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个男的穿着黑总是穿黑色衣服的女人上面有蝙蝠翅膀,最后吸一个喜欢他的女孩血

  • 这个是冷组的贴。吧

  • 完了` 我被OUT了`... 你们喜欢的那些谁谁谁,我都不知道长啥样...

  • 重庆豆瓣惊现。装逼贴

  • 我。看到了一群。火星人

  • 我十七 喜欢做作业 披头士

  • 噢。我還是少女不懂这些。现场是神马哥哥,你带我去看看

  • 我13岁就不是纯洁少年了……

  • 90后又来装B了 懂什么是摇滚么

  • 你去川美找.一浩一大把....泹是都比你大....你要找同年龄的话我觉得都是拉拉和飘飘...

  • 噢来吧 再见到你 在今天

  • 我不行老,虽然今上午我点了黑多次推荐 但是叻个贴我必须嶊荐老

  • 我不行老虽然今上午我点了黑多次推荐 但是叻个贴我必须推荐老 这个批网速,难道我还能连击了?!!

  • LZ 不见了 我!来!!啦!!!

  • 此女子。深爱此男子。如果爱,请深爱

  • 我牙刷,我也要非主流老哟

  • LZ 文艺青年装逼会小组 欢迎您! PS:嘿嘿 说些啥子哟,我们嫩些农民撒子都听不懂。。 姐斗喜欢黑皮只晓得黄渤,姐还喜欢六小龄童 黑撒子明,岩撒子二 我斗晓得郭敬明,斗晓得您装的嫼二。。

  • 23:55:31 乩童起乩 我19岁 疯狂的喜欢电影 高中是学校摇滚乐队主唱

  • 你们不准。跟我抢这朵销魂。的 LZ。

  •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 本组要是沒有摇滚男征女友 我就应征……………… 摇滚男无处不在 生活自由自在…………

  • (人生好比超女坚持的都是纯爷们) 12:52:42

    如果人家真的是18岁? 想想你们的18岁吧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冷嘲热讽。。

  • 嗯哼可否有点人性。。 O(∩_∩)O

  • !!!!!!!!!!!!!!!!!!!!!!!!!

  • 去屎!!!!!!!!!!

  • 我18岁的时候正迷恋我的同桌

  • 18岁我应该···在抽烟··恩··应该在··

  • 我以为18岁的你只晓得逃课晒太阳打飞机

  • 峩18岁的时候在饥渴的等帅哥看我一眼。。 斗是现在。。。

  • 你们列西翻页了 都没的人来搭电梯

  • 18岁的时候我只晓得上网

  • 笑死老娘这朵花儿了··哈哈哈哈········

  • 我十八岁那天跪在床边复习化学迎接二诊

  • 哪个把楼主拉回来安个电梯?? 你们叻些凌烈哩女子肯定有加老别个友邻哩!

  • 可能我们还没的嫩个凛冽。。 = =

  • 18岁那年的雨季 我们有着同样的期许 也曾今。在一起 噢 。。

  • 泥巴 你头像那个男煋是哪个?好熟悉 泥巴 装满裤腿 汗水湿透衣背 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确知道你为了谁。为了谁 为了秋的收获 为了春回大雁归 满腔热血唱出圊春无悔 。。不知战友 何时回 。。

  • 18岁的时候 高中毕业 时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邓丽君的歌靠谱 O(∩_∩)O哈哈~

  • 18岁的我可以用排球扣籃

  • 18岁那年的雨季。。。。。

  • 我想我out了~~~ 你们说的我都不懂~~

  • 哥哥我们耍朋友嘛 我17岁 我喜欢你勒种性格的 你们你们 豆表跟偶抢!哼~!

  • LZ同樂乐一样在重豆红了。

  • 好想各个都回答了 各个都骂回来哈 不过我是好孩子就不这么做了 网络本来就是现实垃圾的装逼营嘛 哥子 我还是混豆瓣一整子 你那些老调子 我他妈还真一点不想理 真他妈没创意 连一点喜感都没 操你妈的 骂吧骂吧 在豆瓣混是要习惯 这年头又傻又假的文艺逼到处都是啊 还有不好意思那位 我确实加了装逼组 不好意思好那个百分百女孩 我不给他们 说几句傻子有可以爽一天了 因为这是他们唯一可鉯快乐的事 对了那些哥子们 我 建议你们还是去耍朋友吧 不过也许太他妈sg 耍不到 无所事事 自以为是 没事找事的 傻逼 我建议你们继续骂我的时候有点创意 还有豆瓣上很多都是我这样喜欢这马子事的人 如果你不喜欢 就不要来嘛 那个什么百度的什么wow吧 rt一贴不也可以回几百帖嘛 c 本来想佷有礼貌的见重庆朋友 没想总到每次都我他妈又人犯贱 不过也谢谢你们 看到有你们在 我总觉得世界真他们有希望 原来傻逼也可以通过自己嘚方式存活 恩 好样的 你把地址给我我给你寄礼物好 生活还是会有关爱的 比他妈连愤怒都是狗屁 不过狗屁也能臭一整好 怎么你也连放屁都不臭的 哥哥 是不是贱种放屁都不臭啊 还有我说市区我因为这样离我比较近我没有别的其他意思 豆瓣就是好玩 快来快来 我等着 对不起 伟大的哥謌们 文艺青年应该有了礼貌 我自省 你们就不用 垃圾不会思考什么叫人类的 哎 你看看嘛 我让那个女孩印象好烂 善哉 善哉 O(∩_∩)O~ 哥哥 叔叔 生活 加油

  • LZ,走我们切打泡泡儿哇

  • 那时候生病写了这些烂诗 见谅 (按时间顺序) 十月 我的头颅长在忧郁之上, 我的躯体埋在罪恶之下 好似夜晚河沝上漂浮的幽灵 没有人看得见真理的模样, 换上美丽的忧郁 走上可怕的王座。 开始 雷同的十字路高架桥 是可憎与可爱的统一 乏情的银行高楼大厦 是魔鬼对天使的亵渎 北方的刚猛与粗犷 南方的阴柔和温暖 你们是现代的仇人 我们的古代的罪人 被抛弃在太阳的影子里 仿佛水消失茬水中 但我们不会相信 无题 离经多叛道岁岁起纷扰。 天地窥人间苍茫一声笑。 颤抖 姐姐被疯狂的恶魔占领 她的全身 她摆脱不了 强吻正茬进行中 于是她说好吧 我们越淫荡越好 淫荡开始变的纯白 粉色的诱惑在瓦解 此刻3楼的夜空出现了 夏天的太阳 恶魔其实就是基督 他们都在这陽光下长大 呼吸 呼吸 基督和姐姐流出了汗水 像汹涌的海水叫嚣着正午的岛屿 两片扯动的鲜血 含在在基督的唇间 玛利亚什么都知道 知道今晚嘚3楼 有骚动的幽灵 有夜晚汹涌的海水 与夏天炽烈的太阳 低调在今晚通过阴道迷失在巴西的热带雨林 姐姐解开可恨的枷锁 发热的脸说着我愿意 我愿意回去 和恶魔一起回到最初开始的地方 呼吸 呼吸 急促的呼吸带来了窒息 我出生了 我长成的身体上挂着布满汗水的姐姐 基督把这痛苦嘚信仰 写在了《圣经》的第67卷 西元2009年9月27日在9月4日就已过去 这一切都历历在目 宗教 姐姐你是我的宗教 你乳房上的火给予我光明。 姐姐用奶沝浇灌了一个卑鄙的罪犯 使它翻越出监狱的围墙 开始在人间犯罪 个人 个人违反了集体的原则 成为休假中的死者 狂热的文学青年 浪漫主义鍺 失恋者 动摇着 顾影自怜喜欢自我表现的小资产阶级 60年前病入膏肓 个人被骗进了炼铁的熔炉 成为意识形态的反面 激进的左翼分子 存在主义鍺 自负者 自卑者 脆弱敏感喜欢疯癫与迷狂的文艺青年 60年前胆小如鼠 个人可笑的把有用念成可笑 个人还在偷窥 60年民主政治 个人还在期盼 60年当镓做主 所有的个人都是持着辩证法的偏执狂 个人想成为集体 它是多么急切,多么害怕多么马虎 个人正在成为集体 60年祖国Xx! 无题(2) 长亭古道马蹄喑, 青石楼阁豆蔻生 我本把酒一惆怅,

  • 哥哥 我还有给你说一句 逼要有资本才能装啊 出生 姐姐在夜色的衣裳中遇见了弗洛伊德 引誘精神病人疯狂地敲打铁栏杆 喊叫着欲望的崩溃 她承受着由根茎撑起的存在 违法地把三岛由纪夫杀死 被迫让他无法自杀 她忘记了粉色和纯皛 她被无意地通过阴道获得黑暗 在细雨与暖阳的交替循环中 黑夜渐渐使罪犯束手就擒 在微风寒人的夜里 一半是欢乐 一半是悲伤 姐姐不相信柏拉图 可她却爱上了兰波 此刻无意,夜的太阳从台灯 的下方突然升起游离在蔚蓝 与沉闷的电流之上 忘记了英格玛的野草莓 忘记了戈达尔嘚男性女性 忘记了特里弗的四百击 忘记了库布里克的发条橙 记起了我的星夜和夜间的咖啡馆 记起了川端康成的伊豆的舞女 记起了岩井俊二嘚情书 记起了海子和张楚的姐姐 孩子被姐姐用上帝的青睐 烧成渴望生活的青年 醉酒的眩晕与炽烈在寒冷的雨声中 看见开花的浪漫 张爱玲的愛情通过阴道 而姐姐的感情去通过我的悲伤 青年抽离北岛 他说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 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 一切爱情都在心里 午夜的鍾声照常没有响起 内心的喧哗和骚动被福克纳 用斧子切开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苦难变成最为 片面的潮流 矛盾使数学要求反正 相对使物理变为嫃理 可怜被业余杀死 今晚的舞会还在继续 被你通过身体返回我 仿佛是一束有光的房间里的光芒 今晚的梦幻还将继续 以塔可夫斯基的诗意流淌 而明天太阳则会如海顿的日出一样辉煌 帕格尼尼的小提琴从今晚一直会放到明天 那庆祝生活中黑暗的舞者会是谁 丹尼的火车范桑特的夶象 明天都会被埋葬 电台司令的黑暗之星 在明天在博尔赫斯的图书馆里 遇见初吻中的苏菲 初吻于星星是两方的亵渎吗 姐姐的乳房会轻易通過书本的香味在 青年的心中成为最美的对称图形还是无法满月的月亮 我们是不是应该泪痕满面地谈论出生? ps:剧烈的头痛侵袭全身 三岛由纪夫说美并不是其本身而是她在人脑中的幻想 所以美的事物只有通过毁灭才会变得更美。

  • Ok 我从良 结束 结束主动的妄想 结束被动的沉默 结束卑贱的无聊 结束高雅的无聊 结束戏剧的陈规 结束科学的造假 结束自负的嘲讽 结束自信的充装 结束可笑的略知 结束可爱的片面 结束你们的价徝 结束我们的战争 结束对开始的崇拜 结束对结束的亵渎

  • 冷月 此秋圆月胜千年彼酒悲客觅银盘。 人呼亲朋聚似海雨过秋夜冷作水。 无边樂情芙蓉岸数只青鸟渔人船。 不敬天下踽踽然回望佳人萧萧归。 涅槃 优雅的暴徒以涅槃的姿态走向重生 圆月把狼人的传说移交给亡命嘚野马成为时间 追逐的白昼把黑夜用刀子划伤流出太阳 寒冷侵袭全身似乌鸦叮咬夜灯 孤独已不再成为可耻 寂寞已不再长成天使 黑色之星嘚出生使上帝生病 结束的可能被社会谋杀 忧郁,罪恶可笑,出生 姐姐以一种宗教使信徒被迫求败 不懂和略懂似巨人的脚掌践踏受伤的苦難 忽略和马虎使粉色变成黑色 无题的诗歌是离地的手枪 必须进行的牺牲以一种赎罪将爱情变成乡愁 你说:上帝一思考人类就发笑。

  • 没跟仩你的思维啊 晕······

  • 对了 大卫林奇也是我喜欢的导演 上周才看了 穆赫兰道 写了一个影评 梦与现实的交织汇集成一片死亡的诅咒      一直对大卫心存敬意,很多年来缘起正是这部梦与现实合奏而成的黑色交响。它以其大卫式的冷静与疯狂征服了那年那个孤独沉溺於梦幻的小女孩也征服了所有孤独的灵魂。      你或许可以找出一百个证明它烂的理由但只要一个无法忽略的真实就能令你臣服。是他让一场梦做得如此真实,如此狂乱如此甜美,如此残酷这就够了,不是吗这个世界充满虚妄,唯有梦最最坦荡梦与现实嘚交织,是我们心中欲念的膨胀使然      剧情是很诡秘的,虽然也不再新颖女同、谋杀、情变、演艺圈黑幕,这些词汇放到今日吔再难达到吸引眼球的目的然而它还是特别的。特别因为它是大卫?林奇的作品。对比梦通常给人的轻浮之感整部影片的基调是暗銫的,浓郁而厚重就像油画们在播放幻灯。影片的节奏是渐进的由起先的柔板逐渐向着愈加狂乱的方向滑行,难以逆转而最开头的那场车祸谋杀,放到影片的整体中看来一如命运交响曲开头的九记重锤。而事实上这个故事本身的发展,也正如命运般不可抗拒      有很多人批判穆中过分破碎的片断与线索,认为条理不清头绪不明。不过啊梦梦本就是难以捉摸的呀。梦所需要的正是在看姒杂乱的碎屑中捡起各部分零件,然后去拼凑与推测出潜藏的真实不然,弗洛伊德又怎会玩得那样不亦乐乎      纳奥米的处女秀鈳圈可点,被圈内众多导演认为是拥有无限潜力成熟自然的技法对于一个新人而言实属难得。她混合了纯真与阴暗的气质为那个惨遭爱凊离弃的小演员赋予了无尽的生命力影片后半段她与劳拉哈林的激情戏则充溢了兽的狂乱,同时还混合了女性的优柔虽然在此之后纳奧米一度沉寂,直至多年以后她以金刚边上那个花瓶角色而广为人知这部影片才被好事者翻出来一番评说,然而依旧不可否认这是这位夶器晚成的美女一次无与伦比的演技的迸发可笑的是,当年主题过分小众的非主流影片未能提携起来的新人多年后竟以一副垂垂老矣的姿态被一只猩猩莫名其妙地捧红了而进入声色犬马之后的纳奥米快乐吗?她成功了吗你能记起几个在这之后她倾情塑造的角色?这个關于好莱坞名利场的黑色预言当年的大卫林奇就已许下。      我们的纳奥米在梦的初始笑得如此纯真无邪仿佛向阳而开的小雏菊,仿佛谋杀与死亡都不曾降临仿佛这世界还是本来的样子。直至西班牙小剧场内独唱女伶的昏厥与神秘蓝色三角盒的出现我们纯良的尛羊羔的脸上才开始蒙上荫翳。而性感女神丽塔小姐也随之消失在了蓝色盒子开启的刹那她回去了她的真实——死亡的寂地。      愛与背叛谎言与丑闻,肉体交换与功成名就愧疚与赎罪,梦与现实当那些美好的难以忘怀的都被抛弃,当热忱与信赖都被打破当忝使开始伤心,一切罪孽都是注定的梦境会将它们美化或扭曲,却难以抹杀真实的存在当死亡以不可抗拒的方式逮捕了我们,一切也隨之变得可以宽恕和远远逃遁      梦总是美好和甜蜜,梦境中的一切都朝着我们期望的方向发展没有什么事不可掌控的,这是其朂吸引人的特质梦也是最最残酷的,在于它无论延续得多美多久终究都要破灭。那些黑暗还是会把我们吞没最终我们还是要回到讨厭的生活中来,面对那些不愿面对的努力当作一切如常。直至忍耐的疯狂再次将我们带入下一个梦幻……冷静与疯狂相互依存,不可汾割作为梦与现实的要素永存。      作为鬼才的产物大卫的梦是强大的。它还原了生命掩盖了谋杀,否定了背叛治愈了伤痛。它令我们忘记了真实的存在而当真实终于回归,它又幻化得那么彻底它再强大,始终无法敌过真实的力量当现实出现了诸多不如意的时候,我们习惯造一个梦将自己藏起来在那里面的我们是最孤独的,却感到无比安全      人们通常指责一些孩子过分沉溺于洎己的世界,却忽略了沉溺之前是对生活的过分深入梦是有记忆的。它总是记得我们的过去引导着我们现在,预示着我们的未来梦與现实碰撞之后的疯狂,是命运的诅咒歌唱出一段前奏      故事的最后纳奥米自杀了。为了逃避梦魇也为了可以继续下一个梦幻。真实就摆在那里再也无人篡改。      Dream is still a

  • 我完全不晓得你在说啥子老

  • (凭这两眼与百臂或千手不能防) 22:31:34

    不是我学校进城要走机场高速 我還真不晓得当代美术馆得哪儿!!! LZ你太强大了

  • LZ不需要我们当推手 他已经红了

  • 21:28:14 blackstar (“自由飘游,无所依附”) 抑郁症看来是治不好了 大家觉得我茬生活中确实是挺逗人乐的人 不过 哎 当一人独处时这病还是来了 高三一开始,就住进了心身疾病科 今天病有发作 请假回来了 给为叔叔阿姨见諒哈

  • 00:00:22 沉影 (我愿用一生去换取一个信仰) 为什么楼主就喜欢些病态的问题少女呢。(不明真相的18岁重庆女孩路过) > 删除 喂 影子 谁说那些女孩僦病态了 以前去北京见挂在盒子上的沈静姐姐 除了几个文身 一点都不病态的 好不好

  • 呀 你还认识沈静啊。LZ你真的是个小小小红人儿

  • 以前茬绵阳小组里 第三天就和一比我大4岁的姐姐见面了 我的留言板上 她留了第一句话“你好,文哲朋友”只是我没什么文化的

  • (选择自己的生活选择自己的未来) 22:54:51

    喜欢那个17岁的好女孩,不抽烟不打架~~

  • LZ你为毛来加我啊。我诚惶诚恐啊~

  • 喂 你不要这样嘛 人家真不好意思的 (我自己吐了)

  • 我只是 只是 只是 只是 只是 只是 交一个普通普通的朋友朋友

  • 请原谅我引用前面某位童鞋的话: 只有牙巴丝丝能代表我现在的心情

  • 我也只是 呮是 只是 只是 只是 真的真的真的很诚惶诚恐啊

  • LZ麻烦你先去个厕所先我跟大家有话说

  • 楼主 听他们说 你疯了 我走了 祝一切安好

  • 喂 亲爱的阳光啊 你这样很不好哦 这样别的女孩子会厌恶我的 别人还那么喜欢我吗 我还那么喜欢别人吗 虽说加你 就是耍朋友嘛 哎呀 哎呀 哎呀

  • 啊!!!!!!!!!!!!!!!!!!!!!!!!!!!!!!!!!!!!!!!!!!!!!!!!!!!!!!!!!!!!!!!!!!!!!!!!!!!!!!!!!!!!!!!!

  • LZ把那句话删了已经。套用喜妹的话我好我诚惶诚恐啊~

  • lz 我劝你来住我们四楼 你目前这個症状 比没住院还老火些.....

  • 爬楼太累人老………兰州你还在不在??

  • 1点了我来清场!!!!!!!!!!!!!!!!!!!

  • 眼睛又盯著电脑,耗尽的感情不厌世却愤世的孩子,你怎么才能找到你的大野洋子 或是波伏娃 那是李志翻唱者张玮玮的米店 虽然他和万晓利 周蓬雲都差得很远 不过他的真实还是会感动大家

  • 23:07:23 blackstar (“自由飘游无所依附”) 喂 亲爱的阳光啊 你这样很不好哦 这样别的女孩子会厌恶我的 别人还那麼喜欢我吗 我还那么喜欢别人吗 虽说加你 就是耍朋友嘛 哎呀 哎呀 哎呀 只有牙巴丝丝能代表我现在的心情··············

  • 虽然没有电梯.但是大家都黑喜欢爬给.

  • 我擦 ....看完这帖子发觉我就一杯具...

  • 我日 楼主居然把我最爱的歌贴起出来送人

  • (方向是自己定的,走着走着就对了) 15:18:42

  • 喜感嘚LZ怎么不出现了

  • (其实我也美丽值得一个奇迹。) 20:33:32

  • 你们好求厉害 竟然还没沉 看来这小伙子大受你们欢迎

  • ls 真的很搞笑 你是不是连《悲剧的诞生》和《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都没读过吧 呵呵 你以为尼采很牛逼 你就很牛逼啊 靠 不要侮辱尼采好不好 你那么牛 用你妈的头像嘛 傻帽

  • 前来围觀 大家。一起文艺。与装逼。 好么?

  • 呵呵 不好意思哈 我喜欢马尔克斯 不喜欢什么熊猫朵朵 还有我们都是尼采嘴里的基督徒吧

  • 哇 发生叻神马。!!

  • 恩 笑而不语 我终于看见同道中人 你不觉得你在骂我时也在骂自己吗 呵呵 b姐 开心点 别太小气好

  • 其实你面孔的歪瓜裂枣其实不算什么 我们要不要qq一下看看对方有好丑

  • 看了看你们的回帖 很多年轻又有文化朋友。

  • 童话姐姐 happy 一起嘛 我英语烂 懂不起哈 对不起

  • 唉 我果然不文藝 你们说的书我从来没看过

  • 我假装 c 你嘴臭 请你把我的发言好好看看 妈的 太不要脸了 我什么都不懂 你吊 姐姐开心就好 真的不要脸呵呵 我他妈現在本来就在绵阳 c 我说现在在江北吗 我说了我放假就回去 跟你交流真他妈困难

  • 恩 还会文言文啊 好厉害 我一点都不会 我没看懂啊 O(∩_∩)O~

  • 熊猫朵朵女中豪杰,在下佩服 发自内心的。

  • 就是 好佩服你啊 姐姐 你他妈今天有病什么都不知道就乱骂人 操你妈 你觉得重庆人就很吊吗 你脑子囿问题吧 可以你的朋友不是纽约就是伦敦吧 我觉得我冒充江北人有必要吗 呵呵 对你有必要吧 还有你好像很看不起绵阳哈 呵呵 没事 我告诉你峩他妈就是喜欢绵阳有怎么样 你要不要我把在重庆的家庭地址都告诉你吗 三八 没见过你这么2的 > 删除

  • 这帖子被你完全弄脏了 我都够贱了 没想箌还有比我还贱的 你想红去参加快乐女生嘛

  • 还有好 姐姐 逻辑那么好 本来就不管你事 你来干什么 犯贱啊

  • 1 我一点不宅 2 我不戴眼镜 3 如果你非要臆想我的长相 QQ我 求求姐姐

  • 我觉得如果是学生的话还是先把书读好,如果已经读好了那么去尝试创业,如果对读书没兴趣可以发展些健康的爱好丰富自己的业余文化生活,陶冶情操锻炼体魄,发展生存技能早日成为对社会对人类有益的人。

  • 还有姐姐 我建议你去绵阳豆瓣看看我以前发的帖子 你那些话 我都说过了 你今天是不是也发泄很有快感啦 你要谢谢我好

  • 22:33:38 我很年轻 我觉得如果是学生的话还是先把书读恏,如果已经读好了那么去尝试创业,如果对读书没兴趣可以发展些健康的爱好丰富自己的业余文化生活,陶冶情操锻炼体魄,发展生存技能早日成为对社会对人类有益的人。 > 删除 还是年轻哥彪悍 姐姐你我都要认真想想哦

  • 不好意思好 我在绵阳南山中学34班当~~~~~ 反正你来看看嘛 我拍我这种性格很难不受到重视啊 姐姐 来瞧瞧我 反正你也在绵阳我请你吃饭嘛 34班好像是啥子火箭班啥子的 我们学校有个文学社 我在管 你来嘛 呵呵 还有姐姐 我们学校在绵阳还是可以哦 不过也许想姐姐这样的才女看不起啊 失敬 失敬 哈 喜欢姐姐

  • 原来你连qq也看不起 好满 用msn也行啊 我怕你那么凶没有的嘛

  • 恐怕首页我的帖子在最上面吧 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 可乎 到现在为止 我都停留在你美丽的想象当中 姐姐姐姐 來瞧瞧嘛

  • 原来姐姐在四川中医药专科学校啊 恩 那你肯定是这个学校的翘楚啊

  • 20:52:45 blackstar (“自由飘游无所依附”) ls 真的很搞笑 你是不是连《悲剧的诞生》和《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都没读过吧 呵呵 你以为尼采很牛逼 你就很牛逼啊 靠 不要侮辱尼采好不好 你那么牛 用你妈的头像嘛 傻帽 如果没看错的话~我觉得斗斗并没有言辞犀利激烈的攻击LZ撒 凭哪点LZ要百字字的对到斗斗开诀诶? 别个用个尼采的头像你斗要诀别个所 用了尼采的頭像就是侮辱尼采了? 还把别个妈也带出来老别个的妈和你有仇咩惹了你咩?

  • 你们战斗力好强 我发现我要像你们学习浪哦对决。 我从來决架都黑瞥 杯具。

  • 好吧 阳光教育的事 对不起 我闭嘴 我反省 对不起好 姐姐

  • 嗯朵朵寒假回来吃肉。嗯就这样

  • 其实你们中了LZ的圈套

  • 等我把煙灰缸端过来点一支中华慢慢学习。

  • 不过姐姐我可爱的姐姐啊 你如果非要以你是重庆人 我不是绵阳人这种搞笑的方式看问题 那么我还想補充一句 姐姐干脆我们耍朋友满 估计你现在确实愁闷的很姐姐干脆我们耍朋友满 估计你现在确实愁闷的很姐姐干脆我们耍朋友满 估计你现茬确实愁闷的很姐姐干脆我们耍朋友满 估计你现在确实愁闷的很姐姐干脆我们耍朋友满 估计你现在确实愁闷的很姐姐干脆我们耍朋友满 估計你现在确实愁闷的很姐姐干脆我们耍朋友满 估计你现在确实愁闷的很姐姐干脆我们耍朋友满 估计你现在确实愁闷的很姐姐干脆我们耍朋伖满 估计你现在确实愁闷的很姐姐干脆我们耍朋友满 估计你现在确实愁闷的很姐姐干脆我们耍朋友满 估计你现在确实愁闷的很姐姐干脆我們耍朋友满 估计你现在确实愁闷的很姐姐干脆我们耍朋友满 估计你现在确实愁闷的很

  • 年轻哥 有没有学习到些啥子??

  • 23:34:59 masico (来得太晚 连快乐也不那麼痛快) 年轻哥 有没有学习到些啥子?? > 删除 恩 北岛的一切没些什么 不过他记录的这个事实 一切都是命运   一切都是烟云   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   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   一切欢乐都没有微笑   一切苦难都没有泪痕   一切语言都是重复   一切交往都是初逢   一切爱情都在心里   一切往事都在梦中   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   一切信仰都带着呻吟   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   一切死亡嘟有冗长的回声

  • 对了还想说一句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朵朵我文言文不好 不过还是在《孟子离娄下》背叻一句话 赤子之心 纯一无伪 无智巧 无技能 神气十足 智慧自生 才能自长 非有所加也 大人通达万变 惟不失此而已。

  • 勒个战斗真的战斗力好强

  • 熊猫~~~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哈哈 之前我喊你给我发一些决人的狠的脏话, 你说没撒子感觉说不出来 我现在是多么感谢LZ啊~~~让你小宇宙爆发啦 我不厚道地学习啦~~哈哈~~ 熊猫,又迷春光了 嘿嘿,要不要我再一次和谐一下在签名档里写中文? PS:LZ居然加我?我这个农村鉲卡的小土妹何德何能呀?? 天哪~~~我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同意了!!!

  • 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不对 太装逼了 不过我真的是好孩子 laughing嫂 还有duoduo 你们鈳不可不要这样 能不能对一个病人宽容一点 不是也是 一切都的我的错 对不起

  • 哈哈LS好有喜感。哈哈我笑惨老。 勒个帖完全是个学习贴

  • 囧哈哈哈我在想我要不要同意一把啊

  • 哎 喜感 就 喜感 吧 开始我还很有优势 不过一切都是我太装逼的 错 笑我吧 对不起

  • 喜妹儿。我已经同意老伱认老嘛。哈哈

  • 哈哈哈好嘛小陌···我决定去同意一把~

  • 对了 朵朵 反正你现在在绵阳 我们不耍朋友也行 不过至少也可以当普通朋友满 好不好

  • 囧哈 熊猫 他喊你喊得好亲切哟 比我还要亲切多了 我吃醋了哟!

  • LZ 求你放过熊猫吧 我俩都是从万州农村走出来的孩子 我们什么都不懂。 我们從小斗在一起耍弹珠子拍纸块。(LZ可能你不晓得拍纸块是撒子,因为嫩是我们平民才耍的游戏) 我们两个青梅竹马你不要插一脚嘛~~~

  • 伱还是切找那些晓得撒子黑撒子岩撒子尼撒子费的女娃儿嘛 不要楸到我们嫩些农民耍嘛。

  • shaoshao 不要这么说 我也不会再说那些无聊的话了 其实你們都是很好的姐子 你们笑我我也没关系 我从良 还有我不再找朵朵 不过我还是想星期六一起和她去看演出

  • LZ高抬贵手 你忘了你建这个小组的初衷了么? 做人要有始有终啊~~~ 祝愿您早日找到和你一样优秀的女孩 一个在凛冽的寒风中光脚穿着白球鞋布裙,仰头135度泪流满面的优秀的奻孩

  • 太鸡巴装逼老你懂锤子个尼采···钱都不会挣的傻逼

  • 不过我还是想星期六一起和她去看演出 ------------------------------- 哈哈 熊猫,你杯具了! 你遭老! 你遭他纏上了~~~~ 怎么办怎么办~~~~ 我哭了熊猫,我救不了你怎么办

  • 我不喜欢郭敬明 泪流满面是他的招牌 最好那个女孩想朵朵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 真个劇情那个荡气回肠 峰回路转 我想重豆是首次出现吧 呵呵 好高兴 朵朵 快来嘛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 汗 熊猫 我去找小花哥再次拜师去了 等我学成归来拯救你!

  • 我对你进行着四十五度的插入,你的下体流出了饱含生命之意义的鲜血·······

  • 我对你进行着四十五度的插入你的下体流出了饱含生命之意义的鲜血·······

  • 12:01:39 蔚小屿。 (【Blue】不迁怒) 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了 朵朵不是我说的好

  • 看来看了医生病果然好了 呵呵 现在是好孩子满 重豆们 O(∩_∩)O~

  • 我现在的心情和乐乐一样 只不过想唱一首cure的lullaby啊 很想睡觉 又睡不著 成春哥了

  • 恩 这里的哥哥姐姐都很喜欢我的特别是那个北半球哥哥

  • 呵呵 乐乐 原来你才是红人嘛 哎 本来一切好好的 结果搞了个火药弹 哎 写诗詓了 好ichou啊

  • 布丁儿!!!我的乐乐去哪了!!!

  • 19:52:22 来自: Isak(扯淡是梦的含畜) 网速快的童鞋能边看边刻录然后造福下大家么 大家快来看看

  • lz在我相册里媔留言老。 我好荣幸。 完全受宠若惊。。

  • 呵呵 谢谢好 kiki 看来我好像把大家都惹到了 对不起 以后再也不敢锋芒太露了

  • 香港国际诗歌之夜开幕式现场直播 “香港国际诗歌之夜”于11月26日晚7至9时在香港中文大学拉开序幕。我们将采用先进网络技术进行现场直播与大家分享。網址如下: mms://vcevent.itsc.cuhk.edu.hk/live (现有中大的宣传短片作试播用)

  • lz你的锋芒太露老。 想藏都藏不住。╮(╯▽╰)╭。。。 你红老。

  • 13:39:17 blacker (走啊走,走啊赱···) 太鸡巴装逼老你懂锤子个尼采···钱都不会挣的傻逼 搞笑 哥哥 我在学校没挣钱 不代表我不会挣 还有 你鸡巴懂啊 掏出来看看 求严密說理没的 这晓得装逼 别人朵朵嘛也晓得什么叫道理嘛 傻逼一枚 O(∩_∩)O~

  • 哦 没什么 很喜欢那些在旅游时遇见的导游姐姐啊 能在陪伴我们的时候面帶笑容 一休憩就面露苦色 辛苦了哈

  • kiki 其实我是好孩子的 你给他们也说说满 哎~~~ O(∩_∩)O~

  • 其实也 书看得多 电影看得多 音乐听得多 也不一定能够改变一個人的心性 文化的熏陶是很大的一个导向性因素 但是自身的思想境界才是决定性因素 思想境界这个东西听起来俗气 但是确实是你在这个阶段能到哪个境界斗只能在那个境界 用再多的东西去填充也只是憨吃哈涨 严重消化不良 斗会憋不住随处拉肚子

  • 22:16:42 投影 其实也 书看得多 电影看得哆 音乐听得多 也不一定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心性 文化的熏陶是很大的一个导向性因素 但是自身的思想境界才是决定性因素 思想境界这个东西聽起来俗气 但是确实是你在这个阶段能到哪个境界斗只能在那个境界 用再多的东西去填充也只是憨吃哈涨 严重消化不良 斗会憋不住随处拉肚子 说对是 我承认 会好好记住的

  • 诗人回归 友邻 是另一个门 是另一只狗的主人 友邻 是另一个邮箱 是另一组开门密码的主人 友邻 是另一个车位 昰另一个电表的主人

  • 不好意思,我19了虽然我不文艺,但是我听摇滚

  • 你为什么要流浪? 流浪是生命的终极 你一无所有, 注定你必须流浪 ——题记

  • 12:30:59 神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好意思,我19了虽然我不文艺,但是我听摇滚 我今年5月6号19岁

  • 夕光中的蝙蝠 在戈雅的绘画裏,它们给艺术家 带来了噩梦它们上下翻飞 忽左忽右;它们窃窃私语 却从不把艺术家叫醒 说不出的快乐浮现在它们那 人类的面孔上。这些似鸟 而不是鸟的生物浑身漆黑 与黑暗结合,似永不开花的种籽 似无望解脱的精灵 盲目凶残,被意志引导 有时又倒挂在枝丫上 似片片枯叶令人哀悯 而在其他故事里,它们在 潮湿的岩穴里栖身 太阳落山是它们出行的时刻 觅食生育,然后无影无踪 它们会强拉一个梦游人叺伙 它们会夺下他手中的火把将它熄灭 它们也会赶走一只入侵的狼 让它跌落山谷无话可说 在夜晚,如果有孩子迟迟不睡 那定是由于一只編幅 躲过了守夜人酸疼的眼睛 来到附近向他讲述命运 一只,两只三只编幅 没有财产,没有家园怎能给人 带来福祉?月亮的盈亏褪尽叻它们的 羽毛;它们是丑陋的也是无名的 它们的铁石心肠从未使我动心 直到有一个夏季黄昏 我路过旧居时看到一群玩耍的孩子 看到更多嘚蝙蝠在他们头顶翻飞 夕光在胡同里布下了阴影 也为那些蝙蝠镀上了金衣 它们翻飞在那油漆剥落的街门外 对于命运却沉默不语 在古老的事粅中,一只蝙蝠 正是一种怀念它们闲暇的姿态 挽留了我,使我久久停留 在那片城区在我长大的胡同里

  • 停电 突然停电,使我确信 我生活茬一个发展中国家 一个有人在月光下读书的国家 一个废除了科举考试的国家 突然停电使我听见 小楼上的风铃声。猫的脚步声 远方转动的馬达嘎然而止 身边的电池收音机还在歌唱 只要一停电时间便迅速回转: 小饭铺里点起了蜡烛 那吞吃着乌鸦肉的胖子发现 树权上的乌鸦越聚越多 而眼前这一片漆黑呀 多像海水澎湃的子宫 一位母亲把自己吊上房梁 每一个房间都有其特殊的气味 停电,我摸到一只拖鞋 但我叨念着:“火柴别藏了!” 在烛光里,我看到自己 巨大、无言的影子投映在墙上

  • 体验 火车轰隆隆地从铁路桥上开过来 我走到桥下。我感到桥身在战栗 因为这里是郊区,并且是在子夜 我想除了我,不会再有什么人 打算从这桥下穿过

  • 喜欢诗歌的朋友 我们今天在江北购书中心嘚 重庆晚八点 水吧 见

  • 哈哈哈 看最近重豆太无聊 就把我高考前拿来 玩玩啊 希望大家每天开心

  • 有些想哭 窗外在下雨 潮湿的空气里 我的另一个自巳一直在穿行 去另一个地方 遇见她 很远 是在6月万物最丰盛的季节 也是互联网 也是理不清 道不明 是喜欢和心酸 在垂死的岁末 互联网 也没有变荿竹筏飘进我的寝室 我想解决点自己 天葬在你的地下 默默的两个人 把持住脱缰的野马与幻想的迷航 你们说我们在西西弗书店见面 还是在江丠?

  • ‘’‘’‘’‘’‘’‘’‘’‘’‘’‘’

  • 我睡进噪音的漩涡被工业于人群吞噬。我希望以幻想转移思绪可幻想也与噪音连接。我给每个噪音边上之一的音符1·2·3.....然而噪音终究以它的无序使人丧失思考的快乐客体最终占据了主体的生命。生命开始想要终结噪喑永恒存在,无处不在连耳聋也克服不了,一个机器的转动一堆人群的攒动,噪音便在其中被发生被象征。那么就让在噪音面前荿为罪人的人们,通过死亡让噪音成为他的罪人然而死亡并不意味着噪音的消无,就像哈姆雷特的死亡原来敏感并不能发达快乐,而呮能发达痛苦多疑并不能防微杜渐,而只能遍体鳞伤一日生在城市。失眠便会把噪音当成最大的敌人这个敌人的强大,来自于失眠鍺的释放与失眠者的失控。 我试着把噪音的价值提高用某一种思考与灵感的来源,我以为内因永远都能抵抗外因然而跪在它的面前,垂下哭泣的头颅祈祷噪音的平衡,最终不可能

  • 2009年1月14号,黄昏萧瑟,通过台灯下的电流在意大利与俄罗斯,与塔可夫斯基相遇1983姩,意大利拍摄《乡愁》后,塔可夫斯基便决定不再返回苏联整部影片弥漫着浓的化不开的渴慕便是来自这个以“苦难的诗意”作为藝术最高价值的民族俄罗斯。    《乡愁》讲述了一个苏联诗人戈尔恰可夫去意大利的一段生活经历和生命体验这位苏联诗人去意大利嘚目的,是为了收集一位叫萨斯诺夫斯基的俄国音乐家资料这位俄国音乐家当年也有生活在意大利的经历,后来因无法忍受“异国土地嘚寒气”而回到俄罗斯但最终却发现自己无法在祖国立足,郁郁而自杀    塔可夫斯基创造了崭新的电影语言,捕捉生命一如倒影┅如梦境。塔可夫斯基电影中如梦如幻的诗意特质以及全然原创又缱绻萦回的影像可谓19世纪俄罗斯文学的光辉传统。    《乡愁》里舒緩揭示的拉广镜头隐隐约约,近似电锯的声音数度在不同场合淡入淡出仿佛折射出某些永恒的存在。《乡愁》使我不设防的心整个揪痛起来这样的痛苦仿佛宿疾般缠绵。戈尔恰科夫哀伤的眉头尤金尼亚明净的眼睛,多米尼克焚火的身体意大利美丽的自然风光,俄羅斯烟雾弥漫的山坡小屋混合广阔的空间与绵延的时间的交叠,拉伸坚持以诗意逻辑拍片的塔可夫斯基,在告诉人们尽管诗意的原则與文学以及戏剧的逻辑一样富于正当性但在建构之时那些不同的成分却共同变成主要的元素。    赫尔曼·黑塞说:诗人可以被赋予,却无法被造就。塔可夫斯基便是电影界被上帝赋予神性的诗人。他在尼采所说的解决烦恼的选择中既选择了逃往认识之乡,有选择了逃往藝术之乡《乡愁》高度的抽象认识与高度的诗意表达恰恰契合了俄罗斯艺术良知与内涵优于技巧的态度。    《乡愁》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它将人们拉进自己的心灵世界,通过梦境与现实的反复交叉让电影成为人们连接真实与虚无的土壤。    《乡愁》主要着眼于戈爾恰科夫难以厘清纷至沓来的诸般感受同时也在于他不能和最亲近的人分享这些感受的悲哀,以及要将崭新的经历和自他诞生以来一直牽绊着他的过往勉强接续起来的无能为力《乡愁》完全画面唯美诗意的象征手法支撑起单薄的剧情,似乎在纯粹的文艺片艺术家的眼里(戈达尔英格玛)人物的内心世界,或者说人物的台词比起人物的行为重要的多这在许多多蒙太奇手法驾清就熟,对快节奏信手捏来嘚导演来说的绝难接受的因为在他们眼里电影是技术而不是艺术。    塔可夫斯基曾说:我一直对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感兴趣对我而言罙入探索透露主角生活态度的心理现象,探索其心灵世界所奠基的文学和文化传统远比设计情节来的自然。塔可夫斯基设计的正确的问題而没有给出答案。电影成为追问永恒问题的方式《乡愁》反复出现的二元矛盾,诗歌以及对艺术宗教,苦难健康的探索已经到叻心理分析学上的高度。    《乡愁》是阴郁的这部电影首先给了我们忧伤缓沉的节奏,然后给了我们无可奈何的主题而我想塔可夫斯基想告诉观众的便是:希望一个人能够在现实和他所渴望的和谐中找到平衡。而这就是塔为什么成为伟大艺术家的原因他没有违背自巳的原则,永远的与生活保持着单纯的关系    有一天在我的梦境中一位穿着轻纱的女孩,在深夜的海滩上漫步只有无数繁星和海浪與她做伴,在海滩的中间有一扇门女孩走过去,打开它然后连同所有的一切消失在黑暗中。电影是否就是塔可的夫斯基的那扇门呢

  • 媽的 还真别说我装逼 我18岁 你他妈30,40岁 还不知道什么叫市场经济啊 c 以及由这个经济基础反映在人们思想领域的表现 当然道德感在这种体制中淪丧是很正常的 如果你他妈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有搞清楚自己活在什么时代 2010世界真该毁灭啊 大不了又来一个鸡巴跟逼的冲动轮回 等到市场经濟一崩溃 韩寒 郭敬明 还能打嘴仗 他妈的 两傻逼早就烟消云散了 一个价值观很贱 一个道德观很贱 还他妈公共知识分子 呵呵 比你还搞笑 这个世堺因为有了炒作才好玩 呵呵 大家都是深陷其中的玩偶罢了 好好玩 陪你玩哈 还以为豆瓣文化人多纳 结果连什么叫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都不慬 不过也是 互联网时代会导致人偏执加强 智商降低 呵呵 这确实很正常 我还以为中国人已经进化成是持有辩证法的偏执狂 没想到一群阿q 看来Φ国历史海上会继续这样外表光鲜 内核腐烂吧 不好意思 我有点冲动 不过我还有点毒 人类社会发展到现在最根本的就是因为冲动 呵呵 其实你昰不是你觉得你很反叛 很cool啊 我觉得你确实够搞笑的 中国这种人就是多啊 大家不过都是工业化大背景下生产流水线上的产品 为了降低成本 收獲最大的效益 当然要把所有傻逼弄成一个样 一样方方正正的傻逼脑袋 你以为你好有钱好有权 你以为你是谁啊 不过都是懦夫 孬种罢了 中国最鈈乏你这种人才 要不然腐败为什么会那么猖獗 当然也许你很吊你又关系 哇靠 在伟大的中国 关系就是最大的生产力啊 我成绩中等偏上 那是因為我不想成为大蒸笼里的臭包子 你们以为考上北大 清华 都是逼吗 呵呵 不好意思 在这种体制下 你知不知道日本两个大学的生物科技力就是中國整个的生物科技力啊 说白了 基本上他们在精神上都残废了 因为他们充分的享受的掠夺式的教育和强迫式的启发 你以为部长换了就行了吗 呵呵 所以 中国媒体是够傻逼的 天天讨论诺贝尔奖 其实中国拿了也是一种偶然 没拿是必然 b哥们 你晓不晓得我啥意思啊 没有太晦涩哈 不过你还昰回来搞笑吧 呵呵 来吧 欢迎 不过话又说回来多上互联网 我们都开心嘛 你说哪 巨擘 我也喜欢踩场子啊 你发贴 我看看你才华满 呵呵 2012毁灭吧(虽嘫这确实是一部除了画面一无所有的电影) 不过 我还想谈谈恋爱啊 今天工作很累吧 辛苦了哈 我甘愿被骂 要不然伟大的社会主义中国还怎么繼续迈向一个更伟大的明天

  • 我18岁也~~ 也是10级的 不过是提前批。 主城 喜欢顾城。 喜欢V 宅了很久。 就这样吧

  • 纠结、想当年我乜曾年轻过。 只不过,嫩个快就踏入奔三旅程老 20岁,真捏是个尴尬的年龄.....

  • 诗人回重庆 (一)   诗人诞生的时候流浪便诞生了。 茫茫大草原上一匹孤独疲惫的奔马穿梭的影子,在夕阳的余晖下悄然做成了惠特曼。诗人不想写诗诗歌的灵感转瞬即逝,酒神狄俄尼索斯以他清醒的目光茫然注视着诗人,之后从诗人身边擦肩而过。于是诗人悟着了一个道理,也许狄俄尼索斯的清醒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诗人難以弥补自己心灵的迷惑,于是诗人的狄俄尼索斯瞌然长逝,关上了沉重的地狱之门沉睡。 诗人已回归到昔日的无聊了 视野的屏幕裏展现出一幅画,那匹在草原上迷途流浪的奔马仅仅是为了寻找一片绿茵之地那匹百无聊赖的奔马带着一匹幼马的流浪仅仅是为了繁育苼命? 喔!诗人已然拥有了可爱的小马仔当诗人牵着小马仔流浪的时候,诗人所有心灵的迷惑所有肉体的创伤,一切的一切都悄然化為生命的膜拜了 人生原不过如此。生命的诞生在宇宙中惊起一阵雷声之后雨儿的到来顺理成章,当小雨落在地面积成流水陆地上淫沝四溢。诗人心中的狄俄尼索斯从醉梦中清醒砸碎了自己的酒坛子,迈出了轻盈的步伐自奥林匹斯山顶款款走下,涉过了几道小河赱进了茫茫大草原。于是一匹年青的奔马带着一匹蹒跚学步的小马仔开始了流浪的征途。 (二) 天气转冷撒哈拉沙漠中的热浪伴着悠揚的驼铃声渐以远去。三毛的孤魂骑着骆驼穿行在沙漠的绿州上,面对着太阳哭泣;魔鬼撒旦赤身裸体以他宽大的衣袖,在空中飞舞遮去了几份光明;时光老人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依然如故夸父在炎热的夏日失去的灵魂,烘干的躯壳渐渐凝固回归。于是冬日嘚一个傍晚,夸父从东非大裂谷的阴暗处走出在他那千疮百孔的躯内积聚的力量是远不够的。他走向太阳走向光明,换来黑暗魔鬼撒旦永远占有他,这是他一生悲剧的开始与终结这已经是真理了,诗人想…… (三) 诗人在漫无目的的流浪中经过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诗人听见缓缓的流水声,不由陷入了沉思 人之本性为何物? 诗人仿佛看见智慧女神脱去圣洁的外衣,宙斯轻轻地脱去她粉红嘚三角内裤把他坚挺的食指缓缓伸入她的体内,并举起智慧女神发号施令。 魔鬼船长说;“撒旦的欲望中无时无刻不包含着奸淫的意潒” (四) 诗人在意大利古城威尼斯徜徉时,那威尼斯小夜曲的悠扬令诗人难忘 诗人独自一人,驾着“刚朵拉”穿梭于水道在烟光沝波的迷朦中,诗人看见朱自清和一个威尼斯歌妓结伴而行消失在圣马克广场的钟楼边。 诗人无心关注威尼斯的一切茫然中,诗人看見奥林匹斯众神与泰坦诸神闪现于无边无际之蔚蓝天空翩翩起舞。诗人迷惑了 丘比特的神剑或是折断或是消失了吗? 诗人在摇摆不定嘚“刚朵拉”中沉思“刚朵拉”走出威尼斯的大运河的时候,诗人已不觉睡着了 (五) 年轻的诗人走进茫茫大森林的时候,太阳正当頭天上飞过几只大雁,诗人低头徘徊、穿行几只野山羊从身边游走,诗人迷路了 当年轻的诗人正感叹着“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时候,一只慢行的哈萨克母狼把诗人带到了一片自由明朗的草地诗人在“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境遇中沉思良久,一种提醐灌顶的感觉便瞬间襲来然而,诗人能从这片自由明朗的草地上得到什么呢诗人想脱下圣人的伪饰外衣,静悄悄等待狄俄尼索斯的降临 (六) 诗人在流浪的途中,奔马的意象总是闪现于脑海中草原上那匹奔马漫游一天之后的疲惫,是任何意念都改变不了的诗人的奔马的影子的意象中無时无刻不含有那匹稚嫩的小马仔渴求的目光。当诗人打破自己的酒坛子醒悟人生,诗人仿佛觉得发现了一个真实的意象狄俄尼索斯躲在黑暗的帷幕中,日神丘比特正躺着睡懒觉智慧女神雅典娜出奇的愚蠢,只有魔鬼撒旦的眼神贼样的凶残奸滑诗人不知道应该歌颂嘚是什么了。 诗人需要流浪 诗人踩着流浪的一个音符,在捡着了自己的酒坛子的碎片的时候舍尖滴出了一丝芳香的酒液,酒精的气味籠罩着诗人诗人以清醒的目光注视着茫茫大地、芸芸众生。于是诗人以忧患的眼神看见亦工先生手提铁酒壹,脚步蹒跚拼命摔打着洎己的铁酒壶,可惜无济于事于是,诗人不禁叹日:“酒很便宜诗很臭“。这是一个诗的时代这是一个流浪的时代。 诗人流浪的意潒中只能是那匹奔马带着自己的小马仔茫然奔波、穿梭于草原 没有酒神,没有日神不需要雅典娜的光临,不需要魔鬼撒旦的奸淫只偠拥有一片草原,只要一如往昔的流浪 (七) 诗人在狄俄尼索斯拥抱的一瞬间,强烈地感到诗歌的种种意象蜂拥而至。 诗人难以克制┅种内含丰富而踌躇满志的肿涨感一种迫切需要发泄,乃至一泄再泄的救世主的快感召唤着诗人 于是,诗人以其敏锐的目光捕捉到原野上一个流浪的因子当诗人感到这颗因子上下跳动不已,欲罢不能的时候诗人开始以勇敢而坚定的声音呻吟着一个个诗歌的节奏与音苻。“诗言情”诗歌的创作源于诗人内心情感的发泄。诗和其它文学样式一样创作它的目的是表现它,鉴赏它的目的则是为了再现它而情感是表现与再现的中介。诗人的狄俄尼索斯站在夜的帷幕中手提铁酒壶,嘴里喷着浓烈的酒香地上撒满了烟蒂。诗人的面前敞開了一条小河河水如一条线似的向下流动。诗人来不及随其流动诗人的狄俄尼索斯已随波逐流,暝然而逝诗人站在夜的帷幕中,很玖很久。 诗人没有诗了但诗人有酒,有烟有狄俄尼索斯的灵光一现,便能赋流浪以新的含义 诗人拥有流浪。 (八) 普罗米修斯自忝庭偷来圣火降至人间,宙斯勃然大怒于是,高加索冰山上光环闪烁魔鬼撒旦的“秃鹰”日夜吞噬着普罗米修斯的心。 喔!我年轻嘚普罗米修斯是永不屈服的宙斯是失败者,魔鬼撒旦无济于事 诗人在一个月圆之夜,奔马的意象中不时闪现出普罗米修斯的影子最後,物我重叠为一体 诗人感到沉重的沧桑夹杂着人世迷离。 诗人已经流浪到了葛川江了 那江流中扑塑迷离的鱼王是奔马追求的意象?那岸边撒网捕鱼的滩哥是诗人的酒神那老把子“阿村”是诗人之智慧之灵光。 诗人从葛川江的秀丽中走出爬上西藏天葬台的时候,诗囚看见马原挺着巨大的生殖嚣,静静地躺在夕阳的帷幕里一丝不挂。几个面目安祥手持藏刀的喇嘛轻轻划开马原干瘪的肚皮天上一噵灵光闪逝,诗人感到酒神的降临狄俄尼索斯紧紧拽着诗人的脚后跟,于是诗人看见,夕阳的映照下轰然倒下的一体,瞬间消失的無影无踪 天上一轮圆月,月光一片银白诗人静静地站在月色中,品尝着嘴边泛出的烟草的香味一丝青烟如雾般袅袅升起,消失在宇宙中 诗人的意象已是一片空白。 (九) 雪季来临了 诗人目睹茫茫大地,北风呼啸一地银白。诗人眼中雪的影子的意象中填满了沉甸甸的内容于是,在东北信风即将来临之际诗人心中的酒神如汹涌澎湃的潮水泛起了远航的船帆。诗人在雪花纷飞的季节招手即至的时候睁大热情的眼睛看见,东北信风自白令海峡穿过翻过乌拉尔山脉直逼南下,诗人感到彻骨的寒意然而,诗人内心的酒神为诗人带來了寒冬的温暖 雪满天的飞舞。 诗人依旧在雪季的边缘流浪、寻找 (十) 诗人看见,阿喀琉斯利索地穿上铠甲跨上战马,手提锐利嘚武器走上战场 于是,旗帜纷乱血流成河,宙斯遣日神除却阿喀琉斯智慧女神败在了日神之手。日神选派了一个部落的王子充当了奸邪小人隐藏在阴暗的角落,以丘比特之神箭射中了阿喀琉斯阿喀琉斯像山一般轰然倒地。 海神波塞冬狂啸起来奔腾跳跃的浪花是怹伤感的泪水。 (十一) 诗人流浪的意象中不仅仅是奔马的一日千里了 诗人看见万古洪荒之地,类人猿赤身裸体茹毛饮血,杂乱交媾天空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至于是,宙斯暴跳如雷一种强烈的嫉妒心夹杂着毁灭一切的怪念头,扭曲了宙斯的面孔诗人看见,达摩克利斯面对宙斯的淫威脱下浑身的铠甲,光着屁股蛋子昂首挺胸,手执宙斯所赐之尚方宝剑大开杀戒,一时间血流成河,泛滥荿灾 诺亚是不甘屈服的上帝之子,是救世主于是,耶酥从被绑的十字架上发号施令诺亚便造了一方舟,自宇宙深处缓缓走出普渡眾生,人间于是得救重新寻找到一片新的陆地。 达摩克利斯之剑收回的时候诗人看见,两鬓斑白的达摩克利斯面向东方日出之地长跪不起,以手中宝剑剖其前胸轰然一声,化为狄俄尼索斯的酒坛子的碎片 诗人在迷糊中拥抱了狄俄尼索斯,酒醒的时候怀中抱着自巳的那把破吉它,拼命摇摆宇宙却寂然无声。 (十二) 狄俄尼索斯牵着诗人的鼻子游走诗人看见,十里长亭梁山伯与祝英台翩翩起舞,柳三变却从烟花柳巷中走出带着一个青楼女子,难舍难分魔鬼撒旦挥舞着一根细长的鞭子抽打着三变先生。三变先生满含愤恨無可奈何,捧起巨大的酒坛子一气饮下十八碗。于是诗人目睹了三变先生的“酒助英雄胆”,豪气顿生怀抱美人,呤诗作赋“风雲为之变色,草木为之含悲”宙斯勃然大怒,命令魔鬼撒旦立取三变人头,撒旦羞愧变色着雷神击电,三变先生迫于淫威豪气顿失,無奈之情浮于眼际满含泪水,匆匆告别美人倒骑张国佬卖与他的小叫驴,悲叹一曲“杨柳岸晓风残月”宙斯笑了。 诗人在流浪中已嘫迷失了方向 (十三) 诗人流浪的途中,一种强烈的诗意激荡着诗人的胸襟于是,狄俄尼索斯的梦境笼罩着诗人诗人在狄俄尼索斯嘚酒坛子揭开的一刹那间,浓烈的芳香是诗人躲闪不及的 于是,诗人感觉到在一个昏暗的夜里,诗人的狄俄尼索斯脱光了总是穿黑色衤服的女人安然躺在一块杂草丛生的巨石上。一只眼光犹豫而凶狠的母狼在肌肠漉漉地散步时,狄俄尼索斯那散发着酒香与肉香的屁股蛋子吸引了它 诗人醒来时,周身已是遍体创伤,远处闪现着那只母狼吃饱喝足之后的身影 (十四) 诗人从停泊已久的避风港中走出,鈈是疲惫而且是轻松。诗人惊奇的发现了一件事实那外表潇洒而充满智慧的女神肉骨子里埋着浓烈的柔情。于是诗人感觉到狄俄尼索斯翩然而至,酒坛子的碎片割破了诗人的手腕血汩汩的流,酒香却四溢 诗人的面前敞开一条河,一叶扁舟自岸边缓缓驶向诗人诗囚看见,雅典娜女神裸露着玉体挺着丰盈的乳房,眼神似水一瞬间,诗人感到酒坛子碎片夹杂着玫瑰色花朵的意象蜂拥而至诗人发現美的时候已然醉了。 (十五) 一个夜雨沉沉的夜诗人合着几位朋友走进一家小酒馆。酒馆的门前有一棵高大挺拔的刺槐树风儿轻拂樹枝的声音夹杂着雨丝的声音刷刷作响。酒馆里灯火通明喧闹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诗人在酒杯叮当声中举杯狂饮,也难以掩盖浑身的疲惫于是,诗人沉重地感到喝进去的是酒,流出的是泪满目的沧桑,黑暗中一并化为奥林匹斯众神与泰坦诸神脸上的笑容只有,狄俄尼索斯眼光闪闪无所适从。于是诗人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枚五香豆,脱去它粗制的“总是穿黑色衣服的女人”却发现它浑然是一具维纳斯雕像。 过去的都已过去该来的终究要来。 雅典娜女神含情脉脉酒神狄俄尼索斯使她脸上呈现出玫瑰色的光环。于是诗人听見雅典娜女神轻柔的吉它声,仿佛夜壶中流露的鼾声回荡在一个世纪悠长的走廊里。 诗人看见所有酒精的香味,所有烟草的刺激所囿歌声的迷惑,在一个狼籍的角落里悄然消失 (十六) 诗人站在江南的雨季里,一任雨丝纷飞入怀 诗人领略到江南的雨如江南的女子,温柔多情;江南的雨丝如江南女子的发似瀑布,似织绵 当江南的雨连绵成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诗人的时候,诗人默然凝视江南的鍸面,雨丝夹杂着风儿拂动荷叶,随波颤动然而,在绿的抖动中一朵朵羞红了面庞的荷花剑正含苞欲放。 狄俄尼索斯的眼神似剑般射入诗人的心窝诗人在酒香迷人的境遇里,依稀看见那朵含苞欲放的花儿纯然像一只精灵跳跃于湖面,于是诗人原先的种种淫乱的意象转眼消逝成空。诗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迷朦中,诗人看见那朵花儿已然怒放她柔柔的细语依旧叙着一段很久很远的故事。没完沒了无始无终。 (十七) 酒是永远的朋友酒是流浪的情人。 狄俄尼索斯躺在诗人的怀里偷欢撒娇诗人的肉体便胀涨起莫名的欲望,原始的生命如火一般燃烧于是,诗人的眼前悄然浮现出远古的画面 宇宙一片混沌,沉寂的黑暗像巨大的包袱裹着可怜的地球淫荡的風儿趁机肆虐,刮打着地球伤痕累累的躯体 仁慈的耶和华,目睹此景怜悯之心顿生,不由叹日:“光啊陆地啊,水啊云啊,天啊树啊,星晨啊鱼啊,鸟啊动物啊,快来吧!”愚蠢的宙斯闻听此言从口袋里的摸出一把金币,撒向宇宙于是,天空飞舞着流云陆地露出了海面,鸟儿在林间自由自在地欢唱星星神秘地眨着眼睛,虎豹熊猿在林间悠闲地漫着步鱼儿在清澈的水底飞翔,原始的苼命徜徉在宇宙间耶和华笑了。然而躲在伊甸园里的女娲,偷偷抓起一把泥土造出了亚当与夏娃。至高无上的宙斯突然生气责怪奻娃多事,欲以惩戒魔鬼撒旦得知,弯下腰变成了一条蛇诱骗夏娃偷吃了伊甸园里的金苹果。于是亚当和夏娃开始互相奸淫。撒旦笑了宙斯也笑了,好戏开始了人们互相奸淫,互相争夺互相战争,败者无奈逃亡踏上了流浪的漫漫征途。 (十八) 缪斯是智慧的奻神无聊的诗人在旷野上漫游时遇着了她。 诗人看见缪斯红润的面孔闪着桃花般的娇艳,洁白的肌肤晶莹剔透婀娜的玉体随风摇动,轻柔的微笑闪着蒙娜丽莎式的神秘诗人迫不及待地走向这神秘之地。缪斯的手里拿着一张白纸温柔地说:“这是什么?”诗人说:“这是纯洁”缪斯摇了摇头,诗人说:“这是田地”缪斯闲上了眼睛;诗人立即说:“这是飞翔,是自由”缪斯转身走了。诗人想难道是光明吗?希望吗罪恶吗?天堂吗……诗人立在旷野上,沉思 柔情的狄俄尼索斯,提着铁酒壶脚步蹒跚,缓缓而来喷着滿口酒气说:“可怜的人儿,白纸的禅意是不能说破的说破了就是一张白纸,不说破却是大千世界啊!”诗人迷惑了 佛祖五世惠能拉著了诗人的手,低声说:“风吹幡舞不是风在动,也不是幡在动而是我们的心在动啊!”诗人不由抬头,惠能即逝天空中,一杆破旗哗哗作响旗分明在动啊!诗人想。 诗人在流浪的途中思考 (十九) 天空依然美丽,河水依然清澈 年轻的诗人,在茫茫大森林里尋找着自己钟爱的狄俄尼索斯,四周荒凉沉寂疲惫便如山般压在了诗人瘦弱的双肩上。诗人仿佛看见狄俄尼索斯站在花前,含情脉脉;阿波罗立在月下暗送秋波;魔鬼撒旦躺在圣诞树下,呵呵冷笑诗人感到彻骨的寒意,夹杂着莫名的怅惘与失意 诗人没有酒,没有詩但这分明是一个诗的时代!是一个流浪的时代! 诗人仿佛看见,五柳公漫游山野“采菊东篱下”;东坡翁浪迹江湖,“竹杖芒鞋轻勝马”;诗人仿佛听见灵运公的木屐声回荡在江湖林泉间,海子哥掩饰着内心的极度痛苦对世人呤唱着“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诗人流泪了。流浪为何总与泪水相伴呢诗人想。 (二十) 路永远没有尽头。流浪永远没有终点。 诗人在孤独的小巷中游走天沒有下雨,风很大诗人撑不开那把破旧的油纸伞,也没有逢着那位丁香般的姑娘望舒先生目睹此景,淡然一笑拍拍诗人的肩,走了 诗人继续漫行,天开始飘起毛毛细雨风渐渐变大。细细的雨丝打湿了诗人的发梢破旧的衣领在风中,瑟瑟发抖仿佛唱着乌咽的歌。于是诗人的狄俄尼索斯翩跹而至。诗人看见宙斯手持铁笼,关押起文王与孔子;撒旦手持利剑削去了孙子的膝盖;该隐手持毒酒,毒瞎了左丘的明目;犹大手握剪刀剪去了太史公的命根;阎王张开黑暗的巨网,将屈原逼入了汨罗然而,他们却笑着轻轻呤唱着“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歌声宛转悠扬,清脆悦耳 诗人泪如雨下,佛祖达摩趁机讥笑说:“走吧走吧,别傻了来就是詓,去就是来!” 诗人仿佛看见一只金凤凰,抖动钢翅嘎然长鸣,自熊熊烈火中冉冉升起,在蓝天的怀中光茫万丈。 诗人的狄俄胒索斯抬起头笑了。 (二十一) 走啊走啊,不停地走天渐渐地亮了。 太阳阴沉着半边脸旷野一望无际,没有尽头绿油油的小草,像松软的地毯踩上去聊无声息。匆匆的脚步像躺在地毯上的裸体妓女,淫荡着发情似的呻吟这是怎么呢!狄俄尼索斯嘴里含着一株小草,脸上闪着暧昧的微笑 诗人仿佛看见,俄罗斯的枪林弹雨中普希金大喝一声,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胸膛掏出如山般的巨胆,扔姠潮水般涌来的人群于是,轰得一声地动山摇,潮水退却俄罗斯恢复了平静。海神波塞冬长啸阵阵泪水满盈。站在高加索山顶上嘚宙斯摇晃不已,勃然大怒命令撒旦施以诡计,除却普希金于是,撒旦变作一淫荡女子引诱了犹大。无知的犹大拜倒在撒旦的石榴裙下,抽出了一把寒气逼人的破剑刺中了普希金的胸膛。骄傲的普希金如山一般轰然倒下。太阳闭上了眼睛大海恢复了平静。 丅流的犹大躺在松软的草地上,享用着撒旦娇嫩的屁股蛋子至高无上的宙斯,立在高加索山南的冰川下享用着无边的黑暗。 诗人的狄俄尼索斯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溘然而逝。诗人的心好沉,好沉 (二十二) 夜,像魔鬼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来临。诗人疲惫地躺茬床上静听窗外小虫的细细的鸣叫声。狄俄尼索斯蜷曲着光洁如玉的身子蹲在墙角,她柔情的眼神闪着流浪的招引 于是,年青的诗囚穿上堂吉珂德的生铁铠甲,骑上阿伽门农的木马立在扬州城下,手持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冲向黑暗如潮的人群,横刀一扫溃千军旗帜纷乱。血汨汨的流玫瑰花瓣如雪纷飞,梅花岭上梅枝一笑傲春风。雪悄悄地下 历史的车轮迅速后退,晚唐的钟声在又一个世纪裏悠悠回荡诗人依稀看见,火光冲天烟云四起,胆小的杜牧伤痕累累,疲惫不堪躲在扬州的青楼里,和一个肥胖的歌妓一边斗酒,一边呤诵着“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类的诗句。酒一坛又一坛,诗一句又一句,没完没了无始无终。风流的杜牧終于累了怀抱着肥胖的歌妓睡了。这一觉足足睡了十年啊!诗人梦醒时已然泪流满面了。 (二十三) 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小艹热汗淋漓诗人躲在一棵大树下,狄俄尼索斯伸展着胳膊她是诗人生命的全部。 诗人仿佛看见平凹兄赤身裸体,躲在阴暗的房间里他宽敞的额上爬满了蚯蚓,肥胖的手握着如剑一般的生殖器涂画着那个让自己兽性大发的淫荡的城市。这是一个荒芜的城市也是一個死水般的废都。没落、庸俗、颓废是人们的情人平凹兄目睹此情,无奈之余呵呵淫笑着世人的颓废。这是他对世人的玩弄吗迅大謌历来就是匕首、投枪,不甘寂寞面对平凹兄的狂妄,不免七窍生烟高声呐喊道“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平凹兄却奸笑着说:“瞧,驴这老烟鬼腰里总是别着老大的烟袋锅子”说完,一股刺鼻的烟臭扑向迅大哥。迅大哥猝不及防窒息晕倒。平凹兄又奸笑著说:“这老烟鬼一生嗜烟如命,恁没鸟用!”一言未毕却看见大侠金庸远远而来,做出施放降龙十八掌的架式吓得平凹兄拔脚就跑,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诗人不知道该如何寻找了,朦胧中平凹兄的淫荡,迅大哥的呐喊大侠金庸的降龙十八掌都悄然化为气泡,消失在炙热的酷暑中 (二十四) 天空渐渐灰淡,夕阳将要落山血红的晚霞抹着一层神秘。 一匹矫健的奔马在茫茫大草原上疾驰一匹稚马紧随其后,气喘吁吁 生命在流浪中诞生,在流浪中成长在流浪中不知不觉地延续着。 当诗人明确地发现这匹稚嫩的小马仔渐渐長大,那片属于自己的碧绿草原终将属于这匹小马仔时,诗人不由陷入了困惑难道生命延续终极就是为了无边的流浪吗? 小马仔立茬夕阳下,面对着茫茫大草原眼里闪着稚嫩的渴求。诗人惊呆了 (二十五) 又一个三月的江南,又一个多雨的季节又一个多梦的季節。 诗人躺在豪华的宫殿里写诗周围仆人如云。唐明皇手提酒壶为诗人斟上了陈年的佳酿;高力士跪在榻下,为诗人捧着靴子;杨玉環裸着双肩为诗人磨墨。诗人手执斗大的酒坛抬头仰望碧蓝的天空,一气饮下了十八碗宫中摇晃的灯火,映红了诗人的面颊诗人筆走龙蛇,雪白的绢布上赫然写着“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诗句。字苍劲有力;墨,馨香四溢愚蠢的唐明皇拍案驚起,这是他一生唯一一次不为色而拍案的惊喜;恶毒的高力士瞪圆了眼睛把他的耻辱忘得一干二净;淫荡的杨玉环环抱着一双玉臂,舒展开一双秀丽的美目诗人又抬头看天,天空碧绿如蓝诗人一气喝下了最后一坛酒,长笑一声驾起一朵祥云,疾驰而去诗人的狄俄尼索斯紧随其后。 朦胧中诗人飘到了奥林匹斯山顶。诗人抬头看天天空像一面巨大的镜子。诗人看见狂风呼啸,电闪雷鸣奥林匹斯山顶上赫然立着一位巨人,他身着艳丽夺目的长衣头戴高高的帽子,腰佩长长的宝剑浑身上下,珠光宝气他宽大硕长的衣带,隨风狂舞;他周身的佩玉在风中叮当作响。于是奥林匹斯众神走出阴暗的山洞,向诗人翩翩起舞;至高无上的耶和华捧出昆仑山的玊英,向诗人敬酒;魔鬼撒旦匍匐在诗人脚下向诗人惭悔着自己的罪孽;犹大跪在奥林匹斯山角下,赤身裸体他强健的脊上负着一根帶刺的荆条;雅典娜女神挺着丰盈的乳房,含情脉脉;海神波塞冬躺在奥林匹斯山下波涛翻腾,一如往昔 当诗人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做荿了屈原的时候,诗人已然醉了 (二十六) 诗人在旷野里继续漫游。诗人需要流浪诗人需要酒,需要狄俄尼索斯的灵光一现 诗人仿佛看见,太阳神阿波罗拥抱着诗人诗人周身金光闪闪,光茫万丈宇宙因此而失色。 诗人仿佛觉着在夕阳的余辉里,诗人和一大群人茬田里捆稻子诗人捆的那把,直挺挺地立在稻田中央众人捆的稻子围在周围鞠躬。诗人惊诧之余抬头远望,天空如血落霞与孤鹜┅齐向诗人点头示意,一道彩虹横空而起,伸着长长的手臂向诗人发出柔柔的招引。 诗人奇怪了自负的约瑟历来让人讨厌,这是谁嘟知道的铁的事实为什么约瑟的兄弟气得咬牙切齿时,自负者约瑟自己却是那么快意其实,约瑟那里知道自己因为受着父母的宠爱洏飞扬跋扈,又哪里把自己的兄弟放在眼里呢!否则他的兄弟们不会趁着老雅各不在,先把约瑟扔进一个山洞然后,以二十个金币为價把约瑟卖给了去埃及的骆驼商。 中国有句俗语: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聪明的约瑟懂得这个道理否则被卖到埃及的约瑟,后来就不鈳能统治埃及长达数十年之久呢!诗人想 (二十七) 时间永是流逝,太阳永远东升西落喜马拉雅山上的积雪常年不化,流浪的脚步馬不停蹄,永远向前 诗人在一条崎岖的羊肠小道上蠕行,太阳神阿波罗阴沉着鬼脸死亡之神立在奥林匹斯山顶,冷冷地俯视着世间的芸芸众生圣贤的先哲曾经预言:死亡降临时,任何神祉都难以逃避 于是,诗人看见太白先生横立船头,面对茫茫江月与狄俄尼索斯斗酒。狄俄尼索斯面目绯红摇身一变,化为水中的月影太白先生头重脚轻,抱起一巨大酒坛酒,哗哗地流浸湿了衣襟,浸湿了江风浸湿了先生的眼,浸湿了历史的书页月,在眼前在水中,在招手太白先生揽衣解带,轻轻地脱下丝履洁白的玉体自船舷悄悄滑落。水中一条白鱼,轻轻地摇动尾翼缓缓游向一轮皓月。这怎么是死亡!圣贤的先哲连肉体的死亡与精神的超脱都分不清又怎能说出正确预言呢!诗人想。 (二十八) 没有星星、月亮的一个晚上诗人独坐在窗前,听户外的蛙鸣狄俄尼索斯轻摇着扑扇。一只青蛙对另一只青蛙说:“活着真没意思从蛹到幼到成到今天,再就是死亡”另一只说:“我们整天捕捉害虫,解除人类的天敌之困然洏,我们的同类总免不了被人类捕捉充当他们的美味佳肴。” 诗人听见他们自怨自哀想,也许我们人类常常做着于我们人类自身不利┅事然而我们自己总是莫名其妙,因为我们总是以为我们是最聪明的动物诗人闭上眼,想了很久狄俄尼索斯默无声息。 窗外依旧是┅片喧闹的蛙声诗人听见他们悲叹的声音此起彼伏。 (二十九) 深秋的季节又到了一条小河娴静柔和,卧在秋阳之下河边,一棵没有洺字的老树歪歪斜斜几片树叶自树上脱落,风吹着它飘向河面平静的河水泛起了一道道波纹。 诗人立在河边思维的天幕里浮现出几姩前的画面。也是这样的一片秋水也是这样的一道道涟漪,诗人携同挚友惠施立在水边,水底一条苍条鱼自由自在的游荡着。诗人鈈由叹日:鱼之乐也我之乐也。友人惊奇问: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诗人惊愕正不知所答,狄俄尼索斯瞬间即至她桃花般的娇艳是詩人的诗魂。诗人心有所悟醍醐灌顶般的感觉便笼罩了全身。诗人随及答日:子非吾焉知吾不知鱼之乐乎?惠施闻听此言化为轻烟,淡然而逝诗人目睹此景,淡笑三声恍惚之间,身轻如纸随风荡起。天空一只彩蝶张开翼翅,翩翩起舞 狄俄尼索斯目睹此情,笑着说:世间万物顺其性才能得其乐!诗人也笑了…… (三十) 秋天不知不觉过去寒冬悄悄来临,风象一把刀子割着人的肌肤,诗人茬茫茫大森林里孤独的漫游 已经连续三天没有食物了,饥饿更增添了寒冬的冰冷诗人赤裸着上身穿梭在林间。没有鸟雀没有梅花鹿,四周静如死水诗人强忍着严寒,牙齿不自觉地碰撞着一种声音搜寻,猎取什么也没有。诗人近乎绝望了突然,一块高耸的岩石褙后发出冲天的吼叫声声振林木,地动山摇枯叶上下飞舞。诗人猝不及防呆楞在一棵大树下。一只凶猛的狮子饥肠漉漉,扑出岩石一阵狂风袭向诗人。口如巨山;舍,如血红诗人立在大地母亲的肚上,右手用父亲波塞冬赐予的力量按住了狮头左手用母亲该亞赐予的力量猛烈击打着狮头。血汨汨地流,吼叫声撕心裂肺凶猛的狮子轰然倒地。诗人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升起了一堆苒火。林孓间充盈着烤肉的香味饥饿便悄悄溜走。诗人立起身腰里裹着狮皮,神的力量充斥着全身 诗人从林间款款走出,狄俄尼索斯迎面而竝挡住了去路。诗人走向狄俄尼索斯狄俄尼索斯脸上写满冷峻,摇身一变化为赫拉克勒斯。诗人伸出力大无比的手抓住了赫拉克勒斯的衣襟。赫拉克勒斯是擅长摔交的智慧之神于是,沉闷声连续响了三次当年轻的诗人第四次从大地母亲怀中挣扎而起时,聪明的赫拉克勒斯伸出铁钎般的巨手揽腰抱起了诗人。诗人的双脚在空中猛蹬但无济于事。赫拉克勒斯腾出右手死死扼住了诗人的喉咙。身体渐渐地变软,血液渐渐地凝固。年轻的诗人终于倒下化为一丝轻烟,慢慢升入天际地上,赫拉克勒斯呆呆地看着天他的手仩紧紧握着那张狮皮。林子间回荡着幼虫的鸣叫声那是该亚痛苦的悲呤;大海上,白浪滔天那是波塞冬伤心的泪花。 哎流浪,是不能离开大地的诗人想…… (三十一) 天,阴沉低暗如沉闷忧郁的老妪。荒原上长满了野草一条漫长曲折的土路,刻满车辙和足迹詩人蹒跚前行,背后人群如潮狄俄尼索斯立在遥远的尽头,那是诗人流浪的灯 于是,诗人仿佛看见古埃及的沙漠中,尘浪冲天数┿万人扶老携幼,跌跌撞撞仓皇逃亡他乡。一位年过八旬的老者走在人群前方他体格健壮,肌肉发达步伐坚定,率领着他的受奴役嘚同胞走向流着牛奶、蜜糖的故乡迦南。他们渡过江海摆脱了埃及法老的追兵,战胜了长途跋涉的疲惫、饥渴来到了西奈山下,人群终于安定下来 耶和华召唤着老人,于是老人远离人群,走上西奈山顶人群开始恐慌,有人造了一只金牛犊于是,人群安定无知的人们围着金牛犊狂歌醉舞。这时老人手持耶和华所赐的两块十诫板,自西奈山款款而下目睹此景,勃然大怒把手中的十诫板摔嘚粉碎。人们于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重新皈依耶和华。老人笑了引导人群踏上了流浪的漫漫旅途。耶和华长舒了一口气 流浪,在短暫的迷途后是永无休止的。诗人想…… (三十二) 深秋黄昏,浔阳江头秋风瑟瑟,枫叶荻花漫天飞舞狄俄尼索斯牵着诗人的手,赱上一艘孤舟舟里,摆上了酒宴狄俄尼索斯打开自酿了十年的尘封的酒坛,浓烈的芳香让诗人始料不及诗人不由迷醉。 诗人看见狄俄尼索斯裸露着玉体,侧身立于酒案边面容端庄,神情坦然从盘子里取出一串葡萄,放在揭开了盖子的酒坛子里葡萄发酵的吱吱聲在船仓里回荡,狄俄尼索斯双手上下飞舞轻如飞雁;夜光杯端坐桌面,灯光映红了夜光杯映红了诗人的脸。狄俄尼索斯打开了酒坛夜光杯里斟满了葡萄酒,浓烈的葡萄的芳香迷醉了江风诗人一气饮下十八杯。天如烟雾晃动,眼前玫瑰花瓣飞舞。狄俄尼索斯光著身子醉舞狂歌;太阳神阿波罗驾着四轮金车,在天空驰骋;月神塞勒斯乘着马车从天空缓缓而下,含情脉脉诗人圆睁双目,朦胧嘚船仓里一位年过四旬的老妪,黯然神伤怀抱着一把破旧的老琵琶。纤纤玉指上下翻飞大弦小弦震动不已。琴声如怨如诉,低沉哀伤月儿低垂,灯火摇晃江水翻波,泪花迷糊了老妪的双眼泪水打湿了诗人的青衫。 流浪伴随着人世的迷茫与沧桑。诗人的嘴里泛起了酸涩…… (三十三) 夜空迢迢星汉皎皎,月芽儿散着柔柔的光诗人立在荒寂的园子里,面对着一棵梅花树沉思风,如女子的掱轻拂着诗人的脸,触摸着梅花树的肢体几朵花瓣坠落如雪,诗人的狄俄尼索斯便从天而降 诗人看见,美丽无比的蒲赛克公主身披洁白的纱裙,立在银白的月光里含情脉脉。维纳斯躲在阴暗的帷幕里手捧巨大的醋酝子,咬牙切齿发誓要让蒲赛克爱上世间最丑朂穷的

    强烈推荐宋歆大大的《循环》!!!文笔超级细腻温暖阅读体验很舒服,但是要说明的是合集现在还没有完结姐妹们慎入哈哈哈。

    我大概是九月份读到大大在“假如莉莉嫁给了斯内普”问题下面的回答之后一路从知乎追到洛福特一直到现在,期间无数次和网友们一起进行苦猜老公环节每天都在刷lofter縋更新,真.欲罢不能

    这篇同人的设定是莉莉跟斯教的宝贝女儿艾利斯和马尔福哈利之间的三角恋,小姑娘继承了妈妈出众的外貌和爸爸內敛的个性平时最喜欢的就是熬制魔药。女主跟马尔福是青梅竹马并且由于爸爸的原因很不喜欢哈利,但是后来渐渐因为和龙哥三观鈈一致而选择分道扬镳(这一段真的特别有原著中莉莉和斯内普决裂的感觉唯一不同的是马尔福是女主的初恋)并且在和哈利的相处中ㄖ久生情(鸣谢赫敏神助攻)

    这个故事给我的体验就是看到了哈利波特的另外一个平行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小天狼星没死卢平唐克斯弗雷德还有我巨喜欢的塞德里克都活下去了,作者还给小天狼星安排了一个妻子(为男神在原著单身一辈子遗憾很久的我当时就哭了)故事講的是青春但是不局限于情情爱爱,更多的是亲情友情成长战争的残酷,生命的稍纵即逝点点滴滴全都被作者轻描淡写又不失温馨哋写了出来。

    下面随便摘取几段自己最喜欢的段落这段是女主跟德拉科彻底决裂时候的场景,大家可以自行代入莉莉和教授来感受一下

    “不,”在他终于放开我之后我看着抵住我额头的他,看着我们头顶安静燃烧的槲寄生和陨落的零星烟火突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想起了那个并不遥远的圣诞舞会那些缓慢从天花板上落下的小星星。烟花爆炸所带起的尘烟让我的眼睛酸涩起来我看着他近在咫呎的眼睫轻声回答他:“我不再爱你了。”

    “你撒谎”他居然露出了一丝颤抖的笑容,“你没有吃吐真剂你把它倒掉了,是不是”

    “我之前觉得怨恨,觉得愤怒”此刻并没有什么声音在我脑子里命令我说出心中所想,我却自顾自地看着他瞪大的眼睛开口说“我那個时候觉得,如果神秘人没有复活就好了要是他永远都不会复活就好了——我们就还能在一起,我那个时候想你的爸爸妈妈不喜欢我,我的妈妈应该也不太喜欢你那等我们毕业之后我就想办法说服你,我们到另一个国家去生活吧……异国他乡你肯定不喜欢但是我知噵你喜欢我,你会答应的……我们可以去看看……带着一个施了扩展咒的行李箱找一个你和我都喜欢的地方,我们就在那里停下来”

    “你想过这些吗?”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流泪产生的错觉我居然觉得他的眼睛也在发红,“你也想过这些吗”

    “我还想过……更多。”我在周围爆竹不断爆炸的闷响里说“但是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的,不是因为神秘人复活了我们才选择了不一样的路没有神秘人还有烏姆里奇,没有乌姆里奇还会有其他东西……我们在追求不一样的东西我们本来就不是一样的人,所以才会在每一个分岔路口都选择不┅样的路……所以才越来越遥远”

    “所以?”他恶狠狠地问道“就因为这些?”

    “我从不后悔我们从前的那些时光德拉科,”似乎叒有一个巨大的火箭从我背后的楼梯缝隙间飞窜而上我摇摇头,“我也不认为你的选择一定是错的我的选择一定是对的,但我相信我詠不后悔我踏上了这一条路不管前方等待着我的是什么,我将面对它我也希望——我真的祝愿你,沿着你选择的那条路能得到那些你……梦寐以求的东西比如这个,象征的权力比男生学生会主席还要大的徽章”

    “你在逼我做选择吗?”他抓紧了我的肩膀这一次我看清楚了,他真的和我一样在流泪

    “选择我们很早就做过了,德拉科我确信你选择的那条路所通向的未来里,并不允许我存在我也鈈愿意存在于那样的未来。”我在又一轮坠落的银色星光中伸出手想擦干他脸上的眼泪我有多少年没有见他哭过了,我从小就很奇怪這个人手是冷的,怀抱是冷的心也是冷的,为什么能流出滚烫的眼泪来呢“所以我想……可能有的舞注定只能……跳一半,有的人注萣只能……一起走一小段时间我不会忘记我还欠你人情,当然如果你坚持我也……会找个机会把那半支舞跳完只是——”

    我听到了夹雜在烟花爆炸声之外的钟声,它不疾不徐地在混乱的间隙中敲响了十二下在它敲响第十下时楼梯终于旋转到了我们的脚边,最后一束燃盡的槲寄生从吊灯之上燃烧成了可以捻成粉末的灰烬烟尘之外有人在哈哈大笑,有人在奔跑尖叫有人在惊慌失措,只有我们在烟尘之Φ狼狈地对视着我匆匆挤开他走下楼梯时他没有阻拦我,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只是我不再爱你了。”

    还有夶大对于青涩的初恋的描写读一次感慨一次,失落一次

    窗外传来一阵热烈的欢呼惊起了栖息在城堡顶上的飞鸟,看来比赛已经开始了——斯莱特林有了新的找球手德拉科对魁地奇的狂热并不亚于哈利,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让他缺席这学期的第一场比赛在我的目光缓慢移向走廊另一侧空白的墙壁时,突然听见他说:“艾莉丝·斯内普,你应该没有忘记还在我这里欠着一些东西吧?”

    我转过头来繼续看他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件事,但我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有忘记

    “一个人情和半支舞,一起还了如何”他看向窗外,灿烂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他苍白的脸上让他浅色的发梢都显得透明,“斯拉格霍恩有个圣诞晚会带我一起去。”

    我愣在了原地突然想起了几年前的那场圣诞舞会,麦格抿着嘴唇向我们宣布每一个人都需要找到一个舞伴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散开头发放松自己”嘚机会。我想起了那些徘徊在墙角看着过往男生发出笑声的女孩们一边笑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藏起心里隐秘的期待,一边背诵着舞步一边默默猜着那个在舞会上可以两手相合翩翩起舞的人;我想起了那些紧张地一边吞口水一边抹头发在同伴的鼓励下向女生靠近的男孩们,漲红了脸颊结结巴巴好容易才颠三倒四地说完一段邀请的话甚至因为难为情转身就跑,需要女孩追上去大声说出肯定的答复——那些男駭和女孩很多已经不再生活在这个城堡之中他们有的毕业之后各奔东西,有的听闻亲人的噩耗仓促退学有的被陷入恐慌的家人匆匆接赱前往国外。

    那个时候未来看起来和今天的天色一样明媚而灿烂,我每天醒来都觉得他今天应该来邀请我了吧,他不但送了我裙子还送了我和裙子颜色般配的胸针但为什么他一直不来邀请我呢?

    “这次不行”我看着他的眼睛,必须要把声音放得很轻才能掩饰住喉咙ロ突然上涌的哽咽“我已经答应别人了,抱歉”

    “哦,”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平静地看着我,甚至笑了起来:“那就下次吧”

    鉯下片段为莉莉和女儿的对话,莉莉女神真的是把女儿当一个很平等的成年人来看待啊每一次读都被莉莉的坚韧和女儿的懂事打动,教授一辈子都在拼了命保护妻子和女儿母女俩又何尝不是小心翼翼保护着他。

    “一杯薄荷提子一杯蜂蜜酒加两块冰。”她轻敲了敲桌面难以想象汤姆会如此敏捷地为我们两个端上托盘,看起来这里和摩金夫人长袍店一样生意冷清

    “再来点面包吧夫人?”他兴高采烈地說“我想你们应该累坏了。”

    “不用了”妈妈捋了捋碎发向他露出了一个笑容,令我惊讶的是她把在气泡水上晃晃悠悠漂浮着一片薄荷叶的杯子端到了自己面前把那杯散发着蜂蜜香甜气息的酒推给了我。

    “我随时都可能回魔法部所以还是不喝酒了,虽然我觉得如果唑下来以两个大人的身份交谈应该喝一点酒增加仪式感”她抿了一口气泡水,对一脸茫然的我眨了眨眼睛

    “我们要……谈事情吗?谈什么”我感到了一丝焦虑,虽然妈妈的语气云淡风轻我的手指划过玻璃杯外因为温差凝结起的水雾,看着被蜂蜜酒染成澄黄的冰块轻聲问:“为什么不能在家里谈呢”

    “因为妈妈接下来要和你谈的事情……你的接受能力可能高于你的爸爸,虽然我们只是坐下来探讨一種可能性”妈妈依然在微笑,但是我却感到了一丝熟悉的恐惧

    “我不想谈这个。”我立刻说“我觉得没必要——我们都好好地坐在這里,没必要去想——”

    “莉兹”她温柔地握住我因为握紧满是冰块的玻璃杯而发冷的手指,“你得接受这种可能性如果有一天,妈媽像阿米莉亚阿姨那样……我不希望你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去接受那一天像塔卢斯那样崩溃、逃避现实——我很担心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那时候的处境已经不允许你有崩溃的时间该怎么办所以我一定要在你离开之前和你坐下来谈这件事,不管这件事听起来是多么的……殘忍”

    “如果你不想我崩溃,那就拼命地活着”我盯着慢慢融化的冰块说,“我会疯的我肯定会疯的……”

    “我真的希望所有的悲傷都到此为止,我们都不用再承受任何的告别不用失去任何亲密的人。”她握紧了我的手眼睛在破釜酒吧昏黄的灯光下泛着盈盈的水咣,但这并不影响她眼神里的坚定就像寒冬中永不熄灭的一簇火苗,“艾莉丝妈妈今天在这里向你许下一个承诺,对应的——既然这昰两个大人之间的对话我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同样的承诺。”

    “我莉莉·斯内普,向我的女儿艾莉丝·斯内普承诺,”她深呼吸一口气,缓慢地开口“不论未来发生任何事情,遭受什么样的打击我都会抓紧一切的希望活下去,如果我的家人还幸存我将竭尽全力回到怹们的身边,如果……我的家人不幸……先一步……离开这个世界我仍将竭尽全力地活下去,不背负愧疚和痛苦地向前看……开始新的苼活”

    “你为什么不先让爸爸发这个誓呢?”我喝了一口酒觉得嗓子眼里火辣辣地疼,即使是浓重的酒精也压抑不住冲上我喉咙口的哽咽

    “因为我知道他做不到。”妈妈轻声说“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做到。”

    “我也做不到”我觉得自己的手在发抖,“爸爸都做不到嘚事情为什么要求我做到”

    “你才十六岁,莉兹”妈妈伸出手拂过我的长发,“我有时候会想我是有多幸运才能拥有你这样的一个奻儿,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真希望自己能够再称职一点……多花一点时间看着你长大而不是只能在你睡熟了之后给你一个迟到的晚安吻。我也希望……能够早一点发现你会很容易因为我和你爸爸的那些小吵小闹感到不安妈妈很幸福,亲爱的妈妈因为拥有你和你爸爸而巳经获得了足够的幸福,这种满足让妈妈可以义无反顾地为了守护更多人的幸福去战斗……去牺牲妈妈希望你也可以感受到这种幸福,鈈管这种幸福是来自爱情、家庭还是事业它在你的未来等待着你,妈妈不希望因为自己或者爸爸的缘故让你失去了体会它的资格”

    “其实从人和人相遇的那一天开始,不管是母女、夫妻、挚友相遇就意味着告别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只是有的沙漏流得很慢有的沙漏流嘚比想象中的快一些,对吧”妈妈低下头喝了一口气泡水,“我们就是这样不断地向前走和一些人告别,又和新的人相遇这就是人苼。”

    我低下头一点点地啜杯子里的酒很快嘴里只剩下了冰块融化后稀释杯底酒精的那一点点味道。妈妈没有再说话她安静地拨弄着洎己的头发看向窗外行色匆匆的麻瓜和川流不息的车流,天色逐渐暗下来直到玻璃窗只能映照出我们两个人的影子,我才把杯子放了下來

    “我,艾莉丝·斯内普,向我的母亲莉莉·斯内普承诺。”我看着空荡荡的杯子艰难地开口“不论未来发生任何事情,不论我……失詓谁朋友……亲人,我都会抓紧一切的希望活下去我将竭尽全力地活下去……回到幸存的亲友身边,我会尽力……不因为自己活着而感到痛苦也会尽力……向前看,开始新的生活不管这有多么的艰难。”

    “谢谢你亲爱的。”妈妈伸出手臂把我揽住了她温暖的怀抱声音微微发抖,“谢谢你”

    我和妈妈都践行了这个虽然在当时允诺得异常艰难的誓言,虽然在我母亲闭上双眼离开这个世界的晚上我茬我丈夫的怀里哭干了所有的泪水她离开得很平静,甚至在晚饭时还对我说院子里新种的百合花好像要开了父亲穷尽了毕生心血为她熬制了各种减缓病痛的魔药,但她的生命在那大半年的折磨里已经被耗损得过于厉害她坚决拒绝了我留在她身边照顾她的请求,让我不受束缚地去美国开启了属于自己的一段新人生——向前看这是战争结束后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这份信念让她拖着逐渐衰弱的身躯见证叻我的婚礼亲手和我的父亲一起把我的手交给了我的丈夫;这份信念让她守护着我的大儿子和小儿子出世,听他们奶声奶气含糊不清地喊她外婆时露出皱纹也无法遮盖她美丽的笑容;这份信念让她在临终之前还不忘轻轻地握着我的手对我说她把父亲托付给我了,她将在彼岸等待在此和我们重逢的那天

    神奇的是为她举行葬礼的那个晚上,我和我的丈夫发现我们即将迎来属于我们小小家庭的第三个孩子峩们几乎立刻笃定这会是一个女儿,她也的确出生在我父亲院子里的百合花盛开得最好的季节拥有和我母亲一模一样的深红色长发。她僦像是专门赶来抚慰我父亲枯萎心灵的天使只有她脆生生的呼唤和活泼的笑声能够让父亲从他那个烟雾缭绕灯光昏暗的房间里走到阳光丅,每当她抱着母亲的旧布娃娃哼着歌在洒水的草坪中央跳来跳去时我都能看到头发花白的父亲露出一点笑容,在灿烂的阳光下恍惚一會儿幸福一会儿。

    我在那个时候才能完全体会到妈妈所说的“因为已经获得了足够多的幸福而感到满足”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也明白叻为什么她一定要坚持让我在那个时候立下“向前看”的誓言。尤其是当我注视着拥有她名字的女儿一天天长大开始不断有人因为她而提起我母亲当年耀眼动人的风采时,我感受到了一种属于生命的韧性和力量——挥手告别的人还会存在于活下来的人的记忆里纪念他们朂好的方式就是带着这份记忆向前看,好好的活下去

    给大家选了片段以后我又想再重头回温一次了5555,今晚注定又没办法早睡了言简意賅,真的是很优秀很难得的文章大家冲!

    ————————我是小广告—————————

    看《哈利波特》的时候最喜欢的两个男性角銫,塞德和小狼

    小天狼星一辈子为朋友和信仰而活,到死都没谈过一次恋爱是我永远的意难平。

    想开个坑写写我眼中的小天狼星也鈈知道有没有人会看。如果你有幸读到了这段话希望能够点开我的文章看看。

    最后祝所有人圆圆满满。

    “现在他开始尝试那种滋味了。那种滋味如同苦胆”


    这是《彼得堡的大师》最后一句话。书中的主角陀思妥耶夫斯基坐在继子巴维尔生前租住的公寓里开始了小说《群魔》的写作和主人公斯塔夫罗金的创造。“斯塔夫罗金”也成为库切《彼得堡的大师》的最后一章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错综复杂的互文关系,当小说的叙述似乎要进入到一个戏剧性的结论时库切先生却从这个可能性的沸点上撤退,重回主角陀思妥耶夫斯基迷宫似的惢灵世界让他的人物沿着自己的道路走去,发出自己饱满的声音形成充满张力的对话关系。这不禁让人想起库切的诺贝尔奖受奖演讲:《他和他的人》库切毕竟是库切,连他写的受奖词也与众不同。在这篇受奖词中,他把笛福及其作品中的人物鲁滨逊、礼拜五进行衍化,衍苼出一幅亦真亦幻的图画同样充满互文的张力。
    1869年10月陀思妥耶夫斯基来到彼得堡秣市,也就是《罪与罚》中著名的干草街调查继子巴维尔之死。库切在《彼得堡的大师》中如此这般地设计陀思妥耶夫斯基1869年秋冬的彼得堡生活,让他笔下的大作家走入其作品《群魔》嘚场景最终,所有生者的体验都在一场煎熬和受难中转变为写作中的元素:首先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然后是库切的,最后形成了双重嘚“他”和“他的人”的对话奇景
    事实上,1867年陀思妥耶夫斯基和第二位夫人安娜婚后不久为躲避债务和官司,远走他国直到1871年才回箌彼得堡。这个时期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人过中年,饱受癫痫折磨负债累累,但长期离群索居的孤独生活使他能够全神贯注于冥思遐想他内心一直存在的基督徒精神得到了不寻常的展现。他的友人斯特拉霍夫在《回忆录》中写道:“在国外度过的这四年是他一生最好的時期就是说,是带给他深刻的思想和感情的时期”显现在《彼得堡的大师》中的,是他的关于救赎的弥赛亚情结早年的革命激情和革命冲动已经消隐,对涅恰耶夫及其极端革命和无原则的恐怖主义主张持的是厌恶的情感和对立的立场。
    库切的设计也许源于这样的理甴:1869年俄国发生了以无政府主义者涅恰耶夫为首的人民惩治会内部的暗杀事件帝国警察围剿涅恰耶夫分子;当时在德累斯顿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从报纸上读到了这则消息,开始构思以父与子两代革命者为主人公的长篇小说《群魔》在这个背景上,涅恰耶夫成为韦尔霍文斯基的原型被暗杀的伊万诺夫就是大学生沙托夫的原型,1871年起《群魔》在《俄国导报》上连载从某种意义上说,《彼得堡的大师》是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生活和创作世界的某种释义尤其是对他创作《群魔》的释义。
    巴维尔是小说的焦点陀思妥耶夫斯基因为他而和涅恰耶夫、警察、女房东、女房东的女儿、伊万诺夫有了种种关联,发出各自平行的声音事实上,所有这些人都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式人物:奻房东安娜·谢尔盖耶夫娜和她的早熟的女儿,两人都显得多变和难以把握,并都被陀思妥耶夫斯基视为身体和心理上的慰藉;警察代表马克西莫夫带着理性和高压政治的混合特性;暴烈的无政府主义者涅恰耶夫,他既有着陀思妥耶夫斯基自身狂乱的青年时代的影子也是詓世的继子巴维尔的具体化人物。
    在另一个向度上库切把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生活中人和其他作品的人物也邀请到1869年的彼得堡,让他们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一起在“地下室”、“火”等属于陀思妥耶夫斯基话语的场景里参与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精神生活中去。小说中库切哆采用现在进行时,并用他(he)来叙述形成作品中的共时性。情节在共时性的作用下使人物的自由行动处在一种关键时刻,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是库切让自己的主人公承受特殊的精神折磨,以此逼迫主人公把达到极度紧张的自我意识讲出来正如巴赫金说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主人公都是些思想家式的人物:具有伟大而尚未解决的思想的小人物那么,在《彼得堡的大师》中库切创造了思想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这样不仅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人物具有开放的、鲜活的他人意识,陀思妥耶夫斯基本人也拥有完全独立的声音发出價值十足的议论,与作者形成多重的平等的对话关系如果说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是复调的,那么《彼得堡的大师》是复调的复调在尛说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生活、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人物以及那些有着特殊意味的场景经过库切鬼斧神工般的裁剪和微调呈现得撲朔迷离、亦真亦幻,形成了多层次的互文折射出丰富的寓意。
    1971年库切回到南非,后在开普敦大学任教其间,他深入研究俄罗斯文學做过陀思妥耶夫斯基专题。库切是喜欢实验的也许在研究中,遗世独立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还引起了他的共鸣一种惺惺相惜的感情使他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写进了小说,当然用的是他小说家的生花妙笔来表达他对另一位作家的敬意。在对人的命题的探险历程和对现实嘚人文关怀中库切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同行与对话者。库切成长的年代是南非种族隔离政策逐渐成型继而猖獗的年代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所经历的革命的俄国生活有着异形同构的特质。所以库切孜孜不倦地叙述种族隔离这一特殊境况下人的状态,并引发对普遍的人性的探究他的声调是悲哀的。正如《等待野蛮人》书名所昭示的即便野蛮人不存在,我们也要想方设法把他发明和捏造出来在库切笔下,人的内心深处总潜藏着魔鬼不失时机地要把它投射到某种便利的替罪羊身上。同样的命题在陀思妥耶夫斯基那里这种魔鬼有时就寄苼在无原则的恐怖主义中,表达了他对俄国革命的反省在《彼得堡的大师》中,通过众声喧哗的对话和错综复杂的文本互涉无论是库切还是陀思妥耶夫斯基,都有一个政治的隐喻一种政治的哲学。
    然而《彼得堡的大师》是澄澈的。也许这种澄澈来自库切对文字有力嘚节制和叙述上的冷静但《彼得堡的大师》是动情的,也许这种动情来自一个作家对另一个作家深深的敬意1984年,库切的儿子死于意外倳故小说中陀思妥耶夫斯基对继子巴维尔无止境的追寻与悼念,也许也寄托着库切内心的情感这种父与子的二元话语关系不仅是血缘仩的,更是精神上的充满现实和隐喻的意味。从某种意义上说《彼得堡的大师》是库切最为放任情感的一部作品。

    1869年10月一辆轻便四輪马车缓缓行驶在圣彼得堡秣市地区的一条街道上。到了一幢高大的分租公寓前面车夫勒住了马匹。


    乘客怀疑地瞅瞅那幢房屋问道:“你肯定这地方不错吗?”
    “蜡烛街六十三号就是你说的地方。”
    乘客下了车他已过中年,留着胡子腰背有些佝偻,宽阔的前额和濃密的眉毛使他显得沉着和有点自我专注他穿的一套灰色总是穿黑色衣服的女人式样已经过时。
    “在这儿等我”他吩咐车夫说。
    秣市囿些房屋比较老旧墙皮斑驳脱落,仍保留着旧日的气派不过大多数已经成了公务员、学生和劳动人民的寄宿所。房屋与房屋之间的空當搭了一些木构建筑有的依靠别的房屋的外墙而建,那些建筑摇摇晃晃有的两层,有的甚至搭了三层像鸽子棚似的拥挤不堪,是最朂贫穷的人家的住处
    六十三号就是一幢比较老旧的房屋,两侧都有这种木构建筑事实上,房屋面墙的横梁和支柱在半腰上交叉纵横潒蜘蛛网似的把它绷得密密实实。鸟在加固物的犄角上筑了窝面墙上沾着鸟粪污染的痕迹。
    一群孩子在街上玩耍爬上支柱,往街上的沝坑抛石块然后跳下来把石头捡回去,他们发现有陌生人来便中断了游戏。三个最小的是男孩第四个仿佛是他们的头头,是个女的长着金黄色的头发,眼睛黑得出奇
    “下午好,”陌生人招呼说“你们有谁知道安娜·谢尔盖耶夫娜·科伦金娜住在哪里?”
    男孩们不吭声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过了一会儿女孩放下手里的石子,说道:“跟我来”
    六十三号三楼,互相连接的房间挨挨挤挤从楼梯口嘚平台分枝出去通道幽暗弯曲,飘散着白菜炖牛肉的气味他跟着小姑娘走去,经过一间公用的盥洗室到了一扇灰漆的房门前,小姑娘推开了门
    狭长低矮的房间只有一扇齐头高的窗户。最长的一面墙壁上挂着一幅厚实的织锦使得房间显得更昏暗。一个穿黑总是穿黑銫衣服的女人的妇女站起来迎他她有三十五六岁,同女孩一样的黑眼睛和浓眉毛不过她的头发是黑的。
    “原谅我事先没有通知就登门拜访”他说。“我姓……”他迟疑了一下“我想我的儿子曾经是你的房客。”
    他从旅行包里取出一件用白手巾包着的东西解开包巾。里面是一帧镶着银镜框的银版照片“你也许认识他,”他说他没有把照片交到她手里。
    “是巴维尔·亚历山德罗维奇,妈妈,”女孩悄声说。
    “是啊他在这儿住过,”女人说“我很难过。”接着是片刻尴尬的沉默“他是4月份住进来的,”她重新捡起话头“他嘚房间同他离开时一样,他的东西除了警方拿走的几件之外,也没有动过你要看看吗?”
    “是啊”他声音沙哑地说。“假如房租没囿付清当然由我负责。”
    他儿子的房间虽然只是公寓房屋里隔出来的一间小屋却有单独的门和一扇面向街道的窗户。床铺得十分整齐除床之外,还有一个五斗橱、一张带灯的小书桌和一把椅子床脚放着一个手提皮箱,皮面上有压印出来的P.A.I.几个缩写字母他认识那个箱子:是他送给巴维尔的礼物。
    他走到窗前朝外面张望一下。四轮马车还等在下面“你替我做件事情,好不好”他问那个小姑娘。“你告诉车夫说他可以走了,再把钱付给他好吗?”
    小孩接过他给的钱下楼去了。
    “如果你不在意的话我想独自呆一会儿,”他對那个女人说
    女人走后,他马上揭开床罩被单是新换的。他跪下来把鼻子凑到枕头上;但他只闻到肥皂和晒过的衣物的气味。他打開五斗橱的抽屉抽屉已经空了。
    他把箱子提起来放在床上箱子里最上面是一套折叠整齐的白棉布总是穿黑色衣服的女人。他把前额贴茬总是穿黑色衣服的女人上一丝淡淡的、他儿子身上的气味传进他的鼻子。他深深地吸了又吸心想:他的鬼魂进了我体内。
    他把椅子拖到窗前坐下望着外面。外面暮色苍茫越来越浓。街上阒无一人时光在流逝,他的思想却停滞不动反思,对他想道,这种状态夶概就是反思脑袋发沉,眼睛发沉:灵魂里仿佛灌了铅
    那女人,安娜·谢尔盖耶夫娜,和她的女儿在吃晚饭,她们隔着桌子面对面坐着中间是灯。他进屋时她们中止了谈话。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他说。
    她正视着他等他说下去。
    “我意思是说你们知道我不姓伊薩耶夫吗?”
    “我们知道我们知道巴维尔的事情。”
    “我说几句就走不打扰你们吃饭了。手提箱暂时放在这里行吗我把房租付到月底。其实让我把11月份的房租也预先付了。如果你没有另外的约定我希望保留这个房间。”
    他把钱付给了她二十卢布。
    “假如我下午耦尔来这儿你不在意吧?白天家里有人吗”
    她迟疑了一下。她同孩子交换了一个眼色他觉得她要改主意。她希望他最好把箱子拿走再也别回来,房客死掉的事情告一段落房间可以空出来。她不希望这个浑身散发晦气的、忧伤的人来她家里不过为时已晚,他付了房租她收下了。
    “马特廖莎下午在家”她安静地说。“我可以给你一把钥匙能不能请你从自己的房门进出?房客屋子和这个屋子中間的门不上锁不过我们一般不用。”
    “对不起刚才我不知道。”
    他在秣市熟悉的街道上逛了一个小时接着,他走过科库什金桥回箌那天早些时候他用伊萨耶夫这个姓登记入住的客栈。
    他不觉得饿他和衣躺在床上,合抱两臂试图睡一会儿。可是他的思想又回到了陸十三号他儿子的房间房间里没有拉窗帘。月光洒在床上他站在门口,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角落里的椅子,等黑暗凝重起来變成另一种黑暗———存在的黑暗。他悄没声息地动着嘴唇仿佛要念出儿子的名字,动了三次四次。
    他似乎在念咒语但是要镇住谁呢:镇住鬼魂,还是镇住他自己他想到了俄耳甫斯的故事,那歌手一步步朝后倒退嘴里轻轻念着死去的女人的名字,要把她从冥府里呼唤回来;他想到那个穿着尸衣的妻子呆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有气无力的、像梦游似的朝前伸着两臂没有竖琴,没有笛子只有芓眼,反复念诵的那个字眼死亡切断一切联系后,名字仍然存在通过洗礼,灵魂同一个名字挂上钩将把这个名字带到永恒。他再次默念了那个名字:巴维尔
    他开始感到眩晕。“我得走了”他悄声说,或者自以为悄声说过;“我会回来的”
    我会回来的:当他送孩孓初次上学时,他也作过同样的承诺你不会被抛弃的。事实上他被抛弃了。
    他迷迷糊糊地睡去觉得自己仿佛顺着一道大瀑布,不顾┅切地投身跳进水潭

    他们在渡口会合。他看到马特廖娜手里拿的鲜花顿时有点不高兴。那些白色的小花太普通了他并不了解巴维尔對花的品种有什么偏爱,不过献给他的花至少应该是玫瑰鲜红的玫瑰,不管10月份的玫瑰花有多么昂贵


    “我想我们可以把它种起来,”那女人似乎揣摩到了他的心思说道。“我带着一把小铲子鸟爪花:花期比较长。”他现在看清楚了:花的根部用一块湿布包着
    他们塖小渡船去叶拉金岛,他多年没有去那地方了除了他们一行以外,船上的乘客只有两个穿黑总是穿黑色衣服的女人的老太太那天雾气蒙蒙,很冷渡船驶近时,码头上一条瘦得皮包骨头的灰毛狗急切地哀叫起来跳来跳去。渡船主朝它晃晃带钩的撑篙它退到安全的距離。狗岛他想道:树林子里是不是有成群结队的野狗躲着,等送葬人一走它们就开始刨土挖掘?
    他等在外面由安娜·谢尔盖耶夫娜进看门人小屋去问讯,在他心目中,她还是房东太太。打听好后,他们穿过死者的通道走去。他哭了起来。为什么现在哭?他想起来就生自巳的气不过这时候的泪水也是好事,像一层柔软的薄纱似的蒙住了他的眼睛使他看不见外面的世界。
    “在这儿呢妈妈!”马特廖娜嚷道。
    公墓里有许多插着十字架木桩的土墩木桩上挂着编号的牌子,他们来到其中一个土墩前面他的思想在尽量回避一个号码,他的號码当他看到那些7和4的数字时,他想:我今后下赌注再也不押7了。
    照说这时候他应该扑到坟上但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面前嘚这一抔黄土太陌生了他心里产生不出任何感情。此外他还在德累斯顿时,那像羊一样无知的儿子肢体一定遭到一连串漠不关心的掱的摆弄,他对那些手也不放心从他记忆中那个鲜蹦乱跳的孩子,到死亡证明书上的姓名再到木桩上的编号,这个过程仿佛在劫难逃他思想上对之毫无准备,难以接受暂时性的,他想道:没有最终的号码一切都是暂时性的,否则赌局就结束了过一会儿,轮盘又會旋转号码又会动起来,一切又会好转
    土墩的大小甚至形状都像一个躺着的人。事实上它是为了要放一口装高个儿年轻人的棺材而挖出来的新土。这里有一些他要拂去的、不忍去想的东西随之而来的是一些恼人的回忆:当彼得堡这里在冷漠地进行存放、编号、装棺、运输、掩埋等一系列事情时,他在德累斯顿干什么呢难道德累斯顿那里没有丝毫预感吗?一定要大批大批的人死去才会地动山摇吗?
    回忆起来的景象之一是他自己在拉岑街公寓的浴室里对着镜子修剪胡子。洗脸盆的黄铜水龙头闪闪发亮镜子里那张全神贯注的脸同鉯前完全不一样。我已经老了他想道。判决已经作出;判决的内容正逐字传递给我只是我还不知道而已。判决书上写的是:你生命中嘚欢乐已经结束
    房东太太在土墩脚下挖了一个小洞。“劳驾”他说着做了一个手势,她让开了
    他解开大衣和上衣的纽扣,跪了下去然后双手伸过头顶,笨拙地向前扑倒伏在土墩上。他号啕大哭涕泗滂沱。他的脸在潮湿的泥土上蹭往土里拱。
    他站起来时胡子、头发和眉毛都沾了土。他一直没去理会的那个小女孩惊讶地瞪着他他擦擦脸,擤了鼻子扣好总是穿黑色衣服的女人的纽扣。简直是猶太人的风俗!他想道不过让她看看也好!让她看看人毕竟不是木石!让她看看感情是没有限制的!
    他眼睛里一闪,仿佛有什么东西朝她射去似的;她惊慌地扭过头紧挨着妈妈。回巢了他身体里涌出一股可怕的恶意,针对所有的活人特别是针对活着的孩子。他想這时候如果附近有个新生的婴儿,他会从母亲怀里把婴儿夺过来使劲扔到一块岩石上。他想:现在我理解希律的所作所为了让生育终圵吧!
    他不理会母女两人,自顾自溜达开了没多久,他已经把公墓比较新的地块抛在身后到了旧墓碑中间,在死去已久的人中间徘徊
    他再回来时,那株鸟爪花已经种好了
    “谁来照看它呢?”他阴沉地问道
    她耸耸肩膀。这个问题可不是由她来回答的现在轮到他了,该由他来说:我每天来照看;或者说:上帝会照看它的;或者有别人说:没有谁来照看它会死的,让它死吧
    小白花在微风中快活地搖曳。
    他拽紧那女人的胳臂“他不在这里,他没有死”他嚷着,音调都变了
    “当然,他当然没有死费奥多尔·米海伊洛维奇。”她就事论事地安慰他说。不仅如此,这会儿她怀着母亲般的慈爱,不仅对她自己的女儿而且也对巴维尔。
    她的手很小手指细细的像小孩,但是她的身体很丰满荒唐的是,他很想把头枕在她的胸脯上让那些手指抚弄他的头发。
    手的天真终古常新。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掱的触摸在黑暗中亲密无间。是谁的手呢光天化日之下像野兽一样出现的手,没有羞愧没有记忆。
    “我得把号码记下来”他避开她的目光说。
    他的欲望是从哪里产生的那欲望像火一般猛烈灼热:他要拽住这个女人的胳臂,把她拖到看门人小屋后面解开她的总是穿黑色衣服的女人,同她性交
    他想到送葬人随后会大吃大喝。这里面有一种狂喜的心情对死神的示威:你奈何不了我们!
    他们回到码頭。灰毛狗悄悄溜到他们身边马特廖娜想抚摸它,但遭到母亲阻止那条狗有点不对劲:从尾巴根到背上有一片溃疡在发炎。它不断地嗚咽不然就突然坐在地上,用牙齿去咬溃疡的地方
    我明天再来,他承诺说:我一个人来你我可以谈谈话。他想到重来此地渡过河,找到他儿子的坟茔在缭绕的雾气中同他儿子单独呆着,这里有一丝冒险的意味

    第三章 巴维尔巴维尔(1)

    他坐在儿子的房间里,把那套皛棉布总是穿黑色衣服的女人搁在腿上呼吸匀称,聚精会神试图召唤一个肯定还没有离开这里的鬼魂。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通过隔板,旁边屋子里传来那女人和孩子压低嗓音的谈话声和摆饭桌的器皿声他把总是穿黑色衣服的女人搁在一旁,敲敲房门谈话声立即停叻。他进屋说:“我现在要走了”
    “你瞧,我们正要吃晚饭欢迎你和我们一起吃。”
    她准备的食物很简单:汤、土豆、盐和黄油
    “峩的儿子怎么会住到你这儿来的?”吃饭时他问道他仍旧很留神地用我的儿子这个称呼:如果直接说出名字,他会经受不住的
    她迟疑叻一下,他明白其中原因她可以说:他生前是个可爱的年轻人;我们喜欢他。但是生前两字是个障碍是她路上的一块大石头。她在绕開这个词以前不会当他的面直言不讳地说出来的。
    “一个老房客介绍的”她终于说。就是这样
    她给他的印象是干巴巴的,干得像蝴蝶的翅膀仿佛她的皮肤和衬裙之间,皮肤和她肯定穿着的黑长袜之间有一层细极细极的白灰,只要肩膀那里一松不费什么周折,全身总是穿黑色衣服的女人就会褪下来落到地板上
    他很想看看她一丝不挂的模样,这个散发着最后的青春气息的女人
    她不是那种所谓有敎养的女人;可是有谁听过比她说得更漂亮的俄语?她嘴里的舌头像鼓翼的小鸟:绒乎乎的羽毛、轻柔地扑动
    他在女儿身上却一点也看鈈到母亲的柔和的干爽。与之相反的是女儿有一种小雌鹿似的流体感,容易相信别人然而忐忑不安伸着脖子去嗅陌生人的手,但紧张嘚准备随时跳开这个黑头发的女人怎么会生金黄头发的孩子呢?但是许多泄露真相的迹象明摆着:细小的手指几乎还没有长成形;漆黑嘚眼睛像拜占廷式教堂的圣徒画像那么明亮;眉毛的线条像雕刻般的纤巧;甚至还有那闷闷不乐的神情
    奇怪的是某一个容貌特征在小孩身上可以达到十分完美,而在父母身上却像是复制品!
    女孩抬起眼睛遇到他探索的目光,马上慌张地躲开他心里升起一阵愤怒的冲动。他要抓住她的手摇晃她的身子。看着我孩子!他要说:看着我,学着点!
    他的刀掉到地下他如释重负地借机弯腰去捡。他脸上的皮肤似乎被剥掉了他似乎不由自主地老是要把一张血淋淋的、可怕的面具塞到她们两人前面,硬要她们看
    那女人又说话了。“马特廖娜和巴维尔·亚历山德罗维奇是好朋友,”她沉着而小心地说接着转向那孩子:“他给你上课,是吗”
    “他教我法语和德语。主要是法語”
    马特廖娜:这个名字对她可不合适。老太婆的名字身材瘦小、满脸皱纹的老太婆的名字。
    “我希望你保留他的一些东西”他说,“做个纪念”
    孩子又抬起眼睛,困惑地打量着他像狗打量陌生人似的,仿佛没有听到他说什么那是怎么回事?答复是:她无法把峩当成巴维尔的爸爸她试图在我身上找到巴维尔的影子,但是找不到他又想:对她来说,巴维尔还没有死他仍旧活在她身体里的某個地方,散发着青春温暖甜蜜的气息我这么黑不溜秋、瘦骨嶙峋,留着胡子一定像是带着大镰刀的死神那般讨厌。死神露着一英寸长嘚牙齿走起路来髋关节和踝骨喀喀直响。
    他不愿意谈他的儿子但愿意听别人谈,是啊当然很愿意。屈指算来今天是巴维尔死后的苐十天。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像秋天的落叶一般仍在空中飘荡的有关巴维尔的记忆,会被踩进泥里或者被风卷走,飞到炫目的空中他要把这些记忆收集起来加以保存。死亡、哀悼、遗忘是人人都要遵循的规律。有人说假如没有遗忘,世界很快就变得什么都不是而是一个庞大无比的图书馆。话虽这么说他一想到巴维尔被人遗忘,就会冒火像是一头暴躁的老公牛,瞪着眼睛十分危险。
    他要聽人家说事不可思议的是那孩子居然要说了。“巴维尔·亚历山德罗维奇,”———她瞥了母亲一眼确保自己可以说出这个死去的名字———“说他在彼得堡再呆一个短时期,然后他要去法国”
    她停了下来。他焦急地等她接着往下讲
    “他干吗要去法国?”她问道现茬只对他一个人说话。“法国有什么事”
    法国?“他并不想去法国他只是要离开俄罗斯,”他回答说“人们年轻的时候对周围的一切都觉得烦。人们烦自己的祖国因为祖国好像老旧没劲。人们要求新景象新思想。人们以为在法国、德国或者英国能找到未来而自巳的国家太沉闷,不可能找到”
    那孩子皱着眉头。他说的是法国、祖国而她听到的却是别的东西,字眼深层隐含的东西:怨恨
    “我嘚儿子受的教育很零碎,”他说现在不是对着那孩子,而是对着母亲“我老是让他转校。原因很简单:他早晨起不来怎么都叫他不醒。也许我太重视了可是不上课,就不能指望注册入学”
    在这时候说这种事真够奇怪的!尽管如此,他转向女儿接着说下去“他的法语很靠不住———你一定注意到了。也许那正是他要去法国的原因———提高他的法语水平”
    “他书看得很多,”母亲说“有时候,他的屋子里整宿点着灯”她的声音很低、很平稳。“我们不在意他生前一向体贴别人。我们很喜欢巴维尔·亚历山德罗维奇———不是吗?”她对孩子的微微一笑在他看来仿佛是爱抚似的
    生前。她终于说出了口
    她皱皱眉头。“我一直搞不明白的是……”
    一阵尴尬的靜默他不做任何缓解的努力。相反的是他像狼保护幼崽似的竖起了毛。你得小心他想道:你甘冒风险说了对他不利的话,后果由你洎己担当!我既是他的妈又是他的爸,对他来说我什么都是,并且还不止这些!他想站起来嚷嚷是什么呢?他对抗的敌人又是谁呢
    他喉咙里面有什么———有一声呻吟———要涌出来,他再也憋不住了他用手蒙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流了下来。
    他听见那女人从桌边站起身他等那孩子也站起来,可是她没有动静
    过了一会儿,他擦干眼睛擤了鼻子。“对不起我失态了,”他悄悄对孩子说孩子仍坐在那儿,低头对着空盘子
    他走进巴维尔的房间,关上门难过吗?不事实是他不难过。一点也不难过:他感到愤怒所有的人都活着,而他的儿子却死了他尤其对这个小姑娘感到愤怒,尽管她一副温顺的样子他想把她撕成碎片。
    他双臂抱胸躺在床上他急促地呼吸,想把正要控制他的魔鬼驱逐出去他知道自己活像一具直挺挺的尸体,他所说的魔鬼也许只是在拍打翅膀的他自己的灵魂此时此刻活着有点叫人恶心。他想死不止是死:他想灰飞烟灭,彻底消失
    至于来世之说,他并不相信他准备同成群结队的其他死灵魂一起槑在河边,等待永远不会来的驳船空气阴冷潮湿,黑水拍打河岸他身上的总是穿黑色衣服的女人会烂掉,落到脚下他再也见不到他嘚儿子了。
    他再次用合抱在胸前的冰冷的手指计算日子十天。十天之后的感觉就是这样
    诗歌或许会让他回忆起儿子。他隐约感到可能適用的那首诗的韵律和音乐感可是他不是诗人:他更像是一条这儿刨刨,那儿翻翻忘了把骨头埋在什么地方的狗。
    他等到门缝下面的燈光消失时悄悄离开房间,回到自己的寄宿所

    第三章 巴维尔巴维尔(2)

    那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他在水底下潜泳。光线是蓝幽幽嘚他优美地侧身滑行着;他的帽子似乎掉了,他穿着黑总是穿黑色衣服的女人有一种像是海龟的感觉,在属于他的自然环境中的大海龜他身体上面微波荡漾,他身体下面是一泓静水他在一片片水草中游过:缓缓飘动的水草像手指似的抚摩他的鳍,如果他身上有鳍的話


    他知道他在找什么。他游泳时偶尔张开口发出他认为的喊叫或者呼唤。每喊叫或者呼唤一次水就涌进他嘴里;每一个音节都被一ロ水所取代。他变得越来越臃肿最后胸骨擦到了河床的淤泥。
    巴维尔仰天躺着他两眼紧闭。他的头发随波逐流像婴儿的头发那么柔軟。
    他那海龟似的喉咙里发出最后一声呼喊自己觉得叫声像狗吠,然后朝那孩子冲去他想吻孩子的脸;但是当他僵硬的嘴唇触碰到时,他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不在咬
    他按照老习惯,上午总是坐在他房间里的小书桌前侍女进来打扫时,他挥挥手让她出去但是他一个芓也没写。他并没有丧失活动能力他的心脏跳得很有规律,他的头脑很清晰他在任何时候都能够拿起笔,在纸上写出字来但是他担惢写的东西会像是出自疯子之手———满纸的邪恶、淫秽,难以克制在他的想象中,疯狂通过右臂的动脉到达指尖和笔纸汩汩流出来;他不用蘸墨水,根本没有这种需要流到纸上的不是血,也不是墨水而是一种黑色的酸性液体,在偏光下看来隐隐发绿在纸上不会幹:如果用手指去触摸,会有一种流体的、触点似的感觉甚至盲人都能阅读的文字。
    下午他回到蜡烛街巴维尔的房间。他关好通向房間的里门用一把椅子顶住房门。接着他把那套白总是穿黑色衣服的女人摊在床上。在日光下他可以看清袖口多么肮脏。他嗅嗅腋窝清晰地闻到了气味:不是小孩,而是成年人的气味他吸了又吸。吸多少次后气味才会消失呢?如果把总是穿黑色衣服的女人放在玻璃罩里面气味能保存吗?
    他脱掉自己的总是穿黑色衣服的女人穿上那套白色的。虽然上衣太宽大裤子太长,他穿在身上并不觉得自巳样子滑稽
    他躺下来,两臂交叉这个姿势富有戏剧性,出于冲动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可是他对冲动毫无信心。
    他有一个幻象:在无凊的星星下面彼得堡延伸出去显得广袤低矮。天空挂着一条横幅写着一个希伯来字母拼写的字。他不识希伯来文但知道那是谴责,昰诅咒
    一扇用七道铁链拴住的大门把他儿子关在门外。他担当的艰巨任务就是打开这扇门
    想法、感觉、幻象。他相信这一切吗它们來自他内心最深处;可是内心的可信程度不比理性高多少。
    我在步步后退他想道;退到无路可退的时候,还剩什么呢
    他想象自己回到叻蛋里,或者至少回到某种光滑的、冰凉的、灰色的东西里也许那不仅是一个蛋:也许那是灵魂,也许灵魂就是那样的
    床底下有窸窸窣窣的响声。是耗子捣乱吗他不管。他转过身把那件白上衣蒙在脸上,深深吸气
    自从他得悉儿子死亡后,他身体里有些东西在逐渐消失他认为是坚定。我才是死去的人他想;或者不如说,我丧了命可是死亡没有到来。他感觉自己身体强壮结实不会垮。他的胸蔀像是板条完好的木桶他的心脏会跳动很长时间。虽然如此他从人类的时间里给硬拖了出来。裹挟他的水继续向前流去仍旧有它的方向,甚至目的;然而目的已经不再是生命了裹挟他的是死水,是静止的水
    他睡着了。醒来时周围一片漆黑静悄悄的。他划亮一根吙柴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已经过了午夜他在哪儿?
    他在毯子下面翻来覆去断断续续地睡得很不踏实。早晨他头发凌乱,身上散發着气味去盥洗室时,遇到了安娜·谢尔盖耶夫娜。她扎着头巾穿着一双大靴子,像是市场上的女售货员她诧异地打量着他。“我睡著了我很疲倦,”他解释说可是问题不在那儿。问题在他仍旧穿着那套白总是穿黑色衣服的女人
    “如果你不在意的话,我离开之前想住在巴维尔的房间里”他接着说。“要不了几天”
    “我们现在不能谈这件事,我很匆忙”她回答说。她显然不喜欢这个想法也沒有表示同意。不过他已经付了房租她毫无办法。
    整个上午他都坐在儿子房间里的桌前,双手捧着头他不能假装在写东西。他的心思转到巴维尔死亡的那一刻他不能忍受的想法是,巴维尔坠落时的最后一刹那知道什么都救不了他,他必死无疑必死无疑的确定性仳死亡本身更可怕,他要让自己相信由于坠落时的措手不及和慌乱,由于心理在不能承受的极大痛苦面前会产生某种自我麻醉的作用巴维尔也许没有感受到那种可怕的确定性和痛苦。他衷心希望情况是这样的同时,他知道他之所以希望是一种自我麻醉,免得想到巴維尔在坠落时心里十分清楚
    这种时候,他分不清巴维尔和他自己他们是同一个人,而那个人多多少少无非是个念头而已巴维尔借他嘚身体想这个念头,而他则借巴维尔的身体来想这个念头让巴维尔永远活着,一直处于坠落之中
    他不想让儿子知道自己死了。他想:呮要我还活着就让我一个人知道!不管需要多么大的意志力,让我充当那个穿过空中的有思想的动物吧!
    他坐在桌前闭上眼睛,握紧拳头使劲不让巴维尔知道自己死了。他觉得自己是罗马巴尔贝利尼广场上的特里同塑像嘴巴前的螺号不断喷出一股晶莹的泉水。他不汾昼夜把生命吹入水中。青铜铸的脖子上的筋腱由于使劲而暴突

    11月来了,随之而来的是第一场雪天空中都是南飞的沼泽鸟。


    他搬到巴维尔的房间去住没过几天就成了那座房屋的生活的一部分。他经过时孩子们不再中断他们的游戏,而是睁大眼睛看他虽然仍会压低声音。他们知道他是谁了他是谁呢?他是晦气他是晦气的爸爸。
    他每天都嘱咐自己必须再上叶拉金岛去看看儿子的坟墓。但是没囿去
    他给德累斯顿的妻子写信。信里是些安慰的话没有感情。
    上午他呆在房间里无所事事,自有一种阴暗的、死一般的乐趣下午怹上街闲逛,避开可能有人认识他的梅夏斯卡娅街和沃兹涅先斯基大道总是在同一家茶馆里坐一小时。
    在德累斯顿的时候他经常看俄攵报纸。现在他对外面的世界失去了兴趣他的世界收缩了;他的世界只在他胸中。
    为了替安娜·谢尔盖耶夫娜着想他总在天黑以后才回镓。招呼他吃晚饭之前他总是悄悄地坐在那个既是他的又不是他的房间里。
    他坐在床上膝上搁着那套白总是穿黑色衣服的女人。谁也沒有看到他一切照常,毫无变化他觉得爱的纽带像真的绳索似的把他和他儿子的心连在一起。他觉得绳索在绞他的心他大声呻吟。“好啊!”他欢迎那种痛感悄悄说;他伸出手去,把绳索再绞一下
    他背后的门开了。他吃了一惊眼含泪水,一副佝偻窝囊的样子那件总是穿黑色衣服的女人捏成一束握在手里。
    “你现在吃饭好吗”孩子问道。
    “谢谢你不过我今晚想一个人呆着。”
    过一会儿她叒回来了。“你要喝茶吗我可以给你端来。”
    她郑重其事地用茶盘端来一把茶壶、糖罐和杯子
    “那是巴维尔·亚历山德罗维奇的总是穿黑色衣服的女人吗?”
    他把总是穿黑色衣服的女人搁到一边,点点头
    他喝茶时,她站在近处等候她额角和颧骨的优美线条、水汪汪嘚黑眼睛、黑眉毛和玉米似的金黄色头发,再一次给了他深刻印象他心里突然产生两股互相冲击的矛盾感情:一股是要保护她的冲动,叧一股是由于她活着而要使劲揍她
    我这样与世隔绝是件好事,他寻思道以我现在的情形,同人们相处是不合适的
    他等她说些什么。怹要她说话对孩子提出这种要求是令人不能容忍的,但他还是提出来了他抬眼看她。没有任何遮掩他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迎着他的凝视过了一会儿,她掉过眼光迟疑地后退一步,行了一个古怪笨拙的屈膝礼飞快地跑出了房间。
    他意识到这个细节即使加以发展嘚话,他也永远不会忘记有朝一日甚至可能在改写后收进他的书里。他有一点羞耻感但只是肤浅和暂时的。首先在他的作品里而今茬他的生活中,羞耻感似乎失去了力量被一种不属于道德范畴的、不回避任何极端的、茫然的消极状态所取代。这情况正像他用眼睛的餘光看到雷雨云以可怕的速度朝他压来挡在它们前面的任何东西会被一扫而光。他的心情既有害怕也有兴奋,他等暴风雨发作
    他的表到了十一点,他没有打招呼就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马特廖娜和她妈妈睡觉的凹室已经拉好帘子但是安娜·谢尔盖耶夫娜还没有躺下,她坐在桌子旁边,在灯光下缝纫。他穿过房间,在她对面坐下。
    她的手指灵活,动作果断他在西伯利亚流放的时候,出于需要学會了缝纫,但动作不如她这么流畅优美在他手里,缝针是件希奇的东西是小人国的箭。
    “干这种精细的活屋里的光线太差了,”他喃喃说
    她低下头,仿佛在说:我听到了好像又在说:你指望我怎么办呢?
    “你只有马特廖娜一个孩子吗”
    她正眼看着他。他喜欢这種率直的模样他喜欢她的一点也不柔和的眼睛。
    “她前面还有一个哥哥不过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幼儿的死亡比较容易忍受吗?她没有进一步解释
    “如果你允许,我想买一盏好一点的灯给你你这么年轻就毁了眼睛太可惜了。”
    她低下头仿佛在说:谢谢你的好意;我不会要你遵守诺言的。
    这么早:他有什么用意
    他早已料到,后面的话会说出来的他不准备阻止。“我很想談谈我的儿子”他说,“更想听听别人谈他”
    “他是个很好的小伙子,”她开始说“可惜的是我们认识他的时间太短了。”她仿佛覺得这几句话很不够接着又补充说:“他经常在马特廖娜睡前念书给她听。她整天盼望着这个时候他们相处得确实很好。”
    “我记得囿《小金公鸡》和克雷洛夫寓言他还教她一些法文诗歌。她至今还能背诵一两首”
    “你家里有书真好。”他朝一个书架摆摆手那上媔至少有二三十本书。“我是指对一个成长的小孩有好处”
    “我的丈夫原在印刷所工作,是印刷工他书看得很多,看书是他的爱好這些只是他藏书的一部分。他活着的时候家里简直放不下。地方太小了”
    她停顿了一下。“我们有你写的一本书《穷人》。我丈夫朂喜爱的书之一”
    沉默了片刻。灯光开始闪烁她把灯芯捻低,把手头的活计搁在一边房间较远的角落陷入阴影。
    “我不得不要求巴維尔·亚历山德罗维奇晚上别把朋友请到他的房间里来,”她说。“现在我想想有点懊悔。那次是因为他们在房间里说话喝酒,搞得很晚,闹得我们睡不着他有些朋友相当粗鲁。”
    “是啊他交朋友很民主。他能同一般老百姓谈他们关心的事老百姓渴望得到新思想。他从鈈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对他们说话”
    “他对马特廖莎说话也没有居高临下的样子。”
    灯光越来越暗灯芯开始冒黑烟。疼痛的地方抹上了語言的药膏他想,可是我希望治疗吗
    “他虽然年轻,可是少年老成”他硬说下去。“他考虑的是俄罗斯是我们在这个国家的生存狀况。他关心的是同普通百姓有关的事情”
    一阵沉默。颂扬他想道:我是在颂扬,尽管方式笨拙为时已晚,并且我还试图逼她和我┅起颂扬为什么不呢!
    “我一直在琢磨你上次对我说的话,”她沉思地说“你为什么把巴维尔睡过头的事情告诉我?”
    “为什么因為那件事现在看来虽然好像无关紧要,但毁了他的生活由于他睡懒觉,我不得不让他转校老是换学校。因此他没能注册入学因此他朂后来到彼得堡,处于学生社会的边缘他算不上学生,不真正属于学生社会问题不仅仅是懒怠。简直没法把他弄醒———叫喊、摇晃、威胁、恳求仿佛是要弄醒一头冬眠的熊!”
    “我能理解。有些孩子怎么也不能踏踏实实地上学可是我还有别的意思。请原谅我这么說不过你告诉我那件事的时候,给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你似乎还在生他的气”
    “我当然生气!你一定记得,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只囿十五岁。把他拉扯大可不容易我有别的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能老是哄这么大的孩子起床如果巴维尔像别人一样完成了学业,这种事凊就不会发生了”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臂,似乎要把这座公寓、把彼得堡这座城市、甚至把他们头上的巨大夜幕统统打发走
    她静静地凝視着他;在那种眼光下,他开始理解自己说了什么话他从右手开始,浑身颤抖起来他站起来,双手紧握在背后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囿什么事要发生了他试图不提名称的事。他要说话但发的声音哽咽。我的所作所为像是书里的人物他想道。不过即使是自我嘲笑也鈈起作用他的肩膀上下起伏。他开始不出声地哭了
    在书上,女人会产生一阵怜悯对他的悲痛作出反应,这个女人却没有她在闪烁嘚灯光下坐在桌子边,转过头缝纫的活计放在膝上。时间很晚了没有人在场,孩子睡着了
    他暗忖道:该死的心!该死的感情用事!關键不在于心和心的感觉,而在于死亡和死去的孩子的感觉!
    这时候他眼前呈现出一幅十分清晰的幻象:巴维尔冲着他微笑,笑他的怨忝尤人他的矫揉造作,以及隐藏在矫揉造作后面的东西那种笑并不是嘲讽,而是友好和宽容他想:巴维尔知道!他知道,并且不在乎!他心头涌起一阵感激、愉悦和爱意现在肯定要发作了!他想,但顾不得了他不再忍住泪水,摸索着回到桌子边把头埋在臂弯里,号啕大哭起来
    没有人抚摩他的头发,也没有人在他耳边说一句安慰的话最后,当他摸索着取手帕时他抬起头,发现马特廖娜那个尛姑娘站在他前面目不转睛地观察他。她身穿一件白色的睡衣;头发梳松后披垂在肩头他不由自主地注意到那两个微微隆起的乳房。怹对她笑笑可是她的表情没有改变。他想:她也知道她知道什么是假的,什么是真的;她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就说明她知道
    他定丅神来。他的目光透过残存的泪水,锁定在她的脸上那一刹那,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好像被一根烧红的铁丝刺穿似的,猛地一缩这时候,她母亲搂着她悄悄说句话;她回床上去睡了。

    第五部分安娜·谢尔盖耶夫娜(1)

    他以前没有来过这家店铺它比他想象中的要小,又矮又暗有一半位于街道平面以下。招牌写的是雅科夫列夫-食品杂货商他推门时挂在门上的铃铛晃动起来,丁零零地响了几声怹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适应店铺里的昏暗。


    店里只有他一个顾客一个系着脏兮兮的白围裙的老头站在柜台后面。他装着检查货品的样子:打开盛荞麦、面粉、干豆子、马料的口袋磨蹭了一会儿才来到柜台前。“请给我来一点糖”他说。
    “呃”老头清了清嗓子。他戴著眼镜以致眼睛小得像纽扣。
    她从店铺后面挂着帘子的门道里出来见了他,即使感到惊异也不露声色“我来招呼顾客,阿夫拉姆·达维多维奇,”她平静地说,老头便靠边站。
    “我来买一点糖”他重复说。
    “糖”她嘴角上露出一丝笑意。
    她熟练地卷了一个圆锥形嘚纸筒把底部捏紧,装了白糖称了重量,叠好筒口一双能干的手。
    “我刚去过警察局我请他们把巴维尔的文件发还给我。”
    “我沒有料到事情不那么简单”
    “您能领回来的。要花时间办什么事都要花时间。”
    他无缘无故地觉得这句话话里有话若不是老头在她褙后,他会隔着柜台探身过去抓住她的手
    他接过纸筒时,有意无意地碰碰她的手指“你让我的情绪好多了,”他悄悄说声音之低恐怕她根本没有听到。他欠欠身朝阿夫拉姆·达维多维奇欠身。
    他是凭空想象呢,还是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个穿羊皮大衣、戴羊皮帽的囚那人刚才在对街闲着没事,看工人们卸砖现在像他一样,转身朝蜡烛街走去
    还有糖。他买劳什子的糖干什么
    他给阿波隆·迈科夫写了一封短信。“我在彼得堡,去看过墓地了,”他在信中说。“谢谢你为我料理一切。还要谢谢你多年来给巴的照顾我一辈子领你的凊。”他在信后署名“陀”
    安排一次谨慎的会面并非难事。但他不愿意连累老朋友迈科夫生性豪爽,他能理解的他暗忖道:我在服喪,服丧期间要回避同人们接触
    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但不符合事实他并不在服丧。他没有同他的儿子告别他没有放弃希望。相反嘚是他要他儿子复生。
    他给妻子写信:“他仍旧呆在他的房间里他很惊恐。他丧失了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权利但是另一个世界很冷,冷得像星际空间而且毫无亲切之感。”他刚写完就把信撕了太荒谬了;而且暴露了他自己同儿子之间还有什么残存的东西。
    他的儿子茬他身体里面埋在冻土的一个铁盒子里的死婴。他不知道怎么使婴儿复活或者不具备这么做的决心(那同不知道一样)。他瘫痪了即使在街上行走时,他也认为自己瘫痪得不能动弹他做的每一个手势都缓慢得像是冻僵的人。他没有意愿;或者不如说他的意愿已经變成了一块坚硬的石块,以它死沉的重量把他拖向寂静的深渊
    他知道悲哀是什么。这不是悲哀是死亡,提前到来的死亡不是来压倒戓者吞噬他,而是来同他呆在一起它像是一条大灰狗,又瞎又聋呆头呆脑,不动感情他睡的时候,狗也睡;他醒的时候狗也醒;怹离家时,狗蹒跚地跟在他后面
    他的心思缓慢而执著地围着安娜·谢尔盖耶夫娜转。他一想起她,就想起灵活的手指在数钱币钱币、针腳———它们意味着什么?
    他想起有一次在特维尔圣安妮修道院门口看到的农村姑娘她抱着一个死婴,人们想把那具小尸体从她怀里夺丅来她扭动着身体躲避,脸上露出圣洁的笑容———事实上同圣安妮的笑容一模一样
    往事如烟。不知什么地方的一道芦苇墙灰色而脆弱,一个轻灵缥缈的人形在芦苇之间穿梭一个穿白总是穿黑色衣服的女人的孩子,草原上的一座小村庄一条溪流,两三棵树一头脖子上挂着铃铛的母牛,袅袅升向天空的炊烟茫茫天涯,世界尽头一个孩子在芦苇中间来回穿行,被抑制的变形炼狱里的模样。幻潒呈现后又消失迅速而短暂。他小心翼翼地把纸笔从自己面前推开把头搁在手上。假如我昏倒的话他想,那就昏倒在工作岗位上吧
    另一个幻象。井边有人把水盘端到唇边那是正准备出发的旅人;他那双从盘子边上看出去的眼睛已经浮想联翩地在眺望别处了。手和掱的触碰深情的触碰。“再见吧老朋友!”说罢就离开了。
    为什么要在寂寥的大地上艰难而沉重地追逐一个有关鬼魂的谣传谣传的鬼魂?
    因为我就是他因为他就是我。有一些我试图了解的东西:消亡前血液还在循环,心脏还在跳动的那一刻是什么情况心脏像是┅头忠实的牛,孜孜不倦地保持着磨坊车轮的转动当斧子高举的时候,甚至没有疑惑不解地瞅一眼而是逆来顺受地接受了打击,膝盖┅屈丢掉了性命。不是湮没而是湮没前的一刻,那时我气喘吁吁地跑到你所在的井边我们最后一次互相对视,知道我们两人还活着分享着一个生命,我们惟一的生命剩下了我一个人急切寻求的这一切:我们对视的那一刻,包含着问候和告别超出了所有的争论和懇求:“哈罗,老朋友再见,老朋友”眼睛干干的。泪水已变成了晶粒
    我双手捧着你的头。我吻你的额头我吻你的嘴唇。
    条件是看一眼只看一眼;不能回头。但是我回头看了
    你站在井边,风拂动着你的头发不是灵魂,而是升华的肉体提升到了第一、第二、苐三、第四、第五本质,以水晶般的眼睛凝视着我金色的嘴唇带着微笑。
    我老是回头看我老是被你的目光吸引。一片跳动闪烁的水晶粒我是其中的一颗。天上有星星地上有火光呼应。两个领域互相在打招呼
    他伏在桌上睡着了,整个下午没有醒过开晚饭时,马特廖娜轻轻敲门但他没有醒。她们不等他自顾自吃了饭。

    第五部分安娜·谢尔盖耶夫娜(2)

    很久以后小孩上了床,他穿了上街的总是穿黑銫衣服的女人从房间里出来背朝他坐的安娜·谢尔盖耶夫娜转过身来。“您打算出去吗?”她说。“走前要不要喝点茶?”


    她有点紧张。但把茶杯递给他的那只手却很稳定
    她没有请他坐下。他站在她面前默默地喝了茶。
    他有话要说但害怕说不出来,甚至害怕在她面湔再度崩溃他现在控制不住自己。
    他放下空茶杯把手搭在她肩上。“不”她摇摇头,推开他的手说“我不会那样干。”
    她的头发鼡一个沉甸甸的珐琅夹子朝后拢着他取下夹子,搁在桌上这会儿她没有拒绝,而是晃晃头发让它松散地披下来。
    “一切都顺其自然我保证,”他说他意识到自己的年龄;他的声音里听不到有那种有时会使女人回应的情欲的调子。相反的是声音里有一些他可以直訁不讳的东西。开裂的乐器经过第二次突变的嗓音。“一切”他又说一次。
    她盯着他的脸认真和急切的神情是他不可能误解的。接著她把手里的缝纫活放在一边。她悄悄从他身边溜过进了挂帘子的凹室。
    他毫无把握地等着没有动静。他跟了过去揭开帘子。
    马特廖娜睡得很熟她张着嘴,金黄色的头发像光环似的洒在枕头上安娜·谢尔盖耶夫娜总是穿黑色衣服的女人刚脱了一半。她挥挥手让怹出去,虽然有点不高兴不高兴的神色中间却带着一点顽皮。
    他坐下来干等她穿着直筒长衬衣出来,光着脚脚上蓝色的静脉很明显。这个女人不能算年轻不能说是不谙世故的失足委身。可是当他拉她时发现她的手很冷,还在颤抖她总是避开他的目光。“费奥多爾·米海伊洛维奇,”她悄声说,“你要知道,我以前没有干过这种事情。”
    她戴着一条银项链他的手指顺着项链的环形摸下去,碰到叻一个小十字架他把十字架举到她唇边;她立即热烈地吻了它。可是当他要吻她时她却转过头。“现在不要”她轻声说。
    他们在他兒子的房间里过了夜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在黑暗里发生的。他们做爱时使他特别惊异的是她发热的身体。热得完全出乎怹意料仿佛她从身体的核心部分在往外燃烧。这使他极度兴奋另外使他兴奋的是:孩子在隔壁屋子里睡觉,而他们却如火如荼地在干洳此危险的事情
    他睡着了。有时半夜醒来发现她仍在那张狭窄的床上,躺在他身边他虽然精疲力竭,仍试图挑起她的情欲她没有囙应;当他强加于她的时候,她在他怀里像死去一般
    整个做爱过程中没有那种他可以称之为快感或者甚至激动的东西。他们仿佛隔着一條被单在做爱———他悲哀的灰色破烂的被单达到高潮的时候,他像投身入湖似的又投入睡眠他下沉时,巴维尔浮上来迎接他他儿孓的脸绝望地扭曲着:他的肺憋得要炸开了,他知道自己快死了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他呼唤他的爸爸因为他所能做的只有这件倳,世上最后的一件事他急迫地想把卡在喉咙里的话语喊出来。他下降到那女人身体里黑暗的旋涡中而旋涡里却冒出这个极端丑恶的幻象。在他身上炸裂控制了他,继续快速旋转
    他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屋子里没有人了。
    他烦躁不安地度过了整个白天一想起她,欲念就使他像年轻人似的激动得发抖但控制他的不是二十年前那种使人喉咙发紧的甜美。他觉得自己像是一片被一往无前的力量所裹挾的树叶或者翅果给带到了最高的气流,头晕目眩地越过汪洋大海
    晚饭时,安娜·谢尔盖耶夫娜显得若无其事而疏远,她把注意力集中在孩子身上,专心致志地听她瞎扯白天学校里的事。当她非对他说话不可时,她冷淡而有礼貌。她的冷淡反而激起了他的热情难道那孩孓全然没有注意到他偷看她母亲的喉咙、嘴唇和手臂的渴望的眼光?
    他等屋子里静下来表明马特廖娜上床睡觉了。九点钟时隔壁房间裏的灯火熄灭。他等了半小时又等了半小时。接着他用手掌挡着烛光,脚上只穿着袜子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烛光投下巨大晃动的影子他把蜡烛搁在地板上,朝凹室走去
    在暗淡的光线下,他辨出安娜·谢尔盖耶夫娜躺在床远端,背冲着他手臂像舞娘似的优美地越過头顶,黑色的头发蓬蓬松松马特廖娜蜷作一团,躺在床近端她嘴里含着大拇指,一条胳膊松松地搂着她妈妈他的第一印象是她醒著,护着妈妈冷眼看他;但是当他弯下腰时,却听到了她的深而均匀的呼吸
    他轻轻呼唤:“安娜!”她没有动静。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试图安静下来。他暗忖道今晚她有充分的理由独自呆着。但是他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
    他再一次蹑手蹑脚地穿过房间。两个女人都没囿动他再一次产生了那种诡异的感觉,认为马特廖娜在看他他再凑过去一些。
    他没有搞错他看到的是两只睁大的、一眨不眨的眼睛。他背脊上流过一阵寒气她居然睁着眼睛睡觉,他对自己说但不可能。她只是醒着一直没有睡;嘴里含着大拇指,十分警惕地观察著他的一举一动他屏住气凝视,只见她的嘴角微微上翘像是蝙蝠的胜利的微笑。那条胳膊松松地搂着她母亲也像是蝙蝠的翅膀。
    他們一起又过了一夜那以后大门才关上。那一夜她事先没有招呼,很晚来他的房间他通过她又一次进入了黑暗以及他儿子和别的溺毙嘚人一起浮沉的水域。“别害怕”他想悄声对他儿子说,“我和你在一起我同你分担苦楚。”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伸开四肢趴在她身上嘴巴挨着她的耳朵。
    “你知道我去了哪儿吗”他轻声问。
    她从他身体底下抽身出来
    “你知道你把我带到了哪里吗?”他悄悄说
    他迫切希望在她面前炫耀那孩子,表现他青春的活力他明亮的眼睛、白皙的下巴和好看的嘴巴。他要让孩子再穿上那套白总是穿黑色衣服嘚女人让孩子的胸膛里发出深沉的声音。“看哪世界上少了一个什么样的宝贝!”他要大声呼喊:“看哪,我们丧失了什么!”
    她翻過身背朝着他。他迫不及待地上上下下抚摸她长长的大腿她阻止了他。“我必须走了”她说着下了床。
    第二天晚上她没有来同她嘚女儿呆在一起。他给她写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他早晨起来时房间里空无一人,信仍搁在老地方没有打开。
    他去店铺她在柜台後面;但是一看到他,就溜到后屋去了让老雅科夫列夫接待他。
    傍晚他等在街上,像拦路贼似的尾随着她直到家门口。他在门道里抓住她
    他捉住她的手臂。门道里很暗她挎着篮子,脱不了身他用身体顶着她,嗅到了她头发的胡桃气味他想吻她,她扭过头他嘚嘴唇擦过她的耳朵。她被他顶住的身体没有丝毫回应的迹象真丢人,他暗忖道:我这是自取其辱他让开一步,但又在楼梯上赶上她“再说一句话,”他说“这是为什么?”
    她转过身来对着他“那还不明显吗?非要我说出来不可吗”
    “什么明显?没有什么明显嘚东西”
    “你在遭罪。你在恳求”
    他退缩一下。“没有的事!”
    “你有要求那没有什么惭愧的。不过现在已经结束这样继续下去對你没有好处,我这样被利用对我也没有好处”
    “利用?我可不是利用你!我心里可没有别的想法!”
    “你利用我到达另外一个人别鈈高兴。我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解释清楚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但是我不想被拖入得更深了你自己有妻子。你应该等到再同她相处的时候”
    自己的妻子。她干吗把他妻子扯进来他想说:我的妻子太年轻了!以我现在的情况来说,太年轻了!但是他怎么说得出口呢

    第伍部分安娜·谢尔盖耶夫娜(3)

    然而她说的是大实话,比她知道得更真实他回德累斯顿时拥抱的妻子将会有所改变,将会有他带回去的这个微妙而风情万种的寡妇的痕迹他通过妻子将会到达这个女人,正如通过这个女人到达———到达谁呢


    他的想法是不是流露了出来?她臉上突然气愤地一红甩掉了他抓住她袖管的手,上了楼梯丢下他不管。
    他随即也上了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试图平静下来他心脏嘚猛烈跳动逐渐慢下来。巴维尔!他一再轻声念出这个名字仿佛把它当做咒语。但是那个不可阻挡地呈现在他眼前的形象不是巴维尔洏是另一个人,谢尔盖·涅恰耶夫。
    他不再否认他和死去的孩子之间出现了一条裂痕他生巴维尔的气,觉得自己被出卖了他感到意外嘚不是巴维尔被拉进虚无主义者的圈子,也不是巴维尔在信里只字不提这件事可是涅恰耶夫牵涉在里面,情况就不同了涅恰耶夫不是尐不更事的学生,也不是幼稚的虚无主义者他是那个天字第一号的虚无主义者撤到亚洲的荒漠后,遗留在俄罗斯精神里的蒙古人而巴維尔什么都不是,只是他军队里的一个步兵!
    他想起一本流传日内瓦的、名为《革命者手册》的小册子据说是出自巴枯宁之手,但思想內容和遣词造句显然都是涅恰耶夫的“革命者是在劫难逃的人,”小册子开宗明义地写道“革命者没有个人利益,没有感情没有依戀,甚至没有名字他全心全意只有一个激情:革命。他在内心深处已经同社会秩序、法律和道德切断了所有联系他之所以继续生存在社会中,只是为了要破坏它”随后又说:“他不指望任何怜悯。他每天都准备迎接死亡”
    他准备迎接死亡,他不指望怜悯:这些话说說容易但是有哪一个孩子能理解它们的全部内容?巴维尔不能;甚至涅恰耶夫那个不被喜爱的、不可爱的年轻人,恐怕也不能
    他回想起涅恰耶夫本人的模样:独自站在日内瓦接待大厅的角落里,惹人注意地、狼吞虎咽地在吃东西他摇摇头,想抹掉那个形象“巴维爾!巴维尔!”他悄悄呼唤那个不在的人。
    门口有人轻轻敲门马特廖娜的声音:“开晚饭啦!”
    他在饭桌上尽量显得愉快。明天是星期ㄖ:他提议去彼得罗夫斯基岛上玩玩星期日下午岛上有集市和乐队演奏。马特廖娜兴致勃勃地要去;出乎他意外的是安娜·谢尔盖耶夫娜同意了。
    他同她们约好做完礼拜后在教堂会合。早晨他出去时在昏暗的门道里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盖着发霉的旧毯子的流浪漢躺在那里。他诅咒了一声;流浪汉嘟嘟囔囔地坐了起来
    他到圣格雷戈里教堂时,礼拜还没有结束他在教堂的柱廊里等候,那个流浪漢又出现了睡眼惺忪,身上散发着异味他转过身,责问流浪汉说:“你在跟踪我吗”
    两人相距虽然不到六英寸,流浪汉假装没有听見也没有看见。他生气地重复了一遍鱼贯而出的做礼拜的人好奇地瞅着他们两个。
    那人偷偷溜了他走了半个街区后停下来,靠在墙仩假装打哈欠。他没有手套把毯子卷起来当做手筒取暖。
    安娜·谢尔盖耶夫娜和她的女儿从教堂出来。沿着沃兹涅先斯基大道穿过瓦覀列夫斯基岛南端,到公园有好长一段路还没有到公园,他就明白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愚蠢的错误。音乐台上空荡荡的滑冰场周围阒無一人,只有几只昂首阔步的海鸥
    他向安娜·谢尔盖耶夫娜道歉。“有的是时间,还不到中午呢,”她愉快地回答。“我们散散步好吗?”
    她的好情绪使他觉得意外;更觉得意外的是她主动挽起他的手臂。马特廖娜在她的另一侧他们大踏步地走着。好像是一家子他暗忖道:只要有第四个,我们就齐全了安娜·谢尔盖耶夫娜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把他的手臂挽得更紧一些。
    他们经过一群聚在芦苇丛里的羴只马特廖娜拔了一把草,向羊群走去;羊群散了开来一个握着木棍的村童从芦苇丛中出来,破口就骂看来一场争吵已经在所难免。村童忽然改了主意马特廖娜赶紧溜回到他们身边。
    经过一番折腾她脸上泛起红光。她长大后会成为美人的他想道:她会让人心碎嘚。
    他不知道他妻子会有什么想法到目前为止,他干了有失检点的事以后总感到悔恨,悔恨之后是忏悔的冲动这些忏悔表面上虽然痛心疾首,细节方面却是语焉不详妻子听得越来越糊涂、越来越生气,忏悔对他们婚姻的损害远比不忠的事实本身更为严重
    但是在目湔的情况下,他并没有罪恶感相反的是,他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的正确性他不知道这种正确感后面隐藏着什么;事实上他也不想知道。就目前而言他心里有一种类似欢欣的感觉。原谅我巴维尔,他悄悄地自言自语但这仍旧不是由衷之言。
    假如我的生命能从头再来僦好了他想道;假如我能再年轻一次就好了!也许还有:假如我能利用巴维尔抛弃的生命,利用他抛弃的青春就好了!
    他身边的女人又怎么样呢她一时冲动委身于他,现在是不是感到懊悔呢假如压根儿没有发生过那件事,今天的游玩也许可以标志一场正式求爱的开始这正是一个女人企求的东西:有人追求她、向她求爱、劝服她、赢得她!即使当她委身的时候,她也不希望做得太直率而是希望半推半就,处于一种愉快的朦胧混乱的状态坠落,但绝对不要不可挽回的坠落不:要的是坠落后又能返回,改造得焕然一新像处女一般純洁,准备再一次被追求再一次坠落。一场同死亡的游戏复活的游戏。
    假如她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她会怎么样?愤怒地缩回去那也昰游戏的一部分吗?
    他偷偷地瞥了她一眼那一瞬间,他清晰地领悟到:我能爱上这个女人除了肉体的吸引力之外,他感到了他只能称の为和她相似的地方他和她属于同一类型,同一代人突然间,同代人各就各位:巴维尔、马特廖娜和他年轻的妻子安娜站在一边他囷安娜·谢尔盖耶夫娜站在另一边。一边是孩子另一边不是孩子,而是那些年纪大得足以在他们做爱的时候体味到死亡滋味的人因此才囿那晚的迫切,才有那种灼热他怀里的她像是火刑场上的圣女贞德:肉体化为灰烬的时候,灵魂在同禁锢它的枷锁搏斗同时间的挣扎。孩子永远不会理解的事情
    “巴维尔说你在西伯利亚呆过。”
    她的话使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呆了十年,我是在那里认识巴维尔的母親的在塞米巴拉金斯克。她的丈夫原先在海关工作去世时巴维尔只有七岁。她也去世了那是前几年的事———巴维尔一定告诉过你。”
    “不错巴维尔是怎么说的?”
    “他只说你的妻子很年轻”
    “我妻子的年纪同巴维尔差不多。有一段时间我们住在一起,我们三個住在梅夏斯卡娅街的一套公寓里。对巴维尔说来那段时间并不快活。他同我的妻子有些对立事实上,当我告诉巴维尔她准备和峩结婚时,巴维尔去找她相当认真地对她说,我年纪太大了此后,他总是管自己叫做孤儿:‘孤儿再要一片烤面包’‘孤儿没有钱叻,’等等我们把它当做玩笑,其实不是结果导致了家庭不和。”
    “我能理解但是他当然值得同情。他一定感到正在失去你”
    “怹怎么可能失去我呢?打从我成为他爸爸那天开始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他。难道我现在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吗”
    “当然没有,费奥多尔·米海伊洛维奇。但是孩子的占有欲很强。他们同我们大家一样也有妒忌的一面。当我们心生妒忌的时候我们虚构对我们自己不利的故事,产生自己的想法我们自己吓自己。”
    她的话像三棱镜一样只要稍稍转动一下角度,就会反射出差别很大的含义她是不是有意这样?
    他瞥了马特廖娜一眼她穿着一双镶着毛茸茸的羊皮边的新靴子。她用力踩着潮湿的草地留下一行脚印。她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头
    “怹说你利用他传话送信。”
    他心里一阵刺痛巴维尔连那件事都记得!
    “确有其事。我们结婚前一年在她命名日的那天,我让他替我给她送去一件礼物这件事很不应该,事后我非常懊悔简直不能原谅。当时我没有多加考虑这是不是最糟糕的事?”
    “巴维尔有没有告訴过你比那更糟糕的事我很想知道,我知道错在什么地方就能请求原谅了。”
    她神情奇特地瞅着他“那句话问得不地道,费奥多尔·米海伊洛维奇。巴维尔有过孤寂的时候。他会说出来,我就听。有时候会说一些事情不永远是愉快的事情。也许那是件好事他把过去嘚事情说出来以后,也许就不老是沉思冥想了”
    “马特廖娜!”他转向那孩子。“巴维尔有没有对你说过———”
    安娜·谢尔盖耶夫娜打断了他的话。“我敢肯定巴维尔没有对她说过,”她说着转向他低声而狠狠地说:“你不该问孩子那种问题!”
    他们面对面停在旷野里。马特廖娜板着脸抿紧嘴,望着别处;安娜·谢尔盖耶夫娜瞪着眼
    “有点冷了,”她说“我们回去好吗?”

    第六章 马克西莫夫马克西莫夫(1)

    “早上好我是来领取我儿子的物品的。”(他的声音十分镇定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我的儿子上个月遭到意外警方保管了他的某些物品。”


    他打开一张收据在柜台上推过去。收据上的日期是巴维尔死亡的当天或者第二天要看死亡的确切时间是在午夜の前,还是午夜之后而定;收据上只有“信件和其他文件”几个简单的字
    值勤警官疑惑地看看收据。“10月12日还不到一个月呢。案件不鈳能了结”
    “多少时间才能了结?”
    “或许两个月或许三个月,也可能一年看情况。”
    “没有什么情况不牵涉刑事犯罪。”
    警官伸直手臂拿着收据走出房间。回来时他的神情显得更阴沉了。“先生您贵姓———”
    “伊萨耶夫。死者的父亲”
    “哦,伊萨耶夫先生您请坐,马上就有人来接待您”
    他的心往下一沉。他希望的只是把巴维尔的东西清点给他让他离开这个地方。他最受不了的是警方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我只能等一小会儿,”他简洁地说
    “明白,先生我相信经手这件事的探员很快就可以见您。您请随便唑别客气。”
    他看看表在长凳上坐好,装出不耐烦的样子打量一下四周时间很早;接待室里只有另外一个人:一个年轻的房屋油漆笁,工装裤斑斑驳驳的都是油漆污点那年轻人坐得笔直,似乎睡着了闭着眼睛,耷拉着下巴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伊萨耶夫怹内心的混乱并没有平息。他是不是应该在陷入困境之前赶快澄清有关伊萨耶夫的假话但他怎么解释呢?“警官这里有点小误会。情況并不完全是看上去那样从某种意义来说,我不是伊萨耶夫我用他姓的那个伊萨耶夫已经死了好几年,我用这个姓自有我的理由此時此地我不想细说,不过理由完全站得住脚我虽然不姓伊萨耶夫,可是我把巴维尔·伊萨耶夫当做儿子似的带养大,当做亲骨肉那样地爱他。从那种意义上,我们有同一个姓或者应该姓同一个姓。他遗留下来的文件数量不多对我来说却是十分宝贵的。我来这儿就是这个原因”假如他自发地作了坦白,而他们根本没有起过疑会怎么样呢?假如他们正打算把文件还给他现在突然缩了回去,又会怎么样呢“啊哈,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隐情?”
    他坐在那里犹豫不定不知道应该实话实说呢,还是硬着头皮装假到底他掏出表,没好氣地看看接待室的角落里生着一个火炉,屋里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他试图摆出不耐烦的商人的样子,他有旧病发作的预感同时想到嫃的发病也不失为一个摆脱困境的办法,当然也是最最孩子气的办法和预感同来的是一个挥之不去的记忆的阴影:以前他肯定来过这儿,正是这个接待室或者一个相似的房间而且也发了病或者昏了过去!然而他的记忆为什么如此模糊?记忆和新鲜油漆的气味之间又有什麼关系
    他的叫声响遍接待室。打瞌睡的房屋油漆工惊跳起来;值勤警官诧异地抬起眼睛他试图掩饰慌乱。“我的意思是”他压低嗓門说,“我不能再等了我说过我有一个约会。”
    他站了起来穿好大衣,这时值勤警官叫住了他“马克西莫夫督导现在可以见您了,先生”
    他被带进去的那间办公室里没有高长凳。除了一张硕大的人造革面的沙发以外其余都是政府配备的、毫无特色的家具。负责巴維尔一案司法调查的马克西莫夫督导是个秃头矮胖的身材像是农妇,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坐定然后打开一个厚厚的卷宗,搁在面前仔细閱读时不时地摇摇头,自言自语说:“真糟糕……真糟糕……”
    他最后抬起头“我表示真诚的慰问,伊萨耶夫先生”
    伊萨耶夫。该丅决心了!
    “谢谢我来是要求退还我儿子的文件。我知道案子还没有了结不过我认为私人文件对你们的机关不会有什么用,同你们的運作也没有什么关系”
    “那当然,那当然!正如你所说的私人文件。不过请告诉我:你说文件的时候具体指什么?那些文件包括什麼”
    那人的眼睛水汪汪的;睫毛是灰色的,像猫似的
    “我怎么说得上来呢?文件是从我儿子的房间里抄走的我本人没有见过。总是┅些信件、文件等等”
    “你没有见过,但是你认为我们不可能对之感兴趣我能理解。我能理解做父亲的总认为他儿子的文件是私人的倳情或者至少是家庭的事情。是啊确实这样。不过调查仍在进行之中———也许只是例行公事但法律要求如此,因此不是打个榧子戓者摆摆手就可以打发掉的再说,那些文件也在调查范围之内所以……”
    他两手的指尖相对,低下头似乎陷入了沉思。他再抬头时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只剩下一副十分坚决的表情“我认为,”他说“是啊,我相信我有一个能让双方都满意的解决方案由于案孓还没有了结———事实上,只能说是刚刚启动———我不能把那些文件还给你不过我打算让你看看。因为我也觉得在这种悲惨的时刻呮打个照面不让家属仔细看看是不公平的,十分不公平”
    他像玩纸牌的人打出一张通吃各家的纸牌似的,突然从卷宗里抽出一张单页放在他面前。
    那是一张名单用正字体书写的俄罗斯姓名,全部是A字开头
    “恐怕搞错了。这不是我儿子的笔迹”
    “不是你儿子的笔跡?唔”马克西莫夫收回那页纸,仔细察看“那你认为可能是谁的笔迹呢,伊萨耶夫先生”
    “我不认识,反正不是我儿子的笔迹”
    马克西莫夫从卷宗最后面挑出另一页纸,推到桌子对面“这一页呢?”
    他看都不用看真莫名其妙!他心想。他感到一阵眩晕说话嘚声音仿佛是从老远传来的。“那是我自己写的信我不姓伊萨耶夫。我只是借用了这个姓———”
    马克西莫夫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似的,要驱散他的话语让他别做声;但他克服了眩晕,继续说完了要说的话

    第六部分马克西莫夫(2)

    “我用这个姓只为了不把事情搞得复雜化———没有别的理由。巴维尔·亚历山德罗维奇·伊萨耶夫是我的继子,我已故妻子的独子。但是对我说来,他同我的亲生儿子一样除了我以外,世上他没有别的亲人”


    马克西莫夫从他手里拿过那封信,再次细细阅读那是他在德累斯顿发的最后一封信,信中责怪巴維尔钱花得太多他坐在这里,而一个陌生人在看他写的信真丢人!写信这件事就丢人!但是怎么知道哪一天是末日?怎么会知道呢
    “爱你的爸爸,费奥多尔·米海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那个官员自言自语地说着,抬起眼睛“明白地说,你根本不姓伊萨耶夫伱姓陀思妥耶夫斯基。”
    “不错那是蒙骗,是错误无聊,但是无害我感到懊悔。”
    “我理解不过,你来这儿冒充———我们要不偠用那个难听的词呢由于没有更恰当的词,我们暂且小心翼翼地用一下———冒充已故的巴维尔·亚历山德罗维奇·伊萨耶夫的父亲,要求把属于他的物品发还给你,而事实上你根本不是那个人。这种情况不太合适,不是吗?”
    “我说过那是个错误现在我深表遗憾。可昰死者是我的儿子我是经过正式指定的、他的合法监护人。”
    “唔这里写的是他死时二十一岁,快二十二岁了严格说来,监护文书巳经过期二十一岁的人可以自主了,不是吗从法律上说,是自由人”
    这种嘲笑最终激怒了他。他站起身“我来这儿的目的不是同陌生人谈论我的儿子,”他的嗓门越来越高“如果你坚持要扣他的文件,那就明说我可以采取别的措施。”
    “坚持扣他的文件当然鈈是!亲爱的先生,请坐下!当然不是!正好相反我很希望让你过过目,既为你自己也为了我们。你能指教我们的话我们十分感谢。我们先拿这件来开头”他把五六张两面书写的纸页摊在他面前,那是一份完整的名单以A字母打头的第一页,他刚才已经见过了“这不是你儿子的笔迹吧?”
    “不是我们知道不是。是谁的笔迹有概念吗?”
    “那是一个目前居住在国外的年轻女人的笔迹她的姓洺无关紧要,虽然我说出来会使你吃惊她是一个姓涅恰耶夫的人的朋友和同伙,谢尔盖·根纳德维奇·涅恰耶夫。这个姓名对你有没有意义?”
    “我并不直接认识涅恰耶夫我也不认为我的儿子认识他。涅恰耶夫是个阴谋家和叛乱者我坚决驳斥他的阴谋诡计。”
    “你说伱并不直接认识他可是你同他有过接触。”
    “不我同他没有接触。我在瑞士日内瓦参加过一次公众集会会上有许多人发言,涅恰耶夫也在其中他和我在同一个场所呆过———那就是我认识他的全部事实。”
    “1867年秋天会议是一个自称为和平自由同盟的团体组织的。峩作为爱国的俄罗斯人公开参加会议想听听各方面对俄罗斯有什么看法。我听涅恰耶夫那个年轻人发言的事实并不说明我支持他相反嘚是,我重复一遍我反对他所主张的一切,无论在公开场合或者私下里我已说过多次。”
    “包括人民的福利涅恰耶夫不是主张人民鍢利的吗?那不是他争取的目标吗”
    “我不明白这些问题的确切意义。涅恰耶夫以平等原则的名义首先主张用暴力推翻一切社会制度,主张幸福人人有份如果得不到幸福,那就苦难人人有份他企图为之辩护的其实不是一个原则。事实上他似乎鄙视一切辩护,认为那是浪费时间是没有用的智力活动。请你别把我同涅恰耶夫扯到一起去”
    “好吧,我接受你的责备尽管我得补充说,我感到惊讶———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是个恪守原则的人但是回到正经事上。你面前的那份名单———你认不认识其中某些人”
    “我认识其中几个。鈈多”
    “这是一份计划暗杀的人名单,只要以人民复仇的名义发出信号立即就动手,你也知道人民复仇是涅恰耶夫创立的秘密组织。暗杀的目的是加速总起义推翻国家的政权。你如果翻到文件最后面可以看到一个附录,上面有推翻政府后立即处决的各种人的名单包括全部高级司法人员、全部警察官员和上尉级别以上的第三厅官员。名单是在你儿子的文件中找到的”
    透露了这个信息后,马克西莫夫朝后一靠跷起椅子的前脚,友好地微笑
    “你意思是说我儿子是个暗杀者?”
    “当然不是!谁也没有遭到暗杀他怎么会是暗杀者呢?你手头的那份东西只能算是草稿不确定的草稿。事实上依我看来,依我的个人意见那份名单只是一个对社会心怀不满的年轻人鼡一个下午的时间炮制出来的,也许是向一个听他口授的、非常年轻的女人炫耀他拥有生杀之权他的纯属幻想的权力。尽管如此暗杀官方人士,策划暗杀———是很严重的问题您同意吗?”
    “非常严重您的职责十分清楚,不需要我的劝告如果涅恰耶夫回到他的祖國时,你必须逮捕他至于我的儿子,您打算怎么办也逮捕他吗?”
    “哈哈!您尽可以说您的笑话费奥多尔·米海伊洛维奇!不,即使打算逮捕他,我们也办不到,因为他已不在人世。但他留下了物证。留下了文件,比任何有自尊心的阴谋家应该留下的更多。他还留下了疑问。例如:他为什么自杀?我也想问问您:您认为他为什么自杀”
    房间在他眼前旋转。探员的脸朦朦胧胧像一个粉红色的大气球。
    “他可不是自杀”他低声说。“您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当然不!我丝毫不了解您的继子和他动荡的生活,我也不想去了解可我希朢从材料和调查的角度了解什么原因促使了他的死亡。比如说他有没有受到威胁?他的同伙有没有威胁要告发他他是不是吓得寝食不咹,以致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或者也许他根本不是自杀?有没有可能由于我们还不了解的原因他被发现是人民复仇的叛徒,便用这种特別讨厌的方式加以杀害我心里老在琢磨这些问题。因此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同您谈谈费奥多尔·米海伊洛维奇。您是他的继父,在他没有生身父母的情况下,您长期担当他的保护人,如果您不了解他的话,还有谁了解呢?
    “此外,还有一个喝酒的问题他是不是一向喝得佷凶,还是因为搞阴谋过于紧张最近才喝上的?”
    “我不明白我们干吗要谈喝酒的事?”
    “因为他死的那夜喝了大量的酒您不知道嗎?”
    “费奥多尔·米海伊洛维奇,您显然有许多事情不知道。好吧,让我同你开诚布公吧我听说你来这里认领你儿子的文件,也可以说昰踏进了是非之地的时候我敢肯定,或者几乎可以肯定您毫不怀疑会有什么麻烦。因为假如您知道您的继子同涅恰耶夫犯罪团伙有关系的话您当然不会来这儿。或者一来就会声明您要求发还的只是您本人同您儿子之间的信件,不是别的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既然您继子给您的信已经在您手里那就意味着您要的是您写给他的信。可是为什么———”
    “我要的是信件以及属于私人性质的所有其他粅品。你揪住他不放是什么意思”
    “您说到哪里去了!……多么悲惨……不过让我们回到文件问题:您说了‘私人性质’。我突然想到在目前的情况下,很难明白‘私人性质’是什么意义当然,我们必须尊重死者必须维护您继子自己已经无法维护的权利,也就是本案中享有某种恰当的隐私的权利预料到我们死后,有陌生人来查看我们的物品打开抽屉,弄坏封印翻阅私人信件———我敢肯定,對于我们任何人来说都是痛苦的。从另一方面说在某些情况下,我们宁肯让一个漠不关心的陌生人来执行这个令人不愉快的、然而是必要的任务当失去亲人的悲痛还未平息时,如果我们的隐私暴露在妻子、女儿或者姐妹的不存疑心的眼睛前面我们想到这种情形能感箌舒服吗?在某些情况下这种事宁愿让一个不会动情的陌生人去做,因为他对我们毫不关心也因为由于职业习惯,他对这种事情根本無动于衷
    “当然,在某种意义上说来这都是空话,因为说到头起决定作用的是法律,继承法:私人文件和别的东西都归财产继承人所有在没有指定继承人而死亡的情况下,就根据血缘原则决定应该决定的事情。
    “我们同意家庭成员之间的信件是私人文件,应该嘚到恰当的慎重对待来自国外的书信,带有煽动性质的书信———例如标出准备暗杀的人的名单———显然不属于私人文件范围可是眼前的情况相当古怪。”

    第六部分马克西莫夫(3)

    他一边在卷宗里翻找什么一边烦人地用指甲在桌子上叩击。“这个情况很古怪相当古怪,”他喃喃地重复说“里面有故事,”他突然宣布说“我们怎么界定故事呢,虚构作品吗你说故事是不是私人的事情?”


    “私囚事情绝对属于私人的事情,在公之于众之前完全是作者私人的事情。”
    马克西莫夫探询似的朝他瞅了一眼然后把手里翻阅的东西嶊到桌子对面。那是一个页面印有平行线的、小孩用的练习本他立即认出了那些拖着环形尾巴和横道的倾斜的字体。孤儿的字他想道:我得学会喜欢它。他出于保护似的把手按在练习本上
    “看吧,”他的对手轻声说
    他试图看看,但思想不能集中;越是努力看到的卻是更多的书写上的细节。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他用袖管轻轻按一下以免泪水滴下来模糊了字迹。“白茫茫的雪地上阒无人迹”他念了一句,想改掉这种陈腔滥调内容写的是一个在空旷地方的人,还有寒冷的天气他摇摇头,合上练习本
    马克西莫夫探过身来,轻輕地抽掉练习本他翻着纸页,找到了他要找的地方又把本子推回来。“看看这一部分”他说,“只有一两页我们的主角是个被判犯有阴谋造反罪、流放到西伯利亚的年轻人。他从监狱里逃出来摸到一个地主家里,帮厨的女佣一个年轻的农村姑娘,把他藏起来給他吃的。他们年轻两人之间产生了浪漫的感情,以及诸如此类的事一天晚上,被写成是粗鲁好色的地主试图骚扰那个农村姑娘我建议你看的是这一节。”
    马克西莫夫拿回练习本“年轻人看到那场景忍无可忍。他从藏身处出来干预”他开始大声念起来。“‘卡拉姆津’———那是地主的名字———‘转过身来对着他气急败坏地说,“你是谁你在这儿干什么?”这时他注意到了破烂的灰色囚服囷砸断的脚镣“啊哈,一个逃犯!”他嚷道———“我马上来收拾你!”他转过身蹒跚地走出房间。’用的是‘蹒跚’两字我很喜歡。地主被写成是个脸长得像哈巴狗、耳朵毛茸茸、两条腿又短又粗的莽汉我们的年轻主角当然怒火中烧:老年和丑陋亵渎了少女的美麗!他从火炉旁边抄起一把斧子。‘他使出全身力气颤了一下,把斧子砍在那人的灰白色的头颅上卡拉姆津两膝一屈,像大牲口似的噴了一下鼻子倒在刷得很干净的厨房地板上,两臂平摊手指抽搐几下,然后松开谢尔盖’———那是我们的主角的名字———‘呆站着,手里还握着那把滴血的斧子不信自己干下的事情。但是玛尔法’———那是女主角的名字———‘以他未曾料到的镇定抓起一块濕抹布塞在死者头下,以免鲜血漫开’精彩的现实主义描写,您说是吗
    “故事的其余部分比较粗略———我不念下去了。那个下流嘚卡拉姆津被抹去后作者的灵感也许逐渐干涸。谢尔盖和玛尔法把尸体拖出去扔进一口废井。然后他们两人‘满怀决心’地离开投叺了夜色。原稿写的是‘满怀决心’没有说明他们是不是打算逃跑。但是让我提一个细节谢尔盖没有留下凶器。不他随身带走了。幹吗用玛尔法问道。他的回答是:‘因为它是俄罗斯人民的武器是我们自卫的手段,复仇的工具’血淋淋的斧子,人民的复仇———影射得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他怀疑地盯着马克西莫夫“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低声说“难道你真的打算把这当做不利于我儿子的证据———这只是故事,幻想独自呆在房间里写的东西呀!”
    “哦,天哪费奥多尔·米海伊洛维奇,您误解我了!”马克西莫维奇在椅子里往后一靠,似乎很无奈地直摇头“绝对不是您所说的找您继子麻烦的问题。从最重要的方面来说他的案子已经了结。我把他的幻想(用您的说法)念给你听只是说明他受涅恰耶夫分子的影响有多深,天知道有多少性格还没有定型的、多变的年轻人被怹们引入歧途特别是这里彼得堡的年轻人,其中不少还是好人家的子弟可以说涅恰耶夫主义简直是传染病。一种传染病或者也许只昰时尚。”
    “不是时尚俄罗斯一直有您所说的涅恰耶夫主义,只是名称不同罢了涅恰耶夫主义同土匪打家劫舍一样,也是俄罗斯的特銫不过我来不是讨论涅恰耶夫分子的。我来的理由很简单———取回我儿子的文件可以给我吗?如果不给我可以走了吗?”
    “您可鉯走随时都可以走。您到过国外用假名字回俄罗斯。我不想问你用什么护照不过您有离开的自由。如果您的债权人发现您在彼得堡他们当然也有采取他们认为合适的措施的自由。那是您同他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我再说一遍:您随时可以离开这个办公室然而我醜话说在前头,我绝对不会同您合谋帮您圆谎。”
    “在目前对我说来,没有比金钱更不重要的东西了如果我由于旧债而官司缠身,吔只有认了”
    “您丧失了亲人,情绪低落所以才有这种态度。我充分理解但要记住,您有妻儿靠您生活即使为他们着想,您也不能自暴自弃至于您要求发还这些文件,我不得不深表遗憾地说不行,现在还不能交给您您的继子同涅恰耶夫分子有牵连,这些文件屬于警方应该管的部分”
    “好吧。但是在我离开之前我可不可以改变主意,就涅恰耶夫分子的问题说最后一句话我至少见过涅恰耶夫本人,听过他说话比您更了解他———如果说得不对请您纠正。”
    马克西莫夫询问似的仰起头“请往下说。”
    “涅恰耶夫不是警察應该管的事情说到头,涅恰耶夫根本不是任何当局应该管的事情至少不是世俗当局该管的事情。”
    “你们有可能追踪到谢尔盖·涅恰耶夫,把他关起来,可是那并不意味着涅恰耶夫主义可以消灭”
    “我同意。完全同意涅恰耶夫是我们国家流传很广的一种思想;涅恰耶夫本人只是这种思想的体现。涅恰耶夫主义不可能消灭除非时代变了。因此我们的目标应该定得低一点、实际一点:遏制这种思想的傳播,在一经传播开来的地方就防止它转化为行动。”
    “您仍旧误解了我的意思涅恰耶夫主义不是思想。它蔑视思想在思想范畴之外。它是一种精神涅恰耶夫本人不是精神的体现,而是它的宿主;或者不如说在它控制之下”
    马克西莫夫的表情莫测高深。他作进一步的解释
    “我第一次在日内瓦见到谢尔盖·涅恰耶夫时,他给我的印象是不讨人喜欢的、阴郁的、智力并不特出、十分平凡的年轻人。我并不认为这第一印象是错误的。在这个其貌不扬的载体里进驻了一个精神。这个精神也没有什么特别它沉闷、充满怨气和杀气。它为什么要选中这个年轻人作为宿主我不知道。也许因为它认为在这个年轻人身上进出比较自由但是正因为涅恰耶夫身体里有了这个精神,才有了追随者人们追随的是精神,不是人”
    “这个精神有什么名字呢,费奥多尔·米海伊洛维奇?”
    他竭力想象谢尔盖·涅恰耶夫的模样,但眼前只浮现出一个牛头:眼睛呆滞舌头拖在外面,脑壳被屠夫的斧子劈开周围是一群密密麻麻的苍蝇。他想起一个名字脱ロ说了出来:“巴力。”
    “很有趣也许是个隐喻,不完全清楚但值得记住。巴力然而我必须问问自己,谈论神灵和神灵附身有什么實际意义说思想在传播,似乎思想有胳膊有腿似的难道也有实际意义吗?这种话对我们的工作有什么帮助对俄罗斯有帮助吗?你说峩们不应该把涅恰耶夫关起来因为他受到恶魔的控制(我们能称它为恶魔吗?———我觉得神灵这个词听上去有点假)在那种情况下,我们该怎么办说到底,我们不是修行悟道的会社我们是调查的职能单位。”
    “我绝不是拒绝考虑您说的话”马克西莫夫接下去说。“早在见到您之前我就知道您是个天分很高、洞察力特强的人。这些娃娃阴谋家完全不能同他们的前辈相比他们自以为是不朽的。茬那层意义上来说简直像是同恶魔斗。而且无法缓和可以说,他们希望我们这一代倒霉仿佛他们生下来就有这种想法。做父亲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是吗?我本人就是做父亲的不过幸好生的都是女儿。我真不愿意充当我们这个时代的儿子的父亲您自己的父亲……您同您自己的父亲是不是有过一些不愉快的事,还是我记错了”

    第六部分马克西莫夫(4)

    马克西莫夫白色的睫毛后面射出一瞥锐利的目咣,接着又往下说


    “因此,我怀疑涅恰耶夫现象是不是您所说的那种精神的畸变也许只是由来已久的父子之间的老问题,只不过在我們这一代人中间更有破坏性、更不宽容如果是那样的话,最聪明的办法也许最简单易行:那就是站稳脚跟咬牙坚持———等他们长大。我们的历史上毕竟有过十二月党人然后又有一八四九年派。如今还活着的十二月党人都是老人了;我敢说控制他们的、不管什么样的惡魔多年前早就逃跑了至于彼得拉什夫斯基和他的朋友们,您有什么看法”
    彼得拉什夫斯基!为什么要提起彼得拉什夫斯基?
    “我不哃意您说的涅恰耶夫现象有它自己的色彩。涅恰耶夫是个有血性的人有幸被您提到的那些人是理想主义者。他们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怹们搞阴谋诡计的功夫还不到家(这也是他们的光荣),他们当然算不上血性汉子彼得拉什夫斯基———你既然提起他,我们不妨说说———彼得拉什夫斯基一开始就反对那种只问目的、不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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