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看过的灵异小说大体讲述灵异事件的节目了主角很小时跟爷爷住,爷爷不让他 求一

扒一扒我那不作不死的奇葩姑姑_我的故事的主角是我堂姑姑,19_宝宝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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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一扒我那不作不死的奇葩姑姑
第二天上午因为换床又爆发了一场好戏,并来了个惊天大逆转。
常胜将军厌厌终于被敲了大闷棍:吃了屎。
是真的真的啊,把好多人笑颠了
小猪好想转个圈啊,来点音乐吧COMEON
第二天一早刚起床,叔爷爷说二叔叔跟兔兔身体都没有恢复,让厌厌把楼下的床让给兔兔跟小猪睡,她去楼上睡。
二叔叔受美男之托保护兔兔,就跟叔爷爷说,放两个床在房间,中间用布帘隔开。
叔爷爷说这样也好。就喊来两个婶婶帮忙铺床。
为了尽早还清邻居们的债,他跟小猪爹一大早就去村里的煤矿里挑煤去了。
两个婶婶过来后,跟厌厌说弟弟妹妹身体都不好,特别是二叔叔的腿,完全没办法爬楼梯,让她把床换一下。
厌厌装死,不说话,也不动。
叔奶奶也进来劝。
厌厌一翻身坐起来说我才不换,天天要爬楼梯,累死个人
两个婶婶气得哭笑不得,说你好手好脚,20来岁,睡觉爬个楼梯就累?
又劝说了好一会,厌厌干脆四脚八叉赖在床上,随两个婶婶怎么说,就跟死了一样。
婶婶去拉她,她就手脚乱蹬,不让人靠近。
当时管用的两只训兽师出门挣钱给她整出来的祸事挣钱还债去了,家里一堆老弱病残,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叔奶奶倒一直在骂,翻来覆去那三四句,连顺序小猪都能背出来,拖长着号子,就像循环唱着拖着号子的顺口溜山歌。
对于厌厌没有一点作用。
二叔叔跟兔兔坐在外屋凳子上,二叔叔用右手锤着墙壁,气得脸都绿了,说等他腿好了,不打死这娼妇就不姓X了。
二叔叔刚骂完,署假给他送信的邻村同学来了。
一进门就叫:齐毛头,齐毛头,你有冒有卵事?还冒去见阎王吧?你妹夫
他尖着嗓气,细声细气,拖着音调,完全可以给慈禧太后身边的李公公配一出HN版方言了。
MLGB三鸡公(他在家里排行老三,声音细,又喜欢炸炸乎乎乱叫,所以小伙伴们都叫他三鸡公),你再叫我把你鸡脖子扭断!
二叔叔没等三鸡公说完,对里面使了使眼色,大声骂他。
二叔叔跟三鸡公可谓是一对比马克刘明还要好的好基友。
上次三鸡公送信过来,刚好二叔叔被厌厌抓得满脸伤去看赤脚医生,我们又全部都赶集去了。
三鸡公疏忽之下,把信给了厌厌,才导致厌厌打了兔兔,连带还有无辜炮灰怂小猪。
那天知道情况后二叔叔火冒三丈,把三鸡公叫出来,在田埂里追着打,跑到一块苞谷地里时,终于捞到手,把三鸡公扑在地上一顿猛锤,三鸡公尖着嗓子喊救命。
旁边地里干活的一位伯伯,以为是采花贼糟蹋女人呢,呼哧呼哧抡起扁担跑进苞谷地里就想来一出英雄救美,没想到一扁担抡下去,却是我那英勇神武的二叔叔和被压在身下拼命叫唤的三鸡公。
把那位伯伯郁闷得说:三鸡公,冒卵事你叫个球
二叔叔说完,从屋里传来两个婶婶的爆笑
兔兔也笑了
望着三鸡公,眼睛弯弯的,跟弯曲的小月亮似的。
二叔叔对三鸡公说帮我去找几个人过来,把那桶屎帮我抬出去扔了。
三鸡公得令,飞快跑了出去,不到10分钟,就跑来了二叔叔两个小伙伴,三鸡公气喘嘘嘘说,其他几个都挖土去了。
二叔叔点点头,朝里面房间一瞟,三个半大小子就进屋准备抬人。
村里人都说二叔叔长了张金口,话不多,但说出来的话,绝对算句话,只要他给了承诺,就算要了他的命,也会去做
这样从小树立的个人口碑,使他在村里,班级里,只要不大不小一声吆喝,身边随时能聚集一批人,男女老少皆宜
长得不算帅哥,但浑身透着精神气,从初一开始,就已经有大胆的女同学给他写一些看不懂的诗了
小猪,小猪弟还有小叔叔都进屋看热闹,那三半大小子也太特么怂了,轻手轻脚去抓厌厌的手脚,厌厌一个蹬腿踢在三鸡公脸上,三鸡公痛得尖声长嚎,哎哟我的个娘老子呃
又把屋里人笑得肚子痛
直到小猪娘从地里捣鼓完菜地,回家煮好饭,厌厌还是坚守着她的阵地。
一会,叔爷爷满脸煤灰回来了,脸上全是汗。
正准备洗脸,听到厌厌房间里的吵闹,准备亲手去拖人。
屋里又进来两个叔叔,是整床铺的婶婶的男人,来叫自己婆娘回家吃早饭。叔爷爷说来得正好,帮我把这个天杀的扔猪圈里去
两个叔叔可不是愣头青,当即立断,一个抓腿,一个抓到胳膊,飞快把人给抬下床,厌厌边骂边挣扎,可怎么奈何得了两个庄稼汉子。
小叔叔跑在前头,把猪圈的门打开了。
两个叔叔被厌厌骂得恼火,把厌厌抬进猪圈最里面猪拉屎的地方,把她脸朝下直接扔在了猪屎最集中的地方。然后拍拍手走出来。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啊,猪圈里五头猪对从天而降的这尤物,表现出了极大兴趣,围过去,在厌厌身上乱拱。
因为猪屎是湿的,又滑又臭,还有五头猪不停捣蛋,厌厌挣扎了老半天才爬起来
出来后的厌厌脸上,身上,嘴里全部是臭烘烘的猪屎。
差点没把人臭死
叔爷爷洗好脸出来,看到一个屎人站在猪圈旁边,也惊一跳,笑了笑说:两小侄还真实诚,真把人给丢猪圈里了。丢得好,今天留下来吃早饭
叔奶奶看着我们几个小孩还有那三个半大小子在台阶上爆笑,走过来嘀咕说造孽。
然后喊厌厌自己去池塘里洗干净。
屎人一直蹲在地上吐痰,好一会才摞到池塘边洗,池溏的水本来不多,又没人帮忙,捣鼓了半天,也没有洗干净。
没有一个人去帮她。
房间里,两位婶婶跟叔叔在帮忙搬床,铺床,有个婶婶细心,挂好蚊帐后说楼板太薄,会掉灰(那时候的房子比较矮,第二层是木板的,很薄,楼上有人踩的话,会掉灰,而且非常非常不隔音,楼上楼下讲话,跟面对面说话没有多大区别),她回家去拿了春天罩秧子的塑料薄膜,仔细仔细罩在蚊帐上面
丢什么别丢人心,赢了人心总会赢得全世界
等我们吃完饭,厌厌还是臭哄哄地在池溏边,小猪爹跟我娘说:那讨债鬼这么个洗法,洗到明天也不干净,别臭了村里人,你带她去河里洗干净吧
从河边回来,小猪娘说为了洗干净头发,足足用了两管洗发膏。
趁厌厌跟小猪娘去河边洗澡时,三鸡公把系在裤腰带里的衣服撸起来,拖出紧贴在肚皮上卡在皮带里的一个信封递给二叔叔
信封上满是湿湿的汗渍印子。
二叔叔说:一股子尿臊味,三鸡公你几天没练澡了?
屋子里的小伙伴又爆笑,只有兔兔痴迷的看着二叔叔手里的信封,在我们的笑声中眼泪流下来。
三鸡公委屈的说上次不小心把信交到你姐手里,在苞谷地里你差点没要了我这条小命,为了不被人看见才把信这样藏起来的。
兔兔感激的对三鸡公笑了笑。
三鸡公挠挠头,竟然红了脸,不再嚷嚷了
二叔叔把信递给兔兔说趁那娼妇没有回来,你去里屋赶紧看完,看完后找个地方藏起来,藏好点,不然又是一场大闹。
兔兔接过信去里屋,这等激动人心的好事小猪当然不愿意错过,迈开猪腿心花怒放跟了进去。
撕开信封,里面分开折了三张信纸。
分别是给兔兔,小猪,二叔叔的。
为了不被突然回家的厌厌看到,小猪让三鸡公他们把二叔叔抬进里屋。
美男在给二叔叔的信里,满满是他对兔兔安全的担心,对自己保护不了兔兔的自责
他请二叔叔一定要保护好兔兔,这辈子他的婆娘,只会有兔兔一个人,只要一有好的时机,他就会把兔兔带到身边。
给小猪写的内容差不多,让我多陪着兔兔,并说等他回来,会给小猪买故事书看。
兔兔坐在床上,边看边哭。
二叔叔把三鸡公跟另两个邻居轰走后,擦干兔兔脸上的眼泪说:妹妹不要哭,妹夫让你等着他,他说一有机会,就会带你走。你好好养身体,莫伤心。
这时厌厌扯着大嗓门回来了,边走边骂,进到房间看到兔兔跟二叔叔的床已经铺好,怒气冲冲去撕兔兔床上的蚊帐,被小叔叔喊过来的小猪爹火冒三丈,忍不住又要动手。
叔奶奶赶紧跑过来拉住厌厌说:死妹子,你别闹了,不想爬楼梯就在杂物房里放个门板搭个铺。
厌厌刚想说不干,小猪爹本来停在空中的手终究没有忍住又抽了过去,还想再打,小猪娘拉住了
小猪娘在台阶上说,毕竟不是自己亲妹子,打多了婶婶怕是会不高兴。
小猪爹吸了口烟,看着台阶下的桃子树,眯着眼睛,好久才无比惋惜地说:要是我亲妹子,小时候就被我打过来了,两三岁时的X妹子多招人疼啊。
这十几年时间,她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一个天怒人怨的玩意
生活就如穿过村里的资江河,不管苦还是乐,都要向前缓缓流淌。
休学后的小猪完全顶起了叔爷爷家家务活的半边天,每天累得晕晕乎乎。
兔兔跟二叔叔为了帮家里减轻点负担,二叔叔学着编竹篓,竹桶等日常用的东西,
兔兔天天坐在床上织毛线衣,等赶集时大叔叔拿到集上卖,一家人如乘坐一叶扁舟,团结一心逆流而上
当然有一个人既不出力,也不出心
她晃悠着腿坐在岸边看把戏,还时不时往河里扔个大石头
大叔叔兑现了兔兔昏迷时许下的诺言,对兔兔好了许多。
其实从小到大,大叔叔从来没有欺负过兔兔,骂都没有骂过一句,只是在厌厌欺负兔兔时,他不会出头帮兔兔,而当二叔叔因帮兔兔而跟厌厌骂架时会帮厌厌。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相处方式。
或许人生在世,不管跟父母的缘分,兄弟姐妹的缘份,还是夫妻缘份,都是上天注定的,有些兄妹可以托付生死,有些却为了绳头小利,大动干戈
有了二叔叔的贴身守护,厌厌只敢过过嘴瘾,时不时骂一骂。
骂着骂着二叔叔也油条了,跟兔兔说别管她,当那娼妇唱山歌。
10岁的小猪每天打猪草,烧猪食,喂猪,洗衣服,扫地
重复的劳动跟没有出口的循环圈一样,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
那时的生活真的艰辛,但苦中也有乐。
最幸福的事情是每天晚上睡觉前,听布帘另一边的二叔叔讲故事,西游记,三国,还有水浒等名著。
本来小猪弟是跟老娘他们睡的,听到二叔叔讲故事后死活要搬来跟我们一个房间睡
现在想想那时二叔叔的说书时光,是多么幸福,温馨又遥不可及
时不时二叔叔就会让小猪去买故事书,小猪忍不住问你以前都不看这些书的
以前的二叔叔除了干农活,就是钻课本里,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只有考上中专才能离开农村
被小猪问过两次后二叔叔说:你们沾你姑姑的光才能天天听故事,你当叔讲故事轻松啊,嘴皮子都薄了一层皮了。只是你姑从小喜欢听故事,晚上不给她讲讲,怕她会想小X太伤神。
在艰难的生活中偶尔意想不到的开心时刻,莫过于有次听小猪弟在房间里给织毛衣的兔兔讲故事。
小猪在外屋洗碗,只听小猪弟兴头满满的声音,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可仔细听一会,感觉不对了味
悄声走到门口,看到小猪弟站在兔兔面前,手舞足蹈,神彩飞杨的说着曹操一把火烧了个无底洞,把洞里的好多蜘蛛精烧成了灰猪八戒扇着大耳朵,一耙头把诸葛亮勾去了几百里张山猛汉一声吼,把西门庆吓得尿裤子
突然杂物房里传来厌厌的爆笑声,边笑边大声说:猪老倌,猪老倌,张山猛汉一声吼,把西门庆吓得尿裤子!哈哈哈
小猪弟弟是家里长得最强壮结实的娃子,两只小腿装得跟小水桶一样敦实。
二叔叔笑得直拍床板,兔兔手抚着肚子,乐不可支
可怜的小猪弟挠着头站在床边被笑的莫名其妙。
后面二叔叔一点化,羞得再也不敢眉飞色舞讲故事了。
二叔叔讲故事时,数小猪弟睡得最早,一个故事听一半,不听一半。
就这样让人啼笑皆非的张冠李戴了。
张山猛汉一声吼,吓得西门庆尿裤子,这句名言,被小叔叔笑了N年。
现在两人一年聚不到一次,只要见到,总要拿这句经典来笑小猪弟弟
弟啊弟,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有些人就如插在浓汤里的一根搅屎棍,时不时要出来搅一搅,恶心了别人也臭了自己。
这种两败俱伤的事情,她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平静的日子不到两个月,又爆发了世界大战,这回多了四个参战国。
那天叔奶奶跟小猪娘,大叔叔一早挑着二叔叔编织的竹篓子,兔兔织的毛线衣去集上卖,叔爷爷跟小猪爹在池塘旁边的地里挖土
平常炒菜是小猪娘炒的,小猪只好煮点稀饭再蒸一锅红薯当中餐。
把刚煮好的稀饭跟蒸红薯端进屋里放在桌子上,二叔叔坐在桌子边编竹篓,兔兔织毛线衣。
小猪习惯性捡了个最大的红薯放在兔兔面前。
这时厌厌这个吃饱了骂骂人,骂累了睡觉,睡醒了再端饭,第一个把碗里的菜扒掉一大半再走的王母娘娘慢悠悠来了。
先盛了小半碗稀饭,觉得太烫,又放下,在红薯锅里翻了半天说:吊肚子公猪,你蒸的什么烂红薯,个个都是烂的。
到现在小猪也想不明白,厌厌这种让人深恶痛绝的拧巴性格是如何长成的,吃豇豆时长的里面挑短的吃,短的里面挑长的吃,她吃红薯也有讲究,只吃面相好看,圆润饱满的,被锄头挖过,或者皮上长了斑点的都不要
以前叔奶奶或者兔兔蒸红薯时,会尽力挑好一些的蒸,小猪到底是小孩,本来就够累,哪顾及到厌厌娘娘这个高级讲究,随便捡了些洗干净就放锅里了。
二叔叔说:那就莫吃
厌厌瞪了眼二叔叔,伸手去拿兔兔跟前的大红薯,说:这个最好
小叔叔手快一步,把红薯抢在手里说:这是二姐的。
厌厌气得从锅子里随手拿起一个小红薯重重砸在稀饭锅里,滚烫的稀饭溅起来,溅在二叔叔跟小叔叔脸上,烫得他们尖叫
二叔叔爆怒,随手扬起手中编到一半的竹篓子朝厌厌身上打去。
本来端着稀饭想离开的厌厌放下碗,挥舞着九阴白骨爪朝二叔叔脸上猛挠。
二叔叔的腿跟左手没有完全好利索,特别是腿,使不上劲,卡在坐位上,脸上被白骨爪抓出一道深过一道的血印。
小猪去拉她,被她使劲一甩手刚好打在鼻子上,鼻血直流。
真特么痛啊活生生把小猪泪给痛了出来,厌厌你不去跟史泰龙过招完全埋没你的才华与英勇了
苦逼的怂小猪捂着猪鼻子蹲在地上好一会才站起来。
你把我姐打出血了,你打我姐啦我跟你拼命!
没等小猪搞清楚状况,小猪弟就抡起了门后面的小竹条,对着厌厌背上抽了几下,总算把置身枪林弹雨中的苦逼二叔叔解救出来。
估计被打蒙了头,厌厌迟顿了一下,转身反手抢过小猪弟的小竹条,小猪弟手中的武器都被敌人抢走了,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被抽得哇哇大哭
兔兔放下毛衣去拉厌厌,厌厌以完全没容我们反应的速度,把她碗里的烫粥洒在了兔兔腿上
这一场混战,厌厌以一敌五,大获全胜,不能说我们的战斗力弱,只能说厌厌面对小辈、病残实在下得去手,恭喜厌厌心理素质又上一层境界
小叔叔从小身体弱,胜在脑袋特别活,属于典型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
好听点说是善于以智取胜,难听点说就是奸滑如泥鳅,没想到这次也被烫了个满脸伤。
机智的小叔叔跑去地里喊:大姐把二毛头(小猪弟)要打死了。
叔爷爷跟小猪爹放下锄头就往家跑,小猪爹鞋子都跑掉一只。
回家后看到屋里这片战乱后的狼籍,尤其看到糊得满脸是血的小猪脸,被烫得满脸是泪的兔兔,叔爷爷抓起一根扁担就用力往厌厌身上砸。
厌厌的羊颠兄又出来当挡箭牌,手脚抽搐,口吐白沫,叔爷爷不但没有停下来,扁担挥舞得更快更狠,边打边骂:
作孽精,你还真是来讨债的啊,上次差点把一家人全部害死,冒好两天,又把弟弟妹妹,侄子侄女打成这样,家里人累死累活,养着你这个祸害,今天打死你为家里除一害早知道你这样冒人味,三岁就应该把你打死扔河里喂鱼
叔爷爷打了好一阵,直到厌厌跟死的一样一动不动了,扔下扁担,坐到地上大哭。
这一幕,令人忆即心酸。
多绝望才会让一个老年男人如此失去理智与绝望
因为学秘术结婚晚,婚后六年才生下厌厌,厌厌出生时,爷爷已经36了。
所以她的出生,对叔爷爷叔奶奶的意义可想而知。且又长得特别漂亮,所以小时候确实是当命根子一样来疼的。
其实叔奶奶是非常善良的女人,乐善好施,她年轻时干活是一把好手,不管田里地里还是家里,都操持得井井有条。
小猪爹是她一手带大的,小猪爹成年后,出钱出力给小猪爹讨婆娘,并在子女这么多的情况下,把房子分一半给小猪爹娘,她对于小猪爹的恩情大过天
除开叔爷爷治伤救人,叔奶奶在村里的人缘也特别好,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邻居会这么不遗余力的帮忙。
因为生多小孩,把身体拖垮了,又因为孩子夭折,把眼睛哭坏了。
说到底,叔奶奶是个可怜人。
她对厌厌的偏爱与要求兔兔干活,小猪想是缘于人本能的惯性思维。
厌厌与兔兔在家一贯的生活模式,她已经觉得理所当然与麻木。
不管厌厌如何作,在她眼里都是她女儿。
这种复杂的情感,当过父母,且子女又不太争气的人应该可以理解,虽痛心却又难以割舍。
在斗牛事件之后,叔爷爷反醒了,对厌厌一次比一次下手狠,但有什么办法呢,厌厌已经不是两三岁,已经20岁了,那种自私,拧巴,为了自己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已经定型,无力扭转了
小猪爹请来邻村一位治烫伤的爷爷过来替兔兔上好药,给二叔叔被抓的满是伤痕的脸也上了点药。
小猪娘下午从集上回来,看到鼻子肿得跟紫茄子一样的苦逼小猪跟被抽得脸肿的小猪弟,躺在床上哭了一下午:
说为了她惹出的祸事,小猪都休学一年了,哪个10岁的小娃子能这样勤快懂事?
为了她,我在医院日日夜夜守着艳妹子,人累得都脱了几层皮,那天晚上小X背着小猪去医院,我都没有看到。
为了早点还清欠债,我从娘家借钱买羊给林毛头我家二毛头(小猪弟)放,到过年时好换成钱去还债今天当姑姑的竟然把两个小辈打成这样
对小猪娘的哭诉,叔奶奶陪在小猪娘身边一直抹眼泪,骂厌厌不懂事,叔爷爷又从杂物房里把挺尸的厌厌拖到老娘床边,抡起扁担砸了一顿。
看她又躺在地上抽搐,叔奶奶又拦住了。
大叔叔端着碗,沉默的扒饭,没有去劝,眼里有痛心不忍无奈
晚饭吃得索然无味,全家无人开笑颜。
厌厌有两次想进屋拿碗盛饭,被叔爷爷喝住:
天天养着你打滚撒泼,打弟妹打侄子侄女,从今天起,你别想再吃饭家里不再养一条懒蛇。
叔奶奶有几次想劝,被叔爷爷严厉阻止了。
说打死她不落忍,让她自生自灭,就当没生过。
或许叔爷爷此刻已经反醒,只是反醒的太迟
也或许厌厌天性本恶,她的自私与冷血,自爬出娘胎就已经定格
晚上小猪虽然鼻子被打得肿得跟茄子一样,又肿又紫,但该干的活计还是得干,之前柴火灶是兔兔的御用房,那段时间小猪成功拥有了它
唉亲们,不是任何东西都是值得拥有的
小猪晚上在猪圈后面立志当好烧火妹,被烟熏得眼泪直流也坚守阵地在灶边添柴。
厌厌突然幽灵似的从黑暗里走出来跟我说:
吊肚子公猪,我帮你烧火吧!
帮我烧火?上次你帮我看牛,差点把家里搞颠,把兔兔害死,再信你?你当小猪是傻包啊!
作孽精,害人精,我不要你帮!
见小猪不动,厌厌舔舔嘴唇离开了
猪食快熟时,小猪灭火准备进屋睡觉,在墙角撞到了厌厌。
把小猪的三魂差点被阎王收去两魂
太困了,真心懒得理她,但从小好奇心爆棚的小猪还是忍不住想看看厌厌到底要干什?躲在墙角里,见厌厌揭开盖子,伸手就往煮猪食的锅里捡红薯吃,缩起手抓住一块就往嘴里塞,进嘴后烫得在地上直蹦跳
讨厌鬼,你不是只吃长得好看的红薯的吗?现在吃的可是猪食里被切成小碎块的
叫你作死,没长翅膀还想飞的鸟人
爆发多国参战的世界大战后的晚上,二叔叔可能心情实在郁结,故事讲了两三句就讲不下去了。
深夜,小猪听到屋里有隐隐的抽泣声,低低的说话声。
迷迷糊糊爬起来,只见睡另一头的兔兔缩在被子里抽泣,二叔叔趴在兔兔睡的那头,右手轻轻拍着兔兔的背,轻声说:
妹妹莫哭,是不是伤口痛?可惜伤在大腿,不然哥哥帮你吹吹也好过些
哥,我想小X。我想他我想他唔唔唔兔兔缩在被窝里,抽着声音
哥知道,你等着,等哥腿一好,就带你去找小X,你知道的,哥说话一直都算个数!只要你好好的,养好身体,等哥腿一好利索,马上带你去青海!你以后也不要再回来了,在那边好好跟小X过日子!
恩恩兔兔在被窝里点头。
你好好睡觉,哥哥给你讲个今天新看的故事!,听完你就睡啊?
二叔叔娓娓道来,声音低沉,小猪却没了睡意,被兔兔的哭声揪得心痛之极,有眼有心的人都能看见她的苦,小猪更是感同身受。
有了二叔叔的承诺,兔兔心情明显开朗起来。
唯一改变的是大叔叔,对兔兔越来越好了,人也越发显得瘦弱一阵山风就能把他吹到水田里的感觉。
有次吃晚饭时,二叔叔心情沉重的说:哥,你别太拼命了,不是还有我么?等我腿好了,我不读了,欠的钱我跟你一起还
发生那件事前对大叔叔直呼其名的二叔叔,后面出自内心的叫哥了。
那场灾难对全家人特别是兔兔来说是场毁灭性的灾难,却如粘合剂一样,把家人的心紧紧粘合在一起,
当然除了本没有心的厌厌。
大叔叔惊得慌忙把晚摞下:什?齐毛头你说什?
我说不读了,读这个书也冒个卵用,搞不来钱,还要交学费!二叔叔无所谓的说。
莫讲鬼话,哥还指着你给老X家长脸呢。哥读书不顶用,只能挑担挖土,老X家的出息就指着你跟林毛头屋里事你莫管,等腿好了,就读去!
齐毛头别的什都莫想,只管好好读,家里不是还有我跟你爹?
小猪爹拍拍二叔叔的头又对大叔叔说:
白天要进窑,晚上还去抓什么黄鳝?瘦得没点人样了
大哥,冒事,这家里一点荤腥都没有,我们不吃冒事,齐毛头跟妹妹现在养身体,没点荤怎么行?
大叔叔放下碗,边说边拿起厅屋里装泥鳅的小篓子就出了门
坐我对面正扒饭的兔兔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滴在大叔叔吃饭前就给她藏在饭底下的几条泥鳅上
大叔叔每天晚上都会有所战果,当时农村的田里,泥鳅黄鳝挺多的,运气好时,一到晚上静谧时分,用手电筒一照,水田里,从群结队的泥鳅在水里畅游
现在的农药,化肥品种越来越好,把泥鳅都药死了。
运气好时,大叔叔能捉许多回来,给家里留一些吃,多的存到赶集时去集市卖。
每次大叔叔去赶集的日子是我们最开心的日子,大叔叔会给我们几个小娃子买糖跟小零嘴回来。
每次从集市回来,大叔叔汗水都不擦,就会走进兔兔房间里,从兜里摸出几块糖:这是妹妹的,这是小猪的,这是林毛头的
每次兔兔总会多拿两块
小猪不知道大叔叔有没有给厌厌买,估计也买了的吧,不然早就闹翻了了天
或许现在的孩子,从小尝遍了太多甜味:生活的安逸,物质的丰富,亲人的宠爱,娱乐资讯的发达,对糖的甜味失去了味觉。
但在90年代初的山村,虽说不如以前一样,买东西得看人脸色,但物资始终不多,特别对于当时负债累累的小猪家,糖是稀罕的。
二叔叔被几经劝说,答应继续读书。
当时我们那有个政策,初中毕业后可以直接考中专,中专是包分配工作的,是农村学子最好的选择,读完中专就能上班挣钱,但是当时的政策是如果初中复读过,就不准参加中专的考试,只能考高中,再读大学,这样的话,比中专要晚上班好几年。
二叔叔答应继续上学后,为了不耽误初三的课,大叔叔到学校,求老师买了全套教科书回来。
二叔叔9岁才上小学一年级,本来那年9月份开学就能读初三了。
当时不像现在城市里,一刀切6岁上一年级,小一天都不行。
当时根据自家情况,一般前面两个因为要帮家里做事,带弟弟妹妹,上学都比较晚,家里父母身体好,干活能干的娃子,读书也会比较早。
自学并不是件容易事,小猪时常见二叔叔看书,看着看着就把书扔在了地上。
兔兔赶紧给拣起来递过去。要不有时候二叔叔算数学题,在纸上划着划着就把铅笔芯给重重折断在纸上,一脸烦躁
这时兔兔会走过去,笑眯眯的给二叔叔手心里放颗糖,跟二叔叔说,吃了糖就甜了,甜了就能算出来了
兔兔同学,糖是甜的没错,但甜的跟算数字确定有关系吗?你真的确定吗?
不过确实奇怪,吃了糖的二叔叔甜得迷起眼,脸色平和下来,拿起书又开始看。
时光不声不响进入冬季,越来越冷,晚稻已经收完,农民到了一年里最休闲的季节。
邻居们好多人聚集在一起打牌,押宝。婶婶,奶奶们则提前开始准备年货。
小猪家却是另一番景象,过完年就是春耕,斗死的牛这么多,不加紧赚钱把邻居们的钱还掉,让他们去买牛,明年春耕就是个大问题。
所以叔爷爷,大叔叔,小猪爹更加玩命在煤矿里挑煤,小叔叔跟小猪弟放了好几只羊,兔兔身体恢复许多,没日没夜织毛线衣。
被叔爷爷勒令不准吃饭的厌厌,估计饿着肚子没有力气再兴风作浪了。
家里日子又平静了一个月。
慢慢的叔爷爷也不管她了,对叔奶奶提前把饭给她盛好端给她的事情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或许天生注定她真是来讨债的,也或许那种可怕的执念已经让她彻底疯狂,又作出了一件让人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恶毒事。
那天天气阴冷,北风呼呼呼的掠过,吹得资江河边的树叶与河水呜呜作响,像人的呜咽与哭泣。
小猪刚把猪食拿到猪圈旁边,还没有来得及倒在食盆里,就听到屋里传来兔兔撕心裂肺的哭喊
没管猪圈里五张翘首以待仰着的猪头,等不及倒食,放下桶就往家里跑。
里屋的地上,床上一小堆碎纸屑,还有一些来不及撕的信扔得满床,满地都是。
兔兔跟厌厌扭打在一起,可惜兔兔实力实在太弱,不到三个回合,就被厌厌压在身下,从没有用来干活的爪子在兔兔脸上,身上挠,可怜的怂兔兔只有哭喊的份。
小猪跑过去拉,被厌厌随手一甩就撞在旁边的柜子上。
腿慢慢恢复的二叔叔掂着脚进来,手里拖着个夹煤球的铁钳,往厌厌背上狠抽了两下,终于把厌厌制止住。
这回厌厌倒是没有恋战,只是对躺在地上大哭的兔兔呸了一口痰,恨恨的说娼妇,让你还跟小X好,让你还跟他好
然后拧巴着脸扬长而去。
兔兔爬起来扑到床上把纸屑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眼泪跟豆子似的滴在床上
二叔叔轻轻拍着兔兔的背说妹妹莫伤心,我帮你用米糊把信糊好
小猪把其他散落在地上,床上的信全部拣起来叠好,二叔叔看了看四周,摇摇头,说现在那娼妇翻信都翻到床底下了,看来只能我贴身放才行。
说完让小猪找来一个小布袋子,把信装进去后放在贴近胸口的地方。
小猪熬了点米糊,跟二叔叔一起一点一点把撕碎的信糊好了。
兔兔紧紧捏着被重新糊好的信,靠在墙上泪流不止
因为家务多,小猪安慰了一会,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坐到外屋炉子边烤火,然后出去干活了。
到下午3点多小叔叔跟小猪弟放学回来要吃饭时,却再也找不到兔兔了。
屋前屋后,兔兔想念美男时跟小猪常去的地方,一些兔兔平常喜欢去的婶婶家都找遍了,就是没有兔兔的影子。
叔爷爷跟小猪爹大叔叔从煤矿里回来,也急了,发了疯的在村里喴。
牌桌上,赌桌上的邻居们也撤下桌,自发到寻找兔兔的行列里,几个婶婶说莫不是艳妹子想不开,寻了死路吧。
叔奶奶听到这话昏了过去,叔爷爷往后面顿了顿也差一点跌倒在地。
小猪爹跟大叔叔拔腿就往河边跑,资江河里每年都会有许多葬身河底的冤魂。
一些邻居分散到附近的山里,田里,地里一声接一声喊着兔兔的名字
找了近两个小时,小猪爹跟邻居叔叔从河边回来,说问过摆渡船的爷爷,问过河对岸,河上下游的老乡,都没有人看见今天有人投河
从附近山里回来的叔叔们也说没有找到
叔爷爷把众人皆疯她独乐的厌厌从懒蛇窝里拖出来说:天杀的,是不是你把妹妹害了?你把妹妹弄哪里去了?说!!
在众人殷切期待的目光下,厌厌一双美目恶毒的转了转,嘴角竟浮现出隐隐笑意。
马上又紧闭双唇,任由邻居们如何劝说,再也不开口了。
天快黑了,小叔叔跟小猪娘说嫂嫂,帮我去灶里翻几个红薯来吃吧,饿!
小猪娘把灶翻个底朝天,说没有。
小叔叔说今天早上出门上课前,特意交待让二姐到地窖里拣几个红薯放灶里烫熟,下午好带到山里放羊时吃的。怎么会没有?
小猪娘说我现在去拣几个吧。
地窖是挖在家附近,选在土质干燥的地方用来存放红薯的。空间很小,有个小洞供人猫着腰进出,为了防止老鼠偷吃跟灌风把红薯冻烂,要做密封的门并加锁。
突然传来小猪娘的尖叫,说:兔兔在地窖里。
等邻居们猫着腰,把兔兔从地窖门口抬出来时,兔兔脸色青紫,没有了一点生气。
邻居伯伯用手在兔兔胸前探了探说好在还有点心跳。再晚发现一两个小时,就麻烦了。
又看了看地窖门,说祖宗保佑,还好老鼠在门上钻了个孔,不然
邻居把兔兔抬到屋旁边的通风口,一个邻居用手掐着兔兔的嘴,几个婶婶拿来了家里的脸盆,在兔兔耳朵旁边敲。
不知道捣鼓了多久,兔兔终于醒过来。
哑着嗓子哭着说:今天一进地窖给林毛头拣红薯,一进地窖就被跟过去的厌厌从外面把地窖们给关掉,并从外面锁上了,她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来开门
人群里爆出一片嘘声,说那X妹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变的,心肠得是有多硬啊
叔爷爷坐在地上,沉默了许久,然后进屋把厌厌从杂物房的懒蛇窝里拖起来,当着许多邻居的面说:
从今天开始,这个人我就当她死了,她不再是我XXX家的人
然后用力把她往门外拖。
厌厌扒住门,死死不撒手。
二叔叔掂着脚走过去,脸上的恨意显得脸都有点扭曲,把她死扒住门的手指掰开,帮着叔爷爷把人拖了出去。
叔爷爷一直把她拖到池塘的池塘边,跟叔奶奶说:
这个人以后就当她死了,以后她再进老X家门一步,我打断她的腿
你要是再心软再纵容,你也一起出这个家门,永远不要再进这个门
我打也打了,也打不动了,这条毒蛇现在是铁了心要妹妹的命。
毒蛇这么些年,我老X家养了条毒蛇啊
晚上在呜咽的北风中,厌厌不停砸门,声音从刚开始的喊开门,到咒骂,到最后声音细下来说她要被冻死了,到最后完全没有了声音,闹腾了大半晚。
隔音效果不好,楼上叔爷爷叔奶奶的床上、大叔叔床上、小猪爹娘床上不时传来翻煎饼的声音与沉重的叹息声。
兔兔一直在低声抽泣,跟二叔叔说她再也忍受不下去了,真的觉得生无可恋了,她现在只想死,只是在死前不能见美男一眼,她不甘心,不舍得
如果说结婚那几天的相处,兔兔对美男是陌生的,害怕的。
但后面几个月的亲密通信及在病房里那20来天的贴心呵护,使兔兔把美男当成了生命中的唯一。
我想就算美男只是普通的泥腿汉子,这样细心的呵护照顾,都会让情窦初开的少女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何况是这样优秀,柔情的男人
虽然小猪跟美男见面次数不多,但每一次见面的场景,一辈子都深深印在小猪脑海里,永远挥之不去。
他谦和有礼,对每一个人都很礼貌,但总会让人有小小的距离感,让人不敢过分亲近。
他有一口非常白,非常齐整的牙齿,只要一开口笑,会有一种全世界都花开了美好感
这样一个表面看起来清冷淡然让人有距离感的男人,对心爱的人却是那么柔情,不说兔兔,小猪想那时候搁任何人都会沉迷下去,就算粉身碎骨也愿意去追随
别说当时才10岁的小猪,就是现在而立之年的小猪,走过大学校园,到毕业后工作中结识到非常多男生,身高,身型,脸蛋,气质,风度,柔情,品性,综合起来,他是最好的,没有之一
他是至今为止小猪见过的穿风衣最好看的男人,跟白扬树一样挺拔,清冷帅气没有之一
他让小猪一直觉得男女之间的最好身高差是女人的脸蛋刚好到男人的胸口,能时时刻刻一站到身边就能听到他那颗为你跳动的心。
若干年后他穿着风衣,站在雪地里,用风衣把兔兔紧紧包在怀里,挡住漫天飞洒的雪,冬季萧条的山村,两人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天地之间唯有他二人
这一幕是小猪看过的最美的雪景,那个时刻不只是于他们,于小猪,也是一种永恒
上回写到厌厌被叔爷爷赶出了家门,兔兔在被窝里跟二叔叔说她生无可恋,只是没能见到美男,她心有不甘。
现在想想,经历过感情,尝试过爱情的小猪,更能体会兔兔当时那种心如刀割般的痛。
09年见到当年的护士姐姐,已年届不惑的她,跟权伯伯的小儿子在广州安居乐业,谈起当年的青葱时光,谈起美男与兔兔,她唏嘘不已,眼神飘得很远很远
她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柔情的男人,长到快40岁也没有再看到过一个男人对女人这么好
她说你兔兔姑姑醒后,美男整晚坐在病床旁边的凳子上,手枕在兔兔的脖子下,整晚就这样姿势别扭的坐着;他给兔兔洗脸洗手时,比对刚出生的婴儿还细心轻柔
从他到病房后,天天把房间拖得一尘不染,天天给兔兔擦身体,内衣内裤全洗好挂在窗口
喂汤时每一口吹完之后,还要用舌尖点一下才喂,喂鱼时细心把刺挑出来
有一次吃草鱼被卡住了,他急得跳脚,后面让他娘只买那种没有杂骨头的黄骨鱼,把肉干净撕下来,留下鱼头,一条条整整齐齐摆在饭盒盖子上,跟艺术品一样好看
兔兔这辈子能有这样一个男人如此倾心相待过,真没有白来世上这一趟
她说你还记得真姐(那个年长点的护士)吗?
她家托媒人去美男家提过亲,并给他写过三四封信,都没有任何回音。
她后面找了个高高瘦瘦的军人做老公,现在在一个边境城市安家落户
可怜的兔兔姑姑,从天堂里被厌厌拖了下来,在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没有爱人消息的地方慢慢熬着日子,为了不让二叔叔看到她的难过,当思念噬骨时,会陪小猪去地里扯猪草,扯着扯着,草捏在手里就碎了,满脸泪水。
有时把手一寸一寸往土里钻,手指甲血渍斑斑自己还不曾发觉
有时候我们会坐在地里,看着河对面一山比一山高的重山叠影,兔兔说小X在的那个地方,爬过两座山就到了
兔兔说我好想变成一只鸟,能飞过那两座山,就可以看到他了
图样图森破的小孩山的那一边其实还是山啊
那晚兔兔的哭把小猪的泪水也引了出来,难受至极,小猪抽着气哭出声,二叔叔也眼泪狂流
当现在我们三人天各一方,久未谋面,忆及那段同哭同笑,相依相偎的青葱岁月此刻小猪忍不住在陌生的城市泪流满面
厌厌被叔爷爷赶出家门的那个晚上,除了小猪弟,小猪全家人都没有睡觉
第二天天还只有蒙蒙亮,叔奶奶跟小猪娘就起床开了大门。
小猪也赶紧滚起来,还在穿衣服,只听叔奶奶在滴咕:X妹子人呢?小猪娘,你屋前屋后看看,看她在哪个角落里
从那之后的五天,厌厌没有再出现。
叔奶奶急得一直在家里哭,托邻居婶婶们帮忙找。
叔爷爷脸色越来越阴沉,小猪爹跟大叔叔除了挑煤,其余时间一直在村里附近地里、山里、河边找人。
二叔叔找来三鸡公一众小伙伴,让他们在邻村去找。
兔兔从每天对美男的无限思念变成了对厌厌的担心,好几次想跟小猪一起去村里菜地,山里转悠。
唉,这就是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筯
第五天的早上,小猪跟一些婶婶们在河边洗衣服,正在讨论厌厌有可能会去哪里,几个喜欢在河边捡小把戏(河里漂下来的玩具)跟死鱼的小伙伴跑过来说,在前面河边发现两个死人。
当时的河边出现死人很正常,时不时会有上流漂下来的淹死人,小伙伴们看到了也不以为奇。
有一次看到一具头朝下的尸体,几个小伙伴打赌是男人还是女人,赌注是一条鱼
然后几个小伙伴找来棒子,想把尸体翻过来验证一下,棒子一挨上去,肉就烂了
最后那几个小伙伴被大人们狠狠得搞了顿竹笋炒肉,差点没被打死
听小伙伴们说有两死人,小猪跟婶婶们都跑过去看,只见一具被泡得肿胀得皮肤都发亮的男尸泡在水里,身上好多蛆虫。
靠着岸边一个大石头上,还有一具光溜溜的趴着,头朝下,头发湿湿的垂在石头下面。
腿上也爬了一些蛆虫
两个不怕死的小伙伴说要看看趴石头上的长什么样,没想到一掀开头发,吓得尖叫,说是厌厌
几个婶婶慌了神,灵醒的两个拔腿就跑说去找小猪爹跟大叔叔
没多久,小猪爹跟大叔叔就跑到了河边,把厌厌抱下来,几个婶婶从河里的来水,把厌厌身上的蛆虫洗掉,并拿来正在洗的衣服,把她盖起来。
从四五岁起就经常在河边溜哒,捡小把戏跟死鱼的小猪,时不时能见到从上流飘流下来的尸体,从刚开始的害怕到慢慢习以为常。但不会跟其他小伙伴一样,遇到趴着向下的,喜欢打赌是男人还是女人,还要用棒子把尸体挑起来翻个身。
现在想想,实在重口味,更是对亡者的一种亵渎。庆幸小猪从来没有参与过,不然成年后偶尔忆起,肯定会觉得恶寒与愧悔不安。
厌厌趴在石头上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小猪觉得害怕,不可置信,之前厌厌做过的事情,都不存在于脑海。就是几天前把兔兔关在地窖里,害得兔兔差点没了命,小猪也记不起。只有一种感觉,厌厌,我的姑姑,就这样光条条,毫无遮掩的死了,很难受,痛心!
大叔叔坐在河边杂乱无章的石头上,眼神空洞,双手在乱石里乱抓。
小猪爹蹲在地上,把厌厌仰头打横抱在怀里。
冬天里气温升高有阳光的日子,村里婶婶跟女娃子才会把全家人几天积累下来的脏衣服拿到河边洗。
那天刚好气温回升且艳阳高照,淡金色的阳光照耀着平静向下缓缓流淌的河水,除了河中央的打渔船时不时传来两三声鸣迪,好一个静谧而安祥的时光。
躺在小猪爹怀里的厌厌,阳光在那张绝美的脸蛋上好似形成一圈光晕,以前经常拧巴着的脸蛋,在紧闭双目与双唇时,虽然双唇青紫,但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看,那么柔美,安静。
如果真有***,那当时的厌厌绝对当之无愧。
小猪爹看着厌厌,好似在极力控制内心的悲伤,哑着嗓子跟大叔叔说新毛头帮个忙,把X妹子扶上背,我背她回家。
有个婶婶赶紧说使不得,得找几个后生仔来抬,这样背回去,对小猪爹不好。怕是要不得。
这是农村迷信的说法,除了传说中的赶尸人,平常人是不能背尸体的,特别是阳气弱的人,看到做道场(土葬前的一种仪式)都要避行。不然亡魂容易上身,会倒霉甚至变成替身。
特别是意外身亡,冤死的人,更是如此。所以婶婶极力阻止,小猪爹说自己妹子,冒事,就算她找上我,我也认了。她这样子个死法,(全力赤裸)不光彩。
然后小猪爹哭了,眼泪跟豆子似的,说我这妹子,小时候多乖,多招人疼,那时候少粮食,白米饭一粒一粒捞出来给她吃,其他人天天嚼红薯粒。我叔在外面治病救人,别人送点鸡蛋,都紧着她吃。没成想,大了是这样一副光景,如今又是这样一个下场,越大越不成器,。我这当哥的打她骂她,都是愿她好,但当哥的不想她死啊。
婶婶一时无语。这时小猪娘跟另一个婶婶还有道士跑了过来。小猪娘手里抱着一条棉被,走近后看到小猪爹怀里的厌厌时,直接哭出声。把盖在身上的湿衣服揭掉,用棉被包住她。
道士说人是凶死的,不要抱身上,要放在地上,等他做场法事,再找几个杀猪的壮汉抬回去。(农村说法,杀猪人身上阳气旺)。
小猪爹说自己妹子不碍事,我背回去就成,X妹子从小就是我背大的,最后背她一程,也是当哥的心意。
道士见小猪爹执意而为,把手里的铃铛甩了一会,跟大叔叔一起把厌厌扶在小猪爹背上,小猪娘跟一个婶婶一人一边扶着被子。河边湿滑,到处是小石头,所以走得极慢。大叔叔跟木偶一样跟在后面,好几次被石头绊得摔了跟斗。
小猪连放河边正洗着的衣服也顾不上提,就跟着小猪爹身后回家了。
道士跟另几个看热闹的小伙伴还围在岸边那具浸泡了不知多少天,肚皮肿胀爆开,内脏里好多蛆虫的尸体旁边逗留。
从上游飘流下来的尸体,只要到了岸边,或者在河中央已经腐烂,都会有好心人请来道士帮忙超渡,然后埋在河坡上。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姓什名谁,也不知道他们来自何方,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宽阔的河水里,孤独的飘流。只要有人看到了,都会让他们入土为安,更有好心的老者,在每年清明时节,会给那些孤独的亡魂烧纸钱。这是农村人最朴实的情感,愿逝者安息!
小猪爹背着厌厌走得很慢。走出河坡,还没有到田埂上时,突然一阵恶臭传来。那种腐烂的尸臭与臭鱼腥味结合的腥臭味,让人窒息。
小猪跟小猪娘,两个婶婶被臭得干呕不止,大叔叔抽抽鼻子,到处找臭味来源,然后大叫我姐吐了,我姐在吐!
小猪爹蹲下身子把厌厌放下来,厌厌嘴里还在吐着脏物,棉被跟小猪爹衣服上吐了许多。奇臭无比!
厌厌吐完,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又闭上了眼睛。
大叔叔不顾臭气冲天,把厌厌臭哄哄的脑袋抱起来,边哭边笑说我就不信我姐会这样死了,我就不信的,大哥,我姐没有死啊我姐没有死!
小猪爹擦擦眼泪与脸上的汗,把手抵在厌厌胸口探了探说,刚才气糊涂了,都没有探探心跳。唉,虚惊一场,X妹子没事就好。
说完跟大叔叔把厌厌抬到河边,两个婶婶捂着鼻子帮厌厌洗干静脸。
小猪爹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小猪娘说顺便把衣服也洗了,这什么味,咋这么臭。
小猪娘蹲在河边的石头上,撒上洗衣粉,用力搓着小猪爹被吐脏的衣服领子,搓了好几遍,再凑到鼻子下面闻,腥臭依然浓郁。看小猪娘吸着鼻子,用手在脸前不停扇风的样子,小猪爹说干脆扔了吧,别拿回去把屋子给搞臭了,又背起厌厌往家里走。
走到屋下的池塘边就听到了叔奶奶撕心裂肺的哭嚎与少见的咒骂。叔奶奶是远近闻名少有的好脾气妇女。从小猪记事起,她从来没有跟任何邻居发生过争执与口角,除了厌厌太浑球时,唱几句不痛不痒的顺口溜山歌。对别的子女,就算做了错事,也没有过咒骂。那天,在池塘边就听到了她的大声哭骂,你个短命的老鬼啊,你把闺女就这么赶出门,赶出去的是活人,背回来的是死尸,你还我闺女,你还我闺女啊,短命的……
大叔叔跟小猪越过小猪爹,跑到台阶上拉起叔奶奶。叔爷爷坐在地上,木然着一张脸,任凭叔奶奶锤打与哭骂,一言不发。
大叔叔说姐没有死,只是冻昏了,刚才在河边吐了些死鱼出来。叔爷爷猛然抬起来,一片死灰的眼眸发出难以置信的欣喜光彩。不到两小时里的大悲大喜,把年迈的叔爷爷震得有点晕头转向,用尽力气才挣扎着爬起来。
叔奶奶停下手,转身就往正吃力跨上台阶的小猪爹身边赴,因为眼睛视力不好,被放在台阶上的磨刀石绊了一下,扑了个狗啃泥,来不及拍打身上的泥土,又利索起身跑到小猪爹身上背着的厌厌身旁,扑在她身上痛哭。
大叔叔把叔奶奶拉开,小猪爹把厌厌背回杂物房,放到床上。被厌厌吐脏的被子让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弥散着臭气。小猪爹让我赶紧把被子扔河里去。
当掀开被子看到光溜溜的厌厌时,深谙男女之事的老姜叔奶奶又哭起来,趴在厌厌身上问,为什没穿衣服?是哪个蓄生干的?是哪个缺德蓄生干的啊?哪个蓄生把我的黄花闺女给糟蹋了啊?这时厌厌突然睁开眼睛,嘴里嘿嘿嘿地笑着,拍着手说: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好多好多……嘿嘿嘿……那迷离的眼神与嘴角的笑意,让人毛骨悚然。
叔奶奶气得跌落在床沿下,半天没有出声。
大叔叔嘴里呼哧呼哧,那声音就如没有经过嘴巴,是从气炸了的心脏里发出来似的。看了看正傻乎乎数一二三四五并嘿嘿傻笑的厌厌,拔腿就跑向厅屋。小猪娘推了小猪一下说看着你大叔叔,他要是出门一定要拉住。短腿小猪一直乖巧听话,紧跟着就跑了出去。只见大叔叔从厅屋墙上拿下一杆最长的鸟铳,就往门外跑。
山村里冬季鸟多,以前冬天没活干的时候,大叔叔跟二叔叔都喜欢去山里打鸟,用来改善伙食。二叔叔眼力极好,一早上能打许多只。
二叔叔站在台阶上,用卡在腋下的支架挡住了他,说哥你去干什?大叔叔吼起来,我要去几鸟铳崩了那些欺负我姐的蓄生。二叔叔说你现在担个鸟铳有什么卵用?你知道是哪个干的么?大叔叔想了想,冷静下来,背着鸟铳站在门口,用力踢了几下墙壁。二叔叔抬眼看了看屋下边不远的河边,咬着牙齿恨声说总有一天我会找着那些***,一个一个剁碎了他们去喂狗……
厌厌又笑又数地闹腾了好一会后终于安静下来。叔奶奶在杂物房里大声念着观音菩萨保佑,声音悲切而虔诚。小猪娘在厅屋掏米说要给厌厌熬点粥,在屋里织毛线衣的兔兔走出来,抢过舀米的碗说她来煮,以前煮的米汤蛋饭厌厌很喜欢吃。
伤疤长在别人身上,自己不会疼。针扎在自己身上会叫痛,但别人不知道这种苦。套用本山大叔的一句广告词就是:谁痛谁知道!
厌厌就如一块上等泥胚,刚捏出来时完美无瑕,被所有雕工巧匠区别对待,细心呵护并寄予厚望,但慢慢的泥胚却越来越歪,还长满了结,这曾经完美无瑕如今却满目疮痍的躯体与邪恶的心性作出来的恶事让人恨之入骨,但真正被摔碎,七零八散时,那种失望之极却不舍的痛却是锥心的!
晚上快12点时厌厌才醒,吃了几口米汤蛋,吐了一地腥臭的黑水后又昏睡过去。把杂物房熏得让人无法呼吸。小猪娘赶紧扫掉,提来一桶清水,反复冲洗。
叔爷爷整晚守在厌厌床边。
第二天早上,小猪把浸在田里的干红薯藤拖回来,准备切碎煮猪食,听到杂物房里传来很大的打闹声。我提着正准备切猪食的大菜刀跑进房里,只见叔爷爷跟叔奶奶正把赤身裸体的厌厌压在地下。
厌厌赤裸着身体,在叔爷爷跟叔奶奶身下挣扎,嘴里大声叫嚣: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河里好玩,好多人,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好多好多,好玩动作越来越猛,最终把叔奶奶跟叔爷爷一把掀翻在地上,飞快爬起来就往提着菜刀的我身边奔来。
好在叔爷爷手快,扑上去一把拖住了她的脚,在快到小猪身边时,被叔爷爷拖翻在地上,把小猪胆吓得快裂了。
叔奶奶冲杵在一边吓得呆呆傻傻的小猪喊:快去喊你爹,喊新毛头!这时小猪才反应过来,跑到台阶上把正在做煤球的大叔叔跟小猪爹喊进屋。
小猪爹跟大叔叔进到厅屋时,厌厌正从杂物房冲出来,嘴里嘿嘿嘿笑着。小猪爹跟大叔叔本只想在她前面挡一下路,没想到被厌厌撞倒在地。眼看厌厌快跑到台阶上,小猪爹跟大叔叔才发现轻敌了,飞奔过去抱住她。
好一场混战,大叔叔跟小猪爹累得满头大汗才把厌厌控制住,两人气喘吁吁把手脚乱抓乱踢的厌厌抬回床上。小猪爹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说:出了鬼了,X妹子是猛鬼上身了,这么大蛮力,我跟新毛头都差点搞不住她。
(题外话)
小猪受过高等教育,不迷信,也从来不宣扬迷信。但是,从小猪小时候的亲身经历来看,确实有太多事情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比如叔爷爷治蛇伤与治毒疮。医学上治蛇伤是用蛇清来解毒,而叔爷爷治蛇伤,仅仅念几句咒语后在伤口上吐一口口水,蛇毒在一周内就可以解,20来天就可以痊愈。
小猪曾亲眼见到叔爷爷在厅屋里给一个邻居哥哥治蛇伤。可怜的小伢子傍晚放牛回来时在牛栏门口,被一种叫百步蛇的剧毒蛇咬了脚踝处,很快整条腿肿胀如象,又黑又紫,他爸抱着他飞跑到我家,叔爷爷对着伤口念了几句咒语后,本来一直哭闹不止叫痛的邻居哥哥,立马止住了哭声,一餐饭的功夫,大腿上的肿就慢慢消了。
90年代的农村,不像现在,柏油路通到每家每户,大部分农村人用上了自来水,最不济也会在屋门前打个井,把水从地上摇上来,我们那方言叫摇井。小时候喝水,最早是直接去河里挑水喝,后面河水里浮渣越来越多,水质越来越脏,邻居们就集资在河边打了口井。喝的水不干净。加上农村里养的鸡鸭鹅,猪牛狗羊,要么喂在家里,或者屋旁边的小平房里,卫生条件奇差,有些小伤口如果不消毒,不小心感染了细菌,会长脓,烂肉,奇痛无比,慢慢就变成了毒疮,如果一直不治疗,毒疮面积会越来越大,深能见骨。
小猪亲眼见过叔爷爷治过两次毒疮。晚上在厅屋里摆好香案,先敬香,不用念咒语,然后叔爷爷一个人(其他人不能跟去)去外面走一趟,到了田埂边上,向身后随手一抓,不管抓到什么植物叶子,拿回来洗干净,叔爷爷亲自把叶子嚼碎成渣,然后敷在毒疮上。伤口就会慢慢结疤,两个月内可以痊愈。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顾忌,叔爷爷治伤一般是被人请去伤者家里,除非情况特别紧急,才会让人把伤者往家里送。所以小猪亲眼见到的就这三次,至今记忆犹新。这三次治过伤后,叔爷爷连续吃了三天斋,连续烧了三天香,在厅屋祖宗牌位前跪了一天一夜。
还有关于河边时不时传出的腥臭味,不止叔爷爷能闻到,村里好多上了年纪的老者都能闻到。只要河边莫名传来那种类似死鱼味,又类似尸体腐烂的腥臭味时,这些老者会叮嘱家里大人看好小娃子,那几天不能去河边溜哒。最后的结果没有一次例外,没几天就会有人在河里淹死。这种死亡之味,没人能解释清楚是什么原因,但确确实实存在。
我们村里有个挺大的水库,许多年来一直平静安宁,保证了周围几个村庄夏天的抗旱问题。水库周边的农田,长得格外郁郁葱葱。这种平静安祥被一个放牛的小伙伴淹死在水库里而打破了,此后每年都会有一个小娃子淹死在水库里,且年龄非常相近。
小猪7岁那年,有两个小伢子一起在水库里淹死了。两个都是我的同班同学,他们淹死的那天黄昏,刚好是8月份搞双抢最热火朝天的时候,水库旁边的农田里到处是干活的人。最先看到的一个伯伯扯着嗓子喊他们回岸边,一些离得近的叔叔伯伯往水库旁边飞奔,想把他们拉回来。但无济于事,任凭水库旁边叫喊声震天,还有好多个叔伯从四面八方跑向水库边,还是没能拉住他们两个牵着手向水库中央走去的步伐,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水没过他们头顶,水面归于一片宁静,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跑到水库边,几个熟悉水性的叔伯脱掉衣裤,扎进水里救人,几个人摸了一圈上来,都说没有找着人。几个小时后,两个同学才被一种叫乃(同音)吊的专业捞尸工具弄上岸来!他们被捞上岸时,惨白着脸,俩人手牵着手。除了全身湿漉漉的,脸色如常,跟平常睡觉一样。
小猪娘怕小猪做恶梦,只看了一眼,就把小猪眼睛给蒙住了。水库很宽,很长,同学的爹娘一直守在他们走进水库的那个地方。当捞到尸体时,是在水库对面一个角落里。过了大概10多分钟,同学的娘才被人背到尸体旁边。当同学的娘哭着喊他们的名字时,有几个叔叔说,伢子口鼻流血了。小猪推开小猪娘挡住眼睛的手,看到先前一直惨白着脸的同学,口里,耳朵里,鼻子,鲜血汩汩流出此情此景,同学的娘直接晕了过去,人间惨剧啊
那年之后,水库里每年会同时淹死两个人。水库慢慢变得阴森,我们去田里干活时心里都直犯怵!族长找道士做过法事,但意义不大!1996年,无法再忍受丧子之痛的村民集合起来挖了一条大渠沟通向河边,把水放进河里,用土填掉了,这样才恢复安宁。
社会在发展,经济越来越发达,村里的青壮年全部外出打工,分布在各大发达城市,留在山村的老人,小娃子,愿意种田的很少,每年回家看到曾经肥沃茂密的水田、地里一片荒芜,长满了杂草
鬼是什么东西?说的人多见过的少。小猪没有见过鬼,但从小实实在在的亲身经历,亲眼所见的这些事情,谁能用科学的观点来解释清楚?
(题外话完)
接上:叔爷爷紧皱眉心说:一回来她吐出的东西就觉得不对,这臭味跟每次要死人前,河边飘着的味道完全一样,老X家看来要遭大难了。
叔爷爷说:"X妹子九成是中邪了,得赶紧请道士来看看。
叔奶奶说:X妹子被蓄生糟蹋了,现在光条条的不愿意穿衣服,睡觉前给她穿好的衣裤,被她三两下脱了扯烂了,这个样子去请道士, 你个短命的就不怕被人耻笑?先用梭子(很牢的一种绳子,绑在装稻米的箩筐上)捆起来看看吧,幸许过几天就好了。
本来就对赶厌厌出门,导致如今的后果而内疚,又被叔奶奶咒骂了一通,有妻管炎潜质的叔爷爷耷拉着脑袋,没有再坚持。看了看被大叔叔跟小猪爹压在床上,还在嘿嘿嘿傻笑,手脚乱踢的厌厌,朝小叔叔跟小猪弟努努嘴无奈的说:你们俩去找几根牢一点的梭子来。
小叔叔跟小猪弟跑出杂物房,许久也不见回来,小猪爹火冒三丈,厉声爆喝:二毛头,林毛头你们俩是去买绳子去了还是去临时编绳子去了?听到小猪爹的怒喝,两人才手忙脚乱拖着两根牵牛的特粗号绳子跑进来。小猪弟说他跟小叔叔找了许久,思量了许久,感觉还是牵牛的更牢靠一点。小猪爹哭笑不得,跟大叔叔一起合力把厌厌的手脚用绳子捆死。
二叔叔看了看杂物房的窗户,跟大叔叔说得把窗子中间再钉个木板,防止厌厌爬窗,晚上他来守床。
被粗绳子捆死后的厌厌,嘴里嘿嘿嘿笑了一阵,又在床上翻腾了一阵,好似终于感觉到了疲惫,安静下来,直挺挺在躺床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头顶的楼板。
兔兔把蒸好的米汤蛋端进来,厌厌看了看兔兔,竟然又傻笑开了。二叔叔说:看样子确实中邪了,换作以前,见到兔兔哪会笑,只会咬牙切齿骂上几句娼妇。厌厌吃过米汤蛋后又吐了一地,腥臭味把兔兔熏出杂物房,跑到台阶上狂吐。正炒菜的小猪娘只得又倒上水把地洗了。
连续五六天,厌厌翻来覆去在床上闹腾,实在挣不开绳子,累极了才安静下来。一吃东西就吐臭水,把屋子熏得臭不可闻。二叔叔,小猪爹,大叔叔,叔爷爷轮番守着她,总算没有出事。
只是厌厌消瘦得奇快,眼窝子都深陷下去。到最后,也没力气在床上翻腾了。闭着眼睛,眼泪狂流,迷迷糊糊的说:娘,我被困在一个回旋的悬崖石头下,回不了家了,娘,我回不了家了
大叔叔把厌厌抱起来,擦去她眼角狂流不止的眼泪说:姐,你已经回家了,爹已经原谅你了,只要你不再害妹妹,安身过日子,我们都不怪你了,姐厌厌还是迷迷糊糊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泪流不止。大叔叔红着眼睛,对束手无策的叔爷爷说:爹,把姐的手脚松开吧,绳子勒得这么紧,再捆下去,就要勒进肉里了。叔爷爷没来得及说话,叔奶奶已经走到床边给厌厌解绳子的结,说早几天就该解开了,这样捆着X妹子遭大罪。
松绑后的厌厌没有再哭,刚好到了中饭时间,吃了点饭,又吐了一次,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下午三鸡公来找二叔叔,还带了几个咸鸭蛋给兔兔。
趁厌厌睡着时,只留下小猪弟在杂物房看着她,被折腾得累散了架的一家人都上床补觉。小猪正做着梦呢,依稀听到小猪弟惊恐地大叫:大姑姑跑了,大姑姑跑了等小猪醒好神,穿好裤子到厅屋里时已经乱成一团,大叔叔,三鸡公还有小猪弟在捉厌厌。厌厌又把衣服全部脱得个精光,被三鸡公抓住胸部,死死压在身下。大叔叔找来绳子,在棉衣都穿反了的小猪爹帮助下,把厌厌的手脚又捆了起来。厅屋里好多煤灰,厌厌白白的身体就跟米粉肉掉进了黑芝麻糊里一样,糊成了一个黑妹。
等三鸡公从厌厌身上爬起来,大叔叔一拳打在他鼻子上,说:MLGB三鸡公你抓哪里呢?你看到鼻血从三鸡公鼻孔里流下来,没再吭声,把厌厌抱回杂物房。
比窦娥还冤的三鸡公马上去找二叔叔诉苦,尖着嗓子,声音又细又尖,尾音拖得很长:齐毛头这回你可要帮我伸冤,好人没好报,好心帮忙捉你姐,却被你家新毛头打得鼻血横流,这么多血,得吃几天好菜才能补回来了
兔兔这时端个盆子走进屋里,把毛巾打湿,帮三鸡公把血擦干净,捻了两个纸团,让三鸡公蹲下腰,仰起头,把纸团堵住鼻孔,轻声说:仰起头就不会再流血了。三鸡公看了看兔兔,兔兔正微笑的看着他,眼角稍微向上弯起,嘴唇轻启,正好露出两个小虎牙。三鸡公挠挠头,脸微微红了红,乖乖闭了嘴。
兔兔的眼睛有一种天然魔力,平静,温和,柔软。再急躁的人只要静静跟她对视一会,心情会慢慢平复。成年后的小猪专业做人才招聘工作,发觉眼睛真的是心灵的窗口啊!
听叔爷爷在厅屋里仰头悲声长鸣:X妹子那五天到底遇到了什么啊?现在只能请道士来才能知道答案了。唉小猪跑到厅屋里,见叔奶奶还想开口阻止,叔爷爷说:再不请道士来看,X妹子只怕是三魂都要离身了,你老婆子就守着一具尸吧!
大叔叔点点头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再怎么不光彩,也总比死了好。没管叔奶奶同意与否就跑出门。叔爷爷追到台阶上说:跑快点,晚了怕是来不及了,只有道士来了,才能知道那五天X妹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附言:写的这两章,不是灵异小说,也不是道听途说,全部是小猪亲眼所见的事实,厌厌中邪这一段事情,是真实发生的。所以小猪一定要写出来。后面厌厌会放过美男吗?答案是绝壁,肯定不会的,唉!救了厌厌,对兔兔来说,又是一场劫难!
大叔叔跑去找道士后,叔奶奶在厅屋里喊我去倒点温水,把厌厌那块掉进煤灰里的米粉肉擦干净。这块黑黑的米粉肉被捆在床上,手脚不停挣扎,脸上全是眼泪。叔奶奶坐在床上抱着她,老泪纵横:娘的崽啊,你在外面到底遭了什么罪了啊?告诉娘,哪个蓄生把你欺负成这样了?
小猪把毛巾浸湿拧成半干半湿,默默擦拭着厌厌的身体。她一直在翻腾挣扎,小猪费了好半天时间才勉强擦干净,有些地方擦不到,黑白相间,像极了一只爆怒却又无力脱逃的斑马。本想换盆水再擦,小猪娘在台阶上喊,让我去地窖捡红薯切了煮猪食。
对于只有10岁的小猪来说,那一年特别辛苦。提着篮子去地窖里捡红薯,还不够半篮子,我竟然靠着红薯堆睡了过去。直到兔兔来地窖找我,才把我叫醒,兔兔帮我擦去嘴角的哈喇子,眼睛突然红了,说:小猪,这段时间,家务全部靠你了,你累成这样,姑姑心疼!等姑姑身体好一点,你就读书去,家务我来干!小猪好开心好满足:姑姑,我不累!努力付出能被人理解与感激,是最开心的,特别是被最亲最爱的兔兔理解与感激,小猪觉得所有的累都值得。兔兔抱了抱我,帮我捡了一些红薯放进篮子里,执意跟我抬着篮子回家。
冬天的山村夜晚来得特别早,刚吃过午饭不久,漫天的黑暗即笼罩了山村。
跟兔兔抬着篮子走到台阶上时,大叔叔带着道士正从池塘边往台阶上爬。两人都行色匆匆,道士挺矮挺胖,快速迈着步子往上爬,像个艰难向上逆行攀爬的大皮球,由于腿太短,落后大叔叔一大截。小猪不由想起他被厌厌一把火烧进池塘的事,那个屁股后面带着火苗,快速蹦跳的皮球像被人用极大力气飞甩出去,速度极快,从厅屋里跑出去,直接跳进池塘里。想起这个,不厚道的小猪竟然有点想笑。见过那天场景的邻居们,从那以后见到道士都会拿这个事情笑笑他。道士是个非常和蔼的老者,被笑了只是向上仰仰那颗圆滚滚的脑袋,无奈的摇摇头说:老X家那妹子,啧啧
叔爷爷跟小猪爹在台阶上迎接道士,两人都脸色沉重。叔爷爷一把抓住道士的手说:老哥,我家X妹子这回怕是遇到点什么东西了。上回她作恶,把艳妹子关在地窖里,被我赶了出去,在外面五天,最后在河边石头上找着人。回来后吃点东西就吐臭水,把衣服全撕烂光着身子要跑出门,力大出奇,几个人都搞不住!
道士点点头,跟着大叔叔走进杂物房。很快就走出来对叔爷爷说确实碰上东西了。吩咐小猪娘赶紧点上香案,他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拿出一件灰色长袍穿上。等香案点好后,站在香案正前方嘴里念念有词。念着念着,中间最大的一支香竟然灭了,灭了
当时在厅屋,就算刮风也吹不到靠最里边的香,况且当时并没有刮风。一见香灭了,道士神色紧张,对叔爷爷说:老弟,老哥道行不行,制不住。有心无力,对不住!叔爷爷眉头皱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大叔叔也急了,扯着道士宽大的衣袖说:伯伯,你想办法救救我姐,伯伯,你想想办法!说完便要跪下去磕头。道士扶住他,思索良久,像最终下定决心似的说:只有我师祖爷有办法了,住在XX县(邻县)的山里,老人家80多高龄,好久不出山了,现在冬天又湿又冷,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出来。这么远,也不知道赶不赶得及。
大叔叔绝望的眼里亮出了点光彩:伯伯,你就带我走一趟吧,我就算背也要把师祖爷背回来!小猪爹也说:只要有一丝办法,就要试试!道士仰起头想了想,又像下定了决心:好吧,救人要紧!我带你们走一趟。
小猪爹让小猪娘把家里的手电筒找出来,三人踩着夜色出了门,一家人送他们到台阶上,走到池塘边的道士又折回来,分别问了叔爷爷,二叔叔,小猪弟,小叔叔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算说:齐毛头,二毛头(小猪弟)八字硬,火气旺,今天晚上要整夜守在床边,其他人不能进房里!
那晚二叔叔跟小猪弟两人坐在厌厌床边一晚上,第二天清早,小猪起床去看小猪弟时,以往睡着了把他扛起来走几十里山路都不会醒的小猪弟,睁着眼睛跟二叔叔并排直挺挺坐着。才8岁的小娃子,为了亲人,意志竟然能抵抗生物钟!
很快叔奶奶也起床了,让二叔叔跟小猪弟上床睡觉,她跟小叔叔看着厌厌。任凭叔奶奶在床边如何哭喊,厌厌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身上没有一点生的气息!
下午天快黑时,去请师祖爷的人才回来。大叔叔背着一个老者进屋,到厅屋里一放下师祖爷,大叔叔腿一软,直直地跪倒在地上。忆及当时大叔叔那种达到人体体能极限后的虚脱,瘫软在地上的情景,小猪回忆一次就要痛哭一次:我的大叔叔,为了亲人,为了厌厌那颗熔炉也软化不了的钢铁之心,他付出了自己的全部甚至生命。他当之无愧是老X家的大儿子,老X家的顶梁柱,如果时光能够重来,小猪真希望那次师祖爷没有被请来
成年后的小猪不止一次幻想,如果那一次厌厌没有被救过来会怎么样?没有了她,全家人父慈子孝,家里肯定不会有那么多灾难,大叔叔也不会英年早逝。但是,就算时光能重来,就算早知道了结局,当时的情况,全家人也不会不管她,对陌生人况且不会见死不救,何况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矛盾,又爱又恨的纠结与不舍,只有最亲的人才能懂!
这个先更到这,明天继续
作女嫁祸,楼楼更太慢了,我百度一口气看完了,好累
嗯嗯!要带娃,网络也不给力
回复 &带你装B不带你飞&
21:27:18发表的
作女嫁祸,楼楼更太慢了,我百度一口气看完了,好累
以前看过,不过没结局,不知道现在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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