大,以前也是一年拉直两次,刚拉的时候死板得像刺猬,等稍自然了点吧,维持不了一个月就又开始蓬,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后来剪了一个蓬松的发型,每次洗头理发师都会吹得很好看,开心了好一阵,前提是每次洗头都交给理发店。  再后来自己买了个跟理发师一样的大功率的电吹风,学着吹头发,现在天天都吹很自然,不用拉直,不用上理发店,楼主试试??
  楼主没事的。我也是跟你一样的超级无敌顽固自然卷。不用离子烫,那个头发太死板的直了,不如做那种比较自然的卷发,头发会变直一些,长了之后垂坠下去,上面的头发就会被重力拉的比较自然的感觉了。上图说话。    短的时候可以做这样的卷发。    等它长长了就会这样了,不必担心直度问题。就是刘海什么的还是要费点劲。刘海什么的,只有通过离子烫或者洗直了。  以上是本人经验谈。前几天去把下面的卷发剪掉了,头发竟然也没有变成以前那种自然卷了,已经往直发发展了。
  另外,楼主千万不要因为头发多什么的就去打薄!!!那才是让你头发乱蓬蓬的罪魁祸首啊!!!宁愿厚厚的整齐一些,也千万不要打薄!!!打薄其实就是把头发分层给削了,那些短的刚开始还能服帖点,等它脾气来了,四处开花啊,擦!这绝对坑爹!!!而且发量多、头发长,有利于把头发拉直。哦也~
  话说偶是天然呆、自然卷!!唉??怎么说着像银桑啊!!
  我的头发两边也是这样会翘起来,不过还好我不喜欢留刘海,所以没什么影响。  去年我发现用那种还原蛋白酸的发膜头发会顺一点,并且没有拉直头发的呆板的感觉。但是真的很酸,整头都是那个味。
  自然卷就算了,头发还是那种软细的,还不蓬。现在烫了个满头卷。一点也不喜欢。我多想要那种自然的往内弯的发型啊。
  30年的自然卷……  拉直烫卷  软化定型  吹风发膜  啫喱弹力素  。。。。。。。。。。。。。  我最恨拉直以后头发“巴”在脸的两边的感觉,以及新的头发长出来乱蓬蓬不搭调的感觉,真心讨厌!!!  一直卷发7、8年了,各种大卷小卷微卷直刘海斜刘海无刘海中分斜分头顶包  反正就是一句话,不经常保养,屁用没有
  楼主,我赶脚有个方法你可以试一下,就是上了药水软化后,吹干准备拉直的时候不要用电夹板拉,用吹风机吹直,然后再上定型水,这样弄出来的效果就不会很死板,会自然很多。然后买个功率大点的吹风机,每次洗完头用吹风机吹干定型可以保持很长时间了。
  @人王点撇曰生  19:39:18  很多人羡慕我自然卷,说不用烫头发了  我用力地回一个:屁!  自然卷、自然卷,说明它的卷是自然形成的!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明白吗!  它可以脑袋顶往外卷、后脑勺往里卷、鬓角往上翘!懂吗!疯子一个好吗!  跟烫出来的美发型没有半毛关系好吗!= =  ------------------------  看到这段话我忍不住了
  以前和LZ一样的卷法~~~后来拉直过一次就一值是直的了。。。
  从小都是自来卷
头发都是毛毛躁躁的   长大后才知道
毛躁是沙性发质  一直幻想着有着又直有服帖的长发
对我来说根本不可能  做过两次离子烫
头发还比较顺溜
不过我头发比较多
还没有贴在头皮上的赶脚  想着神马时候去弄个卷的
八过我怕弄成卷的
更毛躁了肿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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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1岁6个月LV.2
  不如不见(1)
  “暗夜”不是B市最大的酒吧,却是最名声斐然的。
  不说别的,光是便吧台,优雅小卡座里随处可见的明星,星探就足够让这间造型,装潢设计皆一流的酒吧成为整个圈子里最招摇的名利场。
  路漫兮身体笔直端坐在高脚椅上,丝毫没有来寻欢作乐的轻松神态,反而是一本正经的严肃过了头。她摩挲着杯身精致的花纹,看着眼前的冷艳女子再一次将杯中物一饮而尽后发出一声享受的慨叹。
  “David,烈焰红唇。”林蔚然单手撑着脑袋,懒洋洋的趴在吧台上朝调酒师勾手指,灵巧的舌尖探出唇角舔舐烈酒入口后残留的辛辣快感。
  “林小姐今天不一样喔,深海清泉变烈焰红唇啊。”调酒师漂亮的花式调酒后,一杯火红的液体出现在她面前。
  “那你喜欢深海的清冽还是红唇的诱惑啊?”林蔚然银色的眼影在不断变幻的灯光下妩媚入骨。
  眼看自己的老板都开始对调酒师下手了,路漫兮无法再无动于衷做壁上观了,按住她抓着酒杯的手拉得她调转过头,“蔚然,你醉了。”
  “漫兮,你真婆妈,我哪里醉了,我清醒得很,你看,那边坐的不是AD的李导吗?怎么样,我没认错吧。”那位被叫做李导的中年男子恰巧朝这边看过来,林蔚然顺势抛了个媚眼。那边似乎不太适应,愣了愣神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
  漫兮捧住她的脸转了个圈,“怎么,想通了?要潜规则?”
  “潜规则没什么不好,”林蔚然又仰头喝下一大口烈酒,皱着眉头说,“陈裕华,比我出道晚一年,现在是影视歌三栖明星,吴熏冉,比我晚了两年,现在都谢绝电视剧本,频频活动于大荧幕,就连关芹,关芹你知道吧,刚出道三个月的小丫头片子,你猜怎么着,在《爱过不如错过》里迅速上位,演女一号,你再看看我,我演人关芹情敌的坏表妹,连第一女配都算不上。漫兮,你说说,这都是为什么。我现在总算是想明白了,我之前洁身自好做绯闻绝缘体,除了得了个自命清高的破名声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啊?”
  “蔚然,有失必有得,当初你和我说得很明白,你想要做一朵淤泥里的白莲,清清白白做人,不就是一次选角吗?以色示人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今天他能把你捧上天,明天就能把你揪下地。潜规则你也是知道的,人都排着队呢,导演,编剧,制片,摄影,灯光甚至是化妆,宣传,你能忍受了几个?三个还是四个?还有,你能忍受多长时间,五天,十天还是一个月?”漫兮说话的声音并不高,相反由于不是本地人的原因还带着习惯性的濡软。
  林蔚然闻言没有答话,侧脸看了自己的助理好一阵才忽然笑了,慢慢的直起身,“漫兮,第一次见你一次说这么多话,怎么,急啦?担心我误人歧途?”说着呼出一口气,“下午的事你知道,我刚刚只不过是借酒卖乖,发泄一下,真让我去……”她似乎真的醉了,捂着嘴做了个呕吐的姿势,“恶心,看来我是真的喝得有点高了。”
  漫兮稍稍放心,低头吸着杯中的苏打水,空气中流淌着舒缓中略带沙哑的女声,有些阿桑的味道。
  “还记得我们刚遇见的情景吗?”林蔚然也看着台上的演唱,颇有感触的问。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漫兮微笑着说。
  她是在最狼狈的时候遇见的林蔚然。
  那时候她刚刚从疗养院出来,年迈的姑姑无力再供养她,她怀揣着不到一百块钱和高中毕业证,在这个已经变得完全陌生的城市里走了三天都没有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万念俱灰的她拿着最后的二十元钱来买醉,进来却发现只够买一杯苏打水。没有办法醉只好继续听免费的歌,有人点了苏打绿的《小情歌》,本来高亢的男声被台上抱着吉他的女生演绎的迷离低缓。
  她就倚在吧台静静地听着,直到那女生走过来问吧台要了一杯酒,一转头便乐了,“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歌唱得这么动人,可以把人唱到哭。”
  她被人从回忆中唤醒,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看清了眼前清冷的女子正是刚刚唱歌的那位,抹了抹眼泪说,“你唱得很好听,不过我并不是因为你的歌声哭的。”
  “那是为什么?”林蔚然喝着酒百无聊赖的问。
  “如果我说我现在走出去身无分文你信不信?”她也确实陷入了绝境,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也不怕对陌生人袒露自己的窘迫。
  林蔚然只是停了一秒钟便笑笑点头,“信,我为什么不信,因为曾经身无分文的不止你一个人。”
  就这样,两个有相似际遇的女子在这个暗夜里相谈甚欢,末了,林蔚然顺便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我最近因为赶场子很缺一个帮我料理东西的人,虽然薪水有点低,不过总能缓过一时之急。”
  这对路漫兮简直就是意外的惊喜,她没有多想便答应下来,当下便开始帮林蔚然打理各种小问题,时光荏苒,林蔚然在这里被星探发现签了约,她也一同跟了去做小助理,这一打理便到了今天。
  “那时候我们真年轻啊。”
  “现在你也很年轻,才过了两年而已。”漫兮笑她今天忽然的多愁善感。
  “你明明比我还小一岁,干嘛老气横秋装长辈。”
  因为我的心在五年前就已经枯萎了,漫兮在心里回应,脸上却是再平静不过的笑。
  不知何时,台上的歌手已经消失,大厅里响起了劲爆的舞曲,越来越多的人们步入场地,尽情舞动肢体,将心底的不快发泄一空。
  “漫兮,我去了啊。”林蔚然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劳,索性起身,将外套大衣抛给她,在她耳边喊了一声便扭动着腰肢如灵蛇一般钻进欢乐的人群。
  路漫兮还是那个姿势,坐着高脚椅,一只手倚在吧台,侧着身子专注的看疯狂舞动的人群。
  对于蹦迪这种耗费多余精力的行为,当年跟着舒朗青春年少的时候,她尚不热衷,更不用说时间过去五年,在她身心疲惫的今天。虽说她今年刚刚二十五岁,是一个女人正娇艳的时候,就如花儿开到靡繁,可漫兮却觉得她的花儿从来没有真正盛开过。早在五年前舒朗离开她的时候刚结了个花苞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冰雹捣毁了,这么多年来再没有活过,到了如今恐怕早已根茎溃烂,病入膏肓。
  这种时候,她多半会枯坐着,冷漠的打发几个不识时务自诩风流的男子,一直等到林蔚然尽兴便打道回府,只是今天似乎并没有那么顺利。
  暗夜的大门再次敞开,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此时正是夜生活最鼎盛的时刻,酒吧里人来人往,再加上灯光昏暗,按理说她不应该注意到一个单身的男顾客,可是奇怪的是,她偏偏注意了,大概是因为来人气质卓然不群,优雅清贵的身姿在这个暧昧不明的黑暗世界里仍然像一轮皎皎明月脱颖而出。
  他似乎并不是常客。在那里停留了一小会儿,立即有老道的侍者前来询问,他低头向侍者说了什么,那侍者态度变得极恭敬,在前面亦步亦趋的带路。
  他们走的路线看样子像是通向贵宾包间,并不会经过漫兮的身边,随着灯光一明一暗的变幻,那男子的面目也始终看不分明。
  漫兮的视线跟随着他们的身影移动,直到走过了大半程,那人却忽然停了脚步,似感应到她的注视一般,略带些迟疑的转过头来,镁光灯恰恰打在他脸上,一瞬间,漫兮只觉得如坠冰窟,浑身僵硬,再轻微的一个小动作都会让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
  五年了,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看似谦恭的态度却带着骨子里的自信和骄傲,如果他知道是她,眼神一定会再加上几分的高高在上。
  有那么一刻钟,漫兮觉得时间开始倒流,斗转星移,身边的嘈杂已经离自己远去,恍惚间又回到了文家的那所大宅。女孩儿站在满脸陪笑的姑姑身边,低着头,手指局促不安的绞着衣角,从楼梯上走下来的男孩儿皱着眉头,眼神中是油然而生的优越感。
  就如此时文修远穿过人群,遥遥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做梦都想摆脱这总是纠缠不清,从来就让她不自在,不,是厌恶的目光。
  她也只允许自己恍惚几十秒,因为文修远明显也和她一样回过神来,已经身体力行的朝这边走过来。她只来得及和熟识的调酒师交待了几句便快速离去。
  这里她比他熟的多,很快的,她便甩掉了他。站在阴暗的角落,看着文修远在那里辗转徘徊,一次次抓住路过的人询问,甚至吧台上的调酒师,像个无头苍蝇般。想到这个词,漫兮心里涌上一种报复的快感,原来文修远并不是圣人,他也会彷徨失措。
  结果和她预料中的一样,没有人见过她。
  他走回她刚刚坐过的地方呆呆的坐了一会儿,手里把玩着调酒师来不及收起的杯子,那是她在这里固定的杯子,上面刻着精致的花纹,小巧的花瓣,秀气的花朵,只是闻不到香。
  她喝酒的时候总是习惯紧握着杯身,想来那上面还留着余温。
  微微的心慌,漫兮捂着心口安慰自己,一个杯子并不能代表什么。
  再回头看时,文修远已经起身走了,跟在侍者身后,还在频频回头。
  不如不见(2)
  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早晨起身时比往日吃力了许多。再加上睡前喝了太多的水,整个脸颊都是一副浮肿不堪的丑样子,外带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这样的憔悴模样不能怪她,如果一个人早晨四点就要起床工作,换谁大概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爱过不如错过》的导演崔启正是出了名的急性子,带动整个剧组动作都快,昨天定人,今天便开工。
  林蔚然和大家一样,并没有像关芹和男主那样有单独的化妆间。开放式的环境,十几个演员聚在一起,化妆师们来来回回走动,间或短促的交谈,一副繁忙的景象。如果不是窗户外面还是一片漆黑的话,这几乎就是一般写字楼里上午十点钟的样子了。
  在这样闹哄哄的环境里,林蔚然靠在椅背上睡得香甜,任凭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抹,一副好梦正酣的模样。漫兮倚在一旁半睁着眼睛头脑却一片清明,偶尔给化妆师搭一把手递个东西。
  为了和剧中的形象相符,化妆师特意将林蔚然的眉毛眼角上挑,嘴唇则用唇膏画了个刻薄的形状,发型也用大号发卷弄了个夸张的造型。
  一切就绪,漫兮谢过化妆师,叫醒林蔚然。
  林蔚然睁开眼看见她,皱着眉头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漫兮,你昨晚偷男人去了?怎么憔悴成这样。”
  敢情这位之前一直是梦游状态,这么长时间才注意到她。漫兮帮忙整了下头发,放下手仔细端详,生怕遗漏了一处细节,微微叹气,“不是人人都可以有你这样的好睡眠。”
  林蔚然却凑近她耳边,神秘兮兮的开口,“是不是和昨晚‘暗夜’里那位极品帅哥有关啊?”
  漫兮心下又快又猛的跳了几下,随即才更加平淡的说了一句,“什么极品帅哥?”
  “那种人在哪儿都是焦点,那架势的找人想不知道也难。”林蔚然斜着眼睛托着腮,意欲戳穿漫兮的欲盖弥彰。
  “你什么时候学会一心两用的本领啦,没把那个型男的脚踩掉?”
  “不要跟我提什么型男了,和极品相比,简直粗鄙不堪。漫兮,你真的不认识那个人?”
  漫兮这次直接将她忽略,任凭她自己在那里猜度。
  “好了,都妥了。”漫兮直起身,看着镜子里的林蔚然。
  林蔚然看也不看自己‘漂亮’的妆容,对着漫兮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
  开机仪式过后,拍的第一场便是林蔚然扮演的坏表妹出坏水让女二找女主麻烦的戏份。因为是刚刚开始,除了几个老戏骨,大多数演员都还没进入角色,一场短短两分钟的戏拍了二十多条还是没有达到预期效果。
  “cut!”
  “关小姐,拜托,冯青是个性格独立的女性,面对情敌的挑战,怎么可能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要坚强,要不服输!你要表现出冯青性格中的闪光点!闪光点,知道吗?”崔启正忍无可忍的从镜头后面直起身,咬着牙拿着剧本的手在空中挥来挥去,恨不得上前亲自给关芹演练一番。
  林蔚然靠在一旁的树干上,看着这位处在崩溃边缘的新晋导演发飙,忽然觉得这部戏也不是完全没有意思。
  关芹则咬着嘴唇,大眼睛里写满委屈,从来没有哪个导演看到这样楚楚可怜的美女还能如此不客气,崔启正这个不解风情的愣头青大概是头一个。
  被黑着脸的导演唬住,演员们都不敢替关芹说话,场面一时有些沉闷。
  谁都没有注意到,远远的一辆黑色轿车悄然滑近,良好的性能让它在停车时没有发出多余的噪音。
  车门打开来,从后门走下来的人穿一件铁灰色的薄风衣,里面是V领的黑色套衫,露出性感的锁骨,闲适中又透出一种庄重。
  “文总。”工作人员中不知谁叫了一声,众人纷纷看向气度不凡的年轻人,有女生已经开始脸红。
  崔启正也回头看见了他,回头朝沉默不语的演员们宣布,“现在休息一下,等下回来希望可以看到让我满意的表现。”
  众人立刻得了赦令般松懈下来。
  “怎么,启正,一开始就发这么大的火儿啊。”文修远对着走过来的崔启正肩膀笑着擂了一拳。
  崔启正是文修远在美国留学时的学弟,因为一次编导系的学期汇报演出认识,文修远欣赏他过人的才华,崔启正则欣赏文修远不拘小节的气度,两人一拍即合,后来又接触了几次便成了知己,于是,文修远在毕业回国前特意邀请他学成归来后到文亚工作,而这部都市爱情戏剧也是崔启正回来后的第一部作品。
  “还说呢,这都是怎么回事,长得漂亮点就能出来当演员,要不是你们上头硬性塞给我,这种水准,哼,还主角,配角都不一定胜任。”崔启正也不客气的回了他一拳,只不过心情欠佳手也软绵绵的没力。
  “启正,你刚学成归来,圈子里有很多事情你都还不适应,其实对演员的选择,里面有很多因素,比如人气,比如市场。”文修远搭着他的肩膀试着开导。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看看人家国外的电影业做得多好,拼特技,场面,我们比不过,现在就是演技,剧情也行不通,本来我是抱着振兴中国电影业的满腔热血回来的,可是现在却觉得前路渺茫,我在想,当初的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崔启正扶了扶鸭舌帽的帽沿,情绪很低落。
  “启正,咱俩的交情不浅,你的为难,你的郁结我都理解。在学校,你是学过各国风情录的,不同的地域就会有不同的风土人情,自然办事的方法手段也不尽相同。我也不得不承认,国内现在论资历,排辈分的陋习,还有一些行业的潜规则都是很不好的行为,阻碍了我国电影业的发展,但是我们有我们的优势,不论是丰富的地域资源还是悠久的历史文化背景都是拍电影最得天独厚的元素,”文修远说到这里停脚步,转过身看着崔启正,“再说,还有我们的赤诚之心呢,启正,你舍得放弃这有五千年文化,生养我们的故土吗?”崔启正的表情已经有了松动,眼中也再次燃起了希望的火焰,文修远再接再厉,“万事开头难,启正,我相信你,成功只是时间问题。”
  崔启正默默地点了点头,两人又开始往前走。
  文修远随处的看着周围的拍摄环境,待看到演员休息的地方时,再也迈不开步伐,只直直的盯着一个方向,一个人,眼里也容不下其他。
  “启正,那个人你认识吗?”文修远视线并未移开,略带迟疑的问。
  “那个啊,”崔启正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是我们剧组的一个成员,刚才也在场上,你没看见?叫……林蔚然,怎么了?”
  “演员?”文修远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稍微回忆了下刚刚的场景,又朝那儿看了看才反应过来他们俩压根说的不是同一个人,“哦,林蔚然,旁边的是她助理吧。”
  “大概吧。”崔启正不甚关心的坐在一边,“你不是向来对娱乐圈里的异性不敢兴趣吗,怎么忽然有心情关心这个?”
  文修远收回视线,随着他坐在一旁,略微沉吟了一下才说,“她不适合这个角色。”
  “不适合?比关芹还不适合?我倒觉得还可以。”崔启正想想刚才的戏,除了演员本身气质略显清冷之外,演技还是可以的。
  “启正,是这样的,最近公司要拍一部新戏,可能缺个女演员……”
  “文亚旗下这么多女演员就缺了?”
  “启正……”文修远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未变,眼睛里却露出殷切的光,甚至夹杂了几分难辨的痛苦神色。
  崔启正知道,凭文修远的权利,调用一个女演员何其的容易,只不过当他是朋友才事先提出来,而且刚才那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软弱的表情是和他认识这几年来崔启正从来没有见过的,于是,他没有多想,当下便点了头。
  林蔚然被导演叫走了,漫兮如获大赦,转身便朝后面的林子里走去。
  为了让这部爱情大戏更加唯美,剧组专门挑选了在郊外的公园里取景。这片香樟林离刚刚拍戏的湖边有一段距离,虽然不大却足够藏身。漫兮一直走到林子中央才停下,靠着一棵老树凹凸不平的树干微微喘息。
  如果不是因为太困精神恍惚,她也不会连文修远来了都不知道,要不是林蔚然一句“那不是暗夜里的极品吗?”大概到现在她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也许只是她自作多情,有那么一群环肥燕瘦的各色美女,向来只对称得上美的事物青眼有加的文修远怎么会注意到肿着猪头脸,挂着熊猫眼的她呢,想当年他可是将枯燥乏味的美学课修够满分的呀。
  仿佛故意为了推翻她的猜想,下一秒,林子里便有脚步声传来。那声音很急,踩在枯枝败叶上簌簌生响。
  她没敢回头去看来人是谁,现在跑出去又为时已晚,大概只会更加引起来人的注意。于是,她选择静静的靠在那里,用非常轻缓的动作转了个角度,完全的背向那个声音的来源,恨不得化身枯叶蝶或是像蟾蜍一样生出一身花花绿绿的保护色,与大树融为一体,并且一心祈祷那越来越近的只是过路者无心的脚步。
  “阿兮……”来人发出一声模糊的叫声,轻的仿佛只是不经意的一个语气词,却足以让漫兮的天地为之变色。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不顾她的反对,固执的这样叫她。
  “路漫兮……路漫兮!”这次换了称呼,第一声叫的犹犹豫豫且尾音上挑,似乎不太确定,像溢出唇边的一朵莲花,怕多一分力气就化了开去;紧接着第二声却叫得斩钉截铁,恢复了他一贯以来的颐指气使。
  漫兮打定主意不回头,就当是有人无聊的在自己耳边念那冗长而韵律华丽的楚辞,还是她最讨厌的一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路漫兮,真的是你。”站在她身边,文修远像是求证又像是陈述似的开口。
  此刻林子里很静,静得没有飞鸟鸣蝉,没有风吹叶落,静得只有他略微急促的呼吸和她失了平衡的心跳,漫兮抬头,碧蓝如洗的天空,淡淡的流云千丝万缕。
  看她忽然动了一动,文修远条件反射般立刻拽住她的胳膊。
  漫兮挣了两挣没有成功索性放弃,从树干一侧转过来使得手臂不像先前那么扭得难受,面容镇定,“这位先生,您是在叫我吗?”
  只一句,文修远便像受了很大的打击,表情有一瞬间的愣怔,手也慢慢松开。她甚至说了“您”,难怪她不再逃跑,原来根本就是要打算对他漠视到底。从逃离到漠视,这中间到底有多大的差别,又有多远的距离。
  胳膊的钳制被放松,漫兮立刻站开了些,神色未变,身体的姿态却写满了戒备。她迅速扫了他一眼,又重新调转开视线,让接下来要说的话显得更加自然一些,“我还有事要忙,如果您没有话说,我想先走一步。”
  她的语气镇定,表情淡然,让文修远恍惚了一阵,难道五年的时间真的让他变化到她无法认出,还是他在她心目中无足轻重到不值得记住。可是,这五年来,他却没有一分一秒忘记过她。她的头发剪短了,露出白皙的一段颈项,眉毛淡却形状很好,细细弯弯的,眼睛很大却常常掩在低垂的眼帘之下,只是偶尔的抬眸就让他惊艳,淡粉的唇色会在他的唇齿纠缠间显出惑人的殷红。
  漫兮没等到他的回话也不在意,准备就此离去,文修远却忽然笑了一声,“在演艺圈里混了这么久你的演技真是大有长进,不过,还是骗不了我,”他仿佛叹了口气,笑意也消失不见,“阿兮,下次说谎记得不要总是分外多看我一眼来强装镇定。”
  “对不起,我叫路漫兮,不叫什么阿兮,也不知道您刚才在说什么。”她照旧的不温不火,脚下却极快的迈出了好几步。
  他怎么忘了,他的阿兮最擅长逃跑,不管是从前的故作镇静也好,还是现在的假装漠然也罢,想达到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争取时间逃离他身边。觉察到她意图的文修远恼羞成怒,一伸手便将她拽了回来,空着的另外一只手用力扯开风衣的衣襟,甚至撩起了里面的T恤。
  他的这一举动吓坏了漫兮,不好的记忆潮水般涌上来,她站稳后便开始用力的挣扎,声音也不复刚才的平静,“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文修远对她的反抗毫不在意,径直拉着她的手覆上他肋下□的皮肤,“阿兮,你忘了吗,忘了你在这里留的印记吗?我整整疼了半年,直到现在,每到阴雨天还是会疼,针扎一般,你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忘掉就忘掉!”
  文修远的话成功的制止了漫兮的挣扎。他的皮肤灼热,让她的知觉从指尖开始复苏。手掌下的皮肤肌理不复记忆中的平滑,而是纠结且凹凸不平的,像是她之前靠着的老树皮,中央是深深的一道沟壑,她移动指尖摸索到沟壑的尖端。
  “文修远……”她的嘴唇哆嗦着,无法再多说一个字,身体也随着她移动的指尖剧烈颤抖着,就如风雨中孤苦无依的一叶扁舟。
  文修远放开手,嘴角是残忍而快慰的笑,“阿兮,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
  不如不见(3)
  “丢掉工作的是我,怎么你比我还颓?”林蔚然家里的客厅,她双脚都窝在沙发里,抱着抱枕歪歪扭扭的半躺着问对面的漫兮。
  从外面回来,漫兮就是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言不语,脸色比早晨更灰白了几分。听到她说导演将她换掉的消息,脸上自责的表情让她疑心是漫兮从中做了什么。
  可她一个小助理又能做的了什么呢?林蔚然自嘲的摇摇头。
  漫兮终于肯抬起头,犹豫着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蔚然,今天剧组来的那个文总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林蔚然心下忽然亮堂了一下,并不揭穿她的伪装,只是换了个角度躺着,“文亚娱乐集团的创始人文亚老先生的独孙文修远,手段很是了得,这几年接连并购了几家大的影视公司,现在文亚基本在中部是一家独大。而且为人和他绯闻不断的老爸大不相同,低调得很,极少出现在媒体面前,所以大多数人和我们之前一样,只是闻其名不识其人。要不然那天在暗夜也不至于大家都没认出他。”
  “就是那个不久前收购了我们AD的文亚集团?”从前她只是知道文家做的是娱乐传媒的大生意,却并不清楚细节,没想到就成了自己的大东家。她几乎要感叹,世界真小,五年间不曾联系过的两个人竟然就这么不期而遇。
  林蔚然懒散的点点头,托着腮帮子观察她的表情。
  漫兮的情绪变得比先前还要低沉,林蔚然有些讶异。多数时候,自己身边这个寡言的女子都是荣辱不惊,无波无澜的,她几乎要以为漫兮是古墓派的新一代传人,不曾想,小龙女的冷情也只是因为没有遇到杨过而已。一旦遇到了,便心脉错乱,那无欲无求的天家功夫再也练不下去。
  “蔚然,我想换份工作。”果然,漫兮转换话题的速度出奇的快,出口便惊人。
  “怎么,你想辞职?就因为我丢了这个角色,怕我没办法按时发你工资?”林蔚然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怎么可能?之前那么难的时候我都过来了,只是,”漫兮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帘,“时间长了有些厌烦,想要换一种生活方式。”
  “哦,换种生活方式,这个理由够深度,不过我却不相信,”林蔚然站起来走到漫兮身边又坐下,握住她的手,“我以为你是那种巴不得一辈子都不变化的人。”
  “蔚然,你不要问了好吗?”漫兮慢慢蜷回手指,指甲在手心留下几道深深的血印子,即使是这样也不能和她留在文修远身上那道伤痕的万分之一相提并论。
  “好啊,我不问你也别离开,我们扯平了。”林蔚然站起来,手□套头衫怀前的大口袋,笑得满脸无辜。
  那天崔启正将林蔚然叫过去,只是说她的气质不适合那个坏表妹的角色,因为事实确实如此,她也没有多费口舌去反驳,只是想起那个更不适合的关芹,刚刚对这位崔导演建立起的好感立刻一扫而光。
  后续的问题崔启正含糊其辞,林蔚然心情不佳也没有多问,却不曾想两天后又接到了文修远秘书的电话,说是让她去面试一个新戏,为了保密考虑还要求她带最亲近的经纪人或助理过去。
  这可是文亚顶级boss的首席秘书打来的电话,一般的红星都没有的待遇,更不用提她这种三流演员小角色。受宠若惊的林蔚然倒还没有失去理智,她抱着电话发了一会儿子呆,前后这么一联想,便大体明白了怎么回事。
  大牌的Amy没空管她这种小角色的破事,再加上早已对她失去信心,亲近的自然只有漫兮。她去文亚面试,就意味着漫兮也得去,再想想文修远和漫兮最近两日诡异的行为,林蔚然嗅到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味道。
  文亚集团的大楼处于市中心,由两栋风格截然不同的建筑组成,一边利剑一般的高直,尖尖的顶端象征着披荆斩棘的锐气,而旁边相对低矮的建筑则是球形的设计,银色反光玻璃墙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样子像是大型剧场的所在。
  尖锐和圆滑,本应突兀的两种元素得到了完美的糅合,体现出动静皆宜的和谐。
  大楼与四周的金融大厦相比并不算高,却占地极广,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段这样奢侈尤显得文亚的实力雄厚和品位高雅。
  漫兮对这些表面的东西不甚在意,只是在光线忽然变暗的时候抬头大致看了一眼。原来是阳光被文亚的大楼遮挡所致,那奇形怪状的阴影霸道的吞没她微不足道的身躯,让她莫名觉得冷。
楼主蓝瘦香菇~
宝宝1岁6个月LV.2
  文亚里面的风格与外面的大气相比较也不遑多让,空间很开阔,自然视觉效果更胜一筹。而且设计者也是别出心裁,总是在你以为欣赏到头的时候,出现一两件简洁雅致的摆设让人眼前一亮,大有柳暗花明又一春的巧思妙想。
  在前台的引导下进了一部电梯,林蔚然靠在光亮的金属壁上,用手肘碰了碰站得笔直的漫兮,“干吗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又没人。”
  “但是有监视器。”漫兮不理会她的没话找话,继续盯着不断变换的红色数字。
  “你说待会儿要是遇见文修远怎么办?”林蔚然似乎吓不倒她不甘心,抛出一颗重型炸弹。
  漫兮本来想反驳说你不是说只是试镜哪会劳驾文大总裁出面,可到了嘴边又变成简短的一句,“凉拌。”
  林蔚然对她忽然冒出来的幽默细胞很不适应,愣在那儿也忘了笑,眼看着就要到十八楼才觉察到异常,“漫兮,怎么上午十点钟文亚里都没什么人,这么大半天都没个用电梯的人。”
  漫兮闻声也疑惑的想了想,最终才挤出一丝笑意,“大概是我们运气好。”
  不过这个运气好的猜测并没有成立多久,走出电梯的时候林蔚然下意识回头去看,旁边几个大字“总裁专用”。
  林蔚然吓得吐了吐舌头,回过头来瞥见漫兮刚刚收回的目光。
  如果电梯事件仅仅是工作人员一时的疏忽所致的话,那么空无一人的会议室则肯定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错误。
  她们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哪里有这么冷清的试镜现场!
  “您是林小姐吧。”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让林蔚然和漫兮都齐齐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去看才发现门的后侧,也就是靠近会议桌的前端还站着一个男人。
  “我就是。”林蔚然强装镇定的回应。
  “林小姐,你好,我是文总的秘书,叫我Jason就可以。”那人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态度并说不上有多恭敬,但脸上的笑容却让人觉得很舒服。
  “Jason你好,我想起来了,电话里就是你的声音。”林蔚然这回笑得自然多了,还礼貌的伸出手。
  Jason也伸出手,同时点点头表示赞同,“二位请先坐,我去请文总。”
  “不是要试镜?为什么请文总?”一边一直没出声的漫兮忽然开口,说完才觉出冒失。
  Jason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仍旧微笑着回应,“是要试镜,不过由于这部戏是公司今年的大制作,所以文总重视得很,很多事情都是由他亲力亲为,而且现在还没有在媒体上公布,所以凡事都会尽量低调隐秘。”
  Jason走了,林蔚然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又拉了拉犹自站着的漫兮,“既来之则安之,先坐吧。”
  漫兮回过神来,挨着林蔚然也坐下,转过头来有些不安的说,“蔚然,其实不光是那部电梯,连这整个楼层好像都很安静。”
  “是吗?我倒没看出来。”林蔚然装模作样的四处看了看,言不由衷的说。
  “大概是我太多心了。”漫兮轻轻叹了口气,神情却不见松懈。
  “嗯,你昨晚又没睡好吧,早知道今天再通知你,”本来提前通知是为了让漫兮有个准备,却搞得她神经紧张,大概又是一夜没睡好,这再度证明了自己对漫兮和文修远之间有渊源的猜测,林蔚然故意压低声音说,“这文公子也真是奇怪,年纪轻轻竟然找了个男的做自己的秘书,而且身为文亚娱乐的总裁,美女环绕,竟然从来没有过绯闻,你说他会不会是……”
  “当然不是,”漫兮说完才觉得不妥,再看林蔚然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讷讷的加了一句,“你不是说右耳打耳洞的男人才是Gay,文修远又没有。”
  “文公子右耳没耳洞吗?我好像没近距离观察过。”言下之意便是说漫兮曾经这样做过。
  一步错,步步错,漫兮囧的都要钻进桌子下面去了,文修远才姗姗来迟。
  “林小姐,你好,”漫兮眼见文修远和林蔚然客气的握手寒暄便心叫不好,果然,他又朝她的方向转过来,看起来再自然不过的伸出手,“这位就是林小姐的助理路漫兮小姐吧,你好,见到你很高兴。”
  漫兮也只好慢吞吞的伸出手去,文修远早已快一步握住,他微微潮热的手掌一碰到她的,心就猛然间一跳,那个夏天午后的潮热烘得她心头大乱,嘴上的应答也登时变得乱七八糟,“Nice to meet you!”
  听到这一句,众人皆是一愣,只有文修远眼角慢慢渗出笑意,依旧握着她的手却和林蔚然寒暄,“看来路小姐习惯用英文和人交流啊,林小姐的贴身助理果然不同凡响。”
  凡响个屁,漫兮挣不开他的钳制,又不能太明显,只得尴尬的笑笑,“中学时的英语课印象实在太深,说得嘴溜了,还请文总不要见笑。”
  “哦?”文修远很感兴趣的回过头来,“难道我让路小姐想到了从前的好时光?”不等她答话又自顾说下去,“我也有同感,看到路小姐我就想起了以前的一个女朋友,她很笨,总是学不好英文,每次上完课便要把中英文意思连着的念上几十遍,这句nice to meet you几乎荣登榜首。”
  一句女朋友让漫兮心里难受得紧,还是没忍住开口,“文总真爱说笑,初中的小孩子哪懂得什么男女朋友,想来那个女孩子也不会这样想的。”
  看似一句随意的玩笑话却让文修远脸上的表情一僵,她就是这样无时无刻不在和他保持距离,即使是那些陈年旧事也值得她冒着被人看穿的危险一丁一卯的较真,她就是要再清楚不过的告诉他,她从来就不属于他。想到这里,文修远笑起来,笑意却只停留在扯起的唇角,让人莫名觉得冷,“是女的朋友,我只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真要是真找了那么笨的女生……”文修远没有再说下去,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一副难以忍受的表情。
  “看来文总和漫兮很投缘啊,不知道文总会不会因为这样就多给我些机会?”林蔚然终于响应了漫兮一直求救的眼神,半开玩笑的说。
  “说到机会,眼下就有一个。”文修远终于放开了漫兮的手,慢慢坐回正位。
  一边的Jason早已将打印好的资料放在她们面前的桌上。
  “这是文亚今年的贺岁片之一,面向的主要是刚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走得是青春励志路线,但是考虑到春节喜庆的氛围,还有一些轻松搞笑的元素在里面。力求让观众在九十分钟的时间里,既找到了自己奋斗的影子而心怀感慨又能时不时的会心一笑心情愉悦,总之,就是要做到最好。”文修远敛去笑容,简要的陈述了剧本的要求。
  林蔚然翻了翻剧本,大体已经明白了故事的梗概,“里面有五个不同经历的现代女子,也就是说会有五个女主角喽?”
  “也可以这么说,戏份的安排会有细微的差别,”文修远一只手轻轻的做着敲打桌面的动作,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我个人认为里面的胡郁可很适合你的特质。”
  林蔚然放下剧本,坦然的看向文修远,“胡郁可是和我有些相像,但是我毕竟从来没有出演过什么大的角色,这么一部大制作的片子,又是主角,我怕我胜任不了。”
  还没等文修远开口,一旁的漫兮已经按耐不住,“蔚然,你不要这么说,这个角色真的适合你,我了解,你肯定行的,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要错过。”
  文修远不说话,安静的等待她们讨论出一个结果。
  林蔚然略微想了下,最终看向文修远,“文总,我只能说我会全力以赴。”
  “这样就够了,”文修远倾身向前,两只手都放在桌面上,明明再端正不过的姿势却让漫兮觉得像是瞄准猎物蓄势待发的豹子,他略一沉吟才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这次开口的是漫兮。
  “林小姐的经纪人似乎不大称职。”
  “Amy只是太忙了。”漫兮几乎一直是在抢话。
楼主蓝瘦香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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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希望文亚即将捧红的新星有一个不重视她的经纪人,这让我对未来林小姐能否妥善安排行程,保证我们的拍摄进度感到担忧。”
  “那文总的意思是……”林蔚然问的不急不缓,似乎丝毫不为即将失掉一个大牌的经纪人而担心。
  “我希望我的艺人能有一个最称职,忠于职守的经纪人,”文修远的目光毫无意外的落在漫兮身上,“而对于林小姐来说,路小姐就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
  漫兮一时间有些愣怔,她看着文修远的眼睛。内双的眼睑,眼角微微上扬,有人说这样的眼睛最显多情,可是为什么她在这双眼中所看到的始终都是势在必得,自以为是的残忍和坚毅。
  “我没有正规的文凭,也没有受过相关的培训。”漫兮垂下眼帘,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听到这一句,文修远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没有文凭,没有培训,路漫兮落到今天这种局面统统都是他害的,可是也只是一瞬间,他便推翻了这个荒唐的结论。他怎么能这么想,他明明只是想要拉她一把,让误入歧途的她走到正道上来,可为什么趴在地上的漫兮回过头狠狠的瞪他,目眦尽裂,“文修远,我恨你。”
  他的阿兮应该安静的躺在他怀里,那地上被她紧紧抱住的又是谁!
  是他的错,不是他的错。两个混乱的声音在他脑子里交错回响,阻碍了他的正常思维,竟然说不出一句劝阻的话来。
  “漫兮,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文凭只是一张纸而已,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做工作需要的是能力和态度,你什么都具备为什么不去尝试呢,”林蔚然的声音及时的响起来,几乎是代替文修远说出了心里话,“刚刚你还让我尝试,不要错过这个机会,那你呢?你为什么不能给自己一个机会?”
  给自己一个机会?漫兮恍恍惚惚的抬头,她还有机会吗?舒朗邪邪的笑脸浮现在她面前,那曾经自由翱翔的羽翼被谁折了去,纯白的衣衫上何时布满了肮脏的癞疮和漆黑的污迹。不,机会早已经被她生生掐断,就像指甲被折断在肉里,除了疼痛,还有丑陋的伤疤无法磨灭。
  “对不起,蔚然,我不能答应你。”说完漫兮便站起身离开座位,再也不理会在座的其他三人,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文修远已经站起身来,却不知为什么脚下像生了根一般不能移动分毫,刚刚漫兮脸上突生的悲切是那么熟悉,熟悉到他再也不敢贸然靠近。
  林蔚然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倚在楼顶的栏杆边向下望,手里夹着一支烟,脚下也落了一圈的烟蒂。高处猛烈的风吹起她的短发,宽大的白色连衣裙朝一个方向高高扬起,仿佛一只振翅欲飞的白蝶,却脆弱的可怜。
  觉察到她的到来,漫兮转过身来,风立刻卷起发丝遮住了半个脸,“蔚然,你终于来了,我在想,要是再过两分钟还没有人来,我会忍不住跳下去。”
  林蔚然上前拉着漫兮急退了几步,“你说什么傻话,什么跳不跳的!”
  漫兮慢慢蹲下身,好像身体的最后一点力气已经透支,最后索性抱着膝盖坐下,靠着顶层小阁楼的红色墙壁,目光悠远,“蔚然,你不是总想知道我和文修远的故事吗?其实你搞错了,我的故事里只有失败者互相取暖的卑微,而文修远这样的锦衣公子只是恰好路过便顺道做了一程见证人罢了。”
  童年的时光机(1)
  漫兮很小的时候就听外婆说过,世间的小孩子,只要是十二岁以下的都归镇上奶奶庙里的三位神仙管着,如果不听话,神仙就会代替父母管教他们,小婴儿屁股上总也散不去的淤青就是最好的证明。漫兮对此半信半疑,但为了让神仙们更好的保佑小漫兮,外婆坚持每年的除夕,中秋和她生辰的午夜都会烧掉一摞摞七彩斑斓的纸。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彩纸起了作用,小漫兮打从出生开始就茁壮的很,红扑扑的脸蛋儿,小胳膊小腿儿劲儿大得很,上山爬树,下河摸鱼,无所不能,和小朋友起了争执也不多说,一推一踹就能让隔壁家年纪一样大的坏阿三摔个狗□,等到阿三的大哭将大人们惊动的时候,总能看到小漫兮弯着腰捂着嘴,站在一边得儿意的笑。
  在镇上小学当老师的路爸爸和路妈妈对女儿的彪悍很是懊恼,不知道自己家的教育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班上五六十个孩子明明都管得服服帖帖,唯独家里这一个无法无天。于是,路爸爸和路妈妈不止一次威胁小漫兮说,“你再这么野蛮不听话,爸爸妈妈就不要你了。”
  小漫兮揉巴揉巴手里的泥巴,抬头眨巴眨巴眼睛,狡黠的一笑露出和皮肤相比白得亮眼的牙齿和脸颊两边深深的酒窝,“你们不要我我还可以自己回来!我认得路!”
  正在气头上的路爸爸和路妈妈点着她的额头,“我们两个人走的远远的,看谁来管你!”
  谁都没料到,就是这样几句再寻常不过的气话真的一语成谶,他们真的舍下了自己的女儿,再也没有回来过。
  六岁几乎是漫兮生命的转折点,先是还没出正月时正在烧火的外婆一头栽倒在炉灶前再也没能醒来。失掉了彩纸的庇佑,漫兮开始事事不顺。腮腺炎,麻疹,水痘这些小孩子易得的病在一年之内先后找上了她,让她不仅耽误了学前班入学的日子,还在家里整整憋了半年多。
  等到她终于可以走出户外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小伙伴们几乎认不出这位“头儿”了。原先胖乎乎的身体变得纤瘦,晒得黑乎乎的皮肤也由于长时间的不见阳光恢复了水嫩嫩的白,连说话的声音也因为大病初愈的缘故软绵绵的没有底气。
  路妈妈对现在这样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满意极了,和路爸爸一起进县城办事前不放心,唯恐她又变作之前的混世女魔王,特意在出门时叮嘱寄放在邻居家的小漫兮,“兮兮,要乖乖的和阿姨在家,要不然爸爸妈妈就再也不要你了。”
  路爸爸和路妈妈前脚刚出门,漫兮便将他们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撒丫子跑得无影无踪,为了补偿这段时间的损失,终于获得自由的她找到小伙伴把错过的“坏事”一下子做了个遍,直到邻居的阿姨来寻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然而,就在那一天,路爸爸和路妈妈坐得中巴车回来的途中出了车祸,双双遇难,他们真的不要她了。
  六岁的小漫兮对警察叔叔和邻居们说的话似懂非懂,对死这个字眼的内涵也知之甚少,只当是自己做的坏事这次被这么多人发现了,有些胆怯的站在角落里,戒备的盯着将她团团围住的人群。末了,听到有人说爸爸妈妈再也不回来时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含糊不清的反复说着,“我再也不敢了……妈妈,呜呜,我不爬树,不捉鱼了,呜呜,爸爸……我也不打架了,你们别不要我……你们回来……兮兮错啦,呜呜……”
  然而,不管漫兮再怎么认错,哭喊,爸爸妈妈还是没有再回来。就这样,她在邻居家呆了三天后,终于盼来了唯一的一个亲人。
  一直在外打工的姑姑路淑娟回来看到一言不发,缩在墙角哽咽的漫兮摇着头抹了几滴眼泪,简单办了她父母的丧礼,便带着她离开了这个她生活了六年的小镇。
  小漫兮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自己家的大门口,对自己未来将要面对的全新的人生旅程一无所知。
  B市和小镇不在一个省,她们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车才能到。那是漫兮有生以来第一次坐火车,对于这个长长的移动城堡好奇到不得了,连车厢间的门都变得神奇无比,可是她看着过道里调皮的男孩子跑来跑去的胡闹,却一动不动的坐在姑姑身边,连右前方的小女孩把手里的娃哈哈吸的吱吱响她也没有开口讨要。
  她要乖乖的,只有乖乖的爸爸妈妈才会再回来。漫兮牢牢的记住了妈妈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并严格的遵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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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1岁6个月LV.2
  下了车的情景也和小镇上完全不同,宽阔的街道,高耸入云的楼房和川流不息的汽车都让漫兮觉得不能适应,走在路上时刻要前后左右的观望,再也不能像在家乡那样和小伙伴们肆无忌惮的奔跑。
  她紧紧的抓着姑姑的手,生怕一不小心连这唯一的牵系也消失了,淹没在这陌生的人潮中。
  这种害怕和担忧一直延续到走进文家大宅。
  那是一幢完全超过漫兮想象的大房子,休整的平平整整的草坪上各种她从没见过的花儿争奇斗艳,乳白色的二层洋房就坐落在这绿树红花之间,仿若一座美丽的梦幻花园一般。
  “花园”的女主人也和她的房子一样美丽,纤弱的身形,精致的五官,美得不像凡人,只是眉宇间的厉色和眼神里的疏离冷漠让漫兮躲在姑姑的腿后面不敢上前。
  “太太,这就是前几天我跟您提过的小侄女,可怜她才六岁就……”路淑娟想到自己弟弟的遭遇再也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路姐,你也别太伤心了,节哀顺变,”余文慧看着漫兮,眼中现出同情之色,轻蹙着眉尖,“以后就让……对了,她叫什么名字啊?”
  “兮兮,路漫兮。”路淑娟忙不迭的报上侄女的名字。
  “对,兮兮,你以前说过的,”虽说是自责的话余文慧说得却没一丝歉意,“以后就让兮兮和你一块儿住下吧,学校什么的就让小李他们去办。”
  “谢谢太太,”路淑娟微微弓着腰,几乎感激涕零,硬是将漫兮从自己身后揪了出来,“兮兮,快点谢谢太太。”
  漫兮身上还穿着从家里离开时的衣服,月白色的小褂子因为长途跋涉的原因显得有些脏,皱皱巴巴的都是褶子,一张白生生的小脸也满是尘土,她用手指不安的蹂躏着上衣的下摆,求助般的看了姑姑一眼,才蚊子哼哼一样说,“谢谢太太。”说完极快的看了一眼余文慧便又要缩回去。
  “妈妈,是谁来了?”楼梯上忽然传来一个男孩子的童声,夹杂了些许兴奋。
  漫兮也顺着声源怯怯的抬起头来,只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长着漂亮眼睛,皮肤很白的小男孩儿从楼梯上走下来,许是他站在高处的原因,仰望的角度让漫兮觉得他有些遥不可及,而自己则是那么的卑微。
  “是路阿姨的小侄女路漫兮,”余文慧并不多加介绍,只是转过身去淡淡的对儿子说,“钢琴练完了吗就急慌慌的跑下来?”
  经余文慧这么一说,漫兮才隐约记起刚刚进来的时候是听到了叮叮咚咚的声响,原来是这个男孩子在练琴。
  “练完了,练完了,”小男孩儿胡乱的应着,也不下来,趴在楼梯栏杆上朝下看,肆无忌惮的打量了低着头的漫兮半响才说,“妈妈,这个脏兮兮的家伙是来给我当佣人的吗?”
  那一刻,漫兮想到了电视上总是受欺负的小丫头,而这个唇红齿白的家伙则像极了里面讨人厌的小地主。
  “小远,不准乱说话!”余文慧没什么表情的斥责儿子。
  “没关系,小孩子不懂事,不打紧的。”路淑娟在一旁赶紧圆场。
  没等余文慧再说话,“小地主”又开口了,“你们都有大人帮你们干活儿,现在来了个小的,难道不是给我干活儿的?”他说完很快就看出大人脸上的不赞同,昂着头撇了撇嘴,“不是就不是,我还嫌她脏呢。”
  如果是以前,漫兮一定会立刻冲上去对着那张漂亮的脸给上一拳再踏上一只大大的鞋底印,让他再嫌她脏,可是现在不行,她已经“改邪归正”了,再也不做野蛮丫头了,所以只能低着头使劲咬嘴唇,眼睛里都憋满了水泡泡。
  路淑娟比路爸爸大几岁,现在将近四十的样子。当年本来是跟着丈夫来B市打工,可没曾想见了花花世界的丈夫心野了,过了几年就抛弃了路淑娟,跟一个据说很有钱的女人走掉再也没回来找过她。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原因,他们夫妻这几年竟是没有生出一儿半女来,丈夫再一走,路淑娟的心也死了,只专心致志的伺候文家大大小小,再也不愿意谈婚论嫁,一直到今天。
  文家念她周到又家里情况特殊,便索性在楼下最靠里的地方拨了一个房间给她,路淑娟更是把文家当作了自己家一样照看。现在漫兮来了,和她住在一起正好是个伴儿。
  在文家,姑姑总是一再的嘱咐她,“不要在家里到处乱跑,没事干在房间里看看书,写写字,不要乱说话,更不要乱喊乱叫,不要冒犯文少爷,不要在花园里乱野以免踩坏了花草,不要……”还有很多的不要漫兮已经记不清楚了,总之似乎文家的什么她都不能碰,为了避免犯了其中的任何一条,她只好成天的呆在文家给她们分配的房间里。
  但终究是小孩子心性,没几天就憋得发慌。这一天的午后,趁着大家都在午休,姑姑又出去办事,漫兮偷偷的溜到客厅,打开电视,小心的调到无声。
  正当电视上《圣斗士星矢》里的紫龙使出一记帅气的“庐山升龙霸”时,忽然迸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漫兮刚准备为紫龙的绝杀喝彩,忽然想起电视明明调成了无声的,正在这时,楼上又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漫兮吓得一哆嗦,立刻蹦起来关掉电视,藏在沙发后面,用手捂住嘴,连气都不敢大口的出。
  很快的,楼梯上快速的走下来一个男人,面目有些熟悉,也是唇红齿白的好皮相。紧接着,余文慧也跟了出来。
  这时候的余文慧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淡定模样,她的眉头锁的更紧,全身上下都散发出深深的怨气,怨恨的眼神仿佛要将男人的背后蚀出两个洞来。
  她走了两步停下来,对着就要走出门的男人大喊,“文良,你就和你外面的那些狐狸精们过吧,别再回来了!”
  那男人停下来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转身走掉了。
  余文慧又向下急走了几步,这次的声音更大,“文良,你再走一步就别再回来了!”
  这句熟悉的话让缩成一团的漫兮全身都剧烈的抖动了下。
  而男人似乎没有听到,脚步都没曾停下。
  直到引擎声响起,外面归于平静,余文慧才颓然的坐倒在台阶上,神情绝望痛苦,脸颊上亮亮的疑是泪痕。
  “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地主”站在二楼楼梯拐角处,身上还穿着睡衣,脸上的表情有些无措的叫了一声。
  余文慧猛然间站起身,抹了下脸颊才回头严厉的说,“你出来干什么,回去睡觉!”
  “小地主”脸上没有表情,愣怔了下便转身走开,临去时回头似乎向下看了一眼,眼光直射角落里的漫兮。
  那眼光让漫兮心惊胆战,还好他并没有说什么,随着母亲走了。
  等四周再也没有动静了,漫兮才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捂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大口喘气。回想了下刚才的情景,第一次觉得,原来“小地主”和他的妈妈也是可怜的人,那个男人再也不回来了。
  当然,这只是什么都不懂的漫兮天真的猜测,之后的很多年里,文良每隔一段时间就回来,然后这样的戏码反复上演,不眠不休。
  目睹了这一切的漫兮害怕极了,生怕被别人发现,从此后更加的谨慎,不到万不得已决不随意踏出房间。
  童年的时光机(2)
  又过了几天,漫兮便在文家的安排下开始上学。文家对她们不错,竟然安排的是和“小地主”一样的实验小学,他们同是一年级,但是不同班。
  学校里,漫兮时刻牢记着自己要乖,要听话,课堂上将两只小手背在背后,坐得比谁都要直挺,也从来不和同学小声说话,下课上厕所走得静悄悄,绝不跑跳一步,只因为老师说过不允许在楼道里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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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老师说的话她也有做不到的地方,比如上课回答问题。漫兮从小住在靠南面邻省的小镇上,父母,外婆在家说得从来就是方言,偶尔从电视上学上几句普通话,也带着浓重的口音,前鼻音后鼻音不分,平舌音翘舌音不分。而能上实验小学的小朋友大多数从小就住在B市最繁华的地段,基本不知道方言为何物,一口普通话说得字正腔圆。
  第一堂语文课后,老师请同学朗读课文,漫兮手举得高高的,老师一眼就看到了她,赞许的笑,“路漫兮同学,你来朗读一下。”
  漫兮立刻站起来,按照自己前一天没事做练了无数遍的方式大声的朗读出来,“春天来了,春天来了,来到了小河边……”她刚读了两句,四周立刻爆发出哄堂大笑,她惶恐至极,一下子卡在那里。
  还有顽皮的孩子大喊,“老师老师,春天被路漫兮冲到哪儿去了!”大家笑的更厉害了。
  老师也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马上板起脸孔,“路漫兮同学是从外地来的,发音和我们不同也是很正常的,大家不要笑,以后要积极的帮助她改正过来,”又对漫兮温和的说,“路漫兮,你读得很流利,很不错,继续读完啊。”
  漫兮迟疑的将视线重新放在彩页的课本上,听着耳边的窃窃私语,再也找不到先前的感觉,想象中那种冰雪融化,校园里到处是欢声笑语的情景荡然无存,只余下刺骨的西北风刮过,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充满无望的天寒地冻。
  后面的几句她读得断断续续,声音也压得极低,尽管如此,奇怪的语调还是让临近的几个同学忍不住偷偷的笑。
  短短的几句话漫兮读得无比艰辛,几乎怎么都念不完,到不了头。以至于很久以后她回想起来,仍然觉得那是她一生中所念的最长的一篇课文。
  小孩子的心思简单,只会用自己的直觉去判断事物,而对于漫兮这种一年内发生这么大变故的孩子来说,又比别人多了几分敏感脆弱。而路淑娟则每天都在忙着文家那所大房子的事,好不容易停下就到了休息的时间,倒下便睡,根本没有时间倾听小孩子家的琐事和烦恼,再加上自己从没有过儿女,更是对孩子的教育没有经验。漫兮只好一切都自己去看,去听,去想,去忍耐。
  而这次的偶然“事故”直接的敲碎了她脆弱的自尊,她受伤了。在无人安慰鼓励的情况下,一个人舔伤口。
  自那次后,自我保护意识让漫兮学会了在人群中隐藏自己,她再也没有主动回答过问题,即使被老师点了名,也是支支吾吾的,回答力图简短,绝不多说一个字。
  这种畏缩自闭的情绪同样也影响到了漫兮的日常交际,为了尽量避免一张嘴就和别人不一样的腔调,对于同学的疑问句,她总是用点头或摇头回答,遇到具体一点的,则十分的言简意赅,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内向寡言,文静却十分敏感的个性,就像动物世界里的软体纲,用冷冷硬硬的壳把自己脆弱柔软的身体紧紧包裹,不让外界窥探一分。
  与漫兮不同,“小地主”在学校里很是吃得开,良好的家世,天使般的面容都是上到老师下到小伙伴们都喜欢的优点,最最难得的是,这么一个小纨绔子弟竟然成绩好得很,漫兮无数次的听老师在期中期末考试后半是羡慕半是遗憾的说,第一名不在我们班,是二班的文修远小朋友。
  开始她并没有刻意去想文修远是谁,直到有一次周一的升旗仪式后,一个响亮清脆的男声在做“国旗下讲话”,声音有些熟悉,漫兮略微探了探身子,竟然看到站在主席台上的是“小地主”。不管她对“小地主”有多大的偏见,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普通话比班上的任何人都标准,朗诵的时候感情丰富,语调阴阳顿挫,就像唱歌一样。末尾他还一本正经的报上大名:“三年级二班,文修远。”
  漫兮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小地主”就是年纪的大红人文修远啊,真真的如雷贯耳。
  这不能怪漫兮的粗线条,实在是优等生文修远和印象中的“小地主”,文少爷联系不起来。虽然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又是同龄人,可文修远小小年纪便被母亲送出去或请回来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和教育,钢琴,绘画,跆拳道,甚至是书法,再加上学校里的奥赛,体育兴趣班,几乎没什么空闲的时间,而漫兮又是个整天闷在屋子里头的人,两人根本没什么机会碰面,更别提能够熟识。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小学五年级,又一次期中考试后。
  文修远照例考了全年级第一,又刚刚过了钢琴六级考核,余文慧一高兴便允许他请了班上的同学来家里办party。漫兮一大早便从路淑娟口中得到了这个消息,并被告知因为来的同学比较多,要帮忙准备party上的食物。
  一上午的时间,漫兮都是在厨房里度过的,她干不了复杂的工作,只有打打下手,洗菜,择菜,递东西,端盘子摞碗。她话不多,手里却利索,也懂得看眼色,倒是也给路淑娟省了不少事。
  漫兮一边帮忙,一边注意墙上的钟表。眼见中午将近,看看东西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便小心翼翼的探路淑娟的口气说想要去看书,被允许后飞也似的出了大房子,转身便钻进了旁边的小花房里。
  文修远的名声响,认识的人也多,漫兮从班上同学的谈话中不止一次听到有男生说“我哥们儿文修远怎样怎样”,有女生说“我父亲和文修远的爸爸关系怎样怎样”,语气里满是自豪。那么这次既然要请很多人,那说不定自己班上的同学也会在其中,她可不想被人误会和文修远有怎样的瓜葛。倒不如躲在这个清净的地方闻闻花香,会会花神。
  她平时就喜欢摆弄这些个花花草草的,又和园丁大叔学了不少的技巧,这些花的习性她没事干时也摸了个透,一段时间下来,手艺竟是比专业人士分毫不差。连向来挑剔的余文慧也总是夸最近花房里花的长势越来越好了。
  漫兮尤其偏爱那几盆夜来香,小巧的花瓣,全部展开也是秀气的一小朵,专挑夜深人静无人打扰的时候悄悄盛开,那香便只有懂得欣赏,肯耐心守候的人才能闻到。
  置身于幽静美好的环境中,漫兮几乎忘了外面的那些俗事烦恼。
  然而她刚刚在花房里呆了半小时不到,便听到外面纷乱的脚步声,估计至少有十几个人,边走边交谈。
  “文修远,这就是你家啊,真漂亮。”
  “是啊,真像个花园。”
  “对了,听我妈说你家的花养的特别好看,是吗?”
  “大概吧,我都不注意这些。”
  “文修远,你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听到这里,漫兮感到大事不妙,心里祈祷文少爷,文修远,文圣人千万不要对这些“俗物”感兴趣,可世事弄人,你越是这样想,事情就越会事与愿违。
  只听文修远不甚在意的说,“行啊,反正还没到时间,我就带你们去参观参观我们家的花房。”
  漫兮的心咯噔一下,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花房就那么方寸大的小天地,一眼就看到了底,那一盆盆花草绝对是不够掩住她的身形的。耳边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漫兮索性拿着水壶,站在最角落,背对着门口,恨不得像鸵鸟一样把头缩到土里去。
  也就是她刚刚完成了所谓的“躲藏”行动,花房的门便被推开了,外面的喧嚣声浪哗啦一下子灌进来。
  脚步声又进了几分,忽然听得有人“啊”了一声,语气是万分的惊奇。接着,四周便安静下来,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再出声,可是那锋芒在被的感觉还是让漫兮不得不转过身来。果然,十几个人包括文修远全都呆立在门口,愣愣的看她。
  这样的情形让漫兮很是窘迫,她抬了抬拿着水壶的手,干巴巴的解释,“我……我在给花儿浇水。”尽管她的普通话已经和其他人说的一样无可挑剔,但仍然不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
  “咦,这不是我们班的路漫兮吗?怎么在这里?文修远,你也请她了吗?”漫兮班上的一个男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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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修远摇摇头,浓黑如墨的眉毛紧紧皱着,似乎也在苦苦思索她到底是谁这个问题,嘴里也念念有词,“路漫兮?路漫兮……”许久他才长长的“哦”了一声,眉毛也舒展开来,“你就是那个脏兮兮吧。”
  这句话让漫兮很想将手中的水壶朝他的脸扔过去,你才是脏兮兮呢,你是傻兮兮。
  “什么脏兮兮啊?”身边的同学不解的询问。
  “她是我们家保姆的亲戚,一直住在这里。”文修远理清了头绪,开始恢复了满不在乎的态度。
  “原来你和路漫兮这么熟啊,文修远,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不就是一个小保姆嘛,有什么好说的。”文修远似乎很不愿和她扯上关系,态度里都是不屑。
  “文修远,真羡慕你啊,还有专属小保姆呢。”
  “什么专属小保姆啊?是不是电视上那种童养媳啊。”有顽皮的男生看漫兮低着头的柔顺样儿,故意起哄。
  “切,我才不是那种又胖又蠢的地主儿子呢,再说哪有人要又脏又丑的童养媳,”文修远被这样的说法逗得笑闹起来,看着漫兮有些得意的说,“小保姆就是小保姆,跟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什么相干。”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这才朝花房深处走来。
  漫兮把自己压成一张照片,紧紧的贴着墙壁站,给他们让开路过去,自己则准备悄无声息的退场。
  她已经走到那扇半透明的门前了,却听得身后响起文修远那魔鬼般的声音,“小保姆,去给我们拿饮料来!”
  她本应该装什么都没听见的走开,可是双腿双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般跑进厨房里,从冰箱取了十几听饮料送进来,她边走边悲哀的下结论,看来和姑姑相处久了,就习惯对文家的人卑躬屈膝,言听计从了。
  于是,那一天文家不段的传出小学生热烈的嬉闹声,中间时不时夹杂几声颐指气使的指令。
  “小保姆,倒水来!”
  “小保姆,把这些垃圾收拾收拾!”
  “小保姆,我房间这么乱,快打扫干净!”
  “小保姆……”
  “小保姆!”
  “小保姆!”
  我的地盘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漫兮是文家小保姆的这件事迅速在学校里传开来,让她成为风头直逼文修远的传奇人物。
  本班的同学会带着羡慕,鄙夷,不屑,吃惊等等情绪问她,“路漫兮,你真是文修远家的小保姆吗?”
  漫兮当然坚决的否认,“不是的。”
  然后对方会更加吃惊的锲而不舍的追问,“那你为什么住在他家?”
  漫兮觉得头痛无比,但为了自己的声誉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我姑姑在他家工作,我和姑姑住在一起。”
  “哦,”对方大力的点着头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歪着脑袋做思索状,半响得出结论,“那还是小保姆啊!”
  碰到这样的情形,本就寡言的漫兮一时半会儿竟是想不出反驳的话,只得怔怔的看着得到答案的同学满意离去,再第一时间传达给其他人。
  路上遇到不认识的人,总会在擦身而过之后,在她身后指指点点,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那声音总会飘进她的耳膜,“看,那就是文修远的小保姆!”直接连“家”都省略掉了。
  漫兮回过头来,人家却早已若无其事的走开。
  漫兮一直是一个可以很快适应环境变化的人,这样的情况遇见的多了,时间久了,她便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渐渐的也真的不在意了。嘴在别人身上长着,她是断然管不了的。说便说,反正她也不会因此而有什么损失,只要自己知道自己是谁就可以了。
  那一天下了课以后,漫兮去上卫生间,途经文修远所在的班级,一群男生在门口打闹成一片。漫兮低着头想尽可能快的穿过去,嘈杂中却偏偏传来几道清晰的声音,“文修远,你家小保姆才和咱们一样大,都能干什么啊?会给你洗臭袜子吗?我们家都是我妈在洗。”
  文修远没想到自己那天一时兴起的玩笑让大家持续了这么久的兴趣,有点心不在焉的说,“洗啊。”
  漫兮闻言心头火起,想到给文修远洗袜子的情景就恶心,顿时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文修远恰在此时抬起头来,漫兮那被怒火烧得亮晶晶的眼睛就这么跳入了他的视线。一种奇妙的感觉升上心头,原来,她也并不是一个呆头呆脑的木头人,看似柔顺乖巧的外表下有着不为人所知的一面,真是个神秘的家伙。
  他忽然对漫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看她在自己面前失态,然后露出尖利的小爪子虎视眈眈,却偏偏无能为力,这种感觉一定爽极了!
  文修远终于在自己枯燥乏味的生活中找到了一点点新奇和刺激,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心态和想法有多么的恶趣味。
  文修远对她过多的兴趣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漫兮无法再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自得其乐,不管她愿不愿意,文修远蛮横的硬闯进来捣乱。
  他从来就是个有心计的孩子,清楚地知道怎样可以打动大人的心,借助他们的手达到自己目的。
  于是,他找到路淑娟一本正经的说,“路阿姨,路漫兮的功课老是上不去,数学老师找到我让我帮她补习,您看行吗?”
  “这,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啊?”路淑娟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讨好的看着这位文家小主人。
  “没关系,我可以抽出时间来,而且老师说了,同学之间要互相帮助,互相关心。”文修远的表情说不出的诚恳。
  “那就麻烦你了。”路淑娟心里对文家的大恩大德又多了一层感悟。
  “路阿姨对我这么好,我帮助帮助路漫兮也是应该的,”文修远看目的达到,又仰着天使般的笑脸使了一招温情戏码,果然,路淑娟立刻露出欣慰的笑容,“路阿姨,那每天下午放学以后就让她到我房间里一起做作业吧,有什么不懂得也方便解答。”
  “行,不影响你学习就成。”路淑娟带着受宠若惊的心情满口答应。
  得了令的文修远当天下午便去最靠里的小房子里拽了漫兮出来。
  “我不去。”漫兮坚决将屁股牢牢粘在椅子上,不动分毫。
  “路阿姨已经答应了,你不去我说你不愿意好好学习。”文修远全然不是在路淑娟面前的乖巧模样,站在她桌前,居高临下的看她。
  “我告诉姑姑你说谎,老师根本没让你辅导我功课。”漫兮被逼急了,抬起头瞪着他反驳。
  文修远再次见识到了漫兮的锋芒,心里对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脸上却毫不在乎,“行啊,我也去告诉路阿姨你上课总爱看着窗外发呆,自习课还捧着闲书看。”说完还一副你拿我怎样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漫兮彻底被镇住了,没想到自己的这些小毛病文修远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走不走?”文修远得意洋洋的转过头。
  “你为什么非要辅导我功课?”漫兮低着头收拾东西,问了一句,她不会傻到以为他是一片好心。
  “帮助脑袋不灵光的同学呗,我伟大吧。”文修远说完便转身先走,漫兮也只好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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