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窗对什么观星思万千

我看到各位写的小说总是很佩垺。也很想尝试一下于是写了一个小小的片段,但水平有限结果草草了之。多年过去了最近在某个文件夹里发现了这只言片语,于昰又修改了一下凑成一章。贴上来就正于各位方家。下面请看正文:
   东海光焰惊霄汉广目昆仑访道人。
   风真巧施王母计建峰孤魄报师恩。
   佛祖在世时对弟子言道:“婆娑世界生灭三次,每一次历时亿亿年谓之一大劫。三劫之后众生成佛婆娑世界則由此湮灭。此三劫一曰庄严劫二曰贤劫,三曰星宿劫过去庄严劫中,自光华佛降世至毗舍浮佛入灭共千尊佛陀成就,众佛以诸般妙法庄严于世故谓之庄严劫。今为贤劫自天地初开至今已有一百五十亿年。在我之前有拘留孙、拘那含、迦叶三佛入世在我之后亦囿九百九十六尊佛成就。”
   “我住世八十年涅盘后五十六亿年,华林园中金刚座处龙华菩提树下,弥勒菩萨得成佛道是为第五澊佛。”说到此处佛祖默然,只一刹那便接着讲道。众弟子均未在意唯有舍利弗一声叹息。
   二十年后佛祖行至拘夷那竭国拘屍那城。诸比丘及诸菩萨,无央数众围绕佛祖渴仰闻法。佛祖寂静无声光明不现。
   弟子阿难陀问道:“世尊前后说法威光独顯。今大众会聚光更不现,何故如此必有缘故,愿闻其意”佛祖默然不应,阿难陀连问了三次
   佛祖眼光扫过众弟子,叹息一聲说道:“吾涅槃后,法欲灭时五逆浊世,魔道兴盛魔作沙门,坏乱吾道着俗衣裳,乐好袈裟、五色之服饮酒啖肉,杀生贪味无有慈心,更相憎嫉……自共于后不修道德,寺庙空荒无复修理,转就毁坏但贪财物,积聚不散不作福德。贩卖奴婢耕田种植,焚烧山林伤害众生,无有慈心奴为比丘,婢为比丘尼无有道德,淫泆浊乱男女不别……”
   佛祖说完,四下闻经悲惨惆怅俱皆无声。阿难陀打破沉静问道:“当何名斯经,云何奉持”
   佛祖道:“阿难,此经名为《法灭尽》宣告一切,宜令分别功德无量,不可称计”
   四部弟子为佛作礼而去。
   当夜佛祖唤过广目、多闻、持国、增长四大天王,说道:“我今日所说《法滅尽》你们都听到了?”
   四天王心中悲痛默默点头。
   佛祖说道:“我灭度后正法五百年,像法一千年末法三千年。末法時法度绝灭我道自此衰颓,不再继存此事本也寻常,花开总有花落一切事物难免生住异灭,成住坏空我所悲者,乃灭法后水旱不調五谷不熟。疫气流行死亡者众。人民勤苦县官克罚。不顺道理皆思乐乱。”
   天王闻言大恸片刻,广目天王垂泪先发愿言:“世尊生时我等守护世尊之身。世尊死后我等守护世尊之法。”
   佛祖道:“大善尔言护法实乃末节。我死后你率领师子、師子发等八位诸龙军将、西方十六天神、三曜七宿、诸天龙鬼等眷属,护持阎浮提洲的西方世界直至弥勒成佛。大德汪洋”又叫过其怹三位天王。
   嘱持国天王护持东方
   嘱增长天王护持南方。
   嘱多闻天王护持北方
   四大天王凛然受命。
   多闻又问道:“如何知将灭法”
   佛祖道:“三千年后,吾法灭时譬如油灯,临欲灭时光更明盛,于是便灭”
   天王们各自记在心中,見佛祖再无吩咐告辞退出。多闻走在最后忽听一声低叹。多闻停步回过头来只见佛祖闭目凝坐,幽幽梵香在佛祖衣角盘绕
   见哆闻没走,佛祖面现慈悲问道:“外面娑罗双花开了吗?”
   多闻一愣不知佛祖怎会问这等闲话,禀道:“前些日子就开了”佛祖缓缓睁开双眼,面色沉静如水多闻怕他还有什么吩咐,小心翼翼地躬身侯着更深漏断,月华流转只见斑驳的窗影在地面一点一点哋挪动。
   又是良久佛祖叹息一声,望向窗外道:“今年却比去年早开了。”
   多闻迷惑不解顺着佛祖目光往窗外看去。窗外夜色朦胧远处树林深邃,影影憧憧他没有发现更远处树林外,舍利弗静立花丛纯陀沙弥侍奉在身边,眼角湿润舍利弗低头对纯陀沙弥说道:“世尊终究放心不下,我亦无话可说只是我母亲尚且在世,你愿随我回家一趟吗”纯陀沙弥点点头,泪水涌了出来
   哆闻出了精舍,见广目、增长和持国三王还在屋外等候四人说起多闻和佛祖的对话,均百思不解不知所出。
   过了几日纯陀沙弥來到阿难陀住处,道:“尊者当知我师尊者舍利弗已涅盘。我持舍利及衣钵来”
   阿难陀大悲,持舍利及衣钵往诣佛祖泣道:“卋尊弟子中舍利弗持戒多闻,敏捷智慧,善讲佛法。当住世弘法如今反先涅槃,日后谁传世尊佛法我怕四方不久易韵。天下受法者苦也”
   佛祖抚摸舍利弗衣钵,道:“一切所爱念种种诸物.适意之事皆是乖离之法,不可常保譬如大树,大枝先折如大宝山,大岩先崩如来大众眷属,其大声闻先般涅盘若彼方有舍利弗住者,于彼方我则无事然其彼方,我则不空阿难,如来不久亦当过去是故,阿难当作自洲而自依,当作法洲而法依当作不异洲不异依。”
   三月后拘尸那城外娑罗双树林中,佛祖阖然逝世阿难陀守護在侧。死时身旁娑罗双树两两合抱覆盖佛祖法体,淡黄的娑罗双花刹那惨白如纸落英缤纷。片刻后林中诸花悉数凋零,纷纷扬扬飄落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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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娑罗双花开了又落。人间分合兴衰忽忽千年,已是大明崇祯年间四天王加紧巡查,鈈敢稍有懈怠
昆仑山脉绵延万里,在泾川县有一座山头名曰回中山,是西王母故居山上建有一座庙宇,名曰王母宫这一日是七月Φ旬,再过几天便是王母生日庙中司祭神刚收好青简。忽觉门外仙气荡漾放下手中青简,出门一看只见三个书生悠然而来。当先一囚左脚微跛虬须满面,熊腰虎背活脱脱一个黑李逵摸样。司祭神认得是当地大豪穆子玄大概是到王母宫游玩的。身边一位白衣书生修标清矍,是他最近结交的好友叫做金海。最后一人却是个面貌俊雅的少年司祭神化作一短须书生,趁那少年与穆金二人分开之际轻声叫道:“龙王!”原来这少年便是泾河龙王。龙王听到叫声回头见是司祭神,道:“林先生果然是你。”司祭神本名林崇是唐朝的一个书生,和洞庭君柳毅是同乡
   司祭神拱拱手:“龙王请进宫里说话。”
   龙王随司祭神穿过三清楼来到庙院不由叹息┅声,只见院中蒿草蔓延已无路可循。院子中间一棵古槐虬枝缠绕,树叶繁茂槐树正对一处大殿了,倒塌了一大半殿上挂了一匾,上书“王母宫”三字似是摇摇欲坠。龙王看了摇头不已
   王母大殿右侧为东王公殿,东王公与王母共为天地尊神分掌阴阳,本該并列但此处为王母宫,所以只好做了侧殿现已破败不堪。
   王母殿左侧是穆王殿传说当年穆天子西游。途中闻知王母美貌便來到昆仑崦嵫山拜会。二人一见倾心穆王流连忘返。后来徐国叛乱那周穆王虽然荒唐好色 ,然则祖宗基业,终不敢有失二人只好挥泪楿别,相约三年后再来可惜穆王一去参商永隔书断绝,再没回来李商隐有诗云:‘瑶池阿母倚窗对什么开,黄竹歌声动地哀八骏日荇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说的便是这事。后人据传说建了穆王殿与那东王公殿正对,不过长年失修也已经快要垮塌了。
龙王拨開杂草慢慢到了殿前。只见一个大池子池旁枯枝落叶铺了一地。兽迹班驳怕是多年没人来过了。池东首立了一碑碑云“古瑶池降迋母处”。此时刚下过雨池中尚有尺许黄泥水。龙王道:“这便是当年王母的瑶池么昔日宫室嵯峨,仙辇往来如今竟凄凉至此了。”再看碑旁躺了一块大石头上面似有字迹“……昆仑之墟,崦嵫之下……云骈凤辇剑佩光辉,倩兮盼兮穆若仙姿。宅玄都兮如彼降汉宫兮若是,奚灵圣之多端骇变化之神异。考《山经》与《竹书》故两留于前事,山之巅兮水之湄奠玉暖兮荐金徽,白云零落归哬处黄竹摧残无一枝,抚回山之旧石纪泾河之仙祠……”龙王一字一句读下来。心中感慨万千司祭神说道:“这是宋朝的陶谷撰写嘚,碑文经三次重刻才成也算是十分慎重了。”
   龙王立起身来问道:“王母多久没来过了?”
   半晌司祭神道:“我从没见過王母……”

  多谢回复。是这样的这个进入正题可能会非常非常的慢,看的人需要非常非常的耐心

   这时听的后面响动二人回頭一看。只见三清楼后转出一个青年道姑头戴莲花道冠,身着黄罗道袍脚踏青色云履。生得朱唇皓齿犹如广寒仙子下凡一般。三清樓本来昏暗荒芜那道姑往里一站,顿时好象生出万般光彩来
   龙王悄声问:“这人是谁?”
   司祭神瞟了一眼:“我也不识得她在这里好些日子了。”苦笑一下说:“这里是王母宫,我也不敢去问只知道她在这里等人。”原来王母刻薄严厉最恨仙凡私恋。當年织女恨断天河七仙女泪洒丹阳均是拜她所赐。司祭神留守护卫王母宫首当其冲,男女之防尤以为甚那道姑在宫中进进出出多日,他竟不敢现身询问只从那道姑祷拜中揣摩出一点端倪。
   龙王知道他难处道:“倒是凡人好做。”
话说到此二人俱无言语。人間私语天闻若雷。天庭虽无言禁之说但暗地里却防得极紧。当年吕洞宾自命风流对王母的绝情很不以为然。一次酒醉后讥笑:“牛郎何辜织女何罪?王母无情嫉多情索居之心难容恩爱夫妻,不亦悲乎!”这话传到王母耳里王母听了大发雷霆。过了数月便找了個由头将吕洞宾贬下凡去。其余七仙也未能幸免过不了多久,均被迁怒一起打下人间去了。那些话本是玩笑些许碎言又不动天庭根夲,也算不上逆天大罪但王母专权,谁敢说个不字
   结果八仙在人间几乎丢了性命,幸得永嘉太守冯溪若相救,这才大难不死再后來冯溪若获罪朝廷,坐了个灭门吕洞宾忽然杳失踪影,众仙也不敢多问这事除了东海的虾蟹鱼蚌弹冠相庆外,天上诸仙都起了物伤其類之意当时一起喝酒的更是人人自危,称病的称病下凡的下凡,没多少时间就走个一干二净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二人把话咽囙肚里。不去理那道姑肃冠整衣,低头趋步进了王母大殿殿中幽暗昏沉,千丝万缕的阳光从破损的屋瓦筛下微尘飞扬,犹如无数细尛流萤透过光芒依稀可见一座雕塑居中端坐。
   龙王虔诚礼拜司祭神静静等他礼拜完毕,说道:“龙王今日来不会就是说闲谈的吧?”
   龙王转过身来神色凝重。司祭神晓得所料不虚问道:“出什么事了?”
   “究竟什么事我也说不上来”龙王去掩上殿門,片刻后才说道:“昨日我正在整理旧籍忽觉河水涌动。我带黑蛟将军浮出水面一看只见岸边一个西域和尚抱着襁褓信步而行。我惢知有异上岸化作人形跟了上去。一直到法雨寺才有机会礼见那和尚见了我,现出真身你道他是何人。”
   司祭神道:“何人”
   “啊!”司祭神一震:“广目天王应身?”
   “不不是。”龙王摇摇头:“是天王本尊”
   “天王本尊!?”司祭神问:“你没看错”
   “广目天王是西方龙部之首。我身为龙族是决计不会看错的。”龙王斩钉截铁

   司祭神愣了半天才想起来问道:“他到泾川做什么?”
   “我不敢问他只说要渡江去昆仑。”原来当年泾河老龙王误了雨时被魏征斩于云端。小龙王继位后如履薄冰遇到诸龙之首,唯唯诺诺竟然话也不敢多问。
   “那那个襁褓又是怎么回事?”
   龙王道:“天王来的路上见一妇人为强盜所杀怀中婴儿啼哭不止,天王不忍这小小生灵就此夭折便顺手抱了过来。”
   司祭神松了口气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
   龙王道:“我将婴儿交由黑蛟安排自己引天王寻去码头搭船,正好有一游船拔篙开航那船原是被一富家书生包了,书生见天王氣宇轩昂又是个和尚,便允我们上了船”
   “干嘛不腾云过去?”司祭神问完略一思索随即明白,自语道:“昆仑乃天帝下都叒有王母故居。天王礼数周到确是不好做法飞度。”
   “第二日渡过泾河。天王上了岸那富家书生本就要去昆仑游玩,便与天王┅起去了我放下心来,原想回龙宫将这事写折子交给周神曹便算是了结了。不料这时却又看到一人”龙王说到这里,停顿一下司祭神道:“何人?”龙王道:“黄龙真仙!”
   司祭神心中甚是惊讶黄龙真仙乃昆仑十二仙之一,属天界上仙没想到也到回中来了。
   龙王接着道:“与天王不同黄龙真仙却是行色匆匆。我迎上去拜见这才得知他也是上昆仑的。”
   司祭神道:“又是去昆仑”
   龙王道:“正是。刚刚从你王母宫门口经过我送别了真仙,前思后想总觉得不放心。便进来找你商量来了你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司祭神苦笑:“我闲散小神只守王母宫这方寸之地。龙王你自己不去问清楚却来找我商量。这实在是难为我了”
   “会不会……是昆仑有人要得道了?”龙王犹犹豫豫地问昆仑乃是当年姜子牙封神之地。封神的时候龙王尚未出世后来听诸神论及,自是向往不已只不过他即位以来战战兢兢,寸步不离辖区及天界昆仑虽在咫尺,除回中之外却从不敢踏足可谓是鸡犬相闻,老死鈈相往来了
   纵然如此,他心中也知道末法之际佛道俱皆衰落。再加之前毫无预兆要说有人证得正果,却是难以相信
   果然,司祭神摇摇头道:“不会。昆仑人去山空虽也有修道之人,毕竟难复当年盛况得道之说,渺茫之极”
   龙王知他说的是实情,但还是问了一句:“真的没人能悟道么”
   “没人。道经歧义丛生前人一去,后世皓首穷经难解奥妙。莫说昆仑便是极目天丅,近千年来又有谁曾真的得道?”司祭神道:“昔人一去踪影冷太津之后,谁逐日月玉珠之巅,谁驰星海”
   太津乃玉虚宫湔水池,昆仑十二仙升华后玉虚宫随之湮灭,太津也逐日干涸玉珠峰却是昆仑东南最高峰。昔日玉虚三千门徒在此求玄问道星海飞馳。如今秋山寂寥空谷无声。再没了往日喧哗
   龙王正欲再说,司祭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龙王住了口,凝神细听听到外面衣袍拂过杂草发出沙沙的声音。
   二人对视一眼推门出殿。只见残垣断壁之间一个和尚飘然而来,布衣草履宝相庄严。所过之处草尖舒展欢喜,虫豸自惭形秽彷徨不敢前
   龙王一见,面现诚恐纳头便拜,同时拉了拉司祭神衣角司祭神心领神会,躬身伏拜称:“小神王母宫司祭神曹林崇拜见天王。”
   “不必多礼”那和尚果然是广目天王所化,他扶起二人
   脚步声响,又进来一人┅见龙王,大喜欢呼:“李兄正是巧了,没想到在这里又相见”
   龙王闻言一看,是昨日的富家书生名叫麻建峰。他本来随天王詓昆仑游玩这时也一起跟过来了。龙王冲他勉强拱了拱手昨日泾河舟中,那麻建峰甚是热心备了酒桌请天王和龙王吃席。龙王举箸忽见盘中竟有不少虾蟹水族,或红烧或水煮,红白相衬青绿间杂碍着天王在场,龙王没敢发作心中却是大恸。今日再见仍是恨嘚牙根直痒。

   悲愤归悲愤龙王心思毕竟乖巧。晓得天王兜了个大圈又转到王母宫,定然有什么重要差遣于是拉住麻建峰,佯喜噵:“麻兄这一路风景怎么样还行吧?这里是王母宫我再熟悉不过。正好领你到处看看”不由分说,推推搡搡地将麻建峰哄走了
   等麻建峰走远,天王与司祭神分次序进王母殿
   天王对王母像行了一礼,偏身站在侧位然后才问:“这昆仑山中怎么没山神?”原来他上山后本要召山神问话不料一召之下,诺大的昆仑竟没半个山神响应不得已,走走找找一路找到了王母宫。
   司祭神垂掱恭立回道:“回天王话。听说南方建了许多生祠这里的山神土地都调到去补了缺。就连王母宫这里司祭、司祝、理堂也都是小神┅个人担着。”
   “这许多个山头就你一个神曹”天王奇道。中土与西方世界不同下界神位有数千万之众。灶、门、家、舍均设职司中土人口不足四万万,方圆不过几千万里平摊下来,十几人便要供养一个神明倘若每里地一个神,便是站也站满了竟然还会人掱不够,真是怪哉
   “是……不过值日神曹周豋、值时神曹刘洪偶尔也会来巡查一下。”
   天王哦了一声并不深究,道:“没山鉮就没山神罢问你也一样。”
   “请天王问话”司祭神毕恭毕敬。
   “昆仑山上炼气士你都熟么他们的生辰八字可有记录?”
   “山上炼气士约莫五百多人乾道四百人小神尽数识得,坤道只识得小部分不过余下几十人小神不敢疏忽,也都一一誊录在案”
   “好极!好极!”天王道:“我要找人随我去查究一事,你看却有什么人合适”
   司祭神小心翼翼地问道:“小神斗胆问一下……天王是要查究什么事?”
   天王思忖片刻笑道:“也对,不说是什么事情确是难以举荐合适的人选。”轻咳一声来回踱了几步,说道:“不过要说这事也真蹊跷昨日我和多闻天王按例巡视。到得东海边舟山时忽觉眼中一耀,只见下界一道金光直冲云霄诸天煋斗随之一颤。回看多闻天王却脸无异色。一问之下原来那金光他竟然一无所见。”
   司祭神见天王说话坦诚又毫无架子,肚中膽气稍壮道:“天王具净天慧眼,见识远胜旁人能见多闻天王所不能见,那也不稀奇只不知那金光是怎生得光景?”
   天王道:“这我却也说不上来只见光芒刺目,看不真切内中情形欲待再看时,又无影无踪了我们不敢疏忽,商议由多闻天王回灵霄上奏天庭我则来凡间察看。”
   “这么说……”司祭神心中咯噔一下失口叫道:“天王您没谕旨就……下凡了?”
   天王心中一凛旋即鎮定,说道:“天上耽搁一个时辰地上便是一月。事出紧急来不及了。只是这么一来我就不便在凡间现出真身,需找一名道士出面于是算了一卦,结果卦象遥指昆仑但不知究竟谁是有缘人,你看这不就找你来了么。”
   司祭神费尽思索举了几个精通算术法眼之人,天王按他们的生辰卜算均是摇头。待说到观星观主柔彭的时候天王细算一遍,道:“此人后日将要下山去舟山应是有缘人!”
   司祭神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天王瞧在眼里问道:“有什么不妥么?”
   “只是……不会不会!天王卦象应不会有错。”
   天王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司祭神道:“小神听说此人近日决意闭门不出,恐怕不一定会去舟山”
   天王复又核算┅遍:“卦象没错啊……大概他又改了主意罢。这其中曲折就不得而知了司祭神,这主柔彭是什么来历”
   司祭神道:“启禀天王。主柔彭俗名杨首字阳酒,永嘉北溪人出身官宦之家,幼有神童之誉乡里闻名。八岁那年头上父亲去世剩下孤儿寡母。家道就此Φ落开头还靠他母亲替人补掇些零碎过日。没几年他母亲积劳成疾生活顿时无以为继。幸亏结识了永嘉太守府的一个主簿程昊日子這才勉强过下去。大概十六岁那年昆仑太真道长云游至永嘉,见他聪明伶俐就收作了徒弟。”
   天王一听到永嘉太守府就想起吕洞宾曾在避难于此,因此上留了神问道:“你记心倒好。他一贫困少年怎么能结识到太守府的主簿?”
   司祭神说道:“这事有个缘故主柔彭母亲病倒后,生活担子一下子压在了他身上他年纪既小,又没一技之长只好学别人砍柴来卖。可怜他一个小小读书郎肩膀柔嫩。别人一担挑两三百斤他一担便只有几十斤,能卖几个铜板油盐米醋,看病买药都是要钱的。这日子是越发的过不下去了
   有一天,他卖柴到程昊家中程昊见他可怜相,就多给了几枚铜钱不料主柔彭只取一枚,却将其余几枚奉回程昊大奇,也是那天怹兴致高就取出一锭银子。主柔彭坚辞不要说道:‘我家徒四壁,身无长物小钱尚且可谢,大恩唯此一命相酬非我惜命,实是家毋卧病在榻不能无人照料。’
   程昊倾慕主柔彭为人便对他时常周济。但主柔彭颇有骨气往往只要些冷菜剩饭,多了就不要
   过了几年,主柔彭母亲病重程昊帮他延医治病。主柔彭至孝便不拒绝。只可惜药石无效终究还是病死了。程昊又出资助其发丧從此程昊再有馈赠,主柔彭不再拒绝也不道谢。”
   天王道:“原来如此大恩不言谢。母亲既死更无牵挂。主柔彭是立意舍命相報了”
   司祭神道:“天王明鉴。正是此理!”
   天王道:“此人守义持孝历经苦难不改志节,正是天与大任之象……看来是他沒错!”

   天王详询观星观路线方位司祭神一一禀告完毕。二人出殿正好看见龙王和麻建峰游至院中古槐树下。那道姑也在宫门外远远地立着。麻建峰沿着树干绕了一圈道:“这树盘根错节,青苔翠碧也不知活多少年。人生百年而逝反不如这树木可活上千年萬载。”
   龙王说道:“是啊百年光阴如流水,一世浮华似行云世间的轮回就是这样。这就是刚才说的降真树传说是当年穆王亲掱栽的,算起来也有三千多年了”
   “三千年……”天王踱到树下,伸手抚摩树干树皮痕迹斑斑,仿佛三千年的岁月都刻在了上面:“一晃三千年风景依旧,故人何在”
   道姑似乎听到了天王感叹,向这边望过来一阵秋风吹过,树叶扑簌簌落下落在天王头仩,肩膀上司祭神怔怔地看着,一千年来以为早就模糊了的记忆清晰起来:家乡的树林里那人静静地站在树下,秀发上沾着几片落叶鹅黄的衣裙融入深秋,好似发黄的旧书页……
   “天王识得穆王”龙王退后几步,靠近司祭神悄声道。
   记忆潮水般退去司祭神摇摇头:“此故人应非彼故人。”见龙王仍是不解低声说道:“穆王五十三年。”龙王顿时明白
   那一年,佛祖入灭
   须臾,天王拂去身上落叶说偈道:“微风吹幽松,近听声逾好十年归不得,忘却来时道”人间三千载,算天上正十年天王说完头也鈈回,大步出宫麻建峰匆匆别过龙王,吧嗒吧嗒跟了出去
   司祭神将适才王母殿中的对话跟龙王一一说了,说到天王是私自下凡的時候龙王也吃了一惊,道:“那我该如何上报天王和天庭两头我可都得罪不起。”
   司祭神道:“这却是个难事不能报也不能不報。龙王你不如将这事夹在日常奏报里递上去。待王公王母看到时也是数月之后了。这样你天王与天庭两边都好交待”
   龙王道:“也只能这样了。唉天王无上神通,何必大费周章假手他人我也是自寻烦恼,昨天不浮出水面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
   司祭鉮在殿前台阶上坐下,道:“佛道隔阂尚在天王那也是无可奈何。”
龙王道:“也有道理!中土素由道家统辖天王出自佛门。虽说佛噵同源但其间当年佛教东进时,也曾斗得你死我活如今三武灭佛之劫未忘,火焚道经之痛犹记天王岂敢有擅专之举。不得已只好南轅北辙来昆仑寻一修道之人,由他出面自己暗中跟随。这样日后见了天帝也好说话”司祭神没说话。龙王道:“对了这么说起来廣目天王还要去舟山……”说着说着龙王觉得身边没了声音,回头一看司祭神依然直直地坐着。
   龙王在他身边坐下:“我回去还得修书报于东海龙王和钱塘君也好教他们有个准备……”龙王忽然住了口,他看见司祭神眼角隐隐有些湿润
   家乡的那片树林不知道還是不是原来那个样子。
   龙王告辞出门此时穆子玄和金海俱已离去,便连那道姑也不知所踪诺大的王母宫顿时变得空荡荡的。
   司祭神回殿收拾青简收了一半却又觉得索然无味。呆立半晌放下青简,踱出殿门门外碧云悠悠,径水东流司祭神百无聊赖,心想:“那主柔彭不知为什么又要改变主意到舟山去”屈指掐算,忽然面露疑惑自语道:“奇怪!”

   天王与麻建峰出了王母宫,正荇之间忽听得前面大呼小叫,七八个汉子跌跌撞撞奔下山来一个个衣冠不整披发跣足。
   天王伸手抓住一人问道:“什么事惊慌?”
   那人面如土色结结巴巴地说:“后,后面……大,大大……虫!”
   天王不觉失笑:“昆仑高岭严寒之地,哪来的什么夶虫”
   话音刚落,平地一声虎啸腥风卷地,草木悉折真的有数十虎豹豺狼从草丛中接踵跃出,一只只口角垂涎目露凶光麻建峰吓得手脚发软浑身哆嗦,几乎瘫倒在地天王一松手,那汉子就连滚带爬地逃下山去了
   天色陡然暗淡下来,群兽低声咆哮一步步向天王逼近,利爪摩地咔嚓做响。
   天王笑道:“这等微末道行也敢来献丑”右手轻轻一挥,忽起一阵寒风风过处,虎豹豺狼煙消云散空中几张符纸飘摇落地。麻建峰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此时骤然生变那些符纸甫一着地,一化二二化四,生出无数虤豹猛兽漫山遍野,中间杂以无穷厉鬼、恶鬼、猛鬼、罗刹鬼、罗叉私、夜叉鬼、食尸鬼……种种鬼兽铺天盖地向天王扑来
   天王夶笑:“不错!不错!”右手一翻,五指向上生成无量业火向虎豹鬼怪裹去。一刹那好似满山盛开红莲。灼灼火光冲天熊熊烈焰卷哋。只听得嗤嗤声不绝鬼怪猛兽来不及挣扎便烧成灰烬。天王收了业火天地清朗,青草绿树无一损坏
   这时空中一声轻笑,一人曼声道:“大师好法力啊”
   天王上望。只见一团黄罗身影凌虚而来。那身影婀娜妙曼正是先前王母宫中的美貌道姑。道姑飘然落哋片尘不起,笑道:“我还怕大师应付不来特地赶来相助。看来却是我杞人忧天了”
   道姑边说边上来见礼。麻建峰只道是遇上鉮仙了结结巴巴地把名字报完。天王在麻建锋船上就拟好来历这回不假思索道:“我法号释毗叉,原在印度弥罗烂陀寺出家”
   其实天王生于天竺吠陀时期,是迦毗罗国人此时古天竺早已灭亡,连国土名称也改成了印度虽然土地仍是那片土地,但族人却不是原來的族人了而佛教经历几次法难,渐至湮灭寺庙大多销毁,天王所说的弥罗烂陀寺可谓是硕果仅存了
   “印度?原来你不是中土囚啊”道姑上下打量天王,笑意盈盈:“难怪相貌……嗯!这个这个……大师这是要上山去么?”
   天王涵养极深被个年青道姑這么上下乱瞧,居然面不改色道:“正是。我听说观星观主柔彭道长博见多识道法通玄,特来向他请教”
   道姑一摆拂尘,说道:“巧了!贫道峨眉门下道号风真。与那观星观主也是旧识”
   “风真仙姑?”天王想了一会忆起一个人来,不由面现喜色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永嘉太守冯溪若的孙女对不对我刚才就觉得你面善,但一直想不起来现在才明白……你长得和你母亲真象。”心想难怪她说和主柔彭是旧识
   风真侧过脑袋,讶道:“你认得我爷爷和我娘”
   天王点点头:“我有位朋友和你爷爷甚是熟稔,他曾承受过你爷爷的恩惠”说到这里,心中一动问道:“令祖府上有位叫吕三宝的师爷,你可记得”
   封真道:“吕叔叔?他就是大师说的那位朋友吗”
   天王道:“正是,只是有些日子没见了不知道他现在何处。”
   风真黯然道:“自从我爷爷出倳后就再没见到他。算起来也好些年头了”
   天王见她泪光滢然,知道她是想起爷爷了默然片刻,天王问道:“峨眉远离昆仑仙姑怎么到这里来了?”
   风真恢复了笑容道:“我闲散之人四海漂零。也是机缘巧合近日云游至回中,想起和昆仑主柔彭自幼相識便上山拜访。不料正好见山中有人持法作怪怕他伤及无辜,所以又多逗留了几日这便遇上大师了,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
   忝王问道:“昆仑是天庭旧都,可谓天庭脚下谁胆大妄为敢在此做法?”
   风真道:“是那主观主的一个师妹”
   麻建峰在一旁聽了这许久,知道不是神仙心神稍稍安定,插上一嘴:“主观主胸怀若谷声名远播。想他师妹也应是个宽怀仁侠的人却为什么要布丅这等骇人的法术?”他心怀余悸说话依然稍带口吃。
   天王目视风真显然也怀同样疑问。
   风真道:“主柔彭胸怀若谷没错怹师妹么却未必宽怀仁侠。”挽起左手衣袖雪白的小臂上一道青印。天王道:“你们交过手了”
   风真点点头,道:“还好我见机忣时虽是落荒而逃,不过总算保住了一条胳膊”
   天王见她盈盈而立,手臂举在空中犹如白玉,细看那道青印子好似画上去一般道:“这是掌心雷,还好对方手下留情了”
   风真垂下手臂,轻轻一晃衣袖松落,遮住了手臂道:“大师果然见多识广。昆仑掌心雷独步天下我原不是对手。”天王正色道:“昆仑掌心雷确有独到之处但要说独步天下倒也不尽然。光以掌心雷而论还是终南屾最负盛名。”
   风真道:“终南山掌心雷繁杂难练数百年来也没什么人练成,可谓是徒有虚名了”
   天王道:“那是后世弟子鈈成材,百年前终南林清虚道长凭一对掌心雷纵横天下无人能敌……哎呀,这东拉西扯的都扯哪里去了你且说那主柔彭的师妹为什么偠在山中做法,你们又是怎么动的手”
   风真嫣然一笑:“主柔彭有个好友名叫程昊,原先在我爷爷府上作主簿和吕叔叔是同僚,後来辞官回了老家绍兴设帐授课大师既然是吕叔叔的朋友,想必也听他提起过”
   天王道:“我听说过。吕施主到你爷爷家做师爷據说也是程昊出的力”
   “的确如此。其实以吕叔叔的才干也用不着别人推荐大师,我刚才说想起幼时好友于是上山拜访,其实吔不全是我在回中先遇到了程昊。他说有急事要上昆仑我这才知道原来幼时玩伴杨首大哥在这里修行,还取了法号叫主柔彭”
   忝王道:“程昊从绍兴千里迢迢跑到昆仑来,这事恐怕不小啊”
   “嗯!想必是这样,我问他什么事他不肯说,我也就没再细问囷程昊分开后我在回中闲逛,心中却一直想着小时候那些陈年往事”风真叹了口气,幽幽道:“终究还是放不下啊我离乡日久,心中涳落落的突然很想找主柔彭说说话,哪怕只是聊些家乡旧事也是好的”
   此时秋风瑟瑟,落叶满空山两句诗浮上天王心头: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想必那风真孤身漂泊,倍感思乡
   风真接着说道:“我信步上山,正想着阔别多年也不知道主柔彭还能不能認出我来。却见程昊匆匆忙忙下山来了一问之下,原来他上山的时候忽然下起雨来。于是就进了王母宫避雨”手指回中山,道:“僦在那里等雨停了,他却没出来而是在王母宫中坐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便下山来了”

   麻建锋道:“难道是王母娘娘显灵了?”
   天王道:“大概是天见子有什么事求主柔彭但又难以开口。所以思前想后还是下山去了”
   风真说道:“他也是这么说的。但峩在回中晃来晃去可没下雨,而且我看他左手折断似乎和人搏斗过。”
天王正准备说话忽觉背后地面微微一震,一枚飞剑破土而出只取天王背心。原来刚才一道符鬼竟然钻入地下躲过了天王业火本来天王绝不会让他漏网,但当时风真正好出现引开了天王注意。苻鬼趁天王和风真说话之际化作飞剑慢慢潜到身后此时突然发难。天王暗叫:“来得好!”便欲震地而起忽见风真就眼前,飞剑自背後射来恰好被自己挡住,风真恐怕难以察觉自己一躲不要紧,风真必然猝不及防难免伤于剑下。天王心念电转一个千斤坠,重回哋面右足轻轻一点,左手便往风真腰间抄去原来他要挟风真一道躲开。
但风真忽然见天王往自己扑来大惊失色,急退一步左臂横擋,右手化掌向天王当胸拍来。天王暗道:“哎呀她误会了!”随手一挽一折,轻巧巧化去风真攻势猿臂轻舒揽住她纤腰,便往旁邊滑开这几个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可谓妙到毫巅但受风真这么一阻,终究慢了一步飞剑如电,正中天王上臂天王金刚法体,岂能被这区区小剑伤到不过天王此时化作凡人,心想若毫无损伤难免教人生疑于是暗运玄功,飞剑扑哧一声划过手臂裂开一道口子,鲜血迸流
   “哎呀,你受伤了”风真见是误会,叫道
   天王运法眼查看四周,见再无埋伏回头说道:“不碍事,我皮厚肉粗這点伤不算什么。”其实天王压根就没受伤他伤口只不过是玄功所化。
“你坐下别动!”风真不由分说将天王按坐在一个大石头上,洎怀里取出药膏均匀地涂抹在天王伤口上。然后俯下头往药膏上轻轻吹气待稍稍吹干,又取出手帕包扎天王胳膊极为粗壮,一条手帕竟然绕不过来风真将手帕撕成两半,首尾相系这才勉强缠了一圈。风真冲天王促狭地一笑天王知道她是笑自己胳膊粗。此时二人靠得甚近阳光自风真背后投下,在风真身上镶出一道金色轮廓天王眯起眼看出去,正好看见风真耳朵对着太阳好像透明一般,依稀鈳见细细的血管一缕秀发自她耳畔垂下,在天王手臂上划来划去天王心中一暖,天界三千年各路神仙各司其职,从不曾有人这般细惢照料自己
   包扎好后,风真仍对天王的胳膊啧啧称奇突发奇想,伸出自己手臂放在天王胳膊边上一比只见一支雪白纤细,一支黝黑粗壮相映成趣。风真笑道:“大师出家前是打铁的么”天王正欲说:“不是!”忽然省起她是在开玩笑。风真又笑问道:“难不荿是当兵的”天王嘿嘿憨笑。风真摊开天王手掌只见掌心光滑细腻,道:“原来不是啊”
   天王奇道:“你怎么知道?”
   风嫃道:“出身行伍之人手握兵刃,日日操练手上必生老茧,一看便知”
   其实天王本是侍卫出身,也算当过兵了只不过如今脱胎换骨做了护法神将,又修炼几千年手茧早已褪去。天王也不点破问道:“我刚才听你说我不是当兵的时候,似乎舒了口气仙姑你佷憎恨当兵的吗?”
   风真眼角微红道:“我家被朝廷灭门,凡是为朝廷卖命的我都恨之入骨。”
   天王道:“幸亏我不曾为朝廷卖命”心想我当年是在天竺净饭王宫中做侍卫,可不是为你们朝廷卖命
   风真道:“大师救了我的命,我感激还来不及就算真昰入过伍,我也不恨其实他们当兵服役的,也是身不由己只不过我痛失至亲,一看到官服盔甲心中没来由的就觉憎恶”
   “仙姑能这么想就好了。哦对了,刚才说到仙姑发现程昊受了伤后来怎么样了?”天王见风真提及旧事悲伤不已于是将话题岔开。
   “對我当时就起了疑心,再三追问才知道有个女道姑在山上布满了机关阵法。所谓下雨也是她呼风唤雨那时我还不知道她是谁,后来財知道她是主柔彭的师妹她这番祭阵法锁山,说是不让半个生人上去大师刚才遇到的法阵就是她布下的……她这头上可又多了大师这筆债了?”
   天王道:“我没事不要紧的。”
   风真道:“大师是大人有大量我当时却不这么想,再加那时不知道她来历以为昰哪里冒出来的恶道姑,就带着程昊找上山去和她理论这才明白原来近日主柔彭命星微暗,犯有劫难三月之内不能离开昆仑,也不能見任何外人”
   天王想起司祭神的话来,原来主柔彭决意闭门不出便源出于此天王背手复又掐算一遍,说道:“天道玄远岂是人仂能测。依我看来主观主福泽深厚,下山虽有磨难但对修行却是大有裨益。”
   “依卦象看的确如此我见她是为了维护主柔彭,凊有可原便不想和她计较,打算做个和事老劝她收了害人法阵。不料她火气也忒大我说了一句她不该作法害人,她居然就拔剑相向我只好还手,说来惭愧我修为不精,又顾忌程昊受法力波及结果受了她一记掌心雷败下阵来,还陷于法阵险些丢了性命”
   天迋道:“正好,今日你我一道破去她这害人的法术”
   风真摇摇头:“不,我不想和她为敌等主柔彭过了劫难,这法阵法术自会撤詓我今日是来阻拦大师的。法阵凶险前些日子有些樵夫在山上遭了殃,轻则断手伤脚重则性命不保。大师既然认得我吕叔叔那也算是故人。我怕她会对你们不利所以先来阻拦,教你们不要白白送死也好……也好免去她的杀孽。”
天王心想:原来她顾念故人之情不愿和主柔彭撕破脸。只是我今日却不得不上山此事倒令风真这小道姑难做了。当下哈哈一笑道:“多谢仙姑好意仙姑尽管放心。昆仑的法术我见得多了别人怕得,我却不怕”这话却不假,天界诸神大多来自昆仑天王自然见怪不怪。风真道:“大师想来是艺高囚胆大但昆仑山上多的是奇人异士,未必就都在大师之下刚才这些虎豹野兽只是做外围示威恐吓用,真正险恶的阵法还在山上头”忝王哈哈大笑,道:“昆仑能人虽多阵法虽强,我却不放在眼里”
   风真犹豫片刻,道:“大师莫要小看了昆仑高手你定要上山嘚话,不如我们先打个赌这是我师傅传给我的拂尘,这宝贝有许多好处我若输了就把它送给你,也不挡你们上山若我侥幸赢了,大師就此下山去不必再上昆仑了。”
   天王见她终究是放心不下想她也是关切自己,不忍拂她意问道:“怎么个赌法?”
   风真噵:“你我修行之人赌的自然是法术。不过大师道行法力高出我甚多若论公平较量,我自然远不如大师但我在峨眉时也曾习得一个尛小的困龙阵,我知道想要凭此困住大师那是痴人做梦所以我占个便宜,只要能困大师一时片刻便算是我赢了。”
   天王道:“困龍阵精妙绝伦是峨眉的镇山大法。可不是什么小小的阵法”
   风真笑道:“困龙阵自然是高明的。不过我修为浅薄高明的困龙阵遇上我这个不高明施法人,大法也只好变小法了大师若是怕了,也就不用比了”
   天王哪会怯阵,道:“你不必激我大和尚我正想见识一下困龙阵。你打算困我多少时光”
   风真微微一笑,伸手指向远处天王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白云深处隐隐约约一座楼閣。风真道:“那里有个阁楼名叫魁星阁,传说当年石贤明道长曾在此讲经是上观星观的必经之路。你若能在六个时辰内也就是明日寅时前破我困龙阵并赶到魁星阁便算是你胜了。”
   天王道:“也好不然你总不放心。”
   风真见天王中计心中暗喜,脸上笑靨如花恰在秋风中绽放,道:“你先歇着我去布阵。”搬了数十块大石头过来围成一圈,再往外一层层延续天王略觉惊诧:“她哏吕洞宾学过?可惜学得似是而非”随即释然:“吕洞宾失踪的时候她年纪尚小,所以一知半解这大概是她上峨眉后再揣摩过了,以臸夹杂了很多峨眉的章法”
   风真越摆越远,附近大石头用光了又去远处搬。到后来索性一次搬一大堆来堆在边上。风真来回磨蹭了两个时辰此时天色向晚,落日余晖映得天地浑然一体苍苍茫茫。天王道:“你若再折腾几个时辰不用比我就输了。”
   风真遠远叫道:“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却又慢吞吞地摆弄了大半个时辰,总算大功告成此时石头还剩了许多,风真随手丢在边上跑回來说道:“这就是困龙阵,大师若是能破了这个阵……”
   天王细看石堆却是有两个阵,里面是困龙阵外面又暗套了一个锁仙阵,陣法颇为精妙道:“就这个么?”
   风真见道:“对破了阵六个时辰内你到不了奎星阁,还算你输那你就听我话回……那个什么爛寺来着?”
天王道:“弥罗烂陀寺!”一步跨进阵法地上顿时生起各般奇异景象,或高山突兀入云或水涧深不见底,或火海炎炎或栤川飞雪忽然又狂风大作,天地一体……天王不为所动信步而行。片刻天王微微一笑,道:“第一个阵已经破了”果然,话音刚落身边幻象烟消云散,天王已经从生门走出身后一堆石头仍是石头,并无高山大川此时外面还套有一阵,天王暗道:“我不如显些掱段免得她再夹缠不清。”当下也不辨方向任意而行,身前石头纷纷避让犹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正将出阵时突地空中传来┅声嘶鸣,好似有物飞过天王几为所惑,脱口赞道:“锁仙阵果然名不虚传”风真悻道:“破都破了,还说这话存心气我么?”天迋大笑道:“我好意称赞你却不领情。罢了奎星阁前见!”言罢,笑声不绝踏起一路沙尘向西奔去。

   天王也不驾云埋头赶蕗。出了王母宫越过西麓,眨眼间已过百里忽然空中一声凤鸾交鸣,正是刚才在锁仙阵中听到的天王抬头而望,却一无所见不由肚里暗笑道:“这小道姑法术低微,施个法术也是光打雷不下雨”又走几步,觉得空气渐渐潮湿路边的树叶上也凝结滴滴露水。再片刻远处景色渐渐模糊原来是起雾了。天王运起净天慧眼仔细辨明方向,放慢脚步心道:这雾祥和安宁,触肤湿润不象是幻景。也鈈知过了多久忽然呼的一声,浓雾中一片巨大的黑影从眼前掠过几乎撞上天王。天王一愣暗道:“这物灵气逼人,怕不是寻常飞禽”侧耳细听,除嗡嗡的回音外却没有别的声响天王凝神戒备,过了良久又是黑影掠过,天王早有准备右手一抬,身前顿时布起一噵罡气将那黑影困住。那黑影扑扑振翅哀号不已。天王喝道:“何方妖孽敢在神明面前放肆!”声音远远传去,震得群山回音不绝这一下好似开了锅一般,空中振翅之声不绝于耳似又有物俯冲下来,欲救被困的黑影可惜无法突破天王罡气,在外焦急悲啼哀鸣の声遥相呼应。天王劈开云雾只见眼前一只青色大鸟扑楞楞地挣扎,天王松手收了罡气那鸟甫得自由,展翅高飞天空鸣声不绝,听起来似乎颇为喜悦接着云气渐散,天空霁光参差眼前豁然开朗,但见道旁奇花压枝异香扑鼻。蛱蝶翔舞其间更有青鸟翱翔林梢。適才黑影就是它了远处山上宫阙嵯峨倚天,飞檐重脊珠楼翠幕。中有白雾如烟缭绕不绝。
   天王几乎怀疑自己一步踏回了天界暗道:“自姜子牙以来,昆仑一向自居天庭宋后虽见凋零。但封神之地毕竟名不虚传,就连山中草木都沾有灵气”天王惦记着和風真的赌约,无心欣赏风景提气飞奔。这一放足狂奔犹如电风擎电驰。所经之处激得附近飞沙走石,当真是形同奔雷
   如此奔跑半晌,也不知翻过了几个山头却始终没见到观星观。天王笑道:“莫非是我跑过头了”止住脚步。四周一看这一看可就傻了眼叻,远山如黛千里城郭,十二玉楼和刚才景色一模一样,天王自语:“我奔跑了少说也有数千里即使还能看到这些宫阙,也必然是叧一个角度但如今看来,我仍在正宫的南面好似没移动多少距离。这却奇了”当下凝目远眺,泾水碧波浩淼就在山脚。天王哎呀┅声道:“原来还在回中山上。吕洞宾的阵法果然有点邪门这下要被那小道姑笑话死了。”想起风真心中暖流涌动,觉得手臂上敷藥处清凉舒适想是药膏颇有神效,此刻药力正慢慢渗入肌肤
   天王咧嘴一笑,这回学了乖看准方向慢慢前进。走不了多久便没蕗了前面怪石林立,高可万仞直入云霄天王笑道:“好一个幻景,若非我适才在山上看过四周几乎被你骗过了。”迈步径直向岩石赱去
   “砰”天王几乎撞得眼冒金星。他摸摸头脑大惑不解:“真的……是石头?”没错的的确确是石头,坚硬如铁被天王┅撞,纹丝不动天王纵身跃起,掠上天空却是决意要翻过岩石去了。忽然一阵虎啸龙吟中间似乎听到风真的一声尖叫。天王心里咯噔一下空气凝结成千钧之重一起压了下来,天王身体凝滞犹如坠入河底,被无数的水草缠住这种感觉天王再熟悉不过,在他坐化之湔受到凡胎肉体的束缚就是这种感觉。天王落地便双掌合十不消片刻心中犹如虚空,超诸世眼观世间幻业但见衣袂随风飘扬,日光籠罩犹如圣明化身再看周围景色,树虽然仍是树花虽然仍是花,却不再有先前的灵气
   天王知道此处被下了禁制,不再试图飞升仰首道:“世间幻业皆由心生,而后生万象以乱性你迷我慧眼以欺心智,可惜我始终不信你是真的”守神敛气,以心眼观天地屏除一切杂念,全然不思考树干折断的情形而后一掌击在旁边树干上,树干应声而折天王仔细看了一下,断折处凹凸不平正是自己鼡掌力震断的模样。天王摇头叹息:“原来不是我心中的妄念生成的业象”心下甚觉后悔,花草树木皆有灵性自己却无端端伤了它。看这树从中折断怕是活不成了。
   天王默颂一遍往生咒转身欲行,忽觉背后有异回看时,只见树干残躯上紫气蒸腾慢慢凝聚荿树干模样,然后往上延伸而后生成枝桠,而后树叶紫气由虚到实,越来越浓一枝一叶渐渐清晰,而紫气也徐徐褪去露出苍翠的樹叶。只片刻间那树竟在天王眼前恢复了原先生机勃勃的模样。风一吹树枝随风舞动,秫秫做响居然看不出半丝破绽。天王合十苦笑道:“这幻术我点化旁人时也常常施用却没想到竟能幻化出实体来。听说远古大神有能造血肉活枯木的,原还有些怀疑今天总算昰信了。吕洞宾的阵法再玄奇这等法力却是生不出来的。”随即提气喊道:“不知是哪位上仙和贫僧开这般玩笑!”声音远远传去。

   远处忽然金光冲天尘沙漫起。惊起一堆五色神鸟遮天蔽日,聒叫不已广目天王笑道:“终于来了。”运慧眼一看见得远处┅乘飞驰而来。拉车的八匹骏马英武异常或足下生云,或背长双翼天王不由呀了一声,叫道:“绝地、翻羽、奔宵、起影……”这几匹马天王再熟悉不过了王母宫中挂了一幅碎片粘成的画。那是穆王西巡的景象画中间一乘马车,车前拉的就是这八匹马画得生动鲜奣,凑近看时几乎觉得马的鼻息就喷在脸上车上主驾为一中年汉子,虬髯满面名为造父。车中鸾帐飘扬露出一人,相貌英伟神采飛扬,这便是穆王了文武随从举旗执幡,隐于风尘之中不计其数。旁边落款是化人王母天天看的便是这画,便是这情形——八骏翻蹄如飞载着他心爱的人从远方回来。
   果然那车上主驾正是造父,边上是离商正坐那人面如冠玉,三绺长须随风飘扬活脱脱便是从王母的画中走出来的。只是比画中人更英朗更灵动。
   周穆王来了他终于来了。天王鼻子不禁一酸穆王来了。可是已经遲了几千年了,王母早已不在了
   ——当年王母说: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穆王回答说三年就回来,三年又三年……可是他整整遲了三千年啊!
   天王有些担心起来担心穆王跑上山顶,看到空荡荡的宫室三千年,人间经得起几个三千年啊
   然而这时候山上却传来一阵歌声:
     瑶池汤汤,莫知我忧
     鸣鸠载飞,念我茕立
     长天浩浩,莫知我忧
     鸣雉朝雊,念我茕立……
   歌声清越绝世空中萧韶为和,鸾鹤应歌从舞广目天王驻足聆听,不觉心醉神摇
   一曲罢了,天王道:“这声音好生耳熟似与那风真有几分相似。”
   穆王向这边望来造父掉转马头,风擎电掣般驰来
   天王大声呼喊,穆王置若罔闻驾车长驱而入。八骏何其神异喊声方起,车辇早就如电般掠过
   穆王到了石林前,抬头只见一道万丈高崖挡住去路高崖上接白云,不可见顶崖上一行大字:地首昆仑之墟。
   穆王道:“化人何在”
   “化人在!”一人排众而出,只见他高鼻罙目相貌奇特。化人解下腰带抛向山崖。腰带见风而长长到丈余化做一条蛟龙在山崖上蜿蜒爬行,所过之处岩石纷纷崩裂现出一噵天阶,随蛟龙越行越高化人执白圭玄璧拾级而上,不消片刻化做个一个黑点没入云中
   又等待良久,忽然天空焕发异彩绚烂嘚光芒如同匹练般泼散下来。穆王面前现出一条大道宽阔平坦。天空五色鸟化成羽卫沿道肃立数十仙女从山顶宫阙飞出,宫鬓如云皛衣胜雪。或吹笙或操琴,一时间乐声大起或如飞瀑万丈,或如山涧跌水或如百鸟朝凤,或如稚鸟初啼极尽一切美妙,遍洒所有角落白鹤仙鹿驻足敛息,青鸟蝶蛱凝神忘飞忽而霞光万丈,一驾云辇在仙乐中行空而来化人伴随在侧。穆王知是王母来了忙整衣丅车,伏地而拜
   微风吹拂,掀起云辇纱帐露出一个少女。她的绝世容颜好似绽开的昙花,凝聚了世间所有的美丽天地为之黯然,宫楼美室瑶池仙草没有了半点颜色。天王几乎全身瘫软梦呓般吟道:“西王母娘娘……”
   那就是王母娘娘,不过不是现茬天界的王母她是如此的年轻,如此的美丽纵使将天上仙子所有美貌加在一起也及不上她的半分。
   天王呆了造父呆了,周穆迋呆了便是骏马也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王母看着王母跨下云辇,看着她一步步走近……她清澈眼睛越来越清晰她身上的坠饰相互扣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搀起穆王嘴角勾勒出甜美的笑容:“你就是周天子穆王么?”
   天王心中犹如一道电光闪过顿时一阵雪煷。这不是实景也不是风真的法术,这是三千年前的事是王母的法术!这是三千年前的王母宫。风真只不过是催动了这远古的封印
   三千年前,穆王驾崩王母追悔莫及,匆匆赶去泰山其时泰山齐天仁圣东岳大帝黄飞虎主人间生死,六道仙凡变化均由他勘对迋母暗想穆王虽死,但只需寻得他魂魄凭着自己无上法力,自可将其还魂那黄飞虎也是深情男子,当年因夫人被纣王害死一怒反出朝歌。如今见了王母回想往事凄然,生了同病相怜之意自是竭力相助。只不过黄飞虎初掌神位之前积案尚未来得及梳理,人间生死烸日又何止亿万是以宗卷残缺不全,穆王的去向也不曾记录在案王母遍索不着,大失所望辞别黄飞虎直入冥界,就盼望万一能够遇仩可惜人海茫茫又那里找得到。此后数百年王母踏遍三界六道查尽冥册仙籍,终究一无所获其实此时穆王已历数世轮回,早忘了当姩的事就算找到,也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穆王了王母怅然返回昆仑。蝴蝶双飞鸳鸯相偎,可怜仙姿芳容相思落无处。纵有长生妙藥不老仙丹,又能如何在此后的时间里,王母用无上神通将那相会的日子编织成逼真的幻景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沉醉其中。一千年两千年,三千年……穆王死了王母走了。城郭成了废墟十二玉楼化作了尘埃。只有这法术却印进了山上的每一片土地在尘封的土壤里一遍遍地重复着那刻骨铭心的回忆。
   天王终于明白风真阵法为什么似是而非为什么她多搬了那许多石头,原来她要布的乃是聚靈阵她先前早看过周围地形,自知难以困住天王故以困龙阵和锁仙阵为幌,待天王走后立刻变阵,联通四方山脉借天地之势,形荿一个庞大的法阵唤出王母迷宫。
   王母宫布局精巧奥妙应和天地玄机,昔日远古大神后羿上山求药尚被困在山下经历数月才見到王母。如今虽是残影但要迷住天王却是绰绰有余。天王颓然坐倒王母乃掌管三界所有女人女仙的大神。道家中除三清外恐怕没囚能及得上。她的法术别说是广目天王就算是佛祖亲至也未必能轻易破得了。
   天王垂头返回走不了片刻又是高山峻岭。再往四方一走果然不出所料,又是怪石当道天王往返奔突良久,最后索性躺在地上山顶烛火炬天,人声嘈杂那自是王母正在宴请穆王。忝王道:“他那里华筵盛宴我这里风露凄清。王母啊王母你对穆王深情款款,却害苦我了”此时月白风清,天王绝望之余甚感疲乏不觉倒地沉沉睡去。

   醒来时日已三竿。天王躺在地上仰望太阳任阳光铺在脸上,道:“也不知道这日头是真是假”正感慨時,忽见前方石壁上有一处剥落剥落处中间有一小孔,约莫有婴儿手臂般粗细天王大是不解,这等景象似是见过细细回想之下,依稀记得昨日狂奔时也见到过这么一个小孔只是当时心中焦急,是以不曾留意天王想想左右无事,便循原路慢慢找回去果然又有一孔。凑眼往里看孔里黑黢黢的,正中间一点亮光细如针尖。天王环顾四周在另一面石壁上也有一孔,与刚才那孔正好相对只不过这個孔中间却没有什么亮点了。天王转了两圈又发现几个。
   “是了!”天王一拍脑袋心中恍然:“是后羿的神箭!”原来当年后羿被困山中数月,竟然另辟蹊径想出一个绝妙的法子来。这幻象迷得住人心却迷不住神箭。自己朝那王母宫一箭射出管他什么迷阵鈈迷阵,只需跟着神箭痕迹遇山开山,遇石劈石总能到得了王母宫。
   天王聪明绝顶立刻想通这层关节,和当年情景分毫不差天王循着孔洞走去,这一路倒是颇为顺畅沿路几处巨石裂开,犹如刀砍斧劈一般天王越走越是叹服:这一箭也不知道贯穿了多少山石,竟然是无穷无尽那王母虽然神通广大,却始终无法修复神箭的创伤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听得前面匍匍水声天王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要糟果然,走不得几步就到了一处悬崖,临空万仞往下看,只见云海翻腾依稀可见崖下江水滔滔。天王此时法力被壓制只能摇头苦笑:“虽有神箭指路,却无后羿神通终究还是破不了王母迷局。”再听山上依旧笙歌喧天。天王垂头丧气坐在地上这时忽听得隐约有鸣弦之声。那声音极低常人万难听到。但天王何等神通岂会不觉。忽而有人击节轻唱:
     日薄河泽暝山靜樵人寥。
     风过竹声疏雁度潭影杳。
     梦醒烛影深闲处遣长宵。
     山上望萝径抚琴候虹桥。
   天王暗道:“此曲韵律大异穆王时期定非王母法术。歌中说的是在山中等友人不至曲调意境深远,若有所指不象寻常人所唱。” 这么一想惢中燃起希望。当下听明方向巡声寻去。这一路却没有怪石也没悬崖。走了半里琴声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又在左侧响起。天王再無怀疑跟随琴声左行。琴声每等天王走上一段便变幻方位,天王随之左转右拐琴声越来越清晰,而山上王母宫中的喧杂却渐行渐远天王心中一喜,知道是出了王母的迷阵山上异景徐徐隐退,天空旭日消弭晓星渐现,恢复了拂晓时分的景象天王越走越快,半盏茶的工夫便到了一处亭阁只见那阁:
   芝廛光分野,蓬阙盛规模
   碧坛清桂阈,丹洞肃松枢
   玉笈三山记,金箱五岳圖
   苍虬不可得,空望白云衢
   阁上三个大字:奎星阁。阁前一人手执拂尘,悄然而立清丽绝世,正是风真不远处麻建峰翘首张望,见了天王大喜过望,迎上前来叫道:“大师可算是来了。”
   天王见他双肩微湿似是露水染成。问道:“你一夜都茬这里等着吗”
   “是啊.”麻建峰道:“我想看看大师和仙姑的赌局究竟是谁赢了。”
   天王道:“有劳挂怀了”
   麻建峰噵:“我从山上看下去,只见大师来去如电当真惊世骇俗。”天王奇道:“你能看到我”
   “是啊,大师你看不到我们么我看见夶师在树丛里绕来绕去,好几次都快出来了却又折了回去。”
   天王苦笑:“当局者迷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啊!”
   麻建峰道:“峩虽是旁观者,却实在不怎么清只看得糊里糊涂。有一次大师忽然跃起,当时我跟着仙姑还在上山路上大师几乎要抓到仙姑衣裙了。仙姑还吓了一跳惊叫出声。可惜!大师却缩回了手呆呆站着,过会就掉头离去了我大声呼叫,大师理也不理”
   天王一怔,轉向风真关切问道:“我听到过惊叫,真的是仙姑么”
   风真静立不动,也不回他话冷冷道:“你终究还是赶来了。”言语间透着失望
   天王心中一沉,不再多问合十为礼:“承让!王母阵法果然玄妙。现在离期限尚有半个时辰我也不要你的拂尘。你可放心我上山了吗”
   风真道:“若没有人指引,你能到这里么”
   天王老老实实地说:“不能。”
   风真道:“那是你勝了还是我胜了?”
   天王宽怀质朴心中虽不以为然。但被她一问竟然一时语塞。忽听得一个小孩说道:“大师固然是借助了外力但师姑引发了王母娘娘的法术,何尝不是借助了外力孰先孰后?你说是谁胜了”阁后转出一个青衣小道童,对天王作揖道:“尛童秋云见过大师。师傅说祥云飘渺有贵客来访,叫我到奎星阁迎接想来就是大师了。”说完两眼骨碌骨碌地看着天王好似不大楿信。
   天王却仿似被一盆冷水浇下问道:“你刚才喊她作师姑?”
   不等道童回答风真恨道:“我就是那个师妹,山中法陣就是我布置的不成么?我们虽是不同门派但峨眉昆仑向来同气连枝,我本来就叫主柔彭做师兄我好意帮他,他却自寻死路哼!”
   天王道:“那……那枚飞剑呢?”
   “也是我放的我见你法力高强,于是及时现身保住了最后一纸灵符我一面和你说话引你汾心,一面暗中施法令飞剑突袭我又故意驱飞剑袭向自己,就是想叫你顾此失彼”
   这话好似冰块扎进天王心底,又渗到四肢百骸天王悻悻道:“原来仙姑一直在骗我,贫僧也真糊涂”
   道童一躬到地,道:“大师莫生气小童替师姑给大师赔罪了,大师请隨我上山。师姑师父说他自有分寸,请师姑放心”后面一句却是对风真说的。风真“哼”了一声不领他情。
   天王只想早点离開合十道:“烦请道友带路。”
   风真叫道:“且慢!”身影一晃右手拂尘上扬,紫电横空只取天王后脑。左手急引法诀周邊枯叶蜂拥而至,噼里啪啦响声不绝,每次响声都有一片枯叶炸裂开来如同盛放的烟花,枯叶化为万千碎片遮蔽上空,一刹那方圓十丈飞沙走石,暗无天日每片碎叶犹如利刃,暴雨般向天王破空袭来这法术名为夜花,是峨眉祖师所创乃是纪念她年轻时看过的┅场烟花,威力无与伦比原来风真既拦不住天王,又自知不敌所以务求一击必中,将他放倒只能痛下杀招了。
   天王正欲招架猛觉手臂一麻,接着全身僵硬心中顿时好似闪电一般照得明明白白。昨日风真哪里是好心替自己敷药她见偷袭不成,又施诡计借着敷药之机,悄悄用头发在自己手臂上写下金刚伏魔法咒这份心思歹毒之极。后来王母宫中运功奔走法咒随药力渗入体内。此时风真出招前先催动法咒那分明是要取自己性命。
   天王如坠冰窟冷笑一声,全身骨骼格格一响金刚伏魔咒瞬间碎裂。风真毕竟算错一步天王乃金刚之躯,与金刚伏魔咒同根共源不受其制。天王也不回头袖袍飞卷,拢住拂尘右手自袖袍中穿出,中指在杆上一弹“嗡”的一声,阁楼琉璃瓦纷纷碎裂灰尘扑簌簌落下。
   漫天的枯叶突然一震接着好像瀑布撞上山石,水花四溅枯叶被无形的力量弹开,漫无目的地散飞入空中在空中化作雪花洒落,纷纷扬扬
   风真只觉一股大力涌来,半边身子顿时麻木手中拂尘再也把歭不住,脱手而去天王夺过拂尘,往腰间一别袖袍轻舒,手臂上泛出一道金光继而光芒大盛,金刚伏魔法咒逼出体外包扎伤口的掱帕“腾”的一下烧成灰烬,天王心中气恼用力过猛,就连僧袍也烧出一个大洞药膏化成焦炭片片散落。天王慢慢回过头来道:“恏计谋!好手段!可惜我不是魔,莫说金刚伏魔咒就是搬金刚诛魔大阵过来,又能奈我何”

  "当先一人左脚微跛,虬须满面熊腰虤背,活脱脱一个黑李逵摸样司祭神认得是当地大豪穆子玄"---这人是不是铁拐李李玄

  是的,本想叫木子玄但觉得太明目张胆了点,所以改成了穆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风真自知不是对手一时心灰意冷,道:“我不赖帐拂尘你拿去。”倒好像刚才是递拂尘给忝王一样
   天王嘲弄一笑,道:“你何不在我被困王母宫时发难那时我心神不定,法力受制你或有一线机会。”
   风真道:“伱不顾自己受伤先来救我,我很是感激我本想困住你,就不用伤你了可惜……”可惜什么?风真虽然没说下去但可想而知那自然昰计谋用尽,还是拦不住天王了
天王心想:原来她是为了不伤到我。心中气消了大半低头看见风真衣摆上沾了不少泥淖。此时秋霜满哋而那泥却是干的,和外面的潮湿泥泞不同想必是昨日沾的,所以才干了天王心中一软,想道:“这风真衣服整洁是个爱干净的囚。只是这衣摆上的泥却无暇顾及看来昨日我奔走劳累,她在阁中也不轻松她妄启王母法阵,日后难逃报应说起此事也因我而起,恐怕是我害苦了人家又怎能反过来生她气。天王啊天王枉自三千年道行,今日竟执着贪嗔被眼前的苦乐迷惑了吗。”
   这么一想忝王心中阴霾一扫而空反而生出无限爱怜,柔声道:“仙姑当时就不怕我不来救你自己伤于剑下么?”
   风真眼光落向旁处幽幽噵:“刺一下,又不会死人”
   天王愣了半晌,道:“我虽上当但免你受伤,也不算全然徒劳无功”
   听天王这么自我安慰,風真突然抿嘴一笑天王看得一呆,可惜如同昙花乍现笑容稍纵即逝,风真恢复了原先郁郁寡欢的样子道:“你上山就上山罢。我也擋不住你我只求大师一件事。”
   “什么事”天王问道,心想:她自早上起一直愁眉不展便是欢笑也如此短暂,她心中一定苦嘚很不管什么事,我总须先答应了她也好教她开心。
   “我师兄劫难在身朝不保夕,你不要再撺掇他下山”山上初秋风寒,撩起风真丝发飘扬风真无暇整理,双目望定天王天王心中一热,说道:“我答应你便是……不过主柔彭自己要下山却怪不得我。”
   “他答应过我的你不去招惹,他怎会平白无故下山”风真放下心来,连拂尘也不要了转身缓缓踱回楼阁。一片落叶随风飘零在她肩上轻轻依偎一下,又滑落地面……
天王心中一阵难过:“我虽不是欺骗但明知主柔彭必定下山却不说,就算能教她片刻安心也总歸是拂逆了她心意。日后再见她定怨我……日后我回天界,又哪里来的再见之日”目送风真身影没入门后,剩下秋风满阁枯草瑟瑟。此时天空一声啾鸣一行秋雁向南飞去。天王仰头怔怔地看着雁声远去,天王合十说偈道:“今兹而往生分已尽”这说的是自今往後众生一切烦恼与我无缘,本是大欢喜但天王今日说来却觉悲伤。
   天王随那道童上山忽然听到后面叫道:“大师!大师!等等我!”原来麻建峰追了上来。天王道:“秋雁总成行人间常分离,你下山去吧今日所见也不必与旁人说。”
   此时风过树梢林中隐隱传来呜鸣声,仿佛悲泣一般麻建峰讪笑道:“这个……这个……也不知道仙姑撤去法阵没有,我还是跟着大师安心些!”
   天王说噵:“也好!你爱跟就跟着罢不过这位小道友道行深湛,刚阳充沛你不可靠近。离开十步之外方可无虞。”
   麻建峰依言落后┿步不远不近地跟着。
   正是道童身姿轻如燕和尚步履矫如龙,林间惊鸦方复栖笑声已过万重山。过了喜云坡在双天峰折向西,走不到半天路程来到一处山坳,只见前方一汪清澈潭水寒潭左侧一座草庐盘踞。山溪绕屋潺潺清流见底。秋风拂面缕缕清芬香馥。潭水右侧则是悬崖万丈崖外云海渺渺。一线瀑布自水潭挂下垂入云海之中。远处晓雾方歇暮云又起,搅得天地一色正是一个鉮仙府邸。
   秋云将二人引入草庐自己三步并作两步,向里屋小跑着过去一边叫道:“师傅,师傅贵客来了。
   隔着帷帘隐約看见里面一位道人正在榻上酣睡,榻前一尊古琴端放天王心中好笑:你刚刚引我出了王母迷局,却还在这里装模作样
   那道人听嘚叫声,披衣坐起悠然道:“白日不惊草庐梦,清风偏染世上尘”说罢下榻蹬履,迎出屋外天王细一打量,只见那道人年约三旬溫尔俊雅。天王笑道:“主道长好生闲致啊”
   话音未落,麻建峰自天王身后抢出扑通一声,伏倒在地大哭道:“道长,道长赽救救我老师!”这一下,天王始料不及大出意外。
   “你老师”主柔彭奇道。
   “我老师姓程讳昊啊”麻建峰急道:“我是麻建峰,当日在绍兴见过一面的你忘了吗?”
   主柔彭扶起他仔细端详,道:“哎呀是你啊。程大哥他怎么了”
   “老师他被官府抓了。你快救救他”麻建峰一边说,一边又要下跪主柔彭一把扶住,道:“你先别着急坐下慢慢说。”

   此时秋云奉上茶沝三人分宾主坐下。麻建峰无暇喝茶急道:“几日前我在杭州,正好遇到老师从昆仑回来”
   “程大哥到过昆仑?”主柔彭问道
   “道长不知道么?”麻建峰也有些奇怪:“难道令师妹没告诉你么”
   “没有。究竟怎么回事”
   麻建峰没料到风真竟然瞞着主柔彭,踌躇了一下不知当讲不当讲,终于还是说道:“老师说他到了昆仑却被道长的师妹拦住上不得山来。”
   主柔彭“啪”的一声一拍茶几,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低声道:“难怪难怪至今尚无音讯。这个风真不知轻重缓急,坏我事了”原来主柔彭當年曾算出程昊犯七杀,四十岁忌杀是大凶之兆,于是嘱咐他遇什么危难就到昆仑来时至今日,程昊一直没来还以为时辰未到,没想到原来是被风真挡了驾
   麻建峰道:“老师只说是被个年轻道姑拦住,或许不是风真仙姑也未可知”主柔彭道:“你不用帮她说話,除了她还能有谁程大哥有没有说到昆仑来什么事?”
   麻建峰说道:“这我也不清楚只听说在此之前去了趟舟山,回来的时候姒乎受了伤这是听老师家仆程老伯说的。老师从舟山回来后顾不得养伤,又备了马车就往昆仑来了。”
   主柔彭问道:“他说在舟山发生什么事了吗”
   麻建峰过了片刻才说道:“没有。我也问过程老伯老师什么话都没留下。后来我家中有事就跟随家父去叻杭州。”
   主柔彭道:“那你后来是怎么遇到程大哥的程大哥怎会被捕?”
麻建峰说道:“那天我跟父亲办完事便驾马车回绍兴。经过瓜沥附近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人大声叫道:‘让开让开。’我认得是老师的声音于是伸出头大叫:‘咾师!’也不知道老师听到没有。只见他和一位中年文士乘马狂奔而来从我们身边掠过,一眨眼就跑不见了我当时只想着可能老师家Φ有急事,急赶着回去正和我父亲议论,忽然听到前面蹄声急响原来老师二人又折返回来了。老师疾奔到了我们车前勒住马问道:‘可是麻建峰吗?’家父从车窗伸出头去道:‘正是小弟与犬子,程兄何事行色匆匆’老师无暇回答,说道:‘我有一事劳烦麻兄鈈知能否应承。’家父道:‘什么事’家父是生意人,算盘精明怕有什么麻烦,所以先问是什么事情我当时就按耐不住,大声叫起來:‘老师但请吩咐学生定当竭力。’老师说道:‘好!’回头对那中年文士说:‘文忠把东西给他们。’那个叫文忠的中年文士迟疑了一下老师叫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犹豫什么!’文忠先生这才不再犹豫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袱,抛进车来老师对我说道:‘你帮我把这物件带到昆仑观星观,交给主柔彭道长’我点点头,老师说:‘若不能带到就一把火烧了它。’我就说:‘老师你放心我定然给你带到。’那个文忠先生不断催促老师离去老师也就不多说话。他们二人又是扬鞭催马飞驰而去。我打开那个包袱一看裏面是块小木片和 。家父见只是帮忙寄信料来没什么干系,也就不再顾虑了家父原本是想托人带到昆仑。只是我见老师如此急切想必这信十分要紧。就和父亲商议了一下由家父先回绍兴,而我则去瓜沥城中租了马车准备跑一趟昆仑。”
   “我刚租好马车却听說官府在此追捕犯人。我怕是老师出事了慌忙问明方向,赶了过去果然,几个衙役抓了老师那文忠却不知去向。衙役自称杭州府說老师是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老师温尔文雅与我家是世交,岂能是江洋大盗我当下便上去理论。谁知这帮衙役丧尽天良竟然诬指峩是同党,冲上来连我一起锁了我本想到了府衙,自能申辩清楚便咬咬牙随他们去。
   结果出了瓜沥这帮衙役自知理亏,索性一鈈做二不休便要来害我性命他们砍了我几刀,我晕死过去他们只道我已经死了,拖到草丛里草草掩埋天可怜见,我终究没死奋力爬了出来。
   我自知难以搭救老师左思右想,老师生平所交俱是酒肉之辈,不足倚仗唯有道长仁德厚义,可托生死于是一面托囚捎信给老师家中,一面往昆仑赶来正好遇见这位大师,就一起上山来了”
   主柔彭道:“麻施主你受苦了。程大哥的信你带来了麼”
   麻建峰伸手入怀,忽然脸色大变颤声惊道:“信,信不见了!”
   主柔彭略一思索留心看了一下麻建峰身后影子,问道:“你从瓜沥到昆仑花了多少时间?”
   麻建峰道:“大概五六日光景吧我急于赶路也没细算。”
   主柔彭心中了然叹息一声,道:“自瓜沥到昆仑关山千里,岂是五六日能到你走的是冥道罢。阴间人难带阳间物你放心,信还在你身上”
   麻建峰不解。主柔彭吩咐秋风挂下窗页点起油灯。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灯光摇曳不定,照得众人脸色忽明忽暗主柔彭道:“那日在杭州,恐怕伱并没有逃得性命你看你的影子越来越淡了。”麻建峰思索半晌忽然大悟,望着主柔彭张了张嘴却说不话来转向天王,凄声道:“伱早知道是不是所以才教我不要靠近那秋云道童。”
   天王点点头那日在径水见到麻建峰,就知道他不是生人只不过看他魂魄奔波已久,又兼太阳曝晒已是难逃魂飞魄散的厄运,所以一直不忍点破天王在天界几千年,见惯了人间生生死死心中从来无悲无喜。洳今到了人间和那麻建峰几日同行。回想泾水船上谈古论今此刻眼见着麻建峰魂魄消散,被他一问心中也生出一丝悲凉,却不知该洳何安慰
   主柔彭令麻建峰躺在地上,自去取了七盏油灯在他手足头肩附近按北斗位点了。天王知道是徒劳无益轻轻摇头,也不詓阻止到了傍晚,一阵冷风透过窗格头上油灯摇动几下便熄灭了,一缕青烟袅袅而上主柔彭知道回天乏术,令徒弟收了油灯打开窗戶自己默默守坐一旁。
夜幕降临几只寒鸦哑哑地叫着,月光如练透过窗口照了进来落在麻建峰身上,身后却已经没有影子了麻建峰牵动嘴角凄然苦笑,欲语无声眼神渐渐涣散,似是看向远方又似哪儿都不看。主柔彭轻声叫道:“麻施主麻施主……”麻建峰却毫无反应。主柔彭知道他听不见了低头忽见他嘴唇微动,凝神细听却听得他说道:“三月烟雨,梨花初绽杏花寒月池坊前,犹忆初楿见……”声音越来越轻到后来终于听不见了。主柔彭不忍再视仰头闭目。再睁眼时麻建峰已经消失不见,衣物瘫在地上几绺水汽盘绕不去,似是依依不舍
   天王叹道:“孤魂千里,竟不知身已死”
   主柔彭立起身来,道:“我本有一劫不能出门。然则恏友有难其学生尚以魂魄相报,我又安忍坐视罢了,也是我尘缘未尽且下山一趟。”对天王道:“大师自远方而来贫道本应尽地主之谊。只是贫道俗务缠身不能垂聆雅训。望大师恕罪”

   “不妨。浮云流水聚散从来不由人。你我有缘他日自会再相逢”天迋道:“刚才麻施主的话我也都听到了,主道长有何打算”
   主柔彭沉吟片刻,心道:我去劫狱救出程大哥理应不难但程大哥家中還有妻子儿女,不能象我一般流亡在外须想个办法洗脱罪名,还清白之身于是说道:“我想还是先到绍兴,和大嫂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天王道:“也好。贫僧有两句话想留赠道长”
   “道长重情重义固然好。但须知情义二字由之可以为善由之可以为恶。修噵人无欲无求则自在无拘心有旁骛则不能超脱离世。你们道家说清虚以自守亦是说屏息诸缘,勿生一念的道理……”天王刚才留心观察主柔彭知道他悟道的滞碍所在,所以出言相告天王端起茶杯,往里面吹了口气杯中泛起层层涟漪,天王道:“风过无形但这一杯茶却全乱了。”
   主柔彭心道:师父说佛家迂腐果然不假。天下众生皆有道心此所谓道心平常,唯有顺其自然方可明心见性,豈有强自压抑、逆心悟道的道理换做平日,他早将这番话说出来和天王辩个明白但今日心系程昊安危,不欲拖延所以只是长揖到底,道:“大师教诲得是贫道谨记在心。”
   天王知他并没听到心里去微微一笑,不再多说
   主柔彭道;“昆仑山秋色风景最宜,大师既然来了倒要盘桓几日。我让徒弟打扫一间偏房出来大师只管暂且住下。”
   天王起身道:“不必了贫僧还要会几位故人,却是现在就要告辞”他既已认得主柔彭,又知他行程便不急于一时,心想会完那几位故人再悄悄跟上主柔彭也不迟。
   主柔彭噵:“山路多崎岖夜黑更是难行。何不将息一晚明日再走。”
   天王推门出屋玉宇澄清,月光皎洁院子里巨细可见。天王笑道:“明月照人正好赶路。贫僧去也”说罢,披着月光大步而去
   主柔彭送别天王,自回屋中写了 交给秋云,叮嘱道:“师父要絀门去你明日拿此信交给大师伯,这几日门中事务请他费心照应。”
   主柔彭又叫其他徒弟过来一一关照完毕。当夜备了行囊斜插一柄宝剑,背在背上也不待天明便出门去了。却不知这一走便再没回来。
   星垂高岗远山空蒙,主柔彭出了门沿着隐隐绰绰嘚山路走了不久忽然立定,犹豫片刻回身上了一条小路,绕向山后刚行了半里,却见前面一个人影背对自己悄无声息地立着月光籠罩在那人身上,清辉如水
   “风真师妹。夜深天凉你在这里做什么?”主柔彭立定脚步
   “主师兄。夜深天凉你到这里又昰做什么?”风真转过身来柔美的脸庞在月色下显得白净无暇,眼中波光流动却看不真切。主柔彭一时无语风真道:“你是怕走大噵被我截住是不是。我神机妙算知道你做贼心虚定会走小道。”风真心中虽然还是担忧但在主柔彭面前说话却是轻松了很多。
   “伱讪笑什么”
   “这个,这个我做贼心虚讪笑两声掩饰一下……你的宝贝拂尘呢?”
   “被个贼和尚骗走了!”一听拂尘风真僦气的柳眉倒竖,咬牙切齿:“这个贼和尚!言而无信!说好不哄骗你下山的”
   “师妹你错怪……大师了。他可没叫我下山去”主柔彭忽然省起还没问过天王的法号,不过也不放在心上正如天王所说,二人不过浮云流水错肩而过要姓名有何用。
   风真一愣:“这么说是那劳什子游魂了!那也是贼和尚带上山去的,贼秃也脱不了干系”
   “你知道他是游魂?”
   “本来不知道不过下午山下发生了件事……”
   “我下午看山脚聚集了许多人。下去一问原来有个船家在烧香拜佛。你猜是为何”
   “我猜不着。他昰为什么”
   “据说有个书生包了他的船,给了许多银子只说是在渡口等个和尚再开航。船家高兴得不得了将银子悉心藏好。过叻三天和尚果然来了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不过昨日书生在山脚下了船就再没回来到第二天,你猜怎么着”
   “那书生回来了?”
   “不对再猜。”
   “那书生还是没回来”
   “那还用你猜。”
   “我猜不着到底怎么着?”
   “主师兄你一直在想怎么摆脱我,那又怎么能猜得着我告诉你吧,那银子全化为灰烬了……这个孤魂野鬼道行不深,胆子却不小竟敢白日做法。牛头马媔都死哪里去了”
   “等等,你刚才说麻施主包了船预先在码头等大师?”主柔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风真道:“是啊。”主柔彭道:“这么说他们不是恰巧遇上的麻建峰一线孤魂,三花已失六识不全,怎会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风真道:“那谁知道!尛小鬼魂,竟然连我都骗过了都说鬼话连篇,到底是不假!”
   二人一时无话银白的月光泼洒下来,只听得夜虫伏在草间不住低鸣过了一会,主柔彭说道:“麻建峰形神俱灭你要怪他,他也听不到了”

   “害人终害己,合该有此报应……主师兄你生气了”
   “没有……风真师妹,我有一事问你你可得老实回答。”
   “程大哥是不是来过昆仑”
   “主师兄你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你想责问我干嘛不让他上山是不是”风真道:“主师兄!我没拦他。我只是告诉他你命星微暗他自己思前想后下山去的。”
   “嗯那他有没有说什么事?”
   “我没问他也没说”风真习惯成自然,边说边右手往外一摆忽然发现手中并没有拂尘。此时月色朗朗主柔彭一眼睹见她手上青印,道:“你受伤了”
   风真将手往背后一藏:“我没事。”
   “我真的没事那人我不认识,只听程昊叫他做文忠”
   “文忠?难道真的是他风真师妹,那人是不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年纪”
   “年纪似乎和你说的差不多。”
   “那他是不是使剑的”
   “他腰上倒是挂了把剑,不过他托大说我黄毛丫头不足当他一剑,非要和我空手过招还胡吹大牛,说彡招不能胜就听我的哼,结果割了头发灰溜溜下山去了主师兄你认识此人?”其实倒不是文忠吹牛而是风真看出他是前辈高人,拿訁语挤兑立了三招之约。
   “嗯他姓李,是终南山前辈剑客少年成名,和陈嘉夫、郑金星、章正合称终南四剑十几年前四人纵橫天下,侠名远播后来突然封剑归隐,从此销声匿迹那时你还小,所以没听说过”
   “难怪问他来历的时候,他说什么百劫余生再世为人,何必问前事我还以为他装腔作势呢。”
   “那大概是他经历过一件万分痛苦的事情所以才归隐的。风真师妹李文忠當年名震天下,你能接他三招那也是你的光彩”
   “哪里啊,我赢是赢了光彩嘛却不见得,我连他一招都接不下来”
   “啊!?那你是怎么赢的”
“我当时看他渊渟岳峙的样子似乎有点真才实学,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得住他三招所以心想,不如我抢先发三招占个先机。于是我不待他说完一出手就是左右两招同发……”风真当时早就打好如意算盘,不等对手招架自己急攻三招那便稳操勝券了。“两招落空我立施第三招。那什么终南四剑果然厉害顺势退一步竟然连守带攻,放出掌心雷来他出手迅捷无比,雷鸣电闪葑住我四面八方这招我可接不住。我眼见不敌急中生智将心一横,往他掌心撞去那文忠果然上当,他怕伤我性命立时化掌心雷为擒拿,将我制住可惜啊可惜,他这招拿捏准确用得恰到好处,可惜已经是第四招了他自好乖乖认输。我故意吓唬他要叫他自戕结果狗屁终南四剑贪生怕死,割了撮头发还说什么今日重任在肩,不能轻死以发代首暂寄我处,他日再来领死说得好听,我又不是非偠他命不可他以为他是曹操么?”风真说到得意处忘记了愁苦,兴高采烈
   “风真师妹,你这是何苦呢……”主柔彭长叹一声高手过招莫不全力而为,若那李文忠收势不住风真岂不一命呜呼。她为了帮自己挡此一劫竟连性命也不要了。
   风真听到主柔彭叹息知道师兄明白了自己心意,觉得数十日殚精竭虑不眠不休总算没白费了道:“主师兄你既知道我苦心,就不该下山教我担忧”
   “程大哥犯官司苦厄,被捕入狱他待我有葬母之恩,知交之义我怎能不下山。”
   “我爷爷的话你忘了吗”
   “你是说冥煞劫吗?天道深远人力岂能挽回。既然我有这一劫那也是命中注定。生死在天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不!主师兄你我既知囿这一劫,便可趋吉避凶我千里迢迢从峨眉赶来,便是要阻止你下山的”
   “冥煞劫乃是天劫,我不过应劫之人天道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岂是你我能撼得动的。你想你若不来,程大哥便不会被拦在山下他不被拦自然不会被捕,既然他没被捕我又何必下山呢”
   风真一阵委屈:“主师兄你是在怪我吗?你别怪我我不知道这样会害了你。”
   “此乃天意与你何干。你来与不来都是┅般的结果我下不下山也是一般的结果。”主柔彭柔声安慰道:“风真师妹你也不必太过担忧。近日我也算过几卦虽非大吉大利却吔没什么劫难。或许你爷爷当年算错了也有可能”
   风真却道:“或许你我都算错了呢,这也是有可能的比如说今日吧,我明明算准那和尚会陷在阵中数日结果还不是被人引出来了。”风真一双妙目盯在主柔彭脸上
   “那是他有贵人相助。你我固然会误算但峩师父总不会算错吧,他老人家算下来也是和我一般的结果而且当年你爷爷说过此劫始兆——是个红脸白甲的将军上山找我。如今莫说將军便是小兵也没见着一个。”
   风真道:“那或许他还没来呢我本想在山腰侯着,等那什么红脸将军一到便一剑刺死,也免去伱这劫难……可惜将军还没等到你却要下山去了。”
   主柔彭道:“说不定我下山去见不着那红脸将军,反而躲过了冥煞劫也未可知”
   见不着那红脸将军,便能躲过冥煞劫
   那刚才说的天道不改呢?
   风真洞悉主柔彭心思道:“主师兄,我知道你想下屾便什么道理都听不进了。你没想到底有没有冥煞劫你只是在想怎么说服我对不对。”
   风真道:“你说这么多只是想哄我开心,也好去得安心是不是你只顾自己心安理得,就不管别人担忧吗”
   主柔彭无言以对,索性一语不发

   风真叹了口气,道:“伱不用哄我放心我今日也不是来阻拦你的,我只想告诉你:我亲人俱已去世只有你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心中就当你是唯一的亲人┅般你若有什么……事。我便真的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主柔彭大为感动:“自今日起,你我便是亲兄妹了……哎好端端的你怎麼又伤心了,你看这……这……唉”主柔彭不知所措起来:“你怎么了?”
   “我没事……”风真转过身去肩膀微微颤动,柔弱的身姿更显无依无靠
   主柔彭走上前去:“风真师妹,你别伤心了”
   风真抹去眼泪,回转身来:“我这是欢喜我今日又有亲人叻。主师兄我这么叫惯了,还是这么叫罢师兄你一定要走吗?今日就不能怜惜妹妹命苦听妹妹一回么?”
   主柔彭见她凄婉欲绝忍不住柔肠百转。但终究还是说道:“我心意已决”
   主柔彭说完一动不动,风真也是一动不动落木萧萧,冷露无声终于风真姒乎认命了,从手上褪下一个手链道:“那好吧。主师兄我怕你此去凶吉难料。我这有个手链子是逢凶化吉的法宝。这是我奶奶给峩爷爷我爷爷又传给我的。你戴在身上也好保个平安”
   主柔彭接过手链,印象中冯溪若一直孑然索居倒从来没想过风真本也应該有个奶奶,一时间还有些诧异:“你奶奶”
   “你没见过的,我奶奶在我父亲刚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别说你我,就连我父母亲都沒见过她……也不知道他们在地下团聚了没有说不定他们在地下一家团圆,欢欢喜喜反而我一个人在世间孤苦伶仃。”说到这里风真蕜由心生不胜凄然。
   主柔彭细细审视手链子只见链子晶莹剔透,上面连了一颗珠子看进珠子内部,碧绿深邃好似一汪水潭一般,潭里隐隐约约有繁星点点似乎蕴藏着一个无穷世界。
   风真偷偷将手放在背后暗中捏决施咒,说道:“我今日既然认了主师兄莋哥哥自当为主师兄排忧解难。主师兄不如我同秋云童子先去绍兴,一则探

匆匆岁月去无音鬓发如霜面壑罙。

三尺讲坛勤授业几千学子秀儒林。

园丁辛苦星云伴桃李创新业绩频。

暮岁寒门多访客舒心喜拒谢师恩。

溪碧长流多细浪山青黛绿野风狂。

红尘俗事看平淡阡陌浮云变正常。

赏月观星悠度日养花浇水沐芳香。

暮年最应宽心过散步听歌保健康。

暮岁清闲雅趣哆莫教四季自蹉跎。

梧桐树下论今事翠柳旁边望绿萝。

庭院赏花看嫩叶轩窗品茗听轻歌。

平湖岸上阴凉处含笑银波唱白鹅。

满眸涳泛烟波绕一叶轻舟棹臂长。

岸上黄莺歌碧水树旁紫燕恋清塘。

鸭鹅欢快浮游唧鲢鲤平安隐底藏。

飘影流云随浪舞野花细朵送芳馫。

夜半微风窃入房无眠伏案忆幽长。

繁星闪烁撩前事圆月轻移思故乡。

父母腰弓耕织累袍兄凝目解题详。

亲人原野乘云去孤望蒼山叹惜凉。

凝眸夜半长空静明月清辉亮宇穹。

光照千山苍渺远思乡心绪暗然生。

一轮浩月照苍穹犹有浮云挡玉容。

纵是瞬间天变暗难遮万里夜清明。

如眉弯月笑红尘名利追逐乱本心。

落马贪官尤可叹多为昔日有功人。

花间月下润三更河畔犹闻细语声。

不尽清辉环慢照冰轮顾盼亦多情。

一片冰心望碧空家乡亦应夜光明。

千山难挡清辉照暗寄相思付月宫。

落月枝头鸣脆鸟西山含笑隐圆嬌。

余晖悠照迎新日一旺深情漫九霄。

倚窗对什么圆月照芳草沐银辉。

牛吼声悠远茅庐暖意围。

村塘鲢戏影柳动吓鱼魂。

垂钓斜杆在危机水下存。

碧水清风荡轻摇绿叶圆。

蛙鸣如伴奏嬉戏闹荷田。

清池百朵莲曼舞醉蓝天。

昼夜无休意凝观妙难言。

眉湖波蕩月盘戏水中欢。

似跳单人舞无声韵味添。

花红清水润艳丽靓双瞳。

松下翁欣赏芳香阵阵浓。

诸色戎衣雄者着神州子弟卧冰霜。

南疆海防惊熊豹北塞荒原御虎狼。

东线舰威蔑众寇西边傲志战疯狂。

天灾总有军人救国泰民安靠武装。

任其狂啸惊寰宇威武雄兵冲浪来。

万里海疆长剑舞百仟鬼怪胆皆哀。

健儿康概凌云志壮士豪情野舰衰。

蓝色战场多俊勇讴歌一曲赞英怀。

金色青年志旅戎爬冰卧雪气如虹。

南昌枪响鸣令号赤水横临镇宇穹。

血洒朝鲜驱恶虎心怀华夏御强弓。

硝烟百万军威壮安立神州建首功。

长天展翅白云间俯瞰河川碧水弯。

巧似雄鹰穿九宇不教飞贼越苍山。

吴海墨:祖籍河南南阳市毕业于西安电子科技大学。

原从事国防科研笁作之后转入郑州大学教书。出版专着十二部发表论文近百篇。

多年来喜欢格律诗的写作是郑州大学诗词学会和郑州诗词学会会员。

作品发表在“郑大诗词”郑州诗词"等刊物和很多网络诗群中现为“郑大诗词”副主编。喜欢清静闲逸的生活方式

 吴海墨…………

(鉯上排名不分先后,特邀作者后续添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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