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无法不爱 作者 弦弄被承认的荒谬作者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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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零下(胆小慎入)
原谅我选用这样一种题材作为今年给的。因为这篇的原身是卡卡送我的生日礼物短篇小说《你听我说,你陪我走》,不过被我改编延伸的可能已经完全看不出它的原身了。如今在沙加的生日时重现,只是将自己和沙加的生日搭建一个桥梁。
故事中,作为主要人物出现,情节比较扑朔迷离。不过我的文笔张力有限,大家见谅。
由于故事集合了科幻+恐怖+悬疑,所以大家看之前要有点心理准备。胆小的朋友,最好是考虑一下,未满十八的小朋友们,最好是在爸爸妈妈哥哥姐姐的陪同下再观看。(XD,其实没那么吓人,放心看好了,不过真的吓着了,本作者概不负责!)
 下面这些东西是世界上...
民间有很多关于预兆的内...
第一层,拔舌地狱: 凡...
腾讯解说配词: &呦,难...
买了探险家协会,打英雄...
堂弟家老屋镇:
土方银时镇楼~正片请勿...
缺牙要及时修复,揭秘种植牙如何做到几十年不掉?
这是一个荒谬的世界,荒谬的医学院。不知何时开始,诡异的表情、离奇的事件、神秘的行踪……犹如暗夜中的面纱,看不见,却阻隔着前方的真相————宫儿
K医学院,是所属的机密医学院,这里每年都会有成千上万永远不会公布于世的医学界和生化界的机密事件,继而神秘的石沉大海。签入这个秘密机构的人员,都是从世界各国挖掘过来的顶级研究人员,而他们必须以生命作为代价,来保守基地的秘密,维护世界秩序的和谐。
年轻的宫儿被选入K医学院,可以说是幸运中的大不幸,伴随着她跟随导师()研究一种特殊的可以损坏精神系统为主的病毒免疫体的过程中,一幕幕怪异事件却接踵而至,疑点重重,如恶魔般不断侵入宫儿的梦魇乃至脑髓,然而整个医学院里除了她的精神被摧残得几乎要崩溃,其他人却都十分平常!渐渐的,她成了公认的病毒携带者、神经失常的危险人物!然而几乎在同一时期,她的导师离奇失踪,生死未卜。难道宫儿真的是中了病毒那么简单么?还是背后隐藏着更可怕的玄机?
零下封面(自制)
你相信灵魂么?
你看见过灵魂么?
你会被他左右么?
宫儿???
宫儿慢慢睁开眼,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却参杂着无限惊喜地喊出:“老师!”宫儿的手缓缓地伸向那个模糊而超脱的笑脸,突然间,一只血淋淋白骨外翻的脏手将宫儿抓在半空。惊愕的瞬间,老师模糊的笑脸顿时扭曲成一具形如枯槁的嗜血怪物,狰狞而清晰地向她扑来……
老师……!
老师……!
挣扎么?叫喊么?恐惧么?一切进入了无边的黑暗……
猛然从噩梦中惊醒,宫儿满头大汗。枕头上也打湿了一片,她瘫坐在床上,用力拢去挡在额前的长发,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她拿起电话,正准备拨号,似乎又犹豫的放下了。
房间确实有些阴暗,她迫切的需要一些光明。疲惫地走下床,将落地窗帘用力向两边甩开,房间顿时敞亮了许多,宫儿的心似乎也随之宽敞一点;她又拉开落地窗,一阵轻风立刻扑面而入,仿佛是老师的长发,轻柔地浮过她的脸,她感觉到若有若无的香气,倍感舒畅。
站在高处的窗口边,整个医学院的全貌尽收眼底。这里百分之70被茂绿繁盛的植物所覆盖,其中百分之十是被一处名为“摩尔公园”的地方所占据,千万不要小看这百分十,恐怕这相当于6所重点大学的占地面积!还有百分之十结合着医学院的设计阡陌交错地装点着一整座城市般的容貌。公路、商场、银行、事务所……各种各样的生活和商务机构应有尽有,形成一个完美而庞大的独立城市体系,巧妙地与世隔绝。没错,这里是一处联合国旗下的秘密机构。外界人永远不会知道的一处世界性组织的医学院。当然,像K医学院这样的世界性秘密组织机构还存在于地球上其他一些神秘的角落。而联合国之所以将其划分为机密机构,是因为他们大都涉及到接触关乎人类存亡的领域。例如,超级变异类死亡病毒衍生、外星人的聚集地、生化危机、量子星体距地球飞速接近导致海啸和自然环境巨变等等。这些相关真相,迫于考虑到世界秩序的稳定,对外界几乎全部消息封锁。
正如如此,表面一片祥和的世界背后,却有人演绎着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故事……
K医学院,是一个潜藏着目前一切威胁人类的变异型病毒的集中地。这里的工作人员,全部都是从世界各地同行业的金字塔尖上挑选来的精英。然而,这样崇高的荣誉,背后却布满荆棘险阻,他们不仅仅要面对人类无法想象的高危病毒无休止的侵袭,还要誓死保守秘密。破坏其中的任何一道关节,都是致命的。
宫儿一直认为她能跻身K医学院行列,是天赐的荣誉。记得当初,这个光荣的使命像天神下凡一样砸在自己头上时,她是何等的激动和兴奋。
而现在……
想到这里时,房门被打开了,一身洁白护士制服的金发女郎,面带微笑向自己走了过来。与一般的护士所不同的,她面部其实戴着隐形防毒面罩。
宫儿眼光依旧注视着前方,头也不回。就好像早就知道她要来似的。
“你好,宫儿小姐!该给您注射稳定剂了!”
“我一直很稳定,谢谢!”宫儿依旧纹丝不动。
金发护士熟练地将药水兑好,来到宫儿身旁,宫儿轻轻闭上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上次注射的稳定剂果然很有效,你竟然可以安稳地站在摩天大厦的落地窗前,而不会想着跳下去!”护士看着敞开的落地窗,好像很惊喜的样子,略有激动的表情,那双天蓝色的双眸,显得特别美好。
宫儿缓缓睁开眼睛,神情略显沧桑和疲惫。“我说了,我一直很正常!”她的力气似乎怎么也用不上,越想用力,越无力。因为,这句话自从她进来这间病房,已经说过成千上万遍。
护士立刻欢笑着迎合上去“没错!没错!自从上次注射那一针至今,你一直很正常!!真的太好了!”
宫儿对这句奉迎的话不但做不到领情,反而非常痛苦地深呼吸一口气,继而几乎要用尽仅剩的一点力气,歇斯底里又毫无力量的喊了一声:“我说的是,在那之前!!!”我也一直很正常!最后这句还没说出口,宫儿已经晕倒在地,因为护士已经将针扎进了宫儿的手臂。
护士将她埋进被子里,关上窗和门,镇定地走出了病房。一出门,便对上了门口一位身份尊贵的大人。
“确定注射进她体内了?”尊贵的身影发话了。
“确定。她现在已经睡着了!”
“好!要确保每次注射的无误。务必要按照沙加在论文中列出的步骤,一丝不苟的照做!”这位大人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索罗院长,难道您连我们的能力都质疑么?您太紧张了!”说着,护士含笑从他身边擦过。
这位就是K医学院的院长,朱利安索罗。
护士离开之后,院长露出了疲惫的神色,刚才的那种铿锵有力感消失的无影无踪。本打算离开的脚步,在看见拐角处出现的另一名护士之后,立刻停在了宫儿的门口,推门而入。
也许,这里才是安全地带。对他,对任何人。
院长并没有戴防毒面罩。或许是忘记了,或许,他认为并不需要。
他坐在床上,缓缓地将脸朝宫儿贴过来,深深地注视着熟睡的宫儿,并与她贴近了呼吸。良久,终于说:
“我很快就能看到,我期待的结果。一定要完美的实现,一定要完美……”说着,院长的面容开始无法控制的扭曲起来,渐渐的,浑身抽搐,双眼散发着恐怖的神情,口吐白沫,瞳孔放大,继而,身体开始腐烂,皮肤犹如龟裂的树皮,惨白褶皱,双眼流出深红色浓郁的血泪,眼球几乎就要爆出……伴随着无法抑制的痛苦,他紧紧地将房门反锁起来……
没人知道病房里发生过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回复了平静。
“滚开!别碰我!”宫儿醒来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又是满头大汗的惊悚表情。片刻过后,她呆呆地注视着屋内的一切,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原来,又是噩梦一场。
窗帘不知什么时候又被拉上的,又是一股阴森压抑的感觉。一定是那护士干的。宫儿一边抹了抹头上的汗水,一边走过去开窗。
刚走两步,感觉踢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确切地说,是类似尸体一样软软的东西。她立刻感到头皮发麻、背后发冷,那种已经消失一段时间的恐惧感又重新回到了她的体内,她清晰地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摒住呼吸、瞪大双眼,眼球努力的向眼眶下方慢慢滑落,露出上方的大片眼白,向脚下的不明物看去————
是院长?!?!?!?!
永远是那套银灰色西装,天蓝色围巾,大边框的眼睛,银白色卷发的院长,只是一脸倦容地倒在宫儿病房的地板上。
“索罗院长,索罗院长?”宫儿边呼唤,边心疑的想,院长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病房?而且还是这副样子!这个时候,宫儿贴近仔细观察一番,居然发现,院长他并没有戴——隐形防毒面罩!!!这让宫儿吃惊到极限。在目前这个时候,但凡与她接近的人,都是必须要佩戴防毒面罩。因为,她目前被整个K医学院公认为“HT变异病毒携带者”!
HT变异病毒——顾名思义,一种究极破坏免疫功能病毒的升级变异版。通过空气或进一步他媒介接触传播,首先捣毁神经系统基地,进而从受损处迅速自动繁殖并复制新的变异体将其缝合,并伴随间隙性局部基因重组最后达到整个人体基因重组。重组后的机体,无论从神经系统还是任何系统,都完全消失其人类原有的属性。患者大多初期表现为神经错乱、癫狂恐怖、制造纷争混乱……;而初期之后的表现,目前只有通过病理分析才能推测,并无临床实例。从发现这种病原体到研究抗原,不过才刚刚经历了一年时间。然而,为了这项研究,全院几乎搁置了所有其他项目,全权为此让步。而此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就是宫儿的导师,沙加。
宫儿,被定为初期患者。是全院唯一一例感染了高危病毒的携带者,被高度隔离。
沙加,在她被送进病房的同一时段,神秘离奇失踪。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宫儿的症状似乎始终停留在初期阶段。关键负责人沙加又离奇失踪,病毒的研究,拽然而止,看似没了下文。
上帝仿佛开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玩笑。当人们耗尽一切力量以为就要找到答案时,他竟连原来的问题都一并收回。
空灵般的钟声,清澈入耳的响了几下。学院很快便涣散开勃勃生机,成群结队的男女老少,学生教授,像入春的鸟儿,从各自的新巢飞出,拍打着雀跃欢欣的翅膀,呼吸着养分十足的空气……&也许是因为宫儿刚刚来到这里,一切都显得夸张的美好。
车停在运动场,宫儿缓缓推开车门,轻轻走出来,远远站在钟楼下。
“就送你到这里吧!别忘记我对你说过的话!”这位神秘驾驶员对宫儿说。
宫儿轻轻地点点头,心中有些不高兴的想“下车还不忘给我洗脑!”接着转身望向那高远的钟楼。顿时肃然起敬。庄严的色调,映衬着蔚蓝的天。仿佛回荡千里的钟声将她从遥远的地方召唤、引导,宿命般神秘,让宫儿心潮澎湃!据说这个神秘的地方聚集了世界上最优秀的精英,他们肩负着人类的生死存亡,可是由于世代与世隔绝,永远不会被世人知晓。从前,她做梦也不会想到世界上会存在这样的秘密机构,而今,自己竟身临其境,并成为其中的一员。她四处遥望着这里的一切,一种不可名状的冲动与使命感油然而生,宫儿慢慢地沉浸在了自己编织的梦里面,就连司机对她说了什么,她也没有听清楚……
再回首,发现送她来的车已经走了。宫儿放下背包,抱怨了一句:“一路上除了洗脑,什么正经事都没交代就这样不声不响走了!让我住哪里嘛?”说着狠狠地跺了跺脚。这一用力,从她的衣袋里滑落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宫儿好奇地蹲下来一看,竟是一把钥匙!
怎么会多出一把钥匙?
宫儿拿起钥匙,细细的观察着。钥匙的正面雕刻着个人头像,虽然很小,却仍然散发着超脱神韵,具体是谁,不认识。反正绝对不是马克思,也绝对不是爱因斯坦,更不是毛主席;背面,是一串数字——919#。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暗示我住的房间在一个有这样头像的哪一幢大楼的919#号房么?
这个家伙真是的,难道就不能用正常的方式告诉我么?故弄玄虚!
宫儿急火火的看了看手表,我的天哪,过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要赶紧投宿。
虽然这会还毫无头绪,但是宫儿心里很把握,答案,一定就在这把钥匙里面。
宫儿把头像雕塑深深记在脑子里,边走边对照着。可是连续走了好几栋大楼,也不见哪幢楼刻有头像一样的标记。这下宫儿有点为难了,莫不是自己推测错了?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宫儿有点累就索性坐在学院的一处石坛上休息,再次拿着钥匙摆弄着。这时,不远处隐隐约约的走过来一修长的身影,迈着轻盈稳健的步伐,黑色的西裤,衬出修长完美的双腿。宫儿用余光感受着,却不敢转过头正眼看去,理论上,如果一个男人长着这样完美的腿,那么整个人将会是怎样的绝世尊容??
宫儿坐在石坛上,开始浑身不自在。修长的身影每向自己靠近一步,她便会没来由地心跳加速一次。难道真的像别人说那样,22岁的她对异性该有一种特殊的萌动?可是之前她从来没有这样过。更何况,只是才看到人家的腿而已!这样的话自己也太邪恶了!
宫儿像做了亏心事的贼一样羞愧难当,恨不得立刻把自己埋到石坛下面去。她的屁股仿佛也僵住了,连起身离开的勇气都没有。于是只有暗自祈祷,祈祷这位大人请自行擦身而过吧!我会尽量移走那罪恶的眼神……
可是根据吸引定律证实,往往你越担心什么,越祈祷不要发生什么,它却偏偏对你情有独钟。
那人的脚步不是走直线,而是斜线。他真的是朝着宫儿坐着的方向走来了。
宫儿心跳更快了,赶紧从包里掏出一根长长的面包棍儿,塞进嘴里,吃了起来。记得以前看过一本心理学书刊提过,吃东西可以缓解紧张的情绪。
宫儿正闭着眼睛用力的吃着,忽然脚步声停在了自己身边:“你好!”
该走斜线的还是走了斜线,该停在你面前的还是停在了你面前。面对吧!逃不掉的。
宫儿停止了咀嚼了一半的面包棍儿,逞强着心虚的头慢慢抬了起来。在这过程中还不停地提醒自己要高傲、要镇定、要拽!可是当她看到这个男人的全貌时,任何定律对她便失去了效用。
时间被她惊讶的目光锁定了。口中的面包棍儿很配合情景地掉了下来。
男子见宫儿这副表情,顿时眉头紧锁。
宫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捡起面包棍儿,冲着眼前的男人尴尬地笑笑。心想,完蛋了,这种初次见面的浪漫感觉,完全被自己的花痴状态给毁了!
“你就是宫儿?”男子开口问了她第一句话!不对,是第二句!之前还有一句“你好”/
男人仿佛有某种神奇的魔力,使这个自恃傲慢的女孩瞬间对自我产生了质疑。当宫儿第一次撞上他的双眼时,就仿佛注定了某些不能改写的结局。
如果宫儿没有看错,眼前这位留着长长金发,眉间朱砂装扮那双湛蓝色双眸的男人,应该就是这把钥匙正面神秘头像的原型。
连镶嵌在钥匙上面的模糊头像都散发着挥不去的超脱气息,难怪真人会瞬间让宫儿神魂颠倒!
但是……他怎么会认识自己呢?
难道真的是天神下凡?
金发男子的声音再一次打断了宫儿飘飘然的思绪
“不是让你下了车在原地等我么?怎么溜了?”男子的语气略显不满。
“啊?什么时候的事?”宫儿似乎不记得有人告知过她,否则,她也不会这么辗转辛苦的寻找住处啊!
“下车的时候司机难道没告诉你么?”男人依旧不咸不淡的对她说话。
“没有啊!真的没和我说!”,她还清楚的记得,她回头正想问清楚,车子已经不见了。
突然,她脑子里一闪,记得从车里出来没多久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编织的伟大使命的美梦之中,貌似后来听见了什么声音,但是没有在意。
如果是这样的话,宫儿真的是糗大了。
男人轻蔑地瞄了宫儿一眼,“这么笨怎么会被选进来?”
居然说我笨!这让宫儿的自信心和自尊心严重受到了创伤,她豪不示弱,挺着胸膛对这位男子说:“难道您没有听说过上帝是公平的么?他让你在这方面有超群的能力,那么另一方面就会削弱一些!”宫儿声音明显比刚才高了八度。
岂知金发男子根本不为她的话所动,依然用冷冷的鄙夷之态,淡淡地说:“如果你来到这里,还是抱着这种心态,那么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上帝是不公平的!”
宫儿抖动了双唇,惊讶说不出话来。眼前的金发男给她带来的心理落差完全让她的思维静止了数秒——这个男人令人棘手的脾气和对自己的冰冷至极的态度完全不符合他神一般美丽温暖的外表!
神情落魄的宫儿一路与这个男人沉闷的走到了一幢独立的公馆,而并非宫儿想象的宿舍大楼。
公馆有名称,沙公馆。正门上方的建筑上赫然雕刻着镶嵌在钥匙上一模一样的同比头像。唯美威严,神韵四起。不仅这雕刻,就连整幢建筑,仿佛都被赋予了崇高的生命,洒落在身上,能感受到主人的博爱和圣洁。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博爱又圣洁吗?宫儿感到十分质疑。不知为什么,跟他在一起,宫儿有种说不出的压力,让她小心翼翼、紧张兮兮。
听着金发男人向她交代着生活起居,宫儿眉头忽然一紧。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要跟你住在一起吗?”宫儿听了金发男的交待,脸色发青的尖叫了起来。这里人的生活习惯还真够轻浮随便,刚认识的人居然就要……
“不要这么吵!”男人有些不耐烦地遮了遮耳朵,眉间朱砂也跟着耸了耸,“你住在我隔壁房,所有设施都是独立的,我们之间互不干扰,所以你不用这么兴奋!”男人依旧冷冰冰。
宫儿夸张的将嘴巴张成一个O型,愣在那里。
兴奋?他究竟是太自恋还是把别人看太随便?真是自命清高的家伙……算了,宫儿初来乍到的新鲜感很快就取代了男人带给她的小郁闷,她看着面前的房门,很急切的冲了进去,躲到自己的小天地里总比对着这张冷冰冰的脸要好得多。
宫儿破门而入,迅速转身关上了房门,靠在门上。嘿嘿,终于和那张臭脸隔开了!顺手一开灯,却撞上了一具骷髅,对视的瞬间恍惚,仿佛看到那骷髅头颅也在诡异地朝着自己看过来,并发出咯吱咯吱令人毛骨耸然的笑声。
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宫儿又迅速的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什么鬼地方?住处干嘛还要放那种东西?”宫儿神色慌张脸色惨白地看着金发男人质问道。
“学医的,竟然连这东西也怕!”男人鄙视地看了宫儿一眼。
“不害怕也用不着睡觉都伴着啊!我要申请将那玩意撤走!”宫儿还是不死心。
男子无奈的皱了皱眉头:“我何时说过这是你的房间?这是我的房间,你的在那边。”,说着便示意另一个房间才是给宫儿住的。
宫儿先愣了几秒钟,再是尴尬的笑了笑,接着逃命似的钻到另一间房里去了。边跑边想:“真是个变态,喜欢抱着骷髅睡觉的蓝眼睛……”
米黄色的格调,感觉软绵绵的完全没有办公的感觉,这才是休息的地方呀!宫儿欣喜地舒了口气,长长地伸了个V型懒腰,腾坐在舒适的床上……
门外的金发男,望着房门上的919#,听着门里面传来的不绝于耳的爽朗笑声,对里面这个没头没脑的女孩,第一次耸了耸肩,露出了无奈的浅笑。
“今天是新研究组成员大会,欢迎来自世界各地五湖四海的新同学们!…………”台上回音缭绕的麦克风声响传遍了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宫儿索然无味地听着没完没了的会议讲述,眨巴眨巴无神的眼睛。废话真多!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进入正题!形式主义真是充斥在世界的各个角落,连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都不能幸免!
放眼望去,会场下面黑压压一片,只有星星点点的光亮如萤火虫般凌空跳跃。台上的主持人显得格外耀眼。他口沫横飞激情澎湃地煽动着此时此刻的气氛,除了给宫儿这样的新人们洗脑,更重要的似乎是想给最前排的头号人物们极力表现着自己的出众才华。
“哇……简直是帅呆了!”一个富有激情的细小声音惊动了宫儿。
宫儿触电般顺着这声音看去,是隔壁位置的女孩。她偷偷的拿着一只望远镜正张着大嘴向主席台方向看去,不停地说帅呆了。
“开会居然还要用望远镜,我的天哪!”宫儿很是佩服女孩的配合精神,竟然能如此富有激情的聆听并观看如此无聊的会议。不料她的说话声打扰了旁边正在专心致志地女孩子。
女孩子回过头,冲她笑了笑:“你好啊!哈哈!”
宫儿略有尴尬地也回敬她一个笑容:“你……好啊!”把别人这么投入的状态破坏了,着实让她有点不好意思呢。
“我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呢!”女孩很兴奋的对宫儿说。
宫儿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她。“对啊!第一次!你也是……新来的吗?看起来好像比我的年纪还小呀!”宫儿一直认为自己是被选进这里最年轻的人。
女孩子灿烂地对宫儿笑笑说:“我不是啦!我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我父母都是这里的教授!”
“啊?”宫儿顿时睁大光芒无限的双眼,露出羡慕的神情。真是个幸运的女孩啊!“那你现在一定很有成就了吧!'”
女孩又灿烂地对宫儿笑了笑,只是笑容里多了几分腼腆:“也没有啦!我还没有选到满意的导师!”
“阿?”宫儿大吃一惊。本地的就是不一样啊!找导师都要她来满意!!!而自己,昨天来的,到今天这个时候了还不知道自己的导师是谁呢!说来也惭愧,本来可以问问昨天那个金发男,谁知他却那么难搞,害得她也忘了问了。
“那你呢?你的导师是谁啊?”旁边的女孩很会挑时候选问题。
宫儿支支吾吾,说不知道实在是够讽刺,于是她尴尬地笑笑说:“我导师的名字很咬嘴又很长,忘记了怎么叫了。”
宫儿边说着谎边朝四周有意无意的搜寻昨晚那个金发男人的身影,心想这位同学怎么好像没有参加今天的会议?虽然他不像是新来的,但是看上去也非常年轻啊!也该学着谦虚点嘛!
“快来看,要报名字了!”旁边的女孩又拿起望远镜,兴冲冲地捅了捅宫儿。
“哦?”是研究组成员的名单么?
“嗯,这上面有我最喜欢的教授哦!”女孩激动地说。
“哦?谁呀?”宫儿傻傻地看着女孩摆弄的望远镜,心里面也痒痒的。也许就是自己的导师也说不定啊!
“给你看看?”女孩似乎看出了宫儿的心思,露出一丝俏皮的鬼笑,闪烁的水晶咖啡色眼球深深地镶嵌在眼窝里,美极了。
宫儿乐坏了,兴匆匆地接过望远镜。耳边女孩的声音还不停的提示着“坐在最前排的左属第三个,就是院长左边的那个!”
宫儿顺着女孩的指示看过去,眼睛忽然一亮,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
竟然是那个金发男!
宫儿唰地摘下望远镜,使劲挤了挤两只发酸的眼睛又重新戴上,她看到他的桌前立着一个长方形名牌,上面赫然写着:免疫协会会长:沙加。远远望去,安然的他仍然是那么的高洁淡雅,令人神往。
难以置信。这个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男人,竟然是这个学院免疫协会的会长,同时还是一位富有盛名的教授!难怪住处那么气派独特。后知后觉的宫儿,一开始竟然没有想到!
如果这个沙加就是位名副其实的教授,那么她的导师不就是…………?!?!
宫儿想到这里,忽然手一抖,望远镜脱落下来。
如果沙加就是自己的导师,那么她宫儿以后的日子真是不敢想像。
女孩见宫儿这般反映,莫不是也被眼前这位帅哥的气质所萌倒?她用手在宫儿呆滞的眼前试探性的晃了晃“喂喂……,你还好吧!”
“会有这么年轻的教授么?”宫儿疑惑的望着上方小声嘀咕。在这个全世界顶级精英汇集的地方,多数新进成员也都是上了年纪的资深学究。像宫儿这种二十出头的新人几乎是微乎其微。能成为教授级别的,更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沙教授是个天才!”女孩神神秘秘地说。
宫儿这时忽然又缓过了神,觉得这女孩很是奇怪,刚刚还说没有选到满意的导师,这会儿又说沙加是她最喜欢的教授,还把他吹得神乎其神。
“那你直接拜他为师不就可以了?”宫儿问道。
“我考试就没及格过。嘿嘿!”女孩调皮地笑了笑。
宫儿一头雾水,这女孩说话明显不着调。
“听说沙教授这次收学生了,不知道是哪位幸运儿哦!”过了一会,女孩子开始自言自语。
“阿?原来这是他第一次指导学生!”宫儿颇为失望的说。
可是年轻的就是没经验!头衔再高还是欠火候!看来自己不过是他的一个实验品而已。宫儿暗地想。
这时,女孩悄悄凑到宫儿耳边,用手罩住嘴,神秘兮兮地说:“听说他四年前带过一个女学生,有传闻他们之间还慢慢的发展成了那种关系,不过……”女孩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下来,好像下面有什么忌讳的内容一样。
“不过?”宫儿的好奇心开始作祟。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她在某一天忽然离奇的从人间蒸发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且这件事就这样神秘地划上了句号,没有人再提起,成了一个诡异的谜。沙加也从那以后,拒绝再收任何学生。”
宫儿听着女孩的讲述,不仅倒吸一口冷气,因为就在女孩说话的时候,她分明感到背后一股阴森的凉风,慢慢地侵袭着她的脊背,拨动她的长发,贴着她的脖颈呼吸,夹杂着冰冷的腐烂气息,令人刺骨的不寒而栗。
女孩没有注意到宫儿神色的异常,仍然在一旁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顺便还将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宫儿的肩膀上。
宫儿的身体像触了电一样迅速弹开,差点叫出声来。若不是因为刚才发生的怪异感觉,或许这件事只是过眼云烟的一句笑谈。
后半场的会议,宫儿几乎都是在恍惚中度过,这里的气氛从那时开始似乎变得有些诡异,仿佛笼罩一层哀怨的色调,神秘而压抑。眼前漆黑的会场,扭曲成一个盘旋的黑洞,等待着她一步一步走进去。而最远处舞台上的灯光,像是黑暗中努力追寻的光明,却变得越来越苍白,越来越冰冷……
终于熬到会议结束,宫儿感觉自己像经历了一场异梦,梦醒了,疲惫而轻松。大厅的灯一亮,她便迅速起身离去,像逃脱某种窒息的束缚,一刻也不想等。
“喂,宫儿等等我!”旁边的女孩忽然喊住她。
她怎么知道了我的名字?宫儿停住了脚步,奇怪的望着她。
女孩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挽着她激动地说:“原来你就是沙加选中的学生啊!真是太有缘了!”女孩继续笑笑说道:“不过宫儿说导师的名字又臭又长,这似乎并不符合实际哦!”
“什么?”宫儿被搞的有点摸不着头绪。“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是谁告诉她的?
“你都不记得啦!”女孩子惊讶地看着宫儿,“公布成员名单的时候,你还上台了呢!”
“上台?”她的位置离最前面的舞台非常的远,倘若真的上台,也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的走过去,然而这样的会议怎么会这样设计呢?更何况,她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上过舞台!
可女孩坚定的眼神充满迷惑的望着宫儿:“是呀!你怎么会不记得了呢?”
这个可爱又美丽的女孩此时此刻在宫儿的眼中忽然变成了一个诡异的巫师,她的每一句话都像咒语一样,犀利地挑断宫儿的每一根神经。
究竟是她在说谎,还是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但她分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显然没有说谎的可能啊!
难道真的是精神出了问题?
宫儿用拳头使劲砸了几下头部,试图清醒,可是都无济于事。都怪自己疏忽大意,后半场的会议完全没有认真听。
宫儿突然感到一阵恐惧,那时搭在自己身上冰冷的手,真的是旁边女孩的吗?
想到这里,肩上的背包忽然掉在了地上。
一把银光闪闪的钥匙从外面的口袋中滚了出来,恰巧是她房间的钥匙。
背包的口袋很深很深,钥匙怎么会自己滚出来?
宫儿缓缓地蹲下身,拾起钥匙,若有所思地抚摸着它。她忽然想起了传说中沙加四年前离奇失踪的女学生,不禁和这把钥匙联想在了一起,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四年的时间虽然不短,但是对于一件离奇的事件,还并不至于让它石沉大海啊!为什么就没人再提及了呢?是遗忘了?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为什么沙加在这四年之间都拒绝收任何学生,而四年后的今天却突然开始收学生呢?这把钥匙在四年前,一定已经存在了,而且肯定放在另一个人的背包里。宫儿紧盯着钥匙,一丝冷冷的光茫仿佛透露着某种不祥的预兆,沙加这次收她为徒,背后似乎有着什么特殊的目的。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这个时候去思考显然毫无头绪,况且这件事是只从一个陌生人口中说出来的,真假还没有确定……
宫儿深深吸了一口冷气,她赶紧将钥匙重新塞进背包里。一起身忽然撞上了女孩正在盯着自己的眼睛,就在这一霎那,宫儿分明发现女孩的眼神十分古怪,可下一秒钟,她的眼神即刻又恢复了天真清澈。
宫儿吓了一跳,“啊!很不好意思!”宫儿刚刚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宫儿边背上背包边对女孩问道。
“我叫莫恩!宫儿姐姐真的是个很有趣的女孩,我们以后会经常见面的!呵呵!”接下来,女孩说她还要重要的事情要做,就先跟宫儿说拜拜了。
宫儿意味深长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莫——恩——,希望别再见到你了。”
这天晚上,宫儿作了一个可怕的梦。梦见她房间的门锁,被一种无形的钥匙自行开启,一位白衣女子赤着双脚机械地走了进来,站在床边,就像回到自己的位置。她缓缓低下头注视着熟睡的宫儿,乌黑的头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发丝的缝隙之间,隐约透露着里面那张正在狞笑的脸和血迹斑斑的七窍。她伸出干枯苍白的手,慢慢地掀开宫儿的被子,另一只雪淋淋的手举起一支污浊的针管,针尖闪过一丝寒光,直奔宫儿刺去……
一股血腥的气息直冲脑际,宫儿惊叫着醒来,腾地从床上坐起。房间里静悄悄的,梦中的白衣身影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一抹暗淡幽兰的月光从窗橼斜射在床榻,散发着妖异的光晕。
宫儿环顾着四周,一切安然的就像熟睡的孩子,而自己倒像一个潜伏在暗夜的幽灵,双眼凝视,透露着恐惧。宫儿深深吸了一口气,额头渗出一层雾蒙蒙的汗珠,或许是自己白天太紧张的缘故,夜晚才会做这样奇怪的梦吧!
正准备躺下的时候,忽然从床边闪出一丝白色的光亮。光线很微弱,但在这样的深夜,却轻而易举地吸引了宫儿的目光,宫儿立即起身,向床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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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是我的房门钥匙!
钥匙静静地躺在床边的地板上,泛着冷冷的光芒,恰好是梦中白衣鬼魅的位置。宫儿的心脏忽然一阵挤压,背后又串上一股凉意,直达她的每一根毛发,为什么?为什么钥匙会自动出现在这个位置?宫儿清楚地记得,昨晚回家之后,她整理过东西,钥匙也习惯性地被放在了老地方,也就是她随身携带的背包里。
而现在,钥匙分明躺在自己床边冰冷的地板上,为什么?
宫儿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也许是恶梦初醒,所以出现了这种幻觉!可是,为什么偏偏选中了钥匙呢?此时的宫儿,也许已经来不及恐惧,她下意识地打开床灯,昏黄的灯光立刻照亮了一小片区域,也足以看到床下的世界。宫儿将床灯调到一个合适的角度,正好照在钥匙的位置。而正当宫儿俯下身子,伸手将钥匙拾起的一瞬间,床灯忽然不合时宜地闪了几下,随之而来的,是窗外瑟瑟的秋风吹打着树叶的沙沙声,一阵细微的凉风掀开窗帘一角儿,偷偷地闯入宫儿的房间,轻轻地扫过宫儿的床边,贪婪地爬上宫儿的脊背,撩拨宫儿长长的发丝,阴冷而凄凉,房间立刻多了几分诡异的气息。宫儿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额头上渗出了几颗豆大的汗珠,而倔强的她仍然死死地盯住钥匙,伸过颤抖的手去捡……
就在这时,床灯忽然熄灭了。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极度的黑暗,空气仿佛凝固,窗外的月光已经被乌云吞没,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宫儿的手刚刚触摸到冰冷的地板,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气顺着指尖遍布她的全身,使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宫儿禁不住惊叫一声,紧接着,她顿感背后一阵重击,继而失去了知觉。
“喂!你醒醒!宫儿?”不知多了多久,宫儿被一阵刺耳的声音吵醒,眼前恍恍惚惚的出现了沙加俊美非凡的脸庞。
天已经亮了。
清醒后的宫儿,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昨晚残留的恐惧,不禁大叫一声。沙加猝不及防,被她闪了个跌咧。
“你发什么神经?睁开眼就叫!像见了鬼一样!”沙加没好气地说,“把行李箱放那么高干吗?而且还放得歪歪扭扭,你看,都掉下来了!”
宫儿顺着沙加的指向望去,是她的行李箱,恰好掉在了她床头,宫儿顿时想起,原来昨晚砸晕自己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大行李箱。她抬头看了看床头上方的行李架,边缘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棱角,有些圆滑了,如果放在上面的物件很大很重,确实很容易滑落下来。宫儿这时突然感到很疑惑,行李架的边缘怎么会是圆的呢?
这时候旁边的沙加拍拍屁股边起身边说:“快把衣服穿好!外面有人找你!”
宫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穿衣服。一种难以启齿的羞耻感瞬间涨红了她的脸,也许是罪恶感的转移,她立即对沙加怒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进来阿?”宫儿将被子裹得紧紧的。
正准备离开的沙加听到宫儿这么一说,冷冷地回过头,那种轻蔑和无奈在他超脱的脸上显露无移。
“不然要我怎么样?你以为我喜欢看?呵呵,穿不穿根本没区别。”最后一句的声音特别细小,却重重地砸晕了宫儿,力度丝毫不亚于行李箱。
沙加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宫儿的房间,留下出离愤怒的宫儿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
没过多久,一阵清脆甜美的声音唤醒了呆滞的宫儿。
“宫儿姐姐,你怎么样啦?我可以进来了么?”门外的声音十分耳熟,仿佛就在昨天遇见过。
难道是…………
宫儿一下子清醒了,那个扫把星怎么这么快就出现了?自从遇到她,自己就遇到一系列奇怪的事情,还被箱子砸晕了头。而且这个女孩子本身也是怪怪的,具体说不出哪里怪,但是总是让宫儿觉得浑身不自在。
宫儿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已经进来了。果然是昨天开会时认识的叫莫恩的女孩,她活蹦乱跳地跑到宫儿床前,一屁股坐在宫儿的床边,好像这里是她家一样。
“人家来看你啦!你都不早点起床,真是个懒虫!害得我还要麻烦沙加哥哥帮我叫你,谁知道叫了半天你也不回答,都把沙加哥哥急死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最后只能破门而入了。”女孩闹哄哄地说。
宫儿倒觉得奇怪了,那个酸脸男人还会替自己着急么?这可不符合他的风格哦!
正巧这时,沙加端着两杯水亲切地走了进来,宫儿见他,立刻条件反射的将被子裹紧,心中忿恨的想:在客人面前装好客天使,面对自己时就是一幅欠他钱没还的臭脸!真够可恶!
沙加慢慢地将水递到两个人手里,举手投足尽显优雅高贵。女孩用甜的发腻的绵阳音暧昧地冲沙加说了一声“谢谢!”,两只眼睛笑得像天空中弯弯的月亮,这幅表情让宫儿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是不是没见过男人,至于这样肉麻么?”宫儿暗地想。此时的她完全忘记自己第一次见到沙加时是什么状态了。
沙加回敬了女孩一个俊美的微笑,丝毫没注意到旁边宫儿的惊讶表情。
“珍妮,最近家父身体好些了么?”沙加坐在对面,关切地问起了女孩的家事。
宫儿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差点儿喷出来,什么珍妮?昨天她明明告诉自己,她叫莫恩!
也许是小名也说不定阿!宫儿再想想,莫恩的家人就是这里的教授,那么和沙加的交情一定不浅,沙加呼她小名也是很正常的,没错,一定是小名!于是宫儿傻笑着在一旁插了一句:“珍妮?呵呵,你的小名真好听!”
顿时愣住的倒是沙加,“小名?什么小名?珍妮,你改名字了?”沙加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个女孩。
旁边的珍妮也跟着一脸怪异的表情:“宫儿姐姐,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我的小名?”
宫儿一下子被问住了,那种诡异的感觉再一次串了出来涌进脑海,继而遍布全身,房间里吹进一阵凉风,像是一声叹息,宫儿一阵莫名的颤抖,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个声音不停地旋绕在宫儿的脑际“我叫莫恩……我叫莫恩……”
有那么几秒钟,房间里静得可怕。
一个尴尬的笑声打破了此时宁静,珍妮赶紧站出来调节凝重的气氛,只是她的话将宫儿陷入了更加窘迫的境地。
珍妮笑着对沙加说:“沙加哥哥您别当真啊!我昨天就发现宫儿姐姐的精神不太正常,她总是忘记一些自己做过的事,还经常虚构一些没有发生的事。是不是……”
宫儿愣住了,完全愣住了。
珍妮的话不但没有起到调节的作用,反而让一切再一次陷入了尴尬境地。
半晌,沙加突然噌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神肃穆而凝重,先前的温文尔雅热情亲切全然不再,而是多了几分威慑与愤怒。他故作镇定地说:
“珍妮,宫儿是时候准备跟我去实验室了,让她换衣服吧!”沙加的意思很明显,他们俩该出去了,让宫儿静一静。
珍妮走出房间后,沙加微微停住了脚步,好像想要对宫儿说些什么,转念又止住了,他慢慢地消失在宫儿几近模糊的视线里。
宫儿沉默良久,忽然释怀的从被子里爬了出来,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洒脱干脆。她换上了宽大松散的休闲服,衬出她高挑身材隐约的轮廓;抖了抖蓬松的长发,一位青春而知性的阳光女孩立即呈现出来。她用力呼出一口气,顿觉精神好了许多,仿佛呼出去的是她的坏运气,她自幼就有这么一套对付坏心情的办法。
宫儿从小就是一个喜欢快乐的女孩,讨厌压抑与烦闷。她不喜欢用很多时间来悲伤。因此每每遇到解不开的郁闷,她通常都会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呼出,再将杯子倒满水,一口气喝下去,水是生命之源,赶走霉运后,她要给生命注入新的能量。接下来,她就要开启自己的所有动力,做很多事情,事情越重,越有难度,她就越兴奋越认真,这是证明她能赶走霉运的最佳证据。
此时,她咕嘟咕嘟喝进去两杯水之后,将昨晚砸晕自己的行李箱一只手拎起,用力一甩,在空中轮了个回旋,划出一道奇妙的弧度,然后四平八稳地躺在了地板上,接着,手往里一推,箱子就刺溜一声,滚到了床下。以后,就不用担心它会从上面掉下来,再把自己砸晕了。
整理好一切,宫儿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对了,那把钥匙呢?
昨晚差点拿到钥匙的时候被砸晕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巧合的事情,可是这会儿,宫儿再次朝着那个地方看去,地板上却空空如也,钥匙已经不在了。宫儿的眼神犀利清明,好像在说,就不信一把钥匙还能把我捉弄了!
宫儿检查背包,钥匙果然安静地躺在背包的外兜里,和她昨天整理时的位置一模一样。不知为什么,她好像预料到会是这样。宫儿慢慢松开背包,眼神一下子释然,双唇抖动了几下,满怀疑问的说了两个字:“幻觉?”
“什么?噩梦?”图书馆的路上,沙加听到宫儿说那噩梦时作出的反映。
“不过这也未必是坏事”沙加又说:“幸好你梦里的鬼魅让你醒来去捡钥匙,不然那箱子掉下来就不是砸到你的背,而是砸到你的头!”
这话顿时惊醒了宫儿,对啊,如果自己没有被噩梦惊醒,没有起身去捡钥匙的动作,而是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熟睡,那么又重又庞大的行李箱从天而降,不是正好砸在自己的脑袋上么?那样的话,也许就不是被砸晕,而是被砸死了。宫儿想到这些,不禁感到后怕,与此同时,一个奇怪的念头忽然从宫儿脑中闪过,果真如沙加所言,那么梦中的白衣女鬼,反而更像是来搭救自己的!那么她为什么要救自己呢?她到底是谁?
“沙加哥哥!!!你们俩等等我!”远处,那个叫珍妮的女孩风风火火地朝他们跑来,她只是不停地喊沙加的名字,而宫儿,则完全被她忽略掉了。
沙加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而回头的瞬间,即刻又呈现那副邻家大哥哥清爽怡然的姿态来迎接珍妮。
宫儿发现,珍妮一大早来看她不过是个借口,实际上,她更像是来看沙加的。难怪当她知道自己是沙加的学生时,两只眼睛像刚接上电源的电灯泡一样明亮。
宫儿这时说了也许是她有生以来最虚伪的一句话:
“这个珍妮蛮可爱的嘛!老师怎么不考虑一下,让她也当你学生呢?这样我们俩还可以互相勉励!”
沙加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是么?你真的这么认为?”
宫儿被沙加这么一个反问给弄得愣住了,脸竟然唰地红了起来。
珍妮终于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到了俩人面前,只见她一手提着一杯果汁,气喘吁吁地说:“给……给你们的!”说着把果汁塞到两个人手里,并抱怨:“沙加哥哥,你干吗走那么快,等都不等我一下,害我追了好久才找到你们!”
“是她,”沙加这时突然指着宫儿,说:“是宫儿早晨喝多了水,说是尿急,要上厕所,我才陪她走这么快的。”沙加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宫儿瞪大了双眼,一头雾水地看着沙加,她什么时候说过要上厕所!
沙加指着前方的公共洗手间,看着宫儿说:“到了,进去啊!”
宫儿忽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他,没动静。
沙加见她还愣在那不动,再次对她说:“去呀,你不是一直在找这里吗?”这时他忽然冲宫儿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宫儿忽然意识到些什么,匆匆忙点点头,又对着珍妮无奈的苦笑着说:“是啊,我去上厕所,等我一下啊!”
她又看了看沙加,他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宫儿瞪着牛眼很不爽地走了进去。
宫儿狠狠地坐在了马桶盖上,这才发现手里还捧着珍妮买的果汁,说实话,她很口渴倒是真的。可是珍妮已经说她精神不正常,倘若自己一会还拿着果汁走出去,想必她又要大做文章了。
宫儿很遗憾的决定把它丢在垃圾桶里面。垃圾桶摆放在靠墙的位置,宫儿伸过一条腿,试图将它踢过来,然而就在垃圾桶慢慢被移过来时,原有的位置上竟露出一只僵硬的手臂。
宫儿得了健忘真
“沙加哥哥,宫儿姐姐怎么还不出来?”外面的珍妮问道。
仿佛受一股神奇的力量驱使,宫儿神色凝重地死死盯住那只僵硬的手臂,手臂的五指之间分开了几段很不自然的距离,这并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能达到的距离,指甲缝里,残留着一些细小的污垢,手臂的断裂处,已经溃烂发黑,看上去已经有些日子了,可是为什么宫儿没有闻到腐臭味?如果不是将垃圾桶移开,她根本不会发觉后面藏着一只腐烂的手臂。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只腐烂的手臂,应该是刚被丢进来没多久的。但是又出现另一个矛盾,谁会那么愚蠢将一只断裂的手臂藏在一个垃圾桶后面?这不是故意要别人发现么?
宫儿立刻想到了隔壁的小房间,那里是供清洁人员摆放清洁用品的地方,而并非厕用。宫儿走过去,用力推了推那个小房间的门,果然,门是锁紧的。宫儿似乎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于是猛地一用力,小房间的门被踹开了。顿时,宫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沙加哥哥,我想我还是进去看看吧!都这么久了!”珍妮见宫儿半天也没有出来,有点着急。
沙加神色也稍显异常,于是冲珍妮点点头。示意她进去看个究竟。
过了一会,门外的沙加突然听到里面传出一阵令人惊悚的惨叫声,是珍妮。
沙加闻声,立即冲了进去,一进门,便对上珍妮恐惧的眼神,她已经完全吓得脸色惨白,但是却不见宫儿的影子。
“珍妮,宫儿呢?她在哪?”沙加用力扶着即将瘫痪软掉的珍妮,焦急地问道。
珍妮睁着她那几乎要崩溃变形的眼睛,颤抖地冲着里面小房间的方向指了指。
沙加突然松开了珍妮,向小房间跑去,全然不顾珍妮一头栽倒在地。
沙加在小房间门口停了下来,震惊地看着里面正在发生的一幕。
小隔断里,一名面目全非的死尸,歪歪扭扭地瘫在角落里,没有血腥气味,完全是冷冰冰的灰暗色调,扭曲变形的脸上写满了恐怖和痛苦,他的双眼已经凹陷,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与自己的双眼对视,露出一股妖邪的狞笑。而他的脖子和头部形成一个很不协调的角度,活人是无法拧成那个弧度的,由于骨骼被严重的扭曲,他的舌头从嘴巴里吐了出来,喉节部位仿佛被什么东西堵满,将舌头的根部顶到外面。一只手,紧握一支针管,握的死死的,想必曾经有人奋力将它拔出,最后都失败了。而另一只手,不知什么原因从身体中分离了出去,被宫儿握在手里。
而尸体面前,是宫儿的瘫坐的背影,从那背影里,看不出一点恐惧,却写满了悲伤。
难道,这个人她认识?不可能啊!她才刚刚来到这里,会认识谁呢?更不要说这是个在她来之前就已经死去的人。
沙加似乎有些惊讶,他缓缓蹲下身,关切地说:“如果,你真的想为这个人昭雪,那么就把他送到我的实验室去吧!我想这个人是感染了某种病毒。”
这时候,宫儿的背影终于说话了:“我不明白,是什么样的病毒,会让一个人如此痛苦的死去!”宫儿转过头,双眼布满了恐惧和迷惑,她深深地凝望着沙加:“这里,真的像传说的那样,潜伏着一切威胁人类的变异体吗?”
沙加的双眼忽然暗淡了,一种说不出的痛苦呼之欲出,却又硬生生的被他压了回去。然后,他终于用力忍住刚才那痛苦的瞬间,对宫儿笑笑说:“是的,这里是活人试验基地?”宫儿不记得沙加这句话究竟是为了适应当时的环境才说出的冷幽默,还是果真如此残忍。为了人类的生死存亡所设立的机密医学基地,竟然是个活人试验基地!那么这里的人类,是不是就没有属于自己的人权呢?
事后,她又问过他,他还是那句不变的话,不变的含义。
我们这里,早在二战时期就已经存在,那时,已经有了世界顶级尖端的磁场研究技术。于是,就用高负极磁场围墙,将我们这个地方与世隔绝。这里原本是大西洋上的一座美丽的岛屿,自然的森林,丰茂的树木,莞花绿从中,存有世间罕见的蝴蝶和三支触角的蜻蜓。后来,因为岛上布满了高负极磁场电波,从外界望去,这个岛屿是隐形的,没有任何监控设备能在几百海里以外看到我们。如果,临近的海上有任何船只或飞行物误闯入这个地带,都会被这里高强度的磁场电波毫不客气的吸进来,并且再也无法回到外界,否则就会泄露我们这个秘密基地。于是,多年来,就有传说这片海域是个恐怖而神秘的三角旋窝,接近这里的一切都会奇迹般地销声匿迹,所以,近期几乎没有人再敢接近了。其实这一切,都是人类为了自己未来,所做的一个保护工作。
外界也许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目前所认知的威胁性病毒,只不过是我们这里所研究和知晓的千分之一,其中艾滋病毒,也只是释放到外界的一项小型病毒,主要是因为人类的私生活太不检点,才造成它的泛滥,不然,我们完全有机会将它封锁的。而在我们这个基地里,远远超过艾滋病毒的威胁性病毒变异体,已经不计其数,人类目前是完全不知道的。倘若这些数据库一旦流失出去,那将会造成毁灭性的灾害。所以我们这些人,世世代代都必须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来封锁这些病毒,并制造对应的抵抗原。
宫儿双手托着腮部,专注地听沙加讲完。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问出来:“那么曾经被吸进来的人类,最后都去了哪里呢?”宫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里的科研的人员为了研究那些病毒,要消耗大量的试验体。而那些科研人员,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显然不会用他们自己来做试验体。那么会用谁呢?她又想起沙加对她说的“这里是个活人试验基地!”活人,究竟是指哪些人?
“配合者可以和我们一样正常生活,但是遇到哭喊着要回家的……。”沙加的回答明显透露着隐晦,眼神也似乎有些游离。如果这里真的那样对待过误闯的人类,那么,基地背后的联合国直属机关,实在是太过残忍了。面对这种可能的局面,宫儿的心脏一阵痉挛,她望着沙加似笑非笑的面容,背后分明隐藏一种说不出的凄凉。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代价吧!
近期的一连串怪异事件和令人震惊的特殊规则,丝毫没有影响到宫儿的学业,她的测试报告在新人中“脱颖而出”,吸引了K医学院院长的眼球。
“院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沙加看到百忙中抽身来拜访自己的院长,似乎并不是真的感到惊讶。
只见一位身宽体盘,留着花白卷发穿着银色西装带着一幅黑色大边框眼镜的老头笑容可掬的走进了沙加的办公室,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他的步伐明显有些迟缓,可仍然挡不住此时此刻的兴奋心情。
“我是来恭喜你的!”老头笑嘻嘻的样子散发慈爱却不失威严,透过他深邃的眼眶可以看出,院长年轻时是一位气质高雅内涵充盈的绅士。岁月在他脸上增添了一抹淡薄韵味,但仍无法抹去年轻时经历过的沧桑。
两个男人面对面,形成了鲜明的时空对比。另一个金发夺目年轻气盛,眉宇间的朱砂清亮而饱满,湛蓝的目光里盛满了天空却少了人间的烟火,自信高傲,超脱世俗,多少显得有些不可一世。
“恭喜我?何喜之有啊?”沙加内心其实已经猜出三分,可能是关于他学生的报告。只是实际上,这也许并不是一件值得恭喜的事情。
院长有些吃力地坐在了沙加对面的沙发上,依旧面容和蔼地说:“今天小女珍妮来我这里说,你发布了新的学术专利,要好好庆祝一下。一大早就吵得我不得安宁!还说要提前预订当地最奢华的艾维亚酒店。瞧我这个外孙女儿啊,从小就是被我们宠坏了。”
沙加谦虚地笑了笑,似乎清楚院长拐弯抹角的目的,“我又不是头一次发布专利,有什么好庆祝的?”
“哈,这一次毕竟和以往不同啊!据小女说,这次的重大发现,和学院的组织无关,完全是你们自己的功劳。”
“不是我发现的,是我的学生。”沙加浅浅地笑了笑:“我只是负责研究,提取和报告都是我的学生在做。其实,这项研究最初也是她要求的。”沙加说着向后靠了靠,换了个比较舒适的姿势,双手交叉在案前。眉宇间多了几分风轻云淡。既然是冲着宫儿的报告来的,干脆戳穿了也无妨。
院长先是一愣,接着立刻哈哈大笑:“那就更要好好庆祝一番啦!我听说您的学生聪明伶俐,和小女也关系非浅。正好借用这个机会,让彼此更进一步了解,顺便,也勉励一下其他新进成员,您看怎么样?”。
院长对沙加说话的态度非常客气,这并不仅仅因为他是免疫协会的会长那么简单,而是他能独立掌握着全院百分之五十的变异体抗原数据。因此,医学院上上下下,都对这位年轻的教授刮目相看,就连院长,也要对他敬仰三分。
“对我来说,庆祝倒不需要,我也不习惯那种热闹的场合。不过倒是可以安排宫儿她们去玩玩,女孩子么!呵呵!”沙加说。
“这不妥吧!你可是主角!”看来院长这事是来真的,不然,以他的个性,他早就避重就轻,来谈正经事了。
这个珍妮,总爱使用一切力所能及的手段接近沙加,作为她的外公,院长夹在中间有时候还真的很为难。
考虑到院长为了骄纵任性的外孙女如此牺牲自己的老脸,沙加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姿态有些放得过高了,按道理讲,这种事情也许根本不用找他商量。
“那好吧!学院最近的气氛这么紧张,确实应该缓和一下了。”沙加轻叹了口气。
“是啊,自从你的学生几个月前发现了那具带着氨酶变异体病毒的尸体以后,整个岛好像都蒙上一层氨凝酸的味道,现在抗原研究出来了,大家也松了一口气。应该好好放松一下了!”院长也如释重负的站了起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份报告,放在沙加面前,沙加的眼皮略微抖动一下,这才是他早就预料到的。
“沙加,这个报告我打算封锁在机密文档库里,你有意见么?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这样做的原因。”院长收敛起笑容,眼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这样做对她很不公平!”沙加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却充满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个报告是我审核的,如果说内容上有禁忌,也是我的失误,我不希望由我的学生来承担。”
“我理解你的难处,这个报告本身,并没有任何漏洞。但是,目前的情况,如果将报告发放出去,势必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恐慌。那具病毒尸体,幸好被你们及时发现,不然……”
“不然也会被别人发现阿!”沙加从容淡定地接着说:“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学院的人都知道。”
“沙加,这件事不要想得过于简单。宫儿的报告处处透露着活人实验体背后的内幕,这种内容如果被其他新人们看见……你有想过后果么?”院长有些急躁地说。
“不知道您有没有想过,当那具冷冰冰的尸体出现在学院一个公共场所的时候,已经证明现在有人想要造反了,这分明是蓄意将病毒库里的活人实验标本偷偷拿出来放在了外面,向大家昭示这些人是怎么被当成实验品活活折磨死的!而能够偷出病毒库标本的人,我想绝对不会是刚来的新人吧!”沙加冷冷的目光,仿佛诉说着自己的心事一样沉重。
“舆论和正式公布是两码事!如果把这样的报告生效,那无疑就是向所有人承认了这个潜规则!你想让我们这个基地掀起动乱吗?”院长极力压抑着愤怒,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拍了桌子。
“动乱?就算真的引起动乱,也是积蓄已久的。建议您有机会亲自下去体察一下民情,看看这些工作人员每天都是在一种什么样的心悸恐慌的状态下工作的,他们一直担心,有一天那个倒霉的活人试验品就是自己!朱利安索罗院长!”沙加神情凝重,面对眼前的院长,他甚至忍不住嘲讽的作态。宫儿在作报告的期间,他一直陪在身边,可以说,那些潜规则和内幕,对他来说早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他早已对这些无聊虚伪的形丨式主义深恶痛绝。
“沙加,你的意思是,连你也开始反对活人实验了?你不要忘了,你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是靠的什么?你能掌握大量的病毒并研究出抗体,又是靠的什么?还不是那些活人?”院长的这句话像一根尖利的钢针,毫不留情地刺进沙加的内心最敏感的神经。
沙加的双唇略为抽动几下,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一阵杂乱无章的声响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谁?”沙加厉声问道,旁边的院长则更加紧张。手中的拐杖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沙加一个健步追了出去,门外也多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仓皇地逃跑。
一个身影光速闪过,消失在电梯口,沙加紧跟着追上去,穿过机房,拉掉总电源,电梯立刻停止了运动。
那里没有出口,刚才的偷听者势必已经被困在了电梯里面。
沙加走进了刚才的电梯口,用力掰开铁门,铁门中立刻呈现出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沙加定睛一瞧,脸上顿时涌现一种复杂的表情。
宫儿坐在上面,整个身体缩成了一团,却仍然止不住浑身颤抖,她慢慢将头转向铁门外的沙加,就在她望着沙加的一瞬间,眼中分明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陌生感。
宫儿抽动的面部对沙加挤出了一个及其不自然的笑容:“呵呵,老……老师,这……这么巧!”
沙加提到喉咙的心脏终于慢慢沉下来,恢复到了原位,用稍微平淡的口吻问道:“就你一个人么?”
宫儿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沙加绷紧的弦这才真的缓冲下来,深深的松了口气……
西部的海岸,徐徐的海风卷着层层海浪缓缓地浮过,一次又一次洗礼着海边松软的沙滩。宫儿刚画好一个圆圈,浪花浮过,圆圈就消失了,再次重现那平滑松软的沙滩,仿佛那圆圈从来没有存在过。
人生,是否也可以像这海滩一样,每被浪花洗礼一次,就可以重新开始呢?
“老师,我想好了……”宫儿仍旧不停的在上面画着圈圈,任凭海浪一次次毁掉她的“杰作”。
沙加一直端坐,面朝大海,若有所思。听到宫儿说话,他很自然地回过头:“嗯?”
宫儿站起身来,拍拍沾满细沙的双手,微笑着看着大海:“我想好了,把我的报告锁起来吧!”、
宫儿的回答完全在沙加的意料之中,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发现,这个女孩对功名利益丝毫不感兴趣,她此时更介怀的,应该是院长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这么半天就是在思考这件事么?”沙加也随着站了起来,活动了几下疲惫的双臂。
“嗯,”宫儿点点头继续说:“我刚进学院,不应该这么张扬。虽然我的本意跟这个结果大相径庭,我也不想看到这种局面。”而对院长的那句话,宫儿选择了避而不谈。
也许这个单纯的女孩此时说的是心里话,也许院长给他带来的压力已经超越了那个令她汗颜的疑问,也许,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对她来说并不是很重要……
沙加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他哪来那么多也许?
“其实,院长要封存我的报告,是打定主意的。说好听点是找你商量,实际上就是打个招呼罢了!老师你又何必那么认真,”宫儿忽然释怀地冲着沙加笑了笑,“不过,看到你为我的事情和他对峙,我还是很感动。”
沙加无奈地笑了笑,宫儿是他的学生,他维护她,再正常不过了。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女孩此时的感动从何而来。
真正想不明白的人是宫儿。这个叫沙加的男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再没对自己发过脾气了。而且这几个月以来,一直鼓励她制作这份报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沙加。宫儿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那具病毒尸体就是沙加放进去的?然后抓一个难得的机会,故意引导她去发现?接着鼓励她写报告,并触动院长的神经?如此说来,这一切都不难理解了。沙加制造这样一起事件,实际上并不是真的想散布什么内幕,而是想警醒一下院长,利用院长的权威,向联合国的直属机关汇报一下医学院目前存在的内部问题,从而出台新的政策缓和岛上人民的矛盾。
可是,仅仅为了这个目的,有必要如此费尽周折么?倘若沙加真的要用这样的手段才能实现他的目的,那一定是别无选择了。看来这个院长,表面一副和蔼慈祥,实际上是个非常难缠的老头。想到这里,宫儿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因为有好几次,她都无意中发现沙加看珍妮的眼神有点不对劲,那眼神里和他平常对珍妮的和善友好完全不沾边,更多的是透露一种不可名状的厌恶。宫儿实在不想用“厌恶”这样的形容词来揭发沙加对珍妮的态度。而让他如此深陷在这种虚伪情节的源头,想必就是珍妮的外公,朱利安索罗院长吧!
然而这并不是宫儿想要的“真相”。因为在宫儿的心目中,沙加完美的近乎于神,他不会卷入这种纷扰,他永远是那个站在高处淡淡地俯瞰一切平庸的智者,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孤独圣人。
所以,自欺欺人的宫儿选择了逃避,当她听见院长说最后那句话之后,立刻撒腿就跑。因为那句话,是玷污沙加灵魂的毒药,宫儿选择性地从脑海里将它过滤掉,甚至永远不想再提起。
这一点,沙加并不知道。
但是沙加看得出来,宫儿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女孩,对于她偷听到的内容,她是不可能不介意的,更何况,自己又是她的老师。有史以来,他都是别人心中完美的代言,即使曾经那些被他做成试验体的人,也都是心甘情愿将身体奉献出来,只要是他用。可是这一切,如今都成了他生命里无法洗去的污点。因为这些血淋淋的事实,至少会让他的学生觉得,他是一个不堪的人。
“老师,我要回去了。”宫儿没来由的逃避什么,报告的事情敲定之后,她第一件事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当然,只有她自己。
沙加有些不安,他凝视着宫儿片刻,一种怪异的感觉冲进脑海,他总是觉得宫儿今天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
这时,宫儿的电话忽然响了。打开一看,宫儿眼中的光芒立刻聚集在这串号码上,神色慌张,沙加也察觉到了她微妙的变化,走过来一看,两人同时愣住了。
竟是沙加家中的号码。可是这个时候,她和沙加都在外面,家中不应该有人啊!
宫儿胆怯地拿着电话,号码依旧不停地在她们眼前闪动跳跃着,似乎正向她发出一阵阵怪异的笑声,宫儿变得敏感多疑,电话响了半天,她也还是犹豫不决,不敢接通,她感到这个电话非常诡异。
沙加拿过宫儿手中的电话,接了起来,宫儿这才从恍惚中被拉了回来,她一把将电话从沙加手中抢过来,放在自己耳边,顿时,一股寒气鱼贯而入,从她的耳朵直达她的全身。
电话里面没有人说话,却尽是阴森冷郁的气息,一阵清晰幽怨的叹息声从听筒中缓缓传来,声音时大时小,如冰冷的血液沁入宫儿的脑海深处。
宫儿顿时有一种被电击的错觉,脸色惨白,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电话被她扔在了地上。
沙加见宫儿这般反映,立即将电话拾起,放在耳边,可是,电话已经挂断。只留下了一串耐人寻味的忙音。
为什么沙加一听,电话就挂断了呢?这真的只是巧合么?
一边的宫儿早已无力站立,她感到浑身酸软,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好像这个身体,早已不是自己的,她眼睁睁地看着它沉下去……
还好,沙加一把接住了她,使得她才没有完全倒下。“别害怕,我们马上回去看看。”沙加的情绪似乎丝毫也没有被这个电话左右,不知是真的不害怕还是掩饰的天衣无缝。
车开到沙公馆,沙加将车停稳在院子里,一路神情恍惚的宫儿这才清醒地抬起头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根本没有人来过的痕迹。两人下了车,向房间走去,沙加快步走到宫儿前面,拿出钥匙。
就在这时,身后的宫儿一把抓住沙加的胳膊。
她分明听见从房间里面传出的一阵阵叹息声,每一声叹息,都像千斤铁锤,重重地砸在她的胸口上,让她无法呼吸。宫儿痛苦地捂住了胸口,另一手死死地抓着沙加。
沙加的表情多了几分诧异,因为他什么也没听到。
“怎么了?”沙加感觉到不对劲。如果他没有发现宫儿手机上那串来自自己家中的号码,此刻的他一定认为宫儿产生了幻觉胡言乱语。不管有没有诡异的叹息声,那串号码他绝对不会看错。
“不要,”宫儿用力睁大双眼盯着沙加,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也正和她一直逃避的问题息息相关,她不想面对,更不想戳穿。
两个人对视片刻,沙加一把甩开了宫儿的束缚,将门打开了。
大厅空无一人,安静的可怕。沙加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推开房门,仍旧是整洁的房间,找不到一丝有人来过的痕迹。他仔细检查一下房间内的物品,都是原来的位置,如果是有盗贼入室,绝对不可能是这个样子。况且,他的家中,盗贼是绝对进不来的。
一股冰冷的气息不知从哪里串了出来,沙加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他这才回头寻找一起回来的宫儿,她没有进房间,确切地说,宫儿自从第一天误闯进遭到白眼以后,就再没进入过他的房间。
这次,宫儿依然没有进来,即使是出了这种奇怪的事情,她还是不肯进来。沙加边往外走边想,宫儿这家伙真不是一般的倔。
走到门口,他发现了宫儿。
此时的宫儿,与其说是发呆,不如说更像一尊石像,她静静地坐在自己房间外面,双眼布满恐慌,直勾勾地盯着她自己的房门,却迟迟不肯开门。而她的背包被翻得乱七八糟,里面的东西则散落在地板上,到处都是。
“宫儿,你在干嘛?”沙加大声地对她说。
“石像”终于说话了:“钥匙,钥匙不见了!”
宫儿的房间钥匙不见了。
原来她进门以后,没有跟着沙加的脚步走进他的房间,而是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因为进了大厅后才发现,那一阵阵令她毛骨悚然的叹息声并非从沙加的房间传出,而是从自己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声声叹息中仿佛有一股神气的力量驱使着宫儿,明明非常害怕,却不由自主地一步步走向禁区。正当她欲拿出钥匙准备开启房门看个究竟时,却发现钥匙并不在背包里,于是她拼命地的找,慌乱之际,她将背包里所有的东西都翻了出来,散的满地都是,可惜,钥匙却依然没有找到。
怎么会这样?钥匙一直放在背包外兜的最深处,为什么其他东西都没掉,就只有钥匙不见了??
这把钥匙,从一开始就充满了诡异,宫儿多次遇到的奇怪事件,几乎都和这把钥匙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只是近几个月以来,宫儿一直专心于病毒的研究,几乎早已将之前围绕自己的几桩怪事遗忘到脑后,如今,她刚刚将这项研究告一段落,奇怪的事件又如期而至地来到了她身边。
这晚,宫儿只有无奈的睡在沙加的房间里。只是,沙加的房间,宫儿一直讳莫如深。并非因为她第一次进错房遭受沙加的白眼,而是门口那具冰冷的骷髅骨。夜晚时,它一定是闪着冷冷的光,慢慢地将坚硬的头颅靠向自己,发出奇怪的笑声……
这晚,沙加的房间依旧,除了沙发被折成了一张大床,其他摆设没有任何变化。门口的骷髅骨一如既往地站在那里,冰冰冷冷,死寂而压抑。宫儿胆怯地贴着墙绕着骷髅骨一点点蹭进了房间。
“我记得你在做实验时对那些尸体并不害怕啊!为什么对这件艺术品却这么恐惧?”沙加一边帮宫儿铺床,一边好奇的看着她。
艺术品?宫儿不得不对沙加的眼光感到惊叹,这具散发着阴暗和死亡气息的东西,只有摆在解剖室里才会觉得习以为常,摆在卧室里,和代表着温暖舒适的家具们搭配在一起,怎么看都觉得十分怪异,它怎么会在沙加的眼中变成一件艺术品呢?
“艺术品明明是用来欣赏的,舒缓情绪的,而这个骷髅,处处透露着死亡的气息,哪里像艺术品?我看是殉葬品还差不多!”宫儿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这让她有种想要打自己耳光的冲动。沙加分明好好的,她却说那是件殉葬品,这不是在诅咒沙加死么?
是啊,宫儿实在想不明白,她怎么鬼使神差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宫儿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宫儿颤抖地捂住了嘴巴,好后悔自己的多嘴,可惜说出去的话哪还能收得回来啊?她只有不停地连连道歉,心中默默地祈祷这种不祥的预兆千万不要真的应验。
沙加一愣,接着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看你紧张兮兮的样子,哪还像是我的学生?不要自己吓自己了。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我死,呵呵,傻瓜!”说着沙加回过头继续收拾着,仿佛宫儿从未说过什么忌讳的话,但有那么一瞬间,沙加的眼中分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和绝望。
夜里,宫儿不停地翻身,久久不能入睡,她没来由地烦躁,压抑。望着沙发上熟睡的沙加,安宁恬静,仿佛尘世一切的纷扰都与他无关。这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永远显得与世无争却永远胜券在握,她忽然发觉他的影子是那么的孤独。
午夜时分,明明困的头酸脑胀的宫儿,却依然僵持着没有一点睡意,好像冥冥中有人强制着她的神经保持清醒。
窗外忽然吹进一阵冷风,刺骨的寒冷。宫儿的身体一阵痉挛,不禁抱住双臂,缓解此时的寒冷。这里一年四季都是温和湿润的气息,怎么会吹这么冷的风呢?
宫儿起身,去关窗户。走下床的一瞬间,她的余光不由自主地扫视到了沙发上熟睡的沙加,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大部分脱落到了地板上,一头金色的长发顺着枕头错落有致地垂到了地面,散发着迷人梦幻的光茫,还有他背对着自己的白色棉质睡服,借着窗外白色的月光,笼罩着一层神秘的光晕。
宫儿不禁呆住了,自己竟然这样看着他入睡的样子,是梦吗?窗外再次吹进了刺骨的冷风,宫儿不禁打了个冷战,这才想起,窗户还没关。
宫儿将窗户关好,回过头,她望着沙加身上脱落的被子,心想自己刚才都被吹得冷战不断,想必沙加此时在梦中也是冰天雪地吧!想来有些惭愧,如果不是自己房间的钥匙弄丢了,也不会让沙加委屈的睡到沙发上去。于是宫儿冒着吵醒他的危险,小心翼翼的帮沙加将滑落的被子重新盖在他身上。
然而,就在宫儿拉住沙加被角的一瞬间,一股彻骨的寒气顺着宫儿的指尖传入她的身体。沙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是如此的冰冷?即使是刚才窗外的冷风,也不足以使一件盖在活人身上的被子散发出如此冰冷的气息啊!宫儿这才仔细的注意着沙加熟睡的背影,不,确切地说,并不像在睡觉,而是更像一具冰冷的尸体,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的起伏也察觉不到。
就在这时,刚刚关好的窗户忽然悄然地自行打开了,一缕阴森的冷风顺着窗户散进房间,风中夹杂着哀伤和幽怨的味道,宫儿顿时感到脊背一阵刺骨的冰冷抽痛,浑身上下,瞬间蒙上一层雪霜,她看着自己的双臂和双手,霎时变成了雾蒙蒙的惨白,盖在沙加的身体上,显得越发的冰冷凄凉。
又是那种惊心动魄的恐惧感,空气中夹杂着杂乱无章长短不一的叹息声,像催命的琴声,霸道张狂地刺进宫儿的中枢神经,联通着她的血脉,想要一并撕碎,宫儿痛苦地捂住耳朵,可是完全不起作用,声音似乎不是通过耳朵传进体内的,她望着眼前沙加的背影,不停地呼唤着:“老师,快醒醒……”可无论她怎么呼唤,沙加依然没有反映,就像真的死了一样。宫儿颤抖地喘着粗气,胆战心惊地晃动着沙加冰冷的身体,还是没有反应,最后,宫儿决定将沙加的身体翻转过来,可是,这个举动,却让她彻底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那不是沙加的脸,而是一具惨白的骷髅,骷髅骨的缝隙中,散发着一阵阵阴邪寒冷的气息,不停地侵袭着宫儿面庞。
宫儿无法抑制地失声惊叫着。一直以来,沙加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不管遇到什么诡异的怪事,只要看到沙加那风轻云淡的笑容,和那不变的支持,一切痛苦和恐惧都将随之烟消云散,不值一提。可如今,她唯一的心理依靠,沙加老师,居然也变成了这般恐怖的样子!难道,难道真的是自己那句话害了沙加么?
可是,沙加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以这样一种状态死去呢?
宫儿又想起了自己不小心说错的话:那件骷髅骨头,怎么看都像是件殉葬品!
对了,骷髅股,那件骷髅骨呢?
宫儿立刻将目光移到房门口骷髅骨的位置,她呆住了。
门口的位置空空如也,那件一直固定在门口的骷髅,此时恍若人间蒸发一般,不知了去向。
宫儿突然一阵麻痹,脑海里一团乱麻,她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轻轻地呼唤着自己。声音中充满了哀怨和妖异,令人不寒而栗。
宫儿突然像被什么附了体,麻木的顺着声音的方向,缓缓地向门口走去。
宫儿的表现似乎让女人很满意,女人的声音里透露着诡异的笑意,接着,她示意宫儿离开沙加的房间,回到属于宫儿自己的房间去。
走到自己房门口,宫儿仅存的一点自我意识忽然想到,钥匙不见了,我怎么进去?
可奇怪的是,她轻轻一推,门便开了。顿时,从房间里涌出一股灰白浓郁的雾气,雾气弥漫着腐烂的味道,让宫儿一阵眩晕,就在她走进了房间那一刻,一个白衣身影出现在她面前的床上,这个身影让宫儿熟悉的想哭,没错,她就是自己被砸晕那晚的噩梦中,在这张床边出现的白衣鬼魅。
宫儿早已无法呼吸,两只眼睛机械地支撑着眼皮,几乎快要迸出眼眶,白衣鬼魅缓缓地从床上走了下来,拖着血淋淋的双脚,向宫儿走来。每向前一步,宫儿的心就猛地一抽。最后她停在了宫儿面前,从那头遮住面容的干枯乌黑的长发中,隐约的张开了一张像是嘴巴的东西,用非常凄凉的声音对宫儿说道:“你——来——了——,我——等——了——你——很——久——了——”
屋内的腐烂气味已经充斥了宫儿全身,宫儿一阵昏厥,倒了下去,就在她丧失意识的最后一秒,她看到白衣女人手里攥着一个笔记本,封面上模糊的写着“莫恩”。
深更半夜看,还真是·······
我胆子小,看一半跑了
清晨的微风,夹杂着些许腥咸的味道,回荡在摩尔公园的深处。由于这里树荫茂密,一年四季都很难沐浴到充裕的阳光,即使在正午,这里也显得异常的阴暗,因此,没有人喜欢到这种地方来。
而这个早晨,树林深处的一块空地上却多了一个昏迷的女人。她就是宫儿。
又一阵冷风贴着地面,徐徐吹过,拍打着林间树木的沙沙声,似乎在吟唱一段哀怨的乐曲,乐声缓缓的飘荡到宫儿的位置,停住了。
红色睡裙瞬间掀起,遮住脸的长发也瞬间拨开,露出猛然睁开的双眼。
“好,就这样吧。我们一定会尽力查找的,米歇尔博士!”沙公馆里,一名身着警服英气逼人的警官正在对一位风韵十足的性感女郎说道。
“那就拜托你了,霍尔曼长官,她是我好朋友的学生,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她。”
“知道了,你还是先照顾你的朋友吧!他的情况看上去也不怎么样,被迷晕了现在还没有醒过来。”霍尔曼说着向床上瞥了一眼。看得出来,他对床上昏迷的男人有些淡淡的不满。
女人满怀感激的笑了笑,可她的微笑中分明夹杂着焦急与惆怅。
“那我就不送了,您慢走。”米歇尔抿了抿嘴唇,好像要说什么,但是又犹豫着咽了回去。
霍尔曼耸了耸肩,惯性地理了理警服,和搭档一起离开了公馆。就在他们走出公馆大门的时候,一阵幽然的清风吹了过来,霍尔曼警觉地回过头向门角看去,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现象。
搭档莫名其妙地看着霍尔曼:“怎么了霍尔曼?你看到什么了么?”
“没什么,也许是看错了。”说着他们继续着刚才的步伐,带着疑惑的表情慢慢地消失在公馆的门外。
他真的是看错了么?虚掩的门缝里,隐约飘出一抹绯红,映衬着此时死寂沉沉的公馆。
这里是医学院最富盛名的沙加的公馆。往日里,只要经过这里的人,都会被这所建筑脱俗的神韵所倾倒。而今天,这里怎么看都像是一座坟墓,公馆顶部主人的雕像,高耸而突兀,仿佛精心设计的墓碑。
墓碑的脚下,一个穿着红色睡裙的女孩停在那里,远远看过去,像是墓地里流淌的血迹。
房间里的女博士,一直守在这个昏迷的男人身边,寸步不离。渐渐地竟然睡着了。梦中,她分明看到一个身穿红衣睡裙的女孩,赤着双脚,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停在她眼前。
就在这时,米歇尔忽然从梦中走了出来,她睁开双眼,转过头一看,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她差点无法认出这个人就是她刚刚报警要寻找的宫儿。此时的宫儿,身穿鲜红的睡裙,僵硬地站立在她的面前,面无血色,眼神空洞,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气,一头黝黑的长发泛着幽蓝的光晕,直直地垂至腰际。
米歇尔惊讶地望着回到家的宫儿,但是目光里找不到一丝惊喜。因为宫儿的样子,处处透露着诡异。
宫儿好像根本没有看到米歇尔,她直奔着床上的人看去。当她看见床上的金发男人像个安静的婴儿一样熟睡时,双眼无法抑制地颤抖一下。
“宫儿,你去哪了?”米歇尔用略微颤抖的声音问道,眼眶微微有些湿润:“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怎么了?为什么沙加会被迷晕?而你又一大早失踪呢?还有,”米歇尔顿了顿,还是决定说出来:“沙加……怎么睡在了你的房间里?”
米歇尔是医学院顶级的心理学博士,沙加多年的好友。自从宫儿怀疑自己精神系统出现了问题以后,她便顺理成章地客串宫儿的心理医生。这天清晨,正好是每周按部就班探望她的米歇尔博士发现了这一系列异常现象。
宫儿缓缓将头转向了房门,上面清晰地印刻着“919#”
就在这时,宫儿的头忽然一阵抽搐,痛苦地倒在了地上,挣扎了一会,就昏了过去。
米歇尔完全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呆住了,她第一次亲眼目睹这样奇怪的场面。那个天真开朗的宫儿,此时此刻去了哪里?还有刚才那副诡异的表情,僵硬的身体,就好像被魔鬼施了法术一样,除了从不变的五官中还能分辨出来这个人就是宫儿,任何特征似乎都是天壤之别。
正在米歇尔望着宫儿冰冷的身体无所适从的时候,一直昏迷不醒的沙加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米歇尔仿佛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顿时喜极而泣:“沙加,你终于醒了!”
“发生了什么事?米歇尔?”沙加看着米歇尔潮湿的眼角,眼泪好像就在眼眶打转呢,他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是的……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你被人迷晕了,直到现在才醒过来。”米歇尔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我被迷晕了?”沙加这时才觉得头昏脑胀,浑身都不舒服。
“嗯,还有宫儿,她一大早还失踪了。”
“什么?”沙加噌地从床上坐起来:“宫儿失踪了?有没有报警?”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米歇尔有点丨招架不住的赶紧补充道:“她又自己回来了,只是状况有点怪。”一种淡淡伤怀瞬间涌了上来,以她多年来对沙加的了解,他是一个集理智与智慧于一身的男人,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能做到稳如泰山,心中有数。可是为什么今天,提到他的学生失踪,他竟乱了方寸呢?
这时,沙加已经缓缓走到宫儿旁边,如有所思的观察着昏厥的女孩。
“看来,昨天真的有人潜入我的家中。”沙加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米歇尔一听,脸都变了色:“你的家中也会有人进得来?”
“一般人,当然进不来。”沙加的话似乎另有含义。他好像已经怀疑到了某个可疑的目标。
“沙加,你说的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米歇尔扯了扯自己微卷的长发。
“昨天下午,我和宫儿在海滩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丨话,号码正是我家里的电丨话。”
“宫儿接起来,不知她听到了什么,很害怕。可是等我接听,电丨话那头就赶紧挂断了。”
米歇尔的眼球放大了一倍。
“我们立刻赶了回来,发现家中并无任何人,甚至连人来过的痕迹都没有。”
米歇尔神色凝重。
“唯一就是宫儿的房间钥匙不见了,所以昨晚只好让她睡在我的房间。”
什么?米歇尔诧异地看了看沙加:“我们现在不就在宫儿的房间么?”
“后来我在沙发上辗转难眠。毕竟第一次睡沙发,浑身酸痛,非常不舒服。于是我就起身走到客厅活动了一下筋骨,谁知竟无意之中发现了宫儿的钥匙!我当时也觉得奇怪,如果是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宫儿没理由找那么久都找不到啊!不过,因为是深夜,这个问题我也没有再多想。本来我想把钥匙交给宫儿,让她回房睡,可那时她正躺在我的床上呼呼大睡,我不好意思打扰,就索性到她的房间休息了。”
“这么说,你就是在进了她的房间以后,才被迷晕的?”
“应该是这样,记得在我半梦半醒时,隐约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响动,正打算起身出去瞧瞧,却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浓烟,接着没多久,我就失去了意识。”
“这么说,是有人先偷走了宫儿的钥匙,潜入了房间。然后夜里先将你和宫儿迷晕,再把昏厥的宫儿抬出了公馆?”米歇尔越推测越觉得奇怪:“如此说来,这个人是冲着宫儿来的,而对你,却丝毫没有要伤害的意图。那么她到底将宫儿弄到了哪里?又对她做了些什么?为什么宫儿回来的时候是那副表情?而现在却又是这个样子?”一堆疑问一时间充斥着米歇尔的脑海。
沙加没有说话,可眼中分明闪过一丝冰冷和迷惑。
还有没有?
爱徒很吓人
鬼来了,把宫儿带走了?
“你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监控器只不过是调查的一个辅助设备,失踪那么多人,我们还是要亲自进入后庄察看的,遗憾的是和监控设备体现的相同,我们什么都没发现。”
“那么,你这次特意来这里调查,是不是发现宫儿有什么线索留在了后庄?”米歇尔赶忙问道。
“你们是怎么知道宫儿去了后庄?她告诉你们的?”霍尔曼明显没有听到沙加他们之前的谈话,突然感到奇怪。他这才仔细注意病床上瑟瑟发抖的宫儿,她的眼光始终没有转动过一下,对于她来说,病房里的这些人就像是空气一样,她本看不见,也听不到,只有恐惧感是真实的。这样的状态不禁使霍尔曼一阵冷战,他记起曾经抓捕过那些因中了病毒导致神经分裂的病人,整天就是这个样子。
“霍尔曼先生,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沙加从霍尔曼那刚才的疑问中似乎嗅到了一丝不祥的味道,“难道你不知道宫儿去过后庄?”
“不知道,因为我知道她已经回来了,所以,没有继续调查,也没有时间……因为,紧接着接到了另一件案子。”
“另一件案子?和摩尔公园有关?”不然他怎么会跑来这里调查?
“是的,院长的外孙女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有下落。”霍尔曼这才被沙加的一句话拉回现实。他叹了口气,接着回答道:“院长说珍妮小姐一夜没有回家,接着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听,于是就报了案。”
“那么你们是怎么发现珍妮也去过后庄?”沙加这时候顿感思维有些迷乱,因为他起先确实偷偷怀疑过是珍妮对宫儿下的手,不然也不会没来由的突然问关医生那个奇怪的问题。可现在想想,如果自己的推断没有出错,珍妮摞走了宫儿,那么她自己又怎么会出事呢?还有以前在后庄这一带失踪的人们,单凭珍妮是不可能有那种本事的,看来事情远没有想得那么简单,眼前的情形,立刻让沙加联想到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又观察了一遍宫儿诡异的神色,让她如此恐惧的,到底是哪一个?谜底似乎就在眼前……
霍尔曼的回答立刻将沉思中的沙加拉回现实:“我还没发现她去过后庄,我只是……在调查,调查监控录像。”霍尔曼索然无味地耸了耸肩。确实,他的突如其来,会让大家以为他是查到了什么线索才到这里做调查的,但是他很无奈来到这里,仅仅是因为任何地方都查无可查,他只能每个可疑的据点都按部就班的先整理一遍,可惜的是,这个监控录像里依然看不到一点线索。更奇怪的是,失踪的珍妮没有在这个城市留下丨任何一丝线索,这对于一个活生生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人间蒸发!
“米歇尔,我马上回住处一趟。帮我照顾宫儿!”沙加不由分说就要起身离去。
“你要去干嘛?”米歇尔惊讶的拉住他。这一堆令人毫无头绪的事件已经让她十分头大,现在沙加又这样出其不意的要立刻回家,可是濒临的危险似乎正在警告他们,不要轻易触动红线,藏在暗处的一只无形的黑手似乎毫无章法的向他们胡乱出牌,沙加一个人回到公馆,会不会遇到什么出乎意料的不测?
沙加没有回答,也许根本说不清楚。他拉开米歇尔拽住自己的双手,转身就消失在病房的门外。
米歇尔正急着要追出去,忽然听到了霍尔曼低沉的声音。
“不要随便离开他的学生!你走了,我可不会一直守着这个神经病。”霍尔曼斜视着床上发抖的宫儿,声音里透露几分酸酸的感觉。
“霍尔曼,”米歇尔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这个一向正直爽朗的霍尔曼警官嘴里说出来的,“你今天是怎么了?说话的语气很差劲。”
“没什么,我只是提醒你过一会儿我要离开,去实地调查——虽然这是件很无聊的事。所以你为了讨好你的帅哥朋友,最好还是保证他学生的安全,乖乖呆在这。”霍尔曼努力挤出一脸很不自然的笑容,言语中却明显夹杂着怨气和不甘。
“讨好?”
米歇尔终于忍无可忍,霍尔曼居然将她对沙加的友情说成了“讨好”!如此令她恼火的风度翩翩的霍尔曼警官,有史以来还是头一次。
“霍尔曼,你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纵然心底怒火中烧,但是像米歇尔这样气质高雅的女博士,面对自己多年来信任的好友,还是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霍尔曼似乎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冲动和异常,也许是他此时完全将宫儿视为隐形人的缘故,单独面对米歇尔,他终究无法抑制内心潜藏以久的情感,和对米歇尔那种永远无动于衷的急躁和不甘。因为这个美丽优雅风韵十足的女人眼里,似乎永远只能看到那个冷漠如霜遥不可及的男人,而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对她的感情。由于她的高傲她的矜持,导致多年来她一直以好友的身份来维持她和沙加的关系,但是这种牺牲背后的伤心压抑,只有在面对霍尔曼时,她才敢释放出来。记忆中的无数次,米歇尔在他面前喝得酩酊大醉,是他忍着心痛将心爱的女人一次次护送回家。而作为一个男人,他自己的感情却一直无处释放。
今天,他终于以这种冷嘲热讽的方式,将这种积蓄已久的情愫畸形的表达了出来。
因为,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那个沙加的心仿佛是来自天外的石头,根本不屑人类所谓的爱情。所以自己只有眼睁睁地看着米歇尔的心一次次下坠,最后用平淡的外表掩饰着里面的肝胆俱裂。
“对不起米歇尔,可能……可能是近期工作压力太大,有些急躁。”霍尔曼冷静一番之后,终于还是抑制住了将要呼之欲出的感情。可他的额头分明渗出一层薄薄的雾水,米歇尔微微抖动着她迷人的睫毛,双眸顿时蒙上一层晶莹迷离的璀璨,若有所思,欲言又止。
米歇尔不是不知道霍尔曼的心思,也不是没有被霍尔曼的真心打动过,只是她经过反复挣扎思考之后,依然放不下那个可以和神媲美的沙加。所以对于霍尔曼,她的态度依然是维持着好友关系,永不给他戳穿的机会。
“那么……你先去忙吧!这里有我照顾宫儿。”米歇尔低下了头,把目光转移到宫儿身上。
此时已是正午。病房的窗帘遮住了外面射进来的阳光,宫儿的脸大部分掩埋在窗帘的阴影里,只有一双圆睁的大眼折射着仅照在床单上的光芒,多了几分虚幻与朦胧,米歇尔轻轻握起宫儿颤抖的双手,一股寒气直冲脊背,她的手好冷。
“霍尔曼警官,你怎么还不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说要去调查的霍尔曼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在保护这个也许是目前唯一的幸存者,只是她现在还神志不清。”霍尔曼挑了挑两条英俊的眉毛,轻松地对米歇尔笑了笑。
“你终于意识到责任重大了!那我是不是可以放心离开,去保护另一个就快要陷入危险境地的男人呢?”米歇尔见霍尔曼好像开窍了,两只美丽深陷的绿宝石般璀璨的眸子闪动跳跃着,伴着眼眶弯曲成一个完美的弧度,那简直霍尔曼见过的最美丽的笑容。
“保护?我想沙加根本没有你想象那么脆弱,而你也远没有那么坚强。真出了事,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霍尔曼看到米歇尔这般笑容,竟然连吃醋都变得如此大度。
听了这话,米歇尔心一沉,她隐约感到,这件事,表面看来好像是冲着宫儿,实际上却和沙加有着脱离不了的关系。至于是哪里给了她这种错觉,她一时说不上来,但是这种感觉如此真切。沙加孤身一人回到公馆,真的没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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