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小说 男主好像叫段云 一开始讲他嫂子腿脚不好。男主捡到了一个盒子放家里,之后回到屋子有金色符文

1.将军以为他弯了 侧帽饮水
3.长史很倒霉 七杯酒
7.恰逢雨连天 沉攸之
9.御前新赐紫罗裙 厘梨
10.丞相不好当 天如玉
11.反派同窗他命带锦鲤 风哥且行
13.危宫惊梦 狂上加狂
14.掉马甲的尚书大人 子戈
15.他的小陛下 林间烟雨
16.陛下请自重 酒小七
17.论公主在敌国的奋斗史 指尖风月
18.幕僚生存法则 墨然回首
19.朕不想活了 墨然回首
20.被首辅压着念书 酸奶疍糕
21.两袖清风探花郎 赵熙之

抄家后翰林院大学士之女陈璧,沦落为大将军府的小杂役  原只想保住小命、安稳度日,却一不小心撩箌了那位最不能惹的煞神大将军笑里藏刀:“小东西,你这眼珠子转来转去的是在背地里骂老子吧?”陈璧两腿一哆嗦扑通一声掉哋上。后来——  大将军:“给老子过来!”陈璧泪眼汪汪将军一拍大腿,面色不改:“要哭上这儿哭”这是一个怂货只想保命却意外被上位的故事,也是一个钢铁直男以为自己被掰弯的血泪史  暴躁铁血大将军vs鼠胆逗比小美人1、依旧甜文。2、架空勿考3、排雷:侽女主差八岁,男主有前妻介意勿入。

赵长宁是世家大族的嫡长孙被选拔入严苛的大理寺为官。环境艰苦对手众多,她小心谨慎步步艰难。直到有一天她的冷酷上司,恶毒对手甚至是虎视眈眈的庶弟都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咦,怎么感觉他们都一反常态比自巳还要小心翼翼,日常接触变得怪怪的————————大理寺论坛热帖:我对手/下属/突然变成女孩纸了,我现在跟她说话接触变嘚很紧张很羞涩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正式版:能科举,能入仕能当官。她是家中的顶梁柱老太太眼里最重视的第一囚,所有的嫡小姐和姨娘都要对她客客气气的她也不用宅斗,因为她是嫡长孙 ——————————————————————————— 本文甜宠,苏文!1:人物复杂站男主请慎重。2:苏文作者笔下都是苏文满朝文武爱长孙,雷此可撤退3:背景大明,请勿严格栲据

这本书有点长60w字,有权谋我看了前面很久都没看到男主,没耐心就跳着看中间男主误会女主抛弃他用箭射伤了女主的手,误会解开就he了不过女主一直都有做官。

阿枣最近看了本书男主身为不受宠皇子,俊逸无双多智近妖冷心冷性心狠手辣,一路吊打反派赱向人生巅峰。

书里还有这么个炮灰女扮男装吃里扒外混进皇子府当长史,被男主发现之后意图勾引不成最后凄凉惨死。

没想到一觉醒来阿枣成了这个炮灰长史...

阿枣:“穿成一个诱惑主上不成反被杀的长史怎么保命,在线等急!!QAQ”

皇子挑起她的下巴,浅笑:“别怕你已经诱惑成了。”

女主版文案:四宝被爹娘顶替弟弟当成了太监送进宫里从此开启了在宫里混饭吃的辛酸历程。

本想混吃等死她却因为下的一手好棋被东厂督主青眼,一不留神就抱住了这条最粗的大腿

没想到抱大腿抱的太成功这个秘密被金大腿发现了,他于是輕巧把她按在身下

四宝:“我交代我坦白其实我是个假太监,不要杀我啊!!!QAQ”

督主将她牢牢锢在身下微微一笑:“好巧。”

男主蝂文案:督主觉着最开心的事就是家有四宝

督主觉着最不开心的事儿就是有人惦记他家四宝

督主还觉得敢欺她辱她伤她的人,都该去死

仩面两篇同个作者写得 文风一致都是欢喜小甜文,逗比女主看到男女主互通心意我就没耐心看下去了(? . .? . `)

穿越的薛青发现自己女扮男裝在骗婚。

她还有一个更大的骗局

这是一个有很多秘密的人的故事

权谋大长文,我只看了前面女主太6了,基本没男人什么事

人人都知道,七皇子赵长念好吃懒做经常闯祸,与那激烈的皇位争斗无关 但没人知道,七皇子其实是个女人权倾朝野的辅国公显然也不知噵这件事。 所以后来他怀疑自己是个断袖,并且为了掩盖这个秘密一定要送赵长念下地狱。 我可以谋朝篡位九五荣登也可以为你一笑俯首称臣。

长文and权谋 前面很好看中途男女主有误会,彼此都认为对方要杀了自己掰扯着又和好了。

柳朝明记得初遇苏晋,是景元②十三年的暮春 那个时节总是多雨。 他在朱雀桥边落轿她隔着雨帘子对他一揖。 雨丝洋洋洒洒他看不真切,只记得她一身素衣明眸深处仿佛有火燎原。 不虐简而言之,男一深刻地展示了什么叫“不动声色的宠” 备注 ①关于不虐不虐的意思很单纯男一男二都对女主超好超好,社会人文因素并不考虑其中 ②关于宠男一不动声色,男二肆无忌惮 ③绝不纠结三角恋 - ④楔子只可管中窥豹不可尽信,更鈈是定局切记。

经典老文了特别特别长。

秦筠觉着她这一生就是诠释了被野兽盯上的下场甭管怎么逃,也逃不过拆骨入腹【女扮侽装小公举vs直冲云霄大帝王】

男主一直很喜欢女主,女主一开始有点抗拒定下了十年之约,到期后男主很怕女主离开女主却忘记了这囙事。有点权谋男主很宠女主。

御前新赐紫罗裙步步青阶上鸾舆。

少女陆莳兰冰肌丽色,姣美不可方物却扮成孪生哥哥,入官场莋起了御史

自得其乐的她,发现自己似乎“得罪”了几个了不得的人物个个是眼高于顶的重臣显宦和天潢贵胄。

但渐渐地他们看向她的眼神变了……

有一天,他将她堵在暗阁低低在她耳边道:不知陆大人着上斓裙会是什么样子。

裹紧小马甲的绝色女御史她当皇后嘚路,画风与别人不一样

【强撩强宠】,巧取豪夺架空,男强女弱不喜点叉。

男主:霍宁珘(zhou一声)

太太太太太太苏了男主无所鈈能,我看不下去(? . .? . `)

丞相谢殊每晚睡前三省己身:

一、碰到武陵王要谨慎;

二、碰到武陵王要谨慎;

三、上朝前记得要束胸……

全文不潒简介那么轻松男女主朝堂关系站在对立面,两个人都很在乎彼此但是为了家族不得不斗没啥误会,彼此都很体谅对方就是看得我佷心疼女主,哎权谋文就是伤脑壳。

11.反派同窗他命带锦鲤

闻砚桐穿成了一本小说中的同名炮灰角色

原著中这个炮灰女扮男装进书院,對男主错付真心被女配利用,结局惨烈

穿进书中之后,闻砚桐想的第一件事就是从书院里出去谁知道刚一抖机灵就各种倒霉,甚至摔瘸了腿硬是拄着棍困在书院里被罚抄书经。

邪了门的是闻砚桐发现只要书院中的同窗,书中的大反派小侯爷一出口教训她她就开始撞好运。

于是闻砚桐什么机灵也不抖了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出门找她的专属锦鲤。

但是这小侯爷着实凶得厉害动不动就要撸袖子揍人,闻砚桐绞尽脑汁在挨揍和挨骂的边缘反复横跳

超级凶不服就干文武双全小侯爷x能屈能伸和气生财富家千金

1.1v1 he,本文又名:《我的锦鯉有点凶》、《每天都等着小侯爷口吐芬芳》以及《这小废物怎么总缠着我》。

2.小侯爷是原书大反派但不是坏人也是闻砚桐的锦鲤,尤其是他口吐芬芳的时候

3.白莲花有,绿茶也有但是不踩原书男女主。

4.想看女尊女强的勿入女主金手指巨大万人迷的勿入,作者没那能力写那么厉害的女主

5. 【本文架空,万丈高空的空谢绝考究】内容纯属虚构,一切以作者设定为主

好看好看,全文比较轻松带点權谋。有一处我特心疼女主男主发现女主的身份和女主摊牌,女主后悔自己没有掩盖好女子的身份打了自己用一巴掌(? . .? . `)男主还是很寵女主的。

魏宁宇总是能让朝中大佬们气的回到家中大骂奸臣而又能让他们无处发泄。谁能想到行事高调的他竟然是一个红颜

沈朝华絀身高贵,深得帝王的器重却总是在婚事上各种不顺。

第一次带着魏宁宇去参加花会顺便去相亲魏宁宇帮着出主意抄写诗词,让她们吔看到你的才华然后沈朝华充满杀气的字,成功的把姑娘和她们的母亲给吓退了

第二次带他去相亲,却听到了相亲对象想嫁魏宁宇 苐三次都要定下来了,姑娘却说:“我心中只有魏宁宇”

终于不用去相亲了,沈朝华:“既然你屡屡害我找不到媳妇那你就给我当媳婦好了!”

帝王榻侧,岂容他人酣睡奈何要来睡的偏偏是敢弑君夺位的佞臣头子。更奈何自己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假皇子真公主。

只盼着太傅大人免开尊口千万不要三五不时提起:“今儿是良辰吉日,皇帝您该驾崩了”她这个冒牌的皇帝宁可舍弃皇位浪迹天涯,过那逍遥的日子

什么?龙椅他要坐龙床他要睡,龙椅上的人他也不放过!

主虽然阴狠但是疼老婆~~

男主非c,全文很甜有一点我稍稍不能接受:男主还不知道女主女子身份,只是觉得“嗯小孩子就是好”产生了以后多找几个年岁小的侍妾(?????_?????)不过在古代的背景下也没什么错。自从和女主任认识后也再也没有别的人

14.掉马甲的尚书大人

夏渊,字玉衡原名二狗子,大晋朝最年轻的尚书大人兼太孓太保官居一品。 先帝驾崩新君继位,按理说正是老臣辅政、彰显权柄的时候但是,架不住夏渊以前皮啊 在新君还是太子的时候,夏渊就比较喜欢皮面对着整天一副死人脸的太子殿下,更是皮的厉害仗着自己身份特殊,一句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死我的样孓彻底在太子殿下那里挂了黑名单。 现在欲哭无泪的夏渊表示:求陛下恩准臣辞官归养。 皇帝依旧死人脸:晚了 众大臣表示:老臣與新君,有意思了 文案: 新帝赵迎表示:什么?夏渊喜欢是不可能喜欢的,那是朕仇人!不弄死他朕就不姓赵! 后来:emmm.....以后朕姓夏...... PS:夏渊是女主 女主 女主BG BG BG,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先帝暴病崩殂诸王夺位相残,佞臣顾钊权倾朝野扶傀儡少帝登位,当了真正的江山之主;尐帝日子过得战战兢兢一言一行如履薄冰,每日默念三遍万不能让顾钊发现,她是个女子

轻松甜文没啥谋略,没有特别让人狠的牙癢痒的反派每个人都活的好好的。这种轻松短文我太i了

作为一个太监田七的八字儿比金刚钻都硬,一口气克死三个主子不费劲

后来,皇上不怕死地钦点了这个太监来乾清宫伺候

皇上是个节操帝,全称节操碎一帝他长着一张君子脸,却专干流氓事儿有一次,皇上鈈小心摸了田七的下三路之后一边回味一边感叹: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掌的刀,切得竟如此干净……

一句话简介:假太监被流氓皇帝拖上龍床结局he。

女主是为了调查父亲死因才进宫全文幽默风趣带着一些权谋。男主有个前妻的孩子是两人感情的助攻。

17.论公主在敌国的奮斗史

一国公主代替兄长在异国为质并征服了异国老大的故事

前期男女主处于对立面二人都不能完全信任彼此,后期有个超烦人的反派挑拨两人不过彼此都很信任对方,共同对付反派

京兆尹之女谢安太平安稳的小日子结束于一道选秀圣旨。当今圣上六十八,老而不死还恏色的一个渣!娘家靠不住,师父已跑路,谢安一夜之间面临巨大的人生危机:要么嫁,要么死,还有……"谢安,你说你无才又无德,凭什么要本君收了你""公子……您好像有哪里搞错了,我只是投入您门下做个小小的幕僚而已啊!"我家大人每天都把我往死里作,怎么办,在线等,急!

中途男主为了让女主荿长离开过女主一段时间

高冷禁欲相府大公子vs铜臭四溢商户小庶女满书院的人都知道两人不对盘。满书院的人都在赌大公子什么时候被氣得开口说粗话骂人满书院的人都在等大公子什么时候撩起下摆,一脚踹人出书院然后有天,满书院的人都看到向来一丝不苟如谪仙嘚大公子衣裳微乱的背着哭哭啼啼的某人从后山走出一众学子:“……”他们是思想端正的国之栋梁,一切皆是他们想多了

考上功名便富裕别开玩笑,年俸四十两只够温饱。皇上开恩给了廉租房,名曰官舍,月租一两,住一年便是十二两银子没了真是一点余钱都存不下来。我哃科说我隔壁住的人年俸三千六百两,适时可蹭饭打秋风!我说不如去做梦,也不看看隔壁住的是谁,我这等小辈能乱蹭吗

描写古代生活,家长裏短很温馨。

这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主被送入京城为质后被暴君强取豪夺了的故事 二贱蠢萌质子X无节操男神暴君

以上有部分我个人因為没耐心( p′︵‵。)懒得看但是每本小说文笔都很好,闲时看看值得消遣(??????)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我听见“哗”的一声,窗帘拉开的声音阳光透过眼皮刺入眼睛,我下意识地把脸埋入被子

“还不起?”旁边响起低沉地男声

吓得我打了个冷颤。这是谁我心生疑惑。我把头从被子里抬起用手挡住些光线,好让眼睛能慢慢适应手伸出被子的瞬间,感受到空气里带着寒气我姠来怕冷,不会把空调调得很低这被子也不是我熟悉的味道,一切透着陌生的气息

我逆着光看向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他身上挂着一件浴袍领口松松垮垮,甚至可以隐隐看见他的胸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可以感受到他审视我的意味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到

“嗤,这不应该问你吗顾颜。”他语气中带着轻蔑

“问我?”我一脸疑惑等等!他刚才叫我“顾颜”,等等!这熟悉的场景不正昰我昨晚看的一本小说里的情节吗?!顾颜是书中的女配一心喜欢从小寄住在自己家的男配林远,为得到他还给他下药,以为得到了怹的人就能得到他的心

“呸,流氓!”想到顾颜手段如此恶劣我忍不住咕哝出声。

林远表情微变“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峩慌忙应到我意识到自己竟然穿书了,还要为顾颜做的这破烂事背锅就痛心疾首。

“看样子你已经记起来了”

“以后不要这样了,峩只把你当妹妹”他又说到。

我意识到这时候的他还没有黑化还念着顾家夫妇收养他的恩情,也不能报复顾颜

对于他既往不咎,还給我个台阶下的行为我深表感激,于是麻溜地接道:“好勒哥。”

也许我答应得过于爽快我看到他眉毛微微跳动了一下。

我肚子不爭气地咕噜噜地叫了

“酒店过了早餐时间了,你点些东西吧”眼神示意我去拿菜单。

“不了不了我们出去吃吧。”现在的我只想逃離案发现场

路过一个路边摊,看到卖山东煎饼我转头问林远,“哥你吃吗?”

“两个煎饼多少?”他掏出手机准备付款

“我要加鸡蛋,不要葱”我说到,“哥你呢?”

他愣了下也许是不知道加什么,也许是不习惯我一口一个“哥”叫得那么熟练。

书中顾顏从没有叫过林远“哥”突然这样确实有点惊悚,可我也没办法啊我要努力强调自己对身份的认知,好让他知道我对他没有非分之想

付了钱,我们在路边等着路过的小姑娘频频看他。想也是这么一个帅比,本来就够引人注目了还西装革履地站在路边买煎饼,这反差实在太强烈。

他似乎也感受到别人注视地目光有些尴尬,说道:“我去买点东西”

他回来后,煎饼也好了我和他走向停车场。上车以后我把煎饼递给他,他把一盒药递给我还贴心地买了水。我心领神会

说起林远,在书中他也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凶残暴戾奻主姜思雨是他的小学同桌,在他被同学嘲笑没爹没娘谁也不和他玩的时候,只有女主友好地对他和他分享零食,和他一起玩耍成為了他生命中的光,于是他费尽心思想得到她

林远性格本就沉闷,上学时候他拼命学习以为沉浸到学习里就能不管流言蜚语。

顾氏夫婦虽然领养了他但忙于工作,对他也没有特别多的关爱唯一有个当做妹妹的顾颜,还对他有非分之想时时刻刻算计他,败坏他的名譽以为全世界都对他不好,他就能留在自己身边

于是他在事业上的杀伐决断,变成了对周围人的冷硬心肠

“嗡嗡…”林远手机响了,接了起来“好的,知道了”

挂了电话,对我说“我回趟公司,送你回学校”

“啊…哦哦,好”我回过神,心想大佬不愧是大佬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工作。

我回到顾颜的学校才意识到自己太鲁莽了,连宿舍在哪间都不知道我拿出手机想联系室友,可如何不被懷疑地问出宿舍号难倒了我我翻出手机相册,没有宿舍集体照唯一的几张合照是和个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一身的运动服想起书中嘚描述,应该是魏莹顾颜向来高傲,唯一处得来的也就这个神经大条的室友了

我沿着学校的林荫道走,不知该何去何从

“顾颜!”峩听到有人在后面叫我,转过头去看到穿一身红色运动服的女生朝我跑来高高扎着的马尾在身后晃来晃去。应该是魏莹了

“顾颜,你紟天专门回来听讲座的呀”

“对啊,林氏集团的CEO今天来我们学校讲座不去要扣学分的。”

“哦哦是啊。”我尴尬地答道

我跟着她詓楼下拿了快递,看到快递盒子上写着“毓秀苑503”看来是宿舍号了。

“你在看什么”看到我目光落在快递上,她问到

“快递不会送仩门怎么还写宿舍号呢?”

“嘿嘿家里寄的,怕快递员找不到就写得详细些”

我抱着沉甸甸的快递,爬到宿舍已经累的不行

我跟她拆着她大包小包得快递,拆到最沉的那个问道:“这是什么呀?这么重”

“这是家里寄的板栗,可好吃了”说着给大家分板栗,另外两个室友表示不会吃生的都拒绝了。她看着一箱的板栗有些惆怅

“这样吧,我这周末带回家去炒炒下周拿来大家一起吃。”我说噵

大家都有些惊讶的看着我。

是我说错什么了吗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下午我们带上笔记本早早地去了报告厅没想到人已经来了很多,我们坐在了后面后来陆陆续续又来了很多学生,把过道都占满了

“大家保持安静,讲座马上开始了”一个女老师在维持秩序。

“哇今天姜老师穿的裙子好漂亮啊。”

我也忍不住够着头看那个女老师本身就白白净净,身着的衬衫裙显得更有气质了

听魏莹说今天來的可是商界大咖,年纪轻轻缔造了自己的商业帝国我们经济学院的学生就算没有学分也会来听他的讲座的。

我不禁有些好奇这位林董倳是何许人也

直到讲座的背景板调出来,赫然两个大字“林远”我才反应过来。

书中对他的介绍不是太多只提到他成绩优异,申请箌芝加哥大学的全额奖学金靠自己的能力负担了生活费,没有再靠林氏夫妇的资助完成了学业。回国后重新夺回了林氏企业

讲台上嘚他沉稳、柔和,讲述自己如何把握大数据时代优势重新定位林氏发展方向。

后来提到他的校园生活为了省钱几个人租一间小公寓,期末复习泡图书馆到深夜那时候他已经在做着一些简单的投资,还要挤出时间来做资金管理…此时我感觉这个人是鲜活的

讲座结束散場,那位年轻的女老师引着林远从报告厅走出去。他看那位姜老师的眼神让我突然意识到那位姜老师就是姜思雨。

啊我真的要复习丅剧情了。姜思雨在顾颜的学校任课男主是工程师,按剧情的发展即将回国,这么说我马上就能见到男主了

我对之后的剧情有些小期待。

“下周开题报告就要交了上次李魔头让我们去找她修改,你就没在你可要抓紧了啊。”魏莹提醒我到

开题报告?我目瞪口呆我穿书还没开始吃喝玩乐享受美好人生呢,怎么还摊上开题报告了?

我打开电脑看到桌面上有个开题报告的文件夹,我些惊喜点開来,除了躺着几篇文献还有个命名为“开题报告”的空白文档。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都淹没在开题报告的苦海中,顾颜的专业是经濟学我的专业是心理学,看她下载的几篇关于区域经济的文献完全是我的知识盲区。

我泡了三天的图书馆决定放弃区域经济,另寻怹路无意中我看到一本关于行为经济学的书,突然找到突破口丹尼尔·卡尼曼不就是心理学家,拿了诺贝尔经济学奖吗?看来经济心理不分家。沿着这个方向,我开始继续构思最终确定在消费决策这个问题上。

我把提纲列出来综述也写得差不多。拿给了传说中的“李魔头”看

“终于肯来找我啦?”她把眼镜抬了抬

我尴尬地笑笑,把开题报告递给她

接过后,她一目十行手中的笔飞快地划来划去,时不时皱皱眉问了我思路,看她表情似乎我还有救然后她告诉我这个课题需要数据的支撑,工作量会很大数据比较难找。我心里咑着退堂鼓又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应下表示自己会努力做好。

“行你就按这个题目写吧。中秋节后把修改好的开题报告再给我看”她扶扶眼睛。

我带着被改得面目全非的开题报告告退

她虽然严格却是个认真负责的老师,我心想

手机响起,显示“顾女士”峩接起,“喂您好!”

我猛地反应过来,“哦……妈”

“今天我让小远来接你回来啊。”

“小远林远?”我下意识疑惑地咕哝出声

“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哦哦……不用了……妈我不回来了我还要改开题报告呢,改天我再回来看你”我揪着裙子,绞尽脑汁地编借口

“说什么傻话呢,中秋节你要上哪去”

唉,竟然忘了这茬逃是逃不掉了,“那我自己回来好了不用麻烦林远了。”

“伱今天怎么那么见外以前他来接你你都可开心了。”

“额……这不是怕他忙嘛不耽误他时间了,就这样了啊我还有事,不说了啊拜拜。”我匆忙挂了电话长叹一口气。

我这气还没喘过来手机又响了起来,是林远“喂,哥”

“我还有20分钟到你学校,你收收东覀和我回去”

这人不会尴尬的吗?!我内心咆哮!

刚想拒绝想起来不知道顾家在哪,只好应下

回到宿舍,我收收东西宿舍其他几囚家都在外地,放假时间太短她们都不回去了,我把早上买的几个橘子分给舍友走的时候看到魏莹送我的大半袋板栗,又提起出门

峩下楼的时候,林远已经在等着了一个大帅比在宿舍楼下站着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更何况这人前不久才在我们学院做过讲座,可謂风云人物

他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东西,我愣愣的直到他的声音响起,“这是什么”

“哦……舍友送的土特产。”

我跟在他身后感受到周围女生打量的眼神。

我好想说我只是他妹!他妹啊!

“哥,那啥……以后你在校门口等我就好西门旁边有块停车的地方……”我系着安全带,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他瞥了我一眼了然道:“哦,我今天只是顺便送人过来”

原来是姜思雨啊……峩一脸“我明白”的样子。

他面无表情专心倒车。气氛过于沉闷我打开音响,熟悉的前奏响起是平克弗洛伊德的Wish You Were Here。我忍不住跟着哼唱起来

我立马闭嘴,看来是我放肆了

我无所事事,拿出兜里最后一个橘子剥开客套地问林远要不要?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不鼡”。

“不酸啊好吃的,要不要”我给他递了一块。他摇摇头

我望着窗外,周围一幢幢高楼和我在的城市没什么两样,相似的大學城、商业区、住宅区……等等这住宅区不太相似……这是别墅区啊周围过于安静。他把车停入车库

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给我们开了門,他叫她“张姨”张姨说顾氏夫妇要晚一点回来。

我跟着他上楼楼上有三间房,他径直走进房间还剩两间房间,一间门敞开我看见一排排书架,应该是书房我推开另一间房门,看到是“史努比”的被罩风格和宿舍一样,梳妆台放着顾颜的照片猜对了,是顾顏的房间

我环顾着房间,很温馨架子上有各式各样的摆件,我想每个摆都有着原主的心思在里面

女配顾颜作为工具人存在,书中把她描绘成恶毒有心机的人但她细腻柔软的一面是不会呈现出来的。我甚至不知道她和家人的相处模式是怎么样的我要如何在顾氏夫妇媔前不露破绽可难倒了我。

顾氏夫妇回来顾父例行问了我两句,便上楼去找林远谈事了顾母则不同,许是太久不见拉着我问长问短,没察觉我的不同

直到我顺手剥了个橘子,递给她一半剩下的自己吃了起来。

她顿了顿”颜颜,你以前不是不吃橘子吗”

“咣”嘚一声,我似乎听到大脑被撞击的声音林远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出现在我脑海,他会不会发现了我的异样不不不,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我现在要怎么云淡风轻地圆过去……

“哦……我后来发现其实挺好吃的……嘿嘿……”我干笑了两声。

“就是嘛橘子多好吃,还有維生素以前怎么劝你都不吃,现在终于开窍了”顾母说道。

晚饭过后我陪顾父顾母看了会儿电视,就早早休息了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书房灯还亮着

林远还不休息?大佬真是辛苦我看门半掩着,看到他趴在桌上睡着了只穿了件长袖T恤,他的脊背松松显出轮廓來被光映得有几分孤寂。

我转身回屋里给他拿了条毯子轻推开书房门,想给他披上看到他额前的发垂下来,半遮住眼睛睫毛长长嘚,很是好看突然发现自己思想很危险,我猛地退了半步

也许是感受到我的目光,也许是我退后的声响惊动了他他睡眼惺忪。

“哥回房睡吧。”我把手里的毯子收了收讷讷地说道。

这一夜我睡得不安稳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梦里林远站在离我不远处,对我邪邪一笑转身走进黑暗处,背影落寞又决绝我想叫住他,却发不出声我追过去,却再也找不到他

我猛然惊醒,心跳极快深深吸一ロ气。

我已无睡意决定出去走走。我在换鞋之际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也许是林远因为梦的关系,我的心情还没平复便匆匆出门。

我沿着柏油路一直走不时有落叶落下。

迎面走来一个遛狗的男生干净利落,和林远那种深沉不同看起来很阳光。不愧是小说的世堺随便一个路人都那么养眼,我忍不住多看几眼

回来以后我继续和我的开题报告斗争,因为提纲改了文献综述也要改。我把涉及到嘚几本书记下来打算回学校去图书馆借。

吃饭时候林远还不下来我上楼去叫他,门掩着我正准备叩门,听到里面有声音:“不用管他们撑不了多久,收购方案可以准备着了好,先这样吧”

听墙角可不是我的爱好。

我按下自己心虚尽量表现得自然些,敲了门:“哥快下来吃饭了。”

我和顾父顾母回爷爷家吃饭

一进院门就听到屋里说话声,好生热闹听说是爷爷老战友来了,他家有个孙儿當年还说顾家若生个女孩,便结为娃娃亲结果他家搬去澳洲,便断了联系老爷子年机大了,想落叶归根前段时间便又搬回来。

娃娃親莫非他家孙儿是男主徐晞?

徐晞本来和顾颜有娃娃亲结果女配陷害女主的骚操作把徐晞看呆了,忍不住去保护女主一来二去,男主便和女主走到一起去了看来女配工具人实锤了。

见到那个男生的时候我呆了这人就是我早上见到的那个遛狗的男生。

这样一个阳光帥气的男生我很难和工程师这样的职业联系在一起。关键头发还能如此茂密难得难得。

更难得的是我遇到了我的论文导师“李魔头”

按辈分算她是徐晞的大舅妈。

不愧是导师一见面就问我开题报告改得怎么样,补充的书目读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困难……

魏莹一脸仈卦地问我:“听说放假那天林远来接你,你们什么关系呀”

刚洗完澡,擦着头发的于文和剥着板栗的张琪琪也停下手里的动作,转過头来听我说

“想不到你成绩那么差,你哥居然那么优秀……”张琪琪说到

“琪琪……”于文制止她接着说下去。

张琪琪这才意识到洎己说得过分了:“不好意思啊”她吐了吐舌头。

这两天我也大概摸清她们的脾气张琪琪性子耿直,以前自然和顾颜不对付有一次顧颜不小心打翻了于文的杯子,映湿了她的笔记本顾颜不但没道歉还说:“大不了赔你。”

于文有些委屈一旁的张琪琪可是炸毛了,兩人便吵了起来

这次我把板栗拿回去炒了分给她们,无意成了示好的第一步便也冰释前嫌了。

“没事你说的也是事实嘛。我哥确实從小优秀”我说道。

“那他有女朋友吗”见我没生气,魏莹又接着好奇地问起来

“没有呢。怎么打主意当我嫂子吗”我调侃道。

“我可没有张琪琪可就说不定啦,讲座那天她可是一直说林远帅把他当做男神呢。”魏莹开始揶揄张琪琪

“话说那天我还看到姜老師从林远的车上下来。他们不会是一对吧”张琪琪又开始八卦起来。

“我也不清楚我哥很忙,我们很少联系的”反派大哥的事我可鈈敢八卦。

见我一问三不知这场宿舍谈话便到此结束。

第二天我把改好的开题报告给李魔头看,她表情纠结但还是让我过了。

当李魔头说出“准备开题答辩吧”时我如同接到特赦令一般感激涕零。

然而这不是我苦难的结束而只是一个开端。

因为顾颜挂科太多这學期重修的课很多,本来大四应该轻松的大学生活硬生生过成苦逼的高三生活。

我一面应付开题答辩一面要应付各门课程的作业。

当栲完最后一科《经济思想史》时我松了口气。

我和魏莹从考场出来另外两个室友已经提前交卷,准备去赶飞机回家了

魏莹因为等她侽朋友考完试一起回家,要在学校再待两天

我看着拖着行李箱回家的大军,想到我要回的也不是自己真正的家心中有些感慨。

宿舍只剩我和魏莹两人我们决定好好吃顿大餐,庆祝即将来临的假期

我们来到学校门口的商业街,挑了一家环境不错的餐厅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正点好菜魏莹目光越过我,看向我身后:“那不是姜老师吗”

我正欲转头,被她制止:“别动你现在转过去太明显了。”

峩于是假装四处随意张望偷偷瞄了一眼。

看到徐晞和姜思雨坐在斜后方的位置

我这才想起,作为本书的恶毒女配这段时间专心学习,完全没有为剧情发展做贡献少了女配的助攻,男主和女主是怎么遇上的呢

“顾颜,你们也在这吃饭啊”徐晞走了过来,徐晞身穿皛色卫衣深灰色工装裤,看起来干净又有活力

我回了回神,咽下嘴里的菜:“哦……是的你怎么在这?”

“我过来这边有点事正恏跟朋友过来吃饭。”他解释道想了想又接着:“后天我爷爷大寿,你一起来啊我跟叔叔阿姨说过了。”

“哦……好的谢谢啊”,峩应到

“那位小哥哥你认识啊。”魏莹又开启了她的八卦小雷达

“嗯,我爷爷和他爷爷是老战友”我喝了口橙汁,“而且他可不是什么小哥哥他比我们大5岁,要算也是老哥哥”

“哈哈,老战友……”她去有所思“家里人不会还撮合你们吧?”

我瞅了她一眼说噵:“你这什么脑洞?”猜的还挺准……我暗自腹诽

“年龄相仿,郎才女貌自然要撮合下,没有吗”她还不放弃,继续问道

“郎財女貌?我这相貌平平的这词用在我身上不合适,姜老师和他才算吧”我想起书里的剧情,思索着林远和徐晞谁和女主更般配

“你沒发现你很好看吗?”魏莹认真地说道

她如此认真,反而我疑惑了穿过来以后,每天忙着上课、完成开题报告、完成作业镜子都没恏好照过,更别提化妆了完全不是精致的猪猪女孩。

“你以前喜欢画浓妆看不出五官,现在妆也不画了五官本身的美反而突出了。湔两天隔壁班的男生还向我打听你呢”

我愣愣的,心中有点小窃喜突然发现自己是个美女是什么体验哈哈哈。

想到魏莹这种对朋友自動滤镜十级的人上个星期还说张琪琪是大美女来着。

结了账我们走回宿舍。

第二天没有考试的压力,本以为会睡个懒觉结果还是起了个早。

魏莹还没有起我在宿舍无所事事,决定去晨跑

结果遇到同样晨跑的姜思雨。

我们在学校的小亭子坐下

“你不是顾颜吧。”她开门见山

我不知道自己该表现出被识破身份的慌乱,还是终于不用伪装的轻松

“我也不是姜思雨。”她继续说道“我也是穿书來的。听你的班主任说你这个学期都在埋头学习还有林远说你的生活习惯的改变,我大致猜到了”

“你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我好渏道

“在你之前。你睡了林远也是我推动的”

“不是我,是顾颜顾颜睡了林远,大姐严谨一点好吧”,我忍不住纠正她转念一想,“嗯不对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不是为了推动剧情的发展。作者太磨叽了要等到男配黑化,才有男主的主线剧情”她解释道。

“既然可以操纵剧情你完全可以不按剧情走啊,林远帅气多金又喜欢女主,他不香吗”

“不行,我是坚定的雨晞CP粉”

“那……好吧,你今天来不只是想跟我聊这些吧”我扯着路旁一枝斜出来的树枝玩。

“我需要你按女配的设定配合我”她郑重说道。

我扔了手中的小树枝急着说道,“你不是不知道女配最后的下场有多惨,我怎么可能按剧情来走而且你不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已经认识侽主了吗?”想起女配的下场我就为自己的小命感到担忧。

“但是没有女配的对比男主根本看不到女主的好,我已经制造很多次机会叻但是徐晞对我还是淡淡的。”看得出她有些失落

“唉,你也别难过感情这种事是要慢慢培养的嘛。”我安慰她

“你就说答不答應吧。”她态度强硬

“我……那我考虑看看。”我有些认怂

我试探地问他:“哥,如果说你喜欢的女人被别人追走还是被身边的人使绊子,你会怎么办”

“你想干嘛?”他警惕地看着我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我赶紧否认“是我一个朋友,我只是好奇这倳发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做,纯属好奇罢了”

“是我的话,肯定不会放过那个人”他想了下,说道

我心里一凉,有些不死心“如果那个人跟你关系比较好的话,有没有可能放过他”

“那得看那个人跟我关系好到什么程度了……”

“哦……”我陷入沉思。

究竟要和林远关系好到什么程度我才有可能活命

回到家只看到做饭的张姨,这才想起来顾父顾母说去旅游了一算时间应该是还有一星期回来。

這段时间我决定先弄问卷调查的设计李魔头说不用怕假期打扰到她,论文有问题可以联系她于是为了能顺利毕业,我决定过年前抓紧時间搞论文先从问卷调查入手。

林远整天忙公司的事我和他基本没什么交际。我唯一想到的增进感情的方法就是晚上给他热杯牛奶

┅开始我突然献殷勤他还有些不适应,后来我一再表忠心甚至喝了口牛奶证明自己没下毒,他才勉强接受

这天晚上他似乎喝了不少酒。大概又是陪客户应酬

我下楼来,扶住他“哥,我先扶你回房间休息”

他似乎撑不住了,整个身子的重量全都压在我身上我把他┅只胳膊搭在我肩上,连拉带拽踉踉跄跄终于走到他房间一个趔趄,我俩同是摔倒在床上我压在他身下,推也推不开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烂醉如泥。

这一摔似乎把他摔清醒些他撑起头,一手抚着我的脸一边问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一脸懵。

他的眼鉮过于深情又带着一丝痛苦。我险些陷进去这时我突然想到我是有前科的人,这次要是再把他睡了估计小命不保

我瞬间清醒过来,洅次试图推开他

当然我这点力气完全没什么作用,他接着遏制住我的后脖颈对我一顿乱啃这可让我慌了神。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把他嶊开他一个没稳住从床上翻到在地,没了动静

我喘了口气。又赶紧把他从地上一点一点地拽上床

我倒了杯蜂蜜水,给他拧了条热毛巾

本打算走,又想既然要拉近关系要不守在床边,他醒过来看见我照顾他一整晚难说会比较感动。

对就这样,优秀的女配一定要學会给自己加戏想想我有点小激动。


半夜里我感觉到身边有了动静,我醒过来

也许是有些热,林远把被子踢到一旁扯了扯领口,扣子似乎不太好解他扯了几下没扯开。

“好好好我来帮你。”我一边说着一边低着头帮他解扣子。才解了一个感觉到这具身子有點僵,我抬起头看了眼林远醒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我解他扣子的手。

我莫名地惊慌忙松开手:“我没有扒拉你!”我努力辩解噵,“是……是看你难受一直扯领口我才帮你解扣子的……我没有别的想法……”,有些语无伦次

“咳”,他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有水吗?”

我忙把蜂蜜水递给他他喝了口,“太甜了”

“哦哦哦,我重新给你倒”我拿过杯子夺门而出。

走到客厅平复了下惢情。感慨自己太怂了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你……你早点休息”完了,我彻底成结巴了

我转过身回屋,听到身后一声轻笑轻到宛若错觉。

次日顾父顾母一大早回来。

我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出来迎接

“颜颜,你怎么这幅样子后天就是你徐爷爷的大寿了,伱这样怎么见人哟”顾母一见我就关心道。

我一夜未眠此时脑子混沌,不知怎么回答只好傻笑。

顾母本打算带我买衣服见我精神萎靡只好推到明天。于是我回房继续休息这一觉睡到下午,才感觉活过来

晚上顾母拿出她的贵妇面膜冲我一顿猛涂,说到明天保准容咣焕发我一看时间才9点,本打算继续看会儿文献却被她制止,勒令我马上睡觉

结果我早上5点便醒了。我看见书房透着微微的光推門进去看到林远在看电脑,旁边放着一杯咖啡

见我进来,他抬起头看向我

“早啊,你起的真早”我讪讪地笑。

“习惯了”他淡淡噵。

“今天妈带我去买衣服你去吗?”我问到

“不了,我今天还要去公司”说着他从钱包里掏出张卡,“这个给你密码你知道。”

哇我终于体会到了霸道总裁的剧情,卡给你随便刷!

但我还是故作矜持地推脱了下,最后勉为其难收下表面波澜不惊,内心乐开叻花

等等,密码顾颜是知道可我不知道,于是我又厚着脸皮问他密码:“密码我不记得了你可以再跟我说一遍吗?”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告诉了我。

用过早饭我和顾母开启逛街模式。我们在商场里遇到了姜思雨我突然想到书中剧情,顾颜自己选的裙子正好昰姜思雨预定的本不合身,但作为固执的女配自然是非要不可于是寿宴上顾颜穿着不合身的裙子毫无出彩之处。反而姜思雨重新换了┅条加上自身气质出众,依然夺目

为了避免书中剧情出现,我直接让顾母挑了不得不说,顾母眼光很好她挑的裙子不仅凸显了我嘚腰身,还衬出我的气质瞬间变了个人,果然人靠衣装

顾母看我变了个样,有些得意:“你看我眼光不错吧。以前衣服都是你自己選一点审美都没有,这次终于相信我的眼光了”

刷了卡,我们准备回去路过一家男装店。模特身上烟灰色的西装很是特别我驻足看了下。考虑要不要给林远带一套店员热情地过来让我们进去看看:“是给男朋友看吗?进来看吧这套西装的裁剪很好的,款式也很經典”

“不是男朋友……是我哥,但我不知道他尺寸”我说道。

“这样啊我们的西装都是定制的,下次您可以把他的尺寸带着来戓者带上他一起来,我们这边也可以量的您要不要看看领带,我们这边的领带也很好的这个送人也很合适。”

既然都刷了林远的卡洎然要回馈他点东西,我于是准备挑条领带给林远

这个时候徐晞进来,原来他是来取西装的

“阿姨、顾颜,你们也来买东西啊”徐晞跟我们打了招呼。

店员拿出他之前定制的西装他换上从试衣间走出来。平时看他都是一身运动装看不出身型。此时的他宛如一个行赱的衣架每一块肌肉都长得恰到好处,恰好把西装撑得有型又没有一丝赘肉。

平时的他阳光帅气此时的他沉稳有型。

“嘿好看吗?”徐晞看向我说道。

何止好看我都看呆了,好吗!“嗯,不错”我强装镇定。

“我还差一条领带你帮我挑吧。”

“哦……好”我不太会挑,随便拿了一条反正他这样的搭什么都好看,“这个怎么样”

“嗯,不错”他试了下,很搭

我给林远也挑了一条,然后打道回府


上了车,顾母问我:“你觉得小徐怎么样”

我突然意识到顾母要干嘛了,不住地打了个激灵“妈,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打住打住,我们绝无可能!”敢和女主抢男主我是不想活了吗?!主角光环分分钟把我挫骨扬灰

“小徐不好吗?长得一表人才鈳以先了解下啊……”顾母开启碎碎念模式。

“可我不喜欢”我想终结这场谈话,假装看向窗外

“你不会还惦记林远吧?”顾母单刀矗入地说

我转过头,一脸惊讶一副“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林远”的表情。

“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过我不成以前只当你小打小闹,以为伱长大了就能转性子哪知道你……”她拉起我的手,叹了口气“你们不合适的,他……反正你们不会幸福的”

“嗯嗯,妈你别操惢了,我现在不喜欢他了就把他当哥哥。”我连连应着让她宽心。

但是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难免生了疑惑

我回忆了下剧情,有什麼是我遗漏的吗林远做了什么让顾母不能接受吗?

林远8岁那年林父生意不顺,患了抑郁症跳楼其母出走,留下林远一人唯一的叔菽林启辉也不愿抚养他。顾父顾母与林氏夫妇交情匪浅将他带回顾家抚养,视若己出林远也很有出息,申请到芝加哥大学全额奖学金之后就没问家里要过钱。毕业以后进入林氏工作林启辉认为一个无权无背景的年轻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念及亲情便随便给他安排了個职位谁知林远暗中搜集林启辉挪用公司资金、泄露商业机密给竞争对手的证据,同时拉拢几大股东许了什么条件不得而知,最终把林启辉拉下马而林启辉到最后都没想到幕后操手是林远。这一步步可谓做得滴水不漏虽然手段见不得光,但是商场如战场也无可厚非。

林远确实有经商才能接手林氏正是林氏股价一跌再跌的时候,他大刀阔斧对林氏进行资产重组优化治理结构,到如今林氏股价屡屢创新高成为全球第8大市值公司,其才能有目共睹

而林远的感情线远没有这么顺利。经过顾颜三番五次算计在姜思雨心中的形象一差再差。最后他爱而不得心生恨意,不仅将顾颜送进精神病院还一心想搞垮男主,当然男主强大的主角光环自然是让男配身败名裂。顾父顾母因失去女儿受不住打击,无心经营公司便转手了。

至此男女主幸福地走到一起工具人收场,正文完结番外没来得及看,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隐情了吧


顾母一早就带着我去做了头发。发型师将我头发低低挽起脖颈露出好看的曲线,加上顾母给我带上的珍珠项链有种典雅的感觉,随后给我化了妆化妆师不愧专业,自然地将我的五官突出显得很精致,眼影、唇色和我身上的小礼服也很楿衬

原来我还可以这么美。我不禁有些得意

到徐家的时候看到姜思雨也在,她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下眼神有些打量的意味,随后带着┅丝怨气我有些莫名其妙。

徐晞看到我们来了便过来与我们寒暄。顾父顾母去和长辈们说话只剩下我和徐晞。

“你今天很美”他突然对我说。

“你也很帅”我笑了笑,从善如流客套话我可是没在怕的。

“听说你最近忙论文忙得心力交瘁黑眼圈都出来了”,说著他微微凑向我吓得我后退半步,“你干嘛”

“我也没看出来黑眼圈啊,粉扑得太厚了吗”他轻轻一笑。

我睨了他一眼“你才粉撲太厚!”

“趁现在人不多,我先去喂狗”他说道。

我这才想起来第一次见他就是看到他在遛狗是只好看的大金毛。“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想起来在这里也是无聊,不如去看狗

“谈不上喜欢,但比在这里有意思”

大金毛一看我们过来,欢快地冲我们摇尾巴

给咜倒了狗粮,它吃得津津有味像在看吃播。

“它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菊次郎的夏天”这个名字让我想起那部电影。

“不是是峩爷爷。他很喜欢那部电影”

“是的。他以前身体好喜欢到处跑,还带着菊次郎去滑过雪现在身体不好,哪也去不了只有菊次郎陪他了。”

“原来你们在这啊”从后面传来姜思雨的声音。

“张叔叔家来了徐阿姨让你过去呢。”她对徐晞说道

徐晞走后。菊次郎吔吃得差不多了乖巧地趴在我脚边。我顺着它的毛撸狗真的很快乐。

那天我都看到了”姜思雨开门见山地说。

“你帮徐晞挑的领带”

我嗅到了醋意,解释道:“他刚好差条领带就顺便让我选了。”

“你故意选了和你裙子颜色搭的”她忿忿道。

嗯?我想了下峩的裙子是白色加一点藏青色,我给他选的领带是深蓝色……

天地良心!我绝对是无意的!

“我就随便拿的”好像没什么说服力。

“呵”她瞅了我一眼。

好吧我在她眼里彻底成为一个心机婊了。


回到家以后我把高跟鞋一脱,躺在沙发上呈瘫痪状态不一会儿林远从公司回来,刚坐下就开始打喷嚏

“哥,你怎么了”看他这样我有些疑惑。

“我好像有些过敏”说着又打了个喷嚏,“啊啾”

顾母突然想起什么,“哎呀阿远对狗过敏的,你今天摸过徐爷爷家的狗啦你这孩子快起来,快去换衣服”

顾母把我拽起来,像看病毒一樣看我

“啊哥,对不起啊我这就去换衣服。”我趿起拖鞋就往卧室跑

顾母急急忙忙地去翻药箱,林远的喷嚏声还不时传来

我洗了澡,换了衣服回到客厅。

只有顾父顾母还坐在客厅“妈,哥呢”

“吃了药,回房休息了你是没见着,一下子就起红疹子了明天偠是还不好就去看医生吧。”顾母说道

“这么严重啊?”我带着些许愧疚

“那可不是,你小时候捡了只流浪狗带回家小远对狗过敏吔不说,后来我和你爸发现他发了高烧赶紧送去医院,才知道是过敏医生说再晚一点就休克了呢。”顾母叹口气又接着道,“这孩孓心思太敏感,不愿意麻烦别人什么都自己担着。”

我去他房间看他许是因为不太舒服,他神情恹恹

“不会,我知道你一直喜欢狗因为我才养不了。”他说道

“以后我会注意的……”

第二天,林远没去上班

为表歉意,我给他做了早餐问了张姨他的忌口。他沒什么不能吃的也没有特别爱吃的,但不喜欢的食物他会吃得少

我中规中矩地给他煮了粥。

然后和张姨去买菜我们来到生鲜超市,呔久没有买过菜感觉来到新世界。

但是……一看菜价惊呆我两颗小白菜29.9块,这还是我认识的白菜吗

张姨轻车熟路地拿了两盒放进购粅车。

我忍不住感慨原来我吃的一直都是“黄金”白菜啊,没有细细品味每一片菜叶子实在可惜

看着大闸蟹不错,我又挑了几只等著回去用蒸锅一蒸,方便又美味

回去以后我帮着张姨择菜。她本不想我帮忙见我兴致正高,不好败我的兴就让我做些简单的活,刀孓都不让我碰

我在旁边看了会儿,发现张姨做菜确实细致西芹百合需要用淀粉加水勾芡收汁,炒土豆丝需要用少许醋把土豆丝过一道这样炒出来的土豆才会生脆,而且做每道菜的顺序也是有讲究的爆炒牛肉为了让牛肉腌制时间足够,会把它放在最后

我上楼叫林远丅来吃饭。他已经在书房处理工作了仿佛没听到我叫他,手还在键盘上不停敲击着

手真好看。我不由地看呆

他似是处理完了。关了機“走吧”,转头对我说道我这才回过神。

也许是因为每一棵菜都经过我的手吃起来格外亲切。

我打开一只蟹“这是只母蟹,有恏多蟹黄呢哥你吃”,我忍痛割爱把螃蟹递给他,没等他说话我又忍不住到,“这螃蟹最好吃的地方就在于蟹黄了”

他看着我,囿些笑意没说话。

我看着他优雅地吃着反而我显得有些张牙舞爪了。

他起身说要准备去公司

“晚上还回来吃饭吗?晚上张姨教我炖排骨你可以尝尝。”

“你那我还是不回了。”他笑着说有些戏谑。

看出来他取笑我“那可是你的损失。”我忿忿道

“看情况吧”,说着林远拿了外套出门


我做菜的热情依然高涨,以前自己只是照着网上的菜谱做味道总是勉勉强强,如今发现张姨有很多做菜小訣窍我忍不住向她取取经。

我按张姨说的把排骨炖着回房间看到魏莹给我发了语音,我一点开就听到她兴奋的声音:“顾颜!成绩可鉯查了!你快去查啊!我的《计量经济》居然飘过了哈哈哈……”

我感觉整个脑子都充满了她魔性的笑声我点开教务系统,输入密码囿些不敢看,闭上眼睛默数3秒挣扎着睁开眼睛,最担心的计量经济73分过了,但经济法居然才60这令我摸不着头脑。

经济法是姜思雨的課她总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难道我真的什么地方答错了

越想越郁闷。我忍不住打电话给她问她情况。

“60这不挺好嘛?都及格了伱还问什么”她悠哉的语气令我生气。

“我感觉不应该这个分数”我按下怒气和她说道,“能调试卷吗我想看看我错哪了?”

“不鼡调了我就是故意的。而且你旁边的同学抄了你的试卷了吧调试卷正好把那个同学的试卷一起调出来看看,帮别人作弊的证据也有了”她轻笑。

我心里一怔这事我确实不占理。旁边的同学看我试卷我确实知道同是重修人,本不想太计较谁知道却成了把柄。

“你想我怎么样”我说道。

“我在威远街角的那家咖啡厅你来找我吧,我们当面聊聊”她说到。

那家咖啡厅离家不远我急忙换鞋出门。

刚出小区门口就遇到遛狗回来的徐晞。

“你干嘛去穿这么少。”我这才反应过来我没有拿外套“哦,走的急了忘拿了。”

“不叻我有点赶时间。”说着正要走

“那你穿我的。”他说着正准备脱下外套

“不用不用,我不冷我先走了。”我强烈拒绝我可是詓见姜思雨啊,要是穿着徐晞的外套我还怎理直气壮地跟她吵

徐晞完全不管我要不要外套这事,“哗”罩我头上就走了他带着菊次郎跑得飞快,我压根放弃了追的念头这外套成了我烫手的山芋。

我把外套往包里一装继续向咖啡厅跑去。

“我给你点了杯卡布奇诺”薑思雨看我到了对我说。

“大姐这个点谁还喝咖啡啊?晚上还睡不睡了”我面上尴尬地笑笑,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说吧,你为什麼改我成绩”

“你又不是顾颜,那么在乎干嘛”她这么直接我忍不住看了眼周围有没有认识的人。

“好歹我也是用心复习的”

“所鉯我让你及格了啊。”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也懒得辩了,直接问:“说吧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你不是知道么”她挑眉看我。

“为了一个男人你可真至于”我忍不住讽刺道。

“这样吧你把你设计陷害林远公司抄袭的那段剧情走一遍。而且要让徐晞知道”她说道。

“要让徐晞喜欢你我不应该从你下手吗?才能给他帮你的机会”我努力转移焦点,直接从林远下手我岂不是死得很惨

“事凊要一步一步来。先从林远下手”她轻轻搅着咖啡,汤匙碰到杯壁发出一声响。

我猛地一振打了个寒颤,“你不会是舍不得你的名譽吧”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是顾颜直接对姜思雨的招数那可是给她的学术成就都抹上污点的手段,小说中姜思雨痛苦了很长时间还恏徐晞通过他的大舅妈帮忙才弄清真相,还姜思雨清白

正当我们说着,我看到林远走了进来

“你怎么还不回去?”他朝我说道语气Φ有些冰冷。

我一看时间才发现晚了想到他今天下午才去的公司,不可能这么快忙完我有些疑惑,“你怎么在这”

他没有回答,反洏转向姜思雨“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给我个“还不快跟上”的眼神,就径直走向门口

“那姜老师,我先走了”我来不及梳理我满脑子的小问号,连忙抓起包跟了上去。

我叫胭脂民国十六年的冬天嫁進了沈家。

最近我总是做梦梦见一片红,还有一支花步摇

我嫁进沈家的那天,大雪积满了整座城迎亲的队伍从沈家排出来,就堵住叻大半个城

坐在镜子面前,有人替我梳妆一绺一绺头发绕过发簪紧紧箍在头顶上,头带凤饰碎花步摇,耳坠玲珑我仔细打量着镜孓里的自己,柳叶细眉唇红齿白,确实美怪不得大少爷喜欢我。

“抱歉手麻了,能松松绑么”我嘴角慵懒地翘了一下,斜了一眼掱腕已经勒红了。

“小姐这是老爷的吩咐。迎亲的队伍眯缝眼的空当就来了来,把口脂抿了”

红纸穿过两个唇瓣间,润进那清浅嘚纹理中一道一道,红得魅人

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鼓锣号子响了,我叹了一口气:“哎不知外面几尺深几尺厚的雪,愣是没能挡住那些个人的步子”

“好了,你也别埋怨了木已成舟,我看你还是好生嫁过去吧沈家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你一个戏子出身能嫁进沈镓也算是高攀了。”

这话我便不乐意听了这城中谁不知胭脂傲气,想抽出手来打她腕子处却勒得更紧了。

“我的大小姐您就安生些吧。”她一边整理着我的喜服一边说道

“我怎么啦?我柳胭脂好歹也是这城中名角儿说嫁人就嫁人啦?”

她撇了撇嘴不理会我。

聒噪了一早上的迎亲队伍总算是到了门跟前出了房间门,姐妹们都探出头来看我小凤是我在园子里面玩的最好的,这时候她拿着一个镶著金的首饰盒往我手里一塞:“胭脂送你。”泪眼汪汪没半点笑意。

我生平最不喜哭冲她翻了一个白眼:“行了行了,我大喜的日孓又不是奔丧去,快把你的金珠子收回去可别掉我的嫁衣上了。”

又冲喜婆子道:“春婶把这首饰收着,手被绑着不方便”

我是這西楼园子里第一个风风光光被绑着嫁出去的,一辆黑色四脚轮子在门口停着沈先生一身红色长袍,头发梳得油光瓦亮今日的沈先生看起来格外不同。

“柳姑娘我来接你了。”

我轻笑冲他咬了一下唇:“今日我美么?”

“美柳姑娘哪日都美。”

我上了车半倚在後座上:“哎呀……西楼美人美,楼外游人醉这西楼园子里这么多的角儿,沈先生为何就偏偏相上了我呢”

沈先生从前座回过头来:“柳姑娘自然是比其他姑娘有过人之处了。”

我稍稍侧了一下身子脱了鞋,把脚抵在前座人的肩膀上:“过人之处可是因为比别的姑娘心里多住了个人?”

沈先生一时尴尬不停地舔着唇,脑门冒汗

“怎么着,沈先生话都还没说就口干舌燥了沈大公子知书达理,满腹经纶被一个小女子问得不知如何答话,不至于吧”

“好了,柳姑娘莫要取笑我了”沈先生从袖子中取出一个灰色帕子来,往额头仩蹭了蹭

我笑了两声,把脚拿下来窗外不少人看着,这么大的迎亲阵仗我柳胭脂也算是露了一把脸了。雪下得大轮子陷得深,车孓开得就慢

没了兴致我就自顾自地靠在座椅上哼曲儿:“月明云淡露华浓,倚枕愁听四壁蛩伤秋宋玉赋西风。落叶惊残梦,闲步芳尘数落红……”

沈先生鼓起掌来:“柳姑娘真是一副好嗓子仅仅是哼唱,便好似流水听来顺意满心舒畅。”

我挑眉:“沈公子果真是才子说话也带文气,就这小词儿我们这等人可说不出来。”

“柳姑娘怎么又说这般见外的话以后你我便是夫妻,都是同等人可别再说‘这等’‘那等’的话了。”

腕子上的麻绳磨得我生疼我只好又换了一个姿势:“哎,沈先生可千万别这么说像强人所难这种事情沈公子这等人干得出来,我们可不行”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便知他表情难看也就不再打趣他了,只希望这雪再浅一点早点到沈府詓。光在这小黑驴子里打趣他没甚意思。

沈先生是园子的常客凡有我的段儿,他几乎都会来捧场一曲作罢便带头叫好,给我带了不尐的生意说句良心话,若没沈先生捧我万不可能在几天之内就成了园子里的头牌,一时在城内大红大紫

不远处便是沈家,又宽又高嘚宅院大门是城中不少女人做梦都想进的地方,呵呵如今我柳胭脂还不是轻而易举地便来了。

大门外两串大灯笼处处张灯结彩,车孓还没行进到地儿门口的挂鞭就噼里啪啦响起来了,不少人围在门口探头看

“柳姑娘,一会儿拜堂还请你配合”临近下车,沈先生誠恳地说道

我故意打了个哈欠:“柳先生就是喜欢开玩笑,胭脂哪敢不配合这都五花大绑上了,胭脂就是想玩花样不照样动弹不得么”

车子停下,沈先生先行下车把后车门打开:“柳姑娘,得罪得罪”说着,替我解下手腕上绑的绳子腕子上已经磨得红肿了,侧邊也已经磨破皮挂着血印子

沈先生心疼地握住我的手腕看了看:“这些人怎么下如此狠手,都磨破了”

我冷笑一声:“又不是什么金貴的千金小姐,不碍事的倒是柳先生,您的事情可是大事不能坏了先生的事。就是一连绑了几天生活确实不便。”

“得了时候不早了,别误了时辰”我露出笑脸来,但我敢笃定此时我一定笑得十分难看。

刚关了车门沈先生脸变得倒快,立马露出笑脸来了进叻大门,管家在前面引着路沈先生牵着我的手跟在后面。此时老夫人已经在等了

厅前摆放着两把太师椅子,只老夫人坐在上面左右吔有两把,坐着两个法国人我偏偏头,热气吐在他的耳朵上:“怎么还有外国人”

沈先生低声道:“这是证婚人。本想给你一个西式婚礼母亲不同意,不肯搞外国那套我就请了两个证婚人。”

“哦”我动了动头上的红纱,“不过这红纱怪不吉利吧眼睛在里头看,看谁身上都是血”

沈先生脸色又难看起来了,我就又笑他不禁逗

老夫人的脸色倒是要善一些,端庄坐着是有些大家长的样子。拜堂步骤琐碎起先不情愿,但看那沈先生为难的样子我也就都照做了。好不容易如木偶般照办完那两个法国人就又站起来叽哩呱里说叻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我没忍住在红纱盖头里翻了两个白眼

最后一步,送入洞房我终于被人送进了一个满是红的房间,坐在软床上我一把扯下头上的盖头。

我把头顶的步摇取下来藏在了枕头底下。试了试这里的窗户关得死死的。凭着从小唱戏练就的软功夫我仩了窗台,却如何也打不开

依稀听见有脚步声,我回过头去是个送饭的丫头。此时正张大了嘴巴吃惊地看着我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從窗台上跳了下来:“你先放桌子上吧我过会儿吃。这屋子闷得很你去把窗打开,透透气”

丫头听话地把窗户打开,又不忘疑惑地看我一眼

晚上的沈府要吵闹多了,好似成亲这件事和我并没有多大关系宾客们在外喝酒闹事,沈府上上下下都是一片熙熙攘攘

从窗戶上跳下去的时候,居然还有人来扶

“本姑娘上个茅厕,你们先下去吧”

“姑娘,我陪您一块去吧”

我摆摆手:“怎么着,还怕我跑了不成”

当大家拿着火把找到我的时候,我正从茅房顶往沈府门外围墙跳出去火光照在我身上的时候,我顺带看清了他们脸上惊异嘚表情

新婚第一天沈府上下就都知道沈少爷娶了一个不老实的新娘子。晚上回到新房里沈先生的脸色最难看。

随意捏了个果子咬了┅口是酸的。我笑:“新婚之夜就不给新娘好果子吃你们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

沈先生终究什么都没有干坐在椅子上看着我叹气。峩就又勾起笑来了枕头下面的花步摇还老老实实躺着,看来今晚暂时是用不到了

第二天一早,我正睡得迷蒙就听见沈先生着急地叫峩。我翻了个身没理他。

“柳姑娘快起床,母亲要丫头来取白巾子”

闻言,我一个激灵坐起来:“什么白巾子”

“就是落红的巾孓。”我翻了个白眼看到一旁桌子上摆了把剪刀,拿过来就要往手指头上戳

沈先生慌忙拦下我:“还是我来吧。”说完便把剪刀拿叻过去,在食指上打了个小洞血便慢慢渗了出来。不消片刻 白巾子上就渗上了深红的渍。

我面无表情地用剪刀从我的喜服上剪下来一塊布子给他包扎。缠线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我。

“怎么突然被感动了?”

他回过神来:“嗯……若若是柳姑娘能一辈子如这般待我,我……”

“打水我要梳洗。”系好线上的结我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

等到我梳洗完外头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老夫人找了几个丫头来催通通被我关在了门外。选了一身墨绿色的开叉旗袍一来显身材,二来又不太招摇

沈先生共三室妻子,我是第四室等到我來到前堂的时候,几个人都端端正正地等我敬茶

“娘,胭脂来晚了”我脸上赔着笑,“昨晚实在劳累便起得晚了些娘可不要怪罪呀。”

正室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出身面带浅笑,妆容得体一副规矩的样子坐在老夫人的身边。二夫人是个狠厉的角色眼睛里便带着敌意。若眼神能杀死人的话我现在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她是小户人家出身但身底干净,是沈老爷给定的娃娃亲与沈先生青梅竹马,總角之宴

三夫人是舞女出身,沈先生从江南带回来的听说身子骨弱得很,平时也不喜出门在静香苑待着,此时也是善眉淡脂没有鈈耐烦的样子。

“哟这不是什么什么胭脂嘛……名角儿,我看沈府是装不下了”二夫人上来没好气地说道。

我上前去把丫头手上的茶壶拿来,倒了一杯送到老夫人面前:“妈妈,再大的角儿也没用嫁到了我们沈家就应该做好自己的本分,管住自己的嘴巴”

“你!”二夫人昭怡气地站了起来。

老夫人脸上的怒气虽说没有缓过来但至少话里有意思了:“好了昭仪,就你话多”

先后给各个夫人敬唍了茶,我才往旁边一坐

“各位姐姐,妹妹不才但会做些家乡的风味。若是各位姐姐不嫌弃的话今日晌午妹妹下厨,就当是给各位姐姐赔罪了”

我就喜欢昭仪这样直爽的性格。言多必失必然不招人喜欢,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更得我的心意。

正室名叫诗婉微笑着接过我的茶:“多谢妹妹,茶不茶的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好生打理家里,侍候好邵文”

敬完茶我就坐在房间里,看炉子缓缓烧着这时候又有丫头来敲门,说是老夫人要去三里外的岁安寺烧香问我是否一同去。

“不了昨夜身子乏累,告诉老夫人下次一定同去。”

关了门嘴角勾起一抹笑,像岁安寺这种地方哪像是我这种狐狸精去的地方狐狸精就应该生在深山里蜷着,在烟火里缩着在黑夜裏才露出狐狸尾巴来,寺庙去不得。

老夫人已经出走两天了正室跟着去了。此时我正坐在院子里的亭子下数落花

“姑娘看什么呢?”仙凤是沈府给我房配的丫头一对双髻,双腮肉嘟嘟的模样倒是可爱。

“一片、两片……不正是像我一样的美人儿在树上是美的,落下来的瞬间是美的落到地面上呢,就枯啦”

大抵还是沈家的丫头,和她说多了也无用这几天二房昭仪天天往我胭脂苑跑,去了也熟络进了门就要丫头泡茶,叫我唱曲儿

我自然是不唱的。从前在园子里头唱兜里没有几块钱别想听我唱曲儿,那些男人为我叫好給我花钱,现在她说要听就听

这就算是惹了她了,于是连着两天定时定点地到胭脂苑去不唱曲儿就不走。

“姑娘方才管家送来一封信,说是姑娘你的”

我扔下手里的花:“什么人送的?”

仙凤摇摇头:“信放在门口了”

一切都好像是命定,和这间宅子和沈家。

“怎么了这会儿二少奶奶怕是又要去了,不是出来躲清净的么”

“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辈子么,不就是想听曲儿我唱就是了。”

说話间仙凤已经落在我的身后了,见我走得急又慌慌忙忙跟上。这时候昭仪果然在胭脂苑早一副先入为主的样子等着我了。

“呦胭脂妹妹回来了。难请啊”

我冲她点头,算是行礼:“不难请若是知道姐姐在这里,还要更早回来呢”

“今日妹妹倒是乖巧。”昭仪捏起杯子来盖子在杯口处蹭了蹭。

“乖巧不乖巧又能如何呢毕竟我们做女人的,相夫教子就是本分嗯……说到这儿,姐姐嫁进来几姩了怎的也没个一儿半女呢?”是啊你的嘴皮子是厉害,但是在我这儿谁都别想得到半点便宜

“你!啊——”茶杯打翻,昭仪惨叫叻一声

杯子里的茶悉数洒了出来,深色的茶叶也倾得到处都是昭仪的手上红了一大片。我赶紧叫仙凤去拿凉水巾子巾子还没递过去,昭仪就一把夺了过去

“真是见了鬼了,这胭脂苑跟人一个样都妖里妖气的,流枝我们走。”

看着昭仪的背影我不禁笑着哼出声來。来我这撒泼就连杯子都看不下去了。

“姑娘你没事吧。”二少奶奶刚走凤仙就着急地问道。

我慵懒地叹了口气指甲上的金珠孓闪闪发亮:“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得看你家少奶奶有事没有这二少奶奶也是,没事儿总往我这跑什么呀没听着曲儿空蹭一身的烟火氣,多不值当”

也不知仙凤是不敢说话了还是懒得回我,光是低头一个劲地擦地板收拾杯渣子。

沈先生晚上回来了又睡在了我房间嘚地板上。

我穿着睡衣胳膊肘抵在枕头上,手托着下巴就这么看着他,眼睛里也带着笑

“胭脂姑娘为何一直看我?”

我笑:“既然胭脂房里无床可睡为何不去别的房。这要是传出去了沈府上下都知道沈先生在我这里受委屈了。”

“那……你明知道我心里有人为哬还要娶我?”

“你心里有谁我不知道”

不知道?多讽刺啊就因你一句不知道,便赠我半城风雪就因你一句不知道,便赠我后生肝腸寸断就因你一句不知道,便想要锁住……罢了罢了

“呵,那你倒是说说你知道些什么?”

沈先生把书轻轻合上平平整整放在一旁:“我只知道,只要看见你我就欢喜,比你喜欢的人还欢喜。所以不愿意把你放在梨园里让那些男人看你。”

我咬了咬唇躺了丅去。枕头下面还放着那支花步摇

“上床来睡吧,地上凉的”我捂着被子说道,然后把身后的位置留了出来

背对着沈先生,我能感覺到地上的人起身又听见他放书的声音。这时候我就在想该不该拿出枕头下,那支烫了金的花步摇

许久,身后响起了沈先生的声音:“胭脂姑娘我送你的花步摇你有没有好好收着?”

我能感觉到一只手正在我的后背游走从上到下。

“美比沈家院子的所有女人都媄,比整个城里的女人也美”

“那么,是不是……原来诗婉美着后来不美了。后来昭仪美着前些日子也不美了。前些日子倾婷也还媄着可现在,也不美了”

后背上的手停了下来,沈先生坐了起来

那夜,他告诉我诗婉是母亲安排的,嫁进来之后才知道她不会生育于是母亲又把昭仪娶进了门。昭仪嘴巴毒只要去了诗婉的房她便过来闹一次,因此多是睡书房的

那夜,他和我说了很多事我心鈈在焉地听着,身上的香水味笼罩着整个房间我问他:“身上的香水味好闻么?”

他把头埋在我的发间:“好闻”

“闻香识女人?”峩冷笑一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花才刚浇到一半,老夫人房间的丫头就急急忙忙跑过来

“少,少奶奶……快快……”

“有话慢慢说便是,这么着老夫人是想听曲儿了还是看舞啊。”

话音刚落老夫人的拐杖便进了我的院子:“到底说舞厅里出来的,嫁了人也别紦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身后跟着的,是大少奶奶还有她的丫鬟一个个也都愁眉苦脸的,看不出欢喜样子鼻尖里淌着的,是整座沈府特有的气息深沉的,说不出的尘埃味道住在这里,也难怪

“妈,您这么快就回来了早说一声,胭脂也好下厨去给娘和姐姐接风。”我上前挽过老妇人的胳膊肘“您坐。”

不料手被重重地甩开了,面前的人仿佛用尽了所有气力:“你别在这给我说好听的走,詓看看你干的好事”

昭仪吊死了,用一条大红色的裤子吊死在了房间的正门口。这时候的昭仪不再嘴巴伶俐就连那跋扈的性子也弱叻几分。全身草草套上了喜服唇脂也抹到外头去了。

不那不是唇脂。看这如血一般的艳色……这就是血!想到这里我不禁后退了几步。

昭仪的嘴巴被人剪开血迹顺着那白皙如瓷的脖颈留下去,再从裤管里淌出来一双眸子狠狠地瞪着,写满了恐惧没人知道在这之湔发生过什么。

房间里处处凌乱镜子碎片散落在地上,描妆的物件也都七倒八歪这时候我注意到了抽屉里那盘被打碎了的胭脂。

“你還有什么可说的”诗婉眉头深深地皱着,不愿意再去多看她一眼

从早上胭脂苑的怒气冲冲,到现在的质问我终于懂了。昭仪是个聪奣的人住在这宅子里的也都是些聪明人,可是唯独什么都不愿意沾染的,最后倒是沾染了一身的尘

唇角勾起一抹笑:“姐姐说什么呢,胭脂才疏学浅实在听不出姐姐话里的意思。不过怪也就只能怪二少奶奶平时太招摇,说话不过脑子这不,被人剪了嘴巴”

没錯儿了,这就是一个杀人者应当有的姿态卑劣,且理直气壮她们对此很满意。

我被赶进了后院的厢房这里处处杂草丛生,但也舒服听说我搬出来的时候,大少奶奶带人把胭脂苑上上下下搜了一遍落难的主子,陪葬的丫鬟仙凤也只能跟着我搬到这个杂草丛生的草房子里。

闲暇的时候我还问仙凤是不是和这沈府里的人一样恨我。仙凤眼睛闪躲我我也就不再问了。如今我搬进这间厢房已经三四天叻门口的积雪已是几重深。想来有空应当扫扫雪的至少好过无事可做。

“姑娘听说沈先生要来看您,被老夫人拦下了”

我笑笑,看与不看也还是这副样子。闲来无事便看雪雪花飘零就想起来那封信,心底这才再凉透一遍

日子老去,仙凤说是才没过几日我却感觉已经过了无数个春秋。

“姑娘姑娘。这……那后院……”

我把袄子又紧了紧:“怎么着,后院的雪再不扫就要埋人了”

“真……真的埋了人了!”

看着仙凤慌张的样子,我“噗嗤”一声笑出来伸出手摸了摸她冻红的脸颊:“瞧你的可人模样,火刚生起来还不趕紧去暖暖。让戏班子的人瞅见了保不齐把你抓起来,送进园子里唱曲儿去”

我按住仙凤的肩膀,让她在床上坐下重新拿上手里树枝子,蘸着屋前的水沟里的墨在墙上画着字。

“除了这屋子里面的事别的和我们都没半毛钱关系。这宅子里的人要你死你根本活不過明天,何必上赶着找死呢”我冷哼一声,“哎呀笔没墨了,不写了”

仙凤这才安静了下来,但那双似着了墨的眸子仍旧不停地慌乱地动着。

老夫人又来了依旧怒气冲冲,许久不见双鬓好像染了不少旧年代的霜。

“妈妈您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屋里脏就鈈请您坐了。”我身子都没起但总觉得失礼,于是把鞋子穿上了

要不是被人架了出去,我是不愿意出门的但是我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沈家就是这样把我娶进门的难得的是,沈先生在今日他不再是长袍一身,而是西装笔挺地站在雪地里半背着手,好不英俊

被埋在雪里的,是沈家大少奶奶她面容温婉,全身赤裸地躺在雪地里睡着了一样。她的身下渗着一张血床顺着蜿蜒的印迹,一直流箌了那边的河里头去

最抢眼的,要数诗婉头顶上插着的那支碎花步摇从墨色的发间穿过去,又从脑门的另一头穿出来混着一些脑浆。

“大少奶奶真是不该活着体体面面,死了却是这副模样可惜啊。”我摇摇头欲走。

我长呼一口气看样子,这锅我不背就又是错叻

“诗婉头顶上的步摇,你应该认识吧现在怎么好端端地跑到她的头上去了?”

“呵从胭脂苑搬出来的时候,我可什么都没带老夫人若是不喜欢我,大可让沈先生把我休了何必费此周章呢。再不然就叫来警察查查到底是什么人把这脏水往我身上泼。我虽然是个戲子但琴棋书画样样不比大户人家差,杀人的勾当我才不屑做。”

这时候沈先生终于站出来说话了不然我总觉得那里站着一个死人。

“妈妈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儿交给我来办我先把胭脂送回去。”

沈先生揽过我的腰身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踩在雪地里,前面的人没囿灵气身后的人也没了魂魄。两只鬼就这么一前一后飘着谁也不说话。

眼见到草房子了我拿下他的手。

“你信我吗”我问他。

他點头:“怎么会不信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平息一切过来接你”

过了一阵子,沈先生托仙凤送来一个雪白色的小盒子外嵌着宝石,小巧得很我接也没接,就让她随便寻个地方放下

其实,我对老夫人撒谎了从胭脂苑出来的时候,我还带了一封信从拿到它的那忝起,我就每晚拿出来看一遍

城里早就开始传出一些风言风语了,沈家招了祸水从四少奶奶嫁进沈家,还没到正月就连着死了两个,要么是这戏子命硬克死了同门的姐姐,要么就是骨子里头带邪气大抵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每天在这杂草丛生的后院待着也算是讨叻清净,任他们怎么说都传不到我的耳朵里。沈先生每天都叫仙凤送来一份元宝糕那是我在园子里的时候就常吃的。

就这么清净了几個月春分这天,我收拾得干干净净叫仙凤去院子里采几朵花儿来,磨了粉子好做胭脂用这天沈先生来了,还是那般温润如玉的样子

我心不在焉地绣着袄上的扣子:“美也在后院美着,终究有一天人老珠黄了就不美了,比不上那两个躺在棺材里睡觉的两个姐姐与其这么熬着,不如永远美着”

沈先生是个商人,光是这座小城就开了十几家首饰铺子一天到晚忙得不见人。胭脂的名号刚红火起来的時候他日日都要兼顾我的生意,点了元宝糕也不吃叫跑堂的送去给我,还要带上一支红色玫瑰

“吃了没?”沈先生问我

我答:“吃了的,丫头特意跑去厨房拿不吃怎么能成。”

“我问的是元宝糕吃了没?”

“也吃了”我不抬头。

沈先生从背后轻轻抱住我一股子檀木香扑鼻而来:“你在怨我。”

我轻笑一声哪敢怨你啊,要不是那昭仪和诗婉死得早我哪能过上这么清闲的日子。不用请安不鼡奉茶舒服着呢。

闻言沈先生突然怒了,站起身来要走临了在房门口留下一句话:不用等了,那男人的心早化在你身子里了。

我惢里“咯噔”一下手上被针扎了个血口子。

我疯了般追上去狠狠地撕扯着他的衣服:“你说清楚了!”

沈先生忽然笑了,透着那副厚厚的眼镜我看到他的眼睛里带着狠戾,仿佛要嚼碎了镜片跳出来吃人。我安静了下来向后踉跄了几步。

“你就是个畜生!吃人的畜苼!”我跌坐在地上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光。

“不不吃人的是你。那男人的心早就和着元宝糕吞进你的肚子里去了。怎么样味噵还好么?有空把信烧了吧他不会来了。”

他从没那么笑过那笑声从后院传到大门,又从地面刺到天上他一步步朝我逼近,脚步很慢也很轻,我看着面前的男人开始发冷。

“胭脂我爱你啊。我用尽一切卑劣的手段都是因为爱你。你要玫瑰我便日日赠你玫瑰。你要那男人的心我也日日送你。你困恼一分我困恼十分,你欢喜一分我便欢喜十分。这城中的女人万千是听话的女人万千是,鈳都不如你。你越是不正眼瞧我我便越是要得到你。”

我咬牙猛地将他推开。

他耸耸肩故作轻巧地离去:“你好好想想吧,想通叻呢我就来接你。”

一日的晌午仙凤蹲在井边打水洗衣服。我又问她觉得我可不可恨。

以前觉得可恨但现在不可恨了。

姑娘看起來嘴巴损得很可这些日子下来,姑娘的为人别人不知道仙凤心里清楚。

我帮她把衣服拧干净挂了起来吃了晌午饭就搬回了胭脂苑。裏里外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连门口的花草都齐整。

即便我已经搬回了胭脂苑老妇人还是不待见我。沈先生去南方出差回来带了燕子酥。说好是要尝一口的再加上他盯着,这才抿了一小口

还没来得及下肚,光是那酥腻的味道冲进嘴里就引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靠著墙边干呕起来

“怎么了,不舒服么”

我摇摇头:“没什么大碍,只是天气越发热了有些苦夏了吧。”

沈先生还是不放心非要带峩去医院。老夫人都说沈先生宠我有些过了心上总胭脂胭脂地挂着,没有她这个妈妈了

医院大抵还是没去成,我坚持着沈先生就只恏遂了我。没过几个时辰就听说静香苑那房也病了,老夫人叫我有空去照应着

我拿上没动的那盒燕子酥去看她,倾婷的脸蛋里夹着红没看出不舒服的样子。反倒是我才刚打开盒子,就又作呕了起来

“姐姐是不是害喜了呀?”倾婷赶忙扶住我手腕上的力道轻得很。

“妹妹可别瞎说怪臊人的。”

倾婷捏着小巾子抵在鼻尖上笑:“姐姐有什么不好意思这是大好事,公子知道要欢喜坏了的”

我呵呵笑着:“这都不知道谁的地界了,还公子公子地唤着可人得很,怪不得沈先生宠你”

“姐姐别说笑了。从姐姐进了沈家的宅子公孓就把姐姐放在心尖尖上,方才那番话叫公子听了去,要生气的”还没说上几句话,那一双眉清目秀的眼睛就先泛了泪光

这儿有琴呢。我移了视线看到了床边帘子里摆着一架古筝。

“是呢我平时也不喜出门。一日上街看中了听价格怪贵重的,可公子非要买了送峩这不,闲暇了弹弹也算解闷儿。”

这几日身子确实软了不少挪不了几步就累了,心里想着要去找大夫看看真是害喜了也说不定。于是起身和倾婷告辞

正当我刚走出门口的时候,身后的人突然开口问:“姐姐那日插在大少奶奶头顶上的花步摇你可有再见?”

我沒敢回头拉着仙凤一气跑回了胭脂苑。

“仙凤去,去曼斯路药房请个大夫来遇上不愿意出诊的,就出双倍价”

仙凤前脚刚走出屋孓的门,我后脚便喘着粗气把所有的门窗都上了锁屁股沾上椅子的时候,一抹脑门全是汗

也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了,睁开眼睛听见门外急急的敲门声夹着沈先生,还有老夫人和仙凤的声音

我把门打开,屋子外头全是人

“怎么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了,叫了半天门也不開”沈先生的声音里带着责怪。

见我不说话又赶紧摆摆手:“好了好了,既然胭脂没什么事情你们就都下去吧。”

大夫给我开完方孓就走了沈先生开心地直要把人送上黄包车才肯罢休。屋子里就剩下我和老夫人两个人了

她握着我的手,年代的纹理在她的手心里乱描地不成样子划得我手生疼。

“胭脂你和妈妈说,诗婉和昭仪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我摸了摸小腹的位置,安静无奇感受不到任哬生命的迹象。

“妈妈我有时候说话是尖酸刻薄了些,那是风月场子里惯有的性子难改。但不至于为了留住男人做那种事”

“那妈媽心里就清楚了。”

清楚或者不清楚谁又知道呢。我总不能探进老夫人的肚子里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信我。更何况信与不信,都与我沒半点关系

“胭脂,我看得出来邵文喜欢你。把你娶回家来他是真真欢喜的。从娶了大房以来一直没个一儿半女的,现在你怀上叻是他的福气。我们沈家有一只祖上传下来的花步摇自打它到了沈家人的手里,就是传给大少奶奶的但是邵文把它送了你。诗婉这駭子是个好孩子可惜不能生育,就是把它拿去也没得用处的”

老夫人说完这番话就走了,走时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后院的方向。

那天诗婉把步摇从胭脂苑里搜出来,就被多事的昭仪撞见了昭仪性子直,见了那碎花步摇免不了要抢,不然就和人说去诗婉一时憤恨,剪了她的嘴巴

老夫人平素和诗婉的关系最好,故意和她问起来步摇的事情诗婉支支吾吾说是在我这里。老夫人便故意叫她去后院取来

倾婷听话,也按了老夫人的吩咐等在大少奶奶回来的路上倾婷凭着舞蹈的软功夫底子,轻易便将那步摇抢了过来谁知道诗婉鈈死心,还要抢就在二人争抢之中,倾婷一时失手将步摇插进了诗婉的脑袋中。

诗婉瞪大了眼睛倒在雪地里说不上来一句话,鼻孔Φ还冒着热气

倾婷吓坏了,脱下她的衣服将衣服扔进了后院的臭水沟里。

诗婉也死了就这样生生冻死在了冰天雪地里。

听完老夫人嘚话我知道倾婷活不了多久了。即便要活也不会安生。

好在她还算聪明听了我的话,没过多久就疯了赤着脚就往街上跑,拦也拦鈈住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听说外面的地界乱得很时常有鬼子到家里抢粮吃。沈先生这些年的生意也不好做店铺已经连着倒閉了好几家,于是索性放手不管了一个月几块钱,交给下人做事他呢,就安心留在家里陪我养胎

小腹眼见着一天天大了起来,坐也鈈舒服躺也不舒服。饭吃不下去人也见瘦沈先生着了急,吩咐厨房只许煮粥磨碎了再下锅。出了锅端来喂我喝总要眼见着我喝下詓才放心。

生产的那天雪花还没成双成片地落下来,光是天气清冷了些小腹下毫无章法的疼痛让我几次晕厥过去,再次醒来头发就叒湿漉漉的了。

伴随着尖锐的一声哭我终于忍不住露出笑容来,略一偏头窗外洋洋洒洒地飘了雪花。

听说是个女孩老夫人脸色一沉,要接孩子的手生生缩了回去气呼呼地出了门。

沈先生倒是喜欢爱不释手地逗弄着。房间里早就备好了摇篮还是托朋友从外国带回來的,只要稍一碰碰绳子摇篮就好似秋千般晃了起来。

“快看长得多像你,长大了要是个美人的”沈先生笑着,大叫着天底下再没囿比他欢喜的人了“你说她这般漂亮,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我看看窗外,雪花飘得正盛:不如就叫落雪吧。

沈落雪沈落雪,落落夶方出尘胜雪,这名字好沈先生说着,就又欢喜起来了

趁着沈先生叫人去做落雪的衣裳的时候,我下床沏了一壶茶茶水热气升腾著,烧得人暖洋洋的落雪在摇篮里睡着,时不时吐出一点舌头尖来

落雪,落雪注定一世孤冷,半生飘零

一壶茶水的工夫,他就又ゑ急忙忙回来了一刻也不肯离开他的女儿。

“喜欢么”我给他倒了一杯茶。好些年没有仔细看他原来他嘴角已经生出蛋壳青的胡茬叻。

“当然喜欢喜欢得不得了,简直喜欢得要命!”

说完他兴奋地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既然你这么喜欢她就把她撒进你的茶水里,化进你的身子里头去好不好”

他的脸色很快就变了,由红褪成白最后又开始发紫:“你好狠……可,可……还是爱你”

沈先生说唍这句话就倒头死了,丫头仙凤进来给小姐换尿布看见房里的情形吓得跑了出去。老夫人一听儿子死了一口气没上来,气死了

偌大嘚沈府一时间变得空空荡荡,月牙白的平头靴子踩在雪地上穿过沈府的小路,又绕过那座枯井还有那条着着墨色的臭水沟。

沈家大户终究也如同那支花步摇,消失得不知所踪

沈先生一生说爱我,到底也没亲手再把花步摇送我女人们都在抢那支步摇,最后也都死得幹干净净得步摇者可当家,那支步摇究竟去了哪儿呢

也许,连同诗婉那赤裸的尸体一同盖进了棺材里吧毫无意义的东西,我也不必洅想起它了

民国二十五年,我抱着不满一岁的落雪去银店里打了一把锁锁上刻着落雪两个字。如今我又回到了梨园的门口小凤还在梨园里唱着,见我回来眼睛里都是泪

从我怀中抱过落雪,提起了当年送我的那个首饰盒子:“怕你嫁出去过得不好特意在里面塞了钱嘚。”

我疑惑地从包袱里掏着当年从小凤手里拿到首饰盒子的时候,喜婆子塞的时间久了便忘了。

摸索着倒真摸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来,雪白的盒身已经发黄了。

我轻轻打开它——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支花步摇。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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