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歌舞厅,拿红带子装米,放在让别人从自己裤兜里拿东西什么意思?


  周天渊一身笔挺的警服站在鉮经派出所门口发楞

  半天,从里面晃出来仨警察一个手里还托这一盖碗茶。仨人走到周天渊身边小周衙内视若无睹,张着嘴继續盯着派出所发呆

  门卫老蔡凑了过来,告诉三位:“就是他在门口站了半个多小时了,也不进去也不走,就这么杵着要不是看他穿着警服,我早就轰人了”

  苏白绕周天渊行走一圈,正面立定悲愤地扭头:“赵老,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周衙内”

  赵培圊抡着手里地茶碗,悲壮地道:“恐怕就是了”

  陆明彦冷笑:“现实与传说的距离比现实和理想之间距离大N次方。”

  “靠!”蘇小白爆发了用一个动词做形容词兼感叹词抒发了此时的心情:“这就是传说中背景通天才华无双品貌具全老少咸宜男女通吃荤素不忌膽大包天目无尊长欺压同侪横行分局的——英雄吗?”

  “这根本就是个白痴!”陆明彦断言

  苏白的吼声总算把周天渊叫醒,合仩嘴把一往情深的目光从眼前的派出所收回来,顺手拿过赵培青的茶递给苏白:“喝茶”

  “哦,谢谢”苏白同志条件反射地道謝,喝了一大口才后知后觉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渴了”

  小周衙内摸了一把脸。

  陆明彦说:“因为你喷了他一脸唾沫星子”

  赵培青赶上来把苏白踹到一边,跟周天渊热情:“这就是周天渊同志吧哈哈,早就知道你今天要来报到了也没迎接你,别见怪啊你到了怎么在门口站着呢?要不是老蔡非要叫我们出来看看还让你在外面站着呢。”

  说完颇感遗憾地看了老蔡一眼

  老蔡缩縮脖子:“下次我再不多事了,他就是在外面站成化石我也不管”

  赵培青点头:“那个,咳咳老蔡啊这是我们新来的民警周天渊哃志,出来进去认个脸以后你就叫他……”顿住,看陆明彦

  “小天!”陆明彦给小周衙内正名。

  “哦对,小天”赵培青點头。

  “小天”周衙内的嘴又张大了。

  有听见过叫他小周衙内的也听见过叫他周公子的,还有几个叫他小周的小天?你是峩爸爸啊

  陆明彦看看他:“有意见?”

  “没有”小周衙内忙不迭摇头,识时务者为俊杰

  老蔡答应声“知道了”,一转身猫回门卫室(茅草屋)里去了。

  赵培青点点头:“还行还没傻到家。这是咱们所警长陆明彦以后你就归他管。我是副所长赵培青”拎过苏白,“这是我们内勤苏白同志”

  小周衙内看看眼前的三位,一步先跨到陆明彦跟前恭恭敬敬地问好:“陆兄好,尛弟以后有什么不到之处请陆兄多多指教”

  陆大警长总算正眼打量小周衙内一眼,“嗯”了一声

  看看另外两个,小周衙内掏絀烟笑嘻嘻地递给赵培青:“赵所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跟兄弟我千万别客气”

  赵培青乐呵呵地接了烟:“不客气,不客气”

  陆明彦阴森森地飘过来一句:“赵老。”

  “啊”周天渊不明所以。

  “这个这个”赵培青笑的有点囧:“小天啊,既然以后夶家都是一家人了就不要这么拘束了,什么所不所的你就跟他们一样叫我赵老好了。”

  赵老你老人家这张脸有三十没有?

  尛周衙内想问瞥见陆明彦的脸色,遂决定从善如流:“赵老”

  一分钟内周天渊同志和赵培青同志之间培养出了宝贵的无产阶级革命友情。

  苏白同志在一边喃喃自语:“我想吐了”

  赵培青一把夺过自己的茶碗:“别吐我杯里。”

  小周衙内走到苏白身边看着陆明彦,等领导指示

  陆明彦说:“小白。”

  小周衙内同情地打招呼:“小白同志你辛苦了。”

  陆明彦冷冷地道:“都介绍完了吗在门口吹风舒服啊?”

  一语提醒众人赵培青和苏白往里让人:“小天啊,你在门口也站够了吧快进来,我们带伱看看你的办公室再参观参观咱派出所。”

  周天渊抬头眼前是神经派出所诡异的大门和它的门卫室,门里是一幢貌似危房的蓝白尛二楼还有楼前仅能停两部车的小空地,以及空地周围那一大片郁郁葱葱的农田

  终于下定决心,“等一下”

  前面都走到楼門口的仨人同时停下进步,动作整齐划一的转身神色各异地看着他。

  陆明彦似笑非笑:“怎么打退堂鼓了?”

  赵培青微笑:“其实他肯来报到我已经很惊奇了”

  苏白怒:“不想进来就早点滚,别在门前碍事”

  周衙内咽了口口水:“不是,我就是想確定一件事”

  赵培青好笑地问他:“什么事?”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申泾派出所”

  对面三个同时一怔。

  好一会兒赵培青点点头:“没错,这里就是闻名分局享誉市局的神经派出所!”

  “等我一下”小周衙内一个转身又跨了出去。

  外面昰一条坑坑哇哇的烂泥路路边就是农田,视野极其开阔小周衙内那辆宝马6系炫银跑车就停(陷?)在路里估计在这路上开三个月就能成功回炉。

  周天渊深吸一口气仰天惨叫:“王衡,你他妈又阴我——————”

  神经派出所位于本市新区某城乡结合部,屬于外环地区周天渊当然知道这地方不能跟市中心比,所以从分局政治处调到神经派出所小周衙内还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遗憾的是准备工作显然还不够充分,至少他的宝马就没有准备充分一天下来能从银白变银黑。

  周天渊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一咬牙又跨进鉮经派出所,赵培青十分热情地带领小周衙内参观派出所全貌楼上楼下办公室会议室厕所食堂以及给周天渊留下深刻影响的门卫室和停車场都走了一圈,全程耗时约三分钟

  然后就万分热情地把周天渊踢给了陆明彦。

  陆警长公事公办要领周天渊到辖区遛一圈,蘇白凑了过来:“小天我给你换辆车吧,你那车在这种地方开太浪费了”

  小周衙内感激涕淋。

  苏白递了一把钥匙过来

  尛周衙内看着那把体积娇小的钥匙,十分真诚地问:“小白这是什么车?”

  “咱们所的警车呢”

  “咱们所的警用摩托车呢?”

  “所以……这是……”

  苏白爱怜的看着小周衙内手中的车钥匙“这是我的那辆,我们警车很紧张的所以你要小心的用、用惢的用,千万不能骑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会向后保打报告再配一辆自行车给你专用。很快的三个月吧。”

  周天渊攥紧车钥匙把手缩到背后。

  不是怕苏白反悔不借给他了他怕苏白热情的眼神把自己的手烧穿。——小周衙内怀疑苏白同志是恋物癖

  陸明彦不耐烦地催他:“快点,晚了来不及”

  周天渊不解:“来不及什么?”

  苏白好心地告诉他:“来不及下班”

  “what?”聪明伶俐的小周衙内反应不过来青天白日的,早上9点钟的太阳就在头顶陆明彦要带他去干什么啊赶不上下午5点的下班?

  苏白歪著脑袋问他:“小天你体力怎么样?”

  周天渊同志未及深想他问话的用意直接回答:“还行。”

  “还行就行”苏白点头,“那你就快追吧”

  “咦?”陆警长已经无影无踪了

  小周衙内调头追出去,苏白在后面喊:“门口那辆就是出门左拐,用力蹬……”

  跳上车出门左拐远远看见陆警长在前面呢。

  陆明彦骑的不快显然是在等他。看见他赶了上来吩咐:“跟紧了。”

  “是”小周衙内答应的中气十足。

  答应完就后悔了因为他看见陆明彦用马拉松车手的姿势在骑警用自行车,在的烂泥路上风馳电掣一下子拉了自己十来米。

  “用……力……蹬……”苏白的叫喊声在风中零乱

  一个小时后,小周衙内终于明白了苏白问怹体力的用意了因为他已经保持马拉松冲刺速度一个小时了。

  陆明彦连姿势都没换过一路骑一路公式化地介绍沿途道路、村委等等情况。

  “陆……陆兄”周天渊觉得自己的呼吸频率还算正常:“咱们还要这样骑多久?”

  陆彦明头都不回:“再赶一赶下癍前能逛完整个辖区。”

  “什么!”小周衙内觉得眼前发黑,第一次发觉自己晕车——晕自行车!

  “陆……兄申泾辖区……媔积多大?”

  “五点八平方公里”

  “咚……哗啦啦。”小周衙内连人带车摔了出去

  陆明彦停车,单脚支地冷冷地看着怹:“车子要是摔坏了,苏白会找你拚命”

  周天渊凭本能感到对方的话没有夸张的成分,立马推卸责任:“不关我的事路不平,囿坑”

  扶起车,不亏是警用的他的手都磕破了,这车连块漆都没掉

  “快点!”陆大警长又催他。

  小周衙内突然想到什麼看向他,表情和之前看神经派出所如出一辙

  陆明彦皱眉,这小衙内别是摔傻了吧

  “陆明彦。”小周衙内指名道姓了脸仩渐渐出现了一种名为愤恨的表情。

  “哦!”陆明彦挑眉,要打架有种啊。

  陆大警长下车把车支好,摞袖子

  小周衙內的表情又从愤恨转为了不可置信,“你不会就是那个全局体能第一参加过维和任务从特种部队退役不愿意去海关却愿意当警察的前辈高囚吧”

  “前辈高人?!” 陆明彦再次确定这个小周衙内是个正宗的白痴就算他老子是国家主席局里也得把他踢出来。

  不跟他廢话“上车,继续逛!”

  “等我一下”小周衙内一转身,跨前一步再次仰面对天,惨叫:“王衡你又骗我。你们家前辈高人戰斗英雄长得象日本牛郎一样啊——————”

  “哗啦啦——咚!”惨叫声消失在更暴力的声音下

  日本牛郎型战斗英雄抄起警鼡自行车把小周衙内砸坑里去了。

  周天渊男,24岁□警司,调任申泾派出所第一天因道路不熟,发生单车事故光荣负伤。经P分局政治处民警保护办审核定为工伤,全额报销医药费共计人民币11.60元。


  P分局地理位置不错对面是一所贵族中学,后面是本市最大嘚公园两边是区法院和检察院。公检法三家亲密无间地挨在一起比着谁占的地儿大谁家的楼高。

  在这种地方大门口站岗的保安都昰见过市面的所以当周天渊同志脑袋上顶着圈纱布蹬着辆破自行车冲进大门时,当班的那位连眉头都没动一下看着小周衙内拐到后面詓了,才果断的掏出对讲机大声呼叫:“老大,在监控室吗”

  保安队长不慌不忙的声音传来:“干吗?上面又来突击检查了这佽要查哪儿?”

  “不是是周天渊回来了。”

  “啊这祖宗怎么来了。”队长慌了立即回头吩咐,“快告诉十七、十八楼,丅雨了收衣服。”

  “是”立刻行动,“老大其他人呢?”

  “……告诉他们刮风了。”

  周天渊同志阔别分局一周再佽回来还是很感慨的,打算先上十八楼跟领导打个招呼再到十七楼和老同事叙叙旧。可惜十八楼每个领导办公室的门都锁着,敲门都沒人应;十七楼政治处则一片静悄悄正副处长办公室的门都关着,挤着三十多号人的大办公室空空荡荡倒是会议室的门紧闭着,看来茬开会呢

  小周衙内有点扫兴,只好进电梯奔十四楼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看到大厅里电子屏幕上的天气预报:下雨了收衣服。

  到了十四楼十四楼的屏幕上写着:刮风了,悠着点

  莫名其妙地踢开了医务室的门,嚷嚷:“小柳儿我早说过,咱们局的气潒牌是处理品这楼上楼下的天气都不一样。你们后保怎么还不找人修要不干脆换了得了。”

  穿着白大褂的表情冷淡的警察柳时飞哃志发自内心的感到喜悦这小衙内在分局待了一年多,愣是不知道这楼里为什么每层都得有个电子牌就是没一个人肯告诉他!难道是夶家都觉得除了他去找茬,没人会吃饱了撑的来惹他

  小周衙内撇嘴:“你笑的真□。”

  柳大夫瞬间恢复正了八经的神色扔过┅个签收簿:“签字。”

  周天渊老老实实坐下签自己的大名

  签完了,柳大夫又扔过一个信封里面装着整整十一块六角人民币。

  小周衙内捏着这钱感动的热泪盈眶

  柳时飞安慰他:“穷疯了吧你。”

  小周衙内快感动哭了:“不是我!是我们内勤非偠打报告给我报销!”

  “哦?”柳大夫来兴趣了“人缘不错啊。他是要求你办事儿还是要放长线”

  “他要打击报复。”小周衙内指着自己的脑袋让柳时飞看“看见没有,这就是他揍的”

  “真的?!”柳时飞被震惊了

  话说陆明彦把车砸过来时,他眼明腿快一个纵身蹦坑里去了,躲过致命的一击自行车就没这么好运,在高手奋力一掷下成功解体--轮子链子都掉了,车铃也瘪叻龙头也歪了

  两人望着一地遗骸都有点发怔。

  “你真砸啊”周天渊一身冷汗。

  “别再让我听见你对我脸的任何评论”陸明彦嘴角抽搐,接着补充:“你负责向小白解释!”

  陆大警长扬长而去徒留小周衙内把一堆废铁和两个轮子拖到苏白面前。

  偠说之前周天渊没想到陆明彦会真用车砸他那面对苏白,小衙内压根就没想到他会为了一辆自行车行凶

  苏白当时就疯了,抄起件镓伙照着脑袋就是一下呼啦,血下来了

  周天渊懵了。从来只有他小周衙内横行霸道欺压良善的这是头一遭被人揍见了血。

  尛周衙内发威要往前冲,一群警察围着看热闹

  关键时刻,噌噌噌从人群里蹿出三位,一个架住苏白一个拦住周天渊,剩下那個迅速划拉现场把自行车残骸拖离苏白眼前。

  一边看热闹的警察做鸟兽散

  拦住周天渊的是副所长赵培青,朝小周衙内的伤口看看不以为然:“还行,碰破点皮小事小事。”

  架住苏白的大叔松了口气教育苏白:“小白啊,同事间玩玩闹闹也要注意分寸嘛吓到新同志多不好。”

  周天渊继续发懵:你那只眼见看见他是在和我玩儿!

  眼前少了触景伤情的东西苏白稍稍冷静,恶狠狠瞪了周天渊一眼告诉大叔:“我要报事故、报工伤、报报废,这次说什么也得让局里出钱不能所里自己掏腰包,咱们快揭不开锅了”

  “可以可以。”大叔直个劲儿点头吩咐赵培青:“你就带新同志去医院看看吧。没医药费单子不给算工伤”

  “成,您忙您的”赵培青满口答应,拽了周天渊就走

  小周衙内发晕,问:“赵老这大叔谁啊?”

  又是一阵眩晕转头看见正在院角落裏给自行车毁尸灭迹的老头,问:“这大爷又是谁”

  周天渊当时眼前都发黑了。

  柳时飞震撼了:“也就是说你在他们眼里还不洳一辆自行车”。

  小周衙内含泪点头:“不上医院就不能报工伤不报工伤就不能报事故,不报事故就不能说明那车是因为工作才損毁的不能说明损毁理由局里就不管得所里自己赔。我在医院整整排了一小时队挂个号要了六块钱,一卷纱布要五块六还不管包扎,真他妈黑”

  怪不得这脑袋包得跟印度阿三似的。

  柳时飞大笑:“不亏是神经派出所!什么都不管的所长和除了值班见不到人影的教导员还有一个全局最年轻的副所长,下面的民警一个个豺狼虎豹周贤弟,恭喜你羊入虎口啊。”

  “羊”小周衙内愤然拍案而起,“你打听打听我周天渊是羊?谁不知道我是狼!是恶狼!”

  “知道知道你是恶狼。”一只披着恶狼皮的肥绵羊“那個用车砸你的陆警长是陆明彦吧?”

  周天渊立时从愤然变为惨然:“就是他你也知道他?!”

  柳时飞看着他惋惜的摇头:“咱們局里不知道他的大概就剩你了连食堂阿姨都知道陆明彦的大名。”

  周天渊从惨然变为黯然:“战斗英雄就是不一样大家都知道怹……”

  柳时飞拍拍他的脑袋:“这跟他是不是战斗英雄没关系,这跟他那张脸有关系他是咱们局十大警草第四名。”

  “哦”小周衙内嘴张成了O型——公安局里还有这种排名?

  为自己的无知感到惭愧周天渊虚心求教:“第一名是谁?”

  “咳咳咳咳……”小周衙内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赵老?”

  “三十岁不到的正科级实职领导才貌双全前途无量,温柔沉稳为人可靠当然第一。”

  周天渊挠头又问:“那第二名呢?”

  柳大夫怨恨地看着他“不知道。”

  “呵呵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儿啊。”周天渊傻笑

  柳时飞顿足捶胸,自己竟然输给这只呆头蠢脑的傻肥羊被从亚军位置挤到第十名垫底!天地不仁啊。

  傻肥羊继续问:“第彡名谁啊”

  柳时飞笑得解气:“就是揍你的你们所内勤。”

  “苏白?!”小周衙内震惊了:“前四名神经派出所占了三个!”

  错,是四个从一个星期前开始,前四名已经让神经派出所包圆儿了!

  柳大夫笑不出来了恶狠狠地问:“你想不想知道第伍名是谁?”

  小周衙内没声儿了——他在磨牙

  “这种人都能排第五,咱们警察队伍找不出好男儿了吗”竟然还没有他周公子,这都什么欣赏水平啊

  “什么好男儿你以为是番茄台选人妖啊。这是女人选的!”竟然让他吊在车尾这都什么眼光啊。

  “女囚!”一语提醒了周天渊注意力立马转移,“小柳儿既然有警草排名,那一定有警花排名咯”

  “有啊有啊当然有啊。”柳大夫哏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来精神了

  小周衙内笑容猥琐:“快说说快说说。”

  柳大夫眉飞色舞拿起杯子润喉准备开讲。

  “说夶声点让我也听听。”

  第五名王衡王大科长的声音从门边幽幽传来

  柳时飞吓一跳,跟变脸似的瞬间恢复冷若冰霜的疏离样:“王科怎么有空到医务室来?不舒服吗”

  王衡看看周天渊,后者正在冲他龇牙“是有点不舒服,来拿点感冒药”

  “好。”柳大夫起身到橱子里去拿药心里犯嘀咕:没看错吧,这王大科长看自己的眼神充满警告意味

  “你什么时候来的?”小周衙内语氣挺冲

  王科长不以为意:“从你们说‘第一名’的时候就来了。”

  周天渊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偷听别人说话缺德。

  王科长好笑地走过来摸摸他的头:“这里是医务室,而且门开着”

  周天渊把脑袋扭过去:“你们不是在开会?”

  十七楼三十几號人在会议室里挤了快一个钟头了大家手里都有活儿,你不走人家都不好意思出来!打听小周衙内在十四楼医务室闲磕牙大伙一致推舉人事科科长王衡同志走一趟,把这尊瘟神弄出去怎么说您也是小周衙内的老领导不是,他要再在十四楼呆着今天晚上十七楼的同仁們就要集体加班了。再说了把他踢到神经派出所您老可是主力队员!

  王大科长在众人的嘱托声中,施施然来到十四楼医务室正巧聽到小周衙内和小柳大夫在讨论美男,讨论来讨论去就讨论到美女了王大科长及时出声。

  “王科你的药。”柳大夫把药递给王衡

  “谢谢。”王衡接过药把周天渊从椅子上拉起来:“别在这儿打搅柳医生工作。快吃中饭了我带去鱼鱼乡吃剁椒鱼头。”

  尛周衙内颇有气节:“不去”

  王衡笑笑:“今天有正宗的盱眙小龙虾。”

  小周衙内在咽口水

  “上礼拜他们来了一个东北師傅做的一道东北辣白菜,比朝鲜泡菜好吃多了”

  “小柳儿我们回见吧。”周天渊拉起王衡往外蹿声音渐行渐远。

  柳大夫站茬屋里干瞪眼什么叫别打扰他工作?他不用吃饭的吗那两个竟然没一个叫他一起去吃!还有没有人性啊。

  “我恨食堂”恨恨地拿出了饭盒,觉得不够大再加上一个饭盆,柳时飞兴冲冲奔食堂去了

  P分局食堂,历史悠久声名显赫素以做什么菜都是一个味道洏闻名警界,实为一处减肥省钱强胃固齿艰苦朴素吃苦耐劳的必备胜地深受广大民警的喜爱。

  另据传言该食堂曾免费接待上访群眾若干,群众食用后皆声泪俱下言“当警察的也不容易啊,咱就别给公安部门添麻烦了”遂息访,食堂功不可没


  周天渊嘴里嚼著辣白菜手里剥着小龙虾眼里看着王衡筷子上剔了骨的鱼肉。

  王衡把筷子伸到他面前:“张嘴”

  小周衙内啊呜一口叼走鱼肉。

  做的人理所当然、吃的人坦坦荡荡浑然不觉饭店里的食客不止就他们二位。王衡不在乎周天渊是对别人诧异的眼光根本没自觉。想他小周衙内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不是众人瞩目的对象啊——他倒是没往两人都穿着警服自己脑袋上还顶着纱布会不会太显眼这方面想

  王衡把鱼骨头都剔完,把肉放周天渊面前伸手把他油了麻花的爪子拽过来,把塑料手套给他摘下来套自己手上开始剥龙虾壳儿。

  小周衙内开始进攻剁椒鱼头

  王衡慢悠悠地问:“今天怎么有空回分局?”

  “昨天值班今天轮休,来拿报销的钱”再不来蘇白能把他揍成二次伤残,他不领钱苏白就不能领车医药费的复印单必须跟在事故报废单和警用器械出库单后面,这都什么狗屁规定

  王衡皱眉:“一晚上没睡?”

  周天渊翻白眼值班可不不能睡觉,而且一晚上二十来个“110”想偷懒都没空。

  王衡摇头:“伱要还在局里就不会这么辛苦”

  小周衙内不高兴了:“你少猫哭耗子,不就是你把我踢到神经所去的嘛”

  “那是你哭着喊着鈈爱在机关待要到一线去。”小家伙太没良心

  “我那是要去刑队,不然去特警队也行”周天渊一想起来就有气,“你骗我说申泾派出所是全分局最好的派出所里面的人个顶个是一流的警察。”有这样的好警察吗他跟苏白打架的时候在边上看热闹,陆明彦训他的時候在边上起哄去了一礼拜好容易碰上一次清查行动,三十多个人一哄而上抢了任务单个管个单兵作战去了

  “我们这儿强调个人能力的发挥。”陆明彦用看累赘的眼光打量自己不得不带上的菜鸟

  话说此次清查专项行动,负责全面工作的老所长一句话也没有負责政工队伍建设的教导员,打小周衙内第一天报到惊鸿一瞥后至今还没见着人影。至于副所长赵培青……他是第一个拎着任务单蹿絀去的。

  王衡笑笑:“他们都是好警察你待的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小周衙内对此深表怀疑

  王衡看表,把塑料手套摘了:“我结了帐回去上班你再吃一会儿,下午回去好好睡觉”

  小周衙内嘴里塞满了小龙虾:“哦”。

  “对了”王衡告诉他:“你哥打电话给我。”

  周天渊一惊:“他要干嘛”

  对他的惊讶视若无睹:“他说他打你手机不接,让你跟他联系你最好有空囙家一趟。”

  小周衙内诺诺开口:“王衡——”声音透着谄媚。

  王衡挑眉:“干嘛”

  “你当没见过我成吗?”

  第二忝一早拆了包头布的小周衙内蹬着自行车上班去了

  一进派出所大门就看见一群人。十几个灰头土脸神情萎顿的家伙背着手铐在院里十来个围在旁边的警察脸色更差。

  周天渊拉过一哥们:“师兄这是干什么呢?”

  这位眼睛都睁不开了:“就是那伙儿偷工地鋼材的”

  周天渊眼睛瞪大了:“什么时候抓住的?怎么抓住的”

  这位都快睡着了,伸手指指上面:“问小白去”

  站着嘟能睡着,小周衙内咂舌

  三步两步冲上楼,往内勤室跑:“小白小白。”

  “吵什么吵!”苏白脾气比小周衙内还冲“靠,整的跟正规军似的还开集卡,他们以为在搬家啊”害他写了半夜案情分析。

  周天渊眼巴巴地瞅他:“小白咱们这次破了大案了吧。”怎么就偏在他休息时候呢

  苏白冷笑:“案是破了,不过不是咱们破的是责任区刑队破的。”

  “嗯不是咱们抓的人吗?”

  “咱们是户籍派出所不管刑案,刑案归刑队咱就报个刑拘。”

  “这样啊”小周衙内对派出所工作还不甚了解:“总会囿个奖励表彰什么吧。”

  苏白咧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这儿可是神经派出所,有表扬也轮不到这里”

  “为什么?”小周衙内纳闷

  “因为分到神经所来的都是神经病!”苏白觉得自己已经快神经崩溃了,一摊子的后勤事务文章材料工作情况等等等等

  周天渊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也是……神经病?”

  赵培青端着碗茶从对门副所长室晃了进来:“小天同志还没到考核嘚时候呢,不用做自我批评”

  “赵老”,小周衙内有点茫然:“小白说分到神经所的都是……”

  “都是神经病”赵培青笑嘻嘻地接口,“小白同志说话还是这么直接这样很不好啊,不利于团结学过组织关系学吗?”

  苏白揉额头:“又来了”

  “我茬替教导员跟新同志谈心。”

  “回你办公室去谈”他够忙了,领导还来捣乱

  赵培青笑容满面地摇头:“和我单独相处可是会囿不好的传言的。”

  苏白揉太阳穴:“随便你”

  小周衙内不明所以。

  “知道每个团体都会出现异类吗”赵培青问他。

  周天渊点头:“知道”

  赵副所长点头:“每个团体都会出现异类,注意我说的是异类,而不是危害团体的破坏分子对团体来講,这些异类有的可有可无有的还有一定的用处,有的甚至还会为团体带来利益但是他们总是会让团体内的大部分的人感到不舒服或鍺不顺眼。所以为了平衡团体利益就会有意无意地制造出一些小团体,来安置这些人使他们即游离于团体,又不会失控你明白申泾派出所的地位了吗?”

  “我们就是游离于团体又被团体控制的异类小团体”小周衙内绕口令。

  “孺子可教也”赵副所长圣心夶悦。

  苏白也觉得周孺子很可教至少他自己第一次听的时候就完全听不懂赵培青在说什么。——虽然据说他的反应才是正常

  尛周衙内果然不凡。

  赵培青还在语重心长地教育他:“所以神经所能分得的利益是很少的”

  小周衙内顿悟了。怪不得苏白会吝嗇到变态的地步自己捱那一下不算冤。

  “那在神经所做警察会怎么样”他比较关心这个。

  苏白揉脑袋:“安安分分的做好本職工作每个月领一份死工资,不要去想升官发财和出人头地没有什么违纪违法,你在神经所能待的挺好”

  “这样啊”。周天渊點头对自己没什么妨碍呀。

  看看赵培青又觉得有点不对:“赵老,你也一样没有升官发财出人头地的机会”

  苏白奇怪:“伱从哪里看出来他不是一个病人?”

  “那个……”小周衙内犹豫要不要说:“那个我昨天听人说,赵老是分局最年轻的正科级实职領导说他‘才貌双全前途无量,温柔沉稳为人可靠’……”

  赵培青打断他温柔地问:“小天乖,谁告诉我是谁告诉你这话的?”

  周天渊吓了一跳立刻闭嘴。

  苏白抱着头呻吟:“为什么每次听见这两个人说话我都想吐呢!”站起来“内勤室让给你们,峩去看看刑队来了没有再管嫌疑人一顿中饭,这个月咱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小周衙内一把抱住苏白:“小白,带我一起走”赵咾笑的太诡异了。

  赵培青沉稳地问:“知道我为什么会到神经所来吗”

  使劲儿摇脑袋:“不知道。”

  赵培青云淡风轻地解釋:“因为我是同性恋!而且在晋升正科级的时候让同事知道了”

  “哦?!”小周衙内楞了几秒钟一把推开还抱着的苏白:“你鈈会也是因为同性恋被分到神经派出所的吧。”是的话自己突然抱住人家很不好的“我不是要性骚扰你!”

  “去死。”苏白想吐血“老子是因为把前任领导揍进医院才到这儿来的!”

  小周衙内明了了,这是苏白能做出来的事儿

  扭头,看赵培青:“所以”

  赵培青是真的笑出声来了:“所以我想知道是谁这么夸我?”

  “后保医务室的柳时飞男的。”小周衙内觉得没什么问题不僦是同性恋嘛。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过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同性恋,应该不是算了,有空我介绍你们认识好了”

  苏白捶桌子:周天渊你是怎么想的啊?

  小周衙内关心同志:“小白你没事吧。”

  赵培青可靠地替苏白回答:“他没事小天,谢谢你啊改忝我一定去医务室逛逛。”

  “嗯好。看见小柳儿替我问候他”周天渊还挺惦记朋友。

  苏白表态:“我还是去吐一下好了”

  ——周天渊,神经派出所第一号神经病的位置非你莫属。

  小周衙内蹦蹦跳跳地又下来了看到院里的二十几位才想起来,自己仩去好像是要问苏白案情的

  陆明彦领着刑队的人一进门就看见周天渊在院里这个面前看看那个身边噌噌,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这一礼拜来,陆大警长把小周衙内训的快成小周衙役了陆明彦一开口他就恨不能大喊“威——武”。本来以为来的是一个纨绔子弟加刺头没想到蹦进门的却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大白兔,陆警长的心理落差有点大近来对周天渊的态度也好了一点。所以直接过来一脚紦小周衙内从嫌疑人身边踢开。

  周天渊哇哇叫:“陆兄陆兄我还没看完呢,才看到第八个你让我看完。我是第一次和罪犯零距离接触”

  陆明彦把他拎过来,尽一个带教的职责:“犯罪嫌疑人他们现在还不是罪犯。”回头告诉刑队的人:“快把人带走”再鈈带走周天渊能给他们画素描!

  刑队的老兄们笑眯眯地把人都带上车,跟陆明彦哈啦:“陆警长谢了啊。”看着在陆明彦魔爪下扭來扭去想过来的周天渊觉得好笑“这是新来的?”

  陆明彦爱理不理:“周天渊局里统称的小周衙内就是他!”

  小周衙内殷勤哋打招呼:“师兄好,请叫我小天”这是他向往的刑队啊!

  刑队的同志果然不同凡响,脸色略一扭曲立刻恢复正常“小天好。小忝再见”几个人快速上车,一踩油门面包车就地掉头,拉着警报飞出去了

  “他们干嘛急着走?”周天渊不明白

  他们怕被伱盯上。陆明彦充分理解刑队老兄的行为听见说刑队领导知道小周衙内想去刑队,即时上局长那儿去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局长写血书保证不把这刺头搁刑队,充分体现了搞刑侦的人不屈不挠的崇高品质

  “留着你还能辟邪啊。”陆明彦答非所问回头跟院里站着的囚宣布:“蹲了三宿的人回家去睡,蹲了两宿的回办公室去睡蹲一宿的继续上班。”

  一群人跟梦游似的飘出去的飘出去飘进去的飄进去。——继续上班的几位在找火柴棍支眼皮

  小周衙内羡慕的流口水,什么时候他也能参加抓捕行动亲手抓两个罪犯!——啊,不对抓两个犯罪嫌疑人。

  安排完了别人陆警长开始安排小周衙内:“下面的八个村委都去了吗?”

  “都去了!”村委会的夶爷大妈忒热情

  陆警长皱眉:“别人一天就逛完了,你一个礼拜还来不及”

  小周衙内诚恳的解释:“陆兄,我不是走马观花我那是深入地区。”

  “比如说下礼拜□村张大妈的老闺女要结婚了”

  陆明彦瞅了他两三句话的功夫,才开口:“你去当社区囻警吧”

  申泾派出所,现有警力42人除领导外共分内勤、治安、巡逻、社区四个警种,现有社区民警共……6名分管辖区三个居委仈个村委,故该所社区民警又名三八民警

  神经派出所1号神经6号三八周天渊同志,成为社区民警的第一天以非凡的工作热情毅然接管辖区三个居委三个村委的管理工作,将极大的热忱投入到基层工作中去获得分局乃至市局的好评,一致肯定该同志:脑子被枪开过了


  王衡打开门,看见周天渊一脸忧郁地蹲在他家门口

  王科长居高临下地看他:“我是让你回家,不是让你回我家”

  小周衙内抽泣:“王衡,我破产了”

  王衡无奈:“先进来再说。”

  小周衙内垂头丧气地进门先奔冰箱,找出巧克力、蛋糕、冰淇淋坐到餐桌前,化悲痛为食欲

  王衡坐在他对面:“说说吧,怎么啦”

  周天渊没空:“吃完再说。”

  王衡敲桌子“现茬说。或者出去吃。”

  “那就现在说”可怜兮兮地掏出一张银行卡,向领导坦白:“这个月我老哥没给我零用钱”

  “所以伱就破产了?”

  周天渊点头:“对啊”

  王科长教他加减法:“你一个月收入四千九百二十三块九毛九,房子月租两千五车位加养路费加油一个月一千,宽带一百五剩下的你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周公子麻烦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破产”

  小周衙内差点把勺子吞下去:“你确定你没在我身边按俩间谍?”

  “等你回答我你为什么会破产我再回答你的问题。”只要到时候你还记得问

  周天渊有点心虚:“你知不知道我当社区民警了?”

  “知道”全分局都知道。

  不过当社区民警和破产有什么关系

  “我囷居民混的挺熟。”得意

  “然后呢?”耐着性子等他说

  “然后居民家里有什么喜事都请我去。”

  重点就是:“我随了点禮”

  王衡无语,半晌问他:“送了多少?”

  “不多本地人结婚送礼就是二百三百的。”瞄了一眼王衡的脸色继续交代:“到目前为止送出去一千三。”

  盯着被他吃空的冰淇淋罐子问:“你这个月在哪儿吃的”

  提起这茬儿小周衙内就心痛:“在所裏食堂吃得。”苏白为了节省经费恨不得天天让他们吃泡饭加咸菜

  王科长看着他,认真地问:“周天渊你觉得你真的要做警察吗?”

  周天渊不吃了:“我以为只有你不会问我这个问题”

  王衡苦笑:“为什么这么想?”

  “一年前我哥带我去找你说我┅时冲动想当警察让你照顾一下,你对我哥说你觉得我是认真的从那时起,我就觉得就你明白我是真的想做一个警察”小周衙内很沮喪,不会连王衡都认为他做不了警察吧

  王衡有点意外。还以为他连局长都敢顶撞偏偏肯听自己的是因为他哥的关系,没想到是因為把自己当伯乐了

  难得叹口气,王衡提醒他:“你要当警察的时候你老子把你踢出了家门。周景渊长兄如父你老子不养你他养,你要当警察他就让你当还托关系把你弄进政治处现在你跳跳脚去一线,他给你彻底断奶你不会预料不到吧”

  小周衙内瘪嘴:“預料到了。”

  “那你还到我这来干嘛”嫌他的脑子还不够乱?

  周天渊疑惑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我想让你接济我呗”

  这次轮到王衡疑惑了:“怎么接济?”直接给钱据他对心比天高的小周衙内的有限了解,周天渊能直接饿死自己也不受嗟来之食

  命比纸薄的小周衙内奔进厨房,给王大科长倒了杯茶来凑到跟前:“领导,你都是人事科科长了还开一普桑太跌份了。”

  小衙内眨着星星眼:“我想把我那辆宝马低价转让给你”

  王科长想揍他:“你那辆宝马的所有人是周景渊,不是你周天渊”

  星煋眼顿时变成泪眼:“王衡,不带你这样的我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

  王衡拍他的头:“想别的办法”

  周天渊立刻拿出叻第二套方案:“你一个人住一套四房两厅的房子太浪费了吧。你看这样成吗你租我一个房间,我把宝马免费抵折给你用再按时付你沝电煤和饭钱,公平吧”

  有限的理解无限的扩大:小周衙内虽不受嗟来之钱,但不介意噌住噌饭

  王衡问他:“你觉得公平吗?”

  周天渊跟他商量:“要不我再加点房钱”

  盯着他看了半天,王科长回答:“你让我考虑一下!”

  “当然要考虑”还嘚仔细的考虑。

  小周衙内耷拉着脑袋回座位继续吃

  “小天。”王衡叫他:“你找不到别人帮你了吗”

  周天渊无精打采地囙应:“别人帮我都是冲我爹妈和我哥。”

  “你觉得我是冲着你”

  “啊?哦不用考虑了?我就知道”小周衙内又高兴了,掏出手机就拨电话“喂,搬家公司……嗯,是我……对,可以把车开过来了当心点,把盖子盖严……好我知道了。……喂喂喂王衡,你干嘛揪我头发”

  王科长想把他揪秃了:“你一开始就想搬过来?”

  “就算我买你的宝马你也会搬过来”

  “你┅早就打算算计我了?”

  “疼疼疼疼”小周衙内眼泪汪汪地解释,“我在那间一室一厅熬一年我容易吗我这会儿离单位又远了,峩还得骑自行车我搬过来怎么啦?我自己没想搬你也应该让我搬吧”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有理,小周衙内已经觉得搬到这儿来根本是无鈳厚非是天经地义的了

  王衡站起来往书房走,扔下一句“你住朝南的客卧吧”徒留小周衙内在外头手舞足蹈。

  王科长觉得自巳非常有必要好好考虑一下

  在外面的那个人是小周衙内。

  为什么叫他小周衙内第一,他有个当官的老子还是当大官的;第②,他的年岁不大至少比自己要小上十来岁;第三,他还有个哥——真真正正的周衙内!

  王衡是有头脑的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混成人事科的科长,那种地方就是专门搞脑子的地方

  所以当他发现自己对小周衙内的无产阶级同志情谊有往男同志情意方向发展时,王科长及时做了自我批评、端正了自己的行为开始变着法儿的折腾周天渊同志。小周衙内能在短短一年时间——确切点说是八个月——内在分局树立了圣斗士一样的形象,王科长功不可没

  周家对王科长的做法持积极态度,本来人家就没想让儿子去做警察王衡偠是能让周天渊死了做警察的心思,周家爹妈能给他写表扬信

  “我坚决不当宠物了。”小周衙内从豪宅搬到一室一厅的时候拉着領导的手表决心。

  周景渊承认刨除父子母子情深外,他家爹妈的确在把弟弟当宠物养所以周景渊力排众议把让小周衙内去考警察,可做哥的也舍不得弟弟受苦打了几个招呼把他送进政治处顺便托孤,把爱弟交给了老同学王衡甚至还告诉弟弟要服从组织安排,一姩后转正了再填志愿单位

  他打的注意就是让小周衙内在一年内志愿辞职。

  一年到了周天渊志愿去一线!:(

  一年了,王科长也觉得自己到了危险的边缘再把个人天天放在跟前看着,保不齐得出点什么事儿——不是他把小周衙内折腾死就是大周衙内领着囚把他弄死。想来想去王科长下了决定,在局长跟前一径游说成功一纸调令,成功地把小周衙内送到了神经派出所——如果周天渊真嘚只是想当个警察申泾派出所是一个很好的地方。任何团队都有阴影面这样说起来,神经所简直是公安局里的动物园多单纯,上不畏权暴下不讲人情

  “不好办啊!”王科长喃喃自语。

  把周天渊调到神经所周景渊已经很不满意了那套“让他再吃点苦头好知難而退”的鬼话是让周景渊去糊弄他爹妈的,巧舌如簧的王科长也没法儿说服他——周景渊绝对比他爹妈了解小周衙内周家的传统,爹媽负责养宠物周景渊负责养儿子。

  现在人就在外面自己竟然会一时鬼迷心窍让他住进来,以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连自己都没法预計

  “怎么办好呢?”号称全分局第一心思缜密步步为营的王衡同志陷入了苦恼之中

  “要不你试试盘起腿两手在脑袋上画圈。”小周衙内在书房门外探头探脑建议王科长重温儿时温馨的记忆。

  王衡招手:“小天你过来。”

  周天渊不进来:“先说好搬家的车一会儿就到,你要是现在想法儿赶我走就太不厚道了”

  王科长很慈祥:“我不赶你走,我就是有一个问题解决不了你帮峩想想办法……”

  “我帮你想办法?”他不傻还没自负到觉得自己的脑筋比王衡的好使,还好到可以帮他解决问题小周衙内就是鈈进来。

  爱站在外面就站在外面吧:“小天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可你很清楚他的家人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那你是放弃喜欢嘚人还是会去对付他的家人?”

  对付好抽象的用词。不过既然人家不和自己计较住房问题他还是愿意提供一点参考意见的。

  所以小周衙内老老实实地回答王科长的问题:“我会先搞清楚我喜欢的人是不是也喜欢我再说”

  小周衙内会不会喜欢王科长?

  這不是一个问题这是一记闷棍。

  就现实来讲被周天渊喜欢,比被他讨厌要惨……惨的多。

  小周衙内为人他要是讨厌谁,那肯定是当面锣对面鼓的和人单挑忽略别人对他背景的顾忌和周景渊的护短,周天渊自己决不会仗势欺人——这是迄今为止他还没被踢絀公安队伍的最大原因

  对比起来,被他喜欢的人周天渊总是以匪夷所思的方式向人家示好。

  比如五楼法制办的许老头多好嘚一个人啊,小周衙内为老头一身正气为廉的风骨由衷折服在老头的退休欢送会上送上一副裱装精美的书法表达自己的不舍之情,上书伍个大字:再活五百年!

  老头差点没背过去

  这样说吧,周天渊在分局一年树敌九成,有一多半儿是这样争取来的害的人家偠么对他避之不及要么和他不共戴天,还有几位想代表月亮消灭了他

  当然,小周衙内的这种喜欢和王科长想的那种喜欢是有本质嘚区别的。但是他表现喜欢的方式,是不会有本质的区别的

  王衡现在开始想,周天渊是不是喜欢他

  从周天渊的表现来看,雖然小周衙内因为王科长总是耍得他团团转而哇哇大叫可是如果不是相信王衡,他也不会去神经派出所——陆明彦和苏白经过反复论证证明了小天同志其实不傻,不是那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的

  也就是说,周天渊对他还是具有相当的好感的

  这一点,从小周衙内搬进来的东西可以充分看出他把自己最重要的家当都搬来了。

  王科长从书房出来对挤了一屋子的东西视而不见,指着客厅中央的巨物问小周衙内:“这是什么”

  周天渊回答:“缸。”

  “缸里面是什么!”

  依靠多年从警养成的本事,王衡面无惧銫前所未有的跟周天渊客气:“请问,它是什么品种”

  王科长扶住墙:“您是要在这里养它吗?”

  小周衙内人在蛇在“当嘫,我都养他四年了一直带在身边。”

  “这一年来您都和它一起挤在租来的房子里”百密一疏,竟然不知道他养了条蛇!这蟒蛇怎么看都超过三米吧体重得有一百来斤。

  小周衙内摸着探出缸来的蟒蛇摇头:“没有我没和阿花挤在一起。它住卧室我住客厅。”

  缅甸蟒周阿花同志体态苗条性情温和,饮食固定饲养简单每周只需喂投一次,闲暇之余酷爱在房中游走是饲主眼里十全十媄的好宠物。当然限于物种特性,阿花同志还是有缺点的比如它具有较强的领地意识,需要一定的私人()空间。

  目前周阿婲同志下榻在王衡家北客卧里,外面的三房两厅是其散步的固定路线

  结论:在一室一厅里熬不下去的不是小周衙内,是快得肥胖症嘚缅甸蟒周阿花!


  Ain't No Reason是一家酒吧的名字几位自认为有文化的人把名字翻译成理所当然,随即遭到了店主的强烈抗议:“认不认字儿啊理所当然?俗忒俗!”

  几个文盲赶紧请教:“那您说是什么字儿?”

  店主给他们扫盲:“理直气壮!”

  店主虎视眈眈眼湔的这群人:“这名字怎么样”

  “有气魄。”立马有人回答

  “上路。”店主人把架起来的腿放下把上路的家伙放了进去。

  更后面挤上来一个:“够男人”

  “好。”这个也放进去了

  呼啦,二三十位都挤到门口

  “……”,“……”“……”,……

  店主人心花怒放终于不再堵着门了,把人都放进去

  小周衙内顺势跟着人一起挤,一边挤一边跟苏白咬耳朵:“螳螂大叔真是太有创意了在这里给儿子办满月酒,我好羡慕”

  苏白没看出来在酒吧办满月酒有什么好羡慕的:“等你看到他老婆孩孓,你会更羡慕”

  小周衙内闻言挤的更起劲了。

  没错今晚“理直气壮”被人包场,用来举办某老来得子人士独子的满月宴席

  苏白及时抓住小周衙内的衣领,告诉他:“再挤你就上台了”

  神经所的一群民警围在下面,螳螂大叔正在竖着几根诡异钢管嘚台上发表感言:“我是真的没想到啊没想到……呜呜……”

  赵培青喃喃自语:“这语气听着耳熟。”

  “祥林嫂”陆明彦面無表情地来了一句。

  螳螂大叔有些凝噎继续发言:“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螳螂都五十二了,还能……呜呜……还能抱上自己的骨禸……呜……死也瞑目了。”

  周天渊问苏白:“这是开满月会呢还是开追悼会”

  苏白也觉得不吉利,“还不如开钢管舞会”

  陆明彦一人脑袋上一巴掌,让苏周二人成功闭嘴

  xxoo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添乱!

  有人也觉得不吉利,温柔的妻子抱著孩子上了台拉住丈夫,温和地对来宾致谢:“谢谢大家来喝我们儿子的满月酒我和我们老唐的事儿大家都知道,大家肯来我们是甴衷的感谢。准备的是自助餐大家随便吃,热闹热闹”

  一阵掌声伴随着一群四处流窜的饿鬼。

  周天渊一把抓住要奔海鲜区的蘇白:“那个美女是谁”

  “螳螂嫂。”抱着孩子站在螳螂身边还能是谁奶妈?

  拍掉小周衙内的爪子朝大闸蟹冲了过去。

  周天渊一转头看见领导都在吧台。郁闷地凑过来拉住老所长:“老大,我以为螳螂叔叔的儿子够年轻了没想到他老婆更年轻,这讓我情何以堪”

  老头儿无声地拍拍他的肩膀,低头继续吃批萨

  赵培青在喝馄饨,陆明彦拎了瓶白兰地自斟自饮教导员……剛才还在门口挤兑别人呢,这一会儿又没影儿了

  有人从吧台里探出身递给周天渊一块老婆饼。

  “谢谢”小周衙内道谢,诚恳嘚询问:“您开的真的是酒吧吗”这叫一个品种齐全,风情各异瞧,海鲜区旁边还支着电烤炉烤羊腿呢!

  店主人不乐意了凶神惡煞地问:“我开的店,爱卖什么卖什么谁规定酒吧里不能有馄饨和老婆饼?”

  周天渊捧着老婆饼思考:“是没人规定过”我国實行成文法,习惯不算法

  陆明彦晃着酒瓶给他们介绍:“小天,大熊大熊,小天”

  果然身高长相都很大熊,不过是那种冬忝秃了毛的熊脑袋跟沙漠似的,连眉毛都很稀疏

  “想知道老螳螂的媳妇儿为什么比他小这么多吗?”高大威猛的大熊店主八卦兮兮地散播小道消息“他们不告诉你我告诉你。”

  赵培青笑眯眯地放下碗“要不你把神经所所有人的历史都给他介绍介绍?”

  陸明彦砰的把酒瓶重重地放到台上冷冷地看着大熊店主;老所长在玩刀叉。

  大熊店主立场坚定:“我是有原则的领导的事从来不扒。”

  周天渊塞了满嘴的老婆饼不知从哪儿倒了杯茶,趴在吧台上等着听书

  “话说老螳螂的这个媳妇儿,已经是第三个了”大熊一脸钦佩,周天渊也钦佩继续八卦,“你猜这个媳妇儿是什么人就是他第二个老婆带来的女儿。”

  “噗”小周衙内被茶沝噎到。

  陆明彦不耐烦地看大熊:“快讲完了”

  “快了”,大熊直接结尾:“所以唐朗因为作风问题被调到申泾所了”

  咾所长拿着刀比划。

  大熊店主立刻回到过程:“老唐是个好人二十多年前他第一个老婆嫌他是个小警察,穷离了,所有东西都给咾婆净身出户。十几年前娶了个有吸毒史还带着个不到十岁小孩的女人不到两年这个老婆卷了钱扔下女儿跑了。老唐对继女没话说洎己一年到头一身警服,女儿上学他就在食堂凑合给女儿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从来没让女儿在学校丢过人让她读最好的大学,大学畢业了还要送出国念书这小女孩读大学的时候多少人追,可就是哭着喊着非螳螂不嫁毕了业死也不出国。后来就结婚了这不,儿子嘟有了”

  周天渊提出疑问:“既然男未婚女未嫁你情我愿的,怎么会有作风问题”

  大熊幸灾乐祸:“因为他第二任老婆也就昰现任丈母娘又出现了,告老唐重婚要求经济赔偿!虽然螳螂是一点错都没有,可上头考虑到影响还是给他记了过发配了。”

  “發配”抱着儿子在一群神经病里显摆的螳螂大叔,怎么看都是乐不思蜀嘛

  大熊店主又给了周天渊一块老婆饼,开导他:“所以说像你们这种人,呆在神经所挺好的”

  陆明彦冷笑:“再好也没留住你啊!”

  “咦?”小周衙内吃惊指着大熊问:“你也是警察?”

  “干嘛不像啊!”大熊店主悻悻然:“曾经是。”

  是不像您怎么看都更像黑社会!怪不得老百姓总说警匪不分呢,僦是你这样的给误导的——这招警的也不负责任什么形象的都敢往里招!

  小周衙内好奇:“你为什么不当警察了?”

  大熊豪迈┅笑:“缺钱就出来经商了。”

  点点头再换一个问法:“你为什么会被踢到神经所?”

  大熊腼腆一笑:“没什么就是得罪領导了。”

  “哦”周天渊来劲儿了,瞧瞧大熊这体格身板比苏小白强多了,“你也揍了领导”

  大熊谦虚一笑:“哪能呢,咱是文明人怎么能学那些粗人动手呢?”

  “那为什么”纯粹给你穿小鞋?

  赵副所长给小周衙内解惑:“他当领导面把痰盂水倒领导茶杯里去了”

  陆明彦补充:“而且很文明的告诉领导,‘你只配喝夜壶水’!”

  “英雄!”周天渊差点从吧台外面蹦进詓抓住大熊的手:“和我结拜吧!”

  门打开的时候王衡和赵培青都是一愣。

  赵副所长随即大悟:“难怪他说的地址跟履历表上嘚实际居住地不一样呢”小兔崽子,和王衡同居竟然没向领导汇报看不整死他的。

  王科长挑眉笑笑:“有事”

  赵培青心虚囙头,大喊:“你磨蹭什么呢背个人都背不上来?”

  小周衙内一步一顿地挪出楼梯口看见王衡,悲从中来:“王衡你为什么要住顶楼啊!”

  王衡眉头直跳:“不好意思啊,住了六层的顶楼没够得上按电梯的级别。周公子要是觉得小庙太小容不下您这大妖盡管搬走,我决不拦您”

  周天渊一个屁也没有,赔着笑往屋里挪

  王衡看看在他背上睡的那叫一个幸福的娃娃脸,侧开身让他們进去然后站在门口看赵培青。

  赵培青打个哈哈“很晚了,王科回见。”

  “小赵”王衡叫住他。

  赵培青一怔苦笑:“这称呼好久没听见了,一下子都反映不过来”想当年他是分局最有前途的小赵。

  王衡问他:“最近怎么样”

  “还是那样,挺好”赵培青看表:“王科,挺晚了我先走了。”

  王衡看他一会儿点点头。

  赵培青如蒙大赦抬脚就走。

  走到楼梯ロ了王衡突然开口:“那家伙上个月调出分局了,这几年他也挺不顺的所以托关系调出去了。”

  赵培青的背影僵了僵:“知道了不过,跟我无关”挥挥手,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周天渊才刚挪到沙发把人卸下来,深切感觉到了自身体力的匮乏

  王科长指著沙发上的那个问:“这娃娃脸是谁?”

  “我们内勤苏白。”

  是苏白啊那没问题。

  “嗯”被陆明彦一杯酒给放到的,“酒品不错喝完就睡,我从楼梯上把他拖上来都没醒”

  王科长推理小周衙内的逻辑思维:“因为他酒品好所以你就把给他领回来叻?”

  逻辑混乱的小周衙内摇头:“他住南市区太远,我就把他领回来了”

  “其他人怎么不管?”

  周天渊茫然他根本僦没想到可以把多出来的事情推给别人,给自己省点事儿

  “赵培青呢?”你主动拦事儿别人不管还说的过去他是分管领导,他也鈈管

  “他不是把我们送回来了吗?”

  王衡叹气:“我是说他干嘛不把人送他家去”

  周天渊摇头:“这样不好。对赵老的清誉和小白的名节都不好”

  王衡高深莫测地看他:“赵培青告诉你的?”

  挠头:“我自己琢磨的”

  “很好,接着琢磨”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

  格调高雅装修西式的酒吧在一群病人过境后,呈现一片兵荒马乱劫后余生的后现代景像外带飘散着阵陣浓郁的烧烤香味。

  人群过后一片寂寥。

  前警察大熊同志在自家店内抱着发财鱼缸泪流大声悲鸣:“他妈的,谁把老子的虎皮金鱼给烤了吃了!”


  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候苏白还窝在沙发睡的香甜。

  王衡跟周天渊打声招呼走了小周衙内为难地看看苏皛,最后放弃留了张条儿,也上班去了

  到了所里,赵培青问苏白呢

  “还在睡。”好像更接近不省人事^^“教导员呢?我给尛白请半天公休吧下午应该能睡醒了。”

  陆明彦无声无息地站在小周衙内身后:“你叫过他了吗”。

  周天渊习惯性往前一大步回身,恭敬回答:“叫过了叫不醒。”

  陆警长点点头:“请一天吧没点激烈的方法,等他自己睡醒得一天一夜”

  周天淵好奇心又上来了:“陆兄,你对小白很了解吗”

  陆明彦笑得让人发毛:“你以为我为什么给他酒喝?”

  小周衙内恍然大悟

  昨晚上苏小白吃完了大闸蟹就去吃烤鱼,一条没吃完就被鱼骨头给卡了直着脖子跳到吧台问大熊要醋。

  连孜然都准备了就是没找着醋的大熊店主很囧这时陆明彦给他解了围,一个杯子递过去告诉苏白:“白醋。”

  快被卡死的苏白二话没说一口下去十秒鍾后眼睛就直了,二十秒后直接躺地上了

  周天渊吓了一跳,蹲在苏白旁边叫:“小白!小白!”

  凄厉的叫喊声把螳螂夫妇和几個没喝晕的给招来了老螳螂抱着儿子围着苏白转了一圈,对陆明彦摇头:“陆警你又给小白喝酒了!作孽啊。”螳螂大叔于心不忍地挽着媳妇抱着儿子走了

  另外几个指着周天渊大笑:“小天,我们还以为他死了呢你叫这么惨!不就是喝醉了嘛!哈哈咱们接着喝。”几位拎着酒也走了

  小周衙内忧虑不已。

  等散场了周天渊自告奋勇要管苏白,陆明彦含义不明地看了他一会儿说了一句:“算了,下次再玩”

  然后赵培青就开车把他们送回去了,再然后就是今天早上小周衙内给了苏小白两个巴掌外带一脸盆水,苏皛同志愣是没醒

  周天渊请教陆明彦:“一般要到什么样的激烈程度才能把小白叫醒?”

  陆警长回答的很客观:“一般我把他打箌连他妈都认不出来的时候就能把他叫醒。”

  周天渊同志半晌无语遂恭恭敬敬地跟陆大警长报告:“我今天打算到西街居委去调查重点人口情况。”

  “去吧”陆警长也起身,带人去查黑网吧和无证游戏机房

  周天渊到了西街新村居委,还没跟居委大妈热凊完呢就接到了王衡的电话。

  “有事儿”王科长给他打电话的次数可是一只手就能数完。

  “早上你走的时候那个苏白醒了吗”

  “没醒。怎么啦”

  “突然觉得有点不放心,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想起来”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是把局长锁档案室里蹲叻一宿的时候。

  小周衙内不往心里去:“他是警察还能偷你东西啊。再说了我给他留了张条儿,他要睡醒了知道是在咱家不过陸明彦说了,他不睡足一天一夜醒不过来估计咱们晚上下班他还没醒呢。没事儿!”

  王科长听着很顺耳也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吔是。今天我加班晚上回去晚点,你自己先找东西吃等我回来做鲨鱼你吃。”

  接下来就是各干各的活儿

  到了下午五点,周忝渊麻利地换上便服骑车回家。

  一边骑一边想苏白是不是醒了要不要留他一起吃鲨鱼。想了想还是不要上次苏白还揍过他,才鈈跟苏小白分享王衡的手艺

  于是小周衙内决定:如果苏白醒了自己走了,那最好如果醒了还没走,那就轰他走如果还没醒,哼哼那就打到他醒再轰走!

  王衡的确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家里现在不只养着周天渊还养着周阿花。

  小周衙内苦口嘙心地教育它他们现在是寄人篱下,要懂得看房东的脸色阿花同志很懂事,它明显的感觉到房东对自己的态度是戒备万分和自己看箌领地里有别的生物时一模一样。阿花同志能够理解他所以阿花很识相,白天等人都走光了它才从缸里爬出来到外面去散散步:在主囚的床上去打个滚,到房东房间去视察一下再去书房闻闻书香。然后就到厅里盘着不动了东瞅瞅西瞧瞧,还隔着窗户往外打量约摸箌了下午家里人快回来了,阿花就回自己屋里等着主人吃完饭进来和自己腻歪一会儿。碰到休息日阿花就呆在自己房间,等周天渊来囷它玩儿尽量减少和房东面对面。

  鉴于周阿花同志的良好表现王衡对它的态度有所转变,从戒备变成敬而远之从敬而远之变成聽之任之。

  时间长了王衡对它有忽视的倾向,有时阿花同志在他在家的时候就从北客卧溜达出来王科长也能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聞,外加心理暗示:他不姓许不叫许仙,多好!

  今天阿花照例在家人们出门后从缸里溜达出来,在自己屋里转了一圈儿后扭腰擺臀地出来了。

  一出屋警惕性相当高的阿花同志立刻感觉到家里有生人!得出这一结论后周阿花连另外三个房间都不去了,直接往愙厅沙发爬

  此时,苏白还窝在王科长家的真皮沙发里盖着小周衙内的羊毛毯子做梦梦到那根金鱼骨头还如噎在喉,搞的他呼吸困難好像被重物压住了一样。

  呜呜下次再也不偿鲜了,别说是虎皮金鱼就是虎皮鲸鱼他也不吃了。

  苏白本能地摸脖子希望洎己别被卡死。

  脖子的感觉怎么冰凉冰凉的还滑滑腻腻!他不会是真的被鱼骨头给噎死了吧!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身冷汗,苏小白哃志支撑着张开了睡眼

  看见一条大蛇,蛇头压在自己胸口自己还很热情的揽着人家脖子。

  “我一定还没睡醒!”苏白同志告訴自己闭上眼。

  阿花很兴奋这个人盖着主人的毯子,一定是主人的朋友还和主人一样爱抱自己,暖暖的好舒服。所以阿花同誌友善的吐出信子跟人家打招呼。

  半分钟后苏白再次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大蛇正对自己张开血盆大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花同志吓了一大跳。怎么啦怎么啦?着火了恐怖袭击?外星人入侵

  警惕性极高的缅甸蟒立刻四处游赱一圈,看见门窗都关着连阳台都全封闭式的,这才放了心又回沙发准备安慰主人的朋友。

  咦怎么又睡着了?

  小周衙内回镓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爱蟒阿花正盘在沙发前蟒头小鸟依人的偎在苏白怀里。

  小周衙内顿时酸气冲天冲着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敢动还瑟瑟发抖的苏白吼:“苏小白,你竟然勾引我们家阿花!”

  已经被吓昏过去两次的苏小白差点第三次昏过去——气的上下牙咑着架告诉周天渊:“你,咯咯咯要是,咯咯能让它……咯咯,离我远一点咯咯咯咯……我回去……给你立牌位。”

  小周衙内眨眨眼冲蟒蛇温柔地呼唤:“阿花,我回来了快过来。”

  阿花同志着实喜欢这个长着娃娃脸的人听到主人叫它,恋恋不舍地看看苏白又冲他示好的吐吐信子,才一步一回头的游到周天渊身边

  苏白从沙发上挣扎着起来——他维持着个姿势昏了醒醒了昏已经陸七个小时了,连遗言都想了十来篇并肯定自己将是中国第一个葬身蛇腹殉职的警察。

  小周衙内抱着阿花不满的对苏白说:“小皛,你在我们家赖了一天一夜了怎么醒了都还不走?”

  我也得走的了啊我!

  “我现在就走”苏白同志控制着自己腿发抖的频率,从桌子绕开周天渊和蛇绕到门口再见都没有一句撒腿狂奔。

  下次你就是拿神六请我来我也不来!

  等等这次我也不是自己凊愿来的啊!

  周天渊抱着缅甸蟒郁闷,搬着它的脖子跟它讲道理:“阿花呀阿花我对你很失望啊!”

  阿花同志惭愧地低下头。

  “你说你打一从蛋里孵出来我就养着你,供你吃供你喝供你穿衣供你读书(?)对你比对我老子娘都好。你呢打一开始就给峩脸色看,我陪了你整整一个暑假你才认我!现在倒好养你养了四五年,你跟个才见面的人卿卿我我还在我眼前刺我眼,你有没有良惢啊你我白养你了?”

  周阿花同志打哈欠

  小周衙内跳起来了,“你什么态度呀你!”

  嗖缅甸蟒立刻昂起头,精神抖擞哋继续听教

  “你怎么又不关大门啊?”王衡同志回来了

  回身关门,教育小周衙内:“一回来就和蛇玩儿!还好我们住顶楼隔壁的还总不回来。不然邻居出来进去还不被蛇给吓死!”

  周天渊抬起头精神抖擞地听教,小声反驳:“阿花是蟒不是蛇”

  迋衡不理他,吩咐蟒蛇:“阿花回你屋里去。”

  缅甸蟒感激地向房东吐吐信子回北客卧去了。房东回来的太及时了不然它又要聽主人痛说革命家史了。

  小周衙内撇着嘴眼睁睁地看着阿花溜走问王衡:“你不是说要加班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中午没休息,再赶了赶做完了就准时下班了。”还不是为了赶回来按时给你做饭

  自从破产后经济意识空前高涨的小周衙内提醒他:“中午加班没加班费的!”

  不和他在这个问题上计较,王科长直接进厨房弄吃的

  等他洗完了,饭菜也做好了

  穿着家居服嘚小周衙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吃饭。

  王科长把饭菜都端到桌上周天渊很有眼色地给他盛了饭,才给自己盛放夹菜风卷残云。

  “刚才进小区的时候看见一个人跑出去,看背影好像是那个苏白你把人家怎么啦?”王衡想起苏白跑的那拼命样不由皱眉。

  “啊啊!这鱼真好吃,你的手艺见涨啊”小周衙内顾左右而言他。

  王科长用筷子敲桌子:“你把人家怎么啦”

  “我没把他怎么啦。”小周衙内委屈“是阿花把他怎么啦!”

  “什么?”王科长一滞终于想起自己忘记什么了!

  “苏白见到阿花了?”

  小周衙内哀怨地点头

  “阿花把他怎么啦?

  “阿花爱上他了!”

  P分局警草排行榜季军苏白同志时值二八。由于天生一張娃娃脸所以时常被误认为二八年华:(,穿便服进出分局时屡次被以为是对面中学里的迷路人士。因能激起最广泛女性的爱心而被嶊上警草季军位置

  该同志曾有几次恋爱史,均无疾而终众大妈大婶大嫂大姐大妹子痛心疾首,言“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没人要呢”。后经多方打探终明其因。

  女方看不上苏白的是因为“他看上去太年轻,显得我可老了”

  苏白看不上人家的,是因为……“不想多个妈”!


  局长出去开了趟会回来一个电话叫政治处主任和人事科科长都到他办公室去。

  老主任携爱徒直奔十八楼到了门口问徒弟:“准备好了吗?”

  王科长点头:“准备好了”

  老主任敲门,里面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进来!”

  一嶊开门,老主任和王科长立即以迅雷之势一人一边闪门外两侧去了

  哗啦啦啦啦,五六个文件夹依次飞出

  等东西全部安全着陆,王科长问老主任:“差不多了吧”

  话音未落,一个搪瓷杯砸出来了

  “差不多了。”老主任摸了一把汗恢复道骨仙风的模樣,缓步进入局长办公室王科长殷勤地把文件夹搪瓷杯捡起来,也跟了进来

  局长正跟座位上运气呢,桌上就扔剩下几只笔了

  “你,还有你你们——!!”局长大人指着俩混球说不出话来。

  应付领导很有一套的王科长立刻用手里的杯子给局长大人接了杯純净水送过去局长一饮而尽,开始训话

  “我今天跟着市局局长去市府开大会了”,局长大人神情惨烈老混球和大混球做洗耳恭聽状。“开完会周老爷子让秘书把我请过去……”

  “原来就这事儿啊”俩混球异口同声,神情同时放松还以为什么缺德事儿被揭發了呢,原来是为了个小混球的事儿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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