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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我习惯了站在高处。我以为这样我便可以看清这个世界,至少可以看得多一些,那么我就容易找到他。那个午后阳光下,从紫竹林中摇着折扇,信步而出的男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算起来竟该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可我还是记得很清楚,清楚到知道他腰间的那块碧玉,雕刻着一行小字:一片飞花剪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人总是有些印象特别深刻的事情。那时候,我还只是个15岁的小姑娘,鹅黄的绣袍,乌黑的辫子,似懂非懂的在林间高声吟唱: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有意无意间,就像阳光有意无意间投射到他笑脸上一样,我记住了他,还有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半月?那是我的名字,有多久了,这个名字未被人提及,每次回忆起初见的那一幕,我才会想到,原来我的名字叫半月。今天正是半月时节。月亮的晕黄透过了月隐,洒下这个世间。我却要动身了。很久没有闲适的坐在房顶屋上,欣赏那纯粹的月光了。我逼着自己每夜忙着,去寻找每一个可能。尽管每天精疲力竭之后,徒劳无功。是的,我在寻找。我已经忘了什么时候开始搜寻的,只知道我的样子和17岁那年,没什么变化,记性却日渐差了。我常常会忘了昨夜从灯火处出现的人,是不是很多年前谢家庄前卖红薯的小贩。想到这点,我便更勤快的寻找起来,我要在忘记那个男人长相之前找到他。每天落日时分,我就飞过每家每户的窗口往里看,看每个人的脸,看他们有么有他的影子,看他们是不是紫竹林中的那个青年,那个伤春的青年。这是件累人的活,在如今这个朝代,我常常埋怨日长夜短,埋怨自己不能分身。然而我不能停。如果一个人失去了他的人生目标,他的人生便会迷茫不知所措;同样的,如果一个鬼忘记了她做鬼的原因,她就是路边游荡的灵魂,不知所往。所以,我不能停,寻找他是我的责任。因为,我是个鬼。沈娴沈娴是龇咧嘴走进办公室的。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抱住了头。[你不想活了?迟到了!]小于偷偷的穿过了3个写字台,趴在她桌子前面,压低了声音,很夸张点着她的脑袋。[说吧,昨天晚上我又干了什么糗事了?]沈娴连眼睛都不想睁开,该死的,该死的,为什么她们公司是早上8点上班!害她昨天醉成那样,今天早上还要挣扎着钻出被窝挤公共汽车,更可恶的是,为什么所有的公司都要早上8点上班!害得她宿醉未醒却在公车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中的鱼肉那样的肉泥![你还记得么?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小于充满神秘的看着她。[我记得啊,]沈娴用力的捶自己的脑袋,该死的偏头痛!为什么别人喝酒可以喝得那么豪放,那么尽兴,她却只要一沾酒,就软趴趴得像条扭来扭去的青虫了......恶,好恶心!她都快被自己的想法弄吐了。头更晕了。[我记得我们去参加公司的忘年会了,然后我喝了点酒,然后......]没有然后了,然后就是大清早起来发现自己头痛欲裂。[你真得不记得了?你也不记得那个上司?]小于瞪着眼睛关注的看着她的脸,这种表情让沈娴觉得她的脸上肯定有一块奶油蛋糕。[上司?]她努力的回想中。忘年会是日本人的习惯,每年过去之前,全公司的同事都要聚在一起吃顿饭,代表过去一年工作辛苦,明年开始就要忘记今年有的成绩和辛苦,从新开始的意思。她们公司每年都会举办全公司规模的忘年会,员工领导也是趁此机会交流认识一下。宴会正式开始5分钟以后,她的同事们已经烂醉,连带不会喝酒的她也被灌了几杯。于是他们便非常嚣张的去骚扰站在一边的领导层。喝酒壮胆,此话不假啊![我是不是对总经理说过什么话?]沈娴疑惑的看着小于。[对啊对啊,你想起来了?]小于有些莫名其妙的兴奋,[那时候你喝醉了,趴在我肩上,很拽的告诉总经理,今年你可要多发红包给我们哦!]小于学着沈娴的语气。沈娴心中暗暗叫苦,这么没大没小对领导,她今后在公司还用混么?[还不止这些!]小于现在每说一句话,就是把沈娴往地狱里推一步。[总经理那个时候笑着说:这个么,就要问你们的新副总了。]新副总?她脑袋里没有这个记忆了。谁啊?小于看出她迷惑的表情,[你不记得了?昨晚上新副总穿了一件白色晚装,盘着头,简直就像电影明星一样!气质超好的,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沈娴软瘫在椅子上,哀怨的看着小于:[你说吧,我承受得住,我对那个美艳不知方物的新副总做了什么?][那我告诉你吧。]小于看上去很大放慷慨的样子,[在副总向大家打完招呼之后,你居然站出人群,笔挺挺的行了一个军礼,还大声地招呼大家:向新副总敬礼!]死了,这回死定了,新副总肯定对她印象深刻,当然不是什么好印象了。沈娴再次用力地抱住头,当然这回不是因为头疼,为什么她每次在重要场合总是要出些洋相才好?!为什么每次深刻检讨之后还是不能避免下次重复发生类似问题!就连第一次见面的新副总这下也对她没什么好感了!懊恼啊,爸啊,妈啊,为什么要把你们的女儿生的这样毛手毛脚,这样粗心大意呢?[别伤心别伤心。]小于笑逐颜开的安慰着她,拍着她的肩头,[我看副总人挺好的,她一定不会在意的啦。再说啦,你是好意么。你那个时候还要握她的手呢!][那我握了没?]沈娴紧张得抬起头。[你冲上去拉住副总的手,人家副总不想握也逃不开啊。]小于瞥了沈娴一眼。如果上天能够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昨晚上我一定死也不沾一滴酒!沈娴咬牙切齿,忽然又像憋了的气球般趴在桌上,可惜,上天永远不会站在她这边!想想她从小就爱在重大场合犯错。一次是高中运动会,人家放鸽子好好的,她放鸽子鸽子却飞到主席台上拉屎;一次大学毕业典礼,人家都乖乖的听校长演讲,她不知那根筋搭错,站起来很大声地问校长什么时候可以开饭......诸如此类,屡禁不止!这回又是这样......[估计我要是不拿出12分的干劲,今年就该卷铺盖回家了!]不是么,在上级领导面前如此表演,上级领导不注意自己才怪。可是,她要做的不是什么优秀人才,她只想有个工作,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过一辈子。[沈娴?]一个美丽的女中音穿过整个大厅,回荡在整个工作间。沈娴疑惑的东张西望起来,谁找她?这个声音很陌生,从来没听过啊。转眼又看见小于低下头,非常老实,非常乖的,偷偷摸摸的回到了三个桌子外面自己的位子上。离开之前还给了沈娴一个无限同情的眼神。沈娴的脑子突然间飞快的转了几百转,刚才那些慵懒和惰性马上消失不见,将背挺的笔直,用眼角慢慢的,慢慢的扫描到左边的人影。一个一看就是女强人类型的女人姿势优雅的站在她的左边,很和煦的眼神,嗯,应该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眼神,正直直的看着她。她的白色套装是质料很好,应该很名贵,对于这些东西她一向没什么关心,反正也不是他们这种平民阶层享受得了的。[连,连小姐。]她怎么记起来她叫什么了?幸好还记得,如果连上司的名字都忘了,她直接整里床上用品去得了。连记川微微点了点头,对眼前这个看见她就缩手缩脚的员工说:[沈娴,你来一下我的办公室。]不要啊,沈娴在心里狂叫,这么快就来报复?这个上司也太记仇了吧,她只不过,她只不过想和她握个手,顶多违背了一下上司的意志,可是她也不是有意的啊。书上都说了,喝醉的人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啊!灰头土脸,作出一幅我很惨我很冤枉的表情,沈娴跟在步履轻柔的上司前穿越了大半个办公室,同时接受了各条战线兄弟姐妹的眼神支援和同情。[把门关上吧。]进了经理办公室,连记川这样吩咐。哎,看样子要训得很厉害了,关上门怕骂声太响吵到隔壁同事么?乖乖关上门,沈娴抵着门口,低下头,这样骂完了逃得比较容易。连记川把她的行动看在眼里,也不出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她身后的玻璃窗将阳光送进来,笼罩的她标准匀称的身材发出一段柔和的晕黄。[你今天上班迟到了。]日资公司规矩严格,上班迟到是要扣工资的。连记川的声音不高不低,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果然是高手,出招前绝对不显山露水。古人说得好:不叫得狗最凶,也是这个道理。咦?她想到哪里去了?[对,对不起。]结巴着不敢看她的脸,闭上了双眼。来吧,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你,今天还好么?]像是犹豫着说出的这句话,连记川沉默了好久才开口。沈娴有点摸不着头脑。她抬头看向连记川,不知道她的意思是什么。却发现连记川早就转身对着窗户。白色套装勾勒的背影线条在阳光中若隐若现,仿佛有些不真实;高高盘起的发髻显现出她优美线条的天鹅颈。这是个美丽的女人!美丽的女人不单单是指她出众的相貌,还要有她独特得气质。独特到别人一眼就可以在人群中找出来,独特到没有人可以模仿到她的气质,独特到无论何时何地,她都会吸引你向她靠拢。[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觉得宿醉难受的话,可以请假。不要硬撑着工作了。]连记川回过身,双手交叉在胸口。沈娴马上发现阳光下闪耀的她左手中指上的细巧的白金戒指。订婚了?名花有主?像她那样优秀的女人应该有男朋友的。[我,我没事。]说话还是会结巴,因为她的眼神太凌厉,和刚才的平静不同,好像要穿透她的身体,这才是商场上女强人标准的眼神。[那好,那你回去工作吧。]她挥挥手,让沈娴出去。沈娴偷偷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没什么事了。反背得手摸到门把手,旋了一把就要开溜。[那,那连小姐,我,我走了。]室内再没人回答她,她一溜烟的跑回座位。头已经不痛了,周围递过来的关心的眼神统统装作没看见,沈娴从座位上瞄了一眼白色的副总经理室的大门。那个女人,神秘哦。陈谅雾霭沉沉,漫天布地,舟行芦丛,忽隐忽现。船舱内,是油灯一盏,如豆般火苗随着船身摇摆不定。[公子,再半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到扬州了。]船家的声音从帘外传来。陈谅微微一笑。[少爷,终于要到了]身旁小厮段仁见陈谅露出笑容,知他心情不错。他也开心起来,提前整理起行李。他们从巴山蜀水一路而下,旅途辛劳一月,总算快到了目的地了。[少爷,不知道扬州城是个什么样子啊?]看段仁一脸兴奋的样子,知他早就听闻扬州的繁华,眼见就要到目的地,自然欣喜若狂。[只怕有些人还是要纠缠不清。]陈谅的声音低低沉沉,在清晨的浓雾中消散。段仁回首看了一眼自己的少爷,眼神中忽然闪过一道光。船舱外悄无声息,只有风吹过芦苇抚出音符,仿佛这船已经进入了与世隔绝的地方。清晨阳光还未露面,浓雾飘荡。静的诡异。段仁竖耳片刻,回看陈谅。[的确不在了。]他压低声音说。陈谅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从前一刻起,船老大的摇橹声就消失了。他从容一笑。[段仁,该来的我们还是躲不开啊。]话音未落,空气中忽然发出尖厉的啸声,声音连绵不绝,好像利器破空,铺天盖地而来![少爷,是箭!]段仁大吼一声,破舱而出。再细瞧间,他手中寒光一闪,竟已是兵刃在握。雾浓,夜深,以普通人的眼光怎么也搜寻不到箭从何处而来。可段仁动作未作迟疑,挥动短剑,竟准确无误的击落各方来箭。动作迅捷,有如水银泻地,无孔可入!箭入水,激起点滴水声,在舱内陈谅耳中,倒好像外面只是下了一场小雨。雨声淅沥,别有风味。段仁左抵右挡一阵,箭势渐渐平息,想必对方应是用光了箭。一时间,水荡波面,芦苇丛中又恢复了死一般的静寂。[久闻扬州白浪飞龙陆征陆大哥大名,谅远道而来,不赏脸一起来舱中喝杯水酒?]声音悠远而平静。习武之人,自然识货。陈谅这番话,并不大声,却穿透船舱和芦苇荡,飘荡着送出去极远。段仁则站在船蓬上,目露精光,注视着芦苇间的每一丝动静。稍有异样,便要出击。夜色苍茫,似乎等待良久,终于有个声音从远处隐约传来:[你奶奶的陈谅,知道我陆征粗人一个,还给老子吊文,水酒个屁!今天老子只是吓吓你,你小兔崽子要是真做了那狗皇帝的奴才,小心老子杀光你全家......]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就完全听不清楚了。竟似这陆征坐舟越行越远,跑了。段仁将刀收回腹间,原来他用的是腰间软剑。纫而不软,刚而不硬,微露青光,料想应该是一把名剑。[少爷,你怎么知道是陆征那家伙干的?]段仁进到舱内,看到陈谅正悠闲的举茶欲饮。[箭入水,听到声音了吧?]他不答反问。[是啊,噗哧噗嗤的。]段仁满脸疑惑看着陈谅。[别人家用箭,前头是铁,后面是木。如果是箭头入水,一定是利器破水之音,转瞬而逝;如果是箭尾入水,无声无息,浮于水上。陆征用箭却不同,他是用江南的竹子做箭身,削出箭头;所以陆征的箭,无论哪头入水,定有入水之音。刚才我听你在外挡箭,挡下的箭落水的时候像是雨水之声,连绵不绝,我就知道肯定是竹箭,才会次次有声,声声不断。]陈谅慢慢咄了一口茶,含笑看着段仁。段仁恍然大悟,眼中露出敬佩之色。[少爷真是博学多才啊。]陈谅笑着直摇头:[我只是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我还是得依靠你啊,阿仁。]段仁一脸莫名:[靠我?靠我什么?难道还有人偷袭?][没人偷袭,]陈谅用眼神示意段仁看看舱外,段仁依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靠你,划船啊,段爷。]陈谅用扇子轻轻打了一下段仁的脑袋。段仁终于明白了,船老大早就消失了,船内只有他们两人,少爷是不行的,那只有自己才能划船了![是的,少爷,我马上就去!]段仁摸摸自己的脑袋,嘿嘿笑了声,便跑出舱外划船去了。一抹金色穿透雾霭,开始染红整个芦苇荡。到达扬州城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两人随意的在城里逛着,并不急着去目的地。只因陈谅说,必定会有人来接。段仁虽然不是很明白他的话,,不过见到心仪已久的扬州如此繁华,早就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少爷少爷,这是什么?]段仁拉住陈谅,指着街边小贩打开的蒸笼里绿意莹莹的点心。陈谅看了一眼,道:[这是扬州三大小吃中的一种,名曰:翡翠烧卖。][烧卖?可为什么是绿色呢?]段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翡翠。[翡翠烧卖,内馅为青菜。形如石榴,底若金钱,面皮突露蓬头,口上点缀少量火腿茸,蒸熟后薄如纸的皮子上透出碧绿的颜色,犹如翡翠一般。它和千层油糕、三丁包子同誉为扬州点心三绝。]陈谅不看一眼,却如数家珍。段仁不禁听得垂涎欲滴,眼睛是再也舍不得离开翡翠了。[少爷,我们难得来趟扬州,不如......]正说话间,忽听市集一阵喧闹,竟有人纵马奔来。堂而皇之,穿街过市,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行人纷纷躲避,段仁气急,浓眉倒竖,正欲上前,却被身边陈谅一把拉住。[来了。]陈谅轻声说道。[什么来了?]段仁一头雾水。[谢家的人。]陈谅刚刚说完。那马就到了眼前。马一停,从上面下来一人,见了陈谅便下跪。[公子一路辛苦,我家老爷有请陈公子过府一叙。]段仁大吼一声:[报上你家老爷名号!]那人吓了一跳,赶紧磕头:[是,谢继生谢老爷。]果然是他们来江南的最终目的地!段仁赶紧看向陈谅,看来谢家的人一直都知道他们的行踪。[起来吧。]陈谅右手执扇,轻轻敲打左手。[带我们去见你家老爷。]谢家兴于魏晋,世代居于扬州,是扬州城的名门望族。自然庭院楼台,小桥流水,雕梁画栋,气象万千,不比寻常百姓家了。仆役带两人穿过了三个庭院之后,进了挽竹居。这是片在竹林掩映下的庭院,相当偏僻,园内也只有一进,两房。与谢家外面的建筑比起来,完全不能同日而语。段仁看见房子就有些火大。[这明摆着瞧不起我们么!]陈谅微微一笑。[不是很好么?反倒落个耳根清静,你不是一向最怕吵来着?][可是少爷,好歹我们也是......]段仁欲辨,忽见一仆人进来,便住了嘴。[公子,启禀陈公子,我家老爷正在见客,请公子先作休整,稍后再叙。][这么说我们不是客了?!]段仁更怒,一把抓过仆人,怒斥。仆人吓得直发抖。[好了,阿仁,和他没关系,你别吓着人家了。]陈谅依然一脸平静。段仁只好放开仆人,可依旧未能消气。[什么诗书礼仪的谢家,明摆着给我们脸色!少爷,士可忍孰不可忍!]陈谅却竖起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说了。[听,竹林里好像有人。]段仁聚神细听。风吹过叶间,卷起叶浪声声。空寂的林间,的确还有清脆的人声隐约传来。仔细再听,竟是有人在念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陈谅从房中信步而出,循着声音,合着声音的节奏,踩在落满竹叶的小路。[ 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声音还在继续,却已经可以望见竹林尽头。那是个花藤作的秋千,阳光穿过林间,照耀着秋千上一张充满生机和幸福的脸庞。笑脸稍稍扬起,红唇微微蠢动,少女沐浴在阳光之下,无忧无虑的吟唱着悲伤的诗歌:[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唱完,少女垂下头,略皱了下眉,再也不出声了。陈谅慢慢得踱出了竹林。他的脚步声惊动了少女,她瞪大双眼,抬头直直得看着陈谅,似乎有些惊讶这地方为什么会出现一个男人。陈谅看着她可爱的表情,不禁也莞尔一笑:[半月?]他问道。那天,天很蓝,偶尔飘过几片浮云;林间很安静,只有竹叶平静的呼吸。有些事情,总是偶然。偶然的相逢,偶然的相识,到偶然的爱恨纠缠。然而,谁都不知道,那也许早就是命定的缘分,早就是一种宿命。江之城沈娴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她漂亮的新副总一身米黄套装站在门口。她看上去像被这场大雨困住了。快到夏天了,这种突如其来的雨应该是常事。虽说是雷阵雨,也要淅淅沥沥的下个半天,碰上下班的时候,就走不掉了。所以沈娴他们上班的时候总会记得带把伞。今天下午就突然下起了大雨,到现在还在外面还是哗啦啦的嚣张的很。看连记川的样子,该在这里等了一段时间了。沈娴停下脚步,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和她打个招呼。虽然和她在一起工作也有一个星期了,可沈娴见了她总是紧张。也许连记川身上的女强人气息总给人一种压迫感,或者高学历有教养的女人都是很难说话,连记川总是一脸严肃对待她。[副总是不是很难搭话啊?]午休的时候,私下偷偷问过小于。[不会啊。]小于将头摇得拨浪鼓一样,[副总很温柔的。现在这个世界上又温柔,又美丽,又有气质,又会赚钱的美女不多了!我要像副总学习,成为一个出色的女人!]沈娴撇了撇嘴:[不可能的。你已经先天不足了!]结果当然是招来小于一阵绣花拳的攻击。不过,从小于口中,沈娴得出了2个结论:第一,副总对其他的人非常温柔;第二,副总唯独对自己非常严厉。一想到这里,就一阵泄气。为什么啊?就因为那天喝醉了酒没大没小了一下,就让副总对自己有了偏见?这个副总一看样子就是要在这里呆上个5,6年的,这5,6年里每天都板着脸对她,那她还有好日子过?所以,眼见副总在门口徘徊,沈娴实在是没有勇气上前打招呼。不过,家还是要回的吧,眼看这雨还没有要停的样子,眼看天色慢慢得变黑。沈娴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硬着头皮,从门口穿越一个叫连记川的雷区,回家。低着头,迈着小步,沈娴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向门口。连记川回过头来,就看到了沈娴讨好的朝她笑着。[连,小姐。]每次和她说话都会变结巴,沈娴恨不得将自己的嘴巴给封起来。连记川微微一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又挺直了背,看着外面的雨势。[雨,下的......很大啊!]是感叹么?沈娴觉得自己两颊的肌肉都假笑的发疼了。对方没作声。简直废话连篇!用眼睛看看就知道雨下得很大了。雨声越来越嚣张,沉默在两个人之间爆发。沈娴紧张的扭动身体,在脑中搜寻话题寒暄。[连小姐,没,没带伞啊?]小心翼翼,虽然有些明知故问之嫌,总好过什么都不说。连记川看了不安分的沈娴一眼,大概觉得她实在有些好笑,忽的扬起了唇角,微笑着点了下头。沈娴一阵大汗淋漓,还以为连记川忽然转过头来是嫌她太吵,没想到美人给了她一个微笑。在微笑的鼓励之下,她一个冲动,一把举起手中握着的伞:[伞连小姐先用吧!]不等她回答,便一把把伞塞到连记川手中。[哎,沈娴,你怎么办?]连记川为她的行动吓了一跳,脱口而出。[我,我......]沈娴大口喘气,一下子冲进雨里,边跑边回答,[公交车站很近的,我跑过去就行了......]她捂着头丑丑的跑着,好像为了要躲避水塘,东蹦西跳得,手上的公文包不时地打击着她的后脑勺,高跟鞋又好像太大了,老是脱出脚踝,这些都让她速度其慢的在雨中穿梭。连记川不由自主地浮上了笑容,轻瞄了一眼手中的伞,蓝黑相间的线条,男士用。[这样不淋透感冒才怪。]她看着沈娴的背影,略带宠腻的嘟囔了一句。啊楸!这边的沈娴当然不知道她严厉的女上司正在念叨着她,她夸张地在公交车亭掩护下打了个喷嚏。[我才刚刚淋完雨不到一分钟,这么快就感冒了?]她拧了拧衬衫的水,看见旁边等车的小男孩抬头看着她。居高临下用藐视的眼神回看了小男孩一眼。怎么?没见过被雨淋湿的美女啊?正在享受藐视的快感时,一辆黄色的甲壳虫吱嘎一声停在了车站前。甲壳虫呢!又贵又有品!等下辈子有钱了,沈娴发誓一定要买齐它所有的颜色!车窗摇下,连记川看着那个只会用贪婪眼睛盯着车身看得办公室女郎。[沈娴。]她叫了她一声。沈娴这才回过神来,在看到车里面坐着她亲爱的副总之后傻眼了。[愣在那里干吗?上车。]用的是命令的口气,权威的音调。沈娴条件反射的迅速拉开车门,上车,端端正正地坐好了。[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连记川将车开上路。[哦,幸福小区。]沈娴赶紧挺直了背,毕恭毕敬的回答。[我很凶么?]连记川双眼注视着前面的路面,忽然这样问道。[不,不,连小姐怎么会凶,连小姐一点都不凶。]沈娴赶紧摆手摇头。[那你怎么一见到我吓得连伞都丢了?]连记川幽默的调侃着她。[不是,不是,我以为,以为连小姐没带伞。原来连小姐有车,是我太自作主张了。]沈娴解释,是啊,人家有车呢,才不是你自以为是的等雨停。连记川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工薪阶层,好歹也是日方独资公司的副总经理,又不会像你这样挤公交车,还等着伞用。沈娴在心中不停的埋怨自己太笨。两人又陷入了以往的沉默,只有路上车辆飞驰的声音,合着雨滴敲打车窗的节奏。连记川应该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沈娴偷偷瞄了一眼她得侧面,想到。她正专心的开车,秀挺的鼻梁,小巧的红唇,每处都搭配的完美无缺。加上她专注的神情,也怪不得整个公司男性女性都为她迷倒。[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她忽然问道。沈娴吓了一跳,赶紧收起不规矩的眼神,安安分分的将手放在膝上,坐好。[说起来,]她忽然想到了话题,[说起来看的问题,连小姐你信不信鬼神?][鬼神?]连记川心中嗑噔一下,挑高了一条眉,[不是很信。]她回答。[我原来也不信的。]沈娴继续说,[可是最近真得有点不对劲!][什么意思?]连记川问。见连记川对这个问题表示了一点兴趣,沈娴便开口说了。[我现在是一个人住的。]她的手还是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不敢动。[可是最近每天凌晨4点半我总是会自动醒过来。]斜眼看了一下连副总,见她正在听,于是便接着说。[因为我总觉得房间里面有另外一个人。]连记川只觉背脊一阵发凉。[不会吧?]她接口道,[你有没有开灯检查过?][我检查过的。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一个星期前,也就是连小姐来公司的前几天,那天睡到4点半我突然醒过来,就感觉有谁站在房间里看着我。我就起来开灯啊,可开了灯却什么都没有呢。][有点吓人呢。]连记川说。[后来每天到了4点半我就会自动醒过来,也没什么特定的东西把我叫醒。但是每次到哪个时间,我就觉得她来了,于是我就醒过来了。][她?]沈娴点头,[是她。我感确定,是个女人。][那你应该采取点对策啊。]连记川皱起眉头,略带关心的说。[这样每天来上班精神多不好?][没关系!]美女上司的关心让沈娴很感动,她拍拍胸膛,说:[只要她不来害我,就没关系。她看她的,我睡我的!我只求4点半,不要让我醒过来就好。][你不怕么?]连记川问。沈娴嘿嘿笑了笑。[还好。不过有的时候越想越恐怖,不想也不怕了。][还是去庙里求神拜佛保佑一下比较好吧。]连记川提议。沈娴正想开口,忽然听到车内手机铃响。[不好意思,接下电话。]连记川接起手提。[喂,什么事?]语气是随便的,对方应该是个熟人。由于车内空间狭小又密闭,沈娴能够清楚地听到手机那端是个男人的声音。[下班了没?]声音有些霸道的询问。[正在送公司的同事回家。]连记川语气有些不悦。[男的女的?]对方大概没听出她的口气,继续问。[女的!江之城,是不是我去哪里都要向你汇报啊?]连记川有些怒了。原来连记川发火时这么凶啊?这么说来平时对她还算不错了。沈娴不知所措的偷看了一眼紧锁双眉得连记川。[你是我女朋友,我当然有权过问你的行踪!]那人完全不理会连记川的怒气,反而更加大声的咆哮了一句,[叫你同事听电话!][我就算是你女朋友也有我自己的隐私吧!]连记川一怒之下,方向盘有些不稳,吓得邻座的沈娴一脸紧张,难道今天为了一对恋人的吵架,就要丧命?[听见没有?!叫你同事听电话!]男人的声音更凶,直接命令着连记川。[江之城,你今天这样对我说话,你给我小心点。]女人虽然威胁着男人,却显得底气不足。她还是将手机递给了沈娴。[我?]沈娴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自己,不敢相信连记川竟让她接电话,迟迟不敢伸手去接。[江之城,]连记川却像换了一幅脸孔似的,对着她温和的解释道,[他想和你说句话。]颤巍巍的接过电话,小心翼翼的凑到耳边,这是个炸弹啊!人家两口子吵架,怎么会惹到自己头上来的?[喂?]用着不能再小的音量,她轻轻的,温温柔柔的说了一声。[给你们副总。]那男声闷闷得命令。[挂掉。]副总在一边也严厉的命令着。[沈娴,你给我挂掉。]夹心饼干真得很难当啊!沈娴苦瓜着脸,对不起了,这位大哥,这边可是我的顶头上司啊!听话的摁掉手机。小心得看了一眼连记川,看见她一连平和的驾着车,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应该没什么大事情。[连小姐男朋友啊?]窥视着连记川的表情,小心翼翼得问。连记川抿嘴一笑,干脆利落的答道:[不是,从今天开始,不是了。]※※※※z※※y※※b※※g※※※※楚云兰翌日,谢继生终于传人来召见他们。段仁自然是看不惯谢继生的傲慢态度,别扭着不肯去见。陈谅却劝他大丈夫要忍一时之气。段仁向来听少爷的话,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乖乖得跟着去了。这边,谢半月正在房中看书。[小姐,这本书很好看么?你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捧在手上了。]丫鬟流苏将半月搁在桌子上的书收拾起来。[流苏,这是首诗。一片飞花剪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多美啊......]半月微仰起头,深深呼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气。[可是,昨天你不是还在背什么五十什么的么,还说诗人情真意切呢。]流苏瞪着圆圆的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喜欢整天背诗,还背到神魂颠倒的小姐。[哎,你懂什么。春天到了,当然要背春天的诗了。你看杜子美多厉害,春日赏花的时候看见一片花飞落,就想到花飞花谢的那天,感叹春天过去的时刻也将不远了。]半月将手中书上的字再反复的看了几眼,脑中就浮现了那个蓝衣的公子,和他腰间的那块玉佩了。一想到这点,忽然又觉得一个姑娘家老想着男子,实在不好,便吃吃地略带害羞的笑起来。[小姐,这个诗人有毛病啊?春天过了,花谢了很正常么。]流苏不以为意的撅着嘴,见小姐顾自傻笑,没听她说话。[小姐,你不要紧吧?]她见半月笑的奇怪,便问道,读书果然会读傻人,幸好当初她娘没让她读书。不然,不是像小姐一样常常自言自语,自顾自傻笑了么。[流苏啊,我问你啊,昨天那个紫竹林中的公子叫什么来着?]半月开心的问丫鬟。[那个蓝衣公子?他不是字报姓名:在下四川陈谅,见过谢家小姐。]流苏学着陈谅文绉绉的口吻,掬了一躬。半月看着流苏,就想到昨天,陈谅微微下拜,于是他鬓角的长发拖曳下来,柔软的垂下长衫。脑后的白色长巾却随风扬了起来,飘荡着,在绿色的竹林前翻飞。她展眉一笑。[你说,他是不是那个人......?]她想问,却又觉得问不出口,便住了口。[哪个人?]流苏莫名其妙,今天小姐有点怪呢,说话吞吞吐吐的。[哎,就是那个啊!]半月有些着恼,笨流苏,怎么就不能体会她的意思呢?她跺了跺脚,看着回瞪她的流苏,叹了口气,[哎,就是......]说,还是不说?半月挣扎着,偷偷看了一眼在旁边静静等着她开口的流苏。[就是那个,皇帝将我许配给他的人啊?][哦,这件事啊!]流苏呼出一口气,还以为小姐要问什么。[什么这件事!]半月恼了,这件事关系到她一生,当然重要了![小姐别生气。]流苏讨好的笑了笑,[我估计那就是姑爷了!][真的么?]半月半惊半喜,[你如何知道?][我听小顺说的啊。]流苏挺起背,这种事情还蛮的过她么,[小顺说昨天老爷派他去接的客人就只有陈公子一行。][那又如何?]半月皱了皱眉。[听我说啊。]流苏清了清嗓子,[按照皇上的推算,陈公子的行程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在最近几天到我们家。而这几天,来来往往的客人中,就陈公子的年纪最为相符。][就这样啊?]半月撇撇嘴,都是推断么。[当然不是啦。]流苏见自己的情报小姐丝毫不满意,便使出了杀手锏。[听服侍老爷的阿六讲,老爷让总管给姑爷布置客房的时候,说让布置在挽竹居,而昨天陈公子下榻的不就是挽竹居么!]半月听闻此言,心中一动,知道紫竹林中的这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就是她钦定的夫婿了。又羞又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竟只是傻傻的笑着。流苏见小姐听到这个消息,竟然笑成这样,就偷偷磨蹭过去,附在小姐耳边,说:[听说现在老爷正在不眠阁见姑爷呢......]半月眼睛一亮,见流苏若有所悟得看着她笑,又红了一会儿脸。随即,还是斗争不过内心的渴望,她一步跨出门槛,对着流苏道:[我们看看去!]她们口中的姑爷陈谅此时正好拐进章园。章园是谢家世代议事待客的地方。也是谢家亭台园林中最大的一个园。陈谅和段仁在过了7,8座桥,走过了4,5个园子之后,忽然眼前一亮,出现了一块开阔的空地。园子中竟然有一个湖,水光潋滟,轻波连绵,正是春天时分,湖边花红柳绿,竟是个山水风光得好地方。[谢老头子,还真是会享受,自家里挖一口湖。]段仁气还未消,愤愤不平的念叨着。陈谅微微一笑,看向湖边那座楼。楼名:不眠阁。四角飞檐,雕有珍禽各一;楼前两块楹联,左书:先天下之忧而忧;右书:后天下之乐而乐。黑底金字,熠熠生辉。陈谅眯起双眼,似在细细研读这一幅楹联。所以当谢继生从堂前出来的时候,他就好像没有注意到谢继生。谢继生半闭着眼,看见陈谅一身白衣站在堂下,他也不吭声,只是重重的咳嗽了几声。陈谅慢慢回头,看见他居高临下的站着,他不动声色上了台阶,等到了和谢继生同一个台阶的时候,才双手一抱拳,朗声道:[小侄陈谅见过谢大人。]谢继生并不还礼,也不回话,只是上下打量了陈谅和段仁一番,忽然,微笑了一下,和气的问:[贤侄远道而来,辛苦辛苦了!]段仁不禁愕然,前一刻还趾高气扬,下一刻就笑容可掬,变脸比翻书还快,官场打混这么多年的老狐狸原来就是这幅模样。[谢大人客气了。]陈谅也态度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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