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温杯可以装咸菜吗?


  崔永元:说句实在话,这已经成为我们的负担,我们经过每个村,每个乡,每个县,都有非常盛大的欢迎仪式,在楚江中学,当时我去的时候,我们选手没有赶到,我是坐车过去。

  当时下着大雨,孩子们拿着红领巾,拿着鼓乐队的家伙在雨中站了两个小时,就等着队员们来了系红领巾,献花。各个地方都是这样的盛大仪式,我们在村、乡、县吃饭的时候,发现每个人饭碗底下有名字,每个人的饭碗底下名字不一样。加上工作人员可能有四五十人,不会有一个乡镇有么多碗让你们吃饭,都是从各家各户收上来的,我们吃的是百家饭,我们吃饭不是特别好吃,有点咸菜,有点肥肉,有点菜,有时有一条鱼。

  主持人:有鱼已经不错了。

  崔永元:我们觉得不是特别好吃,在我们城市里连低档的饭都不算。

  主持人:在他们来说是认真准备过的。

  崔永元:他们有时候专门准备杀猪,就在中学,我觉得特别咸,肉不好吃,没有吃几口就放下,出去发现那些学校的孩子端着饭碗一人一个馒头,两块咸菜,在雨里吃,把他们的食堂让给我们,到晚上住宿的时候,我们是住在他们学生宿舍里,这学生宿舍非常残破,没有窗户玻璃,就是一个空床板,大通铺,床板上什么铺的盖的都没有。我问校长,这是学生宿舍吗?是废弃的吧,他说是,现在正在使用。队员因为住在宿舍,学生都睡在教室,队员们非常感动,他们觉得他们应该睡在教室,队员们捐出二千块钱,给学校宿舍重新安装,一路上这样的事情特别多,非常多。

  主持人:最开始有一个口号是公益的长征,在节目当中,一张桌子可能是95块钱,一块黑板大概是400多块钱,肯定会有很多我们现在城市里这些人愿意来参加这个活动,就像您讲的他们宿舍可能连玻璃都没有,我们愿意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的话,我们网友也问到这样的问题,我们能参与吗?

  崔永元:因为慈善的事情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事情,你献爱心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你有爱心就可以献,但是具体到慈善,比如慈善捐款,怎么能合理地使用,怎么能科学地管理,我们现在已经开始介入进来,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事情。它的复杂不便于在今天聊天的时候一下下跟大家讲,希望将来有机会能讲这个事。我们的原则是不接受网友个人捐款,只接受社会团体的捐款。

  马存景:有一个情况,我们小驴(查雪琴)把沿途经过的学校地址、邮编在网上说了,这次回到我们院里的同事看到这个地址,把一些书本寄过去了。

  主持人:在这里也可以跟网友讲这个事情,您讲了说可能要组织起来真得是很难,如果有网友看到这些学校真得是特别需要帮助的学校,我们也可以自发地组织,给他们提供帮助。

  崔永元:我想告诉网友,现在我们的公益基金非常充沛,大概有两千万左右的资金,一路上都在做好事,我们“红色大益爱心基金”已经给360个老红军分发了物品,本来是想给他们发钱,后来我们发现这些老红军都特别俭朴,你给他钱,他就给儿子、孙子,就存到银行了。我们希望这些钱花在他们身上,所以每个人发了羽绒服,发了T恤,发了暖手炉,保温杯。360个红军每个人都发了。还组织北京的律师,给他们搞了义务的法律咨询,给老红军送医送药,修了三座无名烈士墓,已经修好了。修得非常漂亮。我们想一路上能找到的无名烈士墓全都修好,给孤儿学生送去了玩具体育用品,我们有一个公益电影是华夏时代院线提供设备,安排放映的。

  主持人:听说经常放一些影片。

  崔永元:几乎每天放,场面非常大,比首都北京电影院要发达得多,最多的一场观众有1700多人,放到大家喜欢的场面就欢呼雀跃。电影现在放得也非常好,公益活动非常多,如果有网友喜欢听的话,将来抽个时间可以一笔一笔地汇报,看我们干了多少事。

  主持人:的确让我们感受到您当时提出的口号公益的长征,还有慈善的活动。这些都是我们在路上看到的学校,还有一些别的事情,比如我看到有一个是说在湖南,我是湖南人,我知道永州有很多蛇,柳宗元有一篇文章写《捕蛇者说》。听说还遇到这样的事,怎么回事?

  崔永元:他抓到一条蛇,十天半个月抓到一条蛇,而且发现捕蛇的地方有一大一小的两条蛇,小蛇抓到了,等大蛇,一路上蛇比较多,因为这个季节也是蛇出洞的时候,我们碰上很多种类的蛇。

  主持人:那里面有一位姓蒋的捕蛇的人。

  崔永元:我们采取了一些策略,比如做的雄黄酒,出发之前都把它喷到队员的鞋上还有裤腿上,这样蛇闻到就会走。

  主持人:在路上不是还有一些比较危险的情况?

  崔永元:比较危险的主要是翻山。马阿姨讲一下。

  马存景:小朱(朱洪阳)遇到山上的滚石离他大概就两、三米。还有一次是探路的前一天这条路可以走的,走到那个地方因为晚上是下着雨,完全是没有路了。当时如果往回返的话太远,再加上我们不愿意那样做,大约100米左右没有路,而且处处是很宽的河沟,我们搬了一些石头,软的地方加一些石头,而且有几位男同志在其他的地方把一个桥搬到我们新冲的桥上面,桥就是圆的树轱辘四个搬到一块就是一个桥,那天我们说路是人走出来的,这个路是我们在这个地区第一次走出来的。

  主持人:还有遇到下大雨,尤其是南方现在是暴雨特别多的季节,下大雨会不会停下来?

  马存景:不会,有时一天遇到好几次暴雨,就冒雨走。

  崔永元:因为南方是梅雨季节特别潮湿,晚上必须要洗衣服。

  主持人:我就是南方人,我们在这个季节洗衣服可能三、四天才能干。

  崔永元:他们洗衣服是干不了,第二天他们会穿着湿衣服上路,但是太阳当头衣服就会干,干一干就会下雨,下雨全湿透了,太阳又出来了又干,一天之内队员的衣服是三次湿一次干,我经常探队员,我可以告诉大家我的感受,我基本上离一公里的地方就知道我的队员在哪儿,能闻到。敬一丹敬大姐在我们队里走了,也有其他志愿者在我们队里走,能在这个队伍里走,第一道要过的关就是气味,你要熟悉这个气味,要认可这个气味,否则你走不了,吃饭的时候大家围成一堆坐在一起,气味更明显,会盖过饭碗的味道,这是我们队伍的特征。

  主持人:再讲到春游可以再强调一下,真的跟我们平时的春游有很大的区别。我们平时四、五天出去了,带够衣服,住宾馆都很舒适,这个的确有很多我坐在这里是无法想象的情况。

  崔永元:我不怕网友说春游,我真希望全中国的春游都是这样。

  主持人:那叫体验春游。

  马存景:有一段时间长了很多湿疹,还长了很多痱子,加上跳蚤和蚊子,身上体无完肤。

  崔永元:队伍中有一个“小驴”(查雪琴),五公里一休息五分钟,大概一个小时走五公里,五公里休息的时候,“小驴”站在那里,两位高大的男队员一个叫孙君安,一个叫张浩然,两个人站在那里给他抓虱子,有一个美称叫虱子头叫虱子王。另外一位女队员叫樊朝曦,她身上没有虱子,被臭虫咬了,咬得特别好看,咬在胳膊,正好咬的是北斗七星。樊朝曦的绰号叫跳跳公主,我们队伍里既有跳跳公主又有虱子王。

  马存景:我们下雨走路衣服好干,鞋子不好干,其中有一个办法就是用卫生巾垫在里面,它吸得住,但是容易滑,卫生巾使用到最后,我们男同志说话很内行,说我要夜用的,要加长的。晚上睡觉,有时候我们房间有的老乡专门给安的灯,没有开关给拉开了,因为驱蚊子很好使,用胸罩当眼罩特别好使。


天刚微亮,宿舍里就一如既往的开始吵了。

有个王易木到现在也没记住名字的室友拿着音乐软件慢放100倍的功能放着一首时下网红歌曲,原本流畅的音乐虽然算不上好听但好歹也能听,现在这一个音符一个音符之间的诡异停顿直接把这首歌变成了一曲起床铃声。

王易木昨天晚上写周论文写到深夜,却依然习以为常的起了床,然后在放歌本人都还趴在被窝里的戏谑声中拿起提前装好专业书的背包检查了一遍,出了宿舍在非常非常大的校园里闲逛。

这个宿舍他一直是能少待就少待,宁愿在大学校园里被露水打湿的长椅上补觉也不想多待一秒。...

天刚微亮,宿舍里就一如既往的开始吵了。

有个王易木到现在也没记住名字的室友拿着音乐软件慢放100倍的功能放着一首时下网红歌曲,原本流畅的音乐虽然算不上好听但好歹也能听,现在这一个音符一个音符之间的诡异停顿直接把这首歌变成了一曲起床铃声。

王易木昨天晚上写周论文写到深夜,却依然习以为常的起了床,然后在放歌本人都还趴在被窝里的戏谑声中拿起提前装好专业书的背包检查了一遍,出了宿舍在非常非常大的校园里闲逛。

这个宿舍他一直是能少待就少待,宁愿在大学校园里被露水打湿的长椅上补觉也不想多待一秒。

谁还没有过对这种生活的好奇呢,关于一个人离开家?或是关于所谓的独立?

大学生活本该就承载着这一切,还包括难以处理的人际关系。

硬说本质,王易木觉得这大概也不能算是什么校园暴力,顶多就是我看不惯你我就不让你好过,我跟你没法相处那就尽量不相处的关系。

他换过挺多宿舍,细数也没有几个关系好的,能不冷嘲热讽大家和平共处就已经算不错的了。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也非常简单,因为他从来不参与任何宿舍里的事情,除了上课去图书馆和吃饭以外甚至没有任何生活轨迹能与其他人重叠。

就连单独扯个网速快的路由和网线都提前说好自己不会用这个网,也不跟他们平分制备这个路由器需要的钱。

他不追星,不追剧,不刷微博,从不偶尔出学校吃饭或唱K,就连微信里的联系人一共都没几个。

每次吃食堂,菜的话永远只点一盘凉拌西蓝花或者同等价位的其他菜要么就是没有,主食就是半皮厚到了一定份上的包子或者面包。

让人看着就......往好听了说是节约是健康,是雷打不动的从一而终,往不好听了说就是寒酸,固执,跟他一起吃饭就总觉得自己像是在欺负他。

王易木本人倒是没对这些发表过什么意见,只能尽量远离这些不太喜欢他以及人还算很好都不直说的同学们。

他唯一没课的那天还要离校忙兼职,确实没心情和力气去对这种生活发表什么意见。

没办法,他缺钱,他比中国大部分同龄人都缺钱。

他的家庭状况让他无法选择更舒适一些的生活,哪怕是期待一个能让他说说话聊聊天的普通朋友。

迎着冰凉的空气和风,往前跑,把几乎让自己刺痛的这口凉气一次次咽下去,直到身体呼吸开始因为跑的时间过长而紊乱,体表的温度逐渐上升,额角出了汗,胃里隐约的翻腾感受,和什么也不装空空荡荡的大脑。

很爽,不用考虑任何事的感觉非常爽。

王易木觉得自己隐约有些看不清东西,原地站了半天,才发现是眼睛已经因为不知道哪里来的情绪起伏而变得湿润,即便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感受到这种情绪该从何谈起。

他的眸光暗了暗,把有些松了的背包背带调紧,再次向着前面跑去。

反正离第一节课开始,还有很长时间。

“同学?这位同学?”拿着黑底白色繁杂花纹的记录册的人在这位故意逆着风跑的人身后跟了半天了,连叫了几次也没叫住他,最后干脆一把上前揪住了人卫衣帽子,对方几乎是同时就一脸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来看着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哦,这个晨跑虽然挺好的但是最好不要逆风跑。”丁若虚松开手,一根手指往下面翘了翘:“尤其早上风还冷,胃容易疼。”

王易木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频率,没忍住多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了句谢谢之后把背包卸了下来用手拎着,悬着空慢慢往食堂的方向看去。

前两天班里说一个年级要选一个风纪委员轮流在操场上查违纪的事这么快就决定好了?

王易木把背包侧面放着的透明水杯拿了起来,消磨时间一般用两根手指旋转着拧开,仰头喝了一口。

刚才那人手里那个本子......挺好看的。

他抬手压了下被风吹起来的头发,有几绺头发就像是打定主意跟他作对一样,翘得异常突兀。

行吧,迅速的解决完约等于没有的早餐之后,王易木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外面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继续跑步也是无稽之谈,为了避开室友上专业课的必经之路,王易木拐了个大弯绕到了一个学校里位置极偏的医务室那一侧。

看了看时间终于觉得差不多了,他再次拐过这个弯打算绕出去直奔专业课教室,视线刚移出去他就一秒没停的转了身往回走。

遇上这帮就连混个文凭都混不消停也不知道是怎么考进来的老师都知道但几乎没管过的人,再绕一大圈离开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但一个刚听过不久的声音直直的把他钉在了原地。

“几位,在校内抽烟喝酒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点,麻烦学号告诉我。”

“......谁记得那东西。”

丁若虚一步不退,随手指了一个最边上靠着墙站着的人:“那就告诉我姓名班级和联系方式,就你,你先。”

那人满脸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刚想说话,语气就转了个调:“新大一的小学弟啊,看来是不知道我们是谁......”

“来这儿上学的校规都得一视同仁,还有什么想说的不用跟我说,一起去教务处找老师。”丁若虚甚至没给他们把话说完的机会,手里按动笔的笔尖伴随着咔嗒咔嗒的声音出来又回去。

“我他妈说话你没听明白?”这几个人作势就围了上去,躲在拐角后的王易木只敢把手机的摄像头整个或者半个来回挪着探出去录像。

“想打架?没问题啊。”丁若虚把笔卡上本子之后一起扔到了一旁,拎着拳头就迎了上去:“放心,我会记得给我自己扣分的,各位可别有后顾之忧啊。”

王易木光是这么听着,呼吸就已经开始杂乱,手指不安分的蜷了起来,不一会又发着抖把手机又往前送了送。

他是不敢出去说些什么的,现在还能留在这里帮那个刚刚拉住自己的大一学弟录像,对他来说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肉体和肉体撞在一起的声音他隔着这么远似乎都能听清,这个人肯定是要被打的,一个人再厉害也扛不住几个人打一个。

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减小,一声“走”像块石头一样落在自己耳边。

听脚步应该是往自己这边走过来了,王易木喘着粗气想往另外一边跑,但却有些绝望的发现这里一眼望去根本没什么地方能用来暂时躲藏。

来不及跑出去,王易木只能挡着直戳眼睛密密麻麻的树枝钻进了路边茂密的灌木丛里,躺在正中间一棵矮树的树干旁边尽力把自己蜷的没什么存在感,在说着一些极其难听的话和脚步声一起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后,他才爬了出来,甚至没来得及感受一下脸颊的刺痛,就一边按下结束录制的按键,放开步子跑回那个拐角之后。

丁若虚坐在地上,靠在墙边,在自己的小本本上狠狠的记了一笔,然后侧着一边头轻轻的拿手指肚碰着自己脸上和身上各处的青紫淤青,还以为这边没人,就非常诚实大方的抽着气,说着一连串的疼。

王易木站在拐角处探了探头,看着丁若虚视线不在自己这边的半个后脑勺和小半张脸上露出来的不和谐颜色,顿时也抽了口气。

他又跑回医务室拿了点药棉和药水,一步没停的拎着透明塑料袋跑回丁若虚那边。

这次他没刻意收住脚步,丁若虚当然也提前察觉到了,看到是这个刚见过不久也不知道跟自己的胃有什么仇的校友时莫名的感到了一阵不好意思。

“......啊?”他跟这个跑过来之后就仿佛定在原地不动了的校友对视了半天,没忍住出声问了问。

王易木把塑料袋往他面前递了递:“药。”

“哦......”丁若虚看着这几乎怼到自己脸上来了的塑料袋皱了皱眉,没来得及仔细琢磨:“谢谢?”

对方这表情就好像忍受了多大的委屈,感觉马上就快哭出来了,丁若虚慢慢把塑料袋接了过来,好奇的多看了看他,绞尽脑汁也没能找到话题。

王易木在他身边蹲了下来,想了想又跟他并排坐下了,沉默了半天后轻声说了句手机,这架势简直是要执行什么机密任务,丁若虚犹豫着把手机解过锁递了过去,瞟到对方径直打开微信加上了一个联系人。

王易木又拿起自己的手机,频率很高的点了一阵,一段视频就出现在了丁若虚那边的界面上。

“这个......就......”王易木很少有机会跟其他人挨得这么近,有些不习惯的又往外挪了一个身位。

“能用到吧.....要给那些人处分的时候。”

丁若虚觉得有点好笑,而事实上他也真的笑了一声:“那你跟我去说明情况不就行了,有人证也是一样的啊。”

他低下头瞄了一眼对方的微信名称:“不太容易的森林,不如告诉我真名算了。我是丁若虚,20级大一新生,你哪级的?”

王易木看了他一眼,毫无力气的轻声说道:“王易木,19级。”

“那个......视频,麻烦匿名上报,别说我是谁。”王易木低着头:“我也不会去当什么人证。”

丁若虚侧过身看着这个一直没直视过他的人,不知为何涌出来一阵急切的担心:“学长......那些人也打过你么?”

所以虽然看见了这一切,也不敢直接出来?

丁若虚抬手碰了碰对方脸上明显是由植物一类在速度很快的情况下划开的细小口子,王易木迅速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远离他了一个身位,然后隔了许久才再次开口:

丁若虚无声的深吸了一大口气,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这个“不太容易”,应该不是一般的不容易。

两个人奇奇怪怪的就道了别,甚至没有正式说一句“再见”或是“我先走了”,仿佛心有灵犀般的各自在该走的岔路口拐走,唯一的区别大概是两个人手里都多了点药和棉花——塑料袋一个不够,他们还沉默着回医务室又拿了一个袋子。

丁若虚看了一边视频,删掉了一些可能会暴露王易木是谁的声音片段,然后递交给了教务处,很快就那些人留校察看的处分就下来了。

这事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王易木几乎一走一过都能听到有人议论大一某班那个丁若虚太帅了吧,以及这群人终于遭报应了,以及录视频的人到底是谁。

他的耳朵就像个高质量的过滤器,不想听的一个字也听不着,照样该干嘛干嘛,只是有注意,在晨跑的时候没再逆着风跑。

丁若虚有时候会凑过来跟他一起跑,虽然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但这种隐隐约约的接近,让王易木有点胆战心惊。

虽然他抱着些侥幸心理,但最终还是没躲过去。

那天他在宿舍里翻相册里的论文时临时出去上了个厕所,忘了锁屏,回来的时候宿舍里就多了个人。

王易木看着黑了屏的手机,隐约有些不安。

所以最后一节课结束拎着电脑包和书包回宿舍的路上被堵了的时候,他还算是有那么一点点准备的。

“视频你录的啊。”“胆子不小嘛。”“你爸欠的那么多钱还完了?”

看上去最不像好人的一个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穿着件露袖子的衣服。

胳膊上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身,看不出纹的是个啥,总之这人上前卡着王易木脖子的时候那东西瞬间放大了好多,他眼前一片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我们哥几个最近也是挺缺钱的。”

对方松了手,但王易木无法保持平衡,摔到地上之后咳的猛,勉强撑了撑身子才爬起来。

“你知道的,咱学校对打架这事处理的特别严格,只要参与就会被处分,除非你从头到尾都不还手。”

那人冲着不远处的人昂了昂首,示意他们开始录像。

下一秒就钣着王易木的下巴把他撞到了墙上。

这片楼快拆了,外墙是裸露的砖块,已经有些凹凸不平,这一下刚好硌在一块突出来的尖角上,王易木身子一麻,连想抬个手都累。

在他们说完“处分”那句话的那个瞬间,王易木简直想抛弃所有他该考虑的或不该考虑的,攥紧拳头扑上去反抗,哪怕打不过,哪怕会受伤,但至少他能为自己疯狂这么一回。

再多想象中的生气和怒吼,最后的动作也不过是沉默着张了张口。

他不能拿到一丁点处分,否则下次奖学金的名单里就不再会有他的名字。

要说恨么?好像他又不该去恨,毕竟爸爸也是公司破产迫不得已才去借的钱。

只是拖欠太久,对方依法来家里拿走了太多东西,他一气之下没忍住,伤了人。

王易木沉默着举起手想要从身体的缝隙里面看到一点路灯或是月亮的光,但来自身体各处的疼痛都强行拖着他绷紧身体。

他艰难的撑过了最开始的那段时间,然后就可以逐渐放松身子,单纯拿胳膊护住眼睛,因为在其他地方的痛感,持续久了后,其实也是会消失的。

王易木突然想到了那天自己躲在一旁录着丁若虚挨打的视频的事。

会不会也有人为我录个视频,然后躲进树丛,等他们走了再去医务室拿几瓶药,跑过来跟我并排坐在一起。

只是上天似乎并不打算给他一个这样的人。

这群人估计也是打累了,或者觉得时间太久后被人遇见的概率会多一点,于是慢慢悠悠的走了。

王易木慢慢站起来,在医务室自己给自己处理好伤口,这一夜干脆就在医务室的小床上睡下了。

宿舍不缺他一个,甚至都不会讨论一下这人今晚为什么没回来睡。

药水刺激着伤口,王易木却隐隐觉得安心。

好像只有感觉到痛苦,他才能相信自己其实还是个活着的人。

丁若虚那一整个宿舍都到深夜也没睡,因为其中一位兄弟不知道吃了些啥,一直在胃疼。

偏偏这人还死扛着不去医院,丁若虚没办法,只好摆摆手说行了您可别扛着了不去医院也得吃药,我大发慈悲的去趟医务室给你拿点药。

室友纷纷看他:“咱学校还有医务室?”

“你们不知道吧?”丁若虚有点炫耀意味的笑了笑:“一个学长告诉我的。”

“哦哟哟,若虚居然勾搭上学长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哪个系的?” “要不要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

丁若虚一摆手拎起外套穿着睡衣就出了门:“去你们的,都消停点吧。”

一想到王易木他就有点暗搓搓的开心,小心思肯定是有的,天知道他就连凑过去跟那人一起晨跑都要下一回多大的决心生怕这人讨厌自己。

就算不行,当朋友也挺好的。丁若虚摇了摇头自嘲着想:大不了以后专门帮他打架,护送上下学那种的贴身保镖,省着再有人打他,再不济,能一起挨打也是好的。

没准有一天,我们也能一起出去吃饭或者唱歌,挤在同一个地方兼职,月末穷了的时候,合伙买一份肉菜。

丁若虚想了一路,笑声都轻轻的漏了出来,差点就走过了。

“哎呦这黑漆漆的,胃药在哪儿呢?”

他打开手机手电筒,一眼就瞟到了里屋床上的一个人影,正揉着眼睛看过来。

“.....丁若虚?”

王易木抱着一股潮味的被子直往后缩,丁若虚急得来回转了几圈直接扑上床去想看他到底伤成了怎么样。

“.....你别过来了,我真没事。”王易木死死捧着被子,一句话不肯多说。

“到底为什么啊?”丁若虚放弃了去拽他被子,往床边退了退:“他们为什么总堵你,为什么你不能出面当人证,还有,那个‘不止’到底是什么意思?”

“跟你没关系。”王易木盯着他即便在黑暗里也闪着光的眼睛,无意识的抬了抬嘴角:“你就算知道了这些也不会有什么变化,而我可能就连再跟你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怎么知道没有。”丁若虚喉咙里藏着难藏的话,眼睛里也充满了缺一块的感情:“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了就一定会远离你。”

丁若虚觉得自己已经快把自己的眉毛给皱成麻花了,仍然锲而不舍的问着:

王易木抱着膝盖靠在墙皮有些脱落了的墙上,身上还牢牢的扯着被子,手边压着的是沾了泥的电脑包和装专业书的背包:

“因为我试过很多次了。”

“求你了,丁若虚。”他声音里是厚重的情感,探过去抓住了丁若虚胳膊的手也异常用力:“就像现在这样,时不时能来陪我说会儿话。”

“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可是......”丁若虚的另一只手带着身体拐了个弯,整个人直接抱上了缩在一旁的王易木。

这个拥抱不容拒绝,王易木顿时失了神,用一个非常缓慢的速度把手放上对方的后背,等着对方把他想说的说出来。

“你知道我室友他们,他们都不知道医务室在哪儿,我说我知道,我说是一个学长告诉我的。”

“我想有一天,也能像其他人一样正大光明的说出你的名字,不用为了不暴露你是谁而来回看好几遍视频,还要一点点的把可能会被别人认出来的一切声音和细节全部剪掉才敢传给教务处的老师。”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跟他们还手,但是我想......就算你不想告诉我,至少我还可以帮你还手。”

“我可以的,学长,我喜欢你,你让我试试行不行?”

王易木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但眼泪却还是哗哗直流。

他有些无措的不停拍着他的后背,然后求证一般的询问道:“这是你的幸福?”

丁若虚点了点头,下巴戳在王易木肩膀上,还挺真实的。

“你的幸福太吵闹了,”

“我的幸福不属于我。”

王易木埋在他怀里小声哭了起来,用着断断续续的哭腔不停的说着自己一直以来的生活。

他是片不太容易的森林,岌岌可危的生活在悬崖的一边。

每天都是看得见的深渊和无力感,却偏偏深深扎根于此,一步也走不掉。

他不喜欢学习,但他必须尽最大努力去拿奖学金。

他不想用兼职把自己的全部空闲生活堆满,但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他在靠自己慢慢的把家庭拖出这个深深的坑,但却好像连埋怨现状和寻求帮助的义务都不存在。

他也不是很想两年后毕业就直接工作,但家里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一份跟大学专业没有半毛钱关系的高薪工作,多那么一两年的读研机会都不允许他拥有。

他也只能期待着某一天,光离得越来越近的时候。

能够不顾一切的抢先离开那里。

丁若虚听着所谓的真相,心一揪一揪的疼。

他喜欢的这个人,可能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法决定自己的这条生命应该怎么去活。

他也忽然就明白了那些难言之隐和苦衷,确实是难以想象的不可置信但对于目前的他们来说无能为力。

“......换成是谁,”他搂着王易木跟他紧紧贴在一起:“也不会做的比你更好了,学长。”

王易木发自内心的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叹了个不知道迟到多久的气。

“我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那我就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陪你走。”

王易木盯着他看了很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个世界真是一个难过又复杂的地方。”

一年一度的双十一“剁手季”又来了

去年欠的花呗都还完了吗

前年囤的纸巾都用完了吗


商家和消费者的“共同努力”

俨然已经成了“购物狂欢节”

都想尽办法要在这个“节日”里


从电商到快递行业都可谓“压力山大”

甚至还会有些违禁品藏身其中!


把毒品藏在各种常见物品里面

比如书籍、化妆品、食品


一名叫张岱(化名)的男子隔三差五就到快递站取件,每次包裹里都是网购的咸菜。此事有蹊跷!民警展开调查,发现该男子正在贩卖毒品,而他的上家为逃避检查,都是将毒品藏在咸菜罐里,通过快递分销到各地。


嫌疑人申某与谢某、范某从外地买了8罐“辣椒酱”,在收到快递时被民警当场抓获。民警打开快递包裹后,将暗藏在8罐辣椒酱中的一袋袋毒品取出,经清点,共搜出99袋“麻古”近2万颗,重约2公斤。


嫌疑人曹某华收到一个从境外寄来的快递包裹,当他派“马仔”前来取件时,被警方人赃并获。经对快递进行开包、检查,民警发现包裹内洗发水瓶藏有疑似冰毒20条,重约500克。


警方接到线索指有人通过快递运输毒品,并循线追踪到多个可疑包裹,在嫌疑人收件时将其当场抓获。民警当场查获三个快递包裹,发现其中伪装的面膜里藏有大量液体冰毒,经称量,液体冰毒净重达3.5公斤。


“95后”男子刘某赋闲在家,自学制作新型毒品“听话水”(GHB)。为了防止被查处,刘某给卖家寄件时,会在装有“听话水”的塑料瓶贴上“键盘修复液”的标签。但最终,刘某还是在家中被警方抓获。

毒品往往就藏身在我们身边

因此我们网购时一定要擦亮眼睛

当发现可疑的快递物品或人员

【来源:中新网、广东禁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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