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有有些人认为挫折是坏事枫妹xxxx

回不来的灵魂。
度过了无比tough的十二月,某人让我狠狠地怀疑了一下人生,然而我还是很爱他。。。(打脸吐槽?)接下来是每年例行忙碌的年前工作日,串烧了春节,本想劲爆朋友圈发个什么轰动的婚讯,却发现狠不下心,只好作罢维持现状。于是发现自上一次更新,原来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最近稍稍平静了些,如果还是不动笔大约完结两篇小破文就要历时超过一年了吧,去年夏天刚发贴时,想想其实挺遥远了,唉~终于等来的假期,找了千岛湖最安静的酒店小住几天,湖景共享给大家,好了我去码字了,如果能码出来的话,我自己都快忘得差不多了-_-||
——八到达纽约的第四天中午,毫无意外在床上度过。年过三十,于普通男性来说体力逐渐开始走下坡路,仙道觉得过去十年来自己花费在健身上的时间和金钱真是太正确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名品腹肌,还能再战数个回合!他颇有意味地看着流川,流川回了一个“打住”的眼神,并且不容置疑。“枫~”充满情欲味道湿哒哒的语气,眼中盈盈桃花。 流川拍开仙道不老实的手,爬起来准备在床前的衣柜里拿干净内裤,打开柜门的一瞬间,如山洪暴发般的衣物涌了出来。一片狼藉。“枫枫,你身上有野外铃兰晒过阳光的味道,我躺在衣柜里就好像拥抱你,”身后仙道的声音十分无辜,“你把我丢在家里我郁闷的快疯了。”流川不知道铃兰的样子也搞不清野外阳光的味道,他背对着仙道,全身赤裸,背上臀上还满是肉体激烈碰撞后的痕迹。他有严重的洁癖,整齐强迫重症,眼前这一片狼藉足以逼疯他,简直比打扰他睡觉更不能忍。不过他没有发火,只是微微皱眉,回头看了仙道一眼,那人一脸纯良地笑,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于是他思索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会爱上仙道。即使在流川这种拥有高颜值、无数次被赞美、对外貌麻木且审美起点甚高的人眼中,他仍觉得仙道很帅。他的身高刚刚好高流川一些,身材也比流川强壮一些,肌肉线条优美又不过分夸张,他的五官分开看每一处都如雕刻艺术品般精致,组合在一起更是完美。仙道很会打篮球。流川是县内乃至全国数一数二的球手,仍不能轻易战胜仙道,他总是笑着,脸上云淡风轻,运着球过掉流川得分,时而狂暴灌篮,时而优雅跳投。他还很会念书,数学尤其好,那些莫名其妙的数字符号在流川眼前会自动转化为一排排乱码,仙道带着黑框眼镜,修长的手指转着笔,在本子上将公式换算整齐列好解答题目,再很有逻辑地讲给流川。他的英文说得也很标准,几乎没有亚洲发音,语调吐气平缓不带一点卷舌,听起来像极了英国贵族。不过流川从不觉得这些优点于他有多么重要,他爱他,只因为他是仙道彰。流川从衣服堆里捡出一条内裤,扔在床角,又扑到仙道身上去了。...夏天是仙道最喜欢的季节了。他很少用空调降温,低温的机械风会把屋内的空气变得干燥,流川身上原本就有些凉,靠近时也不火热,前戏要是没做足,整场下来都有点不尽兴呢。不过他们总是开着窗子,感受户外的温度湿度,有些燥热,贴紧时有些黏,随着身体的律动,汗珠从额角、鼻尖、锁骨、腰间顺着皮肤纹路缓缓淌下,到私密处贴合,交融在一起。仙道是被自己的梦弄醒的。梦境中流川完全超脱了自我,叫那么大声,两个人尝试了各种姿势,搞得仙道很是兴奋,然而……他有一个多月没见到流川了! 自流川和湘北夺得全国大赛冠军后,身为大一菜鸟的仙道被教授和前辈拉去山里到处是鸟屎的地方做课题研究,挨了一个多星期的蚊虫叮咬,好不容易恢复自由身仙道飞奔回家冲洗得香喷喷地等待,却收到短消息,流川被国青队招去集训,要封闭失联一个月。没有流川,仙道都快忘了自己姓甚名谁,每日神游状态被凌波女士教训。期间流川只打了两个电话给他,说不上几分钟就到了时间,听筒那头吵吵闹闹,每次都伴有樱木和清田斗殴的声音,流川和平时一样,除了嗯啊,一半个字的情话从不说一句。仙道深深地唉了一大声,准备和自己的左右手来个亲密接触。裤子被松开,感觉酝酿得刚刚好,手机不适时宜地响起,仙道骂了一句f*ck。等一下……他突然有点兴奋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枫……?”“大白痴。”“啊~好久都没听到你声音,一上来就骂我。”仙道哭丧着脸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还搭在双腿间准备动作。摸不到流川的人,sex phone也许还挺不错的。“特别想你,所以,只能自己解决了。”流川发出了“嘻”的一声,鼻音极轻,仙道透过听筒,感到他一双明眸此刻闪着光芒,两片薄唇抿着,唇角微微上扬。“那还不快回来。”仙道气喘吁吁进门时,流川正在料理台前喝水,见仙道一副哈士奇神情,咬着下唇,眯眼看着他。流川呛了口水,水流顺着尖尖的下颌勾着朝下,划过喉结落进领口,看起来既冷淡又性感。 仙道扑了过去。————肉:————...仙道退出流川身体时,对方的眉微微动了一下,笑眯眯地问,“怎么啦,不尽兴?要不再来一次。”流川白他一眼,“我看你有病,整天亢奋,得治。”他侧过身,抓了被子盖在身上,仙道贴在他身后搂着他,被流川握住手,手指相交,“我不在这十一年,你怎么解决的。”“我有手啊~”“还有好多女朋友吧。”“枫,那些都是媒体乱写的……”两人一起泡了澡,收拾干净后出门吃晚餐,流川带仙道去了纽约一家有名的高级餐厅,进门后仙道才发现正间餐厅都被包了下来,大厅正中央的一张桌子被特别装饰过,仙道想起他在流川衣柜里发现的对戒,脸上既惊喜又兴奋。流川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跪下干什么,仙道,快起来。”话未出口,仙道身后传来了甜美的女声。“枫君!”tbc.
我是不是说周日更文,好了,文本丢了。。。人呐,一定不能立flag( ?? ?? )这回真不是我的错╮( ̄⊿ ̄&)╭
最近灵感集体失踪,只能放个文案,大家随便看看吧,会很慢很慢的更然后圆规这周应该能更一章?????——————天宫七皇子灼华上殿仙道彰是天帝最小的儿子,亦是天宫最年轻之仙,自出生便受万千恩宠,他生得极俊,平日里笑得温柔模样,装得一副尊师重道礼仪,实则性子顽劣,偏偏不好那规矩方圆,许是千年在这九重天之上呆得厌了,偷跑下届,在凡间闲散数月,在一处繁华城中偶遇一位宛如皎月的男子,唤名流川枫,不论容貌气度皆在仙道身边那众仙子真君之上,即是同父皇与几位兄长相比也绝不差上丝毫,当下一面钟情,便是尊贵的皇子身份也能抛去,只盼得了流川,再无他求。说来也巧,这流川虽是一只六百年的白狐,却是仙道叔祖父安西的入室弟子,只不过安西不知是何原因,早断了与天宫往来。仙道一路追随流川而来,不管不顾赖在湘南山。流川自幼受师父师兄疼爱,不闻世事,对感情之事甚是懵懂,他虽性子淡淡,然对仙道也与旁人不同,将他所做事事念在心里,与仙道相处多时,感情日渐加深,有了玉帛相见之情,二人心心相惜,情到深处,便相互许了终身,再不分开。仙道自与流川相约誓言,打定主意要带他回去天宫见与父皇母后,哪知天宫未回,即受流川师兄三井阻扰,自家兄长也下临湘南,言语间对流川轻蔑,殊不知何意,又因天宫事务必须返回,只得与流川短暂分别。仙道归于天宫,才从师父口中得知流川身份。流川并非一只狐妖,他本是凡间井上大帝的十一皇子,只可惜阳寿太短,却受父母恩泽,死后便可飞天升仙。仙道幼时顽皮,将流川仙瓶打碎,才断了他仙路,致使流川魂魄出窍之时为躲避鬼差附身在一只幼狐身上,后被救回湘南,拜于安西座下。仙道得知真相,心如刀割,对自己立下血誓,今后定要千般万般对流川好,保他周全,绝不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仙道回到湘南之时是流川生辰,第二日便留书一封,与流川先是见与师父田冈,又回天宫与父皇母后和六位兄长表明心意,便带着流川在凡间游山玩水,日夜厮守,一路上尽是缠绵,眼中只剩彼此,却不感危机四伏,仙道劫数之日将至。剩下发不出来,非说有敏感词,折腾好几天了,清水得很,外链见(-"-怒)******啦啦啦,文案写到这大家能看出来了,接下来的内容也就点题了,进入了仙道转世的环节,也就是说前面三次的转世他都没有没有想起流川来,到第四次转世才想起来( ̄□ ̄;) 仙郎:乃这个坏女人~基本框架,后面三生的内容我就不放啦,留个念想吧,虽然仙道成了凡人,但他身上那块守护石还是有法力的,所以仙道最后能施一点法,他转世的每一生流川都会去找他,身边都会出现一个人能陪在流川身边,时间顺序,藤指导→牧叔→小和尚很多细节文案里都没提,比如九尾狐那一段其实挺复杂的,文案里就写了个大概而已,然后枫枫不是九尾狐,就是一只软萌的白狐,只有一根尾巴,(o??o?)然后我最近一点笔感都没有,神马都写不出来,所以只能放这么个东西(╥╯^╰╥) 我也很悲伤另外一个坑,圆规,后面大概还有三到四章,啪啪啪大概还会出现一次,容我找到感觉再写写写就酱~
休假仨礼拜,准备外出度假中,不想更文了╮( ̄⊿ ̄&)╭
我想看的文都没人更,一点动力都没有,明天想写一写,如果能出锅的话,如果明天憋不出来,我准备把三生的文案发一发,算充个数吧,目测是个长久的坑。。。。
那天看见有人提「似水流年」,老文了,记忆中跟另一篇搞混了,翻出来重新看了看,当时受虐の回忆被我找了回来。。。没人受伤,也没人死,也没分手离别,就是虐我流,我流在本片中饰演了一位贫困的优秀大学生( ̄□ ̄;)连饭都舍不得多吃,营养不良了都,心疼的我啊~好想包养我宝宝,然而有人出手了,是不是仙道泥(???)?感兴趣的可以自行搜索一下,友情提醒是个坑,因为有同名文,作者是nirvana,天朝帝都背景,还挺有意思,京味腔,和ashes of time的文笔调调感觉有么点像~
每一次我想催文の时候都告诫自己:乃自己p还没写了有什么脸催别人?乃自己的肉还没炖出锅了怎么有脸要别人家的肉?乃自己的坑还没填完凭什么要求别人撒土?如此云云~(╥╯^╰╥)
人生就是纠结
这两天灵感枯竭,想炖肉炖不出锅,翻了以前写的文出来扫两眼找找感觉,结果妈呀把自己虐了,我也是服了,我记得我写的时候明明是攻君的爱人兼竹马高中时被学校老师看上并威胁,如果不从就害攻君,竹马只能献身被sm一晚上,然后竹马受了刺激在大马路上车祸挂了,然而……刚才一看并不是,是竹马献身被sm以后觉得无法面对攻君,但经过一到思想斗争后还是太爱了放不下,去找攻君的路上又被轮了Σ(゜ロ゜;) 再后面才是被车撞飞……对于那时候我的脑回路和反社会人格,如今的正常的我表示无法理解。。。。。。这一段结尾当时大家都说虐,说我虐了一整章后还再插一刀,其实我看了看觉得还好,并没有sm那段虐╮( ̄⊿ ̄&)╭实在太冷了。他带来的雏菊在冬日冷风中无力地苍白着,墓碑上的照片因为时间久远失了色彩,久得他都快要忘了瑞延的样子了。前程昏昏沉沉地站起来。那个深爱他到可以随意舍弃自己的男孩早已深埋地下,伴随着腐朽的气息化为泥土再也无法辨认,而那个英俊挺拔的男人能留给他的,只有夜夜欢爱过后的余温,短得不过几秒。默默前一阵还说让我把这文换换名字改成仙流,我去……& 你说哪个角色适合流川,你整天说我虐,你也就是不写文,写了估计比我狠多了,鄙视之~???
刚发现之前发的三篇带肉的链接点进去都显示不存在,本来为了放肉还特意注册了一个微博(」゜ロ゜)」震惊脸,先开会去了 o(╥﹏╥)o
流川出门后,仙道先后经历了无聊、郁闷、发狂、绝望、想死数个阶段,把自己埋在流川的衣柜里,闻流川身上留下的味道,用头去撞流川叠得很整齐很整齐的衬衫T恤,弄得一团糟,发了一通神经后,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些。他像张煎饼一样大字型瘫在沙发上,连声叹气,连肺都要被他吐出来了。 才过去半个小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是密码锁和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仙道跳了起来,蹿到门口,然而,一颗圆溜溜的脑袋顶着圆寸出现了在他面前,并不是他的枫枫。仙道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完全、彻底以及极其的扭曲。“北……北……北泽!”“YO!仙道!”似乎料到自己的名字早已习惯被这人颠倒却丝毫不介意的another NBA大球星冲仙道投以大度的微笑。仙道的眉头拧成“川”字,内心的小恶魔又一次挥着叉子蹦了出来,看吧,仙道彰,流川枫抛弃你后在美国可没闲着,为什么这个和尚会知道他家的密码?为什么可以随意进出他家?你和流川枫从认识到交往才四年就被他抛弃,他在美国可是十一年啊十一年!长点心眼吧,仙道彰!他上下打量泽北,经过内心一番颇为公正的评比后,扬了扬下巴,对自己说,Akira,你比他高比他帅比他有钱,发型也比他酷,最最重要的是——枫枫爱得是你啊!不要担心!泽北轻车熟路地走到料理台前为自己倒了杯水,打开冰箱翻出一个苹果咬了口后,仙道递过来一罐pepsi,泽北看了一眼,罐身有奇特的凹陷,不过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仙道在流川出门后不过半小时内因为思念而精神崩溃,用它砸了头,因为发质过硬,受伤的是那罐百事。“谢了,你知道的,运动员不碰碳酸饮料,而且,我身上有Coca-Cola的代言。”仙道的脸抽搐了。赤裸裸的炫耀!远动员怎么了?有代言怎么了?装x!“小枫找T.J有事谈,所以一早就过去了。”看到仙道脑门上冒出的问号,泽北好心解释,“经纪人,我俩共用的。”呼吸了雨后清晨的新鲜空气,在Central Park跑了十公里,又啃掉一个清脆的苹果,泽北荣治此时心情舒畅,他像哥们一样拍了拍仙道的肩膀,递给他一个信封,“这个给小枫的,我走了,一会还要给杂志拍片子。”他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出流川家,大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身后一阵阴冷,不知哪里来的莫名杀气。流川到家时,仙道正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泽北带来的信封,表情十分地不屑。被仙道形容为“基佬紫”的薰衣草色信封无辜地躺在流川家白色的茶几上。“荣治来过了?给我。”流川推了推他,指着信封。仙道用一种难以置信眼神看着他,快要爆炸了,流川没理他,拿着“基佬紫”上楼进了卧室,仙道尾随其后,脚步声“duang,duang”以示愤怒。“枫,咱俩谈谈。”仙道倚在门上双臂抱在胸前,一副上位者姿态,流川在床边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上位者立马化身忠犬扑了过去,行动永远比脑子快了一步,不过,嘴上没忘,“为什么北泽能随意进出咱家?”流川不以为然,“认识多少年了,大学时也一直合租的。”“为什么他能叫你小枫?”“……”“你也叫他荣治!”流川摊摊手,“名字而已,叫什么不一样。”仙道快哭了,“你从来没叫过我「彰」!”“……”“你和北泽是不是……有没有……”看着仙道郁闷的脸,流川突然想作弄他一番。“算了,想你也看不上他,毕竟跟我比他差远了。”流川挑着眉,“他哪比你差?”“我比他高。”仙道得意。“1厘米?”“我比他帅。”还是得意。“你把头发剃光了再比比。”仙道咬咬牙,恨恨地说,“我比他有钱。”“不见得,他是球队主力,拿联盟一线年薪,身上还有六个代言。”“枫枫!”流川背过身站起来,忍不住微微一笑,不用看就知道仙道的脸色有多难看,他若无其事地脱了上衣,接着褪去长裤,将衣物扔到门口的衣篓里,只穿着内裤面向仙道。他的腰很细,一双腿长而结实,他的肌肤一如既往洁白如玉,全身上下透着健康的光泽。他爬到床上,从背后搂住仙道,分开两条长腿缠住他的腰,咬他的耳垂,仙道侧过头,流川就去舔他的嘴唇,被仙道一下含住了舌厮磨了一阵才放开,他的小腿伸到仙道的双腿间,隔着他的长裤有意无意地蹭着,他朝后一仰,拉着仙道躺倒在床上,“刚才逗你的,我当然只爱你。”仙道捏着他的下巴,“这样不够,那个信封到底是什么。”他环住仙道的脖子靠近自己,一边吻他一边说,“泽北过几天要结婚了,让我去当伴郎,那是请柬和伴郎服的定制提取单。”“以后不准他叫你小枫,你也要叫我的名字。”流川的眼睛狡黠如猫,闪着光,“你说,你更喜欢我叫你「彰」,还是「学长」?”tbc.——————小标题被我写乱了,剩下几章也不打了,等全部完结以后再重新编排一下( ̄□ ̄;)
追溯到迷仙流还是十多年前,从开始的火爆到后来慢慢退热,大约4年前彻底出圈,今年初才重燃激情,这篇文是今年2月份回归后在贴吧看的第一篇仙流文,一上来就把我虐得着了魔一样整天哭还整天看,看完哭哭完看的,我家哥哥说我自虐没尽头,那种感觉让我想起来大约六七年前追老卢的文时那种感觉,囧死~非本人原创,授权转载,和原作者打了招呼,算不上BE但是很虐,我的两个少年没有在一起,不是一见钟情,不是非你不可,是对手之间的欣赏进而吸引,互相站在对方的生活边缘处,正如平行线一样明明离得那么近,却终究没有交点,最后走上了各自的人生轨道&。非HE,有虐,慎入。——————平行作者:夏天里的小白白17岁夏天金黄色的午后,那是仙道和流川头一回在球场外相遇。全国大赛的热潮正逐渐淡去,那个下午仙道百无聊赖地在海边钓鱼,静坐了许久也是一无所获。于是早早收杆走人。刚转过身迈起步子就被犯着困莽撞骑车的少年撞了个四脚朝天。仙道抬起头看,原来是湘北的那个臭小子。流川揉揉眼睛,一脸无辜地望着仙道。后来仙道想起当时流川的眼神,他能肯定前一秒流川是在犹豫这家伙是谁,怎么有点脸熟。后两秒是在骂你是白痴吗为什么挡我的路。“喂流川,你没事吧?”仙道收拾好鱼竿和桶,爬起身来,伸出手想要拉流川一把。流川好像还是半梦半醒的状态,坐在地上,在摸被磕疼的脑袋。并没有搭理仙道滞在半空中的手。金黄的阳光洒在流川身上,让本身就白皙俊美的他看上去更加闪闪发亮了。仙道凝视着阳光下流川的眉,流川的眼,流川的睫毛。心想上帝真是太宠爱这个孩子了。怎么有人能生得如此好看。对比身后这一直让仙道喜欢和迷恋的美丽海景,流川的存在又何尝不是一道风景。“你在干嘛,白痴。”没想到流川反而比自己更早一步回过神。仙道见流川推着单车要走,便跟上去,笑嘻嘻地说:“没想到在这能碰上你呀流川。”。。。。。。略显尴尬的笑容换来少年一个冷冰冰的白眼。仙道虽流了一身汗,那瞬间心却着实有点凉了。如果他就这样跟流川说声再见然后转身走掉其实也没什么不妥,反而更符合设定。但仙道不想辜负了这个夏天的午后,准确地说,他不想浪费了如此美好的邂逅(被有名的“单车杀手”撞了真的美好吗仙仙),仙道借着被车撞得神经错位人格分裂的理由,趁流川骑上单车的瞬间,一屁股跳上后座。流川第一脚没踩动,他转过头先看到了一根棒子(那是鱼竿,是鱼竿好吗枫枫),紧接着进入视野的深蓝色的水桶,以及右手拿着棒子左手臂夹着水桶的。。仙道。“干嘛。”流川淡淡地问。“我被你撞痛了,你载我去车站呗。”“哦,好。”于是流川骑着仙道,驶向公路的另一头。真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孩子呢。仙道在后座很满意地笑着。流川看上去凶得很,其实意外地好说话。想到这,仙道真想伸手摸摸流川的脑袋,为他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对了,流川,你来这做什么呀?”“练球。”仙道这才注意到车把手上挂着一个鼓鼓的袋子,想必是流川的宝贝篮球了:“咦?那你就这么回去啦?不练了?”“球场上已经有人了。我换个地方。”流川侧过脸,“一对一吧,仙道。”仙道。这是赛场下流川第一次叫仙道的名字。流川骑得太快,当时呼呼的风声盖过了流川的声音。不过从流川口中说出的自己的名字,意料之外的惊艳。仙道听得很清楚。岁月静好。仙道又怎么会拒绝流川的邀约。流川带仙道来到了他家附近的小球场。只有一个篮架,场边的铁丝网都生锈了,甚至裂开好几个洞眼。地面上的弧线也几乎看不清了。仙道饶有兴趣地环顾着场地,心想很久没在这么破的地方打球了,倒是别有一番风情。两人你来我往势均力敌,争得不分上下。直到日落时分才肯收手。仙道抹了抹脸上的汗,汗水毫不留情地浸湿了他的汗衫。“流川,我去你家冲一把澡好不?”流川面无表情地看着仙道,似乎没有来得及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不情之请。仙道见流川没反应,稍微收敛了一下灿烂的笑容,以相对认真的口气解释道:“你瞧我大汗淋漓的,我家又那么远,一路赶回去很容易感冒诶。”流川收好篮球,挂在车把上。他向后座指了指,意思是仙道你这家伙别磨蹭了,快上来吧。仙道嘿嘿一笑,左手提鱼竿右手提着桶,跳上了流川的单车。前方拐个弯再笔直骑个三五分钟就是流川家了。是很典型的日式别墅。大门口右边贴着“流川”二字的名牌。干净闪亮。家里的摆设简单至极,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仙道想流川定是一个人住的,真是流川式的家居风格。“浴室在楼上,你去洗澡吧,我先喂猫。”流川没有抬头看仙道,而是翻了会冰箱。他拿出一只罐子,从里面挖了点猫粮放到塑料盘子里。想了想,大概觉得不够,于是又挖了一点。然后满意地放回罐子,再拿出小盒装的牛奶。仙道问:“你每天都喂猫?”“嗯,”流川端起盘子和牛奶,转过身看着仙道,“基本上是。”仙道接过牛奶,笑着说:“我也一起去吧。去见见你的朋友。”流川带仙道来到路口转角处。流川蹲下身子,将盘子放在地上。仙道也蹲了下来,撕开包装盒,把牛奶放在一旁。流川打了个响指,一只黑猫便从旁边一户人家的后园蹦了出来,大步朝他们跑来。仙道有些兴奋,忍不住哇了一声。黑猫很快吃完食物,把盘子舔了个明明白白,它弓着身子,一口一口喝起牛奶来。吃饱喝足,它便蹭了蹭流川的手。一溜烟儿走了。“流川,你喜欢猫啊?”。“都喜欢。”“诶?”“猫啊狗啊什么的。”“这样啊。”回到流川家,仙道便上楼冲了把澡。吹干头发,他就和流川道了别回去了。仙道走过刚才那个路口的时候,不自觉地停下步伐看了一眼。每天在这喂猫的流川,会不会有一点寂寞呢。仙道这样想着,对自己笑了下,就走了。&仙道常常不自觉地来到海边,即使没有鱼竿,也能偷得浮生半日闲打发掉一点时间。难得田岗教头大发慈悲,给篮球队一周的假期。仙道是得好好盘算这一周应该怎样犒劳自己了。不知过了多久,仙道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的目光游移到身后的小球场。少年们不知疲倦地奔跑声,真是让人心情愉悦极了。仙道没有找到心中所想的那个少年。他是在学校的体育馆练球吗。还是在那个破球场。还是早早回去喂好猫就睡觉了呢。暑假第一天,仙道早早起床去海边跑步。清晨熹微的阳光从云层后照射在公路上,咸咸的海风吹拂过身体,仙道的不紧不慢地向前跑着。老远便看见那个球场上跳动的人影。仙道加快了步伐。更近一步时,他能听到篮球擦过篮筐入网时清脆的声音。好听的声音。仙道快步跑到球场边,少年刚刚结束一个跳投,好看的姿势还停留在眼前。太阳已经完全从云层中蹦跶出来了。“这么早,流川。”流川回过头。晶亮的眼眸在光线下一闪一闪的。嘴唇微张微闭地喘着气,刚毅的柔美。仙道从来没有觉得,人生中哪一年的夏天像此刻如此闪亮过。率领球队战胜劲敌的快感,也不过是一瞬间罢了。要不了多久,仙道闭着眼睛回忆起那些的时候,都会或多或少忘记一些细节。可是眼前的流川,阳光打在流川身上,他脸上的汗珠晶莹剔透的,看上去他本身走到哪就是闪着光的模样。他没有出声,然而看着自己的双眸却分明在跳动,似乎在对自己说,来得正好,单挑吧!过了很多年,仙道依然没有忘记这天早晨,流川的样子。青春,夏天,海,篮球。流川让这一切变得熠熠生辉。&这些日子,每天清晨跑步到海边,和流川一对一已成为日常。有一次来晚了,球场被人占领,仙道就一路跑到流川家附近的破球场。流川面对喘着粗气的仙道毫不留情地骂道“笨蛋”,可是嘴角却有一丝笑意。仙道是热晕了,也累趴了,不顾形象猛地仰躺在水泥地上大口大口呼吸。流川盘腿坐在他身边,两个人谁也不说话。过了许久,仙道也渐渐恢复了。他躺着,两只手枕在脑后,看看一旁的流川,托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是睡着了吗。“呐,流川,你是因为寂寞才打球的吗?”问出口了,仙道才觉得后悔。有点愚蠢。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流川给他的感觉就是寂寞的小孩。尤其是看他喂小猫的样子,仙道倒是觉得流川比那只黑猫更惹人怜爱。“我像吗?”流川没有看他。略带嘲讽地反问道。“以后要做职业球员?”“恩!”流川给出的回答很断然。他转过头,看着仙道说,“我会去美国。”枕在脑袋后的手指不自觉地动了一下。仙道躲开了流川的目光。他眯起眼。流川始终是要飞翔的,就如同头顶那条刻在青空的飞机云,会到很远的地方。于是他的心微微下沉。也许有一天,他拼劲全力从家里跑到这个破球场,再快再快,流川也终究不在这里了。“喂!”仙道睁开眼睛,不知何时居然睡过去了。和流川呆久了,什么习惯都多少能沾上点。“流川,要不要一起去旅行?”仙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流川捡起篮球,放入布袋里。他不置可否地看着仙道。“带你去个好地方,我想你会喜欢的,怎么样?”&七月中旬,骄阳似火的夏日。仙道带流川来到鹿儿岛。出了车站,仙道的奶奶开车来接他们。对17岁的仙道来说,他最珍贵的回忆就是和奶奶一起在鹿儿岛度过的童年。车子开在乡间小路上,有些颠簸,仙道和流川坐在后排,仙道头靠在前排的椅背,和奶奶聊得正欢。流川并没有在意他们在说什么,他打开车窗,望着窗外。风呼啦呼啦地窜进来。这里的风不像神奈川的咸涩,而是带着淡淡青草味儿。有一丝丝温热,但是打在脸上,很快散去了酷暑带来的烦闷。窗外是大片大片的绿色,镶嵌其中的还有零星的野花儿。流川看见小孩子跟在小狗后头在田野中飞奔。从小生长在繁华都市的流川哪有见过这番景致。仙道奶奶见流川望得出了神,笑着问:“流川君,你是第一次来乡下吧?”流川点点头。仙道噗嗤地笑了,打趣起来:“你的第一次就这么献给我啦。”流川闷哼一声,斜了仙道一眼,便又转向窗外。没开了一会,仙道家就到了。眼前的房子外表看起来有点陈旧,据仙道说是有些年头了。家门口便是一大片农田,奶奶播种了一些土豆和萝卜,要再等到天凉快点才能采摘。流川刚想进屋放行李,就被一只小土狗挡在门外。小土狗的脑袋圆溜溜的,黑不溜秋,身上呈不规则的黑白相间的毛色。它挺拔地站在门口,冲流川“汪——汪——”示威。流川倒是没被吓到,只是呆呆站着,对它眨巴眨巴眼睛。叫了没几声,小土狗见仙道和奶奶走过来,便飞奔过去跳得老高想扑个满怀。嘴里还发出“嗯嗯”愉悦的叫声。仙道蹲下身子和它拥抱了一下,朝流川招招手意思让他过来。流川走过去,也蹲下身子,伸出手逗逗它。小狗蠕动着鼻头仔细嗅了嗅流川的手。尾巴一直摇不停。“流川,这是小五郎,今年该是6岁了吧。聪明得很。”仙道抱起小五郎,塞进流川怀里。流川小心翼翼地抱着它,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好。。”仙道带流川进了自己的房间。奶奶带着小五郎去村口买菜去了。仙道的房间并不大,墙上贴着篮球明星的海报,离家2年,其实也就回去看过4,5次。但是每次回来,这里的感觉不曾改变过。看得出奶奶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打扫这里。尽可能地把所有的物品都保留住仙道在时的模样。仙道从床底下挖出一颗篮球,拍掉上面的灰尘,得意地对流川说:“明早我们单挑去!”流川眼睛一亮,不过他在想去哪儿打,一路过来没见有球场呢。&吃过晚饭小五郎就不停绕着仙道的脚嗷嗷打转。“小五郎,等我洗好碗再带你去散步。”仙道弯下腰摸着小五郎的脑袋,言语之间净是温柔。流川看着仙道的眼睛,虽说仙道一直是个喜欢笑,随和得不得了的男生,但是这样温柔又纯粹的仙道,流川还是第一次见到。流川认识的仙道,不论是在球场的王者风范,还是场下的阳光男孩,有一样都是不曾改变的。那就是他丰富的双眼。仙道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看他的眼睛便知道了。纵使乍一看是怎样的处事不惊,他的双眸却永远不会风平浪静。就如一汪安静流动着的湖水,你能感受到湖面掀起的小小涟漪。然而回到家乡,回到至亲身边的仙道,就连哄着小狗这样平常的动作透露出的眼神,都是难得一见的纯粹。是什么抚平了他的涟漪,又是为什么,望着这片湖水的流川,此刻却心如明镜。厨房里传出奶奶的声音:“你们归你们玩,洗什么碗呀!”仙道听罢乐开了花:“那奶奶我不客气啦!流川,我们带小五郎出去转转。”流川不屑地瞧着仙道,心想你这家伙本来就不想洗碗吧。还装!仙道和流川并肩走在前面,小五郎跟在后面。乡下的夜间小路是没有路灯的。人们通常靠路旁几家人家亮着的灯光判断前方有没有岔路,地上有没有坑。因为没有路灯,头顶的夜空显得更亮了。仙道让流川抬头,流川便抬头,看到的是满天数不清的星斗。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流川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多星星,他停下脚步。仰望着这片浩瀚星空。仙道和小五郎也随流川停下。小五郎蹲坐在地上,看着他俩。仙道看着流川,流川看着天空。村里的人没有什么所谓的夜生活,睡得也早。往回走的时候四处一片寂静,除了身后小五郎咄咄清脆的脚步声外,万籁俱静。一路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感受身边彼此的气息。&又走了很久,老远便能看到一小片光亮。仙道兴奋地抓住流川的手臂,一手指着那亮光,说:“看,那就是我家了。”到家时奶奶已经睡去了。刚才看到的亮光是厨房的灯光。灶台边有一盆切好的西瓜,整整齐齐躺在水果盘上。两根牙签竖在瓜肉上。仙道端起,递给流川,叫他吃。“我奶奶给我们准备的。”吃好西瓜,流川先去冲了把澡。也许是心理作用,即使洗完了流川仍觉得自己带着一身的青草味儿。流川喜欢这味道,他希望可以永远留住它。仙道洗完出来的时候,流川已经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仙道能听见均匀沉稳的呼吸声。流川睡的是仙道的床,仙道就找了个靠枕,随便躺在地板上。翻来覆去好一会,才想起窗帘没拉。月亮露出半张脸,明晃晃的月光照在大半个屋子。仙道倒是不介意就这么睡去,他只是担心流川不习惯被月光照着睡,更何况夏天天亮得早,五点多太阳就蹦跶出来了。仙道起身,看看熟睡中的流川,泛着银光的刘海下藏着好看的眼睛和睫毛,白得透明的皮肤被月色染得更加明艳动人。那时仙道才深刻地明白何为不食人间烟火。不食人间烟火的流川,根本不会被所谓的月光和阳光打扰清梦。除了篮球,想必也没有什么能留在他的梦里。仙道这样想着,不禁勾起嘴角,他走到窗边,看了眼半个月亮,小心地拉上窗帘。&六点多公鸡便打鸣了。流川和仙道几乎同时被叫醒。小五郎听闻楼上有动静,甩着尾巴闯进屋子,直扑上仙道的肚子,舔着他的脸。舔了好一会,他似乎想起还有位客人,便转了个身,两只前爪搁在床边,对着流川用力摇着尾巴。流川迷迷糊糊的,看到小五郎,摸摸他的脑袋。算是流川式的问早了。两人吃过早饭,带着小五郎出门了。仙道没有忘记说好的一对一。他带流川绕到家后边。来到高速公路下。周遭没有人家,只杵着个很小的教堂。外头长满了青苔和爬山虎,老旧的紧锁着的门上还有大片的蜘蛛网。显然是被废弃多年的地方了。教堂门口有一滩池塘,漂着干枯的树叶和花瓣,是癞蛤蟆的圣地。这不,小五郎见到癞蛤蟆跳出来,不顾一切一头扑进池塘,与它们作伴玩耍。仙道笑着说:“这里可是我和小五郎的秘密基地。小时候我在旁边打球,他就和癞蛤蟆玩。”仙道指指右边,流川顺手望去,在一片到脚踝高度的野草中间,居然留有一圈空地。泥土坑坑洼洼的。仙道又把手抬高了点,指着后头几棵树:“你看流川,那就是我的篮架和篮筐了。”仙道越过野草地,走到一颗树下,比划着:“你看它差不多3米高的样子。”流川打量了一下。仙道又往后退,退到中间的空地上,摆出标准的投射姿势,轻轻一跃,抛出手中的篮球。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抛物线,擦到枝头某片树叶。弹落在地。“流川,球进咯,2分。”仙道一手叉在腰上,一手比出2的样子,朝流川笑。流川拾起篮球,也往后退,退到空地的另一边的野草地。他轻松地投出球,打在刚才同一枝头。“3分。”流川轻轻对仙道说。真是厉害。流川。仙道嘴角的弧度更高了一些。两人单挑了会,累了。就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太阳已高高挂在空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流落到两人的脸上。风吹来,脸上树叶的剪影就随之摇晃。“仙道,你就是这样练球的么?”流川望了望树梢“在学校还有篮球场给我练。可是回了家就没法练了啊。我只有记住大概的高度,篮筐的位置,”仙道空手朝远处做了个投球的动作,“靠感觉练习投篮。”完了,顿了顿,转过头看流川,“跟丰玉的那场,我看了。终究还是比不上你的球感。这点上,我是输给你了。”“没有,刚才第一个球,2分,货真价实的。”流川认真地说。那里是篮筐的位置。不偏不倚,就是那里。中午仙道带流川去吃村里有名的拉面。店铺小得很,就够放3张桌子。因为生意太好,后来老板就在门口摆了好几张木桌供来晚的人坐着吃。这天仙道他们来的早,店里恰好还有2个空位。仙道抱着小五郎坐一边,流川坐对面。“阿彰!”老板娘轻轻拍了下仙道的肩,激动极了,“你好久没来啦!又长高了啊!”“是啊,近来可好?”仙道展示着他标志性的笑容,与老板娘有一搭没一搭地寒暄,“这是我朋友,带他来尝尝您的手艺。”仙道眼睛转向流川。“多漂亮的孩子。”老板娘赞叹道。仙道点了2碗牛肉拉面,很快就被端上来了。仙道抱着小五郎埋头吃起来,小五郎嗅到香味,作出一副蠢蠢欲动的表情,但还是很乖地倚在仙道怀里。流川吃饭比仙道可秀气多,一口一口不紧不慢挑起面条往嘴里送。仙道时不时抬眼看看对面,碗里散开的雾气像在两人中间隔着一层帘,但是又让彼此显得那么近。仙道挑了两三块牛肉出来,用嘴吹了吹,确定不那么烫了,就放手心里给小五郎吃。小五郎一口吞了下去。流川问,“他能吃?”仙道说,“能!乡下的小狗啥都吃,越吃越聪明。”说罢还对着小五郎眨眨眼,小五郎甩甩尾巴,对他的话表示赞同。流川于是学着仙道的样子,也挑了几块牛肉,吹吹凉,等不那么烫了,便给小五郎吃。小五郎乐坏了,吞了肉还不忘舔舔流川的手。仙道吃完面,抱着小五郎等流川。店里来的人多了,仙道想不能就这样霸占着位子,于是对流川说他们在外等他,让他慢点,不急。流川不抬头,嚼着面条轻轻应了一声。流川吃完,往外望了望,看到仙道站在外边的背影。双手插着口袋,很悠闲似的。正午的烈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小五郎踩在他的影子上,蹲在一边,左看看右看看,张望着来往的客人。流川想,还真是只聪明的狗,知道躲太阳。流川就这么在店里望着外边2个背影。有点出了神。刘海被汗浸湿了,汗水顺着耳旁的细发落在脸上。可是那一刻,流川觉得暖洋洋的。生命中所谓的等待和守护,也不过如此吧。仙道等着流川,小五郎守护着他俩。流川是不相信童话的,这让他觉得美好得一点也不实际。但那时门外的2个身影让流川看到了现实中,最像童话的童话。流川起身,慢慢向他们走去。“仙道。”骄阳似火的七月,流川忍不住眯着眼,火辣辣的。“谢谢。”仙道被流川一本正经的谢谢吓了一跳。“这里的拉面很不错。”仙道憋住嘴,过一会就乐得笑开了。笑得直不起腰来。他的胳膊搭在流川的肩头,一路就闷笑个不停。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流川呐,傻傻的,很可爱嘛。仙道当时并不明白流川这声谢谢真正的含义。村里人生活节奏慢得很,看上去好像每个人都懒洋洋地过着日子。流川多少有点儿明白仙道这习性是怎么来的。到了下午,两人回到家,小五郎热晕了,倒头就睡。奶奶去别家找人聊天了。两人就坐在玄关台阶上,赤着脚喝汽水。声声蝉鸣。炎炎夏日。奶奶忘记关的收音机里飘出适合出现在夏天的女声,轻轻柔柔地唱起——闪光的海面漂着朦胧的船&鸣响了离别的汽笛走下平缓的山坡&能遇见夏天的风吗我的爱是一首歌&高亢低吟地唱着我的爱是一只海鸥&高飞低翔在空中若在夕阳中呼唤&能遇见温柔的你吗是谁弹奏的琴音&听着像海涛的声音慵懒的午后交错的路人&是在搬运夏天的梦吗我的爱是一本日记&记满了每一页我的爱是一叶小舟&驶向天空之海若在夕阳中回首&你会找到我吗散步道上摇曳的树木&留下离别的影子古老教堂的风向鸡&能看到夏天的街道吗昨日的爱是眼泪&终会干涸消失明日的爱是副歌&没有终结的言语若在夕阳中重逢&你会抱住我吗身边流川已靠在仙道肩膀沉沉睡去,随着歌声起伏的呼吸声安静柔和。手里还紧攥着没喝完的半瓶汽水。&流川在鹿儿岛待了4天。离别那日,仙道奶奶做了满桌丰盛的菜为两人饯别。吃好中饭差不多1点多的样子,正是热得发慌的时候。两人谢绝了奶奶开车相送的好意,执意要坐巴士出村子。仙道奶奶就在家门口和他们道了别。满脸挂着笑,发自内心的笑,颤抖的嘴角是因为不舍,眯成线的眼是因为高兴。小五郎跟在后面,踩着咄咄的脚步声,一路送他们到车站。头顶着太阳,等了好一会,车终于摇摇晃晃开来了。仙道弯下身子,和小五郎告别。流川摸摸它的脑袋,算是流川式的再见了。跳上车子,车开了。两人探出脑袋向外望着小五郎。小五郎就这么呆在原地,钻在车轮扬起的尘埃里,若隐若现,目送他们远去。直至车子拐了弯,开得远了,小五郎就成了一个黑点,渐渐消逝在视线。回到神奈川,流川接到国青队教练的电话,得知自己入选了国青队大名单。流川高兴,挂了电话立马就打给仙道,和他分享了这个消息。尽管电话那头只听到简单的一句“国青队集训,下周。”毫无组织的言语,就是两个名词,当中带个逗号罢了。仙道却能听出流川唇边浅浅的微笑,流川内心燃烧的火焰。流川,飞翔吧。流川在训练营的时候,仙道也恢复了陵南的恶魔集训。作为新任队长,担子无疑又重了。说没有压力是假的。早起晨跑,和球队训练,下午去海边钓钓鱼,或者跟越野几个朋友打牌什么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流川没有来过电话,流川为什么要来电话?一次次的自我提问和自我否定,仙道都笑自己傻了。也曾去过几次流川家附近,只为问候一下流川的猫朋友。替他喂点食物和水。黑猫似乎一直在等流川回来,不用仙道招呼,到了时间就出现在街口。只是没等来流川,看得出藐视人类一切的双眼有那么丝沮丧。这两次,三次地,黑猫倒是跟仙道越发亲近。有次下暴雨,风大雨大的,仙道的伞都被吹坏了。他捡来一个大纸箱,把吃的放箱子里。怕箱子被风刮走,就压了几块石头在上面。他以为猫不会来了。正要走,就听到犀利的猫叫声。黑猫如约而至,钻进箱子在吃东西。仙道也没多想,赶忙跑到对过一户人家的屋檐下避雨。没过多久黑猫也过来了,在仙道脚边转了几圈,蹭他的脚踝。黑猫一直陪仙道等雨停。直到雨差不多不下了,仙道正要和它道别,它居然就高傲地甩着尾巴,先一步走了。这架势,像极了一个人呢。他知道你对他好,总是有些别扭地也想对你好。看着冷冰冰的,其实心肠热得跟什么似的。&转眼夏去秋来。流川结束了集训,回神奈川开始新的学期生活。开学后,仙道只有在周末时会去海边的小球场,天气渐渐凉了,来海边打球的人越来越少。所以碰上流川的几率就越来越大。到最后,只有他会执着于此,顶着冷飕飕的海风练球。飞速成长的流川早已褪去了鲁莽和稚嫩,变得更加强大。一对一仙道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比起胜算不大的单挑,仙道更喜欢打好球,一起吹着海风的时刻。有一次仙道感冒了,打了没几个回合就要求歇停。脑地昏昏沉沉,他靠着流川喘粗气。流川见状立马载着仙道去自己家。仙道窝在流川的床上瑟瑟发抖。流川为他掖好被子,找出感冒药让他吃。流川并不太会照顾人,也不知还能做点什么。他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仙道。过了很久的样子,仙道稍微清醒点。睁开眼睛就看见流川望着自己。眉头皱着,目光清冷。不等仙道开口,流川就说道:“白痴!”&仙道的“啊?”还堵在喉咙口,立马咳嗽起来。生病了还骂我啊,流川。仙道简直要哭出来了。流川气势不减:“不知道自己感冒么,还来海边吹风。”“我这不是为了你嘛,”是你自己怪胎好不好,天气变冷了还喜欢在海边打球,“如果不去那里,就很难碰见你诶。”仙道艰难地支起身,靠在床头。流川的被子软绵绵的,浅蓝色。仙道微垂的眉梢和眼角此刻看起来像只受伤的小狗,孤影自怜。他这么无辜地望着自己,小尾巴吃力地摆着,好像极力在索取抚慰。流川只是觉得他发神经自个儿折腾成这样。对,不值得同情。流川转过头,微弓着身子,两只手肘撑在腿上。手掌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又无所思。各种药片像难产的婴孩倒在狼狈的橱柜抽板里。流川就这么静静坐着,不说话,不转头,微垂的眼帘上挂着的睫毛覆盖住他的目光。仙道慢慢地靠过去,脑袋抵在他的肩膀。那是消瘦的,却结实的肩膀。空气中散落着他好闻的洗发水味道,混合着一点海水的咸涩。仙道想伸出双手环住流川的身子。胳膊却感觉不是自己的了。意志在呼唤他,但神经信号总也达不到那个地方。于是他把脸深深埋进流川的颈窝。仙道的双手拽着被子。“流川,”原本安静到能听见心跳的屋子响起仙道沉闷,嘶哑,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你不在的时候,我特别想你。想到坐好几站电车只为见见你的猫的地步。”是说我和那只猫很像么,白痴。“我给他取了个名字,”仙道转过脸,靠在流川的肩头,“叫小太郎。”无聊到喂猫的时候还要给他想名字的地步了么,白痴。“以后我们把他带到我老家,跟小五郎一起玩怎么样。”你确定他不会欺负小五郎么,白痴。“呐,流川,我。。。”我很喜欢你啊。“仙道,”流川直起身子,往后靠了靠。流川的眉头依然皱着,像看着一个不经事的小孩儿一样看着他,“你为什么打篮球?”你为什么打篮球?你喜欢篮球吗?很多时候并不是因为喜欢一件事而选择去做,也往往不是做了这件事就会喜欢上。虽然之前从未思考到这种层面上去,仙道却一直都是明白的。原来流川,你看穿了这点世故。或者你只是借此在试探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吗。你这是质疑,还是害怕呢。这个问题真是妙极了。仙道沉默着。“呐,流川,你是因为寂寞才打球的吗?”仙道曾经这样问过流川。仙道甚至怀疑,当时他真的问的是流川,还是究竟在问自己。面对强敌那股不服输的猛劲,在赛场上总是熊熊燃烧的斗志,还有他的爆发力,肆无忌惮绽放在舞台上。美到夺目。流川对篮球的执着,流川与生俱来的才华,都是仙道深深了解并欣赏着的。篮球之于流川,是本能,是身体的一部分。所以仙道在看了湘北和丰玉的录像,看到闭着双眼都能将球投进篮筐的流川,会说自己是输给他的。即使自己也曾日夜对着那棵自以为和篮架一样高的树练习投篮,即使自己多么自信树梢那头便是篮筐的位置。仙道都不曾想过,这会变成他生命中的不可或缺。仙道只是少不了这份陪伴罢了。篮球为他带来荣誉和褒扬,仅此而已。就算那棵树其实是三米超出10公分,那么仙道也错估了篮筐所在的位置。仙道并不在意,也无所谓。能继续在场上喂球得分就好。篮球,不要那么当真的。但庆幸的是流川肯定了他的估算。那里的确是篮筐的位置。流川说的。肯定没有错。不偏不倚,就是在那里。怎样都好,总算这份陪伴没有白费。流川收回目光,声音也柔和了很多:“仙道,人都是往前走的。所以不要忘了常常问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仙道的脑袋一下子又昏沉昏沉的。那一刻他害怕对上流川的眼,那是双早就看透了世故的眼睛。流川在怀疑仙道,这种若有若无的怀疑多少动摇了仙道自己对自己的信任。仙道掀开被子,站起身,披上外套。他一刻也待不了了。他也没有力气去思考,思考什么真正想要的。他一直以为其实自己是知道的。真正想要的东西。他想人如果这事儿连自己都不知道,那还有谁能告诉他呢。仙道努力支撑起身子,他可不愿让流川看见自己羸弱不堪的样子。他是要给流川肩膀依靠的人啊。门一开,一身的冷。这秋意说浓就浓。“呐流川,时间总会告诉我们真正想要的。所以有时没必要想那么多。”仙道说着,朝流川摆摆手,示意快回去,不需送了。流川倒也不跟他客气,正要回去。刚迈开半步,又转过来叫住他。“时间不会,经历才会。”说完就进了屋,关上门。留下秋风中的仙道,和几片不知从哪飘来的落叶。这时仙道才想起,他对流川,对想要守护的流川,一点也不了解。一叶知秋。另一大体育盛事秋之国体的县选拔赛浩浩荡荡开始了。代表神奈川参赛的正选人员已经产生。湘北的宫城,三井和流川,陵南的仙道,福田,翔阳的花形和藤真,海南的神,清田,高砂纷纷入围大名单。彩子被委托担任这支神奈川明星队的经理人。海南的高头教练则挥鞭指教。备战训练苦得不像话。海南17年的神话背后究竟要付出多少汗与泪,这下大家都能体会到了。为了弥补全国大赛落下的遗憾,流川卯足劲儿想要这次争第一。于是他在每次练习结束后留下来给自己加训。仙道就借着义务清理场地的理由,也留了下来。仙道的无私奉献对球队的各位来说无疑是佳音福利。球打得好人还那么棒,用福田的话来说,仙道应该被评为神奈川宣传大使。虽说经过夏季对抗山王的比赛,流川在团队合作及传球意识上有了很大飞跃。晚上独自练习的流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心无旁骛。他也不顾一旁正在擦篮球的仙道,绕着馆子一圈圈跑着。仙道看着如此认真专注的流川,越来越觉得他很遥远,甚至有时还那么陌生。怎样的经历造就了这样的他,或者他本来就有属于自己的世界所以才不食人间烟火么。不过不管怎么说,仙道能确定的是,流川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像他那么纯粹的人,要的也一定不多。“白痴。”诶?仙道抬起头,流川不知何时跑到他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仙道笑着:“跑好了啊?”这几乎是集训数日以来,流川第一次主动在场下和他说话。“为什么?”包揽掉其他人的活儿,宁愿一个人留下来擦球擦地。仙道明显感觉三根黑线唰唰划在额头上。这孩子,是真不懂还是装作不懂啊。我用心良苦呐。“哈?我这不是为了陪你嘛。”流川盘腿坐在仙道对面,抄起一只球顶在食指上,随意转起来。“不需要。”“好了好了,是我一厢情愿,我乐意。”仙道低下头继续擦球,挂着苦笑,“下次别一个人闷头跑了,我帮你计时吧。有动力跑起来比较带劲。”流川不语,放下球,就这么坐着,喘着气。仙道也没抬头继续说点什么,哼着小曲儿怡然自得地擦着篮球。哼了五首歌的样子,球终于擦完了。又忙不迭去擦地板。流川没帮忙,站在门口看着他,跟个劳模似的,弓着身子来回跑动。挺灵活的。待仙道打扫完,差不多华灯初上月上柳梢头了。两人走出门口,就朝着相反的方向各自回家去了。日子如此往复,终于迎来秋之国体正式比赛的日子。神奈川明星队以高砂,三井,藤真,仙道,流川的首发阵容一路过关斩将闯入全国四强,仙道和流川的黄金搭档几乎是一夜成名,让全国为之震撼疯狂。半决赛对阵秋田县代表队。比赛前一晚高头没给大家过多压力,稍微给予了一些技战术分析和每个人的角色任务。晚饭过后,仙道拉着流川出去散步。“秋田县今年的阵容基本还是山王诶。”仙道看看流川,继续说,“明天可又是你和泽北的天下咯。”流川闷哼一声,但仙道不会忘记,那晚流川的眼睛,比星星还明亮。仙道停下步子:“流川,不许输噢。”流川勾起嘴角。我才不会输的。微笑的轮廓被月光镶上一层银色,真是好看。“日本第一啊,流川。”仙道攥着拳头轻轻敲了下流川的肩。你会做到的,我对此深信不疑。和秋田的比赛,最终以4分的优势取胜。神奈川战胜了实力强大的秋田,再度交汇流川也没有输给泽北。仙道和流川的精彩配合在这场比赛又得到升华,一跃成为整个日本高中篮球界的超级明星。“什么时候去美国?”两队球员互相鞠躬之后,泽北走到流川跟前。他十分期待与他的下一次对决。明晃晃的灯光打在球场上。喧哗热闹的赛场中,流川永远是那一抹凛冽的安静。流川对上泽北的眼睛:“明年。”简单,决绝的回答。泽北笑:“好。美国见。”最终,神奈川获得秋之国体的亚军。意气飞扬地回来了。新老交替,随之而来的是仙道和流川的时代。秋末冬至,正是各队为冬季选拔赛拼命的时候。冬季选拔赛的规模不如全国大赛,神奈川县也仅有一个出线名额。为此,每个人都不敢懈怠。仙道周末的时候去过几次海边,却再没碰上过流川。身负重任的仙道被陵南升级版地狱式训练折磨得欲哭无泪。忙里偷闲常常会想起和流川在海边,或是他家附近的球场打球的日子。那时的仙道快乐得很纯粹。没有所谓为了打球而打球的包袱。大大小小的比赛经历得多了,对于胜利的追求也渐渐麻木。打球是陪伴,而不是更深刻的什么。对仙道来说一直是如此的。所以当神奈川的雪覆盖住往昔的街头,陵南在县决赛又一次输给了湘北,丢失掉唯一的出线名额时,仙道也并只是小小的沮丧和遗憾。即使田岗教练一如既往把输球的责任揽起,道义上来讲作为队长不得不自责。这是身为队长和王牌球员应有的觉悟。但只有仙道自己深知,打球和比赛,是两码事儿。和流川在一起,打球才鲜活快乐。万物都变成生灵,篮球有了生命。&十二月底,寒冬。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才刚刚开始。随便呵一口气儿,白雾就能弥漫住视线。无聊的历史课上老师陈述的语句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几乎可以自动转化为一种机械符号灌入脑子里。仙道把玩着铅笔,望着窗外毫无生机的景致。还是喜欢夏天。仙道冷得直哆嗦。总是不由地回想起小时候的每个夏天,奶奶和小五郎,他和篮球。乡下带着青草味的风能将少年的理想吹到很远的地方。快乐得不像真实的。然后遇到那么个简单纯粹的人,可以陪自己分享过去的时光。走过曾经走过的路,吹过曾经吹过的风。看着同一片星空,在黑暗中走向同一盏灯。自然得像一家人似的。仙道想起和流川坐在玄关听过的那首关于夏天的歌。老旧的收音机传出的歌声似乎能凝结住那段时光,让一切化为静止。回忆就如同那时流川没有喝完的半瓶汽水,雀跃地冒着微甜的小气泡。&下课铃声刚响了一个音节,仙道便拾起书包冲了出去。赶在天完全黑透前来到那个熟悉的拐角。小太郎正蜷缩在墙角低吟,仙道便跑去便利店给小太郎弄了点吃的。小家伙吃过东西后就充满能量,蹭蹭仙道的手背满意地离去了。猫就是这样,永远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也不知过了多久,街上的路灯都亮起,雪开始下了,整条街都变得很静谧。流川昏昏沉沉踩着单车来到家门口的时候,薄薄的雪水将仙道原本嚣张的朝天发服服帖帖趴在额头上。惺忪的眼睛闪过一抹光彩,这算是流川对这位不速之客简单的问好了。仙道随流川进了屋,脱下湿透的外套搭在沙发上,流川为仙道倒了满满一杯热水,仙道窝进沙发,双手握着杯子透过温热的水气看流川。流川打开空调,也为自己倒了被热水,斜靠在仙道对面的墙边。空调的暖气打在流川头顶,柔软的黑发就一缕缕荡漾着。他捧着杯子,小心地喝着热水,被烫到会咬紧下嘴唇,舒缓一会,继续闷头喝。空调打得很高,过不久仙道就觉着热。他放下杯子,敞开卫衣拉链。摸摸头发干了一半,想必此刻自己的脸应该是通红的。“流川,你这样会感冒的。”仙道指指空调。流川看了仙道一眼,又为自己的杯子加水。腾腾热气蹿到流川的脸前散开来,黑眸白肤的清俊少年只是一口口小心地喝着水。仙道起身,走过去接过流川手中的杯子。他触摸到流川的手指,冰凉的,能钻进骨头里的冷。仙道的手就这么一抖。他放下杯子,想抬起胳膊拥抱流川。但只是抬到20度角的位置,很快又放下了。“你知道我进屋的时候在想什么?”仙道退回到沙发,对上流川的眼睛。晶亮晶亮的,对自己眨巴眨巴看着。“看到你开灯,是为我开的,就感觉幸福。”仙道笑。流川垂在腿边的双手轻轻颤动。“小时候,不管我多晚回家,奶奶永远都会为我留着厨房的灯。你知道乡下的路边没有照明的,那个为我而亮着的光就是唯一的方向了。”流川才想起那晚为什么仙道会拉着他那么激动地说“看,我家快到了”。“白痴。”口气略带笑意,“一起去看看那里的冬天吧。”&仙道和流川再次回到鹿儿岛,是想在这跨年。鹿儿岛的冬季并不冷,呵出的雾气不淡不浓,只是没有了夏日的生机勃勃。两人的突然造访并没有提前和奶奶说,怕她忙这忙那,其实也就呆个两天罢了。没必要忙活。两人到家时屋内没有传出熟悉的犬吠。一进门感受到的是冷气和死寂。仙道有些慌了神,总有种感觉这家很久没人呆过了似的。于是打了好几通电话给奶奶的熟人才知道,奶奶住院了。小五郎暂时给奶奶的一个朋友照顾。趁大脑飞速运转出太多坏事儿之前,仙道决定先和流川去县医院看奶奶。县医院的条件设施有限,奶奶住在多人病房。见两人来了,倒是没多少诧异的表情。两人一人一边,坐在床沿。听护士说奶奶不小心跌倒,腿就不能走路了。住院好多天了,奶奶和病友们聊得欢,说得最多的无非就是想念小五郎和远在神奈川的孙子。仙道也不记得是有多少年没这么好好看过奶奶了。花白的头发下是一双暗淡的眼睛。从前胖却灵活的老人家一夜间消瘦得叫人不敢相信。流川就在一旁听祖孙俩聊天,聊到小时候的趣事儿,仙道说总也忘不了奶奶拉着他的手带他去吃拉面。说着想着,眼眶就泛红了。仙道想是不是这辈子再也没法和奶奶走一走老路,去吃一碗面了呢。仙道低着头,吸吸鼻子,不让眼泪掉下来。不知怎的,就是一下子变得很悲观。奶奶说不喜欢医院的伙食,仙道就跑出去给奶奶买点吃的。流川静静坐着听奶奶唠嗑。她问,他就答。比如奶奶会关心仙道在一个人在神奈川会不会寂寞,流川告诉她,仙道不寂寞,因为他是炙手可热的篮球明星,仰慕他拥护他的人太多。当然,流川的原话可简单多了。奶奶很喜欢仙道买给她的晚饭,很快就吃完了。于是她就赶两人走,让他们早点回家休息。回去的路上仙道很是消沉。奶奶的老去对他打击不小。路走了一半,他让流川先回去洗澡,他去附近买点吃的,顺便接小五郎。流川点点头,接过钥匙走了。仙道一个人转了会,想缓解一下低落的心情,抬头看居然看不到星星。真是稀罕,明天注定不会天晴么。仙道去小店买了两包速食面,就去接小五郎了。还没走到那户人家,小五郎便叫着冲出来迎接仙道。这种充满力量而温暖的怀抱一下子治愈了心情。仙道蹲下身子和它左亲亲右摸摸,互相问候了好一阵。仙道自小就喜欢听身后小五郎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走到哪都不会丢似的。凭借熹微的月光仙道摸索着回家的路,慢悠悠地走着。路上偶尔会碰到几个熟人,便习惯性扯出招牌式的微笑和他们问好。仙道对人的笑,弧度基本一致。只有仙道自己清楚,什么时候才是真心的。对于故乡旧友的笑,仙道发誓是出自内心的。他从来不曾觉着自己是如此爱着这里。远远地,他看到了光。昏黄而明亮地闪耀在前方。就像是黑夜中的旅人看到了灯塔的照明,居然开始心潮澎湃起来。那是他的家。是夏夜里的期待,冬夜里的等候啊。仙道迈开步子跑向那里。小五郎也拔腿跟着跑。如果不是屋里等候自己的是流川,仙道一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和小五郎在乡间追逐玩耍,不管多晚,奶奶总是为他留着灯,让他在黑夜中很远便能找到家。门没有锁,仙道推开门,冷得打了个哆嗦。流川趴在餐桌上睡着了。仙道赶忙脱下外套为他披上,小五郎高兴地扑倒在他身上打滚。不过始终没有等来流川式的问候。仙道泡熟了面,叫醒流川让他赶快吃。流川很不满自己被叫醒,就差点伸出拳头准备KO了,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温暖的笑脸,才想起自己是在仙道老家。小五郎跳到他身上亲吻他的脸,流川轻笑,摸摸他的脑袋。肚子咕噜一声,提醒自己是该吃饭了。捧起碗,将头埋没在白色雾气中。两人吃着饭不断调换电视频道,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直到门外有人放起烟花来。仙道看了眼挂钟,已经十一点半了。流川托着下巴,眼看脑袋要往下冲了,仙道拉起流川走:“我们去看烟火。”每年这个时间,村里的家家户户就会挤个热闹,不约而同放起烟火。大多都是样式简单,色彩也并不缤纷的火花,和大城市里看到的没法比。明亮的火花燃起的瞬间,把仙道和流川的脸照得透亮的。稍纵即逝留下的烟雾,挂在夜空,久久不散。流川这才想起自己还披着仙道的外套。流川拿下身上的衣服,为仙道披上。很轻很温柔的动作。仙道往旁边看,对上流川的瞳孔。很快,流川转过脸,抬头往远处望。仙道看到他左边的瞳孔中绽放的花火,红黄交错,美不胜收。而此刻他已然知足,这一切如同梦境般。“明年夏天,我会去美国。”噼啪作响的烟花声混着流川清冷的声音,远处飘来的硫磺味硬生生将仙道拉回现实。这是流川很早就对仙道说过的梦。微微下沉的心,到最后只化作一丝并不真心的笑。“是今年夏天,流川。新年快乐。”天边亮起更加汹涌的光。&醒来是一个绵延的雨天。仙道和流川带小五郎去老教堂那散了会步,便把它送到友人家。流川蹲下身子,摸摸他的脑袋,标准的流川式的告别。流川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和它见面,他不着急站起来,一直重复着手头动作。送好小五郎,两人去了县医院。奶奶还在睡,她错过了两个孩子“新年快乐”的问候。在床边站了会,仙道说走吧。流川没有听见,只是静静地看着睡着的老人。仙道拍拍流川的肩,笑着说:“下次我带奶奶去神奈川看海,我们打球给她看。”流川的眼睛眨了眨,闪着光。但很快又淡去。他点点头。随着樱木的归队,气势如虹的湘北在冬季选拔赛中夺冠。流川是那一届的MVP,举国为之喝彩的超级明星。“哼!臭狐狸!要不是天才我伤还没完全好透才轮不到你呢!”奖杯的背后是樱木不服的脸。“你还早五十年呢。”流川白他一眼。“你说什么!!臭狐狸——!”就连拿个奖都不太平,狐猴大战开演了。那晚,湘北全队,包括已经引退的赤木和木暮聚在鱼住的店里欢庆。鱼住张罗了满桌的好菜。彩子在大家动筷前宣布了一个消息:“其实今天——我还请到了一位特别来宾噢!”在大家纷纷揣测是谁的当口,厨房的门帘后露出一头嚣张的朝天发和温润如玉的笑脸。仙道招招手,灯光打在他的招牌微笑上更显得刺眼夺目。简直是明星般的登场。“彩子的邀约盛情难却哈,各位不介意我和你们凑个热闹吧。”说着自然而然挤坐在流川身边。樱木来劲了:“臭仙道!我要打败你!来吧——”仙道一愣,来?来什么啊?一边的流川抄起盘子里的三文鱼朝樱木的脑袋丢去,还不忘捎上一声“白痴”。赤木的铁拳则稳稳当当落在樱木的头顶:“大笨蛋!人家是客人啊!给我收敛点!”樱木的气势被赤木消灭掉一半,于是借着剩下的一半,他回敬给流川一根鸡骨头。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奉献给对方众多“美食”。仙道看得可开心了,这流川就是个小孩儿,怎么可以这么单纯呢。和樱木吵来吵去也够无聊的,都是什么和什么事儿呀。正笑得兴起,眼皮底下送来一只杯子。是宫城。“仙道,干杯。”宫城的耳钉闪着惹眼的光。仙道接过杯子,和宫城的碰了一下。“为了什么?”宫城笑:“只为今晚。”一群人吃喝到半夜好不热闹。仙道和宫城三井玩划拳,还破例偷偷喝了好几瓶酒。彩子和木暮赤木倒是正儿八经地谈起球队的事情。樱木和流川干架就差点没掀了鱼住的饭馆。总之那一夜大家是玩疯了。吃饱喝足索性就横在地板上睡,鱼住拿他们没辙,从阁楼抱来好几团棉被,给他们盖上。&新学期开学的前一天,仙道心血来潮想要好好洗洗队服,打电话问流川要不要也帮他的洗一下。流川说好。流川抱着小太郎到仙道家。仙道在卫生间搓着衣服,流川就在地板上逗小太郎玩。衣服洗罢,仙道把它们挂到窗外。两人盘腿坐在落地窗前,定定看着被高高挂起的蓝色7号和红色11号,水滴顺着衣襟嗒嗒落下来。冬末和煦的暖阳笼罩着它们,让色彩好像永远就定格在这一刻了。如此安静夺目着。“仙道,三年级有什么打算?”还会继续打球吗?小太郎跑过来扯仙道的裤管。仙道抓起小太郎,低着头和他玩耍。装作并不在意这个问题。“仙道!”流川侧过来,看着他。很严肃地叫他的名字。仙道抬起脸,挂着的微笑可以和那光束比暖了。“和你去美国吧,可以照顾你哈!”“你少来,”流川白了他一眼,“认真点。”仙道皱了皱眉。这个问题,越野曾经也数次提起过的。仙道没有认真考虑过,抱着走一步是一步的心态。曾经想过看今年有没有厉害的新人进队。如果有,那他可以安心地引退,备考大学了。如果球队还需要他,那他也可以再打个半年。有好点的大学愿意招他再好不过,没有,那就自己考喽。凭借仙道彰的聪慧,考个大学肯定没问题的。至于以后学什么,那就填志愿的时候再讲。诶?考到京都怎么样,那儿空气好,找个小公寓把奶奶和小五郎接来也不错。曾经是这么想过的。只是——生命中莫名多出了眼前这么个人。那以后的日子里,不管在哪儿,都想有他。他想就这么和他一辈子也不会后悔。老家的灯火让人难忘,是因为他曾隐藏在其中吧。可为什么,流川,你和我会有两个相反的梦呢。仙道无辜地眨眨眼:“那就,好好考大学吧。”仙道最后说出的,是一个让流川以为就该是这样的答案。流川无疑是失望的。“人都是往前走的。所以不要忘了常常问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那个秋天的午后,流川这么告诉过仙道。他不确定那之后仙道有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仙道抱着脑袋往地上一躺,视线划过队服定在远处的青空。“流川,我们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呢。”仙道说着闭上眼睛,勾起嘴角,顿了一会,又继续说道:“我们以后,也会各自成家吧。”流川抱起小太郎,抚摸着它的下巴。起风了。两件队服同时摇摆了一下。世界之于我们的残酷,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流川,我以后要养个女儿,名字我也想好了。”仙道睁开眼,对流川得意地笑着,“叫夜子。”我希望她能有一双像你的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亮,坚定而执着。还好不是小什么郎的。流川轻轻笑了。&仙道以为一切都是一如既往的。这只是个一如既往的早晨罢了。可是当仙道打开门准备上学,听到脚下传来的猫叫声,纸箱里的小太郎用一种“老子等得不耐烦了”的眼神望着他时,仙道开始嘲笑自己的自以为是。18岁的仙道捧起黑猫笑了。这就是17岁的流川和他的告别了。不需要程式化的言语,正如不是所有的爱,都需要拥抱来表达。流川去美国闯荡梦想,仙道留在日本拼天下。继续留在篮球部半年,拼完了最后一个夏天,仙道正式引退。和那年的鱼住一样,能做的只是把经验和未完成的梦托付给后辈们。和鱼住不同的是,仙道没有放弃篮球。仙道放不下。人正是靠一些放不下的东西而活着的,不是么。所以仙道最后选择了在大学篮球界颇有名气的京都大学。以当年全县第一的成绩,仙道风风光光地入了校,出色的外表八面玲珑的个性使得仙道进了大学依旧呼风唤雨人气爆棚。仙道曾经很随便地想过要来京都,因为这空气好,夏天和秋天也特别美。其实真的来了以后仙道发现,在哪还不都一样。可不是么,没了他,到哪都是一样的。这的白天不及和他曾经度过的冬夏,这的黑夜不及和他曾经仰望的夜空。这的人都挺好,但再美再俊都比不过他的眉他的眼,都不如他在那个夏天清晨转身的回眸那么神采奕奕。仙道见谁都笑,也不知迷倒了多少男女。随意的笑容总能摆出丰富多彩的姿态,真心实意的笑,却不用花心思。你瞧这世界,真是讽刺。他想告诉流川他没有放弃篮球,只是他的生活轨迹再也不会因它而转了的时候发现他根本没有办法找到他。流川在那个早晨以那样的方式和自己道别之后,就完完全全退出了自己的世界。除了那件仙道为他洗的他最后却没拿回去的队服和那只跟他一样骄傲别扭的黑猫之外,仙道没有关于流川的任何东西。还真是个简单利索的人。来来去去,都不留痕迹。留下的,也只是他施舍的纪念而已。仙道上了大二,在外租了间公寓,把奶奶和小五郎接来跟同住。小五郎和小太郎相处得说不上融洽,至少也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你。意外不会幸免于岁月。有一次奶奶在家晾衣服不小心摔着了被送到医院,自此奶奶就再也没法走路了。仙道给买了辆自动轮椅,耐心地教奶奶怎么用。奶奶开始害怕孤单,常常没事发脾气,仙道不在家没人陪她说话,她就喜欢摔东西,拿拐杖敲墙壁。在外光鲜亮丽的仙道其实没有过上年轻人该有的潇洒日子,除了练球打工,他也只是呆家里陪着奶奶和他的猫狗。奶奶中风过一次,把仙道吓坏了。在医院陪了两天没合过眼,那时就怕合了眼再也见不到她了。仙道也渐渐习惯了医院的味道和面无表情的医生。奶奶常常提起流川,她居然会记得那么清楚。她说他和仙道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孩子。她说起那年夏天,看流川走在老家的田野边上,真是美极了的风景。那时仙道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和奶奶一起聊流川。那个随着时光遥远随着回忆清晰的安静的少年。听到流川的消息是大三升大四的冬天,打完比赛正好碰到彩子,才知彩子是这所大学的学生。忙于学业和思考未来,彩子放弃了继续做篮球经理人。现实就是这样,把人逼得那么仓惶,总是不得不放弃什么来争取那些也不知会不会得到的东西。仙道请彩子吃了顿晚餐。这个城市的冬天不常下雪,倒也没减几分凉意。餐厅老板播着一首关于夏天的歌曲:是谁弹奏的琴音&听着像海涛的声音慵懒的午后交错的路人&是在搬运夏天的梦吗我的爱是一本日记&记满了每一页我的爱是一叶小舟&驶向天空之海若在夕阳中回首&你会找到我吗仙道记得那是17岁的夏天,和流川在老家曾经听过的歌。他忆起那段时光出了神,直到彩子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才恍惚过来。现在不是夏天,这里没有流川。“那个家伙,怎么样了?”于是终于开口问了。多少次想跟旧友打听的消息。只是这个人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呢。是朋友吗?可自己对他真的一点也不了解呢。退而求其次地说就是一起打过球的人吧,惺惺相惜棋逢对手的感觉吧。如果这样跟人解释,对方也不会多想什么了吧。彩子挑挑眉毛,嘴角往一边提着笑:“我和你吃了一个多小时的饭,你怎么才入正题呢。”仙道捏着吸管的手指微微松了下。他看看彩子,又低着头喝了几口饮料。彩子说:“他在北卡,是校队主力,牛吧。”就这么短短一句,仙道翻来覆去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然后他抬眼望着彩子,用力地点点头。“泽北在加州大学,不过可没流川那么风光了。”彩子继续说道,“他俩关系不错。”“挺好啊。”仙道托着下巴,一只手把弄着吸管,一圈圈在杯子里捣鼓。“都是听宫城说的,有次宫城他们学校去洛杉矶和美国人打友谊赛,正好碰到泽北来看比赛。泽北就说了这些关于流川的事情。”仙道抿着嘴扬了扬嘴角。想要知道他的消息,居然还要辗转3个人的口。“那小子去美国之后我们也没了联系。也就每年他生日,宫城他们几个老队友会给他发个邮件,他每次只回谢谢,新年快乐这几个字。其他的事从不说的。”“他生日是。。。?”仙道停住玩弄着吸管的手,睁大眼睛看着彩子。彩子笑起来:“1月1日啊,你这都不知道啊。”一下子身体像是被什么拧住似的,动弹不得。仙道想起和流川在老家跨年那次,流川没有说,他自然是不知道的。流川总是这样,他就是不喜欢说自己的事情。如果早知那天是他生日,自己根本就不会随便买两桶泡面就打发了晚餐。这样想着,仙道竟然隐隐责怪起流川来。尽管那个夜晚的烟火,以及被光焰照亮的流川,已经让他觉得不能奢求更多。对上彩子充满笑意的眼神,仙道脑袋一歪,很无奈地撇了撇嘴。彩子身子向前靠,继续说道:“那就再说个仙道君不知道的事吧。”仙道点点头,表示洗耳恭听。“流川拿MVP的那界冬选赛还记得吧,那晚不是我也要你来一起庆祝的吗。后来你们一群人都玩趴下了,喝醉睡着了。我可睡不着,就帮鱼住收拾桌子,后来见流川起来了,那小子迷迷糊糊的,就一直在找仙道君。他硬要挤在你旁边睡呢。”仙道是不记得那天醒来自己身边依靠的是不是流川了。脑补流川迷糊地在一群人中间打转摸索自己身体的模样,定是可爱至极的。想着想着仙道就笑起来。“那么你呢,交了几个女朋友?”彩子问。仙道耸耸肩:“在放下初恋以前,我可不打算恋上其他人。”彩子的脸上写满了疑惑。这家伙是如此专情的人么。看着也不像。“初恋?”“恩,”仙道侧过头,身旁的窗户起了厚厚一层雾气,窗外的车水马龙成了一片模糊久远的景象。他伸出食指,像个上课开小差的学生般在玻璃上淘气起来,“追了很久呢,这么多年还是忘不掉。”临别时彩子给了仙道流川的邮件地址。仙道记在手机上了。雪花零星地落在屏幕上,仙道和彩子都吃了惊。这里居然下雪了。仙道跳上公车,钻出窗口向彩子大力地挥着手。彩子盈然一笑,回过头望了望刚才吃饭时坐的那个靠窗位子。趁雪未纷飞以前,还能清晰看到玻璃上落下的字儿。RUKAWA一笔一划。方方正正。淘气走神的学生内心深处藏掖着的小小心思。&&邮箱里蹦出一串陌生的没有署名的电话号码。它的到来着实让流川感到意外。这字符像是长了手脚,边拽边扭着将流川的思绪带回到很多年前。流川钻在黑漆漆的被窝里,手机屏的光刺得他眼泪快流下来了。于是他闭上眼,他看到了久违的笑容。带着夏天青草味的风,带着黑暗中等待他们的光,带着曾经未完成的拥抱。他沉沉睡去。流川满22岁便参加了当年度的NBA选秀,以第三顺位被步行者挑中。走向世界超级球星的道路是漫长而寂寞的。没有人比流川更了解这种滋味。每天很早起,在体育馆里一圈一圈跑。他依然有年少时的执着,尽管他已经渐渐淡忘老家海风的咸涩味道。每日常规训练结束后又是他一个人留下来,练习投篮。没有红毛猴子和他斗嘴,向他挑衅。也没有那个佯装在擦球其实只想默默陪伴他的人。整个场馆安静得能听见自己每一次心跳。他的付出没有很快得到回报。身体素质敌不过黑人,由于还未适应世界顶级球赛的节奏所以常常被人冲撞,弄得满身是伤。队里内讧厉害,总有人矛头指向自己。拉帮结派也是常事,所以每次打架都是以多欺少,比赛落下的伤病还未恢复,又被打架的伤口覆盖了。队医是个很温柔的女人,比流川大4岁。她说算了,何必如此拼命呢。作为亚洲人,能有现在的知名度,已经是传奇了。她温柔地为流川擦伤口,脸上凝结的血迹像条干涸的河流,穿过一双清冽的眼眸。流川躺在病房里,身体的疼痛会麻木,会被这黑夜的寂寞带走。流川看着和石膏捆绑着被挂起的右脚,也怀疑过这样的自己能否坚持到最后。当然这怀疑仅仅在脑海停留了一秒钟。昏沉中他听见令人怀念的声音。“日本第一啊,流川。”他感觉到那人给了自己的肩膀一拳。这是少年对少年激励的方式。少年的话膨胀着他的心口,每每想起,总有一股轻微的暗涌。它温暖过16岁的流川,并在以后很多很多个相同的黑夜,成为流川往前走的理由。这些年流川很少回日本。与故乡仅有的联络便是每年新年来自高中队友们的问候。多年不变的“生日快乐,新年快乐”这几个字,流川是一个不漏地默念完的。即使从小国文从没挂过科,流川也从未觉得简单的文字可以如此富有力量,张弛着异乡年轻的生命和梦想。流川没有拨过那个号码,默契得就像仙道也再没有给他送来任何邮件。平行的路,相反的梦。他们之间不需要任何交集。年少时苦苦思索未果的答案,流川早已放下了。流川在正式比赛中的出场时间和岁月的流动成了正比。对阵骑士的比赛让流川一战成名。那曾经掩埋在青春里的伤痕和泪水融汇成当晚最绚烂的烟火,绽放在印第安纳波利斯城市广场的上空。正是这场比赛流川的出色发挥帮助步行者挤进了久违的季后赛。那之后流川成了球队的绝对主力和进攻核心。虽然最后球队止步于第三轮,败在了卫冕冠军活塞的手下,但名为流川的烟火无意外地绚烂到整个篮坛,让人为之喝彩。无冕之王,却仍未获得真正的胜利。坚持下去,努力着,勇敢追随。流川以为一生便是这样了。不久后接到樱木的电话,说他要结婚了。流川闷哼了一声,回了句“大笨蛋”,听见电话那头叽叽喳喳传来一阵聒噪。然后是突然的沉默,流川以为信号不好,喂了两声。“狐狸,”樱木的声音软了下来,“新娘不是晴子。”晴子?是谁?有点熟悉么。流川对着空气眨眨眼,脑子飞速转了一圈,这才艰难地回想起原来是赤木队长传说中的妹妹。噢~这么说来,好像白痴有提起过她。好像有一次喝醉了就抱着自己说喜欢晴子,很喜欢很喜欢。那时流川一脸嫌弃地推开樱木,顺便给了他一脚。“啊哈哈哈,不过也没什么啦,不一定要跟当初很喜欢的那个人走到最后的吧,啊哈哈哈。由美也很温柔呢。。。”流川没听进去后来樱木说了点什么。只是那句“不一定要跟当初很喜欢的那个人走到最后的吧”直到电话挂了都刺耳地悬在耳边。流川算了下,婚礼那天不巧碰上球队比赛,暗自骂了句白痴还真会挑日子。既然没法参加婚礼,就趁下月有空买点礼物回去送他。流川来到窗台,盛夏的晚风捎来的是沉重的闷热。他想起那年要启程去美国前的夏天,好像也是这样酷热的夜晚,樱木不知吃错什么药居然拉着自己去吃关东煮,其实就是搭了个破布顶的路边摊,流川是第一次吃这东西,好像也不难吃。那个大笨蛋说他请客,算给流川饯行。流川默默骂了句shit,哪有这么随便的送别。更让流川恼火的是结账时樱木没带够钱,掏空了口袋怎么算也差好多。流川实在看不下去樱木和老板争执不休的场面,所以最后变成了流川掏钱请客。“大白痴!”“臭狐狸!”当时路灯下樱木的脸却比往日柔和许多。只是别扭地咬着嘴唇,佯装和往常那样咬牙切齿。“好了好了,下次你请我吃大餐。”流川说着往前走去。路过樱木身边时不忘撑开手掌打在樱木的侧脸。可樱木知道的,那一掌是两人打了那么多架以来,落得最轻的。风呼呼吹来。流川打了个喷嚏,便进屋关上灯睡了。那个大白痴居然要结婚了,记忆中流川所说的“下次”,竟然隔了10年。带着买给樱木的新婚礼物和对久远时代的回忆,流川回到神奈川。去了樱木新家,见到他口中温柔的新婚妻子。虽不知当初什么原因让樱木放弃了很喜欢的晴子,但能娶到眼前温婉娴熟的女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没有哪种遗憾是填补不了的。流川是这么想的。就算再遇不到那么个人,让樱木能像当初喜欢晴子一样喜欢她,可是岁月和经历,终会将这个缺口堵住,消化,变成看不到的罅隙深埋在身体里。“时间不会告诉你真正想要的,经历才会。”想当初流川是这么和仙道说的。那时明明觉得是分开的两码事,现在却也不会再去计较了。看着樱木对由美近乎溺爱般的惯宠,流川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影子。时间和经历让他找到了真正想要的吗。曾经放弃了的追寻如倔强的野草,又一次生根萌芽。吃过午饭,樱木把流川送到楼下。道别的时候给他塞了张便条。流川白了他一眼,樱木吱吱唔唔着:“彩子让我给你的,说肯定用得到。”流川打开看,写着一行地址。学姐的字一向刚健有力,流川很喜欢她的笔迹。所以高中时篮球馆挂着的那副“破釜沉舟”的一笔一划都深深收在流川的记忆里。“她说你想的人就住这里。”流川哦了声,攥紧了字条。“臭狐狸,那人是谁啊?我认不认识?”樱木早就觉得奇怪,这回总算问出口。他已做好被流川一拳打肿脸的准备,反正会回击一个铁锤。短暂的沉默,樱木听见流川说“你认识。”樱木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想了千遍百遍大干一架的招数,却未想过如何应对如此直接的流川。那个人叫什么,你是不是喜欢了很久之类的问题,直到流川甩下一句“你欠我的大餐看来又要等很多年了”才想起来要问。回过神来对上的,是流川渐远的身影。什么很多年,臭狐狸,无聊的时候就回来找本天才打架啊!仙道没想过流川会突然出现。所以仙道一只手半开着门一只手撑着墙整个人就杵在门口过了很久都不曾动过。流川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那是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是仙道心中亮了很多年的光。流川对他眨眨眼,像是在问不请我进去坐?仙道开了壁灯,流川一进屋便看到桌台上搁置佛龛和相片。相片中仙道奶奶坐在轮椅上,低着头看脚边的小五郎。小太郎蜷缩在另外一边。奶奶淡淡地笑着,除了白雪满鬓,还算是记忆中的模样。流川敲磬合掌,以思故人。“奶奶是去年秋天走的。那之后的冬天小五郎和小太郎也走了。”仙道很平静地说着,“奶奶走之前还念叨过你,那时她神志不清,就反复说着要看我和你打球。”流川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仙道奶奶是在自己17岁生日的那天,他们去看她,她躺在病床上睡得很香。仙道说以后会带奶奶来神奈川看他们打球。流川心里是欢喜的,只是并不确定能否实现。现在他知道是永远不能了。那句没说出口的“新年快乐”已是静默的永别。恍如隔世。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仙道身边最亲的人都相继离去。那是仙道人生中最艰难的一年,无边的黑暗,老天知道。奶奶生前有关照过仙道,她死后就把她葬在海里。仙道在那个萧瑟的冬天把奶奶,小五郎和小太郎的骨灰洒在湘南的海。并不是鹿儿岛的海滨。他踩着蔚蓝海岸线看灰白颗粒从指间流下去,它们渺小到一落入浪潮就被吞没。后来很多日子仙道常常开车去湘南。依然沉浸在悲痛中无法抽身,他开始真正思考起什么是生活。他靠在车窗抽着烟,那阵子烟抽得很凶,他突然很想很想流川。他想对岸的流川是否也曾有不能示人的苦楚。污浊世界中唯一的纯粹,是记忆中流川在黑夜里依然坚定闪亮的双眸。他知道他并不是一无所有的。于是就这么熬过来了。如今也只是轻描淡写和流川说起。流川安静地听他讲这些事,神色柔和。仙道问流川这些年如何,流川竖着食指,对自己从上到下指了遍。“都是伤。”比赛中遭到冲撞的,被人打的,总之交汇在一起就是走过的路了。仙道揉揉流川的头发。“一定很辛苦。”“也算没让你失望吧。”流川的眼里带着一丝笑意,仙道是捕捉到了的。这是一双经历过怎样的痛和孤独的眼睛啊,平静又汹涌地透着晶亮的光,让仙道觉得他轻狂如年少,却已不再年轻。仙道揽住流川的肩,不由地心一酸。深深吐了一口气。少年流川对仙道的挑战和追逐,少年仙道对流川的鼓励和支持,成了后来彼此人生最低谷的救赎。他们挣扎在平行的梦与生活里,几近形同陌路,却又相守相依。比起说着遥远誓言的痴男怨女,这份薄如空气的陪伴好像多了几份高尚和悲凉。——只是,没有他,就不会有现在的自己。没有他,我又怎会到如今。感谢残忍的现实,给捎来这段经历。于是我们渐渐地,找到了真正想要的。或者说更加确定了真正想要的。“流川,我想要的,一直都没有变过。这话你信不?”仙道侧过身,两只手搭在流川的肩头,痞痞笑着。“白痴。”流川对上他的眼,扬了扬好看的嘴角,“我信的。”我信的。感觉空气停止了流淌,忽而间有一种时过境迁的衰老感。岁月真的会带走懵懂和仓皇,换来今时今日的确信。只是我们所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而正因为那时的暧昧不清,才免于落得世俗。正因为后来各自平行地走着,才看似没有走错路。记忆总是美好,因为故事是在最美好的时刻收住了。他们都靠着那份适可而止的美好喂饱了佯狂年少残余的梦。16岁的流川,26岁的流川。因为没有得到过,所以永远不会失去。仙道的手指紧紧按在流川的肩上。指尖泛白。他想我还没有抱过你,可故事早就结束了不是。然后松了手。仙道想自己也许是幸福的,可是他哭了。彼此沉默了很久,仙道走到衣柜前拿出高中时代陵南和湘北的队服朝流川晃了晃。“你忘了带走的,我都保管得很好呢。”搬了好几次家,这两件衣服比其他什么都宝贝,每次都小心翼翼自己亲手收拾,要不得半点磕碰。“这次我不会忘了把它带走了。”流川很认真地说。仙道递给流川红色11号,流川摇了摇头:“不对,不是这件。”仙道挑起眉,一脸的愕然。他把蓝色队服摊在床上,用手掌轻抚衣服的褶皱,一遍一遍地。在海边不知疲倦的一对一,宁愿跑很多路只为见他一面,找了很多借口只为留下陪他练习,带他去老家度过风轻云淡的日夜。。零落的片段就这么深深嵌在褶子里,成为衣服的一部分。“仙道,你为什么打篮球?”“仙道,人都是往前走的。所以不要忘了常常问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白痴,一起去看看那里的冬天吧。”“明年夏天,我会去美国。”“仙道,三年级有什么打算?”“仙道,以后有什么打算?”流川的声音恰到好处的融进回忆里,好似当初。仙道来回轻抚了两遍球衣,然后轻轻地,将衣服叠好,叠成妥帖的正方形塞进流川随行的背包中,“成家,好好活着。”这话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流川听的。&&仙道送流川去机场,一路无言。流川入境的时候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仙道直直地立在原点,两手垂着,看着流川那并不壮实略显清冷的身影渐渐淹没在人来人往中。他想起流川第一场首发登场的比赛是泽北做的解说。主持人调侃起因伤引退的泽北,看到当年一同闯荡的同伴如今大展光芒是何感受,泽北想也没想就说“深深的佩服和羡慕”。每年总有很多怀揣青春梦的少年们奔赴美国寻找出路。可是把少年时代的梦做成的又有几个。只有一个。至少仙道看到的,只有这么一个。那时仙道便深知,流川要的从来就不多,他要的,自然是豁出命来也会争取到的。他很早就了解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所以这一路他走的是如此决绝,都不带回头一下的。深蓝色7号队服安安静静蜷在流川的背包里,他知道,他全部的青春就这么被带走了,带去那么远的地方。后来仙道找了个女朋友,白净清丽,人淡如菊,长了双能让仙道想起很多往事的眼睛。流川在痛失总冠军戒指的晚上宣布自己结婚的消息,新娘是当年那个一次次温柔为他擦拭伤口的队医。仙道在投行奋斗多年终于升了职,三十而立,他想是该给女友一个交待,于是买了钻戒,决定向她求婚。初夏的好时节他带女友去了阔别多年的鹿儿岛,想在把那里的房子处理掉之前带未来的妻子最后感受一下老家的味道。女孩挺喜欢鹿儿岛的气候,微凉轻柔的夏风裹着一层清新好闻的青草味。仙道带她去了老教堂看癞蛤蟆在池塘里乱窜,女友笑着听他讲小时候的事情。他带她去吃了那家拉面,老板娘已满鬓白发,风韵不再。她看着仙道很久也未认出他来。黄昏的时候,仙道拉着女孩的手走在田野中,看小草野花被染成一片赤红。不知怎的,仙道哼起很多年没有唱过的老歌。一词一句,竟记得清晰。“散步道上摇曳的树木&留下离别的影子古老教堂的风向鸡&能看到夏天的街道吗昨日的爱是眼泪&终会干涸消失明日的爱是副歌&没有终结的言语若在夕阳中重逢&你会抱住我吗”走了一段,正好路过小卖部。女友觉得渴,便去买了两瓶汽水。两人晃悠晃悠来到家门口,女友抬头看大片的火烧云,觉得特别美。于是脱了鞋坐在玄关,喝着汽水,两条腿前后摇晃着。仙道坐到她身边,女友就把脑袋搁在他肩上。没喝完的半瓶汽水还攥在手心里,仙道能感受她的身子随着呼吸均匀起伏。仙道眯起眼,他说那天好像没有火烧云。“诶?哪天?”女友抬头问。仙道对她露出一脸无害的笑,抓起她手里的瓶子喝了个底朝天。他说没什么,就是想起以前的事儿来了。他抬起胳膊,紧紧拥住她。晚上女友早早睡了,仙道坐在客厅有聊没聊地看电视,不断调频道。“超级球星流川枫的混血宝宝昨日晚上在美国出生,母子平安,小孩的英文名还未起好,但是流川对媒体透露了他的日文名字,叫夜。”举着遥控器的手滞在空气里,一动不动。好一个流川。他回到漆黑的屋子,女友已经睡着了,忘了拉窗帘。仙道跑到窗边轻轻合上帘布,然后躺到破旧的地板上。他闭着眼想自己床上睡着的那个肤白到透明,安静到脱俗的人,是要和自己过一辈子的人。那晚仙道做了个梦。梦里飘着青草味的风。老教堂门口没了池塘,旁边的树木更加茂盛了。他听见啪嗒啪嗒的熟悉的脚步声,他侧过头,看见奶奶带着小五郎和小太郎散步。那像是个金黄的夏天,他们悠悠然走在黄色的光晕中。仙道和他们挥手,他想叫住他们却怎么也发不出声。他想跑过去,但怎么也迈不动脚,明明很近,可仙道就是到不了那里。他只得不知所措地站着。他感觉有人拍了他一下,见是流川,流川背光站着,他有着金黄色镶边的轮廓,细柔的刘海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露出好看的白皙的额头。仙道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应该是在笑的。仙道抬起双臂紧紧抱住他,把他箍得很紧。流川没有挣扎,却也没有任何回应。流川的身子很暖,他们紧紧贴着彼此,仙道能感受到他轻轻跳动着的心脏。怎能忘记当年曾无数次想这样抱着你。旭日拨开残云,仙道在淡薄的晨光中哭醒过来。-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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