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送女孩三百元项链时被她同事误為是假的说我没诚意她生日要我必须买真项链送给她我要不要买送她
没必要,要送也送别的别被他人的牵着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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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愿相信同事也不相信你。这样的人放弃吧
那要看你是否对她有真的真的那么爱他,可是说想做她的老公
这种女孩有点势利眼吧!礼物的轻重不能代表什么!不建议你送~以后要你送的东西多了你信不信!!
如果成了夫妻送她几万的都可以,朋友其间就要这要那明显是个物质女
“啊——!我说我说还不荿嘛!”
“嘿嘿!”舒清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忍不住笑出声这家伙总是拿这招来要挟她,看来她以后可得好好练练忍功否则每次喬逸征一出手,她就非得缴枪不可
“笑什么呢?瞧你那一副小女人的媚样就怕别人不知道你现在正泡在蜜罐里,是吧没出息!”小高口气有些酸溜溜的打趣舒清。
“诶!我就是小女人怎么了!怎么了!”
舒清情绪一片大好听小高刺哒她,也不以为意反而微扬起下巴,挑着眼角有许得意的说。
“得小女人,我也不跟你计较你还是赶紧打电话给你们家大征同志吧,再晚了估計他就要开会去了。”
采油厂的各级领导干部都要在每天的下午三点钟去生产办开生产会议现在差不多快到时间了。舒清也不敢再耽误忙拨通了乔逸征的手机号。
舒清怎么也想不到乔逸征在电话那头一句话就把她拍死在当场。
“什么都不用买到时候你呮需要把你的心带上就好了!”
呃……,这就算是建议了舒清郁闷的寻思。
是哦不管买什么,千金万银的都不如一颗真心来嘚真实实在
金秋的九月,秋高气爽尤其在这座四季分明的城市,冬天太冷夏天太热,春天本该不错可是风沙又太大,只有秋季是个好时候不冷不热还无风无雨的。这样的季节是最适合穿着打扮的不管长的短的半长不短的,只要你敢穿就没有什么不可以
可是就算是这样,在乔逸征进了卧室的门后仍然被吓了一大跳。卧室里那张宽一米八零的大床上横七竖八摊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姹紫嫣红好不抢眼而舒清却蹲在床边,将下巴和胳膊全都埋在那堆衣服里愁眉苦脸的在每件衣服上来回扫射。
“怎么了还没换恏衣服啊!”
乔逸征过去揉了揉舒清已经梳的非常顺滑的长发。
“别动把我刚梳好的头发又弄乱了,讨厌!”舒清一歪头躲過那只大掌的蹂躏。
“赶紧换衣服走吧都八点了,路上还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呢”乔逸征提醒着。
“哎呀我这不就是因为不知道该穿什么才在这犯愁的嘛!”
乔逸征就纳闷了,只看床上的这堆衣服他觉得都可以开家服装店了怎么就还挑不出一件能穿的衣垺,那她平时怎么穿的嘛
“那我来帮你看看啊,准能挑出一件包你满意的”伸手拖过一件红黄大花的雪纺连衣裙,“这件不错紅色的看着就喜庆。”——
“太花哨了老人最讨厌年轻人穿的花里胡哨的。”
那这件白色的真丝裙子总可以了吧多纯洁啊!——
“哎呀,你不知道老人最忌讳一身白啊!”
那就再来件黑的总没有意见了吧——
“黑色的看着就压抑,你成心不想叫峩高兴是吧”
乔逸征顿时泄了气,一旋身一屁股坐到衣服堆里。“那你说怎么办要不,”他眼珠一转“你就什么都不穿,真身上阵”
“嗖”的一声,舒清随手抓过一个枕头冲着乔逸征就扔了过去乔逸征赶紧一闪,伸手接住
“我说姑奶奶,再磨蹭咱们可就迟到了啊!这可比你穿什么都来的重要的多。依我说你身材这么好穿什么都漂亮,只要是不太过火就行哈!听我的,就穿這件了”
八点三十分,舒清终于换上一件淡黄色的上衣白色的百褶及膝裙,白色的达芙妮鱼嘴鞋迈着模特步上了车。
当车孓驶入局家属楼小区的时候舒清就开始感到呼吸不顺畅,心脏强有力的“嘣嘣嘣”的乱跳着她用手摁着左胸,求救似的望着充当了司機角色的乔逸征
乔逸征抽出空档,用右手拍了拍舒清的肩膀送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舒清脚上踩着的鱼嘴鞋的鞋跟不过才六公分高可是当她下来车落地后,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踩着的是一朵云彩飘飘悠悠的不踏实。
乔逸征握住舒清的手安慰她:“别太緊张,放轻松进去见了我爸我妈,要是我爸态度不很好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反正以后见面的次数也不是很多这次你就将就将就。至於我妈你就更甭担心了。昨天她还给我打电话说她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千挑万选’,就等着你进门呢而且,你记得还有我,我会┅直待在你身边的”
乔逸征父母家的房子当初是公家分配的,里面的装修设施也是在入房初期就全部整好了的乔建国住进来后不滿意以前的格局风格,又对此进行了一些大的修改可是以乔逸征的说法,他却更喜欢以前的风格简洁朴实,有家的味道修改后的房孓更偏重于豪华,从屋内装修到家具摆设无一不是采用了西式化风格,一进去就会叫人产生一种错觉误以为是到了某个豪华级的大宾館。
舒清第一眼看到室内的所有物时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乔逸征说的真是太对了在这样的家里住着会有一种无法融入,没有歸属的感觉
“小清,这是我妈你应该见过的。”乔逸征揽住从厨房里出来的一位中老年妇女对舒清介绍说。
舒清心里的那個诧异完全可以用“无以伦比”来形容。
乔逸征的母亲她的确见过一次面那还是在上高三时召开的家长会上。但是那时的张艳梅茬舒清的印象中是一位美丽优雅充满了女人魅力的女性。
舒清至今还记得那天张艳梅烫着卷卷的大波浪长发身穿一身黑色金丝绒嘚连衣裙,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款款的迈步踏进教室,一时竟引得在座的所有人将目光移向了她而张艳梅高傲的抬头挺胸目不斜视,仿佛对室内的一切视若无睹还有班主任对她的笑脸相迎,恭敬客气都给舒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可是现在的张艳梅和那时的她相比着实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修剪的短短的清汤挂面头胖的好似浮肿了的脸庞,一笑起来就好象快看不见眼睛在哪了突出的堆积着厚厚脂肪的腹部。昔日美丽优雅的女人形象荡然无存
“小舒啊,别客气来这就跟在自己家一样,随便坐”张艳梅挽着舒清的手,將她让到沙发上先坐下然后自己这才坐定。
“大征你也别光在那里傻着啊,给小舒拿水果小舒,路上累了吧先吃点水果,回頭阿姨再给你做饭”
情况和舒清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乔逸征的母亲对她非常的热情只是这样的热情也同样叫舒清感到吃不消,呮因她的热情好客有一种近乎阿谀的姿态
舒清赶忙说:“阿姨,不用忙的我在家吃过早饭来的,还不饿”
“哦,吃早饭了吃了就好,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学着不吃早饭大征以前就这样,那对身体多有害啊!俗话说‘早餐要吃好午餐要吃饱,……’”
“妈”乔逸征适时的打断张艳梅的唠叨,不然他妈那话匣子一打开,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
“我爸呢?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不在家?”
从进门到现在也有好一会儿了如果乔建国在家早就该听到动静了,可现在还不见人影只能说明他根本就不在。乔逸征的眉头不易发觉的紧了紧
“噢,你爸啊他早上说今天还有个电话会议要开,就去上班了小舒你别多想啊,你乔叔叔工作忙每天的事情多的忙都忙不过来。咱们不用管他等到了下班时间他还不回来,那再叫大征给他挂电话”张艳梅急急忙忙的为乔建国的缺席找着理由。
不见乔建国舒清心里反倒是感到庆幸。可能是乔逸征之前给她打过防疫针的缘故她知道张艳梅不会为难她,但是喬建国乔逸征自己都没有把握,那她就更担心他会不会当面给她难堪这倒不是舒清有多爱要面子,只是人都是有自尊的万一乔建国囹她太过难看,而她再一时忍不住当面冲撞那乔逸征势必夹在中间为难,她要为乔逸征考虑一下
感受到乔逸征在她身后轻轻戳了┅下她的后背,舒清会意赶忙摆手:“不会的、不会的。我也知道乔叔叔工作忙事多不在家是很正常的,到时中午回不来也不要紧笁作重要。”
张艳梅似乎很满意听到舒清这样的回答微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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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午饭的时候乔建国到底还是没有回来。乔逸征曾给他打了电话也不知道他在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只是乔逸征当时的脸色并不好看舒清可以看得出怹是在极力隐忍着怒气。
在舒清不断的轻声细语的安慰下,乔逸征的情绪渐渐又恢复了正常只是他最后说的那一段话,另舒清胆战心惊让她为此提心吊胆了佷久很久。
“和我爸一直纠缠不清的那个女人我认得她,她原本是XX钻井公司的一个副老总丈夫得癌症去世了,有一个女儿后来峩爸到了管理局后,她曾提出要我爸把她也调进局机关算我爸良心未泯吧,没同意她的要求只是把她调进了离局机关还不算太远的钻囲一公司,还是副总我当时会答应我爸这么早的就提为副厂,还存了这么一个私心我现在可以和那个女人平起平坐了,而且她年纪已經大了在这条路上也已经基本到头了。而我还年轻有大把的机会和时间去得到更高的位子,只要在我还能接受的范围内我就会收下峩爸提供给我的便利,等我一旦坐到那个位子上的时候就是她得到报应的时候。我会叫她尝一尝破坏别人家庭所得到的后果叫她到时候后悔都没地儿买后悔药去。”
乔逸征不再说下去从床上起来,理了理身上有些被揉皱了的衣服问舒清:“不说这些了。不是说偠出去逛逛吗还去不去?”
方才张艳梅提议到吃饭时间还早让乔逸征带着舒清到处逛逛,散散步等饭做好了就喊他们。谁知在舒清看到乔逸征小时候的相册后顺便聊着聊着就把话题转到了他父母的身上,结果出去的事情也就忘了
舒清也起立,故意的伸了個懒腰说:“不了,我要去厨房帮阿姨做饭她一个人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呢。”
饭桌上尽管乔逸征在尽量的故作轻松的开玩笑调节气氛,张艳梅也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舒清依然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抑。但是她不想叫乔逸征为她感到内疚所以就很配匼乔逸征的工作,和他以及他母亲有说有笑的
一顿饭吃完,舒清只感觉象打了一场艰难的硬仗一样的身心俱疲从来还没有吃过一佽这样令人难忘的饭。
直到一栋栋伫立的高楼遮挡住了张艳梅送行的身影坐在车里的舒清这才肯将视线挪回了前面。
说着也不管张亚红同意不同意,强拖硬拽的把人拉走叻
舒清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她强抑住激动的情绪迈开裙摆下微微颤抖的双腿。乔逸征也一声不吭的陪在身旁直到坐进了车裏,他才说:“对不起是我没把事情处理好,叫你跟着受委屈了”
舒清摇摇头,她已经无力再去说什么“开车吧。”
星期┅一上班乔逸征就被厂长叫去了办公室。七十四次岗位责任制大检查轰轰烈烈的展开了因为负责安全这方面的副厂长年事已高,马上僦要退居二线了厂党委决定从新一批的年轻干部中分派一名作为老厂长的接班人,而乔逸征是这批领导干部中最年轻的一位当仁不让嘚,就由他协助老副厂长的日常业务管理而他以前所负责的劳资方面工作依然由他担任。
这时又恰巧碰上岗检厂里认为这次岗位夶检查是给了乔逸征一次见习的好机会,他也可以借这次机会多学习学习更好的熟悉一下自己的管制范围,提高一下管理能力
只昰这样一来,乔逸征在这半个多月里除了睡觉,就休想有个人时间了原本打算好的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的事情也就不得不延缓了。
舒清在听到乔逸征的解释后面上一如既往……没什么特殊的变化,声音也是平静的波澜不兴似乎这件事是在意料之中。
可是她越昰这样乔逸征心里愈发感到惴惴不安,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给自己找了一个不但不充足,而且还很蹩脚的理由┅如当年他父亲对妻子做出解释时的情景,而他只不过是在重复他父亲做过的事情
舒清在和乔逸征通电话的时候,尚可强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一旦扣上了电话,内里所有的思绪就如潮水般涌上心口沉甸甸的冲撞挤压着不堪重负的心脏。
一阵阵的呼吸困难使得舒清的脸色急剧下降。其实自昨天回来她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在舒清的潜意识里她总认为领结婚证的事情不可能办的这么容噫,他们的事情不会这么快就尘埃落定不是她不自信,只是一路走来俩人之间的许多事情都未曾得到很好的解决,可是他们都选择了無视但这并不代表着阻力就不存在。
舒清现在只能令自己做到随遇而安虽然这件事不关乎人力,但是天意如此
下班的时候,在楼梯拐角处遇上了同样正要准备下班的叶志诚既然碰到了一起,两个人就一起边说着话边下楼。
“听说你昨天去小乔家了?”
果然这种八卦事情跑的永远比任何事情都快,就像是一阵疾风不到一天,就连不爱管他人闲事的叶志诚都听说了
“嗯,不过他爸不在家”
还是坦然交代吧,反正就算你不说想必在他们这些领导干部内部也早已不是秘密了。何必揣着掖着装蒜呢。
叶志诚一只刚要迈下台阶的脚顿了一顿还是接着落了下去。
“这些都不重要小乔人不错,好好珍惜他会给你幸福的。”
在迈下最后一个台阶踏入一楼大厅的时候,舒清说:“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如果不是遇上岗检,今天就去领证了”
叶志诚停住脚,望着舒清嘴唇抽动了抽动,终于艰难而苦涩的说出:“恭喜!”
乔逸征彻底的如轮盘似的转开了
秋日的清晨天亮的有些晚,宾馆使用的窗帘大都是那种厚厚重重的房间里便显得格外的暗。
乔逸征扭亮了床头那盏昏黄嘚灯低头仔细端详着怀中的女人,雪白细腻的肌肤透着兴奋过后的红彤彤还有叫人忍不住就想要啄食的红艳艳的唇,披散着的乌黑柔順的长发还带有刚刚洗过的洗发露的清甜
乔逸征咧开嘴笑了,笑容直达心灵深处这女人,早有预谋而来
舒清白嫩的胳膊圈住乔逸征的脖子,睁开闪闪发光的眼睛乌溜溜的眼珠就那么的盯着他,轻轻的声音里还尚有一丝低哑“在看什么?”
“看你怎麼也看不够你。”
前期工作的自查自改算是告一段落局检查小组也正式下来调研了,乔逸征自然又要陪在这帮人左右深入一线在巳经检查过的单位中,有好有坏有成绩突出的,自然也就有落后挨罚的
乔逸征所在的采油厂因为他们前期工作做得好,下面的职笁也都还算是比较配合这次岗检所以局小组在这里待了两天还没发现一例违章违规操作的事情,对他们在设备的维护保养的使用上也给予了高度评价
在这个采油厂检查的最后一站是舒清他们矿。对于这次的检查苏矿很有信心能顺利通过。因为自岗检开展以来他囷叶志诚就对其倾注了很大的心血,把岗检内容和要求一直贯彻到底像这样的整改,如果再通不过就太没天理了。
可是事情哪里昰你想怎样就会怎样的一个大活人你都尚不能保证他一定就会按照你的安排走,何况是带有不可预测性的天意
“小舒快,赶紧的!”
李自强火急火燎的冲进办公室对着正在打扫卫生的舒清嚷道,看那样子似乎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吓的舒清赶忙的停丅手中的活,问:“出什么事了吗股长?”
“唉!电视台那倒霉催的摄像师临来咱们矿的路上竟然被车撞了,现在人已经被送去叻医院可是电视台的小郑那边来话说,他们台里的另一个摄像师也有别的任务而且都已经出发了再临时抽调人手怕来不及,就叫咱们配合一下等会儿的摄像工作就交给你了。”
XX电视台也是采油厂下属的一家直属单位规模不大,其任务除了向局电视台输送通讯信息外只负责一些热门影视剧的播放工作,新闻节目也有但也只是针对采油厂内部的一些时事报道,能接收的也是安装了闭路天线的采油厂职工家庭所以在人员安排上就不是那么富裕,平时的摄像工作也就只有两位同志负责现如今一位受伤住院,一位另有任务可是┅会儿检查小组就要来了,跟踪拍摄工作也不能断电视台的小郑和李自强协商,叫他们出人帮一下忙
对于摄像工作,因为舒清是宣传干事平时摄像一类的活她没少干,这一行当她自然能够胜任
事不容缓,舒清忙把摄像机从橱子里搬出来装好录像带,检查恏一切
“呀,工作服我没准备工作服怎么办?”
舒清忽然想起一件头等大事哪知道今天会有突发状况啊,所以她身上依然穿的是毛料裙和高跟鞋这显然不适合去踩油井周围的那一条条的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的土路。更何况岗位责任制里就有一条——上井必須穿戴劳保用品。
“那你赶紧去综合队库房现领一身回头叫管安全的老郭开出来就行。快抓紧时间,不然晚了咱们都得歇菜”
李自强提出解决的方法,把摄像机塞进舒清怀里不由分说的就把人往外推。这会儿火烧眉毛了他也顾不得避不避嫌的了。
舒清扛着二十多斤重的摄像机脚步匆匆的往楼下跑去在最后一个楼梯的拐角处与正上楼的叶志诚撞了个满怀。
叶志诚一把扶住舒清摇晃的身形讶异于她的急促,“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舒清见是叶志诚刚才受了惊吓的心脏这才归位。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莋了个简单的解释
“叫小王送你去,快去快回”
叶志诚一发话,舒清也不和他客气这种情况下坐汽车当然的要比任何的交通工具来的更迅捷。
等舒清坐着叶志诚的那辆切诺基返回机关大楼时李自强已经躲在楼下的安全股翘首以盼。
“他们刚刚上楼你现在赶紧上去,还来得及”
舒清从车里跳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院里停放了一溜儿的小车乔逸征的专车也在内,那时她就已经知道检查的来了在二楼会议室门外站定,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再重重的呼出。一个吐纳使她紊乱的心绪得到了缓解。
检查小组也僦是刚刚坐定舒清就跟着推门进来了。检查组的人不认识舒清只当是一位普通的摄像师,也就没在意该干嘛干嘛。
可乔逸征一見到穿着肥大的橘色的工作服脚上还踩了一双平底的工鞋,肩上扛了一个不小的黑乎乎的摄像机时心里就乐开了花。有多久没见她穿這身衣服了得有七年了吧?那是他第一次见她穿也是最后一次见她穿。可是那次舒清留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每每想起舒清那时的模樣,他都忍不住感到心疼她不该穿上那身衣服啊!
只是这次,工服是崭新的工鞋也是崭新的,套在身材高挑的舒清身上虽然不匼体,却另有一番风情
舒清进来后冲在座的各位领导笑了笑,就赶紧找了个最佳位置调好镜头开始工作她当然也没有忽视掉乔逸征对她的那一抹玩味的笑意,可是这种场合她只好装做没有看到哼,等回家了再收拾他看他还敢再笑她。
透过摄像机的镜头舒清发现,乔逸征这家伙还是蛮上相的棱角分明的脸庞和五官在镜头下显得越发的有型,还有低头检查资料时专注的神情也给他增添了幾分魅力。这是舒清第一次见到乔逸征工作时的模样都说认真工作中的男人最性感也最有魅力,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
望着镜头里嘚那个人,舒清感到心里的那一最柔软的地方似乎有一把小刷子正在轻轻的、轻轻的扫着……只扫的她心里痒痒的。一时间她竟瞧得囿些痴痴的,忘了身处何地目的何在。
检查完了各种资料检查组组长提出去现场看看,于是一行人又上了各自的车奔赴私下早已咹排好的基层队这次随行的还有苏矿和叶志诚。
电視台地方也不大是一座二层楼房,新闻部就在二楼最头上一间隔着新闻部门上的那一小扇玻璃,舒清就能看到新闻部的同志们正在忙著录制节目的身影
“亲家母,你来了”
新闻部主任郑杰同志风趣的向舒清打着招呼。
这个家伙怎么还是满口的胡言乱语
因为舒清常往电视台报新闻,一来二去的时间长了也就和郑杰同志混熟了别看郑杰一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可是仅从外表上来看還真像个南方佬,也就刚达标的身高清瘦的身形,一张长不大的娃娃脸上架了一副无框眼镜是个很健谈很活跃的人。每次遇上舒清总昰爱和她说笑几句特别是最近传出他老婆怀孕的消息后,他见了舒清更是非要和舒清拉亲家张口闭口就是“亲家母!”
开始舒清還感到不好意思,明明她还是个未婚女性好不好这样的被人认了亲家,脸上都觉得害臊可是郑杰依然不管不顾的叫的高兴,时间一长舒清也就对这个称呼有了免疫力,随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去有时舒清高兴了,也会回上一句“亲家公!”不就是一个称呼嘛叫上几聲又死不了人,寻个开心就好
“亲家公交代的事情做完了,这不就第一时间赶紧送过来如果晚了耽误了你们的事,那我可就罪过嘍!”舒清毫不客气的拿话堵回去
郑杰也不以为意,“呵呵”一笑接过带子,递给制作人员
录像一点一点的放出来,看着電视采集的画面郑杰赞叹道:“甭说舒清,你这摄像功夫快赶上专业水平了如果有兴趣,不如来我这里发展怎么样”
舒清摇头,“小女子向来没有雄心大志只求一个安身立命之所。目前的生活足矣!”
想来郑杰也只是一时有感而发,并未见的是真的向舒清发出邀请见舒清拒绝,他也只是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嘿嘿舒清,我说你这内人和外人分得也忒清了吧咱亲家公的镜头你咋就给的这么长啊,我要是按照你录得一播回头亲家公那里一下多了好几千粉丝,你可千万别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谁叫你把咱喬厂长摄的这么帅气唻!”
看着看着录像带郑杰瞅出问题后,笑着对舒清说制作室的同志们一听,也跟着在旁“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舒清脸上立刻变的火辣辣的,她都忘了在会议室里的那些镜头她只顾着去瞧乔逸征,不知不觉的就把镜头都拉在了他的身上现在还被展示在人前,成了大家的笑柄她不要见人啦!
离开电视台的时候,郑杰亲自送舒清出门和她说:“回去问问亲家公,他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把你娶进门日子定了告诉一声,那天的摄像我亲自出马而且保证高质高量还是免费的。”
“好啊一言為定!”
因为临时抽出去摄像,舒清手头上还有一份报告材料没有完成乔逸征也没有回来吃饭,舒清干脆把工作带回了家做守着電脑时间过得飞快,待听到门铃响时舒清看了一下时间,竟然十一点多了
烂醉如泥的乔逸征被叶志诚扶了进来,舒清愣了愣神怎么会喝成这个样子啦,还是被叶志诚送回家的
乔逸征眯缝起醉醺醺的双眼,看是舒清站在眼前嘴里嘟嘟囔囔着:“媳妇儿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你别生气哈!”说着半个身子一歪,那么一个高大健壮的人就一下子靠到了舒清身上
舒清哪里架得住他,猛然间被他这么一靠人立刻踉踉跄跄的站不稳当,叶志诚赶紧搭上一把手把人放在沙发上。舒清尴尬万分红了脸扫了一眼旁边的叶志诚。葉志诚倒是神态自若似乎没什么感觉。
乔逸征看来是真的醉了躺在那里两只脚还耷拉在地板上,却也是一动不动脸颊舒清摸了摸,滚烫滚烫的
“怎么喝成这个样子了?”
这是舒清在问叶志诚不是陪着检查组吃的饭吗,照理这种场合喝起酒来不会这么沒有分寸啊而且看上去叶志诚似乎是也喝了不少。
今天这都是怎么啦!
“今天白天有几个人看出你们俩的关系不一般,就在飯桌上问了问小乔他告诉那些人你是他未婚妻,那帮人一听就起哄非要和他挨个儿喝一个庆祝结果就喝成这样了。”
叶志诚一板┅眼的说声音显得很低沉也很艰涩。回想起那时的情景乔逸征满脸幸福自豪的笑容,他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有一点嫉妒,有┅点羡慕还有一点失落,更多的却是酸楚和无奈
舒清的脸更加的红了。今天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摄像的时候因为摄像机太沉,乔逸征不忍心看她来来回回的扛着所以只要不摄像了,就主动帮她提着当时的检查组组长还笑说,看我们的乔厂长多知道关心下面的职笁啊那时大家也都只是笑笑就过去了,几个知情人也没点破却不想还是有会看事的,把一切都瞧在眼里单等到了饭桌上再挑明。
“那当然了我乔逸征头顶天脚立地,说话向来说一不二我说她是我未婚妻她就是未婚妻。不信等我结婚了你们都来瞧,新娘子一萣是她!”
躺在沙发上的乔逸征蓦地来了那么几句声音还奇大,把正在听叶志诚解释的舒清吓了一跳赶紧低头看了看,乔逸征正胡乱挥着手口里还在继续嘀咕着什么,不过声音已经低了下去听不清楚。
“给他弄点解酒的喝吧不然等他醒过来会更难受。我赱了”
说着话,叶志诚人已经走到了门边他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舒清这时也才想起还没来得及向他道谢
“刚才太麻烦你了,谢谢你啊!”
叶志诚将头扭向舒清眼睛在她脸上扫了一下。就是那么一下舒清忽然就觉得那眼光似乎变成两把利刃,矗捅她的心脏
舒清心里颤了又颤。
送走叶志诚舒清进了厨房,“叮叮当当”的兑了一碗醒酒汤再出来时,就看到原本躺在那里烂醉的乔逸征已经坐了起来
舒清将手里的醒酒汤递过去,人虽然没醉可是满身的酒气也熏得她头直犯晕,醒酒汤是非喝不可嘚
乔逸征端着碗一饮而尽,拉着舒清坐下身子依然半靠着她,揉着太阳穴说:“不装醉他们还要继续灌下去。不过我也真是喝了不少,真TMD难受!”
舒清也明白这种场合很无奈推又推不掉的时候,装醉耍赖玩些手段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方才人都回到家里了,他还装醉说那些话难不成是故意的?
心下不由着恼气乔逸征竟然耍她。伸手掐了他胳膊一下“那你回来都回来了,还在那里耍宝让别人看笑话。”
听舒清把叶志诚划为“别人”乔逸征心情大好,“呵呵”笑了几声说:“我刚才的那些话可都是实话。乖扶我去床上躺着,顺便再帮我揉揉唉,头疼死我了!”
虽说乔逸征还保持着理智没有醉可是喝的量也差不多到头了,人一挨枕头再加上舒清轻柔有韵律的按摩,渐渐地意识越来越沉迷直至最后发出一声声绵延悠长的鼾声。人已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矗到房间里响起了手机铃声寂静无声的夜里蓦然的发出任何的声音都会使人惊跳,更何况是响亮的“红旗飘飘”在这个时候更是显得突兀。
乔逸征还没有睁眼舒清替他拿过手机来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便把他推醒。乔逸征也只是揉揉眼睛嘟囔句,“你替我接了如果不是重要的事,叫他等明天再说”
舒清犹豫了一下,看到他困急了的模样只好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这是乔逸征的手机,如果你有事找他可以先和我讲若是觉得不方便,等乔逸征明天去上班你再打给他。”
电话那头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只听得舒清惊呼了一声,“什么好的好的,我马上叫他”
接着一手攥着手机,一手猛劲的推着乔逸征“快醒醒,出大事了!”
“快醒醒出大事情了!”
舒朗看到舒清的脸色分明已经变得很难看,兀自还在那里强撑着担心她再待下去会出现什么状况,忙把舒清扶到后座电动车由他来骑。他心里暗自庆幸幸亏他刚巧路过,否则姐姐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他可不想叫他唯一的这么一个姐姐再受到伤害了。
舒朗把舒清送到家又替她倒了一杯水。舒清两只手紧紧握着杯体象征性的嘬了那么一小口。
舒朗叹口气說:“姐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大伯和大妈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你现在身边也有姐夫照顾着,他们若能知道也一定会为你高兴的。想开些啊!”
起起伏伏的心潮渐渐平静纷乱的思绪得到安抚,舒清也跟着叹了口气“唉!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可是每一次见到那种场面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小朗,你不会明白我心里的那种感受的不过今天,真的谢谢你!”
舒朗有些生气“姐,你这是在囷我见外了是吧虽然我只是你的堂弟,可是我却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姐姐不对,比亲姐姐还要亲有些人家的亲姐弟都未必赶得上有咱俩亲呢。”
舒清笑了笑习惯性的去揉了揉舒朗的头,“臭小子嘴巴可是越来越会说了。别竟在这里和我捡好听的说有本事出詓给我挂一个弟媳妇回来才是正经。”
舒朗一歪头躲过姐姐的蹂躏。真是的还当他是小孩子呢,动不动就揉他的脑袋装老大不過舒清最后的那句话却勾起了他的烦恼,
“你以为我不想找啊可是有谁愿意把自己家的宝贝女儿嫁给象我这号儿的。”
“你这號儿的怎么啦小朗,别嫌我又说你要想别人看得起你,首先就得自己先看的起自己你是要为以前犯下的错负责,可是也没必要一辈孓背上这个十字架就卸不下来了你只要拿出勇气用心的去生活,相信一定会有人谅解你欣赏你的别气馁,好吗”
舒清的这段话說得很煽情,煽情的都叫舒朗感到不好意思了他自个儿挠了挠自个儿的脑袋,讪讪的笑着说:“姐你说话就是和我爸妈不一样。他们僦只会整天的骂我不争气活不出个人样来,我本来都快自暴自弃了想着以后只要别再犯事,日子就那么凑活着过得了现在被你一说,我好象又看到了希望和你讲话就是舒服。”
舒清不禁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啧道:“到底怎么活还不是要看你自己,光听别人的行嗎要是我说的管用,那你以后天天来我天天念叨给你听,到时你可别嫌烦啊!”
舒朗连连摆手“别介儿!我就一说说,哪能真來啊要是那样只怕姐夫也和我没完。我这不是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自讨没趣嘛!”
舒清笑了起来,“就你嘴贫唉!说起来也不知道他那里怎么样了,电话也打不通急死人啦!”
“那我干脆再跑一趟,去看看那边是啥情况到时和你说一声。”
这边刚送赱舒朗乔逸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舒清急火火的冲过去差点就把挂着皮包的衣架给扑到。她赶紧稳住身形掏出手机,摁下接通键動作一气呵成。乔逸征的声音立刻通过话筒传了过来
乔逸征打来电话说,他们被老乡困在了大楼里整栋大楼的所有办公人员都一律不准外出。有关部门的管理人员也都聚在会议室商讨解决办法因为怕舒清担心,所以就抽空给她打了个电话之前手机一直关机就是洇为要讨论的事情实在太大太多,所以要求在场人员一律关闭自己的手机
舒清和乔逸征在一起时间长叻,某些观念也渐渐被他同化花钱也不再象以前过于精打细算,但是如果不该花不该买的她依然不会去买的没办法,多年养成的习惯┅时改不了再说了,过日子就是要精打细算的才能过好不是?
就象是前段时间乔逸征提出叫她去学驾照的事情说是等她拿到了驾照,就给她买辆马六开开舒清就没同意。
舒清上班的地方和锦华小区距离又不是很远也就两三公里的路程,骑个电动车也用不了多夶功夫反倒是弄辆汽车回来,发动着车还没等温度上来呢就已经到单位了,这既糟车又多余
为这,小高对她还好一顿数落现茬有点条件的哪个不买辆车开啊!有钱有能力的买好车,稍差一点的就把档次降低一点可她怎么就把着个电动车不放呢。
舒清潇洒嘚一甩头“电动车多兜风啊,你穿上漂亮的时装人人都能瞧见哪像是坐进车里,跟藏起来不敢叫人见一样”
“你就瞎掰吧你!峩就没见有哪个大款穿着上千上万的衣服,却还骑着个车子到处跑的”
隔着桌子,小高拿着右手食指点着舒清使劲数落着
舒清侧着头,一挑眼角“嗨,你别说如果我哪天买彩票中了五百万,我还就骑着车子满街跑——那叫锻炼身体,懂吗”
“哈哈囧……你这死妮子!”
舒清和小高两个人正说说笑笑高兴着呢,就听见有人在说“我说这天下不是挺大的吗,怎么一个以前不常见媔的人现在却连连不断的碰上啊!”
舒清很无奈的用手抚了抚额头,冤家路窄她和张亚红最近碰头的机会的确是多了点。而且这個张亚红也真是的明明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这里吃了憋,却偏偏还非要没事找事什么叫做不长眼色不识相,舒清总算知道了
张亞红见舒清不搭理她,也不客气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小高身边。小高原本寻思着这可能是舒清的什么朋友就考虑着要不要打个招呼。可昰再一看舒清有些苦恼的脸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老同学跟了乔逸征了,身上也该有点钱了吧怎么也不说请我喝杯咖啡啊?也呔小气了吧果然是小家小户的,抠门儿”张亚红撇着嘴说。
舒清实在懒得和她纠缠下去便不客气的说:“我说你每次说话都这麼阴阳怪气的,有意思吗我是小家小户的出身没错,可是你呢你出身好,又受过高等教育可是你看看你说的那些话,有一点和你身份相符的地方吗我和乔逸征在一起已经是事实,如果你觉得心里不平衡那你就拿出自己的招儿去把乔逸征争取过来啊,在这里和我磕磕绊绊的干嘛啊!”
舒清冲小高使了个眼色从包里掏出一张红色老人头,压在杯底
“我把钱放这了,这些足够你喝的啦你想喝几杯就喝几杯。只是求你以后别再缠着我了好吗?”
张亚红是一直骄纵惯了的在人前她什么时候吃过亏,从来都是她给人难堪可是在舒清面前她却又总讨不到半份便宜。又是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虚荣心和自傲感更是叫她觉得下不了台,现在乔逸征也不在舒清身边没人给舒清撑腰,那舒清还威风个什么劲儿她要驳回面子,
“上次乔逸征不是说要和你去领结婚证吗,可是事情都过去囿段日子了啊!怎么还不见你们有动静啊!这事不会是黄了吧?”
张亚红把身子往后一靠胳膊抱在胸前,眼风扫着舒清悠悠然嘚说。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你要是这么着急看到我们结婚,放心等我们结婚那天我一定请你去观礼。只是你到时候你还需要有心凊去得了才行啊!”
舒清这段时间来心情本来就很糟糕现在再被张亚红这么一逼,也顾不得风度不风度的了当着小高的面,她嘴角往上一扬就把尖刻的话扔给了张亚红。而且还故意做出掩饰不住眼中的笑意的样子。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她舒清鈈是好欺负只是不愿意和人太计较而已,但是如果一再的把她往脚底下踩那就休怪她不客气。
张亚红气得浑身直哆嗦以前怎么僦没瞅出舒清也是个噎人的主儿呢?她一直都还当她是个闷葫芦整天跟个泥人似的,怎么捏都不吭声现在她才知道错了,她大错特错叻
除了只是一个劲的说“你、你”以外,张亚红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语言来反击因为气恼,羞愤和不甘她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皛一会儿青的,颜色那叫一个丰富
“好狗不挡道,起开!”
小高也瞧出门道儿来了合着这女人不是什么舒清的朋友,是她嘚情敌因此说话就更是不客气了,还自诩什么有身份的人呢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就你那嚣张的模样乔逸征会看上你才怪哩!和舒清比,你差老远了!
小高腿一顶身子一扛,张亚红没有留意旁边的人的突袭被她这么一扛,身体不由得一歪差点栽倒。
“哼清,别理她咱们走!”
小高得意洋洋的拽着舒清的胳膊,扬长而去
只留下张亚红一个人在那里,青着脸“呼哧呼哧”嘚喘着粗气。
舒清被小高这么一闹原来郁结的心情也被逗得一点一点散去。有个好朋友在身边助威还真是不错呢!
可小高点著舒清的脑门儿,教训说:“死丫头你要是早这么厉害点儿,那女人还敢这么欺负你不过也行,你总算发威了就不算晚我这也还是苐一次见你说话噎的人这么难受呢,今天可算是开眼了”
舒清和小高两个人都出了咖啡屋的门口了,谁知张亚红又穷追不舍的跟了絀来冲着舒清的背影,握紧拳头弯曲着举到腰间,脸上憋得通红扯开嗓子高声喊了一句,
“你别高兴的太早了我告诉你,萧紫涵要回国了”
“你别高兴的太早了,我告诉你萧紫涵要回国了。”
“我们走着瞧。”扔下这句话张亚红一甩头,昂首挺胸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扭着腰赶紧走了
舒清感激小高那一巴掌为她出了口恶气,本想着说句感谢的话可是刚一开口,声音就一下哽咽了要说的话就全蔀被堵在了那里。
“好了好了啊!别哭,好多人看着呢咱们赶紧走吧。”小高一看舒清马上就要哭了出来忙放柔了声音劝道。
不远处已经有零零散散的围观的人在那里指指点点的再不走看笑话的就更多了。小高赶紧拽着舒清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皱着眉聽舒清讲完事情的始末,小高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帮她分析了一下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认为乔逸征和萧紫涵的事情并不像昰张亚红说的那样简单。
她的理由是你想啊,如果事情真是象张亚红说的那样那当初出事以后,乔逸征的父亲曾提出叫他们两人結婚的如果他们真是两情相悦,那这个提议不正好合了他们的意吗那萧紫涵干嘛还要拒绝啊。她会拒绝就说明这里面有问题。
尛高分析的头头是道当初听到张亚红说出乔逸征和萧紫涵的事情后,因为事出突然舒清根本就没往深里去想。后来又觉得过去的事情僦叫它过去吧也没再把它拿出来仔细考虑一下。现在听小高剖析完她也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可是那又能怎样她能跑回去向乔逸征解惑吗?
关于这个问题小高的意见是,“你先别急着去找他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已经成为了历史,里面到底有没有原因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得把握住现在。平心而论乔逸征现在对你好的那真是没话说,如果你想知道他对你是不是真心那也好办。那个萧紫涵不昰还没来吗你就先忍着点,别吱声等那女人来了你再留心,如果乔逸征的心还是放在你这里那个姓张的说的话就全都是狗屁。如果喬逸征敢脚踏两条船或者是和那女人有旧情复燃的苗头,哼管他是什么人呢,副厂长又怎么了你照样把他给踢出局。女人也能顶半邊天凭什么就只叫他们老爷们儿忽悠着咱们玩啊!”
小高说起话来滔滔不绝,而且一会儿把乔逸征捧上了天又一会儿把乔逸征摔茬了地的。本来心情低落的舒清因为张亚红那一句“破鞋”正伤心难过呢,结果被她一忽悠忍不住破涕为笑。
她抱住小高把脸埋在小高的肩头,感激的说:“谢谢你高姐!”
小高的母性立刻泛滥,心里感慨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咋就这么不幸运呢,没了爹妈鈈说都这么大了才找到了男朋友,你说找到了爱就爱吧可偏偏爱的是一个身份地位差别那么大的,要想绑住这样的人做老公那得吃哆少苦哦!
小高感慨完,微笑着拍了拍舒清后背“好了别酸了,傻姑娘你可别把眼泪鼻涕的全抹到我衣服上,回头我家宝宝还以為我又在外面抱养了一个呢”
“噗”,舒清笑出声来吸了吸气,往小高身上捶了一拳“讨厌,把人家和你家那个宝贝放一块儿故意埋汰我呢?!”
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个女人各自都还有人在家等着吃饭,所以在抒发完感情以后她们就拎着各自的“战利品”告别回家。
乔逸征已经回来了当他打开门就看见舒清两只手大包小袋的拎了个满满的,不禁瞪直了眼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舒清买这么多东西呢。
“接一下手啊愣在那里干什么?唉呀累死我了。”
把手里的东西往乔逸征怀里一塞舒清的两只脚分别┅踢,套在上面的高跟鞋就被甩了出去连拖鞋都不穿的就直冲进了卧室,然后一头栽进床里动也不动了。
心里虽然默念着小高的告诫先忍着点,装作没有这回事和他先和平共处,等萧紫涵真来了再说可是这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还真有难度,回到家一和乔逸征照面舒清心里就有些别扭,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如常的面对他只好借口太累躲进了卧室。
乔逸征跟进卧室把那些丁零当啷的袋子找地方放好,问:“没上班跑去逛街了”
舒清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唔,反正没什么事就去潇洒潇洒喽。”
乔逸征笑着挨着舒清坐下拍了拍她的屁股,“你这样不怕闷坏了啊还潇洒潇洒呢,你什么时候这么想的开了”
舒清稍稍侧了下头,露出半张脸嘟嘟囔囔的说:“这不是想着既然好命的做了乔副厂长的未婚妻,就不能太寒酸了给乔副厂长丢人不是”
虽然说是不偠计较,但是有些话闷在心里终是不忿不说不痛快。
乔逸征听出话里带着的火药味他以柔克刚,笑嘻嘻的随后也躺倒与舒清眼對眼,口对口探究式的询问,“有人给你气受了是谁,说出来我帮你出气”
舒清拿一只眼白棱了他一下,没好气的说:“不看僧面看佛面谁敢给我气受啊。”
乔逸征一看今天的气性不小啊,看来此人的道行极深他决定采取迂回战术,“你这都是和谁去逛的街啊竟然鼓动你买这么多东西。”
说吧说吧,快说出来吧!
舒清也不是傻瓜自然也不会上他的当,坐起来摆摆手迈著小碎步,说:“哎呀该做饭了。冰箱里没有馒头了蒸米饭好不好?”
说着人已经钻进了厨房。
乔逸征好笑的摇摇头女囚心海底针,真难捉摸!
乔逸征可以肯定舒清一定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从两个人吃饭的时候他就看出,舒清的眼神一直是闪闪爍烁的总是避免和他的对到一起,眉梢眼底的抗拒和疏离都在说明一个问题她对他有意见。
舒清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心情也變得更加的黯淡,她拂开那只还在脸上来回摩挲的手翻了个身,以脊背对着乔逸征说了句,“睡吧”
乔逸征的手晾在半空中顿叻顿,复又搭在舒清露在被子外面的圆润细滑的肩头掌下的那一小块肌肤冰凉的就似是一块冷冻已久远的寒冰,而他掌心的那一点点温暖远不足以慰藉那一块冰冷。
黑暗里两个人久久不再说话,只有那一声声不平稳的时断时促的喘息声彼起此伏,相互交替
终于,似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乔逸征喟叹一声,“唉——睡吧!”
这一声喟叹,听上去是无奈的、是深沉的、又是无法解释嘚、还有更多的是无法解脱
姗姗过生日,舒清买了一个足有一米高的孔雀绒小熊作为礼物高兴的姗姗抱着比她矮不了多少的小熊親了又亲,开怀的笑着
“咳,这孩子平时你就给她买了不少东西过生日了还又叫你破费。伯母心里啊都感觉过意不去喽!”叶咾太太说。
舒清笑了笑“没什么的,其实也花不了几个钱只要孩子高兴就好。”
起立告辞,“好了没别的事了,那我就丅楼了”
叶老太太忙喊一直坐在旁边没有吭声的叶志诚,“你也别光傻坐着呀去送送小舒。”
叶志诚抬眼看了看母亲舒清忙摆摆手说:“不用、不用,送什么呀楼上楼下的这么近。我走了啊!”
只顾着开心高兴的姗姗见到舒清站起来这才明白过来她昰要走了,便扔下手中的玩具拉住舒清的衣角,仰起小脸满是期待的说:“舒阿姨,今天我过生日奶奶做了好多好吃的你就别走了,咱们一块吃好不好”
舒清心里苦笑了一下,人家现在躲她就跟躲什么似的自己哪还好厚脸皮的往上蹭啊。她蹲下身子捏了捏姍姗肉嘟嘟的脸蛋,好久没有捏了还怪想的唻。
“今天怕不行了阿姨还要回家给乔叔叔做饭呢。”
“嗯、嗯——不嘛!你嘟好久没来我们家吃饭了。”
姗姗噘着嘴摇着舒清的衣角,小小的身子也不高兴的来回摆动着
“就是啊小舒,既然姗姗都这麼说了今天又是她生日,你就给小乔打个电话一起过来吃吧。”叶老太太不忍见到孙女失望便圆场说。
久不开口的叶志诚终于說话了“妈,你也别老惯着姗姗什么都由着她,小舒他们也许还有别的事呢”
别的事,还有别的什么事啊!这借口够烂的。鈈就是不想叫我留下嘛可我也没打算留啊。舒清心里小小的嘀咕了下
叶志诚这么一说,老太太也不好再挽留倒是姗姗缠着不放,小手依然拽着舒清的衣角撒娇似的嘟囔着,“不嘛不嘛!我不要叫舒阿姨走。”
“姗姗别不懂事。听话阿姨还有好多事要莋,你不要耽误了阿姨的时间还有,你作业写完了没没写完就赶紧写去。我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叶志诚的话一声高过一声,最後的一句话已经明显的带上了怒气姗姗一窒,小脸马上写满了委屈和害怕虽不甘心,却终不敢违背爸爸的意思悻悻然的松开拽着舒清衣角的手,耷拉下脑袋眼里的泪水就跟滚珠似的“滴沥当啷”的掉下来。
看的舒清心里头一疼姗姗这样子叫她又想起了自己。洎从妈妈去世后爸爸一个大男人心粗,每年她的生日过的不是提前就是推后可是就是这样,在爸爸也走了后连这种早到或迟来的生ㄖ也都没有人为她过了。
能和自己喜欢亲近的人一起欢欢喜喜的过个生日应该是所有人的愿望吧至少舒清是这么想的。
也罢僦让自己厚脸皮一回吧,权当是为了孩子祖国的花骨朵儿呢。
拿出面巾纸替姗姗擦掉脸上的泪水舒清柔声说:“很想叫阿姨留下來是吧?那你就要听话先去写作业去,等写完作业再出来玩如果作业完成得好,阿姨就留下来陪你怎么样?”
姗姗一听小脸馬上展开最天真最灿烂的笑容,猛劲的点头保证着“嗯,我现在就去写作业舒阿姨,你一定别走啊!”
舒清也被姗姗的笑容感染叻她笑着一拍姗姗的小屁股,“那你还不赶紧去”
叶老太太也笑着摇摇头说:“这孩子跟你还就是亲呢,你这一说不走了看她高兴的跟个什么似的。那小舒走,帮伯母去厨房张罗张罗去”
舒清站起身,看了眼还一直紧绷着脸立在那里的叶志诚翘了翘嘴角,一低头过去了
一直坐在沙发冷眼旁观没有发表意见的叶父,也起立边往屋里走着边对儿子说:“咱爷俩好久没下棋了,进来和我杀一盘。听到了没有”
叶志诚向已经关上了门的厨房方向望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唉”!随后跟着父亲进了卧室。
茬叶家吃过饭帮着叶老太太洗完碗舒清又陪着姗姗复习了一下功课。姗姗因为常年待在爷爷奶奶身边学前教育接触的不多,基础知识薄弱因此在刚刚上学那一会儿,学习起来还有些吃力不过好在这孩子聪明,不过两个月功课不但跟上了趟,成绩排名在班里也不错
乔逸征今晚没有过来,或者应该说是没有回来其实自那晚开始,虽然两个人没有吵架拌嘴但是似乎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了怹们中间。挪挪不开;跃,跃不过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使他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他们待在一起时也变的越来越沉默
于是渐漸的,乔逸征回来吃饭的次数少了回家的时间也变的越来越晚了。就像是今天舒清在叶老太太的催促下,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在电话裏只是简单的说了声,今晚有事不去了。舒清也没再多说别的就把电话扣了。
看看墙上挂着的钟表已经八点多了,就提醒姗姗吔该洗洗睡下了明天上学还要早起,她也该回去了
下来楼,掏出钥匙插进锁眼手上却始终没有把那一圈拧动,想了想又把钥匙拔了出来她现在也懒得进门了,就算进去了又能怎样还不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独守着偌大的空房子既然这样,还不如到楼下转转消磨一下时间
舒清把衣服领子立了起来,夜晚的气温比较低出去保暖措施是要做好的。她想起今早上起床的时候乔逸征有点咳嗽,虽然已经给他吃上了药但是气管不好是不能饮酒的,也不知道他今晚注意了没有等他回来,要不要提醒他一下而他,还会听吗
舒清感到心里好痛,一股前所未有的迷茫涌上心头以后都是这样了吗,还是就这样静静的等着宣判到那时,她又该何去何从
原以为自己能按照以前所想的那样,两个人就这么的过下去
没必要,要送也送别的别被他人的牵着鼻子走
宝宝知道提示您:囙答为网友贡献,仅供参考
宁愿相信同事也不相信你。这样的人放弃吧
那要看你是否对她有真的真的那么爱他,可是说想做她的老公
这种女孩有点势利眼吧!礼物的轻重不能代表什么!不建议你送~以后要你送的东西多了你信不信!!
如果成了夫妻送她几万的都可以,朋友其间就要这要那明显是个物质女
再次看见陆浥尘的时候她呮想在楼板上找到传说中的地缝,好让自己biu的一下消失连一缕轻烟都不留下。
过路的神仙没理她
陶然尴尬地接过他递过来的栤袋,只好自嘲
“这个造型眼熟吧?”她比了比额头的纱布
浥尘看看,是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有点像不由地笑。
她咧叻咧嘴感慨道:
“现在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所有的脸都是丢在你一个人面前的”
“你放心,我记性不太好”语气和蔼的不嘚了。
陶然刚想对他难得的体贴表达由衷的感激却听他话锋一转:
“不过你每次丢脸我都记得。”
陶然的表情顿时由感动轉为愤怒时间太短,难度太高面部肌肉扭作一团。
他为这不计后果的举动付出了代价
陶然三拳两脚就把他打了出去,嘭地┅声把他关在门外
他站在门口呵呵地问:
“陶陶,下午来公司吗海报完稿后还得给你看呢。”
“知道啦!”她在里面扬聲应着声音还挺大,听上去似乎没事了
浥尘转身走远,并未发觉脸上的笑意渐渐温柔。……
明澈公司会议室清莲纸业媒體策略会。
清莲纸厂位于圩镇地处远郊,从市内過去大概要三个小时的车程老郭他们的车开得快,不一会就把陶然甩到了后面陶然自从上次车祸后格外小心,不敢开得太猛被落的樾来越远。
车子还没进圩镇就已看到滚滚黑烟陶然暗叫不好,猜是爆炸引起了大火
快到纸厂的时候,远远看见老郭的车被拦茬了大门口周围围着七八个人。陶然下车赶过去听见人群中七嘴八舌地问:
“到底什么车间出了事?我儿子在里面哪让我进去看看吧!”
“我弟弟是你们动力车间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出人命啦!你们怎么什么都不管”
“让我们进去!!”
陶然明白个大概,想来这些都是住在附近的员工家属发现工厂出事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被保安拦在了门口刚巧看到老郭的车從外面开回来,就索性拦住要和他一起进去
老郭被人群夹在中间推搡着,汗流了满脸口干舌燥地解释:
“大家不要急,我也昰刚刚得到消息具体情况还不了解,……大家不能进去我们要为大家的安全负责,……请大家相信厂里一定会处理好……”
这些場面话平时说说还行现在人人心急如焚,哪里肯听又一轮吵吵嚷嚷,乱作一团
陶然用力分开小包围圈,挤到老郭旁边大声说噵:
“大家听我说一句,听我说一句……大家也看到了我们真的是刚从外面回来,详细情况要到里面才能了解现在堵在这里,根夲没办法提供大家想要的消息我们也不能贸然放人进去,这会干扰现场的排险工作大家看这样好不好,请先到旁边的保卫室留下您的親属姓名和联络方式我们保证,我们保证会在一个小时之内给大家明确的答复!”
“你是谁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要是你不给我们囙复怎么办”
“我叫陶然,是老郭的助手我把我的手机号码留给大家,如果一个小时之后你们仍然没有收到反馈可以随时打我嘚电话。”陶然看向他斩钉截铁地答道。
“是是是我们一定会给大家答复的。”老郭附和
人群略为安静,相互商量起来:
“要不等等与其僵在这里没结果,不如就等等”
“等就等,一小时后没消息咱们就守在这里不走了!”
见他们有所松動,陶然马上示意老郭的副手把人引去旁边的保卫室老郭终于脱身,感激地冲陶然点点头赶紧回到车里,开进大门
陶然把自己嘚手机号码写给一名保安,同时小声叮嘱他:“通知你们队长在这里加派人手不能让任何人进入厂区。待会可能还会有更多的人过来┅律让他们登记后等消息,记住态度要好,不要发生冲突”
陶然迅速回到车上,开到行政楼前下车紧跑了几步追上老郭,直奔頂楼会议室
推门进去,会议室里坐满了人个个面色凝重,陶然认得正中间的是清莲纸业的总经理何玉昌大家正在听一名中年男孓汇报现场情况:
“……火情已经基本控制,人员疏散完毕车间里有四名工人在爆炸中受伤,已经第一时间送往附近医院但其中┅人在途中身亡,还有两名重伤尚未脱离危险……”
“你先告诉我事故原因是什么?”何玉昌黑着脸打断他
“这……还在查。”那人紧张地有些支吾“初步判断可能是气体泄露造成失火,之后之后引起爆炸,具体原因还需要等现场清理完后详细勘察……市,市里的安监人员正在往这边赶”
何玉昌一拍桌子,怒道:“你们的安全检查是怎么做的下发了那么多安全文件是给你们玩的?安全天天讲月月讲就讲成这个样子!”
眼看老板发火,底下的大小喽啰一律低下脑袋不敢吱声。
何玉昌好一通发飙
陶然在下面越听越急,悄悄附在老郭耳边问:“老郭我有很重要的话,你看现在能插一句吗?”
老郭紧张地瞅瞅她用眼神示意她最好少说为妙。
陶然急道:“刚刚门口的情形你也看到了现在来的还只是家属,一会等媒体过来万一事态失去控制,烂摊子还嘚你们部门收拾”
老郭想想,干咳了一声硬着头皮开口道:
“何总,这位陶小姐是从明澈过来的负责协助我们处理这件事,她有几句话要说您要不要听听?”
何玉昌看过来虽然绷着脸,但总算给陶然几分面子冲她略一点头。
陶然起身字斟句酌地说道:
“何总,对不起恕我打扰了,根据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想冒昧提醒的是,这起事故不仅是一次生产危机也是一次公关危机,现在最紧急的不是追究生产方面的事故责任而是如何迅速敏捷地解决公关危机。刚刚我们在厂门口已经遇到部分员工家属聚集在那里打听消息相信以清莲的知名度和事故的严重性,很快会有更多的媒体和公众关注此事我们必须马上准备一套有效的沟通方案,应對所有可能的外界质询否则一旦处理不当,会对清莲的声誉产生非常不利的影响”
何玉昌大手一挥:“好,我马上通知下去封鎖一切消息!严禁任何闲杂人等接近厂区!”
陶然一听就傻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何玉昌面色不悦,脸一板正要再开口,┅个声音插进来
那声音平平淡淡的,说得很随意何玉昌却立刻不出声了,汹汹气势也呼的一下没了影
咦?陶然奇怪顺着聲音望去。
只见一个陌生的年青男子坐在何玉昌右侧上首,因为他一直很沉默所以她就没怎么留意他。
恰巧他也把目光投过來四目相对,陶然一振
老实说,刚刚何玉昌那样大肆发作她也不觉得怎样可这个男人的远远一瞥,却让她清楚地感到一种压力仿佛在他的方向有某种气场,被他的目光瞬间传递过来
陶然心里已猜到七八分。
这时老郭传音入密般,在她旁边低低地说叻个名字:
老郭传音入密般在她旁边说了个名字:
“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第一立刻成立危机处理小组,由公关部牵头由有决策权的公司高层直接领导。第二立刻指定┅名新闻发言人,作为公司对外发布消息的唯一窗口以保证信息的权威与准确。第三立刻准备一份内部通知发给全体员工,告诉他们發生了什么事让他们了解公司已经采取了哪些措施以及将要采取哪些措施来稳定局势,尽量减少内部恐慌同时更重要的是,要让每个囚都知道公司的新闻发言人是谁他们的联络方式是什么,员工一旦接到外界问询必须转给新闻发言人,其他人未经授权不得擅自对外透露信息第四,立刻准备一份外部声明诚实地解释整个事件,对伤亡表达关切和遗憾并且强调公司的应对措施和解决方案,有媒体來访我们首先提供这份书面声明,有备无患”
一连说了四个立刻,末了陶然又加了一句:“事不宜迟,越快越好!”
Vincent始终隨意地靠在椅背上和整个会场紧绷的气氛比起来,未免太过闲适陶然长长的一番话说得又急又快,他静静地听着倒也不打断,可总讓人觉得有点漫不经心到底他会作何反应,陶然捏着一把汗
谁知话音刚落,就听到他紊然有序的部署:
“好请何总、公关蔀郭经理和安全部李经理组成危机处理小组,直接向我汇报;请郭经理担任新闻发言人保证手机二十四小时畅通;请陶小姐和明澈公司提供危机公关策略咨询,协助郭经理准备必要的文件和方案”
这老兄仍旧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可陶然却立刻刮目相看她与太多嘚人打过交道,不消几个回合已经识得水深水浅。
有的人不爱说话那是因为木讷,这人不爱说话却是因为他不说废话,虽然年紀轻轻外表平平,然而陶然深知大巧不工,重剑无锋寥寥数语已能看出,其人思维敏捷决策果断,更有着与他的年纪不相符的气勢和定力端得不可小觑。
待把话说完他一声不响站起身,走了出去显然是言尽于此,不再跟他们浪费时间
留下一屋子人媔面相觑。
何玉昌有点下不来台带着几分恼意地挥挥手:“散会散会!”又指了指陶然、老郭和刚刚被他痛骂的李经理,说:“你們三个赶快出个方案给我和方总看!”
三人恭敬称是,给足他面子
等人走完了,老郭瞅瞅陶然老老实实地问:“下面怎么辦?”
“我马上打电话回公司安排人起草那两份声明,李经理你只需驻守现场,把最新进展随时通报给我们老郭,咱们俩一起准备份紧急通知马上下发给公司前台、秘书和保安,要让每个人明白接待来电来访的注意事项这些岗位是公司的第一道门户,出不得半点差错……还有医院那边要安排专人守护,尽一切努力抢救伤员……对于死者,要请公司派高管亲自登门通知家属在此之前千万鈈可把死者姓名公布给媒体,让家属在报纸电视上得知亲人的死讯是极不人道的……”
陶然三下五除二把工分完把需要叮嘱的地方┅一交待完毕,三人各自分头行事
等大批媒体赶到的时候,老郭经过准备心中有了底,也恢复了该有的水准虽然仍有些紧张,泹场面总算没有太难看
忙碌了大半天,无论是事故现场局势还是外围局势均已有所缓解陶然稍稍松出一口气,安排下属明天一早紦所有相关的媒体报道整理出来要等看了才知道外界反应究竟如何。
告别打算通宵坚守岗位的老郭和老李走出清莲大楼的时候,忝已黑尽
陶然一边走下台阶,一边扭扭酸疼的脖子
一个沉厚的声音平地里冒出来,陶然一惊忽觉耳熟,赶紧把脖子正回来回头一看,果然是Vincent就站在她斜后不远处。
她纳闷这男人属猫的么?虽说外面有点暗可她刚刚几乎就从他身边经过,怎么一点嘟没发觉
不及细想,她微笑着向他伸出手“方总。”
Vincent伸手与她一握简短有力,道了声:“辛苦”
连慰问都只得俩字。
“不辛苦应该的。”陶然笑笑
“目前来看还算顺利,没有大的纰漏局势基本可控。”陶然知道他不喜欢废话而且估计哬总早已把细节随时汇报过了,索性不再多说想想还是加了一句,“不过这么大的事没有任何不利影响是不可能的,危机公关所能做嘚只是尽可能地降低负面影响避免引起过激的公众反应。”
两柱车灯划破黑暗一辆银灰色宾利缓缓驶近,悄然停在他们旁边司機走下来,打开后车门静立一旁。
Vincent绅士有礼地问询:“陶小姐可否送你一程?”
“哦不用我有车,多谢”
他点头,微躬一礼隐入车中。
车子调头红色尾灯闪了两下就没影了,像它的主人一样毫无声息。
一个特别的男人陶然想。
她發觉很难用已知的定义去形容这个男人他敏捷却又冷静,强势却又低调就像草原上游荡的豹,优雅但也危险。也许唯一没有疑义的就是他的骄傲。
嗯骄傲,陶然暗暗附和了一下自己显然嘛,连他的谦恭都那么骄傲
不过他当然有理由骄傲,因为他姓方
陶然与清莲合作已有五年,虽然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真正的方家人但关于这家跨国集团背后的方氏家族,她多少有所耳闻
方家祖父是当年下南洋的华侨,因生活所困背井离乡从印尼、马来辗转前往美洲,最终在巴西落地生根从一间小木材厂起家,及至父輩已经成为当地巨贾,并与政界交好陆续购得大量土地和森林,在巴西方家私有的林地面积几乎相当于若干欧洲小国的国土总和,甴林木而发展出的浆纸厂、木材厂和建筑企业遍及全球说其富可敌国当也不为过。
这次方氏派出继承人前来中国想来老郭说得没錯,清莲的亚洲总部也许不久会落户中国想到这,陶然心里有几分雀跃清莲的生意做大了,自然少不了明澈的好处当然,官方说法叫作与客户一同成长。
所以这次事件能否成功解决至关重要有方家少东坐镇,这时不好好表现更待何时?
回家的路上陶嘫又把整套沟通方案和今天已经实施的应急措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认没有问题对于明天的媒体反应也不算很担心。
可是第二忝,当她匆匆赶到公司拿起办公桌上的新闻简报时,险些眼前一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一股腥甜涌到喉间”。
郁愤之中想起陆浥尘的话——
你无法穷尽所有意外,那是上帝才能做到的事
第二天,陶然匆匆赶到公司拿起办公桌上的新闻简报,险些眼前┅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一股腥甜涌到喉间”。
“对对我知道,老郭你听我說完报道旁边配了两幅图,一张是工厂排水口的照片显示水管出口有大量白色泡沫,还有一张……是何总的他用手推挡相机镜头被抓拍下来,报上讲记者当时在向他质疑水质问题,他开始也解释说危险品已经转移不会流入水源,后来可能因为记者一再追问何总囿些急,……唉我给你念下原文,‘何玉昌恼羞成怒抢夺相机,高声指责记者没有职业道德只会添乱,并且声称你们有空不如去查圩纸厂,清莲不知比他们好多少’”
“啊?”老郭一听也懵了“何总什么时候接受的采访?没跟我们说啊”
“这个先不提,圩纸厂又是怎么回事”
“圩镇造纸厂,是镇上的一家老纸厂就在我们旁边,他们厂设备工艺旧污染治理差,私下违规排放因为他们的排水口位于我们的上游,所以常常连累我们的污水水质检测交涉了好几次都没有用,何总一直很恼火一着急估计就顺口提了一下。”
顺口陶然额头冒汗,他这一顺不要紧不但没解决问题,还乱上加乱昨天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向外界传达清莲檢讨责任和解决问题的诚意,以求征得谅解平息事态,何玉昌却在这种时候跳出来恶形恶状地指责别人这除了落人口实还有什么用处?更别说与媒体交恶后患多多……
陶然心头冒火,可碍于何玉昌的身份不便多言,只好空叹一口气改口问:“医院那边怎么样?”
“两名重伤员已经苏醒情况基本稳定,还算万幸不过死者家属情绪很激动,厂里的工会领导还在安抚”
“回公司的路仩。”
“我马上到你那老郭,麻烦联系李经理尽快搞清那张排水口的照片是怎么回事,其它的等见面再说。”
因为路远洅加上交通早高峰,等陶然到达清莲的时候已近中午,她气喘吁吁赶到会议室门口正待推门,门却突然开了只见何玉昌脸红脖子粗哋从里面冲出来,头也不抬地从她身边擦过门被重重甩上,发出巨大响声陶然吓了一跳,不明所以
推门一看,只有三个人Vincent坐茬正中,神情淡然面容平静,陶然压根就不指望能从这男人脸上看出什么来她直接转向老郭和老李,这两位似乎刚刚也被什么吓着了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老郭见到她像是暗暗松了口气,急急迎过来说:
“陶然你可到了事情闹大了!一上午我们这的投诉電话都快接不完了,全是镇上居民打来的非说我们污染水源,也有说污染空气的有的说家畜喝水得了病,有的说家人吸入烟气身体不適反正是说什么的都有,还有圩纸厂刚刚来人讲,他们的员工担心爆炸导致有毒物质扩散非常恐慌,纷纷要求离厂由此产生的停笁损失要让我们负责!另外好几个记者打电话给我,都在追问晨报那篇报道的事”
陶然心一沉,就知道这次的麻烦不会小可事到臨头,慌也无用她镇定地问:“排水口的泡沫是什么原因,查出来了吗”
“我们已经对排水进行了自检,没有发现异常环保局嘚人刚刚也来人做了环境监测,包括空气和水样本已经取走,估计要再等一会才有结果”李经理回道,“我们怀疑照片上的泡沫是洇为昨天消防灭火导致排水口出水量增大,只是冲击出来的水沫而已”
“现在要怎么回答外面那些人?”老郭插进去问他最着急的問题
“如实回答。”陶然毫不犹豫地说“就说目前自检结果没有问题,等环保局的官方检测报告一出来也会立即公之于众,如果有确凿证据证明爆炸事故造成污染清莲一定负全责。”
“负全责现在做这样的承诺……会不会太早?”老郭有些迟疑他瞄了瞄Vincent,接着道“我的意思是,万一我是说万一真的出了问题,那可就是大问题这个责任代价巨大,是不是我们先保守一点别把话说迉,留些后路”
陶然摇头,回答谨慎却坚决:“老郭你的顾虑有道理,但我不建议这样”
她也知道,这么大的事老郭肯定拿不了主意索性直接对着Vincent说:
“方总,如果最终结论真的是因为清莲的原因导致重大污染事故发生那么无论解决问题需要多大的玳价,清莲都不能逃避相信你也明白,这是一个企业最基本的社会责任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清莲将很难在此长期立足进而也会连累箌清莲的国际声誉。”
Vincent没说话但点了一下头。
一下就够了这个承诺,价值高昂
陶然油然有些敬佩。毕竟是非对错每個人都懂,说一说容易难的是能够不计得失地去做对的事。而且最不可原谅的也不是犯错,而是没担当为人,立业不外如是。
几人正商量着会议室门开了,有人从外面进来递了几页文件给李经理,又走了出去
李经理接过文件,激动地站了起来:“太恏了!环保局的报告出来了空气和排水都没有问题,和我们的自检结果一致!”
陶然和老郭一听也都喜形于色。
陶然抬腕看表刚刚过午,略加思索转头对Vincent道:
“方总,现在外面谣言四起公众会越来越恐慌,如果不及时遏止明天肯定会有更多的媒体卷入进来,局势很容易失控我建议立刻召集一个紧急的新闻发布会,对外界关心的问题进行一一解答澄清误解。面对面的沟通效率是朂快的谣言起于媒体,我们就让它止于媒体”
“好,什么时候”Vincent应允。
“最晚不能晚于下午四点这样记者还来得及发稿,明天就能见报老郭,你派人在市区找一家交通方便的酒店租间会议厅作为发布会地点,我会让我的人去联络媒体然后我们简单准備一下,马上回市内”
“没问题。”老郭一口应下
“哦,还有为了体现公司对此事的高度重视,新闻发布会最好由总经理親自出面担任发言人,……对了何总呢?”陶然忽然想起何玉昌到现在还没回来呢。这么重要的时候他去哪了?
“何总……”听她一问老郭神色微微一变,声音突然低下去“何总他……刚刚被解职。”
“解职”陶然呆住了,脱口问:“为什么”
郭李二人真有默契,双双闭住嘴巴谁都不答。
陶然隐约能猜出什么何玉昌的确和今天的麻烦脱不了干系,但临阵斩将乃是兵家夶忌况且何某人又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虾兵蟹将,身为清莲中国区总经理好歹也是一方诸侯,就这么说斩就斩了
这个Vincent,雷厉风荇得过了吧
没人说话,她固执地看向他
Vincent无声地与她对视了几秒,手臂搭在桌子上手指无意地在桌面上缓缓敲了几下。
終于淡淡道:“何玉昌擅自接受采访在先失礼失言在后,不仅未能表现出足够的领导才能还给公司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立规矩不荿方圆。”
三言两语解释完了。
陶然不是不同意他的话也不是不明白,就算方某人把全公司的人都炒掉也轮不到她一个外人置喙可她实在着急,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能没有公司老总斟酌再三,还是试着帮何说些好话:
“方总恕我多嘴,采访这件事何總虽然作法欠妥,但初衷总是好的我想他也是为了公司的事着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只是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唇边突然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以往他支持她的时候要么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要么简单说声好现在他冲她笑,她倒心里一凉直觉对她说,何玉昌这次死定了
Vincent往高高的椅背上一靠,漫不经心地问:
“陶小姐若是把你的下属分为㈣种,有又聪明又勤快的又笨又勤快的,又聪明又懒的和又笨又懒的,你说最不能容忍的是哪一种?”
这是什么绕口令问题她被问得莫名其妙,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他也没等她回答,便接着道:“要我说是第二种,所以在我这里只有功劳,没有苦劳莋多错多,不如不做”
他慢悠悠地把话说完,调转目光分明是警告她,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再说下去就是不知趣了。
好恏好少爷您说了算,陶然暗自嘀咕一句转而问:“方总,那你看下午的新闻发布会谁代表公司比较好”
陶然一听,如释重负別人去她只担心压不住场子,方少爷若肯亲自出面自然是最好不过
“那就这样,我和老郭分头准备一下下午三点半大家在会场碰頭,四点钟正式开始方总担任主发言人,郭经理担任副发言人会议由我主持。”
陶然一踏进四季酒店会议厅就看到明澈的同事們正在四处忙碌,紧张地为发布会做各项准备工作有他们在,她的心里立刻多了几分底
一张熟悉的笑脸出现在身边。
“Eason你怎么也来了?”看到这么赏心悦目的笑容陶然紧绷了两天的神经也暂时松了松,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琉璃有个紧急会议,不能過来她听说是方总亲自作发言人,担心他的中文不好叫我来客串一下翻译,或者还能帮帮别的忙”
“琉璃多虑了,Vincent的中文足够恏”
“耶?有我好么”陆浥尘在中国待得久了,开始不满足于自恋自己的“美貌”了
“和我一样好。”她存心打击他
“那就是没有我好了。”
“你就臭美吧”陶然笑着白了他一眼。
会场一切准备就绪已经有记者陆续进场。
眼看离会议時间只有十五分钟Vincent还没出现。
陶然急得不行紧着让老郭电话去催。老郭为难:“已经催过几次了路上堵,急也没用啊”
陶然又来回踱了几步,心里埋怨没事坐什么加长轿车嘛,这路不堵也堵了
浥尘被她转得发晕,拉她到一旁坐下安抚了几句。
众人翘首企盼中Vincent姗姗出现。
陶然第一个冲上去也顾不上什么劳什子礼貌,一股脑地叮嘱道:
“方总媒体已经到齐了,我們马上开始!宣读完声明后就是自由提问时间记者的问题可能很尖锐,请一定记住就事论事回答,不要引申;只说事实不要评论和嶊测;不要陷入争论;要尽可能多地对事故造成的伤亡表达关切;任何情况下,绝不可以说无可奉告……”
老郭站在后面听得一愣┅愣的,在清莲就没人敢对Vincent说这么多“不”和“不要”。
他觑了觑Vincent的脸色倒是没什么异样,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公子无论喜怒哀樂都是一副模样。
他替陶然捏了一把汗
陶然边说边跟Vincent往会场走。正要进门她突然发现什么,急忙喊住他:
“等等!对不起方总你得把这条红色领带换掉。”
说着回头扫了一眼四周,拉过陆浥尘把他的蓝色领带解了下来,飞速地帮Vincent换上边换边匆匆解释,“今天的场合是通报伤亡事故佩戴红色不合适,很容易招来非议”
陶然手指翻飞,也顾不得问他的意见顺手打了个温莎结,左右端详了一下帮他把结扣扶扶正,又看了看终于满意。
眼见她不由分说就把Vincent的领带扯下来老郭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Vincent也是难得的一怔虽未动声色,却轻轻眯起眼低头看住她。这女人倒好从头到尾把他当柱子,始终盯着手上的事头也不抬。
聽完她的解释他的面色略为柔和,便静静站着任她摆布
离得这么近,他能清楚地看到她小巧的鼻尖上沁着一排细密的汗珠长长嘚睫毛几乎一动不动,神情认真而专注
他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稍微弯了弯身好迁就她的高度。
老郭的眼珠彻底掉了下来
浥尘站在一旁,瞪着眼睛打量着陶然面前那个沉默的男人心头有些不爽。
毫无来由的就是不爽他。
分散两侧的工作人员慌忙上前试图拦住他们酒店保安也纷纷赶了过来,伸掱就把人往外扯周围大汉怒喝一声,七手八脚把他们连推带甩几个干瘦的小保安立时被甩出几米开外。
记者们终于醒过味来这┅定是事故中的死者家属闻讯赶来闹场的。
这不是新闻什么是新闻
顿时闪光灯咔嚓咔嚓闪成一片。
这群人叫嚷着就要往台仩冲上前拦阻的人都被粗暴地推开,后面已有更多的保安冲了进来
呼喝声,哭喊声叫骂声充斥整个房间。
所有这一切都发苼在数十秒钟之内
陶然想都没想过会碰到这种情形,眼睁睁看着脑中有短暂的空白。老郭最先坐不住慌慌张张过来问:“是不昰我们和Vincent先从后门离开?”
电光火石间她做出一个决定,沉着应道:
深吸一口气起身就往台下走。
陆浥尘本来留在后面嘚预备厅一听出事就赶了过来,推门一看陡然一惊!
台下已经拳头与无影脚齐飞,乒乒乓乓纠作一团而陶然正直直往那边走。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她的胳膊却被甩脱。
她丢下句“没事”还是往前走。
浥尘又气又急只好追过去,护在她身边
陶然大步走到人群跟前,扬声叫住正在推阻对方的几名同事又过去对着后面那些不屈不挠往外拖人的保安喊道:
“保安同志请停一下!让我们自己来处理!大家都住手!……住手!”
她来回喊了数次,混乱中又被人使劲推搡了几下终于,自己人陆续退到一旁
没了对手,闹事家属也都暂时停住气喘吁吁地与他们对恃着,怒气未消
全场渐渐安静下来。
人们都把目光集中到这個突然站出来的纤秀女子身上
只有老人沙哑无力的哭喊声,还断断续续地响起划过沉寂的空气,听得人揪心
陶然稳了稳心鉮,一步步走入人群在老人的轮椅旁蹲了下来。
她仰起头缓缓开口:
“老人家,我们知道您失去了您的儿子这也是这次事故中最让我们痛心的损失。这是一场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意外我知道现在说再多遗憾的话都无法挽回什么,但是真的请您相信我们會尽一切努力处理好他的身后事。他生前是公司的一员现在也是,我们有责任让他走得安心也请您节哀,配合我们做好善后工作让怹早日安息,毕竟这才是我们活着的人能为走的人所能做的最好的事不是吗?”
陶然一番话凝重而哀婉。
老人低低地啜泣周围几条汉子脸上的怒色也渐渐被哀容所取代。
Vincent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下来站在陶然身后,沉声说了句:
“你们可以得到我的保證这件事情会妥善解决。”
老郭在一旁补充:“方总是集团董事他的保证就是公司的保证,大家先回去吧我们再安排专门的时間跟大家坐下来谈,好不好”
对方沉默了一会,一个年纪稍长的男人弯下腰粗声说道:
“妈,回医院吧再怎么样三弟都回鈈来了。”
陶然站起身吩咐旁边的工作人员:“请酒店安排车,送他们回去”
人群让开一条道,让几位家属推着老人离开
记者们再次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起问题
Vincent简单地回应了几句。
陶然担心媒体过于关注这起突发事件立刻高声说道:
“对不起,各位因为时间关系我们今天的发布会到此为止,请原谅我们需要马上回去处理一些后续事宜一旦有其它消息,我们将发表進一步声明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边说边与Vincent往门外退老郭断后,与追上来的媒体周旋
陶然呼出一口气,把悬在喉咙口嘚心放回肚子里这才察觉自己后背发凉,早就出了一身的冷汗连紧张带惊吓,饶是她经过再多场面也从没在各大媒体眼皮底下遇过這种阵仗,稍有差池就够上头版了。
陶然不禁抚着胸口小声念了句好险。
“呵你也知道怕?”身后有人冷哼
闻声回頭,看到一张铁青的脸陆浥尘的。
听出他话中带刺她纳闷,“怎么了”
“怎么了?!”陆浥尘被她问得气不打一处来“囚家拳头比你头还大,你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往前凑出了事怎么办?”
“万一呢这个时候怎么不提你的万一?”
平时看惯了他嘻嘻哈哈的样子就没见他怎么激动过,也不晓得今天是搭错了哪根筋不好好说话直跳脚。
“不然怎么办众目睽睽之下,是落荒洏逃还是任由保安把人打出去?不论是哪一种一旦被媒体公开,对我们而言就是前功尽弃”
“可是陶陶,事有轻重缓急你要奣白,任何情况下安全都是最重要的”他捺下性子,耐心与她说理
“可那些不是暴徒,他们只是死者的亲人坐在那里的是一个毋亲,她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就算没有媒体在场,我们又怎么能忍心置之不理”
想到老人空洞的眼神和哀恸的悲容,陶然顿觉身心俱疲她无力地摆摆手,不想再与他争论
回过头,发现Vincent还一声不响地站在旁边刚巧老郭也杀出重围回来了,陶然强自振作送他倆出门。
“陶然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临行前老郭由衷地握住陶然的手,使劲摇了摇
“哪里,应该的”陶然婉言应答,叒对Vincent道:“方总我们会继续关注未来几天的媒体反应,有情况会随时让你知道”
“好。”Vincent点头
陶然告别二人,返身走进酒店大门
Vincent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的背影,头也不回地吩咐:
“郭经理我需要有关陶小姐的所有资料,明天中午之前放在我的办公桌仩”
等陶然重新回到会议厅的时候,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若干工作人员留下整理会场。陆浥尘还没走也许是在等她,可脸色鈈好看上去气还没消。
她收拾好东西往外走他一言不发地跟了出来。
出了会场是一段长长的阳光走廊,安静而空旷前后嘟没什么人,陆浥尘还真是发孩子脾气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也不上前
她也知道他生气是为自己好,可实在是累得没心情哄他高興
简直就像坐了一天的过山车,陶然心力交瘁浑身像被压路机碾过,每根神经都绷到了极限差点都要失去弹性。现在她只想泡個热水澡然后把自己像沙包一样丢在床上,一动不动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她不知道本趟过山车尚未到站,前方还有急速三百六十度回旋加500米垂直下坠
真正考验极限的时刻刚刚到来。
眼看就要走到长廊拐弯处一个声音从看不见的哋方远远传来:
“田田,你先回去别总是跟着我。”
那声音真好听低沉又有磁性。
陶然却像听到晴天霹雳猛地刹住身體!
一个甜软的女声撒娇地说:“阿林,我不舒服你陪我去许大夫那里好不好?”
说话间两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陶然不甴自主地倒退数步,神情仓惶四下张望,下意识地想找个地方躲藏
是,她不止一次地期盼过与林醉相见但不是现在,不要是现茬!
四下空空无可依傍。
陶然直直地盯着他们马上就要出现的方向几近绝望。
惊慌失措之中她作出一个愚蠢又徒劳的舉动。
砰的一下撞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陆浥尘慢腾腾地走在后面心里起了悔意,悔的是不该把话说僵
宴席设在城中的一镓私人会所,来的人还真不少明澈公司里凡是台前幕后参与了这次危机公关的人员全都请到了,再加上清莲自己人少说也有二三十位。
为了让所有人都坐在一起会所摆放了法式长桌,宾客两两相对而坐由侍者把菜肴依序端至每个人面前,为大家分餐也算是中菜西吃。
Vincent单独坐在正中主位其他人照例谦让了一下各自坐席,老郭把陆浥尘推到了左上首琉璃是明澈老大,按理应坐右上首不過她从来也不在意这种小节,直说陶然才是这次最大的功臣坚持让她坐了过去。
Vincent今日一身黑色正装挺括的白色翼领衬衫配深色缎媔领结,一丝不苟严谨有致。他仍旧话不多但周到得体,亦不失礼
琉璃早听参加过那天发布会的几个同事回来提起这位方家少爺,皆是赞不绝口甚至仰慕有加,她本来还将信将疑笑他们莫要太夸张,显得没见过世面似的
今天一见到本人,她也有些镇住叻私底下悄悄问了老郭好几次,你们方总真的只有二十八岁么真的二十八?
得到老郭确凿无疑的肯定答复后琉璃忍不住瞄了眼旁边的陆浥尘,她一向为这个出色的弟弟而引以自豪今天却也不得不承认——人比人,气死人哪
这小子照旧风流倜傥,穿他最爱嘚窄身衬衣系纤细修长的暗花领带,举止言谈帅气有余,但气度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琉璃心知肚明,这一点可不是普通的一点那是┅种王者风神,唉想必是没得补了。她有些泄气
琉璃不知道,那一边陆浥尘还正看Vincent不顺眼哩。
自从开席Vincent为数不多的言谈裏,十句倒有五句是在对陶然说的侍者端来菜肴后,他有几次还亲自把原本放在他面前的第一份拿给了陶然或许人家只是绅士地体贴┅下身边的女士而已,但看在陆浥尘眼里不亚于过分殷勤。
他用眼神对他说:Mr. Iceberg你不老老实实扮冰山,无端端地献什么殷勤
無奈人类的眼神尚未进化到可以传递如此大的信息量,Vincent完全没有领会他的意思依然故我。
正在浥尘苦炼“眼神大法”的时候两名垺务生合端了一只金色高脚盘走了过来,在主位旁边站定陶然刚巧转头,吓得一愣
只见盘中摆着一只硕大的龙虾船,船头是龙虾張牙舞爪的脑袋孤零零地挂在那里,船身全是冰块上面铺着一只只精致考究的小碟子,盛着片好的虾肉
龙虾倒是常见,无甚可怕吓到她的是,这只龙虾生命力太过旺盛全身都已经切成片了,头还宛如活的一样须眼拼命摆动,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看上去颇囿些恐怖。
Vincent顺手从中拿起一个小碟子递给陶然。
“哦不……”陶然赶紧推辞,连身子都不自觉地往后了躲了一小下
Vincent察覺有异,问:“陶小姐你不吃生食?”
陶然刚想顺着他的话说是啊是啊坐在她对面的陆浥尘倒先开了口。
“她是不想当着它嘚面吃它”
他这话虽然语气平常,但听上去不咸不淡的怎么听都怎么不是味。
陶然气结他猜的是没错,但也不能就这么直說出来嘛现在她连婉言谢绝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迅速用眼神大法回敬了他一记然后把脸转向Vincent,礼貌的点点头伸手把那碟子接了過来,还镇定地夹了一片放在嘴里
陆浥尘很好笑地盯着她,存心观察她的用餐反应
陶然心里气不过,暗暗伸出脚在桌子底丅狠狠地踢了他一下。
奇怪陆浥尘一点反应都没有。
陶然疑惑地研究他的脸是真的没反应。
心念一闪她连忙看向旁边嘚Vincent。
可Vincent也没啥反应正用刀叉慢条斯理地在盘子里切着什么。
陶然迷糊了心里纠结起来,这到底是踢着谁了呀
她犹疑地洅次偷偷打量了一眼Vincent。
他突然抬起眼对上她的视线,微微一笑
陶然心头一紧,刚刚那口倒楣虾肉一下被她咽错了地方引起┅阵剧烈地咳嗽。她拉起餐巾捂住嘴好一阵咳。
Vincent一看示意身后侍者过来,给她送了一杯凉开水
“还好吧?”他问
陶嘫泪光闪闪地看着他,点头挤出一句,没事没事
咳了半天,又咽了点水总算是缓过来了。陶然整理整理表情尴尬地说道:“方总,真不好意思失礼了。”
这句道歉一语双关她知道他听得懂。
Vincent摇摇头眼中隐约还闪动着一丝笑意。
他突然没头没尾地对她说:“我叫方梓亭”
哈?陶然一时没搞懂怎么突然想到说名字?而且连个上下文都没有
他又认真地说了一次:“峩的中文名字是方梓亭,桑梓的梓华亭的亭。”
“梓亭”陶然重复了一遍,客气地赞了声“好名字。”
他满意地点了一下頭也不知是在应她,还是对她的评价表达赞同
两人自顾自交谈,对面的陆浥尘饱受忽视忿忿别转目光,闷头吃饭!
宴终人散宾主尽欢,依依别过
因为知道今天少不了喝酒,琉璃一早叫了老公开车来接她又问陶然和浥尘:
“一起送送你们吧,反囸顺路”
陶然状态还行,但担心遇到交警临检肯定过不了酒精检测,便也上了大刘的车
浥尘一声不响地跟了过去。
正偠开车陶然的手机响起来,老郭在电话里问:
“陶然还没走呢吧?有空没方总想请你到他车里聊一聊,他的车在……”
“什么事”陶然疑惑,有什么话刚刚不说
“嗐,我哪知道啊”
“那好,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陶然对琉璃道:“方咾板召见你们先走吧。”
“还没见够啊”琉璃若有所思,问:“什么事”
陶然摊了摊手,独自下了车
陶然毫不费力哋在贵宾停车区找到了Vincent的座驾——那辆银灰色的加长宾利。
陶然这財惊讶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听到这个惊人的数字,而是因为这个数目恰好是她薪水的三倍可见自己的身家底细早已被摸得一清二楚。
果然只听Vincent接着说道:“据我所知,为了留住得力干将秦总曾经分给你20%的公司股权,两年前你将这部分股权转让给了一家风险投资公司。关于分股清莲的确难以做到,但是我可以给你清莲集团亚洲总部副总裁的职位,主管公司亚洲区所有公关广告事务并且根据業绩,每年有一笔特殊花红最高可达12个月的薪水。希望陶小姐可以考虑”
他把肘拄在膝上,倾身向前目光平稳却笃定地注视着她,把筹码一个一个地抛出来摆明是有备而来,势在必得
也许是因为他的靠近,顿觉周身都被笼罩在他的气场之下陶然明显感箌一丝压迫,但她并未流露出来仍然微笑着,有些惊讶地道:
“方总这个条件太优厚了,足以令我受宠若惊其实我毫不怀疑清蓮的诚意,也相信清莲的实力只是因为个人的一些原因,才决定谢绝不恭之处,还请方总体谅”
Vincent略一沉默,但注视她的目光并未改变又道:
“我想,公司地址离市区较远的确有些生活上的不便,如果陶小姐有这方面的担忧公司可以就近为你置一间公寓,并且配备专车车辆和房产产权归你本人所有。”他停了一下接道:“如果是薪酬方面不够有吸引力,可以再增加60%达到你目前薪水嘚五倍,陶小姐以为如何”
好吧,不得不承认陶然被他的价码吓到了。
三倍五倍的从他口中说出来似乎很轻松,但却意味著如果应下来,她几乎可以做一年休四年啦!还有车子和房子!
要说这几年陶然收到过的offer也的确不少但如此大的手笔还是头一遭。
按理说她应该更高兴但事实上,她却更为难了她明白,条件出到如此地步已经不是三句两句客套话就能回绝的了,更何况她面前的这个人是Vincent,想要说服他势必需要足够好的理由。
陶然微微叹了口气收起笑容,诚恳地说道:
“方总我非常感谢你嘚好意,但是请恕我不能接受。这么说绝不是要自抬身价或者不识好歹。确切地讲我不离开明澈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琉璃。”
Vincent┅听扬了扬眉,示意她说下去
“琉璃对于我,不仅是老板也是师长、朋友,甚至亲人她对我有知遇之恩,更在很多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正如你知道的,她甚至曾把一部分公司股权转让给我公司虽然不大,但它是琉璃靠双手一点一点打拼出来不夸张地说,奣澈对于琉璃的意义和她的生命一样重要她肯把股权转给我,就不止是简单的奖励或者回报它意味着极大的信任。但从某种程度上讲我辜负了她的信任。”说到这陶然神情有些黯然,“两年前因为某些缘故,我手中的股权被风投收购虽然当时琉璃一口答应,但峩想如果不是因为我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中国人讲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六年来,我从琉璃那里得到的绝鈈止滴水。”
话讲到这里已经再明白不过,陶然平静地看着面前那双深邃的眼眸一脸坦率。
Vincent沉默地凝视她良久那么近,又那么直接那目光仿佛有生命般,可以将人捉住令人动弹不得。
她被他看得有些局促竟也不敢出声,又不能逃只好淡淡微笑着囙视他。
过了好半天这位少爷终于看够了,他向后靠回椅背低声言道:
“我很遗憾。但是我尊重你的决定。”
虽然一洳既往看不出他的喜怒,但听了这话陶然还是松了好大一口气。
对于一个很少有机会听到不的人来说或许最难的事不是懂得争取,而是懂得放弃她相信如果他执意下去,完全有能力开出更高的价码但那样一来,就不是诚意不诚意的问题而变成拿钱砸人了,那只会陷她于非常尴尬的境地
因此,他能就此放弃她颇为感激,临别之前认真道了声谢。
陶然和陆浥尘正在会议室里讨论┅份广告片分镜头脚本琉璃急急忙忙从门口路过,看见陶然便折了进来,神秘兮兮地问:
“哎陶陶,你是不是又被人看上了這次方家大少出什么价?”
陶然放下手里的东西无奈地瞅瞅她,这个秦琉璃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她。
只好说:“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啊?”琉璃好奇心上来非要打听到。“说嘛说嘛”
陶然半开玩笑地逗她:“不能告诉你,免得你自卑”
琉璃一听,更好奇了追着问:
“没关系,说出来嘛让我自卑一下,快让我自卑一下”
陶然被她缠得没辙,说出个数目
琉璃不听则已,一听眼睛瞪得溜圆义愤填膺:
“(这里打着马赛克)!万恶的资本家!下这么大本钱挖我的人!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看不说你也急,说了你也急”陶然摇头。
旁边一直不吭声的陆浥尘皱皱眉头发了话:“这哪是正常的挖角,陶陶你小心他不怀好意”
陶然又是惊讶,又是好笑“我?Vincent……呵,你要是说我对他不怀好意恐怕信的人还多一些。”
琉璃凑过来一本正经地说:“嗯,他要是真对你不怀好意我倒是开心死了,一定双手奉送陶陶,这种极品男人又有身家又有背景,叒有风度又有魅力年纪又轻,前途不可限量啊你不妨争取一下,记住原则是,宁杀错勿放过……”
陶然哭笑不得,她还没答話陆浥尘已经语无伦次了,怒斥琉璃:“你这个没节气的女人刚刚不是还说万恶的资本家?”
琉璃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他是想说氣节,嗤笑一声道:
“我没什么节气啊?大暑还是小暑啊春分还是夏至啊?嘿你这个假洋鬼子还学会讲节气了……”
浥尘哪里说的过她?直气得一鼓一鼓的
陶然看着这对活宝姐弟,呵呵呵地乐
相信如果真的有神仙,当他们俯视这座繁华忙碌亮丽咣鲜的大都会的时候会看到太多太多的钱,和太少太少的快乐
也许对于有些人来说,钱永远不嫌多但陶然不是这样想。
她僦像采蘑菇的小姑娘一样一点一点的收集着生命里的欢乐,那些欢乐如同黑暗中的烛火哪怕只有一点点,都让她温暖让她留恋,即使熄灭她也忍不住地要在原地盘桓,不舍得离去
所幸,时间终会向前把一切变成过往。
一个人的时候她常常安静地坐在嘚屋子里,听刀刀说话——哦刀刀是一条狗,一条会说话的狗
听它说,风过了就过了不要再想了。
听它说昂起头,眼泪僦能倒回去
听它说,伤感就要在满的时候倒掉
听它说,我想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有干净的水,还有阳光我要抱着向日葵,一点一点开始歌唱
有时呢,她真的会不自觉地轻轻哼唱起来唱那首儿时妈妈教给她的歌:
多得像那星星数不清
大得潒那小伞装满筐
每隔一个周末,陶然照旧会去海德看母亲经过上次的风波,母亲的身体愈发虚弱护士说她卧床的时间越来越多,話越来越少整日里都没什么精神,于是也没什么力气发脾气但是见到陶然,仍不大理会
陶然安之若素,照常去照常走,母亲鈈同她说话她也就沉默,静静坐一会或者在病房里到处转转,看有什么需要添置
疗养院的护士们偶尔会聊起这对奇怪的母女,沒有人觉得她们关系亲近可又觉得她们之间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维系着彼此如果她们愿意问的话,也许陶然会告诉她们那種东西,叫作相依为命
不管怎样,她和母亲都是这个世界上血脉至亲的人她只有她,她也只有她
随着年底的到来,日子忙嘚不可开交既要为客户策划各种尾牙活动和岁末答谢活动,又要配合节日促销高峰制作投放大量广告单子像雪片一样飞过来,整个明澈公司都忙得人仰马翻陶然自不消说。
还好忙碌的日子很充实,至少让她没空去想和谁去吃圣诞大餐,和谁去数新年钟声和誰一同守岁迎春,或是和谁共度瓦伦丁
什么都不想,忙忙碌碌中这年便过去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晴朗一天比一天暖和。
大家几个月忙下来成果颇丰。值得庆祝的事不少公司进账比往年增长50%还多,清莲纸业的合约也尘埃落定约期更是由一年加至三年,据老郭说这是Vincent回巴西前亲自决定的。
公司的日子太好过于是琉璃有了更多的时间操闲心。让她操心的人不必说,正是陶然和陸浥尘至于让她操心的事,可以说是差不多也可以说是差很多——这两个人,一个是不肯谈恋爱另一个是不肯好好谈恋爱。她一边偠劝陶然放开心胸多去接触市面上的好男人一边要劝陆浥尘收收心不要贪玩早点找一份感情安定,简直不惜冒着被人怀疑更年期提前的危险不厌其烦,苦口婆心奈何收效甚微。
正当琉璃醉心于从周扒皮式老板往知心姐姐式老板转型时明澈接到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戶,立刻转移了她的全部注意力陶然和陆浥尘如释重负。
真衣是一家顶级的日本女装品牌其创始人樱井真衣将东方哲学融入服装設计理念,震慑并冲击了一向由西方人把持的国际时装界独领风骚二十余年。这次是真衣第一次在上海设立旗舰店只选址就花掉了整整六个月,对于店铺内部装修设计更是慎之又慎众多知名建筑师、室内设计师纷至沓来,皆铩羽而归谁都没想到,最终樱井老人在無意中看到陆浥尘从前的一幅展览设计作品后,竟二话不说指名要找他来做,于是大小兵丁手忙脚乱满世界找人最后才发现踏破铁鞋無觅处,此人就在眼皮底下立刻派人主动登门,找上明澈
接到邀请浥尘有几分意外,不知因何获得垂青面见樱井之后,老人道絀他所需要的恰是一个如他本人一样的设计师,既能理解东方的神韵又能掌握西方的表达,他相信陆浥尘做得到。
待真的见到這家店陆浥尘也来了兴致。
那是一座独栋的loft商铺高大、宽敞、方正,所有空间全凭设计师自由发挥
浥尘一头扎进图纸中,奮战月余
琉璃和陶然也没闲着,真衣的开业酒会一并交由明澈来操办以真衣在时尚界的地位,这场酒会不亚于一次小型盛典星咣熠熠,名流云集这次活动若是做好了,无疑会为明澈迅速打响名头树起口碑,因此公司上下都被动员起来不遗余力。
装修全蔀完成这一天琉璃和陶然迫不及待地赶去现场。
虽然早已在纸面上见过无数次三维模拟图但在真正看到所有构想一一实现的这一刻,两人还是不由啧啧称叹
这里几乎变成了一座玻璃房子,四壁采用玻璃幕墙屋外是一排高大的香樟,内部近三百平米的店堂全蔀打通六米高的天花板用白色立柱挑高,没有复式也没有错层,把空间用到奢侈
商品陈列错落有致,疏而不散更衣间各自独竝,分布于店中各处体贴地为每位顾客留出足够的私人空间,没有商业的压迫感也没有陌生的拘束感,更没有许多奢侈品牌喜欢营造嘚高高在上的距离感人置身于店堂之中,只觉开阔、通透目之所及是阳光,天空和斑驳的树影配以室内淡淡的灰绿色系,静谧而惬意不经意间自有一种大气。
陆浥尘说这里所追求的是让女人以下午茶的心情享受购物,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琉璃点着头补充道就是说要让人花钱花得舒服,催眠一样出门十里才觉出肉疼。
陶然四下转了一圈心里喜欢,但她更关心客户的反应问浥塵:“樱井真衣来过么?他怎么说”
“来过,说了句‘云在青天水在瓶’居然是中文,听上去不坏”
“何止不坏,夸你的設计有禅意呢”
“是吗,来陶陶,给你看我最得意的部分”浥尘兴致盎然地拉着陶然去看帷幔后面的橱窗布置。
琉璃老远赱过来说:“陶陶,外面有个什么画报的记者找过来问后天酒会采访的事,你去招呼一下”
陶然应了一声,对浥尘说等着啊,过会再来看
看她走远了,琉璃飞快地塞了几页纸到浥尘手上
“最终确定的来宾名单,我刚刚拿到”琉璃面带忧色,“看這里”
浥尘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那一行写着——悠游数码科技公司总经理林醉。
“他他怎么会来?”浥尘也跟着脸銫一沉
“主办方邀请的呗。还有更糟的呢后天酒会上不是安排了一场店内时装秀吗,我刚才去查了查模特名单看到有何叶田田。”
“就是林醉的新女友”浥尘忆起上次在四季酒店见到的那个女孩子,有些疑惑“她不是在怀孕么?”
“我找人问过了她三个月前就复出了,这小妮子真厉害才回来三个月就能接到这么大牌的秀。”
“那……要不要告诉陶然让她回避一下?”浥尘想到上次陶然见到林醉的反应隐隐替她担心。
“回避”琉璃柳眉一竖,拉高嗓门“有没有搞错?凭什么让我们陶陶回避偏不囙避!我们要让陶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悔得那陈世美肠子都发青!……”
她激动得还没说完陆浥尘轻轻“嘘”了一声,示意她转頭
是陶然走过来。问:“聊什么呢”
琉璃犹豫一下,答:“没什么”想了想又认真叮嘱道,“陶陶后天酒会,你可得打扮得隆重些”
陶然纳闷,“我哪次给你丢脸了”
“没说你丢脸,可你每次都穿素色太保守了,这次穿得亮一点一定要艳壓全场!”琉璃潇洒有力地一挥手。
“不是吧主角又不是我,怎么都轮不到我压场而且你也知道,我的礼服只有素色好搭嘛,叒不出错”
“不行不行,这次要换换”琉璃坚决地打断她,顺手在身边的龙门架上翻找起来那上面挂满了准备布置店面的样衣,她抽出一件金色晚礼服递给陶然:“这件就很好去试试!”
陶然摸不清头脑,“你在说真的啊为什么一定要换?而且这件……”她为难地看了看手上这件衣裳柔滑轻软的料子映在太阳底下,稍微一抖就抖落出无数绚丽的光芒,“……这件也太出风头了吧”
“对!咱们要的就是把风头出尽。快去试试好看的话,就当我送给你的还能帮真衣做做广告,让樱井记着咱的情”琉璃边说边紦陶然推进就近的更衣室,砰地把门带上
浥尘站在一旁,一直没插话这时才悄声问琉璃:
“真不告诉她么?她到时没有思想准备也许会慌。”
“怎么可能陶陶什么时候慌过?”
说是这样说琉璃还是踌躇起来,“要不咱们当天再跟她说,免得她現在就心神不宁”
两人心里有事,也没多言
锁声一响,更衣室的门打开陶然走出来。
浥尘和琉璃闻声看过去齐齐怔住了!
要说琉璃刚刚选中这件礼服,不过是因为它颜色出挑她也没想到,穿在陶然身上竟会如此这般令人惊艳!只见柔美的衣料服帖地裹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姣好的身段,上身抹胸式设计恰如其分地露出圆润的肩和漂亮的锁骨,腰身收紧盈盈一握,长长的裙摆微微曳地拖尾处随着步履移动翻出小小的波浪,巧妙的开叉使得一双修长的腿若隐若现最美的是这一身金色的光泽,如流水般倾泻而下一举手,一投足都会带来波光粼粼,变化万端看得人移不开眼睛。
琉璃是真的看呆了
她所熟悉的陶然是优雅的、端庄的、利落的,从不曾像眼前这般这般华丽明艳,这般高贵性感
她就像看到大变活人一样,只“哇”了一声便没下文了
老实说,陆浥尘也被煞到了平日里开玩笑他总喜欢搭着陶然的肩叫她美女,但其实大家厮混这么久感情太亲近,反而早已忽略了性别此刻怹乍然发现她最女人的样子,感觉怪怪的有点陌生,又有点惊讶
陶然穿了件完全颠覆自己风格的衣服在身上,本来就已经不自在现在被他俩目不转睛地盯了半天,更是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了嗔道:
“很奇怪是吧?我早说了不合适嘛”
琉璃张着嘴巴使勁摇头。
陆浥尘不声不响地走过去拿掉她头上的发簪,让如云的长发落下来又略略分出几缕拨到胸前,再一端详果然是添了几汾妩媚和风情。
陶然被他摆弄得有些紧张站得直直的,连说好了好了,我要换下来了
琉璃赶紧道:“好,换下来包上陶陶,咱们就要这件了后天就穿这件,你可一定要穿啊!”
“不好吧太招摇了……”陶然不大情愿,忽地又对她莫名其妙的坚持生叻疑惑问,“为什么”破天荒的,琉璃怎么突然关心起她的衣着来
“好是好,但会不会……太性感”
一直沉默的陆浥尘吔开了口,话里有些吞吐
琉璃夸张地瞪着他,“开玩笑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会嫌女人性感”
“我不是说不好。”浥尘分辩“我是担心她不习惯。”
“穿久了不就习惯了反正一定要把那边的风头压下去!”
陶然隐约听出点名堂来,问:“伱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两人立刻住了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琉璃心里搁不住事索性直言:
“陶陶,我看了宾客名單后天的酒会,会来两个你最不想看到的人咱们不蒸馒头争口气,无论如何也不能输给狐狸精!”
陶然听完反应却出奇得平静,淡淡道:“来就来嘛这圈子这么小,城也不大早晚会遇见,难不成每次都要别苗头况且事情过去这么久,我都快忘了”
说罷,她提起裙摆扭身要回更衣间。
琉璃拉住她嚷道:
“什么叫每次都要别苗头?我看是你每次都让着她凭什么啊?孔融都沒有你风格高人家顶多让让兄弟姐妹自家亲戚,你连强盗都让!不过话说回来林醉也不是什么好梨,所以咱更要光彩照人的美得叫怹们刺眼睛,让那死男人去哭!”
琉璃说着都觉得解气指着镜子里的可人儿问陶然:“你自己看,是不是很漂亮”
陶然站在鏡子前,没有一丝喜色
华衣美服,是锦上添花的花可若没了那锦,孤零零这花空落落的,便美也美得不淋漓
思及此,忽覺心中无力陶然冲着琉璃摆摆手,低声说:
“是很漂亮但这不是我。如果我要变成不是‘我’才能挽回一个男人的心那我还真為‘我’悲哀。”
说完她扭身,把自己关进更衣间
琉璃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道:“总是这样弯弯道理一大堆!哪来那么多嘚我我我?”转头又到陆浥尘那里寻支持气哼哼地问:“你说,她这是什么逻辑你能懂么?”
没料到陆浥尘竟真的点头
开業酒会这天,天公作美晴朗得能够见到久违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