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头缩小手术后悔死到哪能做好?都说李芳厉害,是真的吗?

丢失的公主之南唐幻梦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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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匆匆的跑了大概半里路,李清停下了脚步,自己明明记得上山是有一条柏油路的,虽然不太宽,但路面很平整,可这里四下似乎都是杂草,没有明显的路径,她迟疑着,心里不免有点慌乱,这荒凉的山坡明显不在景区范围内,但眼看已经4点多了,也容不得多想,她想着只要往山下跑,到了公路上自然可以辨明方位了.  咬咬牙,李清挑了一条还算平坦的坡地往下赶路,她穿着坡跟的凉鞋,在湿滑的草地上走的很辛苦,脚踝也隐隐作痛。好不容易下了山坡,她一路小跑转过前面的山脚,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大失所望,满以为可以看见公路的,面前却只是一片草地,远远望去,荒无人烟。。。。  她沮丧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看着天边暮色渐浓,一时没了主意,只觉得又饿又渴,脚也很痛,“珊珊。。。你们在哪啊??我。。。迷路了吗??”她呆呆的望着天,叹了一口气。  正当李清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左边的山坡上,有一片小树林,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立马打起精神,朝里面张望,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还有说话声,她开心极了,赶紧迎上去。  树林里走出几个中年男人,难道是附近的农民?李清想着,可待走近一看,却吃了一惊,这几个人都穿着古装,手里还拿着一些刀斧,吆五喝六的说着些话,冲在前面的一个小个子男人,一眼看见李清,也似乎吓了一跳,停在那里,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后面几个人也围了过来。  李清曾去横店旅游过,看到过很多拍戏的剧组在野外取景,眼看着这一群明显土匪打扮的人迟疑了一会,便判定他们应该是某个古装剧组,一下倒来了兴致,乐呵呵的朝他们点了点头,问道:“那个。。。你们好?请问你们是哪个剧组啊?拍什么戏啊?这是要收工吗?你们剧组有哪个明星在吗??可以让我看看吗???你们要下山吗??可以带着我吗??。。。”  小个子冲身后一个头头模样的刀疤脸汉子招呼了一声:“大哥!今天这是怎么了?这小娘子什么来路?别是个疯子吧??”  “我看看!”刀疤脸分开众人,朝李清瞅了瞅,“管他娘的是不是疯子!今天够霉的了!转悠了一天,一只肥羊没宰着!还瞧见个寻死的!啊呸!”他吐了口痰,大咧咧的走近前,李清只觉得一股掺杂着汗味肉骚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不觉退后两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还弄不清楚目前的状况,但明显这几人不像是善类。。。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问路的,没事了。。。再见。。。”她挤了个笑脸,磨蹭着退后几步,一转身,撒腿就跑!  “他娘的!想跑?给我追!!”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了??李清用出了吃奶的力气飞跑着,心脏砰砰砰似乎已经跳到了嗓子口,腿脚也是又酸又痛,每提一步都像灌满了铅似的,随时就会瘫倒。  她能听见后面的人越来越近的呼喝声,天色也越来越暗,哎哟!沾满了泥的凉鞋终于罢了工,鞋带崩断了,她脚一歪,一头扑在了地上。  “哈哈。。。。看你往哪跑?小娘子,乖乖的跟大王回寨子里去吧!”  多么熟悉的台词,明显就是古装武侠剧里的经典桥段嘛,李清沮丧的摸着扭伤的脚踝,轻轻一按,好痛!这疼痛似乎在提醒着她这并不是梦境,可是,可是这个时候,按照剧本的发展,不是该有一个大侠从天而降,英雄救美的嘛?郭靖!乔峰!小李飞刀!!!你们在哪啊????  刀疤脸的狞笑已经近在眼前,她一狠心,闭上了眼睛,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闭上眼,睡一觉,醒过来肯定又躺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呢!!一定会的!!  “扑哧!”  她觉得有点点热热的东西溅在了自己的脸上,一刹那,四周似乎安静了下来,她忍不住睁开眼。。  刀疤脸就凑在她眼前大概30厘米的地方,虽然天色已经昏暗了,但这么近的距离,她还是能看见他那红肿的酒糟鼻,生着火疮的嘴巴和下巴上杂草般的胡子。。。  下意识的抹去脸上热乎乎的液体,黏黏湿湿的,这是。。。。血。。。。  李清茫然的瞪着刀疤脸,他也同样瞪着她,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一支箭头刺穿了他的喉咙,血正从里面喷涌而出。。  李清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一群山贼已经开始尖叫着,在空气中挥动着刀斧,刚刚还是一片平原的草地上,突然不知道从哪飞出几匹骏马,或者那不是马,因为太快了,快到他们还没有看清这些马是从哪个方向来的,就已经被包围了。  小个子就在李清的右边不远处,她听见他尖细的嗓门,手里挥舞着一把长刀,正朝外冲去,一匹马轻轻的掠过他的身边,她看见马上有个黑影往下探了探身,扑哧一声,那个声音让她想起了切白菜的感觉,她只觉得浑身冰凉,汗毛孔似乎都闭塞了。。。  就那么一会会的功夫,四周又安静下来,除了随风飘散的血腥味,李清似乎感受不到刚才发生的事,那几匹马整齐的排成一列,马上几个黑衣人点起了火把,借着火光,她看见这几个人都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其中一骑缓缓的走向她,手里的刀锋在火光的映衬下泛着淡淡的蓝色。  什么叫才出狼穴又入虎窝啊!!李清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没想到平平凡凡活了24岁,还能碰到这么精彩纷呈的一天,唉。。。死就死吧!死了这么多人,也不差我一个了。。  想到这里,也许是麻木了,她挣扎着站了起来,理了理头发,那人到了她身边,将火把丢在她脚边,挥起手中的刀。。。  “慢!”  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那人硬生生收住已经划在半空中的刀,回头朝着说话的人看去,马队中走出一骑,同样的黑衣黑马,与旁人不同的是他没有蒙面,头顶束着一顶赤金发冠。  他骑到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清,在他的目光下,李清突然没了先前的勇气,恐惧和委屈一股脑的涌上心头,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我是不是该想他们求饶?他们会放过我吗?她一边哭着,满心纠结,这一定是个噩梦!  “炎!把她带回去。”  “是!”  结果就是,她求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先前举刀的那个黑衣人一把夹了起来,随即,几匹马排成列队飞驰而去。  李清伏在马背上,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的刮过,头发被吹的纠成一团随着马的起伏一下一下的拍打着额头,她很想伸手把头发拢好,可又怕随时可能被摔下去,只得紧紧拉着马的鬃毛不敢放手。  她觉得颠得肚肠都快要翻出来了,好不容易,一声嘶鸣,马队停了下来,她刚抬起头准备观察一下情况,又被那人一把夹下来,昏咚咚的朝什么里面一塞。  什么地方?里面黑漆漆的,她摸了摸,只觉得四面都是一层绒毯,刚坐起来,一晃悠就开始动起来了,还听见咯吱咯吱的车轱辘转动的声音。这应该是辆马车吧?不管了,刚才颠的都要吐了,歇会吧。。。  她靠在板壁上,车厢内暖意浓浓,伸展了下胳膊,不觉打了个哈欠。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这个时候本是万分危急,这里到底是哪里?是在做梦还是真实?这些人又是谁?会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问题很多很多!可她累的什么都不想去看,不想去思考了,慢慢的闭上了眼。。。  她就是这样子的性格,怪不得王珊珊她们总是取笑她,叫她:无忧无虑大小姐!  即便是天大的事!该发生的总要发生!眼前最要紧的,还是好好睡一觉啊!  
    李清做了一个不太长的梦,梦到自己正坐在必胜客里,热腾腾的披萨端到了桌上,看着真香啊….咽咽口水正准备开动,王珊珊和陈浩他们突然杀出来,三下五除二就把披萨一抢而空,自己却被挤在桌子的外面!急得她团团转,让开点!让开点!给我留点呀!你们这帮没人性的家伙!!!!  哎呀!王珊珊这个臭丫头居然一把把她推开了,正正摔了个四脚朝天,好痛!李清摸着撞得生疼的后脑勺,只觉得眼冒金星,头顶上,一盏绿莹莹的吊灯正在晃啊晃啊。。。  这灯不错嘛,浅绿色的灯罩造型古朴,晶莹剔透,不像是玻璃,也不像是水晶,这家店的装修还真肯下本钱啊。。。  她迷迷糊糊的欠起身体,王珊珊,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这一声惊叫分贝之高,连她自己的耳朵都被震得生疼!必胜客呢?披萨呢??王珊珊呢???  眼前只有一个黑衣男子坐在一米开外的地方,正冷冷的看着她。李清楞在那里,突然,咯噔一声被颠着摇晃了一下,脑子这才慢慢清醒起来,四下环顾,这应该就是刚才坐的马车了,如今,车顶吊着一盏琉璃灯,虽然光线有点昏暗,但还是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四周精美的陈设:柔软鲜艳的毡毯铺满四壁和车顶,雕刻精美的扶手上镶嵌着碧玺和绿松石,而自己的身上也盖上了一件黑色的丝绒披风。。。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她鼓起勇气,看向那人,打量着他的服饰,好从自己有限的历史知识里判断这里应该是哪个朝代,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可她还是在慢慢接受自己大概已经穿越了的事实。  “咳咳,你好!”她清了清嗓子,决定主动出击,起码先搞清楚这是什么时代,这是个什么人  “谢谢你刚才救了我!我叫李清,你呢?”  “李从善。”那人回答的很干脆,倒有些出人意料,李清一时还没想好怎么提问,只好继续把他从上到下看了又看,她发现这人虽然坐着,但四肢修长,身高应该在180CM左右,体型有些清瘦,脸颊偏长,下巴尖尖的,五官乍一看有些平淡,细长的眼睛上却有一副剑眉,除了那深邃淡漠的目光让有人有点不舒服外,好吧,她决定对他的容貌客观地打个85分,高,帅,2条基本都符合了,富。。。。她的目光在那人头上的金冠和腰间露出的白玉佩上打转。。。嘿嘿。。。。  “你笑什么?”  “啊??没有啊。。。。”李清赶紧咽了下口水“我想问问,这里是哪里?是什么朝代?我的意思是说现在是汉?唐?还是。。。。”  李从善微微皱起了眉头,虽然这个在荒野里碰到的女子衣着古怪,但看她眼神清明,应该并不疯癫,何以会这么问。难道。。。。  “你是从哪国来的?”他想到近年战乱,有不少边疆流民四处逃难,这些难民大多民智未开,愚昧无知,也许对中原的国事并不知晓。  “我啊,我是中国来的呀!”虽然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但她也只能这么回答了。  李从善寻思了一回,并未听过这个国名,也许是哪个边荒之地新立的小国吧,他暂且不做计较,转过头朝着车外轻轻的问道:“到哪了?”  “回殿下,已入都城。”  李清听出这个声音就是夹着自己骑马的那个人,殿下?她琢磨着这个字眼,皇帝?太子?还是这个李从善的外号?她在脑海中一遍遍的搜罗着历代皇帝的名号,做着排除法。。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听见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李从善挑起车帘,一个卫兵下马跪倒,报称:“启禀韩王殿下,中书舍人张大人求见。”  “哼,他倒是急的很。”他轻挑了下眉,旁边早有人牵过马来,他立起身,一跃而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现在是哪个朝代啊?还有,能不能请问一下,你是干什么的?喂!喂!。。。。”李清连喊了几声,却见他理也不理,骑马往队伍的前方行去,片刻即消失在夜幕里,那个叫做炎的黑衣人却坐在马车前面,把车门挡了个严实,李清想起刚才差点被此人一刀砍死,心中很有些愤愤不平,朝他的后背翻了个白眼,只好又坐回车中。  可这回,她却睡不着了,肚子里也开始咕咕的叫起来,好饿啊!她哀叹一声,这才想起自己的包包,只得朝车外吼了一句:“喂!外面的!看见我的包没?包!包袱!白色的!”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包包被丢了进来!李清心疼的拍着上面的灰,这可是自己新买的呀,好几百块呢!从包里掏了半天,只翻出一块巧克力,赶紧塞进嘴里,好歹垫垫,不然,不被砍死,也会被饿死在这里。  好在,不一会,马车又开始前进了,她挑起车窗的帘子,看着外面的街道,房屋缓缓的后退,显然,已经进入了他们所说的都城。  兜兜转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队停在一座府邸前面,李清还没来得及看清门前的匾额,她的马车已经被卸下来,车厢由8个壮汉抬着进了大门。方向感为零的她很快就被转的搞不清东南西北了,索性也不去管它,任由他们抬着走。  终于到了,车被放了下来,炎挥了下手,那几个人迅速退了下去,他掀起车帘,做了一个请她下车的手势。  李清跳下车来,马上有两个侍女迎上前,牵起她的手,朝屋里引。她稀里糊涂地进了屋,还未来得及看清屋里的情况,目光就被桌上几盘精致的点心牢牢的吸引住了!肚子里早就已经饿的叫唤半天了,李清也顾不得别的,赶紧跑过去抓起一块荷叶形状的糕点往嘴巴里一塞!  哇。。。。真是香甜绵软,齿颊留香啊!她两手并用,风卷残云!不一会就消灭了桌上的大半吃食。  “好吃!好吃!这都谁做的呀?简直比五星级饭店做的都棒!”她嘴巴里仍塞的满满的,嘟嘟囔囔的朝身旁的侍女问道。  “公主若觉得可口,奴婢明日让厨房再做些来。今日已晚,公主不如沐浴后尽早安歇。奴婢这就去准备。”答话的是一个身形高挑的侍女,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但口齿清晰,言语稳重平和。  “嗯嗯,好。。。”  那侍女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李清吃的差不多了,满足的擦了擦嘴边的碎屑,留下的那名矮小侍女赶紧递上锦帕,她接了过来,道了声谢谢,脑子这才开始运作,回味了一下,有些奇怪的问她:“刚才那人叫我什么?龚珠?我不姓龚,我叫李清,你叫什么?”  矮小侍女微微笑着,却不答话,李清只得又问一遍,她仍是微笑,只摇了摇头,李清正疑惑间,方才那高个侍女快步走了进来,施礼道:“她叫齐欢,是个哑巴。”  “哦,是吗?”李清看那矮个女孩岁数更小,身形瘦弱,但面容却很有几分水秀,同情心油然而生,“那你呢?你叫什么?”  “奴婢齐纨,齐欢是奴婢的妹妹。”  “齐纨,齐欢,很好听的名字。我初到这里,很高兴认识你们。”李清热情的拉起二人的手,觉得两个女孩不像有心机的人,自己无缘无故穿越到这里,能交到几个朋友的话那总是好的。  齐纨齐欢被她拉住了手,也不推拒,顺势携住她,往旁边的厢房走去,那里陈设着一扇巨大的泥金红色屏风,里面摆着一个硕大的木桶,正热腾腾的冒着水汽。  李清吃饱后正觉得自己浑身粘腻难受,看到这些,顿时觉得她们好贴心哦,心里暖暖的,齐纨伺候她换下衣服,泡进木桶,又端来一盆散发着木樨香味的粘稠液体,帮她细细的涂在头发上,齐欢则不时地往水里加着各色用精油泡过的花瓣。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花瓣澡吧。。真舒服啊。。。王珊珊她们肯定没享受过。。。。氤氲的水汽中,李清泡得浑身舒坦,她慢慢的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眼看自己受到这么好的待遇,那个李从善应该没什么恶意吧?自己又不是唐僧需要养胖了洗白干净了才能开吃!那难道是那家伙看上自己,要纳自己做个王妃什么的??呵呵。。。吃吃的偷笑着,可是。。。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自己虽然不难看,可撑死了也只能算个中上姿色,平时在公司里,人缘还行,可桃花运一直普普通通,不会一到了古代,自己这长相的就立马升级了吧???难道是物以稀为贵??她翻来覆去的想着,眼皮慢慢打起了架,不免有些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间,齐纨把她扶了出来。  “公主。该歇了。”  “好,谢谢。。。对了,我不姓龚。。。我叫。。。算了,再说吧。。。晚安。。。”她嘴里咕哝着,一头躺到在柔软的真丝锦被上。。。  窗外夜色深沉,李清在香甜的梦中度过了初到这里的第一个夜晚,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启动了命运的转轮,这末世的劫障已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逃不脱,挣不掉。。。  
    一夜好眠,等李清醒来时,即使隔着层层帘帐也能看到外面已是艳阳高照了。她不忙着起来,仍是躺着发了一会呆,直到觉得有些饿了,才撩起纱帐,看到室内并没有人,便自己下得床来。  这才发现自己已换上了一身素白绢纱襦裙,裙摆上满布银丝织成的缠枝花样,原来那双坡跟凉鞋也不见了,现下穿了一双湖水绿的软底绣鞋,每只鞋头上嵌着一颗龙眼般大小的珍珠。  “啧啧。。。这些富二代可真是奢侈啊。。。”她东摸摸,西看看,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凭她再怎么不识货,也能看出室内很多陈设、器皿都是价值不菲的古珍奇玩。  “参见公主!奴婢来迟了。”她刚坐在一架紫檀木梳妆台前,就从镜中瞧见齐纨两姐妹匆匆赶来,下跪行礼。。  “不要紧。我刚起来呢。”李清微笑拉着两人到桌前,“坐下说话。”  “奴婢不敢。”  “怕什么?对了,我正要和你说,你喊我什么?公主?”李清这回是听得清楚,只觉得纳闷,自己就算被哪个王孙公子看上了,光速被册封,那应该是妃嫔呀,娘娘啊,再不济也是夫人呀,这公主算哪门子的封号??  “齐纨,你是不是搞错了?”  齐纨有些不知所措,和妹妹对望一眼,正准备应答,目光突然看向门口,脸色便突然庄重起来,急急退开两步,拜了下去:“参见韩王殿下。”  李清转过头去,果然见李从善已走了进来,他今日没穿黑衣,换了一身月白底靛蓝盘龙绣的锦袍,李清这才发现他肤色很白,衬的一双墨黑剑眉,目似朗星。如果无视他目光中泛着的淡淡寒意,那还真是一副儒雅王孙的模样,只是。。。对上他的眼,李清不由得一哆嗦。。  “下去吧。”他坐到了桌前,朝齐纨点了点头。姐妹俩施礼后便退了下去,关上了房门。  “我还有事问她们。你干嘛叫她们走?”  “你可以问我。”  她想想也对,昨夜仍是有一大堆的问题没搞清楚呢,“那我问你,这里是什么朝代。”  “唐。”  “那这里是长安还是洛阳。”  “金陵。”  “金陵???”她糊涂了,脑子飞速的运转着,突然灵光一闪“这里是南唐??”  “这里的确是江南。”  “真的啊!太好了!”她激动的一下站了起来,脸都兴奋的红了,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穿越到南唐,那不就可以看到李后主和大周后了??哈哈,这可是自己从初中起就很神往的历史人物啊!!!  “你都问完了?”李从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满脸放光在那里做花痴状,轻蔑的扬了扬嘴角,他没弄错,这女人果然是边荒蛮夷,听闻能到得江南上国,便这般开心,也好,如此愚钝之人更好掌控,只要她能乖乖听话便好。  “问完了!呵呵,等我有想到的再问啊!呵呵”李清仍是只顾着兴奋,一心谋划该如何在这南唐国界游历见识,如何进的宫廷,可以一睹偶像的龙颜。。。。  “那现在换我问你,你是谁?”  “这个昨天你问过了啊,我叫李清,是。。。”。  “错了,你不叫李清。”  恩?李清收回思绪,奇怪的看着他,他正捧着一杯茶,不紧不慢的喝着。  “李清,昨夜已在山上被盗贼所杀。如今站在这里的,是李梦灵,先帝钦封的永嘉公主。”  她愣愣的听他说着,一时还绕不过弯来,“什么意思。。。。”。  “你是我朝的永嘉公主。当今陛下的二妹,当然,也是我的妹妹。”他仍是喝着茶,语气也很平淡,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在沉默了10秒,等李清消化完这句话后便炸毛了“纳尼???你开玩笑吧!!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我告诉你,一点也不好笑!我告诉你,我叫李清,是从。。。不管从哪来。。。反正我不是什么永嘉公主。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不过我不想陪你玩,谢谢你昨晚的招待!不打扰了,我告辞了!她虽然完全不清楚现下是什么状况,但潜意识里明白该尽快离开这里!也许,回到昨夜那荒山上就能找到回去的路!  对,就这么办!她跳了起来,便想要找到自己的包包然后走人,一眼看见那个包正挂在床边的架子上,便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不防一脚踏在长长的裙裾上,哧得一声,巨大的冲力让裙子撕了条大口子,而她也一头往地上扎去  天哪!她眼看着自己的脸就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只觉得上身被一个白色的影子揽住了,还没等回过神来,已被扶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而抓着自己胳膊的正是李从善的手。  她一头火大,甩开他的手,又站了起来,显然不想接受他的好意。她不清楚他的意图,但只要一接触他的目光,就会浑身冰凉,这种感觉非常难受。。  “看看这个。”他从袖中抽出一副小小的卷轴,放在桌面上。。  本不想理会,可想了想后,还是打开了卷轴,却发现这幅画只有一半,画上是一个工笔细描的女孩肖像,腰部以下显然已被截去,但还是看得出此画极为精美。  她瞧了瞧旁边的落款,只大概认得爱女,画于。。。几个字,“到底什么意思!”  李从善没有答话,起身从旁边的梳妆台上捡了柄菱花铜镜,放在她面前。  李清楞了,细细的看着画中女孩,突然心中一惊,举起镜子看着自己的脸。。。。她惊异的发现画中女孩居然与自己的相貌有着7,8分的相似,只是画中女孩只得十几岁的摸样,形容也非常清瘦,但五官与自己像是双生子一般,尤其是一双圆圆的眼睛,又弯又长的眉,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是种什么情况??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停摆了,这两天发生的事一桩接一桩,件件都是荒诞无稽闻所未闻,只有在小说和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还不是正剧。。。她记得看过穿越小说,有人物灵魂穿越附身在古人身上的,但自己明显不是这种情况。那为什么在这里竟会有和自己长得这么相似的人?  “可是,就算我长的和她相像,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也不是没见过长得很像的人,我告诉你,比如我们那有一个演员叫夏雨,还有一个演员叫张一山,他们两个就长得像双胞胎似的,可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呵呵,有趣吧!!还有,我们那里有一个很红的组合,叫TWINS,意思就是双胞胎的意思,可她们两个也不是双胞胎。。。”李清略带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絮絮叨叨的说着,足足说了十几分钟,这才在桌边停下脚步,倒了满满一杯茶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说完了?”李从善抬起头,示意她坐下。。  “没说完!我要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把那个什么公主叫出来,让我看看!我再清楚地告诉你!我就叫李清,我要离开这里——”  突然,她的下巴被捏住,好疼!酸痛的感觉从下颌一直延伸到眉心,眼眶里一下就热了。她看见他的脸凑近了,可以闻见一阵淡淡的略带清凉感的香气,这味道极是好闻,可是,此刻她的心却砰砰狂跳,脑海中瞬时浮现昨夜的情形,她不由的一个激灵,对眼前的男子,之前残存的那些花痴想法顿时被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莫名的紧张和恐惧。  或许看见她眼中的害怕,他把手松开了,转而扶住她的肩膀轻轻的按她坐下。  “你不蠢笨,自该明白了。那个叫李清的女子,昨夜已随山匪死了,如今,能留在我韩王府养尊处优的,只能是我的王妹。如此这般,自然有我的道理。”。  “我。。。。我知道了。。。。”李清哑哑的应了一声,心里明白如今自己已是板上鱼肉,生死完全由别人掌控,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眼下似乎只能先一切听从他的安排,日后再图别的法子离开这里。  “可是,我总得知道这是为什么?如果要我演戏,也该给我剧本,才不会演砸了啊!我究竟要怎么做?”打定主意后,她暗暗提起精神,想着他不知道要自己假扮公主到底是什么个打算,但只要不是替这个公主去死,那总能暂时保全性命。  李从善眼底微微露出笑意,一闪即逝,心想:这女子倒明白爽快,原本没有料得她会这么快便识了实务。  “你要做的很简单。从今日起,你须得住在此地,以养病为名,不得出门,须要尽快熟悉宫廷礼数。下个月,要入宫参加立后庆典。你的一切生活起居,由齐纨姐妹俩照顾,她两是我的亲信。你不必害怕暴露行迹,但也不可胡言乱语,好好听从教导便是。”  说完这些,他悠然起身,“你先歇息,有其他的事我自会再来关照。梦灵妹妹。”  听见这声称呼,李清汗毛一冷,暗道:这个人还真是个演戏的天才。自说自话就入了戏。她没理会,只偏过了头,伏在桌上,好像在赌气一样,实际上心里却是乱成一团,完全理不清头绪。  脚步远去,她抬起头,望向窗外,见他从庭院的前门出去,隐约看见门口有侍卫模样的人晃动,还没来得及细想,齐纨两姐妹便抬了一担食盒进来,放在桌上,一打开,便喷香扑鼻,一样一样的摆放,足足放了十几样菜肴。  这下可是中了她的软肋,“无忧无虑大小姐”的脾性又显现出来,杀头事小,饿死事打!先顾不得想那些烦心的事,她决定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公主,您可慢些,小心吃快了不舒服。”齐纨笑着替她布菜,李清看着她笑意盈盈的模样,又看着齐欢一派天真烂漫,似乎都不像是演戏作假,可是,自己这古怪打扮,举止,哪里像得公主了,她们是真的不知究里,还是明知真伪,却故作姿态?。  “你们以前见过我吗?”她一边吃着,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奴婢一向在王府中侍奉,不曾见过公主。只听闻公主自幼多病,一直在南郊别苑休养。”  “那你们殿下,是不是经常提起我啊。”  齐纨微微一愣,旋即摇了摇头:“公主一向只静心休养,韩王殿下平日里政务繁忙,倒不曾多提公主。”。  看见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齐纨想是怕她不开心,急忙又道:“殿下仍是十分挂念公主的。此番别苑失了火,殿下便回禀了陛下,把公主接来王府里住。。。。”  “失火”李清心里一惊,一口饭呛住了,咳咳咳的咳个不停,齐纨慌端了茶水过来,一边给她捶着背,“哎呀,公主,要紧么?”。  “没事,没事。”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喝了好几口茶才渐渐止住,心里仍是在回味这刚才的话,失火!看来这事还挺复杂的,等下回李从善再过来,可要好好问清楚事情的缘由,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算死,也要当个死得明白的!李清暗暗下定了决心。  
    日升日落,一转眼,李清在王府中已经住了十来天了,这里没有日历,她又怕手机电池耗尽很少开机,只在纸上每天都做了记号。  这段时间李从善都没有再过来,但下了令,不许她出院子,也不许闲杂人等探视。每天,她除了吃饭睡觉,便是梳妆打扮,再不就是在屋中闷坐,所谓的学习也只是一些基本的礼仪行止而已。壁上陈设古琴,她曾试弹几下,差点划伤手指,齐纨急忙拦道:“韩王殿下曾交代过,公主一向体弱,不喜器乐亦不善女工,还是莫要劳神,只歇养身体要紧。”李清只得作罢,却想着:这个梦灵公主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大概真的身体很糟、性格古怪,所以基本不言不动,也很少见人。怪不得李从善放心让自己来假冒,也不怕入宫后会被人拆穿了。  住进来后第二日,就抬进了几个大箱子,齐纨报称都是公主原来在南郊别苑所用的物什,火灾后有些损毁了,一些完好的便送了过来。李清打开看了看,除了一些妆奁,衣物外,最多的便是字画,而且从落款来看,都是梦灵公主自己的画作。以山水田园为主,还有一些鱼虾鸟兽,她自己不会水墨画,看不出好坏来,只觉得画中意态悠远,笔锋潇洒,反倒不像是个弱质女子的风格。其中有一副画,是画的一座高墙,墙下有架秋千,一个女子背对着人立在秋千之上,高高荡起。。。。李清寻思这个女子应该就是李梦灵,不免对这个公主愈加好奇起来,可惜李从善一直不来,她让侍女去唤了几次,只回称事务繁忙,等空闲了再来看她。  这日午后,闲来无事,李清带着姐妹俩在院子中游逛。这个院落叫做挽香园,地方不小,前后大概有一亩半的地界,她无聊时经常四处转悠,发现院墙高深,前后门都有侍卫日夜看守。院子东南角有一处假山,山上有凉亭,登高望去,只见墙外仍是一层层的房舍,过道里经常有成队的侍卫巡逻,看来想要从这里翻爬出去是基本没可能了。这样一来,她倒也暂且安生,什么都不想,吃吃喝喝,养尊处优地过一天算一天。  就像今天,秋日的阳光和煦,院中栽种着数棵金桂,都已经吐露芬芳,花香四溢。  李清坐在凉亭中,齐欢在旁边生了一个小炉,并在石桌上把茶壶、杯盘、茶筅一样样摆设开。齐纨也走了上来,手中捧着几支桂花,笑着说:“公主,您看这桂花好香啊!用来插在咱们屋中的凝脂滴水瓶中可好?”说着,把手伸到李清面前,李清低头闻着花香,“好啊!这金黄的花配白玉色的瓶子肯定好看!你也坐下,齐欢,水好了没?咱们一起喝茶。”  经过这些日子相处,齐纨她们已知道公主的脾性,虽不敢坐,可也乐呵呵的陪着一起饮茶。  “公主,这雨前白茶可是上好的贡品,陛下一共只赐王府两罐子茶叶,韩王便送了一罐来给公主,可见待公主情谊深厚。”。  “是啊,他待我这个亲妹妹当然好啦!好到都不许我出院子的大门。”  “殿下是怕公主体弱,又受了惊吓,所以让公主静养。望公主不要多心。”  “好啦,我随便说说而已。”齐纨她们明显对韩王极为忠诚,不然也不能被派到这里来,倒也没必要与之争辩。  李清站起来,倚着栏杆朝外远眺,心想:古代果然是没有污染,这能见度多好啊!一眼便能望见远处的群山,视野开阔无比。她原本有200度的近视,这些日子不用电脑不看电视,眼睛也觉得清亮了许多。  深深地吸一口气,真觉得百闷全消,心旷神怡,她刚要回身拿茶杯,只听得院外一阵喧闹,便看了过去。只见门外站着4,5个女人,其中一个为首的正大声朝侍卫训斥着什么,隐隐听见公主,殿下,大胆等字。李清觉得纳闷,来这里这么多天,无论是递送东西的侍女还是巡逻的守卫,人人都是屏气敛声,训练有素的样子,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大声喧哗呢。闷了这么多天,难得来个新鲜事,她一下来了精神!  “走,看看去!”提起裙子,她三两步便跳下台阶,朝门口走去。  还未走近,就看到门外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红衣女子,身形颇高,体态丰韵,头上梳着高髻,髻上顶着一朵硕大的红牡丹,颈项上则戴着赤金宝络的项圈,姿态高贵傲慢,想来并不是寻常的侍女。她正扬着下巴,怒斥那两个守门侍卫:“你们好大的胆子!还敢不让开!我自来寻公主说话,与你们这些下人何干!等殿下回来,让你们好看!。。。。”  那侍卫虽然都低首不语,但显然并不肯让开道路,一时僵持在那里。  李清正要上前,齐纨赶紧拉住她,低语道:“公主,她是前两月陛下赐婚于韩王的徐氏,乃吏部尚书的内侄女,已被封做良媛。她性子莽撞,不知礼数,公主瞧在殿下面子,勿要与她置气才好。”。  “哦?”李清眉毛一扬,心中却有些好笑起来,原来李从善还有着这样骄横的妻妾,不知道平日里是不是对老婆怕的厉害呢,和他那高傲冷静的形象完全不符啊,她在脑海中YY了几幅画面,拼命的忍着笑。。  这时,只听得那徐良媛见侍卫不肯让路,愈加气恼,大声嚷着:“不过就是个不得势的病公主!架子也忒大了些!我进宫里的时日也多了,陛下娘娘也曾见得,为何见不得她。。。”  齐纨见她话头不好,急忙大声咳嗽了几下,侍卫见她们来了,便一一下拜参见公主。  那几个女人楞了楞,便也随之见礼,只有徐良媛行礼中仍是一副骄横姿态,眼睛还不住的打量着眼前的公主,李清除了开始几日由得齐纨替自己盛装外,新鲜劲一过,只显服饰繁琐,首饰也压的太重,现下只穿着雨过天晴色的襦裙,浅黄色梅花点子的披帛,头发松松地绾了个垂髻。见她穿戴如此朴素,徐良媛鼻子里轻哼一声,说道:“公主肯赏光见咱们姐妹一面,今天总算是没白来了。久闻公主大名,见了,果然是不同寻常,你说是不是啊?柳妹妹!”  她身后转出一人,低首轻声应道:“徐姐姐说的是。公主病中,原不该来打扰。只是我们久慕公主之名,冒昧来想见上一见。方才,这几个侍卫语言不清,害徐姐姐动了气,也惊扰了公主,还望公主见谅。”说着,又朝前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了!”李清听这个女子说话如出谷黄莺,声声婉转,让人分外舒服,不由得想起那几个以娃娃音著称的女明星,便笑了笑,问道:“没什么了,我正无聊,见你们来,说说话也好。你叫什么名字?”  “妾身柳舒云,亦是和徐姐姐一道前两月才入王府。”原来又是李从善的妻妾,看来他倒是有齐人之福啊,李清打量着她,见她姿色清丽,举止温柔,尤其是腰身如细柳一般盈盈一握,忍不住叹道:“你长的可真美。”  看到公主当面夸赞柳舒云,徐良媛有些不满起来,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公主,咱们还在外头站着做什么?不请我们进去坐坐么?”  “我倒想让你们进去坐。不过,这个我说了可不算,得问问他了。”  “问谁?  李清朝她们身后微笑,众人不觉回头一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李从善已站在后面。  一群人手忙脚乱的转身行礼,那徐良媛的气焰似乎一下熄了下去,满脸堆笑,“殿下是何时回府的?妾身未得远迎。。。”说着,已扑到李从善跟前。  见到她高大丰壮的身材,却做出媚眼如丝,小鸟依人之状,李清拼命憋着笑,忍的好辛苦,只看见李从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神色,更加觉得开心,她觉得如果自己不再笑出声来,肯定会活活憋死。。  “本王说过,任何人不得令喻,不得来挽香园。你们都回去吧!”李从善淡淡抚开徐良媛的手  语气虽然平和,却不带丝毫通融。那徐良媛似乎也知道他的脾气,虽然万般不愿意,但也只扭捏了几下,便带人退走了。柳舒云只跟在旁边,神色如常,但让李清纳闷的是,李从善至始至终都没有望她一眼,好像并不认得她一样。  审美可真是怪异啊!她暗自嘀咕道。还没来得及多想,她已被他一路拽着走回了房门,刚进屋,他便轻轻一甩,她往前扑坐在塌上,差点摔了一跤!哼!自己丢了脸,拿我出什么气?李清狠狠的揉着被捏的生疼的胳膊,又回想起方才好笑的一幕,“扑哧!”这回终于忍不住了。  李从善脸色一暗,但旋即又恢复了常态,坐下拣了只海棠杯,自斟了一杯茶,不紧不慢的喝着。  “咳咳。。”李清见他自顾自的饮茶,半响也没有开口的打算,只好清了清喉咙,也坐了下来,笑着问:“我还不知道你这府里还有着这么好的夫人,怎么也不早点请来让我见见?”  “急什么。等过几日进宫去,她们也会同你一道去,相见的日子还多着呢。”  “什么?过几天就进宫?不是还有半个月才是立后大典吗?”她天天记着日子,总想着过一天算一天先混着,谁知道这么快便要进宫去了!  “立后大典乃我唐之紧要大事,命妇们皆要提前进宫贺仪,宫中还会有不少宴饮。何况,”从善顿了一顿,看着她:“王兄牵挂你,已两次提到让你去见驾。”  “他哪里是牵挂我?”李清嘟囔着,心又被揪了起来,原本觉得在这里憋闷无比,一直想赶紧出去透透气,可真的要进王宫里去,只怕比这里更加约束憋屈。而且,自己这个冒牌的身份,如果揭穿了,那就是杀头的死罪,难道自己真的早死晚死都要死在这里吗?回想起自己那温馨的小窝,离开时狗狗还在家里,这么多天了,不知道怎么样了?珊珊应该会去喂它吧?还有公司里,会到处找自己吗?还有在国外定居的父母,本来每个礼拜都会通电话的,如果联系不到自己,恐怕也会急的要命吧!。。。。。  如此种种,这些日子都不敢细想,现在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悲凉委屈,鼻子直发酸,但看到李从善那清淡的目光,她咬着牙忍住眼泪,不想再在他面前哭,免得更被这个冷血动物看扁!  “你好好准备吧。我这几日都会过来看你。”说着,从善起了身,李清仍是像上次那样扭过了脸,一副谁稀罕你来的模样。他也不计较,自走了出去。  他一出了院门,李清便瘪了瘪嘴,哭了出来,把随之进来服侍的齐纨吓了一跳,她也顾不得理她们,自己爬到床上,踢掉了鞋子,缩在被子里狠狠的哭了一场,眼泪鼻涕糊了一枕头,只哭的累了便睡了过去。  
    一连三天,李清都在床上躺着,睡了醒,醒了睡,她原本就有神经衰弱的问题,心里一烦闷,便整日的魂梦颠倒,迷迷糊糊的。梦中一会是待在办公室里,堆积如山的文件,一张接一张的复印,手都快断了,也没办法停下来。。。一会是回到自己的小公寓,上楼,一层又一层,却怎么也走不到家门口。。。。  一个激灵,她惊醒了,只觉得身上冷飕飕的,撩开床帐,发现东面的小窗被风吹开了,咯吱咯吱的响着。她坐了起来,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晕,“碰”的一声,额头撞到了栏杆,“哎哟!”  “公主!”听到了动静,齐纨持着蜡烛走了进来,“公主醒了?可要什么东西?”  “没什么,把窗关上。再给我倒杯茶来。”。  “是。”齐纨急忙去关上小窗,在隔扇外值夜的侍女小佩也醒了,打着哈欠凑上前,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齐纨姐姐,让我来吧。”。  “你怎么睡的这般死!风刮了进来也不知道!明日定要回了总管,罚你去圊厕清扫一月才罢!”齐纨低声呵斥着她,一边去倒了茶来。。  李清接过茶杯,笑了笑:“睡的香是好事,不要吓唬她啦!我倒佩服你,一有点什么动静就能第一时间出现,真怀疑你到底睡着了没?”  “奴婢是服侍公主的人,当然得时刻小心,反倒是公主总是这般好性子,都纵坏她们了!这几日,公主总是睡不踏实,也没有好好进食,这会肚子里肯定是空的发虚,不如奴婢让人去热些燕窝粥来,可好?”不提还好,一提,李清果然觉得饿的发昏,点了点头,齐纨忙吩咐小佩:“快去夜厨房,叫他们把今日韩王送来的金丝燕窝给热上,可仔细着!快去快回!”小佩连连答应,飞一般的跑出去了。。  “他今天来过?”李清抓了抓头发,想着自己迷糊间似乎是看到有人在床边立了一会。  齐纨笑道:“韩王殿下岂止今天来过呢?这几天天天来看公主,可惜公主一直睡了,昨天还有趣,公主睡着,殿下过来看视,突然,您似乎醒了,看了殿下一眼,殿下正弯腰下去准备与您说话,您却突然撅起嘴,哼了一声,翻个身朝里面睡去了。殿下这可楞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呢,呵呵。。。”  “啊?”李清想自己似乎做过梦,梦到自己快迟到了,正朝着公司跑去,好不容易跑到公司门口,远远看见老板——慕总站在那里,可乐呵呵地冲上去仔细一看,居然是李从善!当时就气的不行,朝他狠狠瞪了一眼,转身跑了。这下看来,这也不完全是梦啦?“呵呵,还有这事。。”她自己也觉得好笑,看来这次又得罪这个家伙了,活该!谁叫他那么讨厌!。  “公主身体不好。不但韩王担心,奴婢也日夜不宁。再有三天就要进宫了,奴婢特意求了殿下,让奴婢和妹妹跟着您入宫去,您原来的那些婢女都不在了,如果公主不嫌奴婢愚笨,奴婢一定尽心的侍奉公主。”齐纨贴着床沿跪下,恳切的说道。。  李清心里一动,虽然她们姐妹是韩王的人,但这些日子以来,对待自己的饮食起居确实精心周到,那份真心不是装得出来的。不管是不是因为公主的身份,她们才如此相待,能在这里有她们的陪伴,总算是唯一值得开心的事了,这也算是种缘分吧。。  她低声叹了一口气,拉着齐纨的手,笑了笑:“你和齐欢,我都很喜欢的。你们愿意跟着我,我当然高兴了。快起来吧!你放心,我身体没什么,前两天心烦,现在好了,不管怎么样,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既然要进宫,就开开心心的,我也想见见王宫的样子啊。。。”。  “呵呵,公主这么些年没入宫去,大概都忘了宫里的样子了。”。  “恩,是啊。”她随意的应了一声,下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哎呀,好几天不动,腰都硬了,要好好活动活动了。”。  第二天,大家都开始忙着收拾东西,哪些要带进宫去,哪些先留在这里,一样一样,都得归置整理。李清看了一会,就懒的管了,都让齐纨她们帮着指挥。自己跑到院子西边幽静的一角,在草地上铺了毯子,拿出手机放起了一段舒缓的音乐,她以前因为神经衰弱,在朋友的建议下去练了一段时间瑜伽,果然有所帮助,这些日子都没练了,这会想起来,还是得坚持,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啊!尤其在这个完全陌生的时代,不要别人不来杀自己,自己先病死了!那可太不值得了!!  随着音乐声,她闻着周围的花香,彻底的放松下来,双膝跪地,与肩同宽,向后慢慢的慢慢的下腰,双手慢慢的去够自己的脚踝。。。。  这个动作她一向做的不太好,这次却异常轻松的完成了,她将身体弯成一个倒C型,头向后垂了下去,闭上了眼睛,深呼吸。。。。  “你在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不好,她睁眼一看,果然一双墨色云纹金靴已到了眼前,“哎哟!”功亏一篑,她啪嗒一声瘫在地上。  眼看她倒折着身体在地上扭成一团,一脸痛苦的表情,从善急忙蹲下,揽住她的腰把她扶起来,“不用你假好心!”李清气鼓鼓的打掉他的手“每次见你就没好事!把我摔残废了你就舒服了是吧!哎哟。。。我的腰。。。”  “你在练舞?”。  “练什么舞!这是瑜伽!说了你也不知道!”。  从善捡起放在地上的手机,看到音乐声居然是从这个小盒子里传出来的,不免惊疑:“这又是什么?”。  “还给我!我的东西!”李清急忙想抢过来,可从善身子一闪,她扑了个空。  “快还给我!你堂堂一个韩王殿下,不会见了人家的东西就想要吧!”她急的跳脚。  从善拿在手里又端详了一下,便丢了过来:“奇技淫巧之物,本王怎会稀罕!我朝王宫里有前朝巧匠做的天音宝盒,只需启动机关,便可自动奏乐。你这个东西外形倒是特别,只是你是从哪得来的?”。  李清哼了一声:“只许你们有啊?反正我不是偷来的抢来的!告诉你,我们那,好东西多的是!都是你连想都想不到的宝贝!”。  “我只是提醒你,入宫后,必须谨言慎行,这些东西,收的紧些,别到处张扬!另外”他瞟了一眼她的腰身“舞也不必练了!你是公主,无需以歌舞博人注目。而且,你这天资,就算苦练,只怕也是无用功罢了。”说完,他竟微微冷笑。。53c3bce《》@Copyrightof晋江原创网@  “你!”李清气结,一向伶牙俐齿的这时却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眼见着从善扬长而去,只好狠狠的揪下一把树叶,朝他的背影扔了过去!。  入宫的这天,下起了细雨。原本是微带凉意的日子,李清却在马车里闷的满头大汗,都怪齐纨她们坚持今天进宫见驾是大事,需要盛装打扮,自己拗不过,只好由着她们给自己一层层一件件的披挂,头上更是加填了大量假发盘成惊鹄髻,满头金钿不说,额前一支缠丝金鸾垂下三道明珠,别提多重了。  “热死了!”她挥动着扇子,不停的用丝帕擦汗。。  齐纨忙拦道:“公主快别乱动,这脸上的粉都要被擦掉了。”。  “我都说了让我自己化妆,你们非不肯,给我抹这一头一脸的白*粉,跟个女鬼似的,还不防水,脱妆也不能怪我呀!这车子里快闷死我了,你快去把帘子打开,通通风!”。  “那可不成呀,公主,韩王殿下特意交代过的,您忍耐一下,到了宫里就好了。”  “他就是专门与我做对!”李清愤愤的扇着扇子,心想大概是怕有外人看见自己,可自己这般打扮后,恐怕连珊珊他们见了也认不出来,而且,似乎和画像上的永嘉公主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还真是邪门啊!  车队停顿了一会,又开始行进,齐纨挑起帘子一角,喜道:“公主,到了!”  “让我看看!”李清一把挤开她,自己凑过去张望,果然车队正在通过一扇巍峨的宫门,进去是一座瓮城,又是一道宫门,正中一条大道,两边都立满了侍卫,在雨中个个面无表情,土雕泥塑一般似乎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又过了一扇宫门,前面一个太监模样的人飞跑过来,跪在从善的马前,说了些什么,队伍又停了下来,李清正不耐烦,见从善下了马,走到车前,她急不可待的挑开帘子,问道:“可以下来了吗?”。  李清从王府出来时是直接在自己院门口上的车,这会儿,从善见她脸上敷满白*粉,嘴唇涂的鲜红,眉心贴了金箔花钿,乍一相见,倒有些愣住。心想:她这幅妆扮,只怕是公主小时候曾服侍过的老宫人也难辨真假,自己这步棋虽险,倒也值得一试。。  “你下来吧。陛下现正在宝华殿,我们去那里见驾。”他说着,把李清搀了下来,旁边的侍从立刻撑过一把杏黄大伞,从善携住她的手朝东面走去。一路缓缓而行,他神态亲和、步履悠然,似乎挽在身边的正是自己颇为疼爱的妹妹。李清心里嗤之以鼻,但也知道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关乎自己的性命,原先为了不示弱,她总故意在从善面前顶嘴,实则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到了这皇皇宫殿,突然觉得更加无所依靠,也许紧跟着他,才是出路罢。  宝华殿前。  “参见韩王殿下,永嘉公主。”面前跪倒乌压压一片,她有些脚软,只得牢牢的抓住从善的袖子。。  “起来吧。”从善朝左首一个年纪颇大的太监点了点头:“何公公。你去通报一声,永嘉公主来了。”。  那何公公应了一声,却不动身,脸色颇有些犹疑,低声回道:“启禀韩王,陛下现正午休,那个。。。娘娘正在里头,这天又下着雨,让公主在此候着,怕经了风寒,不如先去见了太后,等陛下宣召,再来觐见。”。  从善转过头看了一眼李清,思虑了片刻,道:“方才太后已遣人来通告今日身体不适,不宜相见,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去了。你待会向陛下说一声。”  “是。”何公公答道:“恭送韩王殿下,公主殿下。”。  李清一路走,一路偷看从善的脸色,暗自冷笑:“看来这个公主还真不受待见,人人都不想见她。那又何必把她接进宫来,由得她在外头自生自灭不就算了?哼,都是一群虚情假意的人!”如此想来,她倒觉得永嘉公主挺可怜的,与自己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了,自己替了她进宫,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经历了火灾是生是死?如果死了,那恐怕连收尸的人都没有,如果还活着,不知道又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唉,只盼她好好活着,快点出现,好让自己不要做这假公主了!不对,不对,万一她出现了,那自己不就被揭穿了,到时候会不会被判个什么大罪,被砍头啊,天哪。。。  她只管自己胡思乱想,冷不防被台阶绊倒,幸亏一只手被挽住,情急之下双手乱抓,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舒了口气:“好险!这宫里的台阶怎么这么多!”  “咳。”从善轻咳一声:“王妹,小心些。”。  “哦。啊!”李清这才发现自己双手攀住了从善的脖子,像只八爪鱼一般吊在他身上,吓了一跳,赶紧跳下来,理了理裙摆,也学着他的语气捏着嗓子:“多谢七王兄。”  她早听齐纨说过先王一共十子,从善排第七,当今陛下也就是李煜则是排行第六,前面五子都已夭亡。。  从善指着前面道:“王妹,这就是你住的望月楼了,你今日也累了,好生歇息吧。如有什么需要,不必麻烦宫里,可随时与我说。”。  李清见这一处院落清雅,楼台小巧精致,与路过的几处宫殿皆不相同,觉得倒合自己的心意,不由的笑了笑:“恩,这里很不错,我喜欢。谢谢啦!”  “末将参见公主。”她正四处张望,又听得有人拜见,很是不耐烦,见见见,整天有人拜来拜去的,她扭头一看,刚要免礼,却见地上拜倒的是两个侍卫,皆穿着银色铠甲,她吃了一惊:“你们从哪蹿出来的?”。  “他们是龙骑禁军,我调拨过来做这里的守卫。炎,你应该见过了。”从善指着其中一人,李清仔细一看,那个人肤色较黑,身形魁梧,正迷惑间,见他右眉上有一道赤色的疤痕,心中一跳,惊道:“你就是那个。。”  还未说完,从善用力捏住她的手,又指另一人道:“他是风,从今天起,你们二人就跟随公主,定要尽心竭力,不得有误。”。  两人应道:“末将定誓死保卫公主!”  什么保卫啊,就是来监视我!看牢我!李清刚才的那点好心情消失殆尽了,甩开手,快步朝屋里走去。“我累了,我要去睡觉了!齐纨,齐欢,跟上来!其他人,都下去吧!”  
    歇了午觉醒来,李清换了便装,便踱到庭院中散步,细雨已停,空气格外清新。  她绕到后面的围廊上,发现院子后头连着一片池塘,深秋季节,水中的荷叶都枯败了,稀稀了了的耸拉着。  跟着的小佩掸了掸栏杆上的落叶,不满的嘟囔道:“这宫里的人也太懒了,瞧这里脏兮兮的,也不打扫打扫。”  这时,传来一阵嘈杂人声,李清寻声望去,西边不远处有一座巍巍宫殿,后面的院落正与这里相连,声音便是从那院子里传来。  “那里是什么地方?谁住里面。”。  “那是永宁公主的昭华殿!”小佩抢着答道:“那院子定是徐良媛她们住。徐良媛的母亲和太后是姨表姐妹,她一向与永宁公主最亲厚了!凡进了宫,必要住在昭华殿,哼,有什么了不起啊!咱们公主才与永宁公主是嫡亲的姐妹,她做那样子给谁看。。。”。  “你这丫头!嘴巴越发琐碎了!真不该带你入宫来!”齐纨急忙打断她,小佩不敢再说,可仍是撅着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李清倒笑了:“她们是亲戚,又常来常往,比起我这个八百年没露面的姐姐,当然亲密啦!不用理她们!我们今天第一天入宫,晚上叫做几个好菜,我们一起开开心心的聚餐,怎么样?”  “好呀!好呀!”小佩和齐欢都高兴的拍起手来,忙不迭的跑去准备,齐纨也只好由着她们闹去。  一时到了黄昏,她们正要吃饭,却有太监跑来宣旨,说太后明日在永年宫举行内眷家宴,李清听了,倒也坦然,想着总是要见面的,不如就去见识见识,探探虚实也好。只说是内眷,那应该只有宫里的嫔妃和命妇而已,应该好对付。  。  齐纨却有些担心,一晚上都在千叮万嘱,如何行礼,如何燕坐,如何应答,都是说过千百遍的事又反复的在唠叨,若不是李清只嚷着困,只怕要说到天亮去。  。  “公主莫嫌奴婢啰嗦,韩王殿下交代过,公主受了惊吓又大病一场,许多事都忘了,又是久未进宫。虽说公主大病初愈,就算礼数不周,太后也能担待。只是,宫中人多嘴杂,咱们还是不要落了人家话柄才好。。。。”。  “好了,好了。。”李清打了个哈欠“我全都记下了,明天必定一句话不多说,一步路不乱走,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她想着,反正李从善早就放出风声去,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神智模糊,暂时性失忆症的病患,那不管到哪,只要装傻充愣,少说话,多吃饭,总是没错的。  如此想着,她一觉到天亮,早上起来,见齐纨的眼睛都红通通的,知道她必然辗转反侧没睡好觉,不免有些好笑:“瞧你的兔子眼睛!今天,你就好好在家休息,让齐欢和小佩跟着我就行了。”  “那怎么行?她们两个都不老成,还是让奴婢跟着吧!”。  “不要了!你就安心的在家歇着,看家也很重要啊!这里刚来,一切都还没收拾好,你替我好好的打理。就这么说定了!快点,给我梳头吧!”  李清百般不肯,齐纨也不好执拗,只得又叮嘱了齐欢和小佩一遍,便替李清梳洗装扮。  “这白*粉少扑些,我可不要再做女鬼了!还有,这些,这些,通通不要,又不是皇后登基,搞这么隆重干什么!”李清只挑了身藕粉色的裙衫,簪了支珊瑚嵌宝钗,淡妆素服,她又拿出自己的眼线液,睫毛膏,把眼妆着重化了下,小佩她们从未见过这种妆容,都看得目瞪口呆。  刚出大门,李清便看见炎侍立在旁,正想不理他,炎却挡住去路,“殿下有命,今日公主赴宴,由末将护送公主至永年宫。”  这么点路还要跟着我,怕我跑了么?李清想想便有气,瞪了他一眼,只见旁边站的那个侍卫,看上去只有十□岁的样子,模样清俊,活脱脱一个小正太啊,她冲他笑了笑:“你叫什么?”  “回公主,末将风。”“啊。。对,你叫风。呵呵,这个,小风啊,今天就跟着我去赴宴。至于你嘛。。”她指了指院子:“我看这院子挺脏的,你就留下把这里打扫打扫吧。这可是很重要的工作哦,我回来可是要检查的!别偷懒哦!”  说着,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昂着头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炎一时愣住,待回过神,看她们已走出十几步开外,忙冲风点头道:“快跟上!”  “是!”风急忙跟上队伍,心里却有点忐忑,他十四岁便跟随殿下,虽然仍属于龙骑禁军,但他们这一拨人是直接听命于韩王调配,属于韩王的死士,炎大哥是其中最得力的一员,深得殿下器重,他们一众兄弟也是对他分外信任,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被如此轻待。不过话说回来,这永嘉公主的行为举止还真是有些特异,自己得分外小心伺候为好。如此想着,他上前两步,紧随着公主身后。  李清一路走着,第一次觉得当个公主这么痛快,随便两句话就能让别人吃瘪,虽然那个炎是知道自己底细的,可也一点不敢反驳,哈哈,这种感觉还真是爽啊!。  得意的看了看自己身后,又是侍女又是侍卫的跟着,随便走到哪,宫女太监都得远远避让行礼,这排场做的还真是足,是不是有点过分招摇了啊?她想着。。  转过一座假山,前面就是通往永年宫的大路了。这时,西边来了一大群人,李清一看,哇塞,人家那才叫排场啊!风光啊!自己跟人家一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只见这众队伍足有二三十人,前面有两个太监提着香炉开路,又有一柄曲柄杏黄大伞挡着日头,伞下几个盛装丽服的女人款款走来。  走得近前,李清看见其中一个是徐良媛,后面还跟着柳舒云,她们都簇拥着为首的一个女子,那女子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削肩蜂腰,容貌姣好,一身金色彩绣的衣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柳舒云倒还罢了,这徐良媛跟在她旁边,原本还算端正的面容立马被比的暗淡无光。只是,这女子肤色不佳,就算扑了细细的白*粉,仍可以看出皮肤不够白皙。。  这应该就是永宁公主——李芳仪了!李清定了定心神,笑盈盈的看着她们。  只见徐良媛一通耳语,永宁公主便上下打量了李清一番,微微点了点头道:“这便是二姐吧?小妹有礼了。”  “芳仪妹妹不要客气!众位也都免礼吧!”李清也点了点头,问道:“妹妹是要去永年宫吧?我也正要过去,不如我们一起。。。。”  。C  “啊,对了,徐良媛,前面就是恒芳阁,咱们去会了黄保仪,一同去见母后吧。”李芳仪打断了话头,“梦灵姐姐,我先走一步了。”说着,便带着一众人等扬长而去,李清明显看到徐良媛那一脸忍不住的得意,心里却十分好笑:这些小丫头还真有意思,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吧?可管你们怎么样呢?在我眼里不过都是些窝在这末世宫廷里的小可怜虫而已。什么世面都没见过,整日玩这种勾心斗角的小把戏,唉。。。  “公主,没事吧。。。。”小佩气不过,可又不敢说什么,看见公主在那里发呆,以为她生气了,便小心翼翼的问道。  “什么事啊?当然没事啦!今天太阳可真大,咱们又没带仪仗,别在这里晒了,快走吧!  不多时便到了永年宫外,李清让风和齐欢在外头歇着,只带着小佩进去,通传后,便被请入了正殿,这里已摆设了席面,她被安排坐在右首第二席,其他人还没有到。。  等了一会,陆续开始有人进来,下面的席位渐渐坐满。不多时,永宁公主一众也来了,和她一道的还多了一个高挑美人,应该就是所说的黄保仪了。。  “太后驾到!”众人都起身行礼,“免。”。  李清坐回席位,抬头仔细的看着太后,见她五十上下,身材略微发福,却还保有几分姿容,想来年轻时必定是个美女了。  观察过情形之后,她就自管自己吃喝起来,周围的皇妃命妇皆是叽叽喳喳闲聊着,她却一声不吭。  “那个是谁?是梦灵吗?梦灵!梦灵!”。  连被喊了几声,李清猛抬头,才发现是太后在叫自己,连忙起身道:“是。梦灵见过太后。”  “你走近些,让哀家瞧瞧。”她走前几步,不由的紧张起来,别是太后能看出什么破绽吧?  “恩,好些年不见你了,样子却没怎么变。哀家听得说你一直病着,这会儿看来气色却好,脸倒比小时候圆润些了。”。  呼。。。李清长出一口气,笑着答道:“女儿一直在七王兄府中养病,待的甚好,已经好多了。”  太后点了点头,朝李芳仪招了招手:“芳仪,过来,你还认得你梦灵姐姐么?”  芳仪走过去,歪在太后的榻前,撒娇道:“姐姐出宫时,女儿才几岁呀?早就不记得了!方才在御花园中碰见,若不是徐良媛提醒,我还不知道这就是姐姐呢!瞧姐姐的装扮,和一般的宫人也差不多。。。。”  “梦灵自幼多病,一向是素淡的,哪里比得你。你呀,让母后瞧瞧,恩,这身衣裳甚好,配咱们芳仪的容貌。。。。”太后摩挲着她,两母女只顾说着体己话。。  李清看没自己什么事了,便自回座位,仍旧吃喝,却见左首第一席一直空着,正疑惑间,只见外面一阵骚动,一个宫女飞跑进来通报道:“启禀太后,娘娘来了。”  话音未落,门外走进一个女子,一入大殿,满堂莺燕便突然失了颜色,那人身着一身湖水碧色罗纱裙,身姿轻盈,犹如一道轻雾飘了过来,到了殿中,盈盈一拜:“妾身来迟了,望太后恕罪。”  “嘉敏来了,快起来吧!不迟,歌舞还未开始呢。”  “多谢太后。”她起身后,便落座第一席。。  礼乐起,一群舞姬在殿前舞池跳起舞来,李清虽然觉得新鲜,但目光却时刻被这个女子吸引,不住的朝她那里打量,心里不由的暗自赞叹,可以说她出生至今,不管是现实生活还是影视剧里还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呢!云想衣裳花想容,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娴静如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一时脑子里都塞满了各种描写美貌的词句,却觉得不管哪一句都不足以描绘她的天姿绝色,这应该就是让南唐后主李煜甘犯不伦之恋的周嘉敏了!也就是即将登上皇后之位的小周后!  大概察觉到她的目光,周嘉敏看了看李清,微微点了点头,这样的大美女朝自己打招呼,李清心里一乐,忙不迭的笑着说:“你好!皇后娘娘!”。  嘉敏一愣,正色道:“妾还未行册封礼,担不起皇后二字。”  “小周姐姐,梦灵姐姐刚进宫,想是在外面待的日子久了,该有的规矩礼仪也忘的差不多了,你可别怪她呀。。。。”李芳仪笑着说道。  “原来是永嘉公主,怪不得面生。昨日,公主来面见陛下,不巧陛下正在午休,让公主白跑一趟了。稍后,妾定回禀陛下,得空便去探望公主。”。  李清笑道:“不用了!你们都很忙,见不见我也没什么要紧。”  嘉敏有点惊讶,停了片刻,说道:“永嘉公主倒颇有爽朗之风。”便不再言语,只静静的看歌舞。一时乐声激昂,李清也转过头去看向舞池。  见舞池正中,一个身着波斯舞衣的女子在众人簇拥之下飞速的旋转,身上饰有金铃,随之叮当作响,头上的面纱被转的飘起,盖住了头脸,一时看不清容貌。“好!”李清忍不住喝一声彩!众位嫔妃也都不住的称赞,其中一人道:“窅娘的胡旋舞越发精湛了!这舞只怕当得天下第一呢!”  另一人附和道:“是呀!她日夜苦练,据说还在编排新的舞蹈,到时候又可一饱眼福了!”  李清的余光瞟向周嘉敏,却见她脸色暗沉,还未等舞毕,便起身向太后行礼说了几句话,带着侍女走出了大殿,看来是要提前离席了。  才坐这么一会就要走了?不过,这样的大美女,就算高傲点也不讨人厌啦!  李清想着,突然记起自己曾看过一部关于南唐的电视剧,虽然时间久了,里面的人物情节早忘的七七八八,但记得小周后是会随着李煜一起降于宋的,而且在李煜被毒死后,小周后也很快死亡。只是自己历史太烂了,尤其是南唐的历史,书上压根也没怎么提过,电视剧也不像清宫戏那么多,对于这个乱世中偏安于江南的小国,她有限的思维里只有悲催的李后主,凄凉的一江春水向东流,还有大周后病亡,小周后与姐夫幽会这些零碎的片段。现在小周后要被立后了,那离南唐灭亡还有多少年呢?  正在冥思苦想中,只听得太后说道:“窅娘,你今日亲自献舞,哀家欢喜的很,来人!有赏!”  “谢太后!”。  这才发现那个跳舞的女子已走到跟前,取下了面纱,只见她肤若凝脂,高眉深目,仔细一看,她的瞳孔居然是浅灰色的!这年月又没有美瞳,难道她是个混血儿?今天也算来着了,见了这么多美女!。  “好了,哀家年岁大了,这会儿乏了,要去歇歇。你们大家只管逛逛再回去。”  “恭送太后。”。  说着,太后扶着李芳仪,到内室歇息去了。殿下只留下人伺候,一众嫔妃更显自在,有继续吃喝闲谈的,有三五成群在庭院中赏花的,也有到廊下逗鸟雀玩的。。  李清也吃饱了,站起来活动下手脚,便一个人逛到后廊上,这里人少僻静,她悠闲的斜靠着栏杆,想到小周后的结局,不禁唏嘘红颜薄命,便哼起了歌,“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公主唱的是什么?倒也别致。”。  拐角处转出一人,正是柳舒云,她盈盈一拜:“舒云扰了公主雅兴了,还望恕罪。”  “快别多礼!我们也不是生人了,对了,刚才我怎么没看见你,你坐哪呢?”  “舒云只是个侍妾罢了,如何能入大殿与贵人们同席。我一直在偏殿,公主自然没看见。”  李清见她神色平和,并没有扭捏作态之感,倒也喜欢她这恬淡的性格,笑道:“你也跟着徐良媛住在昭华殿吧?我就住旁边的听春望月楼,你有空了,只管过来找我玩。刚进宫,我也不认识什么人,闷的很。”。  “公主不嫌弃舒云卑微,舒云自然是感激。只是。。。。”她迟疑了一下,说道:“徐良媛时时有事吩咐,我也只能尽量抽空了。”。  李清有些讶异:“你和她都是韩王的妻室,就算你地位低些,也不用天天伺候她吧?”  舒云黯然,半响才道:“不瞒公主,我家中败落,虽然靠着祖上虚名得以选秀,但实无入选可能。因与徐家是远亲,我母亲便求了她家夫人,徐家的初惠小姐被陛下赐婚韩王,封做良媛,我也作为陪侍一同入了韩王府。徐家有恩于我,我只能。。。”。  还真是复杂的关系啊!李清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恩,没关系啦!等你生下个孩子,也许就能封为王妃,地位就比她高了!她就不能欺负你啦!”  舒云扑哧一笑:“公主惯会说笑的,怪不得下人们说公主性子像小孩子呢!”  啊?李清一愣,想着自己说话已经尽量学她们的腔调了,唉,还真是辛苦啊!  “我说的是实话呀!你要想过的好,在这种地方,要么得宠,要么生下一男半女。”心中暗道:深宫争宠,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嘛。。。  “呵呵”不想柳舒云却冷笑道:“只怕韩王连他有我这个妻室都不知晓,何来得宠,何来子嗣呢。。”。  “这是什么意思?”李清问道。  舒云摇了摇头,并不作答。  这时,一个侍女跑了过来,瞧见她们,却并不朝李清行礼,而是远远的喊道:“柳选侍!你怎么在这儿?徐良媛找你半日了!快些过去吧!”  “我这就来了。”舒云有点儿尴尬,对李清拜了一拜:“下人没规矩,公主不要计较。”  李清笑道:“没事!你去吧!可记着,有空来找我。”  一时,柳舒云去远了。李清也觉得无聊,正准备找了小佩回去,却听见不远处的花丛中悉索作响,钻出一个男人了,不免吓了一跳!  “你是谁?”  
    “你是谁?”。  两个人同时问道。  李清见那人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脸蛋圆圆的,模样清俊白皙,衣饰华贵,不像是伺候的下人,可这里是太后寝宫,外臣怎么会到此处再看他的身上粘了些杂草,黑色的缎靴也布满泥泞,手上抱着一个大箱子。  “哇!你别是个贼吧!”李清叫着,往后跳开一步!  那人踏上台阶,把李清吓得直往柱子后退:“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我要叫人啦!。。。”  “你是哪宫的宫女??这般无礼!”那人鄙夷的嗤笑了一声,自顾自的把箱子放在地上,说道:“你只管叫人来!只怕人来了,先要治你的罪!”。  “你不是贼?”李清抱住柱子,迟疑地朝地上那箱子看了看,“那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你敢给我看看吗?”  “你们这些笨女人,看了又能如何?什么见识都没有!”。  “你说我笨?你那是什么好东西!有什么了不起呢!我见过的东西可比你们要多的多了!”  她不服气的走上前去,揭开盖子一瞧,愣住了,这里面放着一艘木制的帆船模型,造型颇为奇特,但却做工精巧,不像是个玩具。。  “啊,真不错,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好的船模,能不能动的?”  “休要乱碰!”那人啪的把她的手打掉,“碰坏了你可担得起死罪?”  李清碰了个钉子,分外无趣,只好直起身,小声嘀咕道:“你们这些人,总是动不动死呀活的!不过就是个模型,能不能下水开走还不一定呢?有什么好稀罕的!想当年读中学时我们班做的航模比这个要好得多了!能在水里开好几里路!还能遥控呢。。。切。。。。。”。  那人仔细的打量了李清一番,问道:“你在说些什么呢?你是哪个宫里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昨天才进宫的,你又是哪个宫里的?胆子不小,跑到太**里来玩!走吧,走吧,快回去读书去吧!”在李清眼里,这家伙分明还是个毛头小子呢。。  “什么叫玩?我是带着龙威号来试航的!”。  “试航?那你钻树丛里作什么?”。  “这边有条小溪,不过我瞧着太浅了,不合适,准备抄近路到御河那里去。”  李清一时来了兴致,笑嘻嘻的说道:“恩,要试,当然要在大河里试了。我同你一道去好不好?也许还能帮上你的忙!”  “哼,你还能帮忙?算了吧!你要跟就跟着吧!不过,待会你要是误了自己的差事,被哪位娘娘责罚,我可不管!”那人显然把她当做了新进宫的宫女,说着,便抱起了箱子往外走,李清急忙跟了上去。  绕过宫墙,就到了河边,原来,这御河足有十几丈宽,从城外的大江引入水源,入皇城后便环绕曲折一直延伸到**,永年宫的后面便是其中最宽阔平缓的一段水面。。  河边都竖着一米多高的白玉栏杆,那人一手抱着箱子,一手轻轻在栏杆上一撑,便跳了过去,转身伸出手道:“来吧!”  “这点小意思,用不着!”李清卷起裙子,右腿踩在栏杆上,左腿跨了过去,往下一跳,“哧”地一声,裙角被勾了一道裂缝。。  她拎裙子瞧了瞧,叹气道:“这些丝绸也太不经穿了,这已经是弄破的第几条了啊??真是太浪费了!!”。  “一条裙子而已,待会我赏你几件衣裳就是了!”  说着,那人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捧出船模,轻轻的放入水中,只见他在某个部位拨弄了几下,那船身上居然伸出两排小桨,更神奇的是,这船桨居然自行划动起来,船便开始慢慢地朝前行使。  李清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边跟着那人随着船朝前走,一边大声叫道:“好厉害啊!!它是怎么动起来的!!你又没有马达!你是怎么做到的呀!!”。  那人得意的笑了笑,却并不回答,只牢牢的盯着行使中的船,船越行越快,他们也跟着奔跑起来。  前面是河道的转弯口,李清跑的气喘吁吁,却见那人突然停住脚步,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不好!”那人顿了顿脚,跑前几步,李清跟过去一看,只见那艘船在转弯时开始慢慢倾斜,也忍不住惊叫起来,不一会,船果然翻了。。  “怎么办呀!”她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快,快下去把船捞起来!你等等,我去喊人来!”  那人却道:“不必了!既然失败了,就让它去吧!捞起来又有何用!”  李清楞住了,看着他,发现他虽然面容清秀稚嫩,此刻却有几分淡漠之气,突然觉得他的模样有些眼熟,正沉默间,一阵风从河面刮过来,身上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这河边风大,你快些回去把!我也要走了。”。  李清点了点头,只觉得想安慰安慰他,便道:“失败是成功之母。这次不行,吸取了经验,下次就会做的更好!下次不行,还有下下次!只要坚持,总是会成功的!”。8  说完了,她回想了一下,倒好笑起来,哈,这是做演讲报告呢吧?这空话套话说的可太没水平了,如果王珊珊他们在,肯定会嚷嚷牙都要被酸倒了。。5  那人却也笑了:“你说话倒很有意思!你到底是哪个宫里的?若是你主人责怪你,你只管来找我,我住在。。。”。  突然,有几个宫人跑了过来,小佩跑在头一个,老远看见她就嚷道:“公主,您怎么在这儿啊?让奴婢好找啊!”。  “公主?”那人吃了一惊,问道:“她怎么叫你公主?你到底是谁?”  “叫我公主么当然就是公主了!”。  “你昨日才进宫?你是。。。。。。梦灵。。。。。。姐。。”那人说着,声音低了下去,显得甚是尴尬。  小佩跑到跟前,喘着气说道:“公主,宴会结束了。。大家都回去了。。我们也回吧。。”  另几个宫人却跑到那人跟前,行礼道:“小郡王,太傅在书房急坏了,您快些过去吧!”  小郡王?李清纳闷着正要发问,那人却急急的走了,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朝她做了个鬼脸,笑道:“梦灵姐姐,咱们下回见!”  一转眼,人便走的远了。  “公主,咱们也回吧。齐纨姐姐她们肯定等急了。”小佩见她还在发楞,便小声的催促道。  李清便随着她走了回去,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御花园的一角,只得先折回永年宫,一路走着一路向小佩嘱咐道:“你回去后别多说什么,只说宴席完毕我们多坐了会儿就回来了。省得齐纨知道,又得唠唠叨叨半天。知道了么”  小佩连连答应,把赶到永年宫外,风和齐欢眼见其他妃嫔都已出来,早等得急了,一看见她俩来了,急忙迎了上前。  李清不开口,一路急走,风也不敢多问,只得跟在身后将她们护送了回来。  一进院子,齐纨早等在门口,满脸堆笑地问道:“公主这一天过的可好?太后可曾说些什么?可累着了?可要用些点心?”。  “行了,行了,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定是悬了一天的心了,这会儿我回来了,你也该放心了!我肚子饿了,可以吃饭了吗。”。  “是是是,公主先进去更衣,奴婢这就是吩咐准备晚膳。”。  “叫他们弄几个清淡爽口的小菜,中午吃的我油腻腻的,再泡壶茶来。”  “是是,我先前就沏了一壶上好的大红袍,这会子成色正好,这就给您端来。”  李清进屋换了衣裳,将换下的破裙交给了小佩,小佩悄悄的就拿了出去,齐纨忙前忙后,倒也没有注意到。  用了晚膳后,李清打发了她们下去,踱到书架旁想找些书看看,可惜连看好几本,都是晦涩难懂的古文,只好丢下,最后捡了一本诗集趴在榻上随意的翻看起来。。  翻了大半本,很多诗词也没见过,正觉得无趣,看到一首清平调,便念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她记得这是李白为杨贵妃写的诗,想杨贵妃当年如何风华绝代,高贵出尘,可最后的下场却那么凄惨,不由得想到了今日见到的小周后,她也即将登上后位,现下肯定是极为得意的,可是,谁又料到不久的将来,她也会随着南唐的覆灭而落得个惨淡收场呢?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她喃喃的念着,心想若小周后可比杨贵妃,但李煜的结局可比唐明皇更要凄惨了,李煜啊李煜,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哪天能见到他呢?  “你喜欢李太白的诗?”。  “恩。。。”她随意的应了一声,抬头一看,李从善已坐在了厅里,忙一个翻身跳起来,“是你?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昭华殿在隔壁呢!”  “我来瞧瞧你。”  “多谢!你是不是想问我今日太后家宴的情形,我告诉你,我好的很!今天一点状况都没有!可以了吧?天都黑了,王兄请回吧!”直到目前,她对于李从善还是惧怕多于信任,只要一见了他,浑身便立刻紧张起来,这种紧张与不安让她心焦,语气也总免不了急躁。  从善喝了口茶,并没有动身的意思,问道:“今日你怎么不让齐纨和炎跟着?”  好快的小报告!李清撇了撇嘴,道:“小风他们跟着不是一样的?我照样没出什么错。太后问了两句话完事了,我吃过饭就回来了。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那样便最好了。“从善点了点头。  “对了。”李清突然想到了什么,搬了个凳子,坐到他旁边,问道:“那个,我,哦,不,就是梦灵,不是太后生的吧?”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就是突然想到的,这个我也应该知道吧?你不说,我问齐纨去!”。  “我只说一遍,你听清了。”从善见她连连点头,便道:“太后诞有四子一女,除了早逝的文献太子和二王兄外,便是陛下和我,还有芳仪。八弟邓王乃是郑太妃所出,九弟和大宁公主乃江太妃所出。另外,十弟原是衡王叔世子,因王叔夫妇早逝,稚子无依,太后便收做养子,育于内宫之中。至于你。。。。”。  “那我是哪个太妃生的?还是从哪收养过来的?”  “你的生母是先王的璃妃,早就已经病亡了。”。  “啊?死了?”李清觉得一阵失望,虽然这个母亲并不是自己的母亲,可是,只觉得梦灵公主实在可怜,父母俱亡,也没个同母的兄妹,在这宫廷之中,果然是个不受关爱的人,相比太后嫡出的芳仪公主,那真是天渊之别了。怪不得芳仪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  “我再问你,真的梦灵现在在哪里?是。。。被烧死了?”  “当然没有!”  “那她在哪呢?这么久了,你总该告诉我实话!她如果没死,那为什么让我进宫来?我得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我也想回家呀!”不提还好,一提起回家两字,她的鼻子一下就酸了,为了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只得捂住脸,趴在桌上。  过了许久,她抬起头来,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看着从善,今天她一定要问清楚这件事。  从善慢慢答道:“梦灵自小多病,经法师指点,只有出宫居住才能平安长大,故孩提时起就居住南郊别院。现下已近双十年华,太后与陛下牵挂,下旨接她入宫。谁知,那日我刚到那里,便见到火烟蔽日,忙带领禁军救火。但慌乱间,梦灵却失去了踪迹,想是危急时刻她只顾奔逃,误入了荒山。”  “就是那天你遇见我的那座山?你们是去找她的?”想起那日的情形,她仍心有余悸。  “是的。可搜寻许久也未见她的踪影。直到遇到你。。。太后年迈多病,陛下又最是兄妹情深,又逢立后大典临近,不能让公主失踪的消息扰得上下不安,便领你回来。不过你放心,我已派出精锐人手,四处打探,想来不久便有消息。你只需在这里待上些时日,等将她找回,我必派人送你回家,另会给你丰厚的酬劳。”  真的吗?他说的话真的可信吗?即使如他所说,等真的公主找回来,他会放我走吗?还是会。。。。李清一个激灵,不敢深想下去。。。  见她呆呆的不说话,从善起身,道:“三日后便是立后大典,宫里必定忙乱,你好好歇着,无事就不要随意走动了。我这几天也都住在宫中,若有什么话说,你让炎去找我便是。”  “哦。”  他朝外走去,到了门口,停住脚步,扭头说道:“芳仪的性子是那样的,但她并无恶意。”  “哦。”李清心想:管她有没有恶意,她就算再怎么欺负我,我又能怎么样?你是她亲哥哥,当然是向着她了。  夜里起了风,齐纨抱着一条丝绵锦被进来,仔细的铺在床上,说道:“公主别瞧正午日头足,这一到夜里便越发凉了。原先的被子薄了,换上这条刚好。还有,公主的睡袍还是丝的,也该换身夹缎的才好,不然晚上肩膀受了风。。。。”  “是是是,你说怎么就怎么吧。”李清打了个哈欠,钻进了被子里,齐纨帮她把枕边的发丝理顺,又把被角一点点都塞好,“公主,快歇吧。今儿是奴婢值夜,奴婢就在帘外伺候着。”  “唉,你别走。既然你值夜,就随我一同睡吧!”  “这,奴婢可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一个人睡也很冷清,咱们一起说说话吧。”。  齐纨皱眉道:“真要让奴婢上了床去,只怕一夜也不敢闭眼了。公主还是饶了奴婢吧。”  “你还真是的。。。。那。。。那你就把铺盖搬进来,铺在这里好啦!”  她指了指床前的木阶,这里足有三尺阔,足够睡下一人。。  齐纨不敢再违背,只好搬来了铺盖,睡在床下。  李清翻了个身,朝她问道:“这宫里的人你都认得么?”  “公主说笑了,这宫里主子连同宫女太监,足有二三千人,另还有三千禁军,奴婢哪里认的全呢?奴婢以前常随韩王妃入宫,也只能认识主子和常见的一些人而已。”。  “韩王妃??”李清一下来了兴致,急问道:“哪个韩王妃?我怎么没见过!”  齐纨叹了口气:“韩王妃三年前便过世了。公主都不记得了么?韩王纳妃时,还曾请过公主赴宴,只是公主没来。也是,公主如今这一病,什么都忘了。。。”。  “我是都不记得了,你细细的说给我听,那徐良媛不是王兄的原配了。”  “当然不是,韩王妃原是宝络郡主,与韩王是姑表兄妹,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可惜,成婚后不过两年光景便病逝了。。。。之后,陛下多次让韩王续弦,韩王总是百般推脱,又恰逢昭惠皇后薨,便一直拖到今年,陛下要立新后,便指了徐家小姐为婚,徐家声望显赫,但韩王只肯纳其为良媛,王妃位仍是空缺。。。。”  原来如此,李清也跟着叹了口气,她没想到看上去冷淡无味的李从善在对待亡妻上也算得一往情深了,这宫里人人皆有故事,相比自己,反倒活了二十多年,除了在大学里谈了一场恋爱外,其他的日子除了上班就是下班,两点一线,枯燥乏味,不过,相比这些人,她反倒觉得自己原来平静的生活才最可贵呢!  
    这两日,宫里都在为大典忙碌,连院子外面的甬路上也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相比之下,听春望月楼里则显得有些清冷。  小佩她们闲来无事,总在大门口看着热闹,被齐纨呵斥了好几次,才悻悻的退了回来。  “你们别只顾着玩!昨日我吩咐的要把公主的首饰礼服,出行的仪仗都备好,可都妥帖了?回头,我可是要细细的检查过的。”  小佩答道:“我们都一样样备好了,礼衣今天早上也从尚宫局取了来。姐姐只管检查就是。”  李清走过来,按住齐纨的肩头,笑道:“好啦!光这件事,我都听说了有八百回了!谁还会忘啊?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公主,不是奴婢啰嗦,这明日就是立后大典了,这可是万分重要的大事。。。。”  “好啦!好啦!我明白!咱们就别说这个了,这会儿我也无聊,大家也都没事做,不如到院子里玩玩去!小佩!你去给我弄个球来!”  小佩不解的抓了抓头,问道:“球?公主要什么球?是马球么?可马球场在御花园后头呢,公主想玩,这会子也来不及准备那。。。。。”  “我可没说要玩马球!我连骑马还不会呢!恩。。。。要大的,我们打排球!要这么大的球!”她说着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小佩想了想,便朝一个小宫女嘱咐了几句,不一会,宫女果然取了一个球来,李清一看,球有西瓜大小,是用皮革缝制而成,里面也不知填充了些什么,朝地上拍了几下,弹性还不错,便开心的招呼大家来到院子里。她又让小安子带领几个小太监用石灰划了一块长方形的场地,又在中间支起两根杆子,杆子中间挂上一张白色透明羽纱,一个简易的排球场便搭起来了。  “下面我来说规则啊!我们分成两队,每队三个人,分别在网的两边,我从这边发球过去,对方的人要接球再打过来!球在谁的地方掉了地,就算扣一分!如果我发球打出了那白线,那就算我输一分。明白了吗?你们谁来,快点过来!”  大家都笑呵呵的站在一旁看着,你挤我,我推你,却谁都不敢上场。。  李清急了:“你们都不过来,我就点名了啊!齐纨,你该领个头!你和齐欢,快过来!”  齐纨只得走过来,苦笑道:“公主,奴婢只瞧过人家打马球,蹴鞠什么的,这什么排球,还从没见过呢。。。。奴婢只怕打不好。。。。”  “怕什么,谁没有第一次呢!这样好了,我给你们这队找个厉害的队员,恩。。。”她转身对齐欢道:“你去把小风给我叫来!他身手快,有他在,你们还怕什么!”。  齐欢点点头,便跑去把风给拉来了,李清又对风说了一遍规则,道:“小风!我可告诉你!这球场上无父子,你可不许故意让着我!定要使出你的本事来!听见了吗?”  风低头答道:“是!末将遵命。”  “小佩,你过来和我一队!”  “哎呀,公主,他们都有风侍卫在了,我们。。。这。。能行吗?”小佩撅着嘴说道。  “怕什么?有我在不就行了!”李清暗想自己当年在大学里可是排球社的,工作后虽然少练了,可有时周末也会去打几场,对付起这些连排球都没摸过的人来还不是小意思,“这样好了,小安子!你过来,和我们一队,这样,每队都是两女一男!公平了!”。  大家都站好位置,李清便一记漂亮的开球,把球轻松的送过网去,齐纨她们果然还没进入状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连着几次,不是让球落了地,便是打过来出界了,小佩一见自己队如此轻松便连得几分,高兴的拍手叫道:“公主真是神勇无比!公主千岁!”旁边的宫女太监也都跟着拍起手来!  李清有些得意,笑道:“哎!你们这样可不行!这么下去,我们可赢定了!小风,你在干什么呢!看招!”  说着,又是一个高球开过去,越过拦网,只朝着齐欢身前落下,齐欢急忙扑向前准备接球,可脚一歪,哎哟一声摔倒了,球眼看就要落地,却只见人影一闪,还未等大家反映过来,球就被重重的打了回来,李清一咬牙,用力跳起,好不容易垫起了球,手都被震得发麻,可那球力道实在太大,居然又朝外弹了出去,她急忙大叫:“小安子!快接球!”。  “是!小安子来也!。。。。哎呀。。妈呀。。。”。  小安子连人带球摔了出去。  @  李清叉着腰,无奈的摇了摇头,接下来,风打过来的球都是又高又重,他们即使接到也无力打回去,小安子更是前后左右乱跳,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  “公主。。。。这可怎么。。。怎么办呀。。。。。”小佩累的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清擦着汗,看了看已然鼻青脸肿的小安子,沉默了一会,突然转身朝着大门口喊道:“你!过来!”。  众人都看了过去,只见炎从门后闪出,楞了一愣,便走了过来。。7  “公主有何吩咐?”。  “你也在那里瞧了半天了,不用多说了,上场吧!小安子,下去歇着吧!”  “公主,末将恐怕。。。。”。  “啰嗦什么!一个大男人!是你怕打不过人家,出丑吗?”虽然明知是激将法,但公主之言,他也不敢违背,只得道:“末将遵命便是!”  小佩拍手道:“这下好了,有炎统领在,我们定能反败为胜了!”接下来,几乎就没她们女子什么事了,只见球在空中飞来飞去,除了炎和风,基本谁也够不着,场外一片欢腾,大家都拼命鼓掌叫好。。  正闹腾间,只听得一个娇脆的声音传来。  “哟,我还当是怎么了呢?这听春望月楼可真是热闹哇!”  随之,李芳仪一众人走了进来。  齐纨她们急忙停下,退侍一旁,李清走前几步,笑道:“芳仪妹妹怎么来了?”  “我刚刚在江太妃那儿赴宴,迎接从谦哥哥出使归来,见众人都到了,只姐姐没来,从善哥哥推说姐姐病体初愈,不宜多加应酬。可如今瞧来,姐姐身体好的很,这太监宫女上下人等,玩成一片啊,哪里像有病的样子呢?”。  “我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七王兄向来小心谨慎罢了,劝我不宜操劳。这些日子也躺的久了,今天起来活动活动,弄些游戏,疏散下筋骨。妹妹,可要一起玩玩么?”  “多谢姐姐美意。只是,这些市井游戏,我一向未曾见过,哪里会玩呢?徐良媛,你会玩吗?”  一旁的徐良媛急忙应道:“妾身也未曾见过,哪里会玩。也不知永嘉公主是从何处学来这些玩意的。”  说完,便捂面而笑。  这时,身后的柳舒云行了一礼,轻声道:“妾原本在家时,曾见得哥哥们玩蹴鞠之戏,姐妹们也想玩,便互相掷球做耍,想来公主也是如此了。。。。”。  话未完,徐良媛便瞪她一眼,喝道:“这里公主们谈话,你又来插什么嘴!还不下去!”  舒云脸色微红,不敢再言,便退到了远处。  芳仪笑道:“我们都是深居简出的,哪里比的姐姐在外头日子久了,见多识广啊!只是,妹妹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李清笑道:“妹妹有什么话,只管说便是了!”。  “明日便是立后大典,不但我朝王亲显贵皆要出席,就连大宋,北汉,吴越等国也都有使节到贺。这等场面,相必姐姐未曾经历过,咱们宫中女眷也只需坐席观礼,其他倒没什么。只是,姐姐这礼仪行止可不要出了什么差子才好。不然的话,知道的呢,说是姐姐大病一场情有可原,那些不知道的呢,比如那些外邦使节,只怕要取笑咱们连规矩都不懂呢。姐姐,你说是不是啊?妹妹说这话,姐姐可别生气才好。”。  话音未落,小佩忍不住抢嘴:“咱们公主什么都懂,哪里会出什么错。。。”  李清忙打断她:“胡说什么!才刚人家说了不要没规矩,你就来了!”转而向芳仪笑道:“妹妹说的对!妹妹这一番好意,我怎么会生气呢!就请妹妹放心好了。”  “那就好了。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姐姐兴致正高,继续玩吧。妹妹告辞了。”说着,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公主,您也累了,就回屋歇歇吧。”齐纨劝道,又吩咐:“小安子,你带人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放在东厢房里,等哪日公主高兴,咱们再玩就是了。”。  “恩,好吧,我要换身衣裳,大家也都散了,回去休息吧!”说着,她便走回了屋内,齐纨跟在后头,见小佩仍鼓着嘴暗自嘟囔,便低声斥道:“你这丫头!这多嘴多舌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若还是如此,还是早些回王府去!省得哪日惹了祸,叫人把你舌头都给割了!”  小佩吓得忙闭了嘴,不敢出声。  “好了,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快和齐欢去把公主明日要穿的礼衣拿来,虽说是量了尺寸的,总也要试试才好!快去吧!”  两人听了,忙跑了去。  李清倒不干了,“别试了行不行?一层一层的,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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