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翅发黑那一袋里别的那些还鸡翅焯水后发黑可以吃吗吗?

1.初见8月的阳光正好,立秋已过,北方的早晚已经开始有些微凉。我坐在飞往临川的飞机上,望着簇拥在一起、像棉花糖一样的白云,心情格外舒畅。历经高中三年魔鬼般的生活,我终于考上了大学,紧绷了三年的精神也终于能够得到放松了。膝盖上捧着东野圭吾的经典名作《幻夜行》,耳机里传来汪苏泷又甜又轻快的《一笑倾城》,整个人都轻松无比。飞机在飞行了三个小时后,到达了临川机场。临川是典型的南方城市,气候与北方相比大相径庭,一下飞机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身上随之变得黏腻起来。我拎着行李随着人流走出来,人头攒动的大厅一个红色的横幅格外醒目:徐知鱼,小叔来接你了!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那个举着横幅的人,那人却不以为意,我顿时有股想钻进地缝的想法,我低着头迅速地从人群中钻了出去,来到举着牌子的那人身边,扯着他的胳膊把那个显眼的横幅拽了下来:“丢人死了!”对面的男孩,对,男孩,这个只比我大两岁的人,是我的小叔,叫徐少京,是我的堂叔。我能有这么年轻的小叔,也只能归功于我爷爷家那个庞大的家族,徐少京是我爷爷的堂弟、我三爷爷的儿子,虽然只大了我两岁,可在辈分上却高了我一头。徐少京随手把横幅折起来,笑着打趣:“大侄女,有没有感觉很惊喜?”周围人讶异地看着我们两人,带着窃笑的异样表情,明明年纪相仿却是小叔和侄女相称,这个辈分让我又羞又窘:“你真是神经了。”我这个离经叛道的小叔总是能干出点出人意料的事来。以前,他们家还在北方的时候,他捉弄同学、老师,弄得三爷爷恨不得跳脚。后来,他们家为了做生意,举家南迁临川,我又上了寄宿高中,学业压力大,我们之间的来往也少了很多。徐家阳盛阴衰,从我爷爷那辈开始就都是儿子,我是这个庞大的家族里面为数不多的女孩子之一,因此也格外受宠。我这个小叔看着不着调,其实倒是挺护着我。“拿着。”徐少京接过我的行李,扔给了旁边的人。我这才发现,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一个穿着部队的迷彩服,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靴子,比徐少京还要高一点,一个穿着短裤拖鞋,看起来懒懒散散的模样。他把行李扔给了穿着迷彩服的男生,那男生留着寸头,一双眉毛生的又黑又浓。徐少京随意地介绍着两人:“宁理,姚远,这是我大侄女徐知鱼。”原来,拎着我行李的男生叫宁理。“宁理哥哥,姚远哥哥。”对着两个陌生的男生,我有些不太自在。宁理一手扶着行李箱的拉杆,一手插口袋,俯首看我,嘴角弯起:“你叫他小叔,叫我哥哥?这不是让你小叔占我便宜吗?”“就是。”姚远点头附和。我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脸上像火一样烧了起来。宁理身上有淡淡的香皂味,干净清透。徐少京搂上我的肩膀,扬着头道:“叫小叔,以后小叔们罩着你!”说完,他大摇大摆地揽着我往出口走,宁理和姚远边笑边跟着。徐少京开了家里的车来接,到了停车场,宁理把我的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靠在车上微弓着身子点燃了一根烟,姚远随后过来,宁理将烟盒扔给了他,他也点了一支。徐少京手上拿着几瓶矿泉水,嘴上叼着烟,从停车场的自动贩卖机走来。“大侄女,喝水。”他将矿泉水递给我后,又朝着宁理和姚远扔了过去。宁理两根手指夹着烟,拧开了矿泉水,仰着头不大讲究地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我看见他的喉结有节奏的动着,心里突然就觉得七上八下的。正巧他转头看来,我像做贼一样红了脸,他笑了笑,又转头叼上了烟。“走了。”徐少京将喝了一半的矿泉水丢进了垃圾桶,坐上了驾驶座,姚远也顺手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我看见宁理从右侧的后座上了车,便绕到了左边的门,有些紧张地坐了进去。宁理将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放在我们俩中间的扶手上,掏出手机,好看的手指划开了屏幕,两条长腿微微叉开,和前面的座椅仅隔了不到一指的距离。徐少京这台车是辆空间比较大的越野车,宁理的腿这是有多长!“先回家,晚上带你出来玩。”徐少京开着车对我说。姚远滑动手机,我不经意瞄到他的屏幕上正打开了某APP,正在认真地搜索着吃饭的餐厅。“你三爷爷和三奶奶前阵子去了美国看你大叔二叔,还没回来,你先回家住几天,小叔好好带你玩几天,回头小叔们送你去报道。”徐少京叨叨着。徐少京也在临川大学,长我两届,所以他才游说我妈让我早点过来熟悉环境。“好。”我点点头。姚远点开一家餐厅,转过头来:“大侄女,晚上吃火锅怎么样?”以前上初中,徐少京就经常拿辈分说事,在学校里总是大张旗鼓地叫我“大侄女”,他朋友多,每次都跟着起哄,弄得我都有了心里阴影了,这下可好了,一下子又多了两个“小叔”,怎么想怎么别扭。“你们能不能叫我的小名儿,小鱼儿?或者徐知鱼都行。”我尴尬地笑了笑。真是的,我也没比他们小几岁,他们就不别扭吗?“叫大侄女显得多亲切!”徐少京不以为意地笑着说。“徐少京!”真是被他气死了!徐少京笑的像朵花一样,说话的同时,他转了一下方向盘,车子转弯以后就进了个小区,这小区前面是别墅,后面是高层,连着转了两个弯以后停在了一座小别墅前。小别墅有三层,前面有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种了很多花,五颜六色,煞是好看!宁理先下了车,从后备箱拎出了我的行李箱。我背上背包,跟着下了车,看着院子里花团锦簇,不禁心情舒畅。三奶奶从前就很喜欢花花草草,看来来了临川以后这个爱好还是没改呀!徐少京输入密码,别墅的大门打开,我跟着他们三个走了进去。宁理和姚远没什么做客人的自觉,大大咧咧地就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徐少京直接带着我上了二楼,把我暂时安排在他隔壁的客房里。卧室面积不大,前面的阳台能看到楼下的花花草草,远处还能看见一片湖水,景色真不错。“大侄女,洗漱用品我都给你换新的了,要是还缺什么,就跟小叔说。”徐少京明明就是个不着调的纨绔小太岁,明明就大了我两岁,非要在我跟前充长辈。我瞪了他一眼,低声道:“能不能别在外人面前叫我大侄女?”“啧!”他不干了,“怎么了,你就是我大侄女啊!”真是跟他说不通!“出去出去,我要洗个澡!”我推着他将他赶了出去。徐少京隔着门大叫:“你甭着急,慢慢洗!”我将行李箱的东西拿了出来,挑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和一件牛仔背带裙进了浴室。不得不说,三爷爷家真是舒服,光是客房这个浴室都比我们家的大了近一倍。我看着洗漱台上的洗漱用品,一水的粉色,徐少京这眼光真是......不敢恭维。想着楼下还坐着三个男人,我不敢太耽搁,迅速地洗了个澡,换上了新衣服,翻了半天没见吹风机,我只得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下了楼。走到楼梯的转角,我就看见他们三个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打游戏,兴致勃勃的。“徐少京,我没找到吹风机。”听到我的声音,只有宁理抬起了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徐少京和姚远仍旧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屏幕。我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忽然很心虚。徐少京敷衍地说:“一楼房间里有。”我“哦”了一声,转身去了一楼房间的浴室,对着镜子吹着头发,镜子里的我,脸色带着不自然的绯红,脑子里竟然又出现了宁理的身影。我不会看上宁理了吧?他那双大长腿,好看的手指,抽烟的时候那副闲懒的模样......过电影一样在脑子里乱窜。“哦!”头顶忽然被烫了一下,我赶紧回神,把吹风机拿了下来。”真是的......犯什么花痴了......”“好了吗?”宁理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镜子里,我条件反射般的回头。只见宁理倚着浴室的门框,歪着头笑着看我:“我要用卫生间。”他挑挑眉,看向马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宁理就这么抱着双臂看着我,我顿时感觉脸上又烧了起来,这个空间并不太适合男女独处,我赶紧说了句:“好了。”然后灰溜溜地跑回了客厅。徐少京和姚远还在打游戏。身后的卫生间传来马桶冲水的声音,我顿感尴尬,急忙走进了客厅,坐在了徐少京旁边。“好了?”徐少京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向了屏幕。“嗯。”姚远摁着游戏手柄,最后大力一击,雀跃地叫道:“嘿,我赢了!”徐少京将手柄扔在了茶几上:“宁理呢?晚上哪吃?”姚远从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啃了一口,支支吾吾地说:“吃火锅行不行?大侄女,你喜欢吃啥?”“我都行。”下午在飞机上吃了点东西,这个时候我并不是很饿。“那就去大学路那吃火锅呗。”姚远提议。“行。”徐少京也很少挑剔吃的。宁理从里面出来,慢条斯理地从茶几的纸巾筒里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手,随手丢进了茶几旁的垃圾桶里。“走吧。”2. 尴尬路上,姚远接了个电话,听说话的语气像是他女朋友,他问她要不要一起吃火锅,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姚远挂了电话便跟徐少京说过去接她一趟。徐少京把我和宁理先放在大学路那家火锅店后,就又开车去接姚远的女朋友。宁理驾轻就熟地挑了个包间,我俩就先进去了,包间不大,中间是个圆桌,门口旁边还有一道小门,应该是卫生间之类的。我进去以后就挑了个靠外面的位置坐,宁理自然地坐在了我旁边,我顿时有些紧张,手都不知道该放哪。看手机的话是不是显得太不尊重人了?我偷偷瞄了宁理一眼,他靠在椅子上,两只长腿交叠着,低着头认真地看着菜单,我看着他眉毛轻皱,时不时地咬着嘴唇,便不自觉地看向他的嘴唇,他的嘴唇偏薄,不像徐少京那据说是带着“福气之相”的厚嘴唇,显得性感又凉薄。“想吃点什么?”他突然转头看我。我心虚地别过头:“都行。”我端起面前的水杯,战术性地喝了口水,却听见他低低笑了一声。我假装没听见,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水之后,就假意打量四周,并不看他,只是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如何自处才能显得自然一些。“小姐,请问需要围裙吗?”帅气的服务员终于来解救我了。“嗯,麻烦了。”服务员递给我一个围裙,我这才看向宁理:“你要吗?”“不用了。”他从菜单上抬起头,笑了笑。我起身,正将围裙套在身上,宁理也突然站了起来,挪了一步站在我身后,将我和服务员隔开。“怎么了?”我不解地转头。宁理突然凑到我耳边:“漏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椅子,隐隐约约看见了红色的印迹。糟糕!怎么会这个时候来那个了.......我顿时羞愧难当,手足无措。宁理在我身后,双手扶住我的肩膀,将我摁在座位上:“等我。”说完,他对着服务员说:“就这些,你先去准备,等一会我叫你再进来。”“好的,先生。”服务员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别动,等着我。”宁理又说,这才跨着大步走了出去。我捂着脸,真想尴尬地想钻到地缝里去,清晰的感觉渐渐传来,我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怎么就这么不是时候呢......我拿着手机,想要给徐少京发个信息,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虽然他真的是我小叔,可他毕竟也就比我大两岁,况且让我跟个异性开口说这些隐私的事,我实在是开不了口。我想着,要不然就先偷偷溜回去,就跟徐少京说我突然不舒服?我刚想起身,身下又有一阵异样的感觉,这下我一动都不敢动了。这会正是人来人往的高峰时段,我要是这么出去了,估计别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了。这可怎么办啊?真是丢脸死了!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宁理拎着一个袋子回来了,匆匆忙忙的。他将袋子递给我,朝着门口使了个眼色:“去换上。”我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有件蓝色的牛仔裤。我顿时一阵感激,却更加不好意思了,可是情况特殊,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在他的注视下拎着袋子跑进了卫生间。进了卫生间,我长长吁了口气:太尴尬了!简直没脸见他了!我打开袋子,准备换上牛仔裤,谁知道牛仔裤里面还裹着......内裤和卫生巾!天哪!我简直要羞死了!看着那条黑色的带着蝴蝶结的内裤,我只想住在卫生间里不出去了。磨磨蹭蹭地换了好久,我半天都不敢出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红的就像喝了酒一样。真是丢人的想哭了。“小鱼儿?”宁理突然来敲门。“啊?啊?怎么了?”我被吓了一跳,有些语无伦次。“你还没好?”宁理的语气辨不出什么情绪。“啊!好了,好了!”我深呼吸几次,平复了一下心情,尽量使自己看起来自然点,这才打开了门。宁理站在我面前,弯了弯嘴角:“合适吗?”“啊?”我反应过来他是问牛仔裤的大小,马上点点头:“嗯,谢谢。”“他们快来了。”说着,他又坐回了刚才的位置,我看见我刚刚坐的位置,已经没有了痕迹,不知道是被他换了椅子还是擦掉了,总之看不出异常。我挪过去,坐在他旁边,心里仍旧突突直跳。“那个,我加你个微信吧,你看看这些东西多少钱,我等一下转给你。”虽然有些尴尬,可我也不想占人便宜。宁理挑挑眉,拿出了手机,调出了微信的二维码递到我面前:“钱就算了,下次请我吃饭。”他笑着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眼里带着不一样的情绪。我点点头。这个时候,徐少京进来了,后面跟着姚远和一个看起来十分时髦的女生,那女生上身穿了一件短款的小背心,下面搭配了一条宽松的牛仔裤,露出的细腰若隐若现地能看见马甲线,而且她长得也很好看。“来,媳妇,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大侄女徐知鱼。”姚远搂着那女生,一脸灿烂地笑着,“大侄女,这是我女朋友,盛欣,啊,不对,你得叫小婶儿是不是?”姚远当真认真思考着辈分。这个辈分真是让人太尴尬了,我干笑着看着两人,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盛欣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白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呢?”说完才看向我,笑的温柔又好看:“妹妹,别搭理他,你就叫我盛欣姐就好了。”听她这么说,我才长出了一口气:“嗯,好,盛欣姐。”终于有个能正常称呼的人了。这个辈分真的是让我十分头疼,徐少京明明就比我大了两岁,让我整天对着他“小叔、小叔”地叫,我还真叫不出来,叫他哥哥吧,又差了一辈,索性我就一直称呼他的名字。徐少京坐下,对着宁理说:“点菜了吗?”宁理点点头。徐少京突然看向我:“哎?你怎么换衣服了?刚刚不是还穿小裙子了?”这个徐少京,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刚不小心被弄脏了,就在门口随便买了件换上了。”宁理替我开口。“哦。”徐少京不疑有他,又看向我:“大侄女,要不要喝椰汁?你以前不是最爱喝那玩意儿了吗?”我心里尴尬,不想说话,只点点头。宁理转头看向服务员:“要常温的。”我心里一暖,顿时对宁理萌生出一股难以言语的情愫。徐少京突然大笑:“怎么,你来那个了?”宁理不搭理他,继续倒水。姚远倒了杯水给盛欣,盛欣接过来,喝了一口又放下:“知鱼,你来临川还习惯吗?”我点点头:“还行。”我高中就住宿,已经习惯了独立生活,来到临川也没什么不适应,况且有三爷爷一家在,我对临川并没有什么陌生感。“你是不是31号报道?哪个专业?”盛欣问。“工商管理。”“好呀,到时候我们一起带你去报道。”盛欣笑着说。“谢谢盛欣姐。”说实话,虽然徐少京跟我有血缘关系,可是面对着这一帮男人,我始终有些不自在。盛欣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我很喜欢。服务员陆续上了锅底和菜,他们边吃边聊,我则默默地吃着自己的菜,偶尔他们问我几个问题,我就回答两句,多数时间都是他们在聊天,我在听着。他们商量着明天一起去露营,徐少京问我想不想去,我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总好过在家里看着徐少京打游戏好吧,况且宁理也可能会去,我就更想去了。于是我点点头。徐少京立即拍板决定:“那就明天一起去,回头问问陈放,她要是去你们俩明天接上她,我们直接在东山集合。”姚远点点头:“行,就这么决定了。”3. 陈放三爷爷家的大床真是舒服,我躺在床上发呆,睡意全无。我好像有点喜欢宁理,脑子里都是宁理的影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之前,妈妈开玩笑说我上了大学可以谈恋爱了,我当时真的认真想过,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我当时想的是什么呢?好几个电视剧的男主形象跃然脑海,可是我发现,宁理好像真的有这些男主身上的某些特质,但是仔细想想,却又不知道哪里相似,我对宁理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我打开微信,点进了宁理的朋友圈,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我有些泄气。我想了想,找了个理由给他发了条微信:今天,谢谢你了。那个钱,我还是转给你吧。当然,饭我也会请你的。我又补充了一句。理:小鱼儿还没睡觉?宁理的及时回复,让我心头一热,有了些信心。我:嗯,你也还没休息吗?理:马上睡了,小鱼儿也早点休息吧,晚安。宁理发完,我又有些泄气,恋恋不舍地发了一句晚安,他没再回复。这让我刚刚燃起的信心又灭了,也许是我的错觉吧,他对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因着徐少京才多跟我说两句的吧。唉。第二天,徐少京难得早起,我刚刚换好衣服,他便来敲门:“大侄女,好了吗?”“来了!”我挎上我的小包,走了出去。今天,我穿了一套灰粉相见的运动衣,微卷的头发只在头顶扎了个马尾,清爽又利索,最适合露营。徐少京先下了楼,我看见客厅已经摆了两个大大的泡沫箱和一些其他装备,他抱起地上的泡沫箱,转头朝我道:“你拿这个,这个轻。”他朝着一个小小的包裹努了努嘴。我抱上那个小包跟他出去。别说,徐少京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可照顾我这块从来没含糊过。以前,我上初中时,每次开运动会,大家一起搬桌子搬椅子的时候,他都会带着那群好哥们过来帮忙,以至于我的同学们既对我们的辈分感到好笑,又对我们这实打实的亲戚关系感到羡慕。徐少京让我在旁边等着,他冒着汗一趟又一趟地将所有东西都搬上了后备箱,我们这才出发去接宁理。宁理家住的不远,大概开了十分钟左右,就到了一个有着武警站岗的小区,他把车停在门口,给宁理打了电话,没几分钟,宁理走了出来。他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裤子,上面搭配了一件简单的白T,看起来干净又阳光。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都喜欢那种可以做造型的短发,徐少京是这样,姚远也是这样,唯独他,留了个清爽的寸头,看起来更有阳刚之气。我看见站岗的武警朝着宁理敬了个礼,宁理朝他点点头,才朝着我们走来。宁理上了车,直接坐到了后座,我旁边。徐少京回头:“吃早餐了吗?”“没呢。”宁理说,“你们吃了吗?”“没呢,前面吃点?”宁理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嗯。”徐少京往前开了大概几百米,就把车停在了路边,我们下了车,在一家路边摊吃早餐。徐少京和宁理都是那种不太顾忌规矩的人,两人吃饭的样子特别不优雅,宁理坐在简陋的椅子上猫着腰吃面,吃完面后又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大口大口地喝下了半瓶,这才边掏手机边对老板说:“老板,结账。”“好勒!”老板拿着收款的二维码笑嘻嘻地过来。宁理拿着手机扫了码,这才看向我:“吃不惯?”“没有。”我看着剩了半碗的面,“我饭量比较小。”宁理笑笑,居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多吃点!”我低下头,红着脸又扒了一口面,不敢抬头。吃了早餐,我们往东山的露营地驶去,徐少京唠唠叨叨地一直说话,宁理偶尔回应他两句,多数都是徐少京自己说的热闹。这个时候,宁理搁在中间扶手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下意识地看去,屏幕上跳跃着两个字:陈放。“喂?”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到宁理脸上带着笑意。我并不想偷听他的电话,可是我们坐的太近了,电话里的声音想不听都难。“宁理,你们到哪了?”电话那头是一道娇俏的女声。宁理看了看窗外,说:“大概还有十来分钟吧。”“哎呀,你们能不能动作快点啊?”那声音带着一丝嗔怒。宁理好脾气地解释:“刚刚吃了个早餐,耽误点时间。”“快点快点!”那女声催促两句,便挂了电话。宁理锁住手机屏幕,对徐少京说:“陈放,着急了。”“着什么急呢!”徐少京不以为意。宁理跟那个叫陈放的人打电话,明显就不一样,眉眼都是带着笑的,而且听那女生和宁理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这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在我见到陈放本人以后被放大到极致。我们的车刚停稳,宁理才下车,那边正在搭帐篷的女生便朝着我们这里喊:“宁理,快来帮我!”宁理下了车直接朝她而去,徐少京似乎对这习以为常,他绕到后备箱开始搬东西,我只得站在徐少京旁边等着。宁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叼上了烟,此时正一边叼着烟,一边卖力地搭着帐篷,徐少京搬下来那两个大的泡沫箱子,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多余的废物。为了调节情绪,我主动上前帮徐少京搬箱子。徐少京摆摆手:“这可不是女孩子该干的活!过来搭把手!”姚远走过来,搬走了另一个箱子。我看他俩走远,这才费力地从后备箱的最里面拉出了另外一个箱子,宁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站在我身后突然过来,拉住那个箱子,笑着道:“过去坐着,我来搬。”我看着他搬着那个箱子走了过去,这才拎上另外两个小的保温袋走了过去。宁理把箱子放下,顺手接过了我手上的两个保温袋,放在了一旁,扯了张椅子过来:“坐着吧。”大家都在忙碌,我一个人坐着好像不太好,可是又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这个时候,那个叫陈放的女孩戴着手套走过来,满脸笑意地看着徐少京:“这就是你那大侄女?”她带着笑意,上下打量我,带着几分探究。徐少京边忙边点头:“是啊,徐知鱼,我侄女。”“你这辈分够大的!”陈放笑得毫不掩饰。我心里却不太开心,我不太喜欢陈放,没由来的!“小姑娘倒是长得挺漂亮的!”陈放看着我,目光炯炯。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只得说了句客气的:“你好。”陈放摘了手套,朝我伸手:“陈放!”干脆又利落。我握上她的手,她的手很有力量,让我不自觉地就有些退缩。“好了,抓紧干活吧。”说完,他们几个人又开始忙碌了起来。盛欣从不远处跑过来,拉着我的手:“知鱼,过来跟我点火。”终于找到点事了,我跟着盛欣姐来到前面。“会点火吗?”我摇摇头,看着烤炉里的木炭发呆。“应该是这样!”盛欣蹲在我对面,打着了打火机,点燃了一张纸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木炭下,然后长吹一口气。可这口气没引燃木炭,反而吹向了我,木炭上的灰尘、碎屑顿时飞到了我的脸上,其中一个小火星烫到了我的脸颊,我忍不住哀叫一声。盛欣也顿时慌了,大叫一声:“知鱼,你没事吧?”灰尘进了眼,我暂时睁不开眼,短暂的疼痛过去,我倒是没那么怕了。我闭着眼睛听见那几个人过来的脚步声。“怎么了?”是宁理的声音。“我刚想点燃这个木炭,不小心吹到了知鱼脸上,可能烫到她了。”盛欣带着哭腔,话里满是歉意。“没事吧?”还是宁理的声音。有人慢慢拿开我捂着脸的手,轻轻吹了吹我脸上的灰尘,那气息带着一丝烟草的味道,我缓缓睁开眼,看见宁理在我面前放大,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幸好,大家都认为我是被吓到的。“没事吧,宝宝?”徐少京也被吓了一跳,情急之下叫了这个称呼。是了,家里的长辈都是这么称呼我的,徐少京以前也这么叫过,后来逐渐长大了,他也就不好意思这么叫了,刚刚估计是他真的有点着急了。这倒显得我有点娇气了,我摇摇头:“没事,刚刚就是吓了一跳。”“没烫到吧?”宁理端详着我的脸,眉毛紧紧地皱着。“没有,没事。”我仍旧摇摇头,可心跳却比刚才快了几倍。宁理摆摆手:“你们俩坐那边去,我来就行了。”说着,他一只腿蹲着,一只腿撑着胳膊,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着,这才拿起了一块固体酒精,掏出了打火机,他先熟练地点燃了叼着的烟,这才点燃了固体酒精,又将木炭小心翼翼地摞了上去,木炭这才慢慢地烧了起来。刚刚点火的时候他的白T被蹭上了黑色的污渍,他索性脱了上衣,赤裸着上身,到旁边的小溪里将白T洗干净,挂在了帐篷上。我看着他赤裸的上身,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宁理本身就很高,此刻赤裸着上身就更显得腿长了,而且还能隐隐约约看见他的腹肌哎。我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只能借由低头扒拉火炭的机会偷偷瞄他。“知鱼妹妹!”“啊?”我以为偷瞄宁理被发现,赶紧回头。陈放就站在我面前,她似笑非笑:“你小叔找你。”“哦哦!”我放下工具,心虚地朝着徐少京走去:“你找我?”“啊?”徐少京先是一楞,接着问:“怎么了?”我疑惑地看着陈放,陈放背对着我,不知道跟宁理说什么,宁理光着上半身,坐在椅子上仰头看她。这场景让我十分不舒服,我对着徐少京说:“我帮你烤肉。”徐少京向来少根筋,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反而笑嘻嘻地将一块西瓜送进我嘴里:“甜不甜?”西瓜又凉爽又甜,还是我这傻傻的小叔好。我们在东山的营地玩了一天,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回去。接下来的几天,徐少京带着我在林川到处玩,有时候也会带着宁理他们,几天相处下来,我跟他们越来越熟悉,对宁理的喜欢也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晰。我很忐忑,也有点患得患失。我学习东西很快,但是没人教过我该怎么谈恋爱。4. 校园到了报道那天,徐少京和宁理送我来报道,前前后后忙活了半天,临近中午我们才一起去食堂吃饭。自那之后,我得参加新生军训,徐少京偶尔会来看看我,但是始终都没有见到宁理,我有点想见他,但又不好意思问徐少京。转眼军训时间过了快一半,这天下午的军训快结束的时候,宁理和徐少京一起出现了。今天是周五,三爷爷和三奶奶回来了,徐少京说好了要来接我回家一起吃饭,但我没想到宁理也来了。我站在方队里看着他们两斜倚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心里开始紧张。宁理已经好久没出现了,不知道跟那个陈放有没有关系。徐少京跟我说,陈放在隔壁艺术学院读书,是宁理的高中同学,他来了以后是跟着宁理认识的陈放。这样说来,陈放和宁理应该也认识了好久吧。宁理和徐少京站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徐少京的嘴巴就没停过,宁理偶尔附和两句或者点点头,距离有点远,我听不清。结束军训以后,我看见他们两走过来,宁理先跟我们的教官打了个招呼:“轮到你了?”一向严肃的教官居然笑了:“是啊,你怎么来了?”“看个人。”他朝着我使了个眼色,教官看了我一眼,我别扭地别过脸。“累不累,大侄女?”徐少京摘下我的帽子,笑着问,“啧,晒这么黑!”“很黑吗?”我明明每天都有认真涂防晒。“比煤球好点。”徐少京笑着说。我瞪了他一眼,宁理走了过来,我看向他:“好久不见。”“久吗?”他俯首,盯着我的脸看,“黑了。”我感觉脸上温度升高,又想,这么黑大概也看不出脸红了吧。“别逗我大侄女!”徐少京把他拉倒一边,过来搂着我:“走了,跟小叔回家。”宁理在后面跟着我们。晚上,三爷爷和三奶奶定了个不错的酒店,带着我、徐少京和宁理一起吃饭。“哎哟哟,我们宝宝真是长大了。”三奶奶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就像三十多岁的人,看见我后笑的合不拢嘴。三奶奶连着生了三个儿子,没有女儿,因而从小到大对我都格外亲热。“你看,宝宝越长越好看!”三奶奶对三爷爷说。三爷爷倒了杯茶放在三奶奶面前,笑的开怀:“那可不是!宝宝有没有男朋友?”“啊?没有,没有!”我尴尬地笑了笑。“这样啊,你们两个可要好好照顾着!”三爷爷对着徐少京和宁理说。徐少京大大咧咧地说:“那是,谁想跟我大侄女谈恋爱,必须得先过我这关才行!”三奶奶看着他笑的灿烂:“就你不着调!”我们家族每个家庭的家庭气氛都很好,尤其是三奶奶这一家,我妈常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说三爷爷家条件好,没什么烦心的鸡毛蒜皮的事,家里人之间自然也就更和谐。起初,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可是这次看见了三奶奶的状态以后,我才发现,我妈说的非常有道理,我顿时就很羡慕三奶奶,无忧无虑的。一顿饭,吃的开开心心,临走时,三奶奶还塞给了我一个大红包。徐少京开着车带着三爷爷和三奶奶回了家,把我交给了宁理,让他回学校顺带把我捎回去。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多少还是有点紧张的。宁理拿着手机的打车软件打了车,我低着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头,寻思着要找点什么话题聊聊,这样傻站着好尴尬。宁理打好了车就把手机塞进了裤子口袋,他偏头问我:“最近军训累吗?”我抬头,对上他笑意盈盈的脸,点点头:“嗯,每天都像散了架一样。”宁理笑出声:“锻炼锻炼身体挺好,瞧你瘦的!”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瘦吗?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聊天,我也找不出什么特别的话题主动开口,两人就在酒店门口站了快五分钟,他打的车来缓缓驶来。他打开了后座的门,让我先上了车,随后才跟着上来。司机跟他确认了手机尾号后,缓缓启动车子。车里顿时安静下来,我想了想,才鼓足勇气开了口:“你前几天没在学校吗?”去哪了?他看我,笑道:“嗯,去了外地一趟。”不是和陈放在一起就好。我一直放在心里的问题得到了解答,顿时感觉轻松不少。“旅游吗?”“不是,我外婆生病,我回去看看老太太。”他极具耐心,对我的问题丝毫没有不耐烦。“外婆还好吗?”我问。他突然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不解。他突然笑了:“还好。”“哦。”我有时候挺搞不懂他的。宁理把我送到了宿舍楼下,看着我上了楼,我躲在楼道口的窗户偷偷往下看,他站在树底下点燃了一支烟,朝着上面看了看,半晌才离去。我的心里砰砰直跳。后面几天,徐少京去外地参加了一个航模比赛,把我托付给了宁理,让他帮忙照顾我。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宁理每天都来找我,跟我一起吃饭,送我回宿舍。我宿舍的同学都以为他是我男朋友,我心中窃喜,存着一份小心思,并没有解释。军训结束的最后一天,徐少京回来了,据说在航模比赛上到了个二等奖,于是被撺掇着请客吃饭。当天晚上,徐少京、姚远、盛欣姐、陈放、宁理和我一起,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大排档吃夜宵。我坐在徐少京旁边,我左手边是盛欣,再旁边是姚远,宁理坐在徐少京的另一边,陈放则坐在了宁理和姚远中间,我看见陈放一直凑在宁理耳边说悄悄话,心里就有些不大开心,但也没有表现的很明显,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吃东西。这时候,宁理一边跟陈放说话,一边将她面前的椰汁递到了我面前,自然的很。盛欣姐给我夹了个鸡翅:“知鱼,多吃点。”“谢谢盛欣姐。”我转头对她一笑。吃了夜宵,他们决定去打台球,陈放说有事先走,宁理就给她打了车,把她送到了路边,两人又说了一阵子话,这才回来。徐少京问我去不去,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答应之后我就又有些后悔了,我看的出来陈放很喜欢宁理,但是她表现得却很坦然、很独立,完全不会像我,揣着这份喜欢小心翼翼的,患得患失,胡思乱想。我想,这就是我和陈放之间的区别,也是我跟她比不了的地方。陈放走了,我跟着徐少京他们去了台球厅,姚远和盛欣一起玩,两人有说有笑的,感情非常好。徐少京和宁理一起,我看着宁理弓着身子,目光坚毅,随着“咔哒”一声,带着数字的球干脆地进了洞,他起身朝着徐少京笑了,有些自负:“怎么样?服不服?”徐少京嗤了一声:“别得意!”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他们,他们这一群人,宁理最特别,徐少京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每天打扮的时髦又张扬,姚远家里估计条件应该也不差,穿着上就比较随意了,经常是不修边幅地穿着短裤拖鞋,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宁理和姚远差不多,不怎么打扮自己,但是比姚远看起来还要质朴,经常都是部队日常那套装扮。徐少京说,宁理的爸爸在部队工作,我想应该是潜移默化的影响吧。“大侄女!”徐少京叫我,“玩不玩?”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会。”徐少京大大咧咧地朝着宁理看去:“让宁理教你,我去买饮料。”说完,他放下了球杆就走了出去。我看向宁理,他笑着朝我招招手。“我不会。”宁理挑了根球杆递给我:“我教你。”他边摆姿势边给我讲解简单的规则,我听了半天只懂了一点,他让我试试看。我拿着球杆学着他的样子瞄准白球,明明瞄的很准了,可是当球杆推出去的时候,却只碰到了白球,球杆就跳了出去,白球往前挪动了几厘米便不动了,我有些泄气。宁理走过来,直接握上我的手,贴着我的身体,我顿时感觉自己四肢的肌肉都绷在了一起,动也不敢动。他两只手握着我的手,有节奏地前后摆动着球杆,稳稳地撞向了白球,白球前进,借着惯性将一颗带着数字2的球撞进了洞。“会了吗?”宁理起身,笑着说。此刻我才稍微轻松一些,可是还是能感受到肌肉的抖动。“再试试。”宁理道。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又试了几次,才勉强能打中。宁理时不时上来“指导”我一下,我原本就不会,心里紧张,握着球杆的手都出了汗,强撑着打了几次,才勉强像样。宁理看着我笑的灿烂。当晚,我又失眠了。5. 误会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临近圣诞节,大家都显得很兴奋。我把对宁理的喜欢偷偷藏在心里,谁也不敢告诉,趁着圣诞节,我想给他准备一份礼物,如果只给他,我担心藏着的心事就会被发现,于是我就连同徐少京、姚远、盛欣的那份都准备了。我没有约他们,而是和室友一起出去买的礼物,想着给他们个惊喜。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了,我们决定在学校门口的小吃街随便吃点东西。室友去买奶茶,我站在大排档门口等着我的小吃,不经意间瞄到了宁理的身影。有些感觉就是很奇怪,明明那个人就在人海之中,可是你总是一眼就能发现他。我转过身看去,陈放也在他身边,两人并肩往前走着。我下意识地越过人群跟着他们,他们两个在路的那边慢悠悠地走着,我在路的这边慢悠悠地跟着。他们停在一处人少的转角,路灯的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陈放一脸明媚地仰着头看他,宁理微俯首盯着她。这景象,让我心里忍不住地酸涩。最后,陈放朝他张开双臂,宁理笑着伸手抱住了她,两人就这么在路边抱在了一起,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我缩进围巾里,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想,我的初恋,一段没有说出口的暗恋,就这样无疾而终了。当天晚上,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宿舍。桌子上的礼物此刻变得格外的讽刺,我有点不甘心,可宁理有什么错呢?他只是有自己喜欢的人了而已。我缩在被子里偷偷流泪,徐少京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喂......”一开口,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多么沙哑,还带着哭腔,我赶紧吸了吸鼻子,调整了一下情绪,生怕被他看出不妥。“怎么了?”徐少京还是发现了异样。“没事,有点感冒。”我搪塞。“感冒了?”他那头不知道跟什么人在一起,顿了顿:“我给你买点药?”“不用了,我睡一觉就好了。”“行吧,明天早上我再找你,你好好睡一觉。”徐少京安慰的话一出,我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有徐少京在,我至少还有一点安慰,不管怎么样,我还有关心我的家人。第二天早上,我看到微信上徐少京发了几条信息,都是问我身体怎么样了之类的。还有一条是宁理发的:感冒了?我关闭了微信,没回信息。徐少京老早就跟我约好了,今天带我去买礼物,上午九点多他就打电话叫我下去,我不太想动弹,他却说自己已经到了楼下了,开车过来的,不用走路。我躺了十几个小时,颓废不已,这么想着就换了衣服下了楼。我看见徐少京常开的那台车停在不远处的机动车道上,就慢悠悠地走了过去,打开车门就看见宁理转头朝我看来,我不想看他,垂下眼眸上了车。徐少京从前面伸过脖子,一脸不解地看着我:“你哭了?”“没有。”我把嘴巴伸进了围巾里,望向窗外。徐少京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宁理,我没看他,也不知道他什么表情。一路上,我没说话,一直看着窗外,徐少京看着不太对劲地我,从车内的后视镜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宁理。到了商场,徐少京把车停好,我跟在他身后,刻意跟宁理保持距离。我们三人在商场逛了一圈,徐少京一直在努力活跃气氛,可是我心绪不佳,始终也没怎么说话,他给我买了一条项链,是我很喜欢的带着珍珠吊坠的链子,可即便这样我也提不起什么劲头。徐少京摸了摸我的额头:“还不舒服吗?”“没有,我去个卫生间。”我把袋子递给徐少京,他自然地接了过来,我低着头进了卫生间,我边洗手边看着镜子里还有些红肿的眼睛,默默地用冷水敷了敷,折腾了一阵才出去,隔着一个转角,我听见徐少京和宁理在议论:“她不是谈恋爱了吧?”这是徐少京说的话,宁理没出声。徐少京又嘀咕:“不应该啊,她天天跟着我们混,谈没谈恋爱可能瞒不过我们啊!”我在心里叹了口气,难得我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叔还为我操心。我去卫生间的功夫,宁理也买了一个小礼物给我,我不知道是什么,包装的很好看,上面还系着蝴蝶结。“提前祝你圣诞节快乐。”他笑着递过礼物。我却没看他,直接接了过来,说了句“谢谢”。我看见他愣了一下,但是我也没再理会,反正都决定以后都不要喜欢他了,那就先从疏远他开始吧,只要看不到他,疏远他,自然就会忘了他吧。中午我也没有跟他们吃饭,直接在徐少京疑惑的目光中自己打车回了学校。自那以后,我便刻意跟他们保持距离,微信也很少回复他们,最近就连徐少京叫我出来我基本都不动了,我怕看见宁理。6. 表白 过了圣诞节,我们专业和徐少京他们专业有场篮球友谊赛,我被徐少京一连串的电话轰炸,终于叫了出来。虽然是我们专业和徐少京他们打比赛,我还是跟着徐少京坐在了他们专业的位置。南方的天气阴冷阴冷的,虽然是在室内的篮球馆,也十分阴凉,我穿了件毛呢大衣,围了条三奶奶从美国给我带的灰粉色的LV围巾,缩在徐少京的位置旁。我们专业的同学也见怪不怪,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和徐少京的关系。比赛打的如火如荼,我却没什么反应。徐少京在篮球场上张扬着,一浪接一浪的欢呼声吵得我耳朵嗡嗡响。比赛打到一半,宁理突然来了,坐在我旁边的位置上,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宁理皱了皱眉,坐下好半晌才问我:“感冒好点了吗?”“嗯。”我隔着围巾点点头。我已经好久没见宁理了,我一直觉得不见面比较好,果然是这样的。没见他的时候也不会觉得怎么样,只要一见到他就会想起那天晚上他和陈放抱在一起的情景,心里还是会止不住的难受。整场比赛下来,我们都没再说话,或许他也感受到了我对他的刻意疏离,他也没再跟我搭话。比赛结束后,观众陆续散了场,徐少京说三奶奶叫我周末回家住两天,我只好等着徐少京。我们专业的许冉突然跑过来,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一套篮球服,满头大汗的,可见这场球打的多卖力。他跑到我面前,停下来,笑着看我:“徐知鱼,你周末有时间吗?”“啊?”我一脸诧异地看着他。许冉跟我同一专业、同一年级,跟徐少京、宁理比起来,就显得青涩、阳光很多。“我想约你看电影。”他笑的灿烂。我一时愣住,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徐少京套上外套走了过来:“干嘛,你小子想追我侄女?”平时,我也经常看见徐少京和许冉一起打球,两人平时关系也比较融洽。徐少京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许冉的意思,顿时脸上一红。“怎么了,学长,我也不差啊!”许冉笑的坦然又大方。许冉确实不差,他是我们专业篮球队的队长,为人和善,长得又高又瘦。“她还不能谈恋爱!”宁理突然走来,对着许冉道。我心里突然就有些赌气,他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我刚要开口,许冉又笑着开口,丝毫不惧徐少京和宁理的气势:“学长,别这样吧,徐知鱼又不是小孩了。”“对,我大侄女还不能谈恋爱。”徐少京以为我不知道怎么拒绝,便自作主张替我回绝了许冉。我本就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该怎么拒绝许然才既能不让他下不来台阶又能避免给自己制造麻烦,如果宁理没有开口的话,我可能挺感激徐少京帮我回绝了他,可宁理一开口,我心里吊着的那口气就突然快要喷涌而出。许冉狡黠地看着他们两个笑了笑,不理他们,直接对我说:“晚上我给你发微信。”语毕,他摆摆手,潇洒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只剩下我们三个人,我心里那口气瞬间迸发:“你们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其实我不是冲徐少京发火,可是我既想让宁理不好受,也不想让他知道我的心事,所以就连带着徐少京一起骂了。我看着他们两人疑惑不解的眼神,气的转头就走,发了脾气,眼泪也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没走几步,我就听见徐少京对着宁理说:“她不会是喜欢许冉吧?”徐少京的语气一半惊讶一半疑惑。我也懒得跟他们解释那么多了,气呼呼地就出了篮球馆。谁知道宁理居然追了出来。他来干嘛?“小鱼儿!”宁理拉住我的手,被我甩开。“你......喜欢许冉?”他问。“跟你没关系!”我毫不犹豫地顶撞了他。他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对他,顿了顿,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大自在:“小鱼儿,我们谈谈吧。”他应该是感受到了我最近对他的疏离,所以想缓和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我不想跟他说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谈,难道告诉他,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和陈放分手?“你能不能先别喜欢许冉?”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皱眉,不解地盯着他,他更不自在了。“之前,徐少京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我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我想我应该不是不知道,而是没碰上。所以,小鱼儿,你能不能先别喜欢许冉,你喜欢喜欢我?”宁理低头,极有耐心地说。我惊讶地看着他,头脑一时没有转过来。宁理继续说:“我原本没打算现在跟你表白的,因为我要走了,但是我想着如果现在不说的话,你可能就跟别人跑了,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告诉你,你等等我好吗?”他满眼期盼地看着我,眼里带着星星点点的光。“你要走?去哪?”“去当兵,过了年就走。”他说。我更加诧异了,他居然要走!“所以我想着等你毕业再跟你说,可是现在情况不太允许,所以我就把计划提前了。”宁理笑着说。我一时不能消化他的话,在脑子里理了好久才变得清晰:她以为我喜欢许冉,怕我跟许冉在一起,所以跟我表白,让我跟他在一起,可是他又要去当兵了?“那陈放呢?”我下意识地问,他跟我这么表白,陈放怎么办?“陈放?”宁理不解地歪了歪头,“跟陈放有什么关系?”我低着头,小声道:“那天晚上我看见你们抱在一起了。”宁理当真回忆了起来,思索了半晌,才恍然大悟:“所以你以为我跟陈放在一起了?所以就不理我了?”这下宁理的脑子好像一下子灵光了起来:“所以,你喜欢我?”被他当面戳穿心事,我脸色一红,瞪了他一眼,他却很开心,低下头歪着脑袋看我:“小鱼儿?”“干嘛?”我有点恼羞成怒。宁理突然拉过我的手,轻轻抱住了我,下巴枕着我的肩膀,声音温柔:“陈放那天跟我表白,被我拒绝了,那个拥抱只是朋友之间的告别,你别在意。”“告别?”“嗯,陈放要出国了。”“所以呢?”“所以,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啊,小傻瓜!”宁理笑的灿烂。“你就不怕再晚一步,我就跟着许冉跑了?”我瞪他,他真的是讨厌死了!宁理冷哼一声:“我打断他的腿!”“可是你过了年就要走了。”想到这,我真是开心不起来。“所以,你,要不要等我回来?”宁理抱着我,手上的力道紧了紧。我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得点点头。我当然愿意等着他了,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人,怎么能轻易就放弃了呢!于是那天以后,我就和宁理在一起了。因为这件事,徐少京没少拿辈分挤兑他,楞要让他跟着我一起叫小叔。7. 回归寒假开学,宁理专程去北方接我,我很高兴。开学没两个月,宁理就走了,我又很难过。宁理去了甘肃,我们从此开始了异地恋。大三那年上学期,宁理回来探亲。正巧遇上我被人表白,我还是没学会怎么拒绝,一双大手突然搂上我:“不好意思,她有男朋友了。”我回头,就看见宁理一身军装,风尘仆仆地站在我身后,我又惊又喜,转身激动地抱住了他,跟我告白的人讪讪地离开。“宁理......”我简直不敢置信,“你回来了。”“嗯,我回来了。”他笑的灿烂。他晒黑了,也更挺拔了,一身军装衬得他更加成熟。宁理一手提着行李一手牵着我:“晚上约了徐少京、姚远他们,我们一起吃饭?”“好!”我开心地都要原地起飞了。宁理打了车,说要先回家收拾一下,晚上再一起出来吃饭,他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自然要跟他在一起。车子停在小区门口,他和站岗的武警互相敬礼,这才牵着我走了进去。这是我第一次来他家,部队的家属院,他们家住在里面一幢二层的小楼里,这个小区应该有些年头了,里面来来往往净是穿着军装的人。他牵着我进了门,我打量着这座小楼,古朴、低调、干净。“带你看看我的房间?”说着,他拉着我上了楼,打开最里面那间房,简单的装饰却出奇的整洁。他放下行李,摘了军帽,脱了外套,露出里面军绿色的衬衫,他一边挽着袖子一边说道:“怎么样?”“也太干净了。”宁理笑道:“从小在我爸的熏陶下,想不干净都不行。”我刚坐在他写字台的椅子上,他就转过来椅子对着他,两只手撑在椅子上,将我圈在中间,眼睛里尽是光芒:“想没想我?”宁理的半截小臂露着,结实又有力,让我忍不住心跳加快,我点点头,有些招架不住他眼里的热情。宁理直接亲了下来,柔软的嘴唇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道。我被亲的快要窒息了,下意识地往后躲闪,他却不依不饶,直接伸手掐住了我的下巴往上抬,好像要把这两年的想念都发泄出来一样。半晌,他松开我,语气缱绻:“小鱼儿,我回来了。”是的,我的宁理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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