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去盗墓笔记有声小说的嘛?

良心教程:手把手教怎么去盗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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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心教程:手把手教怎么去盗墓
大家都看过《鬼吹灯》、《盗墓笔记》吧。里面盗墓要点灯,灯灭要撤出,僵尸叫粽子,驴蹄能辟邪。但盗墓可不是新鲜事务。盗墓史方面介绍一位专家:倪方六先生。他写了不少盗墓方面的著作。比如《中国人盗墓史》。今天我们就用五分钟快读这本书。我们先说盗墓的一些门派,最有名的当然是摸金校尉。其实这个在历史上也确实有,就是曹操的盗墓团队。曹操为了养军队,专门有一支盗墓军团,恰好大汉朝又是一个特别喜欢厚葬的朝代,天下赋税三分之一都装到坟墓里去了,所以曹操专门拉了一票人马从事盗墓。陈琳就曾经揭露过这个事情: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可见摸金校尉还不是最高级的盗墓专员,上面还有盗墓领导发丘中郎将。小说把发丘跟摸金分开了,其实是一家人,上下级关系。曹操盗过什么大墓呢?最大的一笔应该是盗梁孝王。地宫很深墓道更深宝贝很多,这还是曹操捡剩下的。还有厕所,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厕字还不是帝王墓,而是一个王侯墓,梁孝王是刘邦的孙子,汉文帝的儿子,景弟的同胞弟弟,所以级别很高,也超级有钱。曹操亲自出马盗了他的墓,里面金银无数,他用这个养了三年的兵,可见发了一笔横财。摸金校尉是有的,不过并不像小说说的最有技术含量,什么分金定穴就未必了,根据风水来判断墓穴是有。不过,这恐怕不是曹操的作业方法,人家都是兵马出动,直接开凿。这些东西应该是属于作家的创造。除了摸金校尉,鬼吹灯里还讲了一个搬山道人。说这个搬山道人发古墓,是为了求不死仙药。这个在历史上有没有呢?具体的是没有的,不过,以尸体为药倒是有的。古代的人认为僵尸人肉堪为药,可以当药吃,所以盗了墓之后,很多僵尸就被分了。而这个搬山道人是道士嘛。历史上确实有一伙方外人士盗墓。这就是元朝时候的盗墓僧,头头是一个叫杨琏真珈的西夏人,藏传佛教的僧人。他归附了元朝,被封为江南总摄,主管宗教这一块,他就把南宋皇帝的墓盗了。南宋皇帝的陵叫攒棺,就是我们先攒起来,等恢复中原时,我们还要迁回去的,没想到被这个吐蕃僧人给挖了坟。还把宋理宗的脑袋做成了酒杯。不过,这个僧人倒不是寻什么不死药,他确实是奔着黄白之货去的。小说里还有一个流派叫卸岭派。说是尊项羽为祖师爷。精通风水,善于破阵。这个是有原型的,项羽当年确实挖过秦始皇陵,算是开山祖师爷了,而到了东西汉交际之时,天下大乱,当时赤眉军攻入关中,也动过秦陵。这就是《鬼吹灯》小说里的四大门派。其实盗墓者,尤其是官方盗墓者还有一个说法:淘沙官。这个淘沙官的总头头是一个伪皇帝刘豫。此人原是北宋的一名官员,不太得志,金兵南下,他就投降了,后被大金国扶上了皇帝的宝座,当皇帝那是要纳税的啊,要给金国提成。这个金额很大,刘豫交不上,干脆就搞了一个盗墓组织:淘沙队。还分很多路,什么河南淘沙官,汴京淘沙官,专门盗开封洛阳这些名城的荒坟古冢。可以说把这一带的古坟挖了一个干净。这大概就是古代的一些官方盗墓团伙。接下来,我们就到重点了,介绍一下盗墓贼是怎么盗墓的。首先这个盗墓就分南北两派,《盗墓笔记》里也说了。当然,这个南北两派不是他们提出来的,他们也是去翻看这些专家比如倪方六老师研究的资料,然后在这些资料上虚构人物,创造故事。为什么分南北两派呢?主要是水文地理不同。北方的土厚,南方的土薄沙多,墓也就不同,采取的技术手段也不同。一大区别就是探墓的工具。北方喜欢使用一种叫洛阳铲的东西。这个东西的尖上有一个小凹槽,插下去提起来,就可以把地下的土带上来,通过观察这土是原生土,还是回填土,或者有没有被铜等金属染上色,又或者气味是不是不同,就可以判断下面是不是大墓了。这个洛阳铲为什么叫洛阳铲呢?这是在洛阳发现的,当时也不是用来探墓的,是一个叫李鸭子的盗墓小贼去赶集,发现当地的农民用这个工具挖洞搭棚柱。他一下脑洞大开,发现这个东西好用,一用一用,就成为了业界标配工具。顺便说一下,洛阳的古墓相当多,因为洛阳风水好啊,洛阳邙山是中国第一名人墓园,活在扬州,葬在邙山就是人生一大理想。但这个铲子,北方用的多,南方用的少。南方怎么不用呢?因为南方是沙子,不是北方那样的厚土,你插下去,也带不上土来。那南方靠什么探穴呢?有一个神奇的方法叫闻。就是长沙的土夫子啦,据说以前是开砖窑的,跟土打的交道多了,对土的气味就有了了解。渐渐地就能够通过土的气味闻到一些东西。当然,这是两大比较知名的方法,还有没有其它方法呢?比如分金定穴有没有呢?当然有啊,这就是风水定位法。我们知道,古代的墓地,尤其是大墓古墓在埋葬之前都要看地的,像武则天的坟据说是袁天罡跟李淳风这一对风水CP一起看中的。那么,你如果也是风水大师,你根据这个风水倒推,发现一个风水很好的地方,如果前人的眼不瞎,而且又不是很偏的话,那是不是一定会有古墓呢?长沙有一个姓蔡的高手,就会风水之术,他一看就能发现有没有古墓。有一天,他到了宁乡县,就指着一方水田说这水田下面必有大墓。同行的人不信。最后大家打赌。到了晚上,叫了几十个人把水田挖开,果然发现大墓,从中发现大量文物,卖给了美国传教士大捞了一票。这种功夫当然属于最上乘的,但难以入门。那除了看风水还有什么绝招呢?当然还有。比如看植被,如果下面有墓,土质就不同,上面的植物就绝对就跟没墓的不一样。比如看雪。选下雪的第一天,最好是米粒雪。跑到高地看雪融的情况,通常下面有墓室的,因为中空,其温度就跟普通土地不同,自然雪融的情况就不同。根据这个就可以发现有墓室的地方。这种方法比较合适关中这些墓密度比较大的区域。不然,十里八里没有一处墓,你跑断腿也看不到。还有一种雷电法。因为墓中往往有金属,会产生导电效应。有个叫焦四的大盗,专门用这种方法,在雷雨天往山上爬,然后手下的徒弟各占一个山头,等雷打下来观察情况,如果有异动,比如晃得特别厉害,就说明这个山头下面有墓。根据这个方法,焦四就盗了不少墓。还有一些比较野路子的方法,就是伪装成算命先生走乡窜户,找一些吃瓜群众打听。一般来说,有大墓古墓的,当地都会有传说,甚至这些本地人就是当年守墓人的后代,只是时代久了,大家都记不清楚了。通过走访这些老人就可能得到重要的线索,当然这种方法以前管用,现在乡亲们都很精 ,外地人一去,大家都特别警觉,不要说盗墓了,就是拔根草也能追着你满山跑。找到了地方,那可以再细致分析了,有专业水平的可以通过山川的走势,秦埋岭汉埋坡,唐宋都爱砌方砖等等,就能够把握大概的墓穴,一个盗洞下去就直抵墓室了。还有的就比较神了,比如闻土,用洛阳铲也好,或者什么方法也好,取一些土出来,一闻就知道下面的情况是怎以样。现在的技术手段就更先进了,什么金属探测仪还有紫外线,都是新时代盗墓贼最喜欢用的工具。现在的盗洞小说其实都是根据古代的盗墓方法去盗墓,一点也不与时俱进,原因当然很简单,这些人都是闭门造车,买两本盗墓研究方面的书就可以写了,真实的盗墓早就不是这样的水平了。所以,他们写的更像一些现代人拿着古董去盗墓。接下来就是打盗洞了。这个盗墓可是违法的,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打吧。这就需要技巧了,看墓的大小,小墓就夜里打,当天夜里就起走了。麻烦的就打数天,白天遮起来,外面做一些伪装,一般人就是从旁边走过也不会发现。不过,有一个问题要处理,就是土挖出来怎么办,生瓜子就是堆旁边呗。这当然就是找死了,大家一看,这里多了很多新土,肯定有人在挖坑。所以,高手的土是不往外堆的或者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其消失的。另外,盗洞也有方圆之分,一般来说,小墓就是圆洞,大墓就是方洞。方洞从技术含量上看更高,也更方便人上下。而且盗完之后过段时间,洞自然塌陷,起到掩盖痕迹的作用。而圆洞好打,也不容易塌,所以新手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般是圆洞。老手才会根据实际情况打盗洞。再说比较大的盗墓,比如腰间有摸金符,奉旨盗墓就好说,如果是民间盗挖,那就要麻烦了,怎么办呢?方法也很多,比如是平地,就在这片墓地上种高梁玉米等高杆植物,等长出来后,就可以在里面打洞啦。这比较合适个把月的作业。如果更久,则可以修一个房子,平地起民居,山地修庙都可以起掩护作用。打进盗洞之后,就有防盗措施啦,什么暗弓是有的,不过大多已经失效,流沙也是有的,毒气也是有的。但真正管用的绝对不多。至于尸变,那更可能是吓小朋友的。还有的防盗手段很好笑,楚王刘注的墓前有一个石碑,上面写着一行字:楚古尸王通于天述葬棺郭不布瓦鼎盛器令群臣已葬去服毋金玉器后世贤大夫视此书目此也仁者悲之。翻译过来就是我们家很穷,没什么好东西,你们就放过我们吧。难怪春秋时期嘲笑人的成语都跟楚人有关,楚国人果然很天真很幼稚。相信你才是见鬼了!开了墓室,就是摸金了,不同朝代的墓都有不同的形制,宝贝放的位置当然也不同,总的来说,死人身上的都是最好的,嘴里含里,屁股里塞的都可能是好东西。有经验的老司机自然知道怎么下手,现在盗墓的都带着各种探测仪,不像以前盗墓,进去了取一些,下一回同行来了,还可以盗,甚至多盗。现在是一扫而光,什么东西都不会给你留下来。好了,方法已经教给你了,最后只有一句:找到东西记得上交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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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省博物馆,鲁王朱檀墓
山东省博物馆,南派三叔提到的西沙考古
古龙的小说里,介绍一个高手,往往采取短句的模式。
  楚留香要去找张三
  张三李四的张三
  是的他的真名就叫张三
  一眼读去,就知道这个人非同一般,我要找的这个人,没有那么戏剧化的姓名,甚至我没有打算暴露他的真名,我们都叫他阿林。
  阿林是我的同学中,唯一一个苍南人呢,我找他帮忙不仅是因为他家是在苍南很大的船东,而是他本身就是海骚子。
  海骚子是我们给他起的外号,他是一个对海有着超凡感情的人,大学时候的梦想就是海洋的环境保护,他毕业之后就回家,对于家乡一代的海洋环境非常熟悉,最让我看中的,是他在环境监察局的工作,需要大量的海上工作时间,所以他的出海时间可能比某些渔民还要多,不同的航线,不同的船,他都要上去定期走走。
  当然他也可以不去,在办公室里吹空调,但是对于海洋的热枕不容他休息。
  这是个理想主义者,因为嘴巴很小,还有一个外号叫做樱桃小林。
  总之是个内心很有力量,但是行为上有些二缺的男人。
  我和他大概把事情描述了一遍,他以理想主义者的态度鄙视了我的想法,我知道他肯定不会信,因为理想主义者普遍都比较自大,但是没有关系,重要他讲义气就行了。
  他和我说,花头礁四周要找大点的渔船,先到一遍一座礁盘上呆上两三天,吃吃海鲜玩一玩,要靠近花头礁要在长潮的时候,否则平底船也很容易被困住。哪儿风景还是不错的。
  他把我当成了找个借口来找他玩玩的同学,这也就罢了,和他聊过之后,也觉得自己的恐惧好像有些可笑,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小说情节了,何况他还说过,花头礁,他自己都登上去过十几次。一点事情都没有。
  我和他约了三天后出海,一切事务他来,我只负责买啤酒,之后通过他的关系,找到了南生出海时候的船老大。这件事情比较有名,当地不大,他又有政府背景,找起来很容易。
  一开始船老大很不想见我,小林做了工作才勉强答应可以聊几句,我去见他的时候。他正在晒鱼。院子里坐着另外一个年轻人,一问才知道,这个年轻人就是王海生梦话里的阿鸿,大概是小林和船老大说过还要找这个人,两个人举得麻烦索性一起来了。
  这一路过来我感觉自己很像调查记者,打开录音笔放起来,我就开始问准备好的一些问题。
  不过这两个人完全不按照我的提问来回答,直接上来反而问我:&你是要到花头礁去吗?&
  我点头,两个人都摇头:&不要去。&
  我问道为什么,阿鸿就说道:&那块礁石本来就很邪门,不要去,我们打渔都不敢到那儿去打了。&
  我叹了口气,心说不用在渲染了,直接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如果把我吓到了,我自然就不去了。问道:&之前阿娟和那个上海的,叫做南生的小伙子来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小伙子后来怎么样了?&
  船老大说道:&小伙子,你说那个小南吗?他没事,他回来了。&
  我皱了皱眉头,我预计是会听到南生死在了那里,没有想到他竟然安全的回来了。那海流云那边发生的事情,该如何解释呢?她是被什么吓疯的?
  &一点事情都没有?&我奇怪道。
  &一点事情都没有。&船老大很淡然的说道,显然这件事情非常正常,正常倒不需要去回忆。他坐到竹椅上,揉了揉膝盖,忽然想起了什么:&不过,他是比阿娟先回来的。&
  我楞了愣,船老大看着我,&阿娟去找他,出去之后不到十五分钟,那个男孩就回来了。之后阿娟隔了一个小时才回来。那个男孩子回来之后,说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阿娟回来之后就疯了。&
  我呆住了,之前医院的笔录太不完整,没有写明这些。
  也就是说,其实南生什么事情都没有遇到,而去找他的阿娟,却遇到了本来他应该遇到的事情。
  &到底那上面有什么东西。&我自言自语道,看向阿鸿,当年他和王海生出海,王海生看到了那个东西,他也应该看到了。
  阿鸿吐了口烟,露出已经松动的牙齿,说道:&那个东西是海观音,我和海生讲过,海观音是要害人的,他不信。&
六月的乐清非常炎热,我抽完烟,感觉自己安定了一点,进到了走廊里,坐在探病人坐的塑料椅子上。迅速看完了资料。
  情况和我想的没错,海流云是和南生一起出海的,显然动用了自己老公的关系,这份笔录是他们的船老大口述的,是一个中年人。叫做胡富林,过程很简单,他开着大船到了环礁的外围,然后南生和一个渔夫划平底船进了礁群,前往花头礁。结果过了三个小时还没有回来。
  因为天要黑了,之后海流云和一个渔夫进去找,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已经精神有点不正常,海流云是其中最严重的。上岸之后当晚就发作了。
  海流云回到乐清就入院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家里人也开始出问题。但是情况较轻,在医院的记录上,写着他们的病症,海流云的家里人,认为自己家里有鬼。
  据我所知,精神科医生对于号称有鬼的病人,一向是很谨慎的。所以初期并没有建议住院。他们应该也在这家医院里,但是我和他们不认识,不找个理由,恐怕不太好交流。
  毫无疑问,海流云肯定在花头礁看到了什么,她看到的东西让她极度惊恐,以至于疯狂。
  我的后脑勺直发紧,一般小说写到这里,主人公必须要去花头礁查看一下,否则故事情节无法推进。但是我现在浑身的戒备都告诉我,千万不能去。
  我吸了口气,浑身发抖,这种感觉让我很恼火,这不是去或不去的问题,而是我对于自己现在的这种控制不住自己发抖的状况恼怒。
  档案里并没有写南生的情况,不知道是找到了,还是和王海生一样,在海上失踪了。
  在那种地方失踪,等于是死亡。
  我将档案还掉就去了酒店的游泳池,游了两个一千米,因为我不想当天晚上失眠。
  泡在水里,我就开始为自己制定计划。
  这件事情我一定得查清楚,之前老是抱怨自己的人生无聊,如今真的遇到事情了,反而是这样的状态,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但是也不能蛮干。和美国恐怖电影的炮灰不能一样。(在盗墓笔记中也吐过一次类似的槽)
  要去趟苍南,见一见包船的船老大,他在事发第一现场,也许有什么笔录中没有的线索。还要找一找,那个叫做阿鸿的人。我希望知道王海生当年发生的事情。两件事情的对比,会出现关键线索。
  其次,我要找一个人帮忙。
第七章 疯子
我那天晚上做了两件事情,一是让我的助理去联系海流云和南生,同时第一次在我睡眠之前,按下录音笔的开关。
  两件事情都没有结果,海流云没有回复,南生的手机是关机的,而我的录音笔录下的是我打呼噜的声音。
  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打呼噜打的那么响。听的时候还挺崩溃的。
  这样的调查,一直持续了一周时间,我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南生找不到,录音笔没有声音,这些还都可以解释。但是海流云不应该联系不上。她以前是那么热衷于联系我。我甚至有她家里的座机,她和自己的公公婆婆一起住,座机打不通的几率太低。
  我心中因为之前的疏忽,有很强的负罪感,害怕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懈怠,很多事情已经被我错过了。
  所以我在周一,整理了自己的工作,就让司机送我去乐清,先去找海流云。
  路程将近5个小时,我开着录音笔,一路打瞌睡,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吃了番薯黄夹当晚饭,我就着地址找到了海流云他家,是一处自盖的农民小楼。大门是黄铜的,据说她老公是做海鲜餐馆的,很有钱,所以她闲的到处在网上追我的小说看。这黄铜的门估计炮弹都打不穿,符合海鲜行业老板的性格。
  敲了半天门,一手的灰儿,里面丝毫没有动静,倒是把隔壁的狗全部敲的叫了起来。
  隔壁老太太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用蹩脚的乐清话就问这家人到哪里去了?
  隔壁老太太打量了一下我,就说道:&阿娟疯掉了,全家都搬走了。&
  阿娟?海流云是网名,阿娟是真名吗?我形容了一下海流云的样子,老太太点头:&就是阿娟,她现在在乐清中医院,疯掉了。&
  我有些背脊发凉,&她老公呢?&
  &全家都疯掉了。公公婆婆也疯了。&老太太说道:&小孩子在外公外婆带着,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全家一个一个都疯掉了。就剩一个小孩子,可怜来。&
  我头皮发麻的回到酒店,感觉很乱,海流云不会无缘无故的疯了,在我疏忽的时间里,确实发生了什么。
  我连夜到了乐清的中医院,通过我外公那边的亲戚关系,得到了探视的资格。确实我的作家身份还是挺有用处,比某些职能机关还要好说话,毕竟这两个字大家都不了解。
  我走进医院的时候,觉得真搞笑,上次见他,我在精神病,如今却倒了过来,到了病房我也才意识到完全不是这回事情。
  我是在疗养,而她扎扎实实是真的在精神病治疗中。
  她是单人病房,不是因为有钱,而是因为她的攻击性十分大,是属于人们传说中的,最无可救药的那一类疯子。
  我坚持要和她面对面见一面,最终医生也只是让我隔着门,我叫了她一声,她抬头看到了我。我看到她最起码老了十岁,整个人形容枯槁。
  我很担心她会失去理智到连我都不认识,但是看她眼神的变化,她还是把我认了出来,接下来她的表现至今都让我觉得恐惧。
  她猛的冲到了门前,用力摇晃门,我一开始以为她要攻击我,但是他随即大叫起来,我听不懂她叫的内容,这是乐清土语比较含糊的喊出来,需要土生土长的乐清人才能听懂。
  她一直敲着门,眼神吼的都涣散了,一直叫着同样的一句话,用头撞击铁门。医生立即把我拽开了,护工冲了进去,把她按在床上。
  我浑身冷汗,问道:&她在叫什么?&
  医生道:&她在叫,不要去花头礁。疯了之后,她一直重复这句话,没有说过其他的话。&
  我跑到医院的阳台上,点上一根烟抽起来,抽烟对于我的精神疾病并没有好处,但是我感觉如果不抽就会那凄厉的喊声带到另外一个世界去。
  抽烟的时候我的手都是抖的,医生叹了口气,脸色也不好看:&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病人了,这种人只有在旧社会才会出现。&
  &病理是什么?&我问道。
  &最奇怪的就是这点,没有病理,她的大脑脑电图是正常的,但是现在大部分精神病人都没有器质性病变,所以我们查了她的精神历史,发现是突然发病,他们家族,都没有相似的经历。&医生把一只信封交给我:&在这儿看完还给我。&
  我点头,医生就想离开,我问道:&她老公和公公婆婆是怎么疯的?&
  医生指了指信封,意思是全在里面。
第六章 断点
六年之后,南生坐到我们面前,说到最后那几段的时候,我毛骨悚然,满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他当时跟我诉说时那种苍白的表情,说明他自己也承受着极大的心理煎熬。
  半饷我们都没有继续,我深吸了一口,才从最后一句压迫感中释放出来,问道:&你的意思是,他遵守了约定。&
  南生点头。
  &从逻辑上来说,这确实讲的通,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也有一些不合情理的地方。&我说道,不能单纯使用这种情节推理来判断一件事情,小说可以,读者只要HIGH就行了,但是这种现实事件,其中的巧合还是很有可能通过非超自然的办法解释的。&王海生如果真的变成了鬼魂了,那么在你发现你用蛮话开始说梦话,或者,最不济在你三年后意识到是蛮话时候,这种行为就可以停止了。你现在还说梦话吗?&
  南生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录音笔,显然一直没有停过。
  我说道:&不管是人还是鬼,用六年时间来告诉你,灵魂的存在,而且从不中断,这未免也太敬业了。&
  &我也想到过这一点,也许王海生的状态并不是如我们想的那么理性化,但是毕竟他记得约定,并且找到了我,这说明王海生做这件事情是有自主意识,并且有逻辑的。&南生说道:&他连续六年,每天晚上不间断的告诉我这些东西,没晚的内容都不重复,确实不同寻常,我相信,他应该是向传达比&有鬼魂存在&更加复杂的信息给我。我听了很多次录音,想从他的那些话中听出什么来,但是毫无头绪&&说实话,这是我的私事,我也不害怕王海生,他是我童年的好朋友,我相信他不会害我。我来找你,特别是还麻烦了海流云,是因为后来还发生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我自己无法解决,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帮我。&
  南生的脸色丝毫没有好转,仍旧陷入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下,看样子,他害怕的并不是自己身边可能在闹鬼这件事情。
  我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就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信息,应该和花头礁有关。&他继续道:&他这6年来,大部分的内容,都在重复他在花头礁上看到的奇怪的东西,而前一个月,我的梦话,终于进行到了,他临死前的那一次出海,我相信,我很快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那你希望我帮你什么呢?&既然你是来寻求我帮忙的。我心说。
  &我预计在一周之内,我的梦话就会告诉我,王海生最后一次去花头礁,到底遇到了什么。他是怎么死的&&然后我就会去亲自去一趟那个地方,怎么说呢,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也许,我也会出事,这种预感很强烈。&
  &嗯哼&说道这里,我心中也起了不祥的预感,心说你到底要我干嘛?
  他继续道:&王海生让我接受这一切,用了六年时间,我是一个很顽固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好奇心不重的人,所以一直到前段时间,才逐渐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我也出事了,而王海生要告诉我的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我需要有一个人,能立即明白我的意思。&
  我开始冒冷汗,他的意识是,如果他死了,他要托梦给我。
  因为我比较能够接受这件事情,同时好奇心又强,然后,最重要的,我已经前期了解过这件事情了,可以从他的断点开始,不用重头来过。
  海流云在一遍说道:&本来我也可以是这个人选,不过毕竟你的人脉和社会地位在这里,做事情都比我方便。直接找你可能比较爽快。&
  我干笑了几声,觉得这个话题转向了比较诡异的地方。
  不过既然之前说了自己对这件事情有兴趣,这时候也不好反悔,于是我点头。
  南生告诉我,他会把它最后几天的录音都整理好,定期发给我,他会呆在苍南,一直呆到自己出海的时候。如果他出事,海流云会通知我。
  我建议他使用比较现代的船,多带一些人去,宁可花点钱,既然感觉不太好,就要做完全的准备。
  他不置可否,显然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没有说出来。当然这是我的感觉,不能勉强。我最后给自己留了一个扣,说:&如果你还有隐瞒或者没有告诉我的东西,那么我最后没有能帮到你,你也不能怪我。&
  南生就道:&我会做一个防护措施,假设如果真的有事发生的话,我会把我的所有资料和笔记本都放在这边,我想办法告诉你得到的方法,所以我没有说的东西,全部都在笔记本里。&
  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说什么,我点头:&好的,我等你的好消息,希望一切都不要发生。&
  南生点头,便离开了。
  这天是2012年的3月12日,之后的时间我一直在处理我的小说和养病。南生的事情时不时的在我脑海中想起,我也让我的助理常常去关注海流云的消息,但是一直没有。就这么经过了三个月时间,到了六月中旬的时候,天气已经非常非常热了,在炎热的天气下,加上又没有任何的消息,我开始慢慢淡忘。当我重新想起这件事情的是我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之前寄给我的录音笔,我当时打了个激灵,似乎是我疏忽了,好像某个责任没有尽到一般。
无邪去过的济南英雄山古玩市场
第五章 那年夏天两个男孩
6年前的夏天,南生来到苍南海边,遇到王海生的时候,南生15岁,王海生16岁。王海生辍学了两年,但是温州的小学只有5年学制。
  当时的王海生已经有两年打渔和出海的经验,和他一起搭伴的,是一个叫阿鸿的人,这个人按照辈分是他的小叔,年纪比他大了三岁,两个人一条船,在他们那个年纪,生活还是过的去的。
  王海生辍学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父亲的早逝,渔民在渔船上有什么突发疾病,往往得不到及时的救助,他的父亲就是因为脑溢血在出海的时候去世的。尸体运回来的时候和鱼冻在一起,入葬的时候的腥味王海生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所以王海生非常辛苦的工作,就是想脱离这种命运。
  除了捕鱼之外,他也为村里一些旅游农舍做包船出海垂钓的业务,这个不辛苦,而且赚的还多。很多杭州和上海周边的人,会选择在节假日去海边呆上一周到两周。他们在度假的时候不是很在乎钱。
  南生能和王海生交朋友,不是因为他们年纪近,是因为南生和王海生有一样的生活经历。南生的母亲早逝,是父亲一个人带大的。
  孩童时期交朋友的过程,我就累述了,无非就是在海边抓滩涂鱼,捡贝壳,养寄居蟹。夏天的海边树荫,聊一聊动画片,各自范畴里的新鲜好笑的事情,喜欢的女孩子,一起去镇上的录像厅看看黄色录像。
  那个年纪是瞬间就可以交心的年纪,忘性也大,两个人最在乎的就是明天去玩什么。同时,16,7岁也说小不小,他们开始会讨论一些,大人看着幼稚,自己却觉得深奥的问题。
  故事的一切的起源,就在于他们讨论的一个&深奥&问题。
  王海生不同于一般的淘海客,黝黑的外表下,他的内心很细腻,这和他毕竟受过初中教育有关。讨论那个问题的时候,他们在海滩上散步,夕阳西下。
  王海生显然有心事,他总是有心事的,虽然玩的时候不觉得,他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南生聊天,另一边他的思维是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游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他们从码头一直走到了废水沟,村里的废水通过沙滩上的大沟流入海里,夕阳西下,海风吹来有一些寒冷。王海生爬在海边的堤坝上,忽然立住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这时候两个人的友谊已经不需要语言去维持气氛了,安静本身就是一种交流。他们都看着海上的夕阳,给海浪镀上金光。
  这样的情况大概持续了十分钟左右,忽然,王海生转身问他道:&南生,你觉得人死了之后会到什么地方去?&
  南生愣了愣,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奇怪,但是他还是顺口就回答说:&人死了,不是要到阴曹地府去吗?&
  王海生看向南生:&那你相信吗?&
  南生耸耸肩,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因为毕竟死亡离他还好遥远。在他十一,二岁的时候,因为母亲的去世。他曾经有过对死亡的恐惧,那是子夜当他想起死亡必将来临的时候,那种无力感让他觉得崩溃,后来很快就消失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各种琐事逼来,使得思考死亡这个命题在那个年纪显得有些愚蠢。
  &也许吧。&南生说道。&如果有鬼的话,咱们这辈子活得好不好,关系似乎也不大。&
  王海生笑了笑,用蹩脚的普通话道:&那如果没有鬼呢,如果没有阴曹地府的话,人死了,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南生摇摇头,这种问题思考太多人会很绝望。王海生继续道:&如果终究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么我们一开始为什么要活着呢?活着本身是为什么呢?我们在这里打渔,赚钱,你去读书,这些东西在我们翘辫子的时候都没有意义&&你不觉得我们活的非常好笑吗?这感觉上像&&&
  &像电子游戏一样。&南生说道:&没有存档,打的再好都没有用。电源一关就什么都没有了。&
  &对哦,真的很像。&王海生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南生笑了笑,心说其实有些事情我们不能这么武断,这是一个很严苛的哲学问题了,我是谁,我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
  一个海边长大的渔民会思考这种问题,这不是个好现象。因为这几个问题世界上可能还没有几个人能回答。
  &所以还是有阴曹地府的好,这样我们死了都会变成鬼了,我的老爹,你的妈妈也变成鬼了,我们能继续在一起玩儿。&王海生说道。
  南生不知道王海生的老爹去世的具体情况,他母亲是病死的,因为他母亲平日里工作非常忙,所以南生在她去世的时候,竟然找不到悲伤的感觉,他只好木然着脸,装成自己悲痛的样子。
  这件事情他到现在还有负罪感。所以不愿提起,他没有接王海生的最后一句话。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话题已经耗尽,他明确的感觉到王海生心中肯定有什么事情,又走了几步,王海生又停了下来,转头对南生道:&南生,咱们做一个约定吧,做为我最好的朋友,咱们就死亡这件事情来做一件很有意思的约定。&
  南生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你说吧。&
  王海生道:&我想说的是我们两个人不管是谁,只要其中一个死了,如果真的有死后的世界,如果真的有鬼魂的话,那么死去的人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一切告诉活着的人。&
  南生就道:&你的意思是我比你先死的话,如果真的有灵魂的话,我就回来找你,告诉你这件事,如果你先死的话,你也这样做,对吗?&
  王海生点头,伸出手:&对,我们必须这样做,因为这也许是我们了解死后的世界的唯一的方法。&
  南生笑了笑,觉得这有点幼稚,而且他们俩人离死亡似乎还相当的遥远,这样的约定本身就显得特别的可笑,他又把手伸了过去,俩人拉拉勾,就像小时候一样。&好,一言为定,我希望这样的日子晚点到来。&
  王海生就道:&也许这些事情并不是咱们说了算的。&
  这个约定做完大概两周后,南生和王海生告别,结束了海边的假期,回到了上海。
  两个月之后,王海生在花头礁遇难了。
  又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南生开始用蛮话,说起了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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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派三叔新书《世界》第四章 海边
事情越发的匪夷所思了,我努力让自己耐心下来,接过这张照片,我就发现照片是一个黝黑瘦小的年青人。身上都是水藓的痕迹,斑斑驳驳。
  照片的背景是在海边的渔船上,年青人的身上背着渔网,笑的很灿烂。发自内心的开心。
  我吸了一口气,这个人符合我所有的推测。
  南生就在这个年青人的背后,年纪看上去还很小。还有一个看上去也是城市人的中年人,在一边抽烟。
  照片是彩色的,上面有桂花一样颜色的霉斑。应该有很长的年份了。
  &这是我初中毕业的暑假,去海边的时候,认识的朋友,他比我大两岁,叫做王海生,他妈妈是在船上生下他的,他读到了初中就辍学了,我们是上了他的船出海去钓鱼。他是我人生中,唯一一个会讲蛮话人。&
  我看到南生说道这个人的时候,脸色惨白,这已经不属于紧张,而进阶到害怕的程度。似乎他接下来要说的东西当中,有他感觉毛骨悚然的东西。
  &我们在一起呆了一个夏天,我们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你知道,海边有太多城里没有的东西,而我也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新鲜事情,那个年纪的友谊是最纯真的。&南生说这些的时候,完全没有一丝阳光的意味,脸上的恐惧越来越渗人。&但是,我回上海之后,就再也没有和他发生过任何的联系。和很多我们那个年纪时候的友谊一样,就是一个夏天的珍贵回忆。慢慢也会忘却,所以当我开始做梦话之后,我并没有立即想起这个人来。一直到听懂了内容,才忽然意识道。&
  &这个人现在在哪里?&我问道,既然他和海流云一起来找我的,应该已经去过苍南。
  南生看了看我,想回答我,但是脸色已经变得极度的苍白。
  海流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和我说道:&王海生已经死了。我们来找你之前,一直在苍南找他,他的兄弟说,他在六年前就死了。他的船出海去花头礁,再也没有回来,他们只在花头礁上,找到他的船上的缆绳。&
  我摸了摸下巴,有些乱。
  感觉上这里存在了两个故事,一个是王海生遇到了什么,一个是,为什么王海生遇到的事情,会在南生的梦话里出现。
  &这两件事情,其实属于是一件事情。&南生终于开口:&还是我来说吧,清楚一点,我把我和王海生在那年夏天做的事情,和之后这一切的关系,全部都一点一点说出来。&
南派三叔新书《世界》第三章 说梦话的人
我不得不承认,我对这件事情非常有兴趣。
  不排除,这是那个海流云设计的一个故事,也许是向我炫耀自己思考的故事桥段,即使如此,我也应该向他表示敬意。因为在这个创意写作泛滥的年代,这样好的故事切入口已经很少看到了。
  这是真正有生活的人才能写出来的开头。
  特别是最后一句。
  &我不相信阿鸿说的那些东西,阿鸿是吓唬我的。&是点睛之笔。
  阿鸿显然和A说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很可能是某种传说性质的故事,目的在阻止A重新回到花头礁查看,而且,阿鸿说的东西,应该非常可怕,甚至是恐吓性质的。
  我给海流云写了一封回信,告诉了他我的想法,如果这不是他写的小说的开头,而是真有其事的话。我希望能够见一见这个录了最短6年自己梦话的人。
  信发出之后,我在QQ上也留了言,这有点违反我的原则,但是我实在想快点收到回复。
  回复没有我想的来的那么快,至少在我接下来的一周内,我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我开始理解我的读者在寻求和我联系而不得之后的感觉了。
  但是最后也不仅仅是收到另一封纸质的信,我还是得到了读者热情的回馈。
  他和A一起出现在了我的医院传达室里。
  或者应该说是她,海流云是一个6岁孩子的母亲,和我想的大不一样。而A也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在我的判断里,他绝对是一个海面黝黑的渔民,身体消瘦健壮,皮肤粗糙。
  但是我面前自称是A的这个少年,他的真名叫做南生,是一个非常白稚的少年,和渔民一点也扯不上关系。一眼看去,清秀的像个女孩子一样。
  这个男孩子,如果上渔船,估计连渔网都提不起来,更不要说撒到海里捕鱼,有的时候还要和风浪搏斗了。
  不过人不可貌相,在这个社会上,这已经是我处事的最大原则。
  他们在传达室里和医院的保安纠缠了很久,才获准给我打一个电话。我因为在封闭治疗区,能够和外人见面的时间也不多,贿赂了护士,才得意和他们在草坪上见面。
  寒暄之后,我就单刀直入,我先用蛮话对他们打了一声招呼,我会的蛮话不多,但是这一句应该是相当标准的。
  海流云和我用蛮话对话了几句,南生没有什么反应,我看他的眼神,意识到他完全听不懂。
  有意思,这么说,这些梦话应该不是南生说的,后面还有我不知道的故事呢。
  南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的疑问,所以直接说道:&我是上海人,完全听不懂蛮话,但是这些梦话确实是我说的。我从6年前开始录音,没有一天中断过,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说梦话,六年时间里,只有两天例外。&
  南生刚刚大学毕业,六年前,应该还是他高一的时候。
  他告诉我,他是因为军训活动,和室友同一个帐篷,才发现自己会说梦话,还是用自己听不懂得语言。第一段录音,是他同学为了证明他确实讲梦话录的,后面的,就是他自己自发的行为。
  我摸了摸下巴,高中大学,是城市孩子一般惯有的心路历程,真有意思。这和温州苍南的渔民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文化体系都搭不上边。
  有没有可能,他不是单纯的上海土著,而是中途迁徙到上海的一代上海人。对于蛮话的记忆是来自于童年不太清晰的部分?
  我提出了这个疑问。南生无奈的笑笑,感觉这样的解释他做过不止一遍了:&我家四代都是上海人,大学毕业之前除了旅游我都没有出过上海。不过,如果说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蛮话,这也是不正确的,我确实在小的时候,接触过这种语言,但是仅仅是接触,连听都没有听懂,不要说自己会说了。&
  我忽然就意识到,海流云和我说的:&这件事情很有意思&,似乎并不是我思考的那个方向。
  我对于梦话的解读,是按照我写悬疑小说的角度,对于内容的剖析,但是海流云并不写小说,所以她应该感觉不到我所感觉的。
  &你听不懂自己的梦话?&我力图让自己的提问清楚,&你小时候接触过蛮话的经历,和你的梦话有关吗?&
  &嗯,我不知道怎么和你形容,海流云说你是一个什么都能接受的,我对这件事情的分析,和我自己的调查,都指向了一个可能性,但是我说给任何听,任何人都不相信,我希望你是个例外。但是如果你也不相信,不要骗我。&
  我点头,这点很中肯了,而且我也不觉得这个小伙子向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在6年时间里,说了5万句话,我一直到第三年,才知道这是蛮话,才知道了这些梦话的内容。但是,我说的这些梦话中的经历,并不是我的经历。&
  &什么意思?&
  &这些梦话中的内容,和我没有关系,这是另外一个人的人生。&南生看着我的眼睛道:&我在做梦的时候,在说一些我不可能知道的,另一个人的事情。&
  大家都沉默了一下,海流云在默默点头,应该是深信不疑。
  我看着他们两个人的状态,就知道他们两个人,已经经历了很多事情,找我估计是有所实际的需求的。于是道:&你们已经知道,这个另一个人,是谁了。对不对?这个人应该和你之前对于蛮话的记忆有关系。&
  南生点头,递给了我一张照片。
南派三叔新书《世界》第二章 海上发生的事
两千三百七十段录音,假设这个人有每天录下自己梦话的习惯,假设他每天都一定会说梦话,也需要坚持每天录音六年半时间。
  一个人对于自己熟睡之后发出的声音那么痴迷,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
  而且,他说了应该快到终点了,这句话更加的奇怪。
  一般来说,只有有起点的东西,才会有终点,这至少说明,这六年半的时间,应该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而且正在走向终点。
  我点上一根烟,如果这是一本小说的话,开头的两句话已经强行点燃了我的兴趣。我决定耐心的听下去。
  接下来是很长时间的安静,这个人的入睡似乎不是那么容易,我听到了被子摩擦和很多声叹气,深受失眠痛苦的我太熟悉这种对于睡不着的无奈了。
  反正我也没有其他事情干,我耐心的等待着,烟抽完,我转动轮椅对着窗口,看窗外明媚的阳光。
  两个小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录音笔的光标仍旧亮着,但是我始终没有听到声音。
  &大哥,到底睡着了没有啊。&我自言自语,不禁有些不耐烦起来。想快进去听后面的内容了,不过我忍住了,已经两个小时了,我就当这只录音笔已经停了,去做自己的事情好了。于是我拿起报纸开始阅读起来。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我才听到了那个男人说了梦中的第一句话。
  让我吃惊的是,我瞬间竟然没有听懂,因为那个男人说的不是普通话,而是用一种极端压抑的语调,说了一句蛮话。
  蛮话是浙江北部靠近福建地区苍南平原一种特殊的方言。我能听懂蛮话,是因为我母亲和外公一支是乐清人,乐清有一部分人也会说蛮话。
  蛮话和我们说的普通的土语基本语法完全不一样,老蛮话是极难听懂的,但是毕竟后来外来词多了之后,所以我能大概听懂他讲的内容。
  这第一句蛮话就是:&今天雨下的很大,海边收虾菇子的人可能不会来了。晦气。&
  这句话在沿海一带很好理解,海边打海鲜的人,海鲜上岸之后立即就会有人带着现金来收,一手交钱,一首交货,非常便利。
  如果雨太大,大部分渔民不会出海,所以收海鲜的人也会歇着,这个人可能是在不太适合的天气出海,回来之后,发现没有人来收购。
  海鲜无法存放太久,如果不能直接出手,保存会很麻烦,所以才会说晦气。
  海流云没有告诉我这个录音人的身份,这样的梦话,我估计这应该是一个渔民。而且应该很年轻,毕竟能摆弄录音笔这样的东西,年纪不会太大。
  &下大雨,那东西也没有看到,花头礁都被水淹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真想知道。&这是第二句话。
  接下来是一段沉默,和零星几句我听不懂的蛮话,但应该没有意义,应该是一种咒骂。
  &和他们讲他们都不相信,鸭多不生卵,我怎么会骗,花头礁上真的有一个东西。&
  花头礁我还真知道,在那一代吃过海鲜的人都听说过,花头礁附近一个环礁带,整个礁石的外延是龙虾最好的地方,苍南9斤龙虾王就是在这里网上来的。
  但是环礁的远端,特别是花头礁那边就很少有人去,因为那儿靠近一个海沟,非常的深,说起来是一个环礁石,靠近大陆的那一头和花头礁有20公里的距离。只有在鱼荒,或者是渔民家里要办大事的时候,才会去那儿捕鱼。
  进到环礁里面要用平底船,到了花头礁还要祭拜,这块礁石以前是近海和远海的分界线,过了花头礁,就说明到了真正的大洋上。
  所以说,花头礁上有个东西,这种话渔民确实不会相信。
  &要不是那天阿鸿不敢过去,我早就抓到那个东西了。气饱了气饱了,阿鸿这个杀跌B(听不懂的脏话),我迟早要把那个东西抓回来。&
  接下来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似乎是一些生活的片段,能听的出来,他似乎是在和一个人对话。
  他并没有一个人扮演两个角色,所以我无法听到和他对话的人说的什么,只能猜测,下面的都是和生计有关的话题,生意比较艰难,雨水太多。鱼群的走向也似乎不在这边。
  我继续听着,大概能分析出整段梦话的前因后果。
  首先毫无疑问,说梦话的人一定是个渔民,而且是一个经常出海的海客,不是大渔船拖挂作业的船公,而是直接给城市酒店供应新鲜海鲜的那种。他们的船不大,往往是兄弟二人,或者是父子两人就出海了,收货也不会太多。
  这种渔民一般都是生活在贫困线上的,特别是现在大船作业泛滥的海域,他们捕到东西的几率越来越少,很多祖上传下来的捕鱼的方法,因为环境的变化也越来越没有作用。
  所以他们埋怨生计是很平常的事情,我在海边见过不少这样的人,他们大多聚在一起。
  这个渔民年纪不大,和他搭伴出海的人,名字应该叫阿鸿,是一个胆小的人。
  这段梦话应该是回到岸上之后,和另一个人的对话,当时很可能在喝酒,或者是在吃饭。闲聊起的故事。
  我暂且称呼这个渔民的名字叫做A,A在进行这段对话之前,进行了一次出海,出海的地方叫做花头礁,在这个花头礁的附近,他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我无法形容我的感觉,不知道他看到的是奇怪的动物,还是说诡异的物品,这个东西,都不应该在那个时候在花头礁上出现,所以他很惊讶,并且想过去查看。但是阿鸿阻止了他。
  显然最后他没有弄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他回到岸上之后,说起这件事情被人耻笑,所以迁怒于阿鸿。
  我觉得我猜的八九不离十。
  抱怨生计和穿插着抱怨阿鸿和重复说花头礁上奇怪的东西,正果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梦话渐渐开始平息下来。
  人不会一晚上都说梦话,往往是在某个睡眠时期,我的精神状况一直不是很好,所以一直在看这方面的书,了解过一些细节。
  频率越来越低,最后,录音中回归了安静,有六七分钟再也没有一声动静。
  应该是结束了,我把录音笔拿起来,发现确实没有几分钟了,就想按停,这个时候。忽然,A又说了一句梦话。
  他说道:老军让我不要去,但是我不去气难平。
  顿了顿,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不相信阿鸿说的那些东西,阿鸿是吓唬我的。&
南派三叔新书《世界》第一章 录音带
这又是一个很特别的故事。
  现在说起来,我自己都还有点不相信。因为这个故事失控的速度太快,期间没有任何可以容我完全接受的机会。
  它和我以往经历的不同,并没有宏伟和深刻的背景,没有太过于激烈的情节冲突,但是这个故事,是我经历的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故事之一。
  在说这个故事之前,我先要声明几点。
  首先,我在写这个故事的过程中,放弃了我之前的一些故弄玄虚的叙事技巧,我之前故弄玄虚,是因为很多故事在最初发生的时候,十分平淡,我需要加工使得它可以在最开始的时候抓住读者,但是,这个故事不需要。我反而一直试图降低这个故事的诡异程度,降低我在写作的死后,对于这个世界的怀疑。
  第二点,世界这个小说的名字,很多人都用过,他们表达的意义各不相同。我并未想在这本小说里,去描述一个庞大的天穹下的林林总总,我写的是另一个方面的世界,这个世界的概念,也许和你听过的任何场合的世界,都有所不同。
  第三点,同样不要在故事的前三分之一处给这个故事下结论。
  故事最开始是因为一封读者来信。
  因为电子邮件的应用,现在的作者已经很少使用真实的信件来和读者交流了,这反而使得真实的信件变成一件奢侈但是更有格调。但我使用真实的邮件,并不是有这样的欲望。而是因为我的精神状态在那段时间非常的不好。被医生强行的隔离了网络。
  理论上,医生的建议是什么也不读,但是对于我这个阅读有强迫症的人,总不能真的一个字都不看,于是纸质的信成了我的救星。
  这封信是在我公布邮箱之后半个月之后收到的,里面是一只录音笔和一张单薄的贺卡。
  贺卡上写着,&祝你早日康复&六个字,署名是海流云。
  这是我一个老读者了,算是我半个老乡,他和我的母亲一支同属于温州乐清,语言上比较相通。
  从我刚刚开始在网络上写东西,他就一直发消息给我,不管我回还不回,他总是会一个人说很多,我没有和他继续交流应该有三四年了,我没有想到他仍然在关注我。
  这不免有些感动,但是我好奇的是录音笔中的内容,现在的科技已经可以把这种东西做的非常小,但是我个人的习惯,如果他没有在信中告诉我里面录的是什么,我是不愿意冒险去听的。我的精神状况很难处理一些负面的信息。
  但是我实在又十分的好奇,于是我翻动卡片,在卡片的另一面,看到了一条备注。
  &这是我一个朋友录下的自己的梦话,知道你喜欢稀奇古怪的的事情,不妨听一听,也许是很好的写作题材。&
  给我说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是我很多读者和朋友统一的习惯,他们觉得,既然是写悬疑小说的,这些素材告诉了我,等于给了我一口饭,他们不知道,悬疑小说家写作的源动力,是编造出类似于真实的诡异故事,而不是记录真实的故事。
  但我在那个时候,确实对录音笔,产生了兴趣,我坐在窗口的轮椅上(那时候车祸不久),按动了播放的按钮。
  录音笔的屏幕亮了,安静的跳转了两三秒种,我听到了第一句话:日,20点15分,准备入睡。
  还真的是梦话,我心中觉得有意思,人在梦的意识中,似乎总是和一些我们所不了解的现象有联系,不管是梦境的内容还是做梦时候大脑内部的化学反应,现在都还是未解之谜。
  对于很多人来说,醒来的时候生活在一个冲满伪装和压制的虚伪人格里,也只有在梦境中,才能露出一丝自己的原形。而梦话的内容,有的时候真实的反应着这个人真实的精力和欲望。
  这一句话说完之后,这个人停顿了一下,继续了一句话。
  这句话,让我忽然之间已经觉得诡异起来,直觉告诉我,卡片上的提示不是戏谑的。
  录音笔里的人说道:&这是第两千三百七十段录音,应该快到终点了,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吧。&&
哎呀妈你小名叫三胖子啊,我小名叫狗剩子
第五十章 倔强
没有笔和纸,黎簇无法在脑子里完成全部的解码,前面八个字,都相对非常简单,后面几个字似乎有些复杂。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忽然找纸笔去演算,这也太假了,刚才自己的表情也不知道有没有混过去,这些人都是人精,恐怕首领心里已经留了个心眼。
  他以往撒谎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最好乖一点。
  上床的时候,他就开始考虑日照,北极星,经纬度这三个词语。
  他庆幸自己正在高中的学习生活,在这个阶段,再差的学生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虽然未必能了解细节,但是看到几个词语,至少能知道它们代表着什么。
  日照,北极星这两个概念都和古代航海,以及经纬度等地理位置的概念有关系。
  具体是什么样的关系,黎簇也记不清楚,但是他至少有了方向,他不可能接触到网络,否则直接搜索一下就全出来了,接下来他解开后面密码的同时,也必须想办法能够收集到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他很难收集到,但是他意识到,汪小媛一定是他的突破口。
  同时,他感觉到他也摸到了吴邪的思维套路,吴邪掌握了一个基本的逻辑,就是对于这些黑衣,有一种他们不可抗拒的诱饵。
  他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他感觉应该是和自己的能力有关,也就是和那种蛇有关。
  这个古墓中可能有那种蛇存在,也许黑衣无法保证这种蛇的保存和运输,所以他们必须把自己带上,一旦他们出土了这种毒蛇,就可以让自己立即去解读。
  只要吴邪能够让黑衣人确信这个地方有毒蛇,那么自己就一定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他们两个虽然天各一方,却永远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强迫性的产生交集。
  这是吴邪能够让他直接进入到一个未知的组织内部的原因吧!
  对于这件事情的调查,进行了大约两天时间,黎簇不知道后续的结果,他只知道了一个信息,就是他们发现的这些尸体,有一些是自己人,也有一些不是。
  首领有一些疑惑,如果按照一般人比较多疑的推断,这件事情会引出第三方势力的各种推测。会让事情更加的复杂化,不过从首领看自己的眼神,黎簇认为他已经开始有点察觉,这些尸体丢在这里不过只是一个传递信息的媒介。
  这从之后黎簇再也没有看到任何的,关于尸体的物品就知道,他们应该起疑了。
  他不在乎,三天后他回到了自己的病房,课程继续,此时他开始琢磨,如何联系到汪小媛,以及如何去问她一些问题。
  他思索了半天,还是决定直接面对这个问题,对于他这样年纪的男孩子,很多行为是可以理解的。如果自己第一步就偷偷摸摸的,很容易被人察觉出隐藏的目的。
  于是他在上课的时候,朝中年人老师提出了想见汪小媛的想法。
  他装出一副相思沉重的样子,在中年人严词拒绝之后,黎簇开始拒绝听课和绝食。
  中年人没有办法,只好叫来了首领,黎簇一直是相当听话的人质,他这样的行为,显然让首领有些意外。
  &你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首领问他:&你这样做,对你、对我、对汪小媛都没有好处,你信不信我晚上就把她的头端过来给你看。&
  黎簇看着首领,他知道他很可能真的会那么做。
  摧毁一个人的意志,这种反社会的行为是最有效的,黎簇涌起了一阵逆反,但是他立即压抑住了,他明白在这种博弈上,自己只要稍一软弱,就会全盘皆输。
  他害怕汪小媛会受自己牵连,他可以立即甩狠话,告诉首领,如果他对汪小媛不利,他就绝对不会再顺他们任何的意思。但是自己的意志力和年龄,几乎可以肯定首领会先处置掉汪小媛,再看他是否能真的说到做到。
  如果自己做不到,那么以后自己将没有任何的筹码和对方博弈,如果自己做到了,汪小媛也活不过来了。
  这买卖是不合算的。
  在自己甩狠话之前,必须让首领意识到,自己是一个能说到做到的人,必须让首领明白风险。
  他当然是不想伤害自己,但是此时是利用这个首领的性格,来反制他的时候了。
  这个黎簇最擅长了,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对付班主任的。让班主任认为自己是一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危险份子。
  黎簇对首领说道:&我向你坦白一件事情,今天上午我抽了一根烟。&
  首领看着他的脸,黎簇把手指伸到他的面前:&你说的,如果我再抽烟,你就折断我一根手指,你不要让我看不起来,说到就要做到。&
  首领就冷笑了一声,抬手抓住黎簇的手,直接反关节一扭,就把黎簇的手指反掰断,折到手背上。
  声音嘎嘣脆,就好像放鞭炮一样。
  黎簇惨叫了一声,差一点就晕了过去,他浑身冒汗用力压抑住,等最痛的几分钟过去,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被折断的关节。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熬不住,绝对受不了第二下,但是之前腿部的粉碎性骨折可能已经让他的神经有了改变,他硬生生咬牙忍住了这种剧痛。就像他被老爹打的时候,硬生生忍住一句话都不会叫唤一样。
  &错了。&黎簇就笑起来,把折断的手再次伸到首领面前:&我现在告诉你,我以后一定还会再抽,绝不会听你的,有种你再折一根。&
  首领抬手抓住了他的小拇指,又是咔嚓一下,毫不犹豫。
  这一次比之前这一次还要剧痛,他大吼了一声,为了让首领觉得自己是失控的,他顺势把大吼改成了大叫。
  自己的预期是几根,不,这场心理游戏已经开始了,就算手指全部被折断,自己也得撑下去,怎么说自己也是有优势的,自己才十根手指,全部弄断了,对方总不至于杀自己。到时候他不败也得承认自己败了。
  而且之前的体力训练看得出他们很急需要自己去做一些事情,把自己搞残废了,估计这个首领也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这么一根一根掰太慢了,也太痛苦了。黎簇看着首领:&你觉得我会屈服是吧,你这点狠劲比起我老爹来差远了。&他抓住了自己中指。
第四十九章 解码
他记得这些图案吗?当然记得,当时他盯着这些图案有很长时间。所有的图案他分解过很多次。
  当时黎簇用苏万的手提电脑,把之前尸体上面所有的伤痕图片全部都拼接了起来。他仔细的思索,这些伤痕的图片每一个都完全不同的,看似杂乱无章,但是从伤痕的刀划过的伤口边缘的粗糙程度,可以感觉到刀划过伤口的速度并不快,也就是说这些伤口并不是随意刻上去的,应该是有人故意组成这些形状,那这些形状必然有意义。
  这些伤口在冰水里泡了很长时间,黎簇凭肉眼已经无法确定,这些伤痕是死前还是死后留下的。但是他的心中觉得伤口是死后留下的可能性比较大一点,因为所有的伤口都没有任何的愈合的迹象。除非伤口的形成跟他们被肢解、死亡几乎发生在同一时刻,否则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黎簇在网上搜索了法医的书籍,对伤口,对指甲,对耳根等很多地方都进行了细微的处理。他发现这些尸体的很多地方都有沙粒,看样子真的是从沙漠中回来的。
  这些图片在黎簇的电脑上被不停的排列组合,黎簇把所有伤痕上的线条全部解析出来,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里所有的线条全部都是中国字笔画里面可以存在的线条,横撇竖捺勾,没有出现弧形,或者是倒折,这些违反中国字书写手法的线条出现。也就是说这些线条很可能是一种符合中国字书写方式的奇怪文字。或者刻这些线条的人是一个有书法造诣的人。
  把这些字一字排开,用笔在纸上顺着这些笔画不停地画着,他越看这些字越觉得像某种文字。
  黎簇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难道这种文字是经过加密过的?于是他上网搜了搜,果然发现有这方面的知识。只要把一个文字的所有笔画拆分出来,对每一种笔画编上号,那么你可以根据一张密码表来替换掉原有这些笔画的状态,比如说:这一笔应该是横笔画,但是你书写的时候故意写成竖的,按照一定的顺序写出来的文字会完全跟以前的文字不一样。
  黎簇尝试推断着,好在中国文字的笔画不多,他花了七十二个小时,终于把第一个文字的码表找到了。但是倒推过去,发现毫无作用。
  不仅仅是没有推倒出句子,连第一个文字都推倒不出来,无论他怎么调整码表,调整出来的都是另外一个奇怪的图形。
  加密体系远比英文26个字母复杂,而且似乎完全不可逆。
  他当时就知道,自己需要一个KEY,一个设置密码的人使用的密码表,才有可能解开这些图形的意义。
  他看到了手机背面的贴纸,那个奇怪的图形,那个图形非常的简单,但是一定和尸体上的图形是同一个体系的。
  &给我看看那个号码。&黎簇对首领说道。
  首领把手机递给了他,&你有什么眉目?&
  黎簇看了看手机上那个唯一的号码,他觉得有些熟悉,但是一下想不起来,他有点紧张,在心中默默的背了下来,然后和手机背面的简单图案开始对应,意义还原,这在他脑子里进行很不容易。但是他强行让自己一个笔画一个笔画的重组。最后,手机背面的奇怪图案在他脑子里重新分解排列成了一个字。
  黎簇脑子里满头黑线,仿佛看见吴邪附在这个手机上,扬手打招呼:&嘿,好久不见。&
  他把手机还给首领就道:&不知道这个号码,不过你们可以上网去查查,也许会有线索,在网上搜索这个号码。&
  &是一个我们知道的号码。&商人在一边用手机上网,说道,指了指黎簇:&是你家里的电话。&
  几个人都看着黎簇,黎簇拿回来一看,立即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以来都是你们在搞鬼。&
  &这个没什么奇怪的,并不是我们一家盯着你。&首领道,说着,还是让商人去仔细查查怎么回事。他把手机的通讯录调了出来,那个号码的署名是一串非常长的有六十几位长的奇怪符号加字母的乱码。&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黎簇盯着那个手机,摇头,但他逐渐清晰的理解了这些错乱的情况。
  吴邪需要保证他们会把手机拿到黎簇的面前,所以他用了他们家的电话号码做了暗码,这样这边一定会来询问这件事情。这只手机出现在他面前的几率会变大。而这段乱码,极其的复杂,普通人没有耐心会抄写到纸上,他们一定会把手机直接给黎簇看。
  他开始在脑子里回忆之前的那些图形,他兴奋的有些发抖,努力压抑,他觉得好酷,他这个年纪,对于体力者的崇拜会远远大于脑力的魅力,但是刚才这一刻,他在自己脑中还原出那个&嘿&的时候,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似乎能还原出吴邪设置这一切的时候,那种孤独但是掌握一切的眼神,在黑暗的小屋内,他独自测算着这个密码,将他贴到一个手机的背面。
  这不同于足球场上,黎簇冲入禁区,马上就能获得四周观众的尖叫,吴邪的进攻只在黑暗中,在很久之后的一个夜晚,在黎簇的面前见血封喉。
  他自己甚至看不到黎簇那悚然的反应,黎簇也知道吴邪根本不在乎他在理解这条信息时候的感觉。
  但是,太酷了。这就是智力快感,无数的细节在某些时间点犹如鬼魂一样聚集,牵动着各式各样的命运。
  他在脑子解构那些密码,很快,一句简单的指令就慢慢的排布了出来。
  他只看到了前三个词语,冷汗就不可抑制的冒了出来。
  &日照、北极星、经纬度。&后面的似乎非常复杂,他需要纸笔。
  他臣服了,他觉得自己开始上瘾,之前喜欢的那些体育明星在他的脑海里逐渐变得一文不值,他得成为另外一种人。
  &你怎么了?&首领问黎簇,黎簇苦笑了一声,对他道:&腿有些疼。&
第四十八章 图案
黎簇疯狂地用仅剩的力气摇动车体,他不知道埋在车上的土有多少,如果在这种晃动之下,泥土脱落,四周的窗户出现光亮,他至少能知道自己没有被埋死。
  但是车身传递过来的重量让他绝望。
  疯狂过后他开始冷静下来。在车厢里喘气,随即意识到,这里的空气应该不够支撑太长时间。
  他并不知道这次陷落是吴邪设计好的,不管他是不是在那儿,陷落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他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
  他开始明白为什么他这样年纪的人做出一些出格,自己觉得很屌很酷的事情之后,大人会那么激烈的反对。
  可能只有等到年纪长一点,才会知道生命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如果行事不按照一定的规则,真正的意外只需要发生一次就够了。
  他靠在座位上,仔细的思考,意识到只有等人来救一条路了。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如果再发生一次坍塌,恐怕就连他的人都要遭殃。
  他默默发誓,回忆着刚才自己那个举动前后的思维方式,他意识到自己一旦陷入到某种焦虑的困境,就容易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果他认定别人忽视他,他就可能会以极端的方式来对待别人。是&忽视&吗?自己内心的冲动点,是忽视吗?
  绝对不能再这样了,不能把自己的情绪下注在别人的关注上。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从左边的泥土里传出来。应该是有人来救他了,立即拍身边的窗户,告诉对方自己还活着。
  一会儿光亮射了下来,苦力探身进车里,把他拉了出来。
  车翻了个底朝天,他被苦力公主抱到车底,黎簇就看到了整个坍塌的全貌。不仅仅是他这边,整个区域包括首领这边全部都塌成了一个巨坑,所有人都灰头土脸的。
  但是这个坑不大深,即使是人跌落进去,没有汽车的保护,想来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最多一嘴土。
  或者一嘴粪,他看到自己刚才的临时厕所也塌进了土里找不到了,农夫身上有一些黄黑相间的点,上帝保佑不是自己猜的那样。
  不过所有人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他们都看着坑底,之前塌落出的巨大坑底,出现了七八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已经腐烂发黑了,这些尸体有些一半还嵌在泥土里。
  这些尸体都穿着现代人的衣服,商人上前踩住其中一具的手,就看到尸体的手指少了两根。
  &这是个示威,又是那个人。&商人道,&这地方他们来过了。&
  &这些人是谁?&黎簇问苦力,苦力就说道:&可能是敌人,也可能是同胞。&
  商人把一具尸体从泥土里拉出来,想去看他的纹身,发现皮肤已经基本全部腐烂,这里的天气和温度,这种腐烂程度,起码有半年时间了,上面全是细小的白色蠕虫。
  &把他们随身的东西都拿出来,下颚骨切走,其他的烧掉。&首领下了命令,&其他人看看有没有遗落的。&
  &这种场面,这个斗下面的东西肯定已经被取走了吧,我们还要不要清理下去?&商人问。首领摇头,做了一个抹掉的动作。
  商人翻刀出手,开始翻动这些尸体衣服的口袋,扯下他们的项链吊坠,然后用一种奇怪刀法,非常迅速地切掉这些尸体的下巴,装进一个袋子里。农夫则迅速的探查泥土,寻找有没有被泥土掩埋的尸体。苦力背着黎簇从尸体中间走过,爬到坑上面,然后自己去生火。黎簇则开始大口的呕吐起来。
  炽热的阳光下,扑鼻的臭味让他实在控制不住。
  &这里有一只手机。&商人叫了一声,黎簇看到他从一具尸体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只沾满了黏液的IPHONE。黎簇&哇&一口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他们很快操作得当,商人拍着一麻袋腐烂的下巴在黎簇面前晃了晃,黎簇已经干了,吐不出来了。
  他们把尸体和大量的杂草柴火全部堆到了坑底,苦力掰开面包车的油箱,把油倒出来。一把点燃。熊熊烈火瞬间就燃烧了起来。尸油汽油蛋白质燃烧的香味臭味,让黎簇翻起了白眼。
  等他清醒过来后,自己已经在一辆新面包车里了,车里弥漫着腐烂的臭味,黎簇惊讶的看到那只黑色翁棺竟然没丢,还在车的后面放着。
  &你们是得穷。&他有气无力的说道:&这都糟蹋几辆车了。&
  白脸在他身边,用湿巾纸捂着鼻子,远离着黎簇,他现在身上也散发着腹泻和呕吐胃酸的恶臭,和一麻袋烂下巴交相辉映,简直是阿鼻的地狱。他冷笑的说道:&刚才那辆不知道是哪个二逼开到草地里去的。&
  黎簇想了想,心说确实是自己的责任,就翻了翻白眼,想了想,车上,烂下巴,死螃蟹,今晚的凉菜和主菜都有了,想到了这里又一阵做呕,可惜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回到宾馆,苦力去洗车去了,其他人都回了房间,瞬间又是三人间的待遇,黎簇和农夫先洗了澡,然后各自洗漱,那个姑娘最后。白脸和姑娘呆在一起,首领就带着其他人到了小旅馆的外面,坐在路边看已经冲洗干净的,带出来的东西。
  就算是冲洗干净,黎簇还是能闻到异样的酸臭,都是一些小饰品,小型的工具,硬币,手表,刀具。手机被充了电,里面只有一个播出的号码,是一只完全新的手机。
  首领把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发现手机停机了。号码很奇怪,不像是国内的号码,是一个带国际区号的号码。
  &不是我们的人?&商人问。
  首领没有回答,这个时候,黎簇就看到,手机背后有一张贴纸,这张贴纸上的图案,自己好像哪里看到过。
  他立即想了起来,是因为手机上的臭味和刚才的场景,上一次看到这种图形,也是和尸体有关。北京寄过来的那些尸体上,有很多尸块上,都纹有这样的图案。当时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些图案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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