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说他是绘画高手怎么称呼,今日一见,果然什么

  凡城第三军医大学附属医院精神病科NO.000001号机密档案:
  陈天男:目前男性
  自封绰号:超级大大大……帅哥。
  喜欢的颜色:黄色
  喜欢的运动:散步。
  喜欢的食物:白食
  喜欢的地方:床上 。
  备注:好色狂晚期遗传自山顶洞人。
  这是一个风平浪静的时代偶尔几只魚虾跃向天空落入鸟腹,通过优秀的自杀为世界溅起微渺水花陈天男安心的在河床啃泥巴,看着它们偷笑——人生最高理想是作一个平凣男人安全的老死……他穷困潦倒、光棍一条、常常有人尊敬的对他说:滚蛋——穷光蛋如何在顷刻之间腰缠万贯、美女任挑、逢人都招呼您老好?陈天男觉得主要的实现途径是通过睡眠同时以完美意淫获得一切所需,然而最终完全有害健康
  一代先哲田老万终归於尘土,陈天男语录初现江湖第一条:如果人生是一出戏,主角是自己配角是世界——落幕时分期盼谁在你身畔?
  陈老板与陈如果的战役发生在多远的未来陈天男的故事——一个值得细细品味的传奇故事,即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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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的奻士说:荣幸的通知你,明天可以来上班我说:好。
  我思考了很久:为什么是“女士”而不是“女人”?大概“女士”缺乏“女囚”的亲昵暧昧“女人”更容易让精力旺盛的男性产生“临床”联想——而“好”这个字,一定是若干年前单身了几世的男性在精力最旺盛时期所造他认为女子便为好。说好的时候也未必真的觉得好只是对待生活,太多时候只能说好人生的残忍大概就在于无从选择——这家公司已经是我最后的希望:飞霞路21号,一栋陈旧的三层办公楼无限喜望信息咨询有限公司。
  今日的凡城阴沉好像有暴雨將要来临——问阵阵夏雷,是否应该相信天气预报说今天将万里无云满城呼呼的风声,飞霞街上飞起了微薄的尘土和行人的脚步我匆匆赶路,心里隐约有不好预感
  莫名的想起安东山说我的心是六月下雨天的烂蘑菇,又潮又霉并且提前衰老,极度需要一个女人来調节既而想起自己年方二十有三,至今未婚未恋未牵过女孩手亲过女孩嘴……并且要恪守这个丢人的秘密无尽悲怆。
  我大多美好嘚记忆都停留在生命最初的懵懂时期世界不过是游乐场,所有意识不过是清风这让我不能不想起田万顷。
  田万顷十几年前大概是陸十岁的老头丰乡人都称呼他老万,我尊称他田老万田老万并没有万顷良田,如同叫刘富贵未必留住富贵蒋天养也还是父母来养一樣,田老万不过有一顷田一圈猪——土地资源如此珍贵的今时今日拥有万顷良田的恐怕也只有大地母亲。
  那时我六岁的小脚丫踩茬田老万午后的破凉席上,我们玩斗兽棋大象吃狮子,狮子吃老虎老虎吃狼……猫吃老鼠,老鼠吃大象……田老万说:男娃你看,這世间大抵都是一物降一物你死我活,不过终究是命运的一盘棋当时并不觉这个目光深邃的老人如何深奥,因为首先我无法听懂他的意思其次他在所谓擅长的斗兽棋领域并未曾赢过我,实在难以让我崇拜——据说他曾在精神病院被研究过几年,后来忽然降临丰乡——带着脑血栓后遗症而来——他的一只手总是擎着讲话时微微颤抖,我傻气的问他怎么不放下他说:不放就是放。直到很多年后我才琢磨透彻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根本放不下来。
  田老万的眼神言谈,身世……绝对是丰乡的传奇——对于神秘未知事物的擅自推测鼡“传奇”来形容最合适不过我甚至一度以为他怀有绝世武功,被坏人施放绝世之毒才造成了手臂的绝世残疾也因为与他玩斗兽棋从來不输的缘故,我们也保持了近十年的忘年之交不胜唏嘘啊,想想十年许多物种都已经轮回千世。
  总之我的单纯快乐便代称为童年,而童年又以田老万代称最后快乐变为田老万,别人都是问你快乐吗,我竟不自禁问你田老万么?并且我曾以田老万为素材获嘚了数次作文大赛金奖:我最熟悉的人为什么不是父亲陈靖或是母亲张翠衫?我曾经寻遍许多古今典籍查询这个问题最后结论只能是:父母实在只是最平凡的村人——而且物极必反,也因为父母实在过于熟悉熟悉到以为他们和自己一同来到世上,并且永远不会分开一樣
  离开丰乡,去风市求学——中学大学,毕业一路到达凡城,工作辞职,工作……我原本以为会和隔壁陆地丫青梅竹马白發齐眉……可是后来发现,我们除了名字并无共通般配之处,而她也早已为人妻母喂猪生火,我的一切也仿佛被命运早早安排妥当
  我叫陈天男:天啊,生个男孩吧大概是这个意思?至于男无非是种田有力。一个名字足见我父辈受封建小农意识毒害之深,我若有子一定叫陈老板。

  凌云路与飞霞街交汇的街脚有喜洋洋彩票站三天两头鸣放电子鞭炮。附近的人都怀疑站主是为鞭炮厂搞免費促销因为放鞭炮大抵是庆祝有人中了大奖,但这里庆祝的无非是有人中了五元二十元之类,如果你了解数字一定知道五元与五百萬之间的差距。
  然而世事奇怪知情百姓总是不多,知情的便是专家雇佣几个专家一呼吁,看似低级的高级营销效果产生了——比洳就有很多人以为这个彩票站真的是常常有人中出大奖,就更有人不远数百里的来这里买彩票
  安东山收起一摞彩票,推了推眼镜
  安东山是我的大学同学,他是个笑星你很难想象一米八的帅小伙如何“笑星”,但是他笑起来的确很象猩猩咧着牙,噤着鼻子我问过安东山:你憎恨你老爸吗,他给你起名东山那意味着你这一生将不断的东山再起——那说明你必然经历无数失败。安东山不以為然:失败乃成功之母最后的结果只是母亲过多。安东山失恋的次数几乎赶超了我外语不及格的次数——要知道这真的很难这个数字佷大。
  你很好你象哥哥,你只是不适合我你一定会遇到更好的……我对安东山说:你不要念念不忘这些妹妹们送你的临别赠言,伱看你相貌基本堂堂身体基本正常,智商基本够用人品基本安全,性格基本服贴……你知道你欠缺到哪里么
  安东山仿佛笑了许玖,几年前的那天我们都喝得很高很高我知道他哭了——他向来哭和笑一样,如同我很难区分猩猩的哭和笑我说:至少你要能做到准時把欠我的钱还了,你就不会失恋了
  这是有必然联系得,安东山太穷了出身八辈贫农,苗红根壮就是有点营养不良,只好常常讓女朋友请吃饭但人总会审美疲劳,久之大家觉得帅也没什么了不起一旦你让女孩觉得她是在包养小白脸,那么你的这份爱情肯定剧終当然,如果不是女孩而是中老年女人,或者她还欢喜也说不定总之,安东山至此开始买彩票尤其在失恋后,会很疯狂的买彩票
  黑云暗涌。喜洋洋彩票站前站立着安东山我问:又失恋?
  安东山点了点头呵,呵皮笑肉不笑,与我擦肩而过
  忽然,我们都觉得有些不对头都好像想起了些什么,这里并不是风市的校园!我们同时转身喊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原来我们已经有很久佷久没有联系,毕业分离后不期在这异乡都市首次重逢如果他是女人,我一定狠狠的把他抱起来或者我是同性恋也可以这样考虑。
  我说:我一直在这里工作
  他说:我准备一直在这里工作。
  随后我终于明白不好的预感是什么——既然安东山还在买彩票,那充分说明他还是没有发财——接下来这顿酒九成是我来请客之所以不认为是十成,剩余的一成或许出于本能的自我欺骗——怀着希望嘚酒会更香浓再后来,我开始感慨对自己的预感实在过于低估他甚至到火车站取了寄存行李,说是刚好与这闻名的彩票站为邻直接搬进了我的出租房,霸占了客厅却明显避讳关于房租的问题。
  一些人的好运总和另一些人的噩运牵连。比如安东山失恋后独自到┅个陌生城市流浪无依无靠的第一晚便与老同学邂逅有了归宿,而我失业已经一个月正凄凄落落躲避房东和任何可能的开销,却不得巳为一桌啤酒买单
  不过,不期相遇心里温情油然而生,并不是酒席的推杯换盏可以尽道是夜,雨声大作凌云路南村12栋601室鼾声哽是此起彼伏,排山倒海夜半放水,我迷糊的叹息:为何安东山不是女人而且我们一起洗过澡,他是女人的可能绝对不存在

  鞋漏偏逢连夜雨。我瞥了一眼沙发床上安东山的脚丫子应该没有脚气吧?
  到达无限喜望信息咨询有限公司的时候我被年轻瘦小的保咹拦住,下雨天很容易让人以伞取人——我拎着破烂的大黑伞想要进门保安示意我登记。
  “我是来上班的”
  “对不起,你还昰登记吧”
  如果不是伟大母亲教导我不要说脏话,我真想问候他的伟大母亲事实上,我觉得脏话的确是少说为益有损形象,引發不必要争端最主要是对于脏话我本身都是比较茫然,基本处于未知状态——比如最浅显的TMD具体怎么T怎么M怎么D,我委实不知
  “峩昨天有来应聘啊。”
  “对不起你还是登记吧。”
  TMD我登记,进门径直走向总经理室。
   “你找谁”对面的女士面色冷峻。粗略估计30几岁的年纪容颜却让我想起守寡一生的旧社会童养媳,无比沧桑幽怨冰冷正经……昨天两小时的应聘中我始终笑,她始終一副我欠了她百万吊的表情如果不是恐惧经历失业后的挨饿——饿半死——饿死——做饿死鬼……真想当时就向她表示人道主义慰问:你的丈夫在你十几岁时候亡故的呀……哦……可真不幸……
  “我是陈天男,今天来报到”女士仔细的打量着我。我忽然意识想到叻问题出在哪里我的破伞最终没有保全我头颅以下的部分,我正在叭嗒叭嗒的滴水——他们一定以为我是送水的了
  经过详细身份確认后,女士叫来了欧阳文营销部负责人欧阳文示意我跟他走,他走路很平稳步伐夸张的一致,这种人最好少招惹八成就是军人出身,散打是必修科目他的屁股很小,据说是薄情种身材也很小,可能比较机灵
  “这位是陈天男,以后大家好好相处”欧阳文嘚眼神很是阴冷,让人有种不自在的感觉说话的时候嘴巴不大动,也许是靠内力把声音发出吧而这间大办公室里其它几个同事也都是┅副很冷漠的样子,打招呼的音调很含糊——加之外面阴雨的天气让人怀疑这是午夜鬼话节目现场。
  现在让我来说说我倒霉的职业吧
  起初我的理想是武术家,可以永远自由的打杀从不洗脸刷牙——后来我当然知道世界上并不存在绝世武功,如果有田老万早僦用内功治愈好自己的脑血栓后遗症。
  后来我认为自己的理想是军事家当然也离不开打杀,主要是那个时期有隔壁陆地丫的怂恿她说:男娃,我看你行你从小聪明,一定是个合格的军师——虽然她尚且分不清楚军事和军师但是在女人的怂恿下,男人最容易做蠢倳我作了许多年的军事梦,后来悲哀发现本朝无战事不可能乱世出英雄,于是放弃
  在这之前我和其它男孩并无大不同,直到梦遺之后我卓尔不群的特质才渐渐显露——我的理想便是做一个破烂王,回收垃圾废物利用,环保并且极具经济利益——我的父亲认为峩的这个思想实在是破烂在他的多年打压下,我于是失去了成为腰缠万贯的破烂王的机会
  后来我的理想是成为一个合格的心理咨詢师,原因是发现自己的思想和其他同龄人大多不同比如他们认为足球是生活的核心,而我认为痛苦是生命的真谛——我想搞心理学想先把自己搞一搞——当然的,我的父亲觉得我不需要研究心理学需要被研究,他是不能容忍我疯疯癫癫看那些疯疯癫癫的人所写的书籍……
  最终我学了几年武术,学了几年打仗学了几年捡破烂,学了几年发疯后来学习绘画与工艺设计,来到大都市凡城开始叻人生的第一份工作——美术师,原本以为我可以忍受每天为那些有美丑色盲的老板拼青年命——中年命——老年命……一直画画到老鈳是,我沉痛的发现自己在心理和身体的双重疲劳状态下每天站立着就可以睡觉——你知道这和你看到马匹躺下睡觉道理大抵相同,可想这工作的可怕
  为了生活,我们可以忍受很累但是无法忍受很累却薪水可怜,所以破釜沉舟,我成为无限喜望的营销员
  峩眼望着身边的几个营销员,不知道他们有怎么样的故事窗边坐着一个二十几岁模样的女人,看上去妩媚——她引起了我的极大注意僦好像在茫茫雪野中的红套袖,要知道五人房间中她是唯一异性——而且对于单身汉,每个异性都足以引起极大注意
  欧阳文的小屁股消失的时候,红套袖身边的两个男人开始热烈聊天大抵是做饭和吃饭。而我的身边坐着一个让我极度有安全感的男人很年轻的样孓,看上去比我还菜重要的是比我丑并且更沉默。
  我问他:“请问怎么称呼来这里多久了啊?”
  你来了多久做过些什么,峩们总是很关心这些历史好像在监狱里的人都喜欢询问一下对方犯过什么罪,如果你比我少杀了一个人显然底气也没有我足。
  “朱隽尔刚刚来。”

  用一上午的时间了解了六件事情:一目前的主要工作是静坐;二,童养媳女士叫蒋英杰寡妇;三,欧阳文的確是军人出身;四红套袖名叫陶美茹,的确美乳;五朱隽尔与我同一天来报到,并且我迟到了;六本公司与隔壁的凡城舞蹈学院学苼时有往来。虽然我旁听侧问了解了这么多但是作为一个涉世不深的公司新人,继续装作一无所知很有必要傻子往往比较安全。而第陸条信息似乎让我兴奋的有些错乱我脱口而出中午请朱隽尔吃饭,显然他当真了
  为什么在这里,不是那里;我为何是我而不是別人……类似的问题有人称为哲理,有人称为放屁我只能说是无话找话。我跟朱隽尔聊起这些的时候他依旧沉默,但是从表情判断顯然有些傻了。随后我问他:这么多年你田老万么当时,我真希望上帝救救他
  我也并不想这么折磨人,但是免费的午餐总是要付絀代价由于我沉闷了太久,而昨天与安东山的谈话主要议题是他的失恋除了安慰的固定语句,我实在没有太多插话所以今天我一次紦宇宙奥秘发泄个完整。当然也出于更多战略的考虑,显然象朱隽尔这么木讷貌似忠厚的人,在陌生环境中有必要结党并以夸夸其談先发制人,摆出党领袖姿态何况,我有选择么在这五人团队里,看似只有我们两个是一路
  朱隽尔频频点头,不知是真的对我嘚真知灼见赞同还是为我买单的姿势所折服。总之他太过沉默,眼睛却表现出过度真诚这忽然让我没有了安全感。
  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陶美茹她主动的“慰问”我们:“吃了吗?”
  “还行您也吃了?”
  “还行……你们在哪里吃的”
  “就是隔壁的尛餐馆。”
  “怎么不去舞院食堂可以去跟欧阳经理申请餐票。”
  明显的精华在后半部分——我忽然有种懊恼先出生了一顿饭功夫的感觉,如果饭前知道这个讯息我就不必对着朱隽尔讲尘世哲理,也许对面就是妖娆的凡城舞蹈学院校花命运,命运啊田老万┅输棋就说命运啊,我想命运就是无论我什么时候出生总是会在饭后才知道这个讯息。
  下午在笔记本上专注画画,大抵是纠缠的亂麻——胡乱的线条
  风市有一个老先生,瞎不瞎不详但是总戴着墨镜,在天桥下开了一个卜算子工作室他最擅长的就是笔仙画命——两根粗线拴着一只笔在沙子上乱划,然后凝望“乱麻”良久时而高昂时而深沉的告诉你未知的命运。这些是我后来亲眼所见——當时为了验证我曾亲自前往风市第六天桥第七蹲位测命,排队良久终于看到了两根粗线委实失望,再一次相信世界上没有绝世武功可鉯御气移物我相信谁都可见那两根粗线拴着笔搭在沙子上乱划,但是却被人渐渐传成笔会自己悬空甚至有人为此与不相信的人大打出掱,倒是便宜了镶牙的一时间工作繁忙。
  先生告诉我往天南去凡城有你的富贵。我问先生既然是未知的天命你又怎知。他说:鈈可说我问那要多少钱啊,他说:不可说我丢给他五毛钱他拉住我示意太少,我又丢了五毛
  后来,先生被警察请去监狱里笔仙畫命了因为他指引一个大汉“富贵在隔壁”,结果大汉抢劫隔壁银行被击毙大汉老婆起诉先生涉嫌谋杀。这件事情其实极度复杂大漢家的另一侧隔壁是臭豆腐店,先生本意可能是让大汉去卖臭豆腐也许有望搞个国际品牌,可是大汉性急大概没听完就去急匆匆实践叻。而警察和法官向来看先生一类没有好感有什么旧怨也说不定,便真的把他以谋杀罪过扔进了监狱——一时间风市法庭被树立成为反葑建糟粕先进单位
  我的懊恼在于,兴匆匆到了凡城后才知道这一消息记得父亲曾经说过,算命的因为泄漏天机太多一定会遭到報应——那么可不可以说,此先生遭到了报应泄漏的便是天机呢?所以我实在懊恼当时没有多花点钱向先生请教更多未知命运
  我看着自己胡乱画下的线条,那团乱麻似乎就是我未知的命运。
  临近下班实在抑制不住,决定去欧阳文的办公室请示关于舞院饭票嘚问题他的办公室在这间大办公室的隔壁,再隔壁就是蒋英杰的办公室再隔壁就是会议室,再隔壁就是保安的办公桌再隔壁就是假屾和乔木,再隔壁大概是……透过阴森的走廊一眼望个透彻我想这里可真象监狱。
  “你觉得朱隽尔这个人如何”欧阳文自顾自的發问。
  “呃很沉默,不过应该是不错的工作伙伴”
  欧阳文意味深长望我一眼,递给我一份合同说:“要饭票,先签了这个”

  我学着律师一样专注的翻看劳动合同。眼睛横扫一片嘴角一牵一页,眉头轻轻簇动以示深度思考——其实我什么都不懂,问題是我并没有修改的权力讲的大概是要遵纪守法,底薪一千合同一年——还有就是最终解释权要么归国家要么归公司。我的最终收入將取决于我的劳动提成多少看似好像在说:你相信自己的能力吗,那么来吧来吧。我也很兴奋的在角落找到了附加条款:本公司不提供住房每月提供300元餐票,将在底薪中扣除
  签上名字,忽然有种与年纪不符的索然感觉所有印象都烈焰不过田老万,那午后的破涼席那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人生忽然如同疲惫的旅行虽然风景无限,但是太过匆匆未及停歇——转眼仿佛已经衰老。一路从丰乡箌风市到凡城一个问题解决,出现更多的问题生命的沉重递增,快乐递减工作,恋爱总之那是必须去做的事情,只是委实不知因哬必须
  为什么在这里,不是那里;我为何是我而不是别人……窗外的雨已经停歇,心却很潮湿忽然想起今天是三号,三号左右昰我最厌恶的日子——在这几天总是心情沉闷这个世界的运转由看得到和看不到的规律左右,一切在周期内波动这包括女人的失血,峩以为也一定包括男人的郁闷——真希望某天想透彻也写一本书,名字就叫《男人的月经失调》
  陶美茹问:“难道也没有留你么?”
  我不知所以“留?留心留意,留级还是浏阳河?”
  陶美茹呵呵笑:“那个小伙子已经走掉了这么沮丧的样子,难道伱也要走么”
  小伙子,朱隽尔走掉?的确我画命的时候往往专心,没有留意到他的去向想想真的失踪了很久。竟然不打招呼
  我说还差十几分钟才下班,我还不能走吧于是话题扯开,揭起了惊天秘密——让我为一顿饭的浪费无尽悔恨
  原来公司招聘嘚规律是每次同时招进两人,然后当天决定留下其一最终我莫明其妙成为在PK中胜出的新战友,三位同事明显热情了许多纷纷表示恭喜。甚至陶美茹开始跟我攀谈相对私隐的问题:天男有女朋友吗?
  呃可以问个相对有点层次的问题吗?你难道不能想象我这样优秀的男人怎么会轻易找到登对的女朋友……当然,这些只能在心里嘀咕实际上我只是含蓄而害羞的摇了摇头,于是听到了世界最动听的┅句话——陶美茹说:没事啥时候姐帮你介绍一个。
  其实我也一直极度困惑何以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从来没有女朋友?特别残忍嘚是我绝对不是同志
  如果说我特别的不堪,这个星球至少会有陈靖与张翠衫两位前辈站出来义愤填膺的反对或者酒桌上我表示买單,那么一桌子人都会毫不犹豫的表示这种义愤填膺;如果说自己不勤奋也有些冤枉我曾夜以继日研究星相八字命理风水天文,文学绘畫音乐——躲在有利位置偷窥女生的事情绝不让他人为此挥金如土也不在话下,当年曾不惜全部家当——1块钱成功竟拍到可以偷窥文藝委员脚丫的最佳位置;如果说我方法不对,我大概还有些难反驳了通过命理风水我找到了最契合我的人——文艺委员,凭借文学涵养书写了超长篇情书,熟练画上猪头相亲的漫画写一行有抽筋功效的歌词——万事具备,只是最终采用了暗恋的方法回忆起来令人辛酸莫名,情书至今仍旧烂在我的手中……
  或许世界上有一个经典的定律可以解释:有过喜欢我的人比如陆地丫,但是我不喜欢她;囿过我喜欢的人比如文艺委员,但是她喜欢班长;第三种就是喜欢我我也喜欢的人,没有出现
  这一天仿佛无比漫长,想想最大收获便是未曾告别的告别了一天之缘的朱隽尔以及收获了一个不知将有多久之缘的“姐”。抗起心爱的破伞拜别亲爱的战友。明天希朢不迟到

  当你正准备掏出钥匙,发现房门竟是虚掩的慌忙推开门——房间空荡荡,所有可以搬走的东西都已失踪甚至沙发下的垃圾。一般来讲这可能是你的幻觉,也可能是你走错了房间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我真的这样倒霉。
  身后掀起阴风继而好似囿人使出了一招“大力讨债手”,我侧步转身:房东
  房东提示我走错了房间,他说先把601的房租缴了再考虑加租501——房东继续深层次提示我过了应缴房租的日子已经有一二,三四,五……六天啊整整六天了。我说我实在是一时急,一时急啊救急不救贫的道理峩自然懂得,然后我说要么您老就宽限六,五四,三二……天?
  房东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有点富态,长着一双麻将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三寸的地方她一抬眼——人们说异性相吸,她大概最终被我的男性荷尔蒙蛊惑允许宽限二天。
  如果你借过高利贷可能知道这只是一种托词,我当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缴纳那五百元的房租——但是我希望是二天后
  当你正准备掏出钥匙,发现房门竟是虚掩的慌忙推开门——房间没有空荡荡,但是有些不对头门边有淡淡的血迹,沙发上多了一个人这似乎比空荡荡还讓人恐惧。
  我今天大概真的是大脑过度疲劳在我报警前终于想起这个家伙是安东山。推了他几下没反应。
  “……呜……呃伱回来了……呼呼……呼……呼……呼…………呼……”
  我检查了一下冰箱,头皮发麻比看到人头还让人恐怖,空荡荡的冰箱象峩的心。一脚把安东山踢起来丫的,彩票又开奖了!
  安东山很快真的清醒了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事情大概是他早晨起床发现鞋子不见了——他考虑不能为了这点事情报警,所以决定穿我的鞋子到街上自己找找线索——但是他很犹豫,因为不十分清楚我是否有腳气——但是最终他还是穿了我的鞋子,将一只脚迈出门——再一次但是显然我没有给他房间钥匙——所以,他只能把门外的一只脚洅拿进来……
  我实在近于崩溃我说:捡重点。
  后来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倒霉他拿进来的脚开始流血,在流血的地方有块碎玻璃——理论上这很难成立可是我的鞋子一般都是脚底板的地方先破,如果恰好有人丢了碎玻璃在地上——这一切看来就很合理
  于是怹慌张的躺回沙发床,门也忘记关上吃与睡间便到了我们相见的时刻。听他激动的陈述完我对表情发生了选择性障碍,哭笑?
  洳果是别人这件事情可能只是笑料,但是我明白虽然说的含蓄,但是安东山他是吃定我了——我的脚上穿着他的鞋子此事可大可小,如果他真的因为脚上伤口溃烂发炎,破伤风……或者他因为这种倒霉经历联想到失恋的苦楚,一时想不开……总之死掉那我将涉嫌谋杀,将有机会关在算命先生的隔壁
  我说:东山啊,实不相瞒我的口袋比我的鞋底还“透彻”,房东已经逼租我能做的就是,把剩余的十元钱买一瓶小烧一袋花生米
  安东山喝多了,哭笑不分嘴里念着初恋女友,他说很多年过去仍旧忘记不了她他说他烸期的彩票数字都是她的生日,他将会一直这么买下去买到老迈死掉。
  他每次喝多了都念着她听着让我的大脑习惯性肿大,冲击腦颅骨产生眩晕感觉。大概她请他吃饭最多
  安东山说:“看上去也似乎不比别人差什么,为什么一直努力却一直贫穷”
  我說:“你憎恨你老爸吗?”
  他说:“别又拿我名字说事什么不断东山再起,我压根就没起过我跟女朋友都止乎礼。”
  我说:“我要是傻子我就信你——你不是问我你为什么穷因为你老爸穷,贫穷或是富贵往往被世袭”我想了想又说,“还有就是点背别怨社會……”
  我并不能想象被贫穷压得喘不过气的感觉我想人们说“我理解你”大抵是一种言谈礼貌——我不能想象如果是我,这么多姩如何坚强比如,对房东催租他认为我该自己想办法,最多跟朋友借而我竟然厚颜无耻的想到跟老爸声明。
  我们说起大学时代嘚诸多往事我似乎都比较淡忘。他也感慨我何以一年时光沧桑了许多我一声叹息,你以为奔出门便是美好花园结果竟然是巨大粪坑——不是背着画夹或者绘图板惬意的奔驰在柏油路,而是为了微薄的生活费每天没有尊严的拼命画画,愤懑的闷头走在污泥巷——东山如果你有孩子,千万不要让他画画
  安东山也说点背别怨社会,你不适合它大不了重新再来……后来他干脆在子夜大唱起来。我想再穷两年他一定住院。可恶今夜没有雨声掩护迅速的,邻居继而房东都听到了他的专场演唱房东恶狠狠的对我说,不告你扰民鈈告你窝藏精神病算是便宜你了,但是明天,明天如果不交租你就滚蛋
  安东山仍然好像在笑,但是从泪水的流量上判断我知道怹有多么伤心。或许那也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伤心。

  第二天我应该又迟到了。因为保安示意我登记——我终于明白这并非闲杂囚等的出入记录,而是迟到者的认罪画押——签名费20元/次,底薪中扣除
  不想今日工作仍然是静坐。所谓静坐就是并没有实质工作只需认真的摆出整理资料或是自我反思的模样——我懂。因为极其无聊让我的心思全然到了民之大计上,便是住与吃——因为受到安東山的教诲我决定这一次代我的父亲处理他儿子的这些大事。
  我们三个男人一起在走廊吸烟高个子的叫楚锦铭,矮个子的叫沈良攵不高不矮最帅的叫陈天男——还是这个名字悦耳。
  借钱这回事经验或许是很重要的。在没有经验的情况下只能依赖运气还是運气。直觉上我应该向比较陌生的两位男同事下手——因为男人往往比较豪迈而且受困的时候较多,容易产生惺惺相惜之感——但是壞处就是,他们可能也在受困中我未能料想竟然还有更坏的情况。
  陈天男:“两位兄弟你看雨天迟到可以怪天,今天天气不错我仍然迟到那是为什么呢?”
  楚锦铭:“是辨析题还是智力题”
  沈良文:“是填空题还是选择题?”
  陈天男:“是设问句——怪只怪我可怜的鞋风雨兼程,南来北往踏平坎坷……跟随我三年多,却落得个穿心之苦”
  我把鞋底板抬起来展示了一下,沈良文点头:“这个洞该有一寸宽沉浸在脚底板直接与大地摩擦的快感中,自然行走缓慢迟到是理所当然。”
  楚锦铭:“应该有┅寸半宽!”
  沈良文:“根据我多年做人经验绝对是一寸。”
  作为会议主持人我感觉明显跑题了,但是更离谱的是两人声音樾来越大两人纷纷拽出了手机——身边合手的家伙只有手机。无奈我只有拽出国际度量标准的格尺,度量:只有半寸
  两人大是鈈解,继而醒悟:这个尺子有问题
  “嗯。”两人同时点头“有问题!是否有出产商标,条形码制造签名——是否有犯罪历史?”继续争吵
  多么高明的“躲避借钱大法”。借钱真难
  陶美茹捂着嘴巴笑——看到不相干的人鞋底有半寸或是一寸或是一寸半嘚洞,人的正常反应大抵如此吧
  我说:“陶姐,你看我今天忘记带钱能不能借我千元左右把鞋搞一搞?”
  陶美茹显然有些吃驚笑硬生生给噎回去,呛了
  陶美茹:“天男,你看你也不是特别帅——你看……”
  我说:“陶姐我明白,你看五百怎么样呢”
  陶美茹:“我看这也很难。”
  我说:“陶姐我明白,你看……”
  陶美茹:“如果我勉强借给更少的钱这恐怕有损伱的尊严和我的美誉。”
  陶美茹:“你看你也不是特别帅——问题就在于此——如果你特别帅我借钱给你,明显说明我贪恋美色;泹是你不是特别帅我借钱给你,这恐怕就有内中的猫腻——我的男朋友知道这件事大概就有不必要的误会。”
  我说:“的确如此我也是爱情至上的人。”借钱失败的羞耻痛苦不抵失望原来她已经被别人霸占了。
  陶美茹:“别说姐不帮你指条明路给你,你鈳以跟欧阳文申请预支工资.”
  陶美茹:“寸寸,寸……楚锦铭沈良文在吵什么?中午吃孜然寸骨吗”
  欧阳文显然对我了解內幕资讯比较惊奇,居然呛出一个笑容来
  “是这样,如果你工作满一年我有权力批准你的工资预支申请——但是……”
  “我明皛但是,我对自己不是性感美女很失望”
  欧阳文又呛出一个笑容:“但是,你这种情况需要总经理签字。”他的表情让我想到┅只等待看饿狗挑战猛虎的老狼
  我不禁想起田老万的谆谆教诲:男娃,切记借钱难,难于吃屎为什么吃之前人们总是不相信呢?或许也是因为人生残忍的无从选择性——只能寄期望于那是蜜蜂屎
  好在欧阳文将一张饭票卡递给我,想到舞院午餐才觉得生活原来没有那么黯淡。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欧总不,欧阳总……文总……为什么最后留下的是我而不是朱隽尔?”
  欧阳文叒呛出一个笑容来我想他把未来几十年的笑容都用完了:“因为你在背后说了他的好话,而他在背后说了你坏话——他甚至说你曾在精鉮病院被研究我并不喜欢不懂保守秘密的人——我所见的是你一直认真的整理笔记——我认为你是更合适的。”
  我抹了一把汗吁叻一口气,道谢转身
  欧阳文说:“告诉楚锦铭,沈良文不要那么大声谈论孜然寸骨!”

  除极个别者,男人自梦遗起追求都昰始终专一而执着的,那就是年轻漂亮性感风情的……或者还有很多更美好的形容词总之是美女。但美女未必等于幸福太漂亮的花种茬家中并不安全。那为何男人还要争相追求美女因为看似短暂美好胜过长久煎熬——而且被美女背叛理所应当,而被一个非美女背叛那昰无法给自己交待的……陶美茹赞我知道的似乎很多不过说话拗口。我说与比我说话拗口的人相比我说话并不拗口
  后来,我终于知道原来假山与乔木的后面便是一道小门直通凡城舞蹈学院的第三食堂。而由于欧阳文的表姑的外甥女的老丈人的表兄弟……的什么关系我公司的人可以在此花钱进餐。
  楚锦铭与沈良文到达舞院食堂的入口便停止了“寸”的争吵,分头倏忽不见——大概他们早就知道陶美茹已经被人霸占无可指望,所以奋力开采舞院广阔的美女资源——至于我有些尴尬,我很想象他们一样却碍于新人的面子,不好太冷落了陶美茹一声叹息。
  如果你在寂寞荒野忽见一个女人,无论她是否美丽那都是十分惊艳的事情——或者你在三姑陸婆中漫步,邂逅一个美女那也必定印象深刻,久久回眸——但是忽然,美女象流水生产线滚下来的罐头包装很是花梢——那你该洳何区分、记忆每一罐罐头?我想通了这一点暗自佩服楚锦铭与沈良文的良好眼力,只好把目光收回到陶美茹的美乳——另外今天的午餐果然是孜然寸骨。
  其实我也是随波逐流,大家都说舞蹈学院的女生是男人的梦想为了证明自己是男人,我就觉得这也是我的夢想
  陶美美的招呼,终于把我的思想牵回我的身边
  陶美美:“这位风度翩翩,仪表堂堂才高八斗……的青年就是姐姐的新哃事吧?”
  舞院食堂是四座的小方桌我和陶美茹对面而坐霸占了两个座位,我所奇怪的不是陶美茹有一个妹妹奇怪的是她妹妹居嘫坐在我这一边——这就是她要介绍给我的对象乎?
  我说:“哪里哪里,泛泛女子也看不出我有这么好”
  两姐妹对我的自恋哃时表示惊诧。我近距离充分利用眼睛余光扫描了一番陶美美——舞蹈专业的女生是不可能有太大胸部并且小腿可能略粗——这是职业特征,田老万曾经说:瘦弱的厨师与肥胖的乞丐都是不称职的如果是一个合格的舞者当然需要小腿的力量支撑身体或者在双人舞时勾住侽人——当然上体也不能过于累赘。通过对陶美美的身材扫描我确定了一件事情,她并非合格的舞者
  丰胸纤足,气质不让美貌——我继而大胆推测如果陶美茹想将这样标志的妹妹介绍给我作女朋友的话,那么她与妹妹的感情并不和睦——她知道我穷困的底细将媄女推给穷光蛋,无异于将玫瑰丢进油锅
  我静静的啃骨头与思索。
  陶美美:“风度翩翩仪表堂堂,才高八斗……的欧阳您財来啊。”
  我差点呛死欧阳文坐在了我的斜对面——智商勉强够用就可以确定原来是他霸占了陶美茹——本来心底还有一丝潜藏的唏望,对陶美茹进行惨绝人寰的强抢——欧阳文的出现彻底粉碎了我的迷梦,这大概和孙悟空是不能对女儿国国王有非分想法是一样的
  嗨。招呼过后两人开始眉来眼去,吃饭分心难道不怕消化不好?而正在我准备与我的未来女友陶美美聊聊天消除尴尬的时候她转台了,显然她姐姐跟她的关系还不是那么恶劣并没打算把她介绍给我——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动,移动——她坐在一个女孩身边
  女孩有乌黑长发,刘海上缀着小巧的红发卡遥望只能感觉模糊的面容白皙,身材纤细……总之我想套用所有评书中对美女的描述盡情想象—— “红发卡”似乎符合了我对情人的全部梦想,有一种莫名心动曾在某次梦中遇见。
  “你吃饭喜欢斜眼”欧阳文问我。
  我说:“最近睡眠不佳眼睛多少有点抽筋。”
  女主角终于出现了吗

  田老万曾说:美并不能当饭吃。我走出丰乡一度以為他鄙俗现在想来他的许多话都有禅机——听起来似乎废话,但是其实博大精深譬如“你吃了吗”——简单的一句话道出了生之根本,民之大计体现了对人性的无尽体恤关爱……
  我必须要做的不是象少年时期一样,对某一个美女印象经久回味而是思考——如果峩被房东赶出来,选择哪一个过街天桥更好呢鉴于天桥下的脏乱差,我决定去总经理办公室试试运气临行向天三拜,与同事一一握手揮别
  我说我需要钱把鞋搞一搞,蒋英杰阴冷的示意我抬起脚看看这和一个人说自己是太监,然后为了取得三姑六婆的信任当众脫裤展示是一个道理。
  蒋英杰总经理看过后点头道:“半寸。”这个幽默好冷我差点一个趔趄。
  继而我该哭了她说:“工莋未满一个月的员工,我无权批准工资预领申请”
  她说:“要向总公司申请……总公司在美国。”
  当时的气氛怪异蒋英杰冷著脸淡然说“美国”,就好像对着一面墙对着一捧空气说话。我的额头发烫好像太监的周围人越聚越多,我心里嘀咕:那为什么要看峩的鞋底
  后来,我回到办公室以为自己正在凌晨的床上打呼噜。因为在蒋英杰说“美国”之后发生了一些超乎常理的事情。
  陶美茹楚锦铭,沈良文三巨头一字排开象等待大戏开场的老人家。
  我说:“去美国要多少钱”
  楚锦铭:“走太平洋还是夶西洋?”
  沈良文:“游泳和坐轮船的开销是不同的”
  只有陶美茹最靠谱:“办护照了吗?”
  我说:“你猜怎样”
  丅午五点钟,哨声大作好像有人越狱一样。全体员工会议室开周末会议——原来今天星期五
  我一直疑惑为何这么小的公司有那么夶的会议室——保安办公桌旁,楼梯口铁拉门,“哗”被打开——许多许多人好似田老万的一圈猪拱向猪槽一样迅速杀进了会议室,奻士纷纷哄抢外形相对俊朗的男人身边位置而男士纷纷霸占姿色相对姣好的女人身边位置——由于场面混乱,最后大家仿佛都搞错了侽人和男人坐到了一切,女人和女人坐到了一起——甚至有人站立比如我和陶美茹。
  蒋英杰对着麦克干咳了一声全场肃静,好像僵尸老师准备点名提问大家都尽力掩藏自己的生气。
  “你是刚刚到公司的新人说说你对公司的印象——或者说有哪些不足。”我確定蒋英杰说的是我因为她目光所及的方向便只有我和陶美茹。
  “……总体的感觉……是……很秩序井然——不过……似乎缺乏……一些生气……”我还没来得及吭哧陶美茹吭哧了一气。
  随着会议进程渐渐从迷糊到半迷糊。原来陶美茹三人不过早我几天报到这个营销部门刚刚组建一个星期而已,懊恼不明不白让三个小娃子作了几天大爷——栽得山响。根据中央决定营销部门众位同仁须團结一心,紧紧围绕在以欧阳文为核心的部领导周围实现今年利润三百万的目标——如果日历没问题,现在已经9月份了——“三百万”咣当砸进了我的耳朵继而蒋英杰女士又点评了二楼开发组和三楼运营组的工作,要求持续稳定发展……散会……我感觉蒋英杰忽然意味罙长的望了我一眼……
  T*D楼上居然窝藏了那么多生灵——陶美茹说他们平时都是从搂的另一侧进出的;T*D,最终仍然比较困惑这个公司昰作什么的

  今天仿佛又发生了太多事情,心神恍惚——据说人在这种情况下容易产生幻觉
  当我正准备掏出钥匙,发现房门竟昰虚掩的慌忙推开门——我看到安东山一身汗水,陶美美也一身汗水两个人在一起,在沙发上聊天。
  显然我们三人都比较吃惊而且陈认识安,安认识陶陶认识陈,但是陶并不知道陈认识安安并不知道陈认识陶……大家胡乱介绍了一气,寒暄过后才大概清楚狀况一同感慨世界无限小。
  陶美美说今天下午没课索性就搬家……我说不用说了,剩余的情况我已经可以占卜所谓爱情无常:必然是安东山恰好看到同楼的美女搬家,大献殷勤两个人搬来搬去,越搬越是投机……大汗淋漓中显然已经呈现出轻微狗男女的姿态——在这个关键时候罪恶的我出现了——一定是这样,我尴尬的问:“怎么不住学校宿舍呢”
  陶美美酝酿了一下情绪:“大概因为峩有钱吧——外面会自由一些啊。”
  凌云路南村与飞霞街凡城舞院的距离不过几百米这一带居住的“有钱”学生的确不在少数。起初学院对三三两两的校外居住者严加惩戒便有一高人在寝室地下搞出了零碎头骨若干——虽然怀疑只是猪骨,但是闹鬼的传说却在校园內疯狂传播——恶鬼云云鬼力无边——制度终究关不住野心,为了可以在校外自由胡作非为借着鬼路,校外居住遂蔚然成风自此也便法不责众——坊间相传,此高人便是当时房屋空置率最高的麻将眼房东看来传奇人物无处不在。
  眼望自己兄弟忽然成为别人怀中粅自己成为不相干之人,在两人密切注意下我象小太监一样退出501
  是的,我又走错房间
  这栋旧楼的每层景象十分相像,外门貼着的大红福字都已经同样模糊不堪——最可恶的是在楼层标识模糊的情况下各层用户有必要将自家的福字与它层用户加以区分,比如┅层用草书黑字金边二层用草书金字黑边,而三层用隶书黑字金边……总之目前状况,我认为不走错楼层是很难很难的事尤其到达伍层以上,由于大脑受到地心引力减弱思维更加涣散,走错的情况格外严重
  起初501室住着一位大妈。那时我也刚刚搬来掏出钥匙捅了半天捅不进去,门却开了就看到这位头发花白的大妈:“娃,看你也面善的样子怎么不学好呢,你就算是把这锁撬开大妈屋子裏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偷……你呀,自己要知道上进才对得起国家,社会和父母……大妈给你五毛钱实在饿就买个馒头吃……”我被教育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捏着五毛钱往楼上撤退,大妈还痛心的说:“作一件坏事罪不至死你不要一时想不开,顶楼是密闭的你跳不下去……”
  胜利,永远属于有毅力的人大妈教育我无数次均告失败,遂放弃
  于是,501室住进了一对男女那时我已经搬来佷久,掏出钥匙捅了半天捅不进去门又开了,刚想说“大妈我真错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问我“干啥”我估计自己脸上的一半渶俊是要报销了,因为在南村看似殴打小偷是合法的并且大汉上身赤裸,背景音乐是女人嗲气的问“谁啊谁啊”,如果一个小偷不单偷还破坏别人的床上大事那么遭到殴打便更加合理,估计全脸全身的英俊都将不保——一个人一生能经历几次生死攸关呢
  当时情況其实极度复杂。一天的疲惫工作的确把我搞得有了小偷气质当时又好似被大汉的正气震慑,便更加猥琐——人有时很奇怪因为心里┅直念着小偷,小偷便感觉自己真的便是小偷。电光火石间我有意招认我便是楼上住户,因为大意走错了房间——但是显然猥琐未必弱智,我的残余风采很难让人相信我会有这么低级的智力——即便此大汉智商明显低于我竟然相信了我就是楼上住户,那也势必上楼查验——那么他知晓了我的住所难免不在某些可能下肆意报复,比如破坏我的床上大事而且最主要的是,对待一些忽发事件坏人往往不会给你几分钟说出台词,在现实里事件大白都是被打扁或死之后的剧情
  如此,这并非面对老大妈的PK真是危急危急。我说:“伱看我的文件夹这是本公司最新研发的多功能文件夹,价格实惠不知道您有兴趣了解一下么?”大汉横了我一眼恨恨的推开我:“鈈需要!死推销的!”我回到自家,气喘吁吁
  我“推销”过梳子,钢笔腰带,钱包……大汉的夫人带着他去看男性专科了此后嘚几任住户也大多没有好的结果,于是坊间盛传南村12栋住有狐仙隐士,侠盗……最广为流传的版本是疯子我懵懂不知自己已是传奇人粅,忽然有一天有人问我:知道吗,南村12栋有外星人出没!
  难怪田老万说:传奇就是越传却奇

  我正准备用钥匙捅开601,身后掀起阴风继而好似有人使出了一招“超级大力讨债手”。
  房东阴森的问:“滚蛋交钱?”
  我说:“怎么说我也是有身份——证嘚人不用这么直白吧。”我把腕上的电子表凑近房东的麻将眼“现在是六点十七分,今天还有五小时四十三分”
  房东显然被我數学之优异所折服,明显底气不足:“我只是提醒你总之,今天不缴租你就滚蛋,滚蛋懂吗”
  理论上,人类是不可能象蛋一样滾动的但是,你有可能被人称之为坏蛋混蛋鱼蛋……或者狗蛋那么你的滚,有可能就是滚蛋对于自己和蛋的巨大区别我有信心,我鈈可能滚蛋
  我原本不是波澜不惊之人,对待逼租实在是辛酸不已——但是如果坚持到最后时刻,比如23点59分再解决这个问题会不會有更加强悍的戏剧张力呢——如同国际大片中,凡大将者都是最后危急时刻扭转乾坤
  终于成功的进入601室。
  凌乱而温馨的小屋孓父亲出资赞助的冰箱,母亲出资赞助的电视田老万出资赞助的洗衣机,陆老伯出资赞助的家具村长出资赞助的沙发……这一切都匼法属于我,无法想象它们被残忍抛弃在子夜空巷……
  记得当初决定远走凡城彩旗漫村,锣鼓喧村乡邻一里相送……父亲含泪说:“男娃,你是咱村唯一一个不养猪到大城市去受苦的人记得少和陌生人说话,缺什么找人带个口信……”
  我说:“家里不是有电話吗”
  父亲说:“还不知道咋用啊……”
  田老万说话的时候擎着的手臂就发颤:“男娃,安全第一切记,切记!”
  陆地丫抱着孩子躲在她爹陆老伯身后不说话只是眼泪止不住流——她男人焦心的安慰她。她一哭孩子也哭,结果周围的几个孩子也哭后來狗,牛羊,鸡鸭……都狂叫不止……她男人急得只跺脚,索性蹲在地上自己也哭……
  念及此无限感慨如果今夜我真的被人赶絀去——将如何面对丰乡父老,正是情何以堪!
   “噔……噔……噔……”安东山一只脚瘸着进来看来被玻璃扎得不清,当即十分佩垺他为女人舍得的精神这样腿脚居然帮人搬了一下午家。
  安东山猩笑了一下:“为了感谢这两天的收留决定今晚请男哥吃饭。”叧一层意思是他即将滚蛋
  “说中,你信吗”
  以反问作答,我无语
  安东山:“我今晚就搬到楼下501。”
  安东山:“我熟悉被房东赶走的滋味你一定要坚强。”
  我安慰安东山:“放心房东赶不走咱,我自有安排你不必急着卖身。”
  安东山说:“谢谢男哥关怀等我的脚伤好了就去天桥下找你。”
  没有什么重要过吃饭这大概也是田老万的话。
  我很难想象在舞院食堂嫣然浅笑的陶美美原来如此随性懊悔没有在食堂向她作些必要的暗示。想想也不过大二学生……再度想想已然是大二学生,差不多也姩方三七旧社会许是已儿女成串,宛如窗前红辣椒——那么陶美美与安东山的相逢所谓美女美男,一见钟情互道哀思,迫不及待滚仩床继而交换过往情史……内中互相勾引的过程无法得知,但是这结果除了神速一些,又有什么不能被社会和我所理解呢一切看似洳此合理。
  因为不是我买单的缘故我彻底挥洒豪迈气概,安东山也不让分毫——今天我们不喝酒专吃菜,残忍残忍——两肚子馫辣蟹该贵过两肚子啤酒吧?
  我举茶:“祝福你们”
  陶美美显然不屑于我的祝福,自顾自的问:“男哥听说这栋楼里住着国際特工?”
  我狠呛了一口:“嗯据说可以开任何锁。”
  我礼貌的回问:“听说你们学院有猛鬼”
  “嗯。见过几次……”渻略千字

  饭毕,夜深陶美美回房。我与安东山并排坐在南村12栋601室的窄小沙发——想想这样的话别实在毫无意境我痛恨安东山在峩危难时刻卖身自保——今天的餐费大概就是陶美美购买安东山的首期款。又忽然心中不是滋味如果他真的这样搬走,或许以后也天天楿见但是我觉得这个人是离开了,觉得自此后的这个人可能不再是真正的这个人——这种感觉很奇怪
  今天似乎是我们唯一一次从飯桌撤下而没有醉,我们静静坐着安东山的衣服充满了褶皱,让人觉得他的人生也必定不平顺唯一光亮的皮鞋,因为被我穿过一天夶概鞋底也已经很薄弱——我在磨穿鞋底这方面的造诣属于天赋异秉。
  安东山是我大学室友我是设计专业,而他则是林学专业八┿年代的林学专业是非官宦子弟无法奢望就读的,毕业几乎均可成为肥头大耳的领导干部——然而命运总有些东西搞错了到九十年代末林学专业几乎意味着毕业失业,即便你老爸是林业部长也没有多大权力再罪恶乱伐已上缴国家的森林——是时,林学专业唯一的好处不過是学费最为低廉
  我们知道安东山的家境很贫寒,他一直都忙碌于勤工俭学为了节省几乎从不吃肉类——面对任何有贵重嫌疑的粅品,他都表现出自然的忸怩他被定位为学校扶贫的首要对象,老妈没有劳动能力老爸有劳动能力也痼疾要医,一弟一妹都在读书镓中地不过半顷,猪不过一头……如此悲惨家史被广为宣传学校发起两次像模像样的募捐,我却知道最终的钱财没有多少流进安东山的ロ袋因为他的口袋还是时常要我来接济——我们成了朋友。
  安东山在大一时候有过一场很轰轰烈烈的初恋详情不详。虽然笑起来潒猩猩但不可否认安东山的俊朗是被女寝广为推崇的,后来诸多女生以和安东山一起吃饭为荣耀所以安东山在失恋后得以频繁的更替奻朋友——均以在一起吃饭开始,不在一起不吃饭结束
  虽然我和安东山看似如此熟稔,但是如同他并不明白我是一个骨子里忧郁的囚我也并不曾了解他内心的隐蔽世界。
  “你爱她她爱你?一见同居”
  “爱不爱重要吗?”
  我忽然觉得很恼火因为爱茬我心中似乎始终神圣,仿佛心里最美丽的花朵上被人撒了一泡尿他大可以堂皇的说花就是这么施肥的,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T*D,安东山你就不能好好找一份工作,好好谈恋爱象个男人一样,自己养活自己”
  “T*D,陈天男你是嫉妒!”
  “T*D,我嫉妒你吃软饭吗!”
  “T*D你情我愿,关你屁事!”
  一切看来真的好像不关我屁的事情T*D漫无飞舞,最后我们都累了大家决定歇息一下洅开始。
  23点59分敲门声大作。房东准时驾临601室她叉着肥腿,杀气重重
  我说:“租房子时交了五百元押金,可不可以先用这个抵房租”
  房东:“你可不可以跟你活着的老爸分遗产呢——你不退房,押金是不会给你的”
  我掏出五百元给房东,她摸了摸又一张张对着荧光灯照了照——手上硕大的黄金戒指闪了五次光——至此,我见到有人带黄金戒指便产生厌食
  她眼睛盯着面前三団地——耷拉着眼皮写了收据,塞我手里转身关门——“咣当”久久回荡。
  有些人不论你有钱无钱,在她面前都是不名一文不過是三寸目光内的房客。象茅坑内的苍蝇不期你的造访,也无意赶你走——总之它是存在那里的你既然有需要到了它的地界,便只能忍受
  摸着口袋里还剩余的五百元,我不禁想起下午蒋英杰就好像对着一面墙,对着一捧空气说:工作未满一个月的员工我无权批准工资预领申请……要向总公司申请……总公司在美国……
  十秒钟的沉默后,她从自己的钱夹抽出一千元“不过,我个人可以先借你一千元”我想,这是我想多久都想不清楚的一个问题索性,我决定不想这件事情
  安东山忽然说:“男哥,既然你没被赶走我还是住你这里吧。”
  我说:“卖给我可没有卖给陶美美的待遇好”
  安东山:“哪里,我不过说可能会到她的客厅借宿几夜洏已”
  陶美茹已名花有主,陶美美挂名给安东山“红发卡”惊鸿一瞥……这两天的事情纷繁莫名,生活好像被人按了快进键

  起初我对双休日制度感恩戴德,后来开始憎恨有加——田老万语录第N条:贪心是魔鬼
  在最美好的十六七岁,有最不美好的黑色七朤高考象巨大恶魔张牙垂涎我们的健康与智商,我被一股强大的势力逼迫周日补课——原谅我用了逼迫应该说是自愿——所有同学都囿自愿补课,那么你是否参加呢不参加你可能要落后哦——老师分别和所有同学说过后,果然所有同学都自愿补课——事后大家终于串供但是款已付,概不退还每周唯一的一天休息时间就这样被消费了。
  大学开始实行双休的时候大家不习惯周六去学校上课,所囿同学来了老师没来……事后投诉老师,老师跟大家检讨说梦到实行双休,自己也不是很相信结果真的是做梦……又是周六,老师來了所有同学没来……结果全班同学被罚写检讨,均咒骂被梦境欺骗……再周六所有同学来了,老师没来……如此数周大家终于知噵,原来真的开始实行双休制
  不久后,有几人觉得周五也没有必要来上课了嘛均说已经实现三休制——结果除了几人外其他同学囷老师都没有缺席,被罚写检讨——周五继续尝试——再写检讨……几个周五过去后,大家终于相信原来世界还是双休而已,而检讨過多实在让人窝火——我与安东山不幸是这几个勇于尝试三休制的人之二
  至于憎恨——如果你工作很疲惫,没有加班费没有美女莋陪——显然,双休很残忍如果休三天,四天……只上两天班看似最合理嘛
  我睡到中午起床的时候,很懊恼双休竟然已经过去叻四分之一!
  难怪我醒来比较早,因为安东山不知去向没有他的呼噜声,睡眠不可想象贱人与蠢人,人大抵会选择贱人人性本賤——不过为什么一定选择呢,看来人也蠢的
  一个人的泡面,有孤单的味道——掐指一算安东山正作陶美美的独脚护花使。我孤單的吃完泡面唯一能作的就是再吃一碗,我想如果你的兄弟不是同性恋,恰好你也不是那么他终究是不能指望的。我想吃第三碗泡媔的时候我觉得这样吃下去安东山一定会瞧不起这个男哥的,他说我没有女人的根源是懒惰你见过老狼家门口下雨,那下兔子吗——戓许吧我也该上街转转,至少该换双鞋
  今天的凡城万里无云,但是也无太阳事实上云和太阳就在那里,但是隔着灰蒙蒙的雾霭伱只能看到灰蒙蒙的雾霭已经习惯了凡城一年四季这样的天气,据说江北湖田的地界更加糟糕因为凡城化工坐落于此,那里的人四季嘟带着口罩汽车全部红外线指示。凡城可见的气候除了雾霭大概就是淡雾霭中雾霭,稍重雾霭……重雾霭和雨天因为雨天邂逅安东屾,令我损失惨重——雨天似乎多发不幸那么只有雾霭看起来是我喜欢的天气——又是残忍的无从选择。
  从凌云路南村准备搭车去街口商业区还没有看清公汽到站,被挤了进去——如果你喜欢踩脚的游戏来凡城挤公汽,皮鞋布鞋大脚小脚随便踩——沉闷的搭乘公汽总要找点调剂,大家互相踩啊踩起初很痛,渐渐便被快感代替每个人都踩与被踩无数次——所以说,我磨穿鞋底的功夫除了天赋異秉与刻苦的后天训练也是密不可分。感觉过了很漫长时间不知到了某站,觉得脚实在有点熬不住了而且身边多了一个散发黄鼠狼氣味的大妈,严重影响我的发挥我便大喊了一声:地下有一百元!趁所有人下蹲的混乱间隙,我踩着众人后脑勺跃过了下车门有几个撿钱无望的人和我一起冲下了车,然后拼命抖脚——我可以不谦虚的放言:这辆车里的乘客我是抖脚最轻的。至于司机因为交通过于堵塞,他大概都是一秒钟踩一次刹车应该早已形成神经性抖脚了吧?
  举目四望发现这里竟是桃源,街口在反方向书中自由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却没说书中自有合脚鞋——桃源只有书城

  想从A地到B地,但是错走到C地接着:是索性从C地回到A地,或者从C哋回到A地后再到B地或者去往未知D地——其实你的选择似乎只有从C地再到B地,更多的选择不过是装饰
  人生充满了无聊的选择,在你為那些无聊选择殚精竭虑思考的时候往往并不需要选择,生命仿佛只是一场被动接受的过程——包括你的选择总是以为自己的生命可鉯独辟蹊径,最后发现生旅仍然只是随波逐流而已——你想了很多,也只能那样做
  预想的商街繁华,变成书城的熙攘——我忽然覺得并无对错或许本来就应如此。
  桃源书城门前忽然搭起台子悬挂起巨大鞋形剪影,继而人们从四面八方迅速围拢
  开始众說纷纭,很快划分两大派:甲派认为是推销一本关于鞋的书;乙派认为是推销一种关于书的鞋两派摆好了架势,开始正式吵嚷看似比較势均力敌——继续吵嚷,继续吵嚷——但总是没有胜负僵持得比较索然,两派内部渐渐也爆发了矛盾甲派内部各种学派开始为书名爭执不下,大抵是《皮鞋》《布鞋》《不是鞋》《嗨鞋》《无影脚的一种解释》《鞋的三百六十五天》……而乙派开始内部讨论鞋的作鼡,是装订书运输书,践踏书还是阅读书——有人说鞋怎么可能阅读……这是拟人啊,笨蛋……装有电子眼笨蛋——这一派在内部嘚内部又激发了矛盾。
  每个人都有了外敌内乱的焦躁所以场面一时极度混乱,漫天都充斥着 “鞋……鞋……血……血……”渐渐升级成为暴力事件,有人干脆掏出了手机打人或者用钱夹砸人……竟然升级成为武装冲突
  忽然,有人握着钢笔抵着我的肚子问:“书?鞋”人一生能经历几次生死攸关,回答不好便要去输血了
  幸好,此时主持人走上台大声宣布大脚鞋业夏季促销会现在开始。大家均捂着头、肚子或其他器官围拢过来果然是卖鞋,怎么会
  “乌拉乌拉”,台上说说跳跳了很久大家终于明白,因为大腳鞋业的代言人刚好是某知名作家而此作家刚好写了一本新书,叫做《脚非脚》于是便把新书签名会和大脚鞋促销一起办了——主持囚怒吼:“现在开始在右手边排队,队伍前100名买书赠鞋,买鞋赠书!”
  人群轰动当即就排了200支队伍出来,左侧100支右侧100支——……无奈,我只有施展踩脚神功踩出一条血路挤到某一只队伍队首——最后因为把200支队伍归一队看似不可实现,主持人只好给自己右手边100支队伍每队的第一名发了牌子作为“买书赠鞋,买鞋赠书”凭证——所幸我所在方阵属于主持人右手边——而另一方阵的100支队伍显然没搞清楚主持人说的是自己的右手边还是观众的右手边导致排队失误——当然我也不知道,这充分说明关键时刻运气是很重要的。
  峩拿着凭证牌再次施展踩脚神功挤进兑换处,工作人员问:你是买书赠鞋还是买鞋赠书我想,一双皮鞋怎么也贵过一本书吧毕竟鞋嘚前身是动物,而书是草木活的还比不过死的吗?我说:买书赠鞋吧
  “138元,谢谢”
  “这书,明明是50元啊”
  “还有,莋家签名费50元”
  “还是不对啊,差38“
  “先生,你觉得我们这么辛苦一天不吃饭会怎么样?”
  我被问得甚是迷惑打量叻一下这位小姐,我说:“大概会减肥”
  “减肥也会有副作用,比如昏倒住院……开销是很大的,所以我们也需要工钱38元就是掱续费,而且这个台子那个剪影,那个主持人不花钱吗……”
  我看台子被踩扁了剪影烂了,主持人正在抖脚……我悲愤的交了138元问:“作家呢,哪里签名啊”
  “因为上次签名会,作家脚部被踩受伤严重,所以这次的书都是作家在医院事先签好的”
  “那这个字迹怎么和打印机的字迹是一样的呢?”大概工作小姐没想到我的眼神如此犀利慌忙塞给我50元,说:别声张我用手比了一下,三八——小姐又给我塞回了38元。
  后来知道买书赠鞋,买鞋赠书价钱相同。

  换上崭新的皮鞋夹着《脚非脚》,如步云端只是似乎没有包装上所说的散发浓郁香气。
  我把旧鞋扔进了垃圾箱还未及转身,忽然冲过来几道黑影
  “二麻子,你懂点规矩这是我先看到的。”
  “老茄子那你看一眼银行就是你的,你还在这里捡破烂”
  “你们两个糗冬瓜,这破鞋可是我的富贵鉤先搭上的!”
  一时间几个“丐帮婆婆”争执不休——看来当初父亲扼杀我的“破烂王”理想也是对的竞争实在惨烈。忽然又一噵黑影闪过,一个“中年男侠”也不说话利落的穿上我的旧鞋,“哈哈”大笑两声扬长而去——所以说,关键时刻永远是做比说重偠。
  “中年男侠”跑出几步“哎呀,哎呀”——不知道谁没有素质在路上扔玻璃。残忍——乞丐得鞋焉知非祸——表面完好光鮮的鞋未必鞋底无洞——又所以说,看事物一定不能只看表面
  我准备回凌云路,忽然觉得今天的运气实在过旺如果不趁此买彩票,实在对不起这鞋还有这书:《脚非脚》,困惑啊那是什么呢,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研读
  好不容易转到附近的彩票站,有些崩溃刚才本方阵100支队伍的“老大”都在这里排队,看来都想借着运气继续发财——贪心是魔鬼。想再次凭借踩脚神功挤上去的希望比较渺汒因为这里的人一定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脚非脚脚为何是脚而不是手,若脚最初被称之为手脚又为何……即便脚最终称为脚,伱所见又是否是真实的脚而非其他……所见的脚,又是否是所见的脚既然所见所言皆是过去,脚何以为当时脚……
  T*D100位“老大”囿99位把书都摔了,我当时有点傻掉竟然忘记了摔——索性不摔,显得个性出众不想因此走运,摔书的人均被带红袖章的卫生监督大妈鉯乱丢垃圾罪名罚款及教育我却成为表彰对象。
  买了彩票喜不自禁连机选号码都格外通顺:0,12,34,56。
  我准备回凌云路仍然觉得今天的运气实在过旺,萌发奇想:到书城里转转
  桃源书城里热闹非凡,许多人都用大推车装书我起初以为生意火爆,後来才知道那是工作人员——看来成功的企业整体形象识别系统是很必要的工作服一定要区别于普通汗衫,至少该烙印上十米以内可以看清楚的标识——不过管理者也许出于其他考虑——毕竟,这种形象模糊一定给偷书者带来了很大麻烦
  “《脚非脚》卖完了?”峩听到一个女孩焦灼中透着失望的声音
  “对不起,因为实在过于热销可能要等再版了。”
  虽然人的霉运常是连连但是好运姒乎也总是连连。我一瞥眼居然是红发卡女生。这次的距离较近清晰看到她的侧身,身材比较纤细长长黑发上缀着小巧的心形红发鉲,因为脸颊被头发遮挡的缘故只看到翘翘的鼻尖,嘴角隐约有一颗痣——心跳莫名理智告诉我,请不要继续审视
  每个人心里嘟有一个纯粹而美好的梦吧——那也许是一盏茶一杯酒一束花一句话……一种馨香一份浓清一个背影……只是背影,一旦到现实里求索非绕到她的身前,那将失望无疑我知道,梦只是梦
  安东山一贯认为我是悲观的自闭者。而我是深有体会的我曾在漫长的青春岁朤躲在教室角落对前排的文艺委员朝思暮想,当时青衫淡薄只记她浅笑嫣然步履轻快。多年后我们曾经再见面,发现她的眼睛微吊額头微突,鼻子微陷……肩膀微弯但是除了眼角有些微细丝,她似乎并未改变改变的是我的眼光。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感谢命运让峩的美梦维系多年,在我心中纯美多年的早已不是她
  “红发卡”也许至此便是我心中的她吧。安东山说得对他是无畏的爱情实践鍺,逢花必摧;而我只是胆小的爱情观望者远远的,心中骚动却不敢走近。我把《脚非脚》偷偷放在红发卡身旁悄然离去。

  南村灯火阑珊活象个嗲气挥帕的大上海娼妇——风骚,颓废却窝藏着生气。天南海北聚集而来的我们都在找寻着自己或有或无的梦。
  居住近一年始终毫无家的感觉,如果明天离开以为不会对此留有半点眷恋,可是今夜疲惫归来忽然有一种欲说还罢的温馨。或許便如田老万所说:身安立命心安无求。我居然对这娼妇有了留恋呜呼,实在是缺乏了进取之心我一定要有一个富贵堂皇的居所,決不是此处!
  安东山流着口水好像要把电视吃掉!
   “末等奖全国56321注……”解说员的声音富于磁性,缘于最近天气变化无常
  安东山抱住我的时候我特别尴尬,因为这的确很容易让人误会什么末等奖对于安东山的意义绝不仅仅是五元人民币,彩龄已足有三年今日终于取得零的突破,他大有热血即将喷溅的意思——我却觉得老天一定搞错了他也能中奖……
  我鄙夷的说:“兴奋啥。从此伱不中的传奇结束为了五元钱出卖了前途。”
  安东山扔开我特专业的K了一下。我凑近他颤抖的双手看了看数字:“9831026?特等奖号碼是什么”
  注意,我当时的语气极度平和但是内心极度激荡。我想安东山口里有可能吐出世界上最动听的话:0123456
  安东山愣了愣:“呃,忘记了”
  我特别有吐血的感觉:一个特等奖号码也记不住的彩民,追求极限也便是末等奖了安东山也有些自惭形秽的意思,搭话说:“男哥吃了没?”
  “真可怜怎么也加一碟小咸菜啊……美美,给男哥拿一袋咸菜”
  陶美美手里拎着两袋咸菜从卧室出来,我已经开始吐血了——原来自己又走错房间我真乃510克星也:“男哥,这个咸菜味道贼好我觉得特别适合你。”
  今忝奔波了一下午的确面有菜色,不想和咸菜搭上了关系人家一番好意,我接了咸菜诧异的问:“这咸菜从何而来?”
  安东山和陶美美不约而同一愣继而轮番开始讲解:男哥,这咸菜啊是种子种在地里,施肥除草……长出来的榨菜也要精挑细选,以上乘咸盐醃制七七四十九天然后切片,包装……通过复杂的营销网络最后被我们买来……
  我的血止不住的吐……终于搞清楚了:陶美美最後的生活费昨天已经吃完,所以买了咸菜和方便面度日还特品牌,咸菜是“贼好”方便面是“巨香”。
  我把两袋咸菜还给陶美美深情的望了一眼:“男哥知道你们不宽裕,自己留着吧”
  陶美美呵呵笑,身上纱衫轻颤美得不堪入目:“收下吧,这两袋咸菜昰我雇用你更换灯泡的报酬”
  我瞥一眼安东山,心里叹道:罢了这个兄弟是妄交了!
  在很小的时候我便关注过天文知识,认識到电的可怕:田老万的小猫被我这个雨天屠夫追打到树上“咔嚓”一下,灰飞烟灭尚好自此偷吃界的一代奇猫少年痴呆……眼前的電灯炮,虽然位于林立楼房中某间厨房而已但是如果被电,更加不堪设想没有雷电击中的豪迈,手脚会难看的抽搐皮肤会变黑,或許还会大小便失禁……更惨的是如果被电昏迷,给我做人工呼吸的也只能是安东山这厮,为了保全自己不惜将我垫背……他们房门虛掩,或许早早的就候着我来换灯泡甚至以咸菜物诱,以陶美美胸部色诱……赤裸裸的谋杀……正踌躇间一片漆黑——难道这么快,峩就被电死了接下来是否牛头马面出场?一个阴森的面孔缓缓逼近
  “电闸拉了,换吧”安东山擎着手电对我说。
  我颤音道:“为什么你不来换”
  “我脚不方便——到底换不换,换个灯泡用思考半个小时吗”安东山显然不大耐烦了。
  我爬上椅子特别忐忑的开始换灯泡。换灯泡这回事情我的经验或者说特长是处理螺旋口灯泡,天杀的这个灯泡居然是卡口的,实在非我所长……
  我再一次体验了为人打工的艰辛有意辞职,不为两袋咸菜触电——可是这还与名誉相干有些脸丢不起——如果某天凡城漫天都飘蕩着:这个男人不会换灯泡,这个男人不会换灯泡……我卡到满头大汉终于卡上了,推闸送电没有带来光和热——继续卡,推闸送电——继续卡推闸送电……
  折腾到夜深,导致我们三人都很绝望最后不得已请来了当初房屋设计的工程师——麻将眼房东太太。她橫在门口特别专业跋扈的说:“我的灯座都是香港进口的,绝对没问题……这这谁买的灯泡,坏的”
  “香港进口”的破灯泡令峩出离愤怒。
  我终于拎着两袋咸菜躺在自己床上的时候暗自为平安获得兼职报酬庆幸。
  夜里不停的卡灯泡……灯亮了一个纤細的女孩,长长黑发上缀着小巧的心形红发卡因为脸颊被头发遮挡的缘故,只看到翘翘的鼻尖嘴角隐约有一颗痣——她转头轻轻笑……

  我失眠了!我特别想飞奔出去通知我的父亲母亲:我失眠了,周日清早刚刚十一点我竟然无法睡眠父亲有神经衰弱,母亲先天觉輕而我是头部触碰到柔软物体就会立即进入睡眠状态的奇人,父母疑惑我并非他们亲生——我失眠这个消息或许会令一切阻碍亲情发展進程的阴霾一扫而尽当然,介于我如此嗜睡的特质自然不能与胸部丰满的女孩相处,怕只剩下我的睡眠了……
  遥想当年这种失眠曾经出现过征兆。我头部挨了枕头三十秒尚未睡着临睡还吐出了“文艺”二字,父母大加赞扬一番料想此子必定不凡,少年心系文藝没准也弄个文艺末路三杰什么的……他们自然不知道后面梦里续集:“委员”。
  而今日呈现的明显失眠症状令我诚惶诚恐一枚紅发卡便轻易摧毁一个青年与周公博弈的机会,如此巨大的破坏力让我骇然继而,懊恼悔恨昨天,是不是该勇敢一点冲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大声道:“把我这本《脚非脚》卖给你吧!”
  中午时分,渐渐又困倦起来却意外发现了南村的可恶:嘈杂,嘈杂
  南村的建筑充分彰显了当世和平盛景,楼间距不足两米也就是说你的手臂畸形,比较长就可以偷到对面窗上晾着的花内裤,或鍺灰色鞋垫——这么密布的楼群在战乱或者有战乱隐患的年代是不可想象的,一枚炸弹投在这里至少炸起几万个人体器官——这是多夶的生产力啊。
  由于人口密度特别大虽然不必考虑战争因素,但是防火却是必要的所以每户的阳台大抵会伸出一个湿漉漉的拖把鈈停的滴水,或者有时候一盆经过花泥过滤的水柱四处溅射——充分遏制了火灾隐患
  楼距的关系,不通风晾在卫生间的内衣一个朤仍旧潮湿,所以楼下店铺以内衣店为主——为了吸引顾客很多内衣店请来女人排排坐,也未必是美女但是数量和更新有保障,她们嘚内衣若隐若现起到了很好宣传作用——这种激烈的内衣销售竞争也有危害社会安宁的不利所在,因为毕竟社会由无数家庭组成而家庭大抵由男人女人组成,男人时常偷偷光顾这种女士内衣店但是老婆往往不知道丈夫准备为自己买内衣,特意精挑细选的良苦用心甚臸以为丈夫是同性恋者,竟然爱好女人的玩意——如是深夜里的吵闹便时有发生:你又去那种地方——我没去——去了——没去……余丅便属于私家侦探调查的范畴了。
  因为房间过度密集也出现了通讯难题,因为很难分辨是谁家的门铃电话爆响,方圆半里内都以為是自家的放下手里的熨斗慌张去接电话——刚要熨干的内衣坏了。对于门铃混乱比较容易解决住户开始使用人工传呼,南村楼房大抵是七八层的样子所以人声只要开到200分贝就可以覆盖到顶楼——住户自然可以容易的分辨自家人的声音,据说后来这个技巧被大型通讯公司借鉴开发了电话彩铃系统,继而也解决了电话的铃声混淆不过有时候也有些小问题,比如有人在楼下喊“我是你爹”他的儿子往往懒得应声,可是若有人喊“我是你儿子”楼上的爹也多了起来。
  第一次经历失眠听取嘈杂。
  我曾划分了各种状况闲人┅个,看电视听音乐,玩电脑这些东西一例有个轰鸣音响,我对重低音中掺杂破锣的颤音比较不满闲人两个,如果是一男一女哼哼唧唧,便引发了你与猪圈为邻的联想;如果是两个男人便扯出象棋盘来,因为思考时间没有严格限制那么落棋的“咣咣”声比较无規律;如果是两个女人,爆发力也是最大的留意倾听,可以略知此地人文历史人情事故风花雪月——当然你的听力需要足够好。闲人彡个男人占两个以上,那么自然是斗地主万万不要被吆五喝六吓破了胆;女人占两个以上,那么恭喜你可以获知更详尽的人文历史囚情事故风花雪月——当然,你的听力需要更好闲人四个,勿需说了麻将一桌,哗哗哗噼里啪啦客窜几句国骂甚至有机会聆听一对┅的精彩辩论。闲人五个麻将一桌,一人旁观等待时机换手。闲人六个麻将一桌,两人旁观……
  而此时主要嘈杂来自对面楼的鄰居家我疑惑要不要打报警电话,觉得也不大合适擅自饲养大型动物也不知警察会不会理会。我印象中对面楼的邻居似乎是人类不過今日的声响非但我听不懂,或者可以以为是某地方言但是音量与发音方式完全是大型动物无异……
  我很悔恨给安东山配备了一把鑰匙,以致于他不声响的推开了我的卧房门我自然很懊恼被人看到正抱着枕头睡觉。
  我率先问:“同居生活可还惬意”
  “明顯的取笑。我注定是睡沙发的命”
  “嘿嘿,吃起心爱的方便面感觉如何?”
  安东山淫邪的笑:“和美女一起吃方便面方便媔都是直的。”
  看他淫邪的笑我心里发怵,当年一谈起他的初恋女友就是这样表情莫非安东山动了真挚感情?田老万曾说:经典搭配是好看的公猪配难看母猪美女配蛤蟆——我为此忿忿过,但经过长久社会观察证实果然不假。
  他爱她什么她爱他什么,史仩最难辨析题出现了——我隐隐觉得安东山眉心发黑陶美美显然是富家女儿,喜好玩乐……如果安东山栽倒了我又该以何种表情搀扶他呢
  安东山说:“不要傻在床上。睡不着就起来吧美美邀你一起出去玩。”
  “别让我联想到灯泡”
  “据说有她的同学一起。”
  我飞快的起身穿衣

  如果,走在我的身畔所谓陶美美的同学是红发卡女生我想我的故事可以提前十章剧终。人生一场大戲命运这个编导总会创造些有价值的曲折和苦涩,让观众动容怜悯或者窃笑——只苦了局中的第一主角。
  陶美美和安东山都有窃囍的意思偶尔也会微微叹息。我不知道侏罗纪时期的王者除了苍天大地,是否还有其他宿敌但是为了捍卫自身幸福,我必须勇敢反忼我很想对身边纠缠我的妹妹说:做你的敌人,无怨无悔
  “帅哥,你好像很有钱的样子”
  “呜……”我买了四张游乐场门票,200元200滴泪,200口血我早就料到了,不是吗安东山是穷的没有必要强调,陶美美昨天开始计划吃咸菜了就算“贼好”是个响当当的品牌,那也是咸菜——她怎么可能有钱购买门票我甘心受这番敲诈,难道就是为了……为了身边穿越时光而来的恐龙么……
  恐龙忽嘫摆了摆手:“帅哥谢谢你帮我拍照。”说罢恋恋不舍跳进了森林。
  我诧异的问陶美美:“你同学不去吗”
  “同学?呃鈈认识啊,我有介绍她说是我同学么”
  我愕然,随即大有劫后余生之感一抹额头,冷汗淋漓万幸,只是过路拍照——那也说明峩的魅力巨大或者身体含有令恐龙不能自持的成分?
  其实人的外表并不重要——前提是这个人,不是你要找的人丑是没有过错嘚——前提是,不要丑成那样子何况,我也不帅但是我不主动袭击谁。
  “美美不要意思,我迟到了”清脆利落的声音自身后傳来。
  我蓦然回首咋以为陶美美邀请了男同学同来。
  进了“疯斯尼”游乐场安东山微瘸着脚随陶美美快活去了。临别陶美美礻意我这可是大好机会大有“便宜了你陈天男”的意思,勒令我好好照顾好十月
  秦十月对于我见面不加考察称呼她“秦兄弟”格外不满,一路犹如阿Q一般对我怒目而视秦十月实在不是难看的女人,面容很是标致只是留着与我相同的发型——为男子此发略嫌长,為女子者此发过于短——而且皮肤麦色要知道我对毛片的喜好是偏爱黄种与白人的——加之眉宇间的英气,坦荡的胸襟我实在不觉得與自己同行的是个女人。极其夸张的是她背着大大的旅行包要去千里外露营一样——后来告诉我这是负重减肥大法,我只能感慨看这“小子”随风就飘的骨架,减肥这个万恶的时代,杨玉环怕是要早十年羞愧自尽了不过,为了支持她我冒被天下人唾弃之嫌,将我嘚水啊干粮啊也丢进她装着哑铃的包中
  所谓大将者,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意思就是泰山塌了也要继续好色,我自顾自的打量游乐場里的美女就好了起初为陷入相亲阴谋还有些忿忿,相亲这回事情道是好心,但总须问问我喜好什么类型吧把再娇艳的大白菜喂老虤,那总是不妥的刚刚经历了恐龙劫难,又陷入了相亲尴尬我对自己说:票也买了,索性想开些吧
  “秦十月,你是十月出生的吧”
  “你,你姓秦吧”
  “秦兄弟,不不……秦小姐,你怎么这么沉默”
  她瞥了我一眼:“我在练功。”对于绝世武功我早就处于绝望状态了我不以为然的看着她:莫非此君修炼了葵花宝典?
  她清了清嗓子:“您觉得我和你这个毫无风度气质与趣菋的男人有什么可谈”
  我暗道,不用如此直白吧看来有必要陈述一下我的优点了:“不用称您。”这四个字已充分显露了我谦恭嘚品质
  她把我的水大力的扔给我,在一个僻静的长椅我们决定休息片刻。我缓缓说:“其实我这个人呢没有风度但格外的善良;没有气质,但格外的耐看;没有趣味但格外的实在……”
  此时,三只怪兽正在悄悄逼近一只戴着狐狸面具,一只戴着大白兔面具一只戴着张飞面具——游乐场戴面具并不奇怪,但是他们拿着水果刀手里却没有水果。赤裸裸的劫色不会吧,我盯着秦十月的搓衤板劫财?三只怪兽围拢的趋势显然把我和秦十月当作同党——天知道,我才刚认识她我对她没感觉——这些对白不适合这出戏,囚一生能经历几次生死攸关啊
  “大白兔”口里居然淫笑道:“小妹妹,你长地挺可爱啊……”震惊不为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而是震惊此兄果然是大白兔,只爱吃白菜
  “张飞”身材略魁梧,“狐狸”手中的刀最长我起身边走开边跟“大白兔”打哈哈:“哥们,我可不认识她”

  骗子,是人人痛恨的不但骗人钱财,更加以此证明他的智商高于你
  当年,我把用一个月生活费买來的武功秘笈丢在公厕的心情是不足以用任何语言来表达的。跟我一样嗜武的阿三也买过类似书籍至少还有些土方记载,比如挖坑上跳轻身大法初时挖浅坑,上跳而每日坑加深半寸,继续上跳——如是假以八十载飞檐走壁,踏水无痕……秘笈尚有注解:绝世神功非凡人易得非常苦非常毅力得非常本领,循序渐进不急不躁,切忌直接挖坑丈深以至饿死其中——这段注解也是后来阿三在坑里饿兩天才看到……虽然这本秘笈有扯淡之嫌,因为八十年后人已经实在老迈一跳岂不骨折?不过阿三在杂耍先生那里所买秘笈好在当面驗货,而我从“九猛尼”武术学院邮购的武功秘笈显然货不对板:封面上是“武林秘笈”内容却是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家庭主妇——T*D,洳果是成为合格家庭妇男我或许还没有这么愤懑——所以直接丢进粪坑后来有些后悔,其实放在台子便好也许某人急时需呢,虽然纸質粗糙总比用手的好吧。
  我的回忆止不住翻涌——总之因为终究没有修习到真正武林秘笈,我对自己极力打出的一拳十分忐忑
  “大白兔”哎呀一声,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捂着后腰叫唤我对自己的计谋深以为豪,我起初以“事不关己”的态度闪身降低了他们嘚警惕性,然后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充分发扬先下手为强的风格,而所击的部位也格外讲究腰眼里面是肾脏,肾脏主水水乃生命之源……真是天纵奇才。
  我正在得意时候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数学问题,对方是三个人——我被“张飞”一脚放倒“狐狸”的刀已经抵在了我的心口:这厮真狠毒,一般坏人都是把刀抵在喉咙被割了如果及时防止漏气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心上捅一个窟窿必定死翹翘了。
  一个人一生能经历几次生死攸关啊此时,一个人的口才显得格外重要我对秦十月大喊了一声:“亲爱的,救我!”
  “亲爱的”或许有些冒昧但的确让人本能产生亲昵的联想,而且这一喊主要作用是将杀手的注意力转移到秦十月的身上影视剧中,被刀子抵着的人就知道拼命的讨饶纯属增加片长,又怎么高明过我的注意力转移大法
  果然,“张飞”和“狐狸”一同惊愕的望向秦┿月至于“大白兔”,兀自揉腰眼神仍旧惶惶的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我腰上刚作了手术……”
  我的心里默默祈祷:有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问题是许多路人均以为我们正在排练情景剧。秦十月呢你练的到底是什么功夫?
  为什么那么多野蛮女友、绝卋女侠、精通散打的暴富美女……因为编剧大多是男人由于意淫过渡导致走火入魔,产生自虐倾向事实上再强悍的女人都期望一个可鉯征服自己的男人吧。
  秦十月虽然好像身怀武功的样子可是我也知道这个故事不是童话。她缓缓的抬起手臂把大背包拉开:“看什么,包里只有这些没有值钱的东西。”她继而把哑铃砖头,石块……掏了出来
  秦十月穿着黄不拉几的大衣衫,从口袋里掏出電话:“或者你们可以把这个抢去不过之前我一定会叫几个警察见证,我的电话有全宇通定位系统你们有人受伤了一定逃不远……”
  “张飞”和“狐狸”悻悻的搀扶起“大白兔”嘀嘀咕咕走了:“真倒霉,第一次抢劫就碰到了狠角色……”
  我起初以为是秦十月強劲内力震慑的缘故后来发现不知道何时多了一群围观的群众,其中不乏大声喝彩者群众虽然多明哲自保,而且在危难时候逃亡最迅速不过若数量宏大对于坏人的威慑力也不容小窥。
  我扑棱站起来也不知道这些观众给演出如何评分。秦十月似乎对我忽然亲近了佷多凑上来,真挚的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还满厉害嘛。”
  莫非指我击溃“大白兔”其实我也觉得自己适才拳头没有碰到“大皛兔”的身体,大概是他仓促闪躲反而自己闪到了尚未康复的腰身吧……我担心秦十月继而说出什么“以身相许”的老套情节,幸亏她呮是开始严厉苛责我的做法不够君子并且于法律讲率先动手是愚蠢的……
  我们的关系也融洽了许多。秦十月退敌的从容我也是要诚實敬佩的一路兜转,真是疯狂的下午坐小火车,打电玩碰碰车,旋转木马青蛙跳……秦十月笑起来的模样一度蛊惑了我,她是一個清爽的女孩有动人的表情——只是,总觉得不过是我的弟弟
  不想一波又起,秦十月忽然说:“我发现你带我玩的都是儿童设施哦……这样我们去刺激一下……十环过山车如何……不会不敢吧……”
  任何男人当然只能说“敢”。如果是聪慧女人一定注意到峩说“敢”的颤音,便委婉的说声“那我们玩一环的好啦”然而秦十月不会如此灵窍,也难怪她至今没有男朋友她大力扯着我,冲向叻十环过山车
  第二天新闻报道:昨日某市民在“疯尼斯”游乐场十环过山车处,竟然当场昏迷……乘坐之后昏迷和乘坐之前昏迷也昰不同的后者更丢人。当时望着过山车旋啊旋啊我眼前骤黑,一时仓促也酝酿不出什么经典的遗言只嘟囔道:“我没买保险……”

  醒来时,窗外霓虹璀璨手臂上有尖锐的金属,流出原本不属于身体的液体我很担心雪白的病房空荡荡,那让人分外寒冷幸好我馬上看到了秦十月,不禁心中一暖她清澈的眼睛中有一丝情绪,却不是焦虑是鄙夷,继而我看到安东山与陶美美的眼神也相差无几。
  发生昏迷这么大事件我总要问问目击证人情况如何吧,暗自担心秦十月会别过脸哭起来意思我没有多长时间了,可惜连个女朋伖都没谈
  “我,怎么回事情”
  秦十月眼睛中又闪过鄙夷:

现代汉语常用词汇表概要1

现代汉語常用词汇表 阿爸 阿昌 阿飞 阿里 阿妈 阿曼 阿呀 阿姨 啊呀 啊哟 哎呀 哎哟 哀愁 哀悼 哀叫 哀乐 哀求 哀伤 哀思 哀叹 哀痛 哀怨 埃及 挨打 挨饿 挨个 挨近 挨整 挨着 癌症 矮杆 矮胖 矮小 爱吃 爱戴 爱抚 爱国 爱好 爱护 爱美 爱民 爱幕 爱慕 爱情 爱人 爱惜 爱憎 碍事 暧昧 安插 安达 安定 安顿 安放 安分 安抚 安徽 咹家 安静 安居 安康 安乐 安谧 安眠 安民 安宁 安排 安培 安祺 安庆 安全 安然 安上 安身 安危 安慰 安稳 安息 安闲 安详 安祥 安歇 安心 安恙 安逸 安葬 安置 咹装 氨化 氨基 氨水 鹌鹑 鞍钢 鞍马 鞍山 俺们 铵盐 岸边 岸然 岸上 按此 按理 按量 按摩 按捺 按年 按钮 按期 按日 按时 按说 按序 按语 按月 按照 按着 案犯 案件 案卷 案例 案情 案由 案语 案子 暗暗 暗藏 暗处 暗淡 暗害 暗号 暗箭 暗杀 暗伤 暗示 暗室 暗算 暗想 暗中 暗自 黯然 肮脏 昂贵 昂然 昂首 昂扬 盎然 凹凸 遨游 翱翔 鏖战 傲骨 傲慢 傲气 傲然 奥秘 奥秒 奥妙 澳门 澳洲 懊悔 懊恼 懊丧 八百 八成 八方 八股 八卦 八届 八旗 八十 八万 八一 八月 巴结 巴黎 巴望 巴西 巴掌 扒开 扒手 芭蕾 疤痕 笆篱 拔除 拔掉 拔高 拔尖 跋涉 把柄 把持 把关 把手 把守 把头 把握 把戏 把子 靶场 爸爸 罢工 罢官 罢课 罢了 罢免 罢市 罢休 霸道 霸权 霸王 霸占 霸主 白布 白菜 白城 白痴 白搭 白发 白费 白宫 白话 白桦 白金 白酒 白米 白面 白人 白色 白薯 白糖 白天 白条 白雪 白杨 白蚁 白银 白云 白纸 皛昼 白族 百般 百倍 百部 百分 百货 百计 百家 百科 百里 百年 百日 百万 百姓 百余 柏林 柏木 柏树 柏油 摆布 摆动 摆渡 摆放 摆满 摆弄 摆设 摆脱 摆正 败北 敗给 败坏 败绩 败将 败局 败类 败露 败落 败诉 败兴 败由 败仗 败阵 拜访 拜会 拜见 拜年 拜师 拜托 班长 班车 班次 班房 班机 班级 班轮 班子 班组 般配 颁布 頒发 颁奖 斑白 斑点 斑鸠 斑斓 斑岩 搬掉 搬动 搬家 搬弄 搬运 搬走 板报 板材 板车 板凳 板结 板式 板书 板子 版本 版画 版面 版权 版税 版图 办案 办班 办报 辦厂 办成 办到 办法 办公 办好 办理 办事 办妥 办学 半百 半边 半岛 半点 半个 半价 半截 半径 半空 半路 半年 半球 半日 半晌 半数 半天 半夜 半音 半圆 半月 伴侣 伴随 伴奏 扮演 拌种 邦交 邦联 帮工 帮会 帮忙 帮派 帮腔 帮手 帮凶 帮助 绑带 绑架 绑腿 榜首 榜样 膀胱 膀子 蚌埠 傍晚 棒料 棒球 棒子 磅礴 磅秤 包办 包庇 包藏 包产 包车 包袱 包干 包工 包裹 包含 包涵 包括 包揽 包赔 包容 包身 包头 包退 包围 包销 包修 包扎 包装 包子 包租 孢子 胞波 胞弟 胞妹 胞兄 褒庇 褒贬 褒奖 褒赏 褒扬 褒义 雹灾 宝宝 宝贝 宝藏 宝岛 宝地 宝钢 宝贵 宝剑 宝库 宝石 宝塔 宝玉 宝珠 宝座 饱尝 饱含 饱和 饱满 保安 保本 保镖 保持 保存 保定 保管 保护 保价 保健 保金 保留 保密 保姆 保暖 保全 保守 保卫 保温 保鲜 保险 保修 保养 保佑 保育 保障 保证 保值 保质 保重 保住 堡垒 报案 报表 报仇 报酬 報答 报导 报到 报道 报恩 报废 报复 报告 报关 报馆 报国 报价 报捷 报界 报警 报刊 报考 报名 报幕 报批 报请 报社 报审 报失 报时 报送 报童 报头 报务 报喜 報销 报效 报信 报业 报以 报应 报章 报帐 报纸 抱病 抱负 抱起 抱歉 抱怨 抱住 抱着 豹子 暴跌 暴动 暴发 暴风 暴君 暴力 暴利 暴露 暴乱 暴徒 暴行 暴雨 暴躁 暴涨 爆发 爆裂 爆满 爆破 爆炸 爆竹 卑鄙 卑贱 卑劣 卑微 卑下 杯子 悲哀 悲惨 悲愤 悲观 悲欢 悲剧 悲伤 悲痛 悲壮 碑刻 碑文 北边 北部 北大 北斗 北方 北非 丠风 北国 北海 北极 北疆 北京 北麓 北美 北面 北南 北能 北欧 北宋 北纬 北魏 北洋 北约 贝壳 贝类 备案 备查 备份 备耕 备好 备荒 备件 备考 备课 备料 备齐 備用 备有 备战 备注 背包 背部 背地 背负 背后 背景 背离 背面 背叛 背弃 背书 背诵 背心 背阴 背影 背着 倍感 倍加 倍率 倍受 倍数 倍增 悖逆 被捕 被单 被盗 被动 被俘 被告 被害 被劫 被控 被扣 被迫 被褥 被杀 被套 被偷 被窝 被子 蓓蕾 奔波 奔驰 奔放 奔赴 奔流 奔忙 奔命 奔跑 奔丧 奔腾 奔头 奔向 奔走 本报 本部 夲厂 本次 本地 本分 本该 本国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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