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容七月,我已经死了两年了,男主角叫纪黎洛可可磕炮录音,书名是什么

【搬文】《我已经死了》by梦裳婉 bl 虐心_男主角受伤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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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我已经死了》by梦裳婉 bl 虐心
看完这个哭的不要不要的,不喜欢虐文的慎入啊,着篇文简直是虐主角,虐配角,虐读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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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言已经死了。却又莫名其妙地成为了游魂。没想到生前拉拉扯扯纠缠不清,死后还要在一起折腾不休。只可惜——那个人的一辈子还有很长。而季言的一生,已经结束了。
第一章 季言  
有人说,人绝望到了一定程度,死就完全没有恐惧了。  季言不知道这句话在自己的身上是不是还适用,毕竟他也没觉得自己绝望到了哪种地步,只是有的时候死的念头从脑海里涌上来,就完全压抑不下去。   压抑不下去啊……   季言嘲讽地勾起了嘴角,指尖夹住的香烟还燃着浅淡的烟雾,狭小的房间里一股干燥而辛辣的气味蔓延开来。季言将未燃尽的香烟放在了狼藉的里,然后走到了画板前,伸出食指抚摸着画上人物的轮廓。   尽管画就放在眼前,季言都觉得他已经不认识画上他所画的男人了,已经过于陌生了。  如果说对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留恋的话,恐怕就是这个房间里的画了吧。  自己最喜欢作画,最后死的时候却也一张都带不走,不知道自己死后这些画会怎样,只是至少现在,他一幅都舍不得毁掉。  季言叹了口气,从桌上拿起了一瓶开动的廉价啤酒,大口喝下去后,突然间觉得陪伴自己这么久的酒水此时在嘴里的味道却恶心到想吐。  季言拿着酒瓶,然后用力地摔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是酒瓶碎裂的声音,酒水就那样喷溅出来,在地板上沿着诡异的纹路蔓延开来。  静静望着地上的水纹和玻璃碎片,季言将手伸向桌上的其他酒瓶,接下来是接二连三的酒瓶碎裂的声音,玻璃的碎片折射着灯光,从那碎片里季言看到了破碎不堪的自己。  季言从桌上拿了刀片然后走进了浴室,直接踏进了放满温水的里,而浴缸里的水在季言这般大的动作之后也迅速溢了出来。  右手拿着刀片放在左手手腕上,季言看了很久,久到季言自己都以为自己后悔的时候,季言的右手却动了起来,在左手腕上用力划下一道。  鲜血瞬间从白皙的皮肤里喷涌而出,一滴一滴猩红的血液落在了透明的水里,那样的艳红肆意曼妙着荡漾在水中散了开来。  白的寂静,红的跳目。  想着会不会伤口太浅死不了,季言皱着眉忍着剧痛,右手又在手腕上划下了几道血肉模糊的伤痕,当季言意识到的时候,左手腕已经惨不忍睹地只能看到猩红的血肉了。  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  怕一道死不了,还要受苦地划这么多道?  已经,这么想要死了吗?  脸上忽然低落热得能够灼伤人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到嘴角,流进了季言的嘴里,那是咸到发苦的味道,耳边隐约传来了自己压抑的呜咽声。  哭什么?真是的,有什么好哭的。  季言不禁在心里百般地嘲讽自己,都是要死的人了现在这个时候还懦弱地哭出来有什么用吗?
奇怪的是,他还是没有恐惧,没有后悔,只是多了些不甘心和苦痛。 跟着嘴里发苦的季言在心中的苦痛也蔓延开来,像是般的绝望即将吞噬自己。 那个人当初许诺过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最后却放任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自杀死去。 身体越麻木的疼痛,头脑却似乎莫名的清晰起来,脑海中像是回马灯一样回荡着过去的回忆。这么多年他拼命压抑着想要忘记的事情,终于可以在最后一刻尽情回想起来。明明只是很快的瞬间,他却似乎将和那个人所有的事情都想了起来,甚至连那个人心脏跳动的力度和频率都能清楚的记得。
只是他和他,从一开始就胡搅蛮缠地纠缠不清,到最后却空白到了毫无交隔。 真是不甘心啊。。。。。。直到临死前的我,还在想着那个男人的事情,恐怕他到现在都不记得我。 全身血液变得冰凉,已经感觉不到了鲜血从体外流逝,大概是生命流逝的速度比鲜血还要快吧。 疼痛,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思绪一片混乱。
那种死亡逼近的寒意笼罩着季言的周身,死神似乎就冷冷的守在他的身边,见证着他的不幸与死亡。的水由透明变得浅红,而围绕在左手腕的水更是深红的令人窒息,狭小的空间里溢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季言觉得身体缓缓变轻了,思想也开始麻木迟钝的想不起任何事情。闭着眼睛迷茫地睁开,然后费力的移过头去,看到浴室的门还开着,透过敞开的门,他看到了上那幅素描,那个男人的轮廓和眉眼在这一刻似乎骤然清晰起来。这一刻季言觉得自己早已生锈的胸膛里无法承受住着一颗炽热到极点的情感,他已经无法再承受下去了,就这样快些死去吧。越来越过疼痛麻痹了所有的神经,死亡竟然会是如此安静。最后,季言又睁开了眼。不甘而悲哀地看向了那幅画,直到最后他还是想多看一眼。一直以来我们都在一起,即使到最后,我也想要假装你还在我身边。当初我当你走了,那谁来放我走?季言静静的看着那副画,涣散的眼眸毫无光彩,最后只是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扬起嘴角,染血的手指缓缓从水中奋力地抬起,然后指向那幅画似乎想再抚摸一下画上的轮廓。最后,季言顺从内心终于还是轻声唤出那个名字:“秦未。”
在下一秒,季言的手无力的垂下,眼眸缓缓闭上,他的呼吸停止了
第二章 秦未  季言已经死了。  他清楚地记得自杀的每个细节,他也肯定自己是死了,但是现在的他却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很陌生的房间,但是却很豪华,似乎是顶楼的房间,大片的落地窗可以看到窗外楼下灯火通明,繁华拥挤的街道,而整洁的房间里却莫名地很单调,看上去像是酒店套房般的装修。    只是一眼季言就可以确定,这里不是他所在的城市了。  “咔嚓。”  身后传来了门推开的声音,季言一吓连忙转过身去看向门口。  门口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神色有些疲惫地关上门,即使面容疲惫却掩盖不了男人俊逸的外表,比季言记忆中的穿着花里胡哨的男人成熟了许多,但是两个人的身影在这一刻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那一眼,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不管是曾经撕心裂肺的疼痛,绝望苦痛的不甘,还是即将崩溃的寂寞在这一刻似乎什么都不存在了。  五年了……  季言自己都没想过,他会和这个男人分隔五年,更没有想过了五年,他还能见到他。    “秦未,我……”季言颤抖着艰难地从喉咙口撕扯着发出微弱的声音。  还没等季言说话,季言就看到秦未向自己走过来。  季言浑身都在颤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向后退,还是顺应内心地冲上去抱住他。   然后,秦未走了过来,径直地穿过了季言的身体,站到了落地窗边向外看去。   穿过……  是的,是穿过。  季言张了张嘴,近乎于不可置信地转过身去看向秦未,然后晃了晃神,最后无奈而又悲哀地扯了扯嘴角。  他怎么一见到秦未,就完全忘记了呢。  季言,你已经死了啊。  这下子再多莫名的激动和感慨,在这一刻也成了枉然。  只不过这到底是得有多深的执念才能自己就算死了也要跑到这个男人身边,季言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现在季言知道了一点,就算是自己死了,他也无法将自己从秦未身边放走。   秦未,秦未,秦未……  季言一遍一遍地念叨着这个名字,近乎于贪婪地看着秦未的脸。既然已经死了的话,他也就可以这样百无禁忌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吧。  这就是死人的福利吗,季言忍不住在内心中嘲笑自己。  
看着五年后的秦未,季言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画的秦未太年轻了。    画里的秦未总是穿着当初秦未自认为时尚潮流但是在季言看起来花里胡哨的衣服,而不是穿着黑色笔挺的;  画里的秦未总是神采飞扬,眉眼里总是有一股抵不过的活力蓬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上小憩,脸上是疲惫的神色;  画里的秦未还像是大孩子,总是行事轻佻有些鲁莽,而不是现在沉稳成熟的秦未,只是这样看着,就知道这个男人已经踏入了成功人士的行列了……   还有——。  画里的秦未还爱着自己,而五年后的秦未……  房间的门铃被人按响了,秦未皱着眉睁开眼,缓缓起身去打开了门    季言的思绪也被这个门铃打断,不由得循着秦未的脚步看去,这么晚会来找秦未的人是谁?    “爸爸!”清脆而又干净的童声,一个小男孩在开门的瞬间就向男人的小腿上扑了上去。    季言的身体一怔,看着那个叫秦未爸爸的孩子不知道应该作何表情,只是那一刻季言觉得即使死之前的那缸逐渐冰凉的水都抵不上这个孩子出现来得凉彻心扉。。  那稚嫩的童声却如同这个世界上最冷酷的嗓音,恍若刺入他的血肉,一道一道割裂他的心脏,战栗的错觉渗入每一个细胞。    “嗯。”秦未点了点头,然后俯身将男孩从地上抱了起来,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外照看孩子的女人离开,也没多说什么就关上了门。  “爸爸。”小男孩咯咯地笑着,看到秦未的时候满脸都是光彩,两只小胳膊勾住秦未的脖子,然后在秦未脸上吧唧一口就响亮地亲了上去    季言愣愣地看着眼前父子温情的场景,脑海中莫名出现了很多想法,思绪混乱得最后却又只能整理出一条结论。  ——还好,我已经死了。   不知道这条结论是从何而来,但是季言却在此刻庆幸着已经死了。    他与秦未分开五年,而这个孩子也应该四岁出头了吧    直到这一刻,季言才终于记起来他与秦未分开的理由……。    真是讽刺啊,他念了这个男人整整五年,而秦未在这五年里结婚生子,事业成功    季言,你这辈子到底活得算什么?。   
季言已经不想再停留在这个房间里了,眼前明明是温情的场景在季言看来却刺眼到疼痛,秦未眼底那显而易见的疼爱是给他的儿子的,不是给他的,而这孩子也不是季言能给秦未的。  不知道是觉得讽刺到极点,还是可笑到极点,先前见到秦未激动的情绪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挪开了视线,季言穿过了大门离开这里。身体轻飘飘的,即使自己看伸开的五指都觉得是半透明的感觉,而自己的左手手腕上还残留着割腕着狰狞的伤口,还好没有鲜血淋漓,但是看起来还是很骇人,就连季言自己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自杀的时候对自己下手竟然这么狠。都市的夜晚灯火通明,车水马龙,无数的人在匆忙的行走着,季言就站在原地,看着人来人往地穿过自己的透明的身体,季言知道自己真的变成游魂的存在了。  抬起头,望着落叶自阴沉沉的天空中打着旋儿缓缓飘落,空荡荡的胸腔里觉得什么都不存在。他站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街头,身旁是川流不息的人潮,笑语喧哗塞满了空气的每一丝缝隙,如此热闹。 如此热闹。。  他却依旧感到了近乎于崩溃的寂寞。    季言还是回到了秦未房间门口,他就那么蹲在门口不进去就那么蜷缩着发呆。    很安静,安静得他只能听到摆钟的响声。  如此热闹。  他却依旧感到了近乎于崩溃的寂寞。    季言还是回到了秦未房间门口,他就那么蹲在门口不进去就那么蜷缩着发呆。    很安静,安静得他只能听到摆钟的响声。    他记得刚才在秦未的房间里看到的落地大摆钟,那个摆钟很像之前秦未送给自己的,只不过那个摆钟很小,只能放在床头柜上,只不过相像这种事情只可能是巧合吧。  耳边摆钟嗒嗒作响,感觉时间流逝地很快,身体空空的,像是什么都不存在一样。    最后季言还是穿过了门,走到了大床前看着沉睡的男人和孩子。  季言叹了口气,最后无奈地笑了笑,终于定下心来认真地注视着秦未的儿子。    小孩子睡觉仰躺着,小手小脚敞开着,看睡姿就觉得和以前的秦未一样会是个闹腾的主。黑色的碎发,白嫩的脸蛋,眉眼里与秦未很相似,特别是那眉毛,这妈妈生得真是给力,一看就是秦未的亲生儿子。  没想到此刻季言心里也多了几分调笑的心思,然后缓缓俯下腰来,伸出手想要碰一下孩子的脸蛋,最后在离了一厘米的时候,动作又顿了下来。  “喂,小家伙,你现在躺的位置是我以前的专属哟。  在这个男人怀抱里沉睡是我的专属,这个男人曾经也是我的专属,只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季言将手伸了回来,看着大床上睡着的一大一小也觉得没那么难受了。五年前自己就知道的事情,何必亲眼见到了还要故意为难自己呢?  况且,死都死了,为什么还有计较这么多。    季言又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听着摆钟的响声,看着床上男人的睡颜。  天渐渐亮了,季言突然想着,会不会碰到了光自己就会灰飞烟灭呢?。    这么想着,季言就等着天亮,可是直到温暖的阳光完全照射到自己的身体,季言也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痛苦的感觉或是消失了。  有一种矛盾的情绪油然而生,不知道到底是失望还是心安。    秦未七点多就醒了过来,这让季言觉得很奇怪,明明以前把这家伙十点拖起床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果然五年时间,人都是会变的。  看着秦未小心翼翼地从床上起来,不闹醒身边的孩子,一切动作都很轻,最后秦未站在镜子前穿西装打领带,看着秦未熟练地系领带的动作都让季言觉得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要是在很早以前,让季言看到秦未难得穿西装肯定还要冷言讽刺一句装模作样之类的,然后无奈地将秦未脖子上绕的乱七八糟的领带重新整理好;  可是现在,看到秦未却觉得西装领带其实很适合他,而且已经不需要人帮他系领带了。    季言看着镜子里。  明明他就站在秦未的身后,镜子里却没有他。  就如同秦未的世界里没有季言一样。
缺牙要及时修复,揭秘种植牙如何做到几十年不掉?
第三章 一言季言一直都觉的,他和秦未之间就是一本完全理不清的账  他们很早之前就一直互相看不顺眼,从初中开始就一直吵吵闹闹,周围的人都知道他和秦未之间不对盘。上辈子估计就是什么天杀的仇人,把这孽缘绕来绕去地还延续到了这辈子。  @  季言总喜欢出声冷言讽刺秦未,而秦未直言直语,要是暴躁起来直接就会挥着拳头上来,但是记忆里,尽管和秦未经常小吵大吵的,秦未的拳头好像也一直都没有朝过自己。  季言已经不记得是怎么和秦未发展成恋人的关系,本来觉得应该会很微妙奇怪,但是真正发展到那一步的时候却觉得自然而然地也就发生了。  反正他们俩一直都在一起,以后也会继续在一起。  当初季言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总以为他们会相伴很久,还有很长很长时间。有人说过,人从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要和某些人紧紧相连了,季言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人就是秦未。  只可惜,原来一切都是错觉。  从决定分开的那一刻起,一切就都断了。  季言自以为是的紧紧相连,也最多不过是自相情愿而已,整整五年,不,是直到他死,季言都和秦未毫无交集。所以,季言不过是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后又独自离开而已。    一直等到秦未出门,季言才发现自己这么长时间竟然一直在盯着秦未看。    季言看着那关上的门,思考着自己是要跟着秦未走还是留在这个房间里。    “爸爸……”。  还没能季言想好,就听到那孩子软糯的声音喊着爸爸,季言连忙转过身去,看到那孩子正揉着眼睛,一脸没睡醒的模样在凌乱的被子里坐着。  “……小偷?”。  孩子的头发凌乱不堪,大概是睡姿不好的缘故,柔软的头发睡成了奇特的。顶着那头草包,孩子打着哈欠看向了四周,最后却停留在了季言的方向,然后歪着头喃喃地问着。    “小偷?”季言皱了皱眉,连忙环绕四周寻找着小偷的踪迹,本来是有些吓一跳,但是在看到周围空无一人的时候,季言更是被吓着了。  “你是在说我?”季言不可置信地看着孩子,然后缓缓指了指自己的脸。   那孩子皱着眉定定地看着季言,然后歪着头表情似乎越来越疑惑的样子,最后甩着头发,伸出双手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再猛地睁开瞪大了双眼看着季言。  “又看错了吗?”孩子嘟着嘴说着,圆嘟嘟的脸上眉头皱着,然后小手小脚地从床上爬了下去。    又,看错?。  季言愣了愣,这是指那孩子有看到自己吗?也许只是一瞬间,但是的确是看到了吧。    季言呆在房间里,看着到十点的时候有女人接孩子离开房间,本来还以为是孩子的妈妈,但是在听到孩子清脆的声音喊着老师后,季言也知道这个女人大概只是聘请来帮秦未照顾孩子的吧。  秦未的妻子在哪呢?季言在房间里兜兜转转,想要从蛛丝马迹里发现女人的痕迹,只是却找不到,看不到女人的衣服和化妆品,就连相框里也只有那孩子的照片。  没有女人吗?。  没有找到女人的痕迹,季言却看到了那孩子的儿童房,里面琳琅满目的玩具令人咂舌。这倒是让季言知道秦未这家伙到底是多喜爱这个孩子,然后在那小板凳小课桌上,季言看到了很多张纸,上面外八扭曲地写着许多鬼画符,不过隐约可以认出来是字母吧。  四岁多的孩子开始学拼音了吗?季言也不清楚这件事,只是坐了下来闲情逸致地打量着。    然后在一张纸上,季言终于看到那孩子大概是认真写的拼音,一行一行写下来,尽管字迹依旧稚嫩扭曲,但是至少季言可以认出来是拼音了。  季言看着拼音,轻轻地试着读出来……。  “秦一言。”。  季言的声音瞬间卡在了喉咙口,浑身骤然颤抖着,这是那个孩子的名字。   
  秦一言。  秦一言。  秦一言。  季言在心里重复念着这个名字,直到眼泪骤然从眼眶里夺出季言都没有意识到。    那个时候,秦未在床上的时候总是喜欢肉麻地说很多情话,季言总是听得头脑发热,耳尖泛红。秦未就连让季言帮他生个孩子的话也说得出口,不过季言自然没有在意。  亲热后,秦未却似乎记着这件事情,拿着一张纸慢慢凑着各种字说要给他和季言的孩子取个好听又响亮的名字。当时季言只讽刺秦未无聊,然后就累得睡了过去。  等到起来的时候,季言看到床头柜是密密麻麻写了许多纸,而放在最上面的一张却只有两行字。   第一行是秦未绞尽脑汁,终于想好的孩子的名字——秦一言。   第二行——“只此一生,情衷季言。”  季言的身体颤抖着,想要触碰那张写满了秦一言拼音的纸,透明的指尖却就那样穿过了小课桌。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  明明已经和其他女人结婚了,明明这个孩子是另一个女人的,明明他已经……    季言眨了眨眼,眼泪却越流越多,眼睛弥漫着一片水雾,原本应该温热的泪水却毫无温度,那样的凉薄与苦痛却渗透到了心里去。  秦未这个混蛋,死之前不让我安生,就连死之后也不让我好过。    这辈子,让季言到死都念念不忘,即使痛也如此甘心,最后连死都死得不心甘情愿还要在这人世间徘徊的,也只有这一个人了。
第三章 忘记季言在这里无聊地晃荡了几天后,终于明白了秦未住的并不是常人意识里的房子,而是酒店的顶楼。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又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懒到家了,才会想到把酒店顶楼的套房给买了下来当成家一样住。每天还有人进来打扫卫生,而秦一言大都是早上十点被老师带出去,然后晚上九点回来,但是秦未回来的时间却不定性,最早八点半回来,晚的话就会到凌晨回来每次看到秦一言一个人裹着被子睡在大床上,季言都忍不住在心里骂秦未,之前什么对孩子疼爱的完全都是错觉吧,明明就这么忙着工作对孩子不管不顾的。  但尽管是这样,当季言看着秦未回来时疲惫的神态时却也会心疼,有的时候会看到秦未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就不小心睡着了。季言想要推推他让他回床上躺着睡,也想拿条毯子盖在秦未身上,只是季言都做不到。季言只能站在秦未面前,定定地看着男人的睡颜。就那么看着看着,深入脑海,似乎这五年的空缺也会就这样慢慢填补过来一样今天秦未回来的格外早,才五点就已经回来了,而身后还跟了一个男人“秦未,亏你想得出,把五星级酒店顶楼买了当家住。”那个男人四周环绕,然后用仇富的语气说着,最后就懒散地躺在了沙发上毫无拘束。  “沈廷天,你每次进来都要说这句话吗?”秦未挑了挑眉,已经不想再理会这个人了。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了几罐冰凉的罐装啤酒直接往沙发上砸去。 “秦未,亏你想得出,把五星级酒店顶楼买了当家住。”那个男人四周环绕,然后用仇富的语气说着,最后就懒散地躺在了沙发上毫无拘束。  “沈廷天,你每次进来都要说这句话吗?”秦未挑了挑眉,已经不想再理会这个人了。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了几罐冰凉的罐装啤酒直接往沙发上砸去。  “喂!真要砸死我啊!”沈廷天堪堪地接住啤酒罐,还被其中一罐砸中了肚子,冰凉的撞击让沈廷天有些吃疼地嘶了一声,“你就不能买点高级的红酒什么的吗?每次都只有这种便宜的啤酒。”  “是你自己说要来喝酒的,爱喝不喝。”秦未毫不在意沈廷天的抱怨,随意地开了一罐啤酒然后坐在了沈廷天对面的沙发上,“说吧,这回又是什么事。”  季言看了看沈廷天又看了看秦未,最后选择了坐在了秦未脚边上,准备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    曾经的季言和秦未一直在一起,朋友圈子也是一样的,不管是谁突然出现在了秦未身边,季言都认识或者说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更别说是秦未,对季言的所有简直是了如指掌。  而现在,季言叹了口气,看着对面名叫沈廷天的陌生男人,他连秦未都陌生了,更何况是知道秦未身边的人了。  “其实吧,我男人最近他……”沈廷天叹了口气,眉眼里有几分愁怨。  “你他妈把我当成垃圾桶还是知心姐姐,每次都来跟我谈你男人的事情做什么!”秦未差点将手中开动的啤酒罐向沈廷天泼过去,眉头皱着有几分烦躁地看着沈廷天。秦未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交到的这个损友,经常因为男人感情受伤然后不分场合地就来倾诉。  “这不是好哥们吗?”沈廷天老早就习惯了秦未的语气,然后看了看四周,挑了挑眉毫不在意地说着,“对了,小肚子还没回来吗?”。  “要到九点。”秦未看了看手表,然后就将手中的一罐啤酒喝光了,“你最多八点就回去。”  “你就让我看看小肚子呗,真是多疼你家孩子。”沈廷天冷哼了声,语气里有些委屈。    直到现在季言才意识到,这两个男人的口中说的小肚子指的是秦一言。  秦一言的小名,竟然是小肚子?。  
“秦未,你就不考虑再找个女人嘛?”沈廷天眼睛瞥着秦未的脸,然后随意地问了出来。  “我对你妹妹没兴趣。”秦未直截了当地回复了。“秦未,亏你想得出,把五星级酒店顶楼买了当家住。”那个男人四周环绕,然后用仇富的语气说着,最后就懒散地躺在了沙发上毫无拘束。  “沈廷天,你每次进来都要说这句话吗?”秦未挑了挑眉,已经不想再理会这个人了。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了几罐冰凉的罐装啤酒直接往沙发上砸去。  “喂!真要砸死我啊!”沈廷天堪堪地接住啤酒罐,还被其中一罐砸中了肚子,冰凉的撞击让沈廷天有些吃疼地嘶了一声,“你就不能买点高级的红酒什么的吗?每次都只有这种便宜的啤酒。”  “是你自己说要来喝酒的,爱喝不喝。”秦未毫不在意沈廷天的抱怨,随意地开了一罐啤酒然后坐在了沈廷天对面的沙发上,“说吧,这回又是什么事。”。  季言看了看沈廷天又看了看秦未,最后选择了坐在了秦未脚边上,准备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    曾经的季言和秦未一直在一起,朋友圈子也是一样的,不管是谁突然出现在了秦未身边,季言都认识或者说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更别说是秦未,对季言的所有简直是了如指掌。  而现在,季言叹了口气,看着对面名叫沈廷天的陌生男人,他连秦未都陌生了,更何况是知道秦未身边的人了。  “其实吧,我男人最近他……”沈廷天叹了口气,眉眼里有几分愁怨。  “你他妈把我当成垃圾桶还是知心姐姐,每次都来跟我谈你男人的事情做什么!”秦未差点将手中开动的啤酒罐向沈廷天泼过去,眉头皱着有几分烦躁地看着沈廷天。秦未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交到的这个损友,经常因为男人感情受伤然后不分场合地就来倾诉。  “这不是好哥们吗?”沈廷天老早就习惯了秦未的语气,然后看了看四周,挑了挑眉毫不在意地说着,“对了,小肚子还没回来吗?”。  “要到九点。”秦未看了看手表,然后就将手中的一罐啤酒喝光了,“你最多八点就回去。”  “你就让我看看小肚子呗,真是多疼你家孩子。”沈廷天冷哼了声,语气里有些委屈。    直到现在季言才意识到,这两个男人的口中说的小肚子指的是秦一言。  秦一言的小名,竟然是小肚子?。  “秦未,你就不考虑再找个女人嘛?”沈廷天眼睛瞥着秦未的脸,然后随意地问了出来。  “我对你妹妹没兴趣。”秦未直截了当地回复了。  “咳咳……”沈廷天一口啤酒呛住了,开始猛地咳嗽起来,然后表情似乎有些尴尬地看着秦未,“那个,呵呵,你已经知道沈恬的事啦?”。  沈廷天其实今天他男人的确出了点小事,但是更多的还是被自己妹妹求着过来在秦未这里探点口风。没想到自己的妹妹居然看上了带着孩子的秦未,而且总是想拖着自己的关系来和秦未相处,不过沈廷天怕真那么做了,秦未会一个不高兴把自己都列到黑名单里。  只不过,沈廷天真的觉得不正常,毕竟他和秦未合作这么久,都没看到秦未身边有什么关系暧昧的人出现。如果不是孩子都有了,沈廷天都要以为秦未是禁欲主义的人了。  “我说,既然你对女人没兴趣,要不你找个男人试试?”沈廷天真的觉得眼前这个人的确该找个男人陪陪了。  “哼,你以为我像你?”秦未又开了一罐啤酒,听这语气显然是没将这话放在心上。   季言听到这话,却是瞪着秦未,嘲讽地笑笑,这句话多打脸,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没皮没脸地把自己拐上床,还一个劲地说喜欢自己的。  真应该让之前的秦未好好听听他现在说的话,脑袋都可以藏在垃圾桶里别出来了。    “像我怎么了!我不是过得很滋润嘛!”沈廷天不服气了,瞪着眼睛理直气壮地说着。  “你的情感问题垒起来都能说一天了。”秦未又喝了一罐啤酒,然后伸出脚踹了踹茶几,“你要是没事的话,就滚回去。”。  “其实吧,我就是想来躲一晚上。”沈廷天终于说到了重点上,眼神瞄着秦未的脸色,“你也知道我和我男人那烂摊子的事,他又被家里人逼着相亲了,我再不失踪一下刺激他指不定他就真的被逼良为娼了!”。  坐在地上的季言顿了顿,思考着逼良为娼的这个成语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个语境里的,只不过其实大概意思就是,沈廷天被相亲这件事刺激到了所以闹别扭离家出走了的意思吧。    这样听的话,季言突然觉得自己和秦未之前的生活还是挺和谐的,毕竟自己只有一个人不会有被逼着相亲这种说法,而秦未一向特立独行惯了,他不想做的事也没人能逼着。  要说不和谐的,就是当时季言经常说秦未神经错乱,要不就是把自己管的太死,要不是就是每天都跟着找小三的原配似的,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身边的人。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野兽盯上了被当做专属的猎物一样,久而久之,就连季言都有了那种错觉,他就是秦未的,而秦未也应该是他的。  就算当初经常吵来吵去,他们也从来没有起过会分开的念头,那就像是一种会一直在一起的潜意识。这样想着,季言觉得自己还真是没用,秦未离开自己还不是过的好好的,而自己短短五年就混成了这种鬼样子
第五章 七年   时隔今日,季言都记得五年前秦未妈妈打电话的那天。  那是大冬天的,出去穿着羽绒服都觉得冻得暖不过来。当时季言还一个人在房间里缩在被窝里想着不知道在军区的秦未会不会也被冻着,不过像秦未那种热性体质估计还是不怎么需要人担心吧。  那是秦未去军区的一年半,季言记得秦未说两年就会回来,然后在还差半年的时候,秦未的妈妈打电话给了季言。  秦阿姨说了很多话,断断续续的,最后还哭了出来,季言已经记不清楚秦阿姨到底说了什么,只不过有几句话却是一直深入脑海,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忘记。  她说,“秦未出事了,他忘记了所有事情。”  她说,“秦未半年前交了女朋友,已经怀孕了,是秦未的孩子。”    她说,“他们马上要结婚了,秦未也要开始接管公司了。”  她说,“对不起,放了秦未吧,阿姨求你了,对不起。”  季言已经不记得当初听到秦未妈妈哭着求自己放了秦未时是什么感受了,只是每次回忆起这些话,季言就觉得浑身冰冷得发颤,即使是死了的现在他依旧感觉到寒心的痛苦。      在季言还开心地等着秦未半年后回来的时候,秦未就在大冬天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说他两年后回来,季言等了他将近七年。  都说七年之痒,季言和秦未过了七年止痒,却在下一个七年完全空缺留白。    当秦未妈妈低声下气向自己道歉的时候,季言觉得根本没有必要。不管是出事失忆,让女人怀孕,结婚去异地工作,这些都是秦未自己的决定,秦阿姨也没必要为了秦未向自己道歉。  更何况,想要让自己的儿子有个正常美满的家庭,活泼可爱的孩子,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季言也并没有憎恨些什么,他只是觉得在那一刻一切都断了而已。  他爱的人忘了自己,有了女人,有了孩子,有了事业……。  一切都满满当当的幸福美满,真是让人觉得去了军区之后,秦未这家伙一路顺利稳当。    季言,你还要去凑什么热闹啊?。  这个热闹,季言凑不起,所以他选择放秦未走了,却又在原地傻傻地瞪着秦未回来。    不过,这样也好。  秦未就这样忘记吧,别记起来,永远都别记起来。  如果他记起来了,已经死去的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等他了,即使他回来也找不到我了。  
  时至今日,季言才觉得自己在失去秦未的悲惨人生里终于多了好运,就这样每天静静地绕着秦未兜兜转转,看着秦未和小肚子互相折腾就觉得人生已经很美好了。  就算他说话他们听不见,季言也没觉得多寂寞,季言就喜欢这样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将过去和秦未发生的事情,一点一点说出来。原本空荡荡的心,在看到秦未之后就觉得被填满了,他愿意就这样一直当个透明人看着这一大一小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这大概就是死后的福利了吧。    十点的时候秦一言的李老师没有来,来的反而是秦未的妈妈。季言认识秦未的妈妈,而秦阿姨之前也就知道秦未和季言的关系,毕竟当初的秦未任性嚣张惯了,喜欢季言就恨不得所有都知道还必须认可的那种,而秦未的父母也实在没辙。  只不过现在,他们就放心了吧,不仅秦未结了婚有了孩子,就连的公司也接管的好好的。    秦未的妈妈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即使脸上已经有了皱纹也无法掩盖住秦阿姨的韵味美。小肚子很讨人欢心,一口一个奶奶抱抱的,让秦阿姨喜爱得不得了。  一直等到秦未回来,小肚子已经玩累了睡着了。之前秦阿姨还在和小肚子玩积木,丝毫不耐烦得满眼都是慈爱,就这么呆在房间里陪着孩子玩了一整天,口中还满是夸赞的话。    “妈,你来了。”秦未看着秦阿姨愣了愣,似乎没反应过来她会到家里来。  “嗯,我来看看小肚子。”秦阿姨笑着点了点头,当初她对小肚子这个小名是无可奈何,最后叫着叫着却也就叫顺了。儿子工作忙,总是把孩子丢家里,后来即使请了人来照顾小肚子,秦阿姨还是觉得不好。原本她想把孩子带回去带,但是想着这样儿子一个人太寂寞了,还是不忍心把孙子带走,只想让小肚子也能多陪陪他爸爸。  “你还是一个人吗?”秦阿姨微皱着眉头看着秦未。  “嗯。”秦未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将小肚子身上的毯子拉了拉,“我暂时没想找女朋友。”   这下子季言可以肯定,秦未和小肚子的妈妈肯定已经分开了。  季言觉得自己向来是个矛盾的人,一边还在想着秦未都这么大人了,还不好好过日子,既然有了孩子为什么一家三口还要分开;但是另一边,季言心里却又窃喜,毫无价值的为了曾经自己和秦未这么长时间都还一直在一起感到沾沾自喜。  “秦未,你要是有喜欢的男人的话,也可以带来给妈妈看看……”秦阿姨顿了顿,然后轻声对秦未说,五年过去她也想开了,不管怎么样是男是女,只要陪着儿子就好了。  “……”秦未奇怪了,沈廷天就算了,为什么连自己的妈妈都开始怀疑自己喜欢的是男人,难道这是最近公司里流传的小道消息。  “妈,你就别操心这件事了。”秦未觉得多了一个人在身边反而麻烦,就这样一个人挺好的。  “我就是说说而已。”察觉到秦未觉得不耐烦了,秦阿姨叹了口气,然后微皱着眉头看着秦未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纠结着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你还是记不起以前的事吗?”最后秦阿姨低声试探着问出口。  “嗯,还是一样,反正没什么需要记住的。”秦未没有注意秦阿姨的脸色,只是如同以往一样随口敷衍了几句,也不知道为什么妈会这么在意自己记忆的事情。  季言的脸一白,听到秦未说出这句话,明明早就该知道了,但是真正听到却还是觉得心脏隐隐阵痛。他的存在,对于秦未而言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空白而已。  “其实,五年前我……”秦阿姨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终于说出了口。   
 在那一刻,季言的脸更是苍白,震惊地看向秦阿姨,他甚至想要用这透明的身体捂住秦阿姨的嘴,不让她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那一刻他似乎意识到下一秒他季言的名字就会从秦阿姨的口中说出一样。  不行!绝对不能说出口!他宁可秦未就这样一辈子记不起自己,也不要在自己死后让秦未听到自己的名字出现,更不可以让在这一切都无力挽回后,让秦未记起自己!。  “五年前,怎么了?”秦未似乎被点到了点子上,疑惑地看着秦阿姨。  “我……没什么。”秦阿姨犹豫了一会儿,看着秦未的眼神里满是复杂,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你饿了吧,我去帮你做点吃的。”  看着秦阿姨去往厨房的背影,季言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绷紧着,以至于紧张的神经在这一刻松弛下来后季言第一次在死后感觉到累。  季言不想听到任何关于自己的事情出现在秦未的世界里,秦未已经习惯了这个没有自己的世界,为什么还要再毁掉?秦未的妈妈可以让自己放秦未走,但是绝对不可以让秦未再回到我身边,她不能对我和秦未都这么残忍。  很早以前秦未给季言画了一个圈,秦未离开后,季言便一直呆在圈里等着秦未。    季言以为这个圈里永远只会是他一个人,还好到最后季言终究踏出了那么一小步,又走到了秦未抛开自己新画的圈里。  可是,秦未他不能回去。  那个曾经的圈里,已经没有我了。
6、 告白  在跟着秦未的这段时间里,季言发现秦未的家里还有一个经常出入的人,那个男人的名字叫做莫彦成,与秦未这个半吊子去军区的人不同,莫彦成的家族原先就是打着军事企业出生,就算之后走偏了莫彦成还是打小就被按军人培养。  尽管莫彦成身材并不高大,但是只要莫彦成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威严的气势油然而生,一投足一举止都干净利落,毫无拖泥带水得带着军人的气势,特别是当莫彦成猛地一眼向季言瞪过来的时候,季言差点都以为他被莫彦成看见了。  但是莫彦成本来却是个阳光的小伙子,脸上总是带着张扬的笑,平时的时候看起来举止正经,只要一摊在沙发上那就真的成了摊着的浆糊了。  “尾子,你家那小肚子呢?”莫彦成的皮肤有些黝黑,但是只让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俊朗英气,毫不意外的每一个进秦未家的人,都会不约而同地想去找秦一言。  说起来莫彦成和秦未之间也是孽缘,莫彦成当初看不惯半路安排进军区的秦未,而秦未一开始也是各种不适应,于是秦未的名字也被莫彦成喊成了尾子嘲讽他速度慢。  秦未也是暴躁脾气,和莫彦成之间也是互相看不顺眼,血腥一上来就撩起袖子开始单挑,尽管秦未打不过但也是越挫越勇。到最后,反而是不打不相识的认识了。  在秦未发生意外后,莫彦成也是经常去探望秦未,讲述一些之前的事情告诉秦未,就这样关系也就密切了些,就算秦未只在军区呆了一年,俩人的朋友关系也一直延续到现在。  “过几天我要出差,小肚子早上被妈带走了。”秦未不知道何时起也适应了尾子这个外号,尽管不喜欢,但是目测眼前这个人是不会轻易改过来了。  “哦,这样啊。”莫彦成点了点头,然后眼睛瞥着秦未,似乎在思考什么,“尾子,我也不喜欢搞那么麻烦,我来就是想和你说件事。”  “说。”秦未挑了挑眉,只是看着莫彦成认真的样子也不由得专心听着。  “尾子,我喜欢你。”  当莫彦成说完这句话之后,不仅是秦未怔住了,就连季言都愣在了原地。    “瞧你那傻样!”莫彦成看到呆愣着的秦未不由得噗嗤一声大笑了出来,在季言都要以为莫彦成只是开玩笑的时候,莫彦成收敛了笑声,“不过,我是认真的。”  季言在这一刻有些慌乱不堪,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干涉秦未的事情了,但是他让然无法压抑住涌起的混乱和焦躁。
当初秦未总是像个神经紧张的老婆天天去找着莫须有的,而现在季言却亲眼看着有男人向自己曾经的原配表白。真是一切峰回路转,曾经的季言恐怕怎么都想不到竟然会有今天。    “你开什么玩笑!”秦未瞪着双眼,皱着眉头大声地反驳了过去,显然是不能接受。  “我对你开什么玩笑,我是真喜欢你。”莫彦成继续肯定地说着,他就有那样的本事,一字一句说得那样铿锵有力,让人不相信都不行。  就冲这一点,季言就觉得自己比不上莫彦成。  这个人能清楚地把喜欢说得这样干脆,不像自己总是遮遮掩掩的,在和秦未一起的时候也总是被动着接受,到最后也都是懦弱地不敢踏出一步。  季言有的时候常常想,如果在接到那个电话时,他就那样不管不顾地冲到秦未面前说清楚所有事情的话,会不会今天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只要他有莫彦成这样一半的勇气干脆,也许他和秦未之间也不至于断的这样干净利落。    用了整整五年去后悔,最后却是越来越懦弱,把自己锁在那个世界里,哪里都不敢去。  季言没有能力去怨恨任何人,最后只能说是自己活该。  活该自己爱上秦未,却又没胆去光明正大地爱他;  活该秦未忘记自己,季言自以为是地不敢去破坏秦未失忆后得到的幸福,他连相信自己能给秦未幸福的勇气都没有。  季言,你就是活该。
 “你他妈喜欢男人自己去找,别扯上我!”秦未看着莫彦成的笑,只觉得气没打一处来。最近这是怎么了,身边总绕着这种事,沈廷天和妈暗示自己找男人,身边的兄弟还跑来表白。  “我他妈就是喜欢你,怎么着。”莫彦成挑了挑眉,回复地干净利落,态度简单明了。就这么着了,你能怎么办?  “你不怕你家老爷子把你揍死。”秦未怒极反笑,最后冷哼嘲讽地看着莫彦成。  “大不了吊着打一顿,怕啥。”莫彦成还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没心没肺地看着秦未。  “我不喜欢男人。”秦未压抑着怒气,咬牙切齿一字一字说出来。  “哦,是吗?我可知道你以前有个小情人。”莫彦成挑了挑眉。  “谁?”秦未愣了愣,然后立刻敏锐地问了回去。  季言也愣住了,看了看秦未,又看了看莫彦成。  莫彦成没有说话,低头看向了别处,像是想要掩藏刚才的话题。季言突然意识到,莫彦成也许认识自己,当初去军区的秦未一定和莫彦成提过自己。  只是莫彦成从来未向秦未提起过自己,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存在却一直都假装不知道。  “莫彦成!”秦未看着莫彦成的反应,就知道有什么不对劲了,他一定是想要瞒着自己什么。    “秦未,你是不是还记得他?”季言第一次听到莫彦成如此正经地叫秦未的名字,莫彦成就那样紧紧地盯着秦未的表情,似乎想从中看出些蛛丝马迹。  莫彦成,你错了。秦未根本就不记得我。  季言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他的秦未是不会丢下季言不管的。
秦未紧皱着眉头,不知道莫彦成口中的他到底是谁,只是觉得那一刻胸腔处躁动不安,有什么炙热的东西顺着内脏涌上来,但是最后却被空缺的心脏跳动而掩盖。  “莫彦成,你给我说清楚。”秦未阴沉着脸,黝黑的瞳仁定定注视着莫彦成的脸。  “不说了,我来只是告诉你我喜欢你。”莫彦成却摇了摇头,然后从摊着的沙发上站了起来,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莫彦成却停下,转身看向秦未。  “尾子,我知道你是个钻牛角尖的人,不过这件事你还是别想了。”  “你曾经是喜欢过个男人,但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现在连孩子都快五岁了,你还想着记起以前的破事做什么?他如果真的爱你,早就来找你了,这么多年没联系你也别再想了,之前泡到的那小子现在也结婚生孩子了吧。”  莫彦成说完,叹了口气,然后看着秦未勾唇一笑,又是那个自信张扬的莫彦成,“反正,我喜欢你,我想跟着你。尾子,不管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告诉我就行,我等你。”  门关上了。  秦未站在原地,看着那扇门久久没有动作。  季言也就那么站在秦未身后,看着秦未。  门里门外,明明季言和秦未都在门里,但是却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了。    “秦未……”  季言出声叫着秦未的名字,手缓缓抬起放在了秦未背部的位置,明明什么都感觉不到,轻飘飘的空虚地可以穿过任何物体。但是似乎这样,季言的指尖就能回忆到秦未的温度,那是一触碰就无法忘却的温暖。  秦未缓缓地转过身,在那一刻秦未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是转身后空荡荡的房间仍然是那样。
看着秦未茫然的脸,季言最后神色淡然地看着秦未笑了出来,他终于还能有这样的机会亲眼看到秦未,在他面前这样坦率地一字一字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发自脏腑的。  只是每一字似乎都在践踏着季言的心脏,他空荡荡的胸腔都难以抑制地疼痛。    “秦未,我爱你。”  “秦未,我一直在等你。”  但是我已经死了,所以请你永远都不要知道。
8、触碰  从前秦未睡觉的时候就不喜欢盖着被子,明明是热性体质总是嚷嚷着热,但不管是多热的都必要要把季言搂得严严实实的睡觉,说不定火气一上来还蹭出了滚床单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过了五年了,这家伙还是这副德行。季言看着躺在床上,一大一小都踢翻了被子,大大咧咧躺在床上,大的也就算了,就连小孩子睡觉也不盖被子秦未是想怎么样。    季言伸手去抓被子,不过显然他不管怎样尝试都是没用的。  最后只能站在床边,就那么瞪着秦未和秦一言,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把秦未拖出来揍一顿,好好跟他说说照顾孩子这件事情。  最后瞪着瞪着,季言也死心了,反正大不了就感冒什么的,想着这些小痛小病对这俩家伙来说肯定不值得一提。  季言蹲在角落里,有些茫然地开始想起了自己自杀的事情,不管怎么样,尸体一定已经发现了吧。至于死后的事,季言叹了口气,最后将脸埋在膝盖上压抑地呼吸。  季泽那家伙,估计要恨死自己了吧。  季泽是季言的弟弟,打小就失踪的画家父亲据说是为了追求艺术而离开了家,最后却在季言二十四岁的时候没由来的碰到了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季言时常都在想,五岁的时候去追求艺术的父亲是怎么追求出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的。  也不知道季泽是怎么知道季言,后来还找到他的,季泽就这么和同父异母的弟弟搭上线了。后来却是,身为哥哥的什么都没做,反而是这个不熟悉的弟弟处处来照顾自己。  那个时候,季言记不清了,秦未大概已经结婚了吧。  季言自己每天都吸烟喝酒什么的,整个世界都完全失了,季泽就把自己拎到浴缸里让冷水把自己浇得彻底,然后恶声恶气地骂自己。  这点他们倒是很像,以前的季言也喜欢刻薄的不带脏字的骂人,而这一点季泽显然也被遗传到了,而且比季言更甚,明明就那么几句话却能来来回回把自己痛骂了几个小时。    季言知道自己活得很糟糕,偏偏季泽还把自己当哥哥的来照顾。
不过最后,季言也让季泽失望了吧。  当初季言想着死了就死了,也不会再有感觉了,哪知道他现在还糊里糊涂地在这个世界的交界线徘徊着。季言都不敢想,当季泽看到自己的尸体后倒地会有什么反应。  这样想着,季言却是越来越压抑,胸腔里空荡荡得生疼,已经没有比自己更混蛋的哥哥了。   耳边的摆钟响声还在嗒嗒作响,床上的男人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醒了醒,然后伸手将被子盖在了秦一言的身上。秦未皱着眉坐了起来,将本就凌乱的头发挠了挠,然后走下床似乎要去做什么事。  只是当秦未站起来的时候,男人突然眯眼看向了墙角,然后定定地又继续盯着。蹲墙角的季言疑惑地转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不知道秦未到底在看些什么。  “……小偷?”还没睡醒的秦未声音有些沙哑,但还是迟疑地问了出来。  这下子季言惊住了,双眸骤然收紧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未,就连身体都止不住地开始颤抖。季言张了张嘴,过了好长时间才想起应该怎么发出声音,“你,你,你看得见我?”   时隔将近七年,这是秦未和季言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相见。  “你到底是谁?”看着房间里莫名出现个蹲墙角的陌生人,秦未想来脾气都不会好但是却觉得眼前瘦削苍白的男人的脸又很熟悉。秦未压低声音大步向季言走去,伸手刚想把这个陌生人拽起来,当触碰到季言冰冷如同冰块的手臂后,秦未颤了颤。  这下,秦未才彻底醒了过来。
季言完全愣住了,就那样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未的手触碰到自己,明明已经死了,季言却觉得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心脏蔓延至全身,灵魂被炙热的温度触碰,似乎只要再多停留一秒钟,那样的灼热就要自己的灵魂立刻崩溃燃烧。  紧紧握着拳,压抑住身体的颤抖,季言缓缓地低下了头移开视线,他害怕再多看一眼秦未的脸自己就会马上暴露,他会歇斯底里地哭喊出来然后不顾所有后果的扑进秦未怀里。   不过,终究是有一点破碎了季言最后的期待。  秦未,果然完全不记得他。  “幽灵?”直到现在秦未才终于发现了,眯着眼看着抓住的人已经不是人了,半透明的身体,苍白的脸带着些死气的青紫,而身体的温度更是冷得如同置身于冰窖中般寒冰刺骨。  “啊,是,是啊。”季言低着头,哽咽着缓缓说出来,声音飘渺而又颤抖,“请你放手。”    秦未看着眼前瑟缩的幽灵不明所以,明明应该是自己被吓到才对,怎么幽灵反而被自己吓到了。秦未缓缓松开手,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触碰的时候幽灵温度太低,导致秦未松开手时心中有种奇怪的寒意,“在这里死的?”  “嗯。”季言已经不知道秦未在说什么了,只能顺着秦未的意思点头。这个男人还是这样,自顾自地说着完全不考虑其他人,秦未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在一个死人面前提到死是一件不恰当的事情,而且还能够平心静气地和一起死人说话,季言都不知道应该作何表情。  秦未眯着眼,看着蜷缩在墙角的幽灵时,却觉得有种奇怪的情绪从心里涌出来。  就这样蹲了下来,秦未让低着头的季言无处可逃,就这样装作毫不在意就已经让季言耗费了所有的气力,季言不知道再这样让秦未盯下去,是不是更多的事情会向不可预期的方向发展。    “我是不是,见过你?”
惨白地毫无血色的脸,黑色微长的,唇色青紫,眼前的幽灵躲躲闪闪地不敢看自己的,而左眼下还有一颗痣。秦未总觉得自己在哪里曾经看到过这个人,但是却又记不起来,这种焦躁的感觉让秦未觉得更加烦躁起来,拼命地想要记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  季言一怔,然后缓缓抬头看着秦未,秦未的眉头皱着盯着自己。季言咬着下唇,最后摇了摇头,“你记错了,我不认识你。”  听到季言这么说,秦未并没有相信,只是自己的确记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季言。还没等秦未再多问几句,季言的身体又消失了,在秦未的眼前渐渐透明最后消失不见。  秦未睁大双眼,那一刻潜意识地就伸出手想要抓住季言,手却恍然从那身体穿过,五指握住了空气的虚无,秦未的瞳仁骤然收紧地看着自己的颤抖的右手和空无一人的角落,说不出刚才心底巨大失落和疼痛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未,又看不到自己了。  直到这个时候,季言才猛然记了起来看向了那嗒嗒作响的大。  现在是凌晨三点。  他记得他两点半的时候拿着刀片走进浴缸自杀,而三点大概就是他死亡的时间。   时间就居住在那里,从不停歇地随着摆钟持之以恒的左右摇摆而逐渐逝去,所有事物都有规律地随着指针地摆动向前行走,然后一步步驶向终结。  只有他,他的时间就这样被迫停留在死亡的那一天,而他自杀经历的那半个小时却又被停留在了这时间之内,这就像是被归还的半个小时一样。  季言缓缓地瘫软下来,蜷缩着躺在角落里,他只觉得刚才的相遇和相触让他像是又死了一次一样。冰凉的液体从眼角划出毫无声息地没入空气,他就那样全身冰凉地看着秦未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徘徊着,秦未的眉眼里还有着季言所熟悉的急躁不安。  季言闭上,不再去看秦未。
有很多想说的话,有很多想做的事,想要让秦未的人生刻上季言的专属,想要让自己重新回到秦未的世界里,只是——  别想了,他已经没有了任性和祈望的权利了,就算再多这半个小时也无济于事,横亘在他和秦未之间的是那沉重的人生与漫长的时间。  是啊,清醒点,季言。  秦未的一辈子还有很长,  而季言的一生,已经过去了。
没人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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