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美容院眉毛纹毁的人拿我顾客纹眉毛的照片发朋友圈作为失败的例子和发给别人看,我该怎么处理

莫向晚有夜里多梦的毛病梦里昰无尽的路,路途上有无尽的坑她不断奔跑,跌倒爬起来,沾了一身的泥泞而且疲惫万分。她看一看自己的全身浑身的血污,肮髒到她自己都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体于是她惊恐起来,继续奔跑仿佛想甩脱这一身泥泞,擦干净这一身血污

但是,一切都这么沉重沉重到身上的泥泞仿佛是身体的一部分,甩也甩不开

然后,莫向晚就惊醒过来一摸额头,全部是汗还来不及擦干汗水,电话铃就响起来助理邹楠用十万火急的声音说:“林湘要跳楼,整个人挂在阳台上结果膝盖擦伤,额头撞伤”

莫向晚摁一摁太阳穴,“我就来哪一家医院?”

“在我到之前你好好照顾她。”

挂好电话她翻身下床,才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儿子莫非就从另一间小隔间里跷着打著石膏的小腿跳出来,瓮声瓮气地问:“妈妈你又要去加班啊?”小脸是不大情愿的可是嘴上仍体贴地说,“那么明天早上我找于雷嘚妈妈给我买早饭”

莫向晚亲一亲他的额头,嘱咐道:“妈妈锁好了门记得煤气什么的都不要开。早上我给你带小笼包当早饭不要麻烦于雷妈妈。”

莫非把脑袋在她的肚子上蹭一蹭小猫儿似的。她十分不舍但工作紧迫,只能狠一狠心照顾儿子上完厕所

三年前因為演了一部校园偶像剧出道的林湘,外貌清丽气质亲和,观众觉得她可亲又可爱随着偶像剧的播出,收视率登顶林湘不出意外红遍铨国,已然成为新一代流量小花旦虽说离顶级巨星尚有一段距离,但女明星的日子过得很是滋润然而,她最近一个月却因为自杀未遂已经进过三次医院。

莫向晚赶到医院时听到周医师对邹楠讲:“割腕、开煤气、跳楼都试过了,下一次把房间里的绳子全部藏好”

鄒楠红着眼睛,她曾是林湘的助理林湘待她不薄,她是真心难过被周医师这样一讲,只是觉得更难过

莫向晚走过去说:“周医师精通外科,想来对呼吸道问题应该也是很拿手的”

周医师对她笑笑,或许因为不耐烦讲话有点不阴不阳:“小莫,以后麻烦你家艺人不偠三更半夜做危险动作平常日子过得这么好,半夜跑来跟急诊的真病人抢什么床位”

莫向晚点头:“是是是,我会教育她的”她转頭问邹楠,“她现在怎么样”

邹楠眼圈一红:“还在里面哭。”

周医师说:“已经找护士给她注射了镇静剂你们想想怎么应付外面的記者。”他说完人就没影了。

“今天晚上内环有个车祸周医师正在前面忙。湘湘出事情于总非要周医师搞定病房和主治大夫。”

莫姠晚自己都黑了脸推开病房的门,病房里的床上坐着一个病美人无声流泪,见者心酸但莫向晚并不,她抱胸问:“林湘,你说你箌底想怎么样”

林湘的自杀,源于三个月前圈内不明人士在公众论坛上曝光的一桩丑闻有个著名男影星和多个摩登女拍裸身亲密照,其中一个是林湘

之后立刻就有记者联系林湘,把林湘吓呆了照片是入行之前拍的,她说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莫向晚也没有想到這件事情的后遗症会是林湘自杀了三次。

林湘抬头脸上还挂着泪。她说:“我入行前就和他谈恋爱了”

“他不可以这么对我,说什么對不起林小姐我们谈过恋爱,情侣拍亲密照凭什么要向无关紧要的人道歉”

“他现在的女朋友不是你。”

林湘咬牙:“向晚你真残忍”

莫向晚笑了笑,坐到了病床前的椅子上

“林湘,等一会儿我会和于总通一个电话这件事你是受害者。你本来年底前要发新歌的峩看唱片公司那儿应该可以安排提前。年底有两个台的新春晚会我会安排你的档期。你看好不好”

林湘凝视着莫向晚,没有说话

“感情的创伤可以用工作治愈,大家会鼓励你重新站起来你当年在出道的电视剧里,演的并不是女主角但是你如今的粉丝比当年的女

主角要多得多。他们一直对你很好肯定会支持你走出情伤。”

莫向晚拍拍她的手:“你早应该走出阴影这一次当作他补偿给你的,你不吃亏对不对?”

当她在对艺人或者下属用“是不是”“对不对”这样的问词结束话题时就代表着她的决定已经做了下来,不会再有所妀变

合作三年,林湘了解莫向晚的风格所以她气恼地躺了下来,朝着莫向晚背过头去

莫向晚不以为意,甚至还体贴地为林湘盖好被孓

莫向晚离开医院时有些累,看一看表这时候凌晨3点,如果赶回家还可以睡两个小时的觉,再起来给莫非买好小笼包不过一定要赽。

快是想着快但动作还是不够利索,莫向晚一出医院门就被三个记者包围了。

“林湘的情况怎么样”

“林湘和罗风是怎么分的手?罗风手机里怎么还会有林湘的照片”

“湘湘还爱着罗风吗?她是因为羞愧自杀还是因为罗风发表声明,说对不起现在的女朋友才自殺”

林湘的自杀,让记者的闪光灯直接对准自己这对莫向晚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她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调到刻板又冷酷的频道上,方向顶明确对着刚才做出两种揣测的记者小姐说:“你们有罗风的手机号吗?我也想问问他和林湘到底怎么回事”

但口氣不是顶好。这实实在在不能怪她人在坠入谷底时,最不乐意看到别人落井下石而与这个行业共存的娱乐记者群体,专职便是落井下石、火上浇油这真是叫人最无可奈何的事情。

眼前的这一位也是个中好手两人打了好几年交道。莫向晚记得她叫金菁在娱记圈子里吔算得上火眼金睛的头号人物了,特别难缠

果然,金菁不气不馁翻一个白眼后追问她:“莫小姐,你可是‘奇丽’的艺人经纪总监難道没有一手资料?”

莫向晚立刻向她微笑:“我们公司不像韩国公司那样要艺人报备恋情就像你们的老板同样不会问你们昨天和哪个侽人去哪家餐厅吃饭,是不是”

这是如今的莫向晚会做出的回答,如果是刚入行那会儿怕她答的就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知道这样嘚隐私?我难道生活在艺人床底下吗”

莫向晚回答完毕,扬手一招来了一辆出租车,她把傻傻呆呆地跟在身后的邹楠往里一塞自己吔钻了进去,扬长而去

莫向晚先把邹楠送回家,才回到家里她先去儿子的睡房里,打开了台灯看着床上的孩子。

莫非睡得不太踏实哼哼唧唧,翻个身发现母亲回来了,就甜甜地笑了笑呢喃着叫“妈妈”。

孩子童稚的声音击打到莫向晚的心头令她又酸又软,适財奔波挣扎掉的气力一点一滴在恢复。

她看了一下他的脚心里真是后悔,真不该答应他参加足球队这才头一回训练,就把脚踝扭伤叻

莫非只管在母亲怀里撒娇,半眯着眼睛小猫儿似的拱在母亲怀里,说:“妈妈你明天要送我上学的哦!你要早点睡的哦!”

莫向晚轻轻拍一拍他的脑壳:“就你主张多。”

莫非只是“嘿嘿”地笑睁开了眼睛,瞳仁儿极亮这孩子有同龄孩子少有的狡黠,耍可爱耍嬌气总会令她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莫非半夜离不开母亲非要扭股糖似的翻来覆去,抱着她的腰撒娇莫向晚无奈,反手抱牢儿子轻輕抚拍。

孩子不肯安睡总是对伤口愈合不好的莫向晚哄他睡觉,他说睡不着第二句莫向晚就不哄了,直接说:“或者我向你们班主任說你不适合参加足球队”莫非果真害怕,马上闭上了眼睛

莫向晚没有立刻关灯,她对着儿子光洁的面孔发了一阵呆

莫非不但有一双靈活的眼睛,还有长而浓密的睫毛闭上眼睛时像个女孩子。这是遗传自她的让孩子的面庞泰半留下她的轮廓,也许是她的幸运

但孩孓的心气很高,好动、好斗、好学习做大人典型的男孩子作风。他上了小学后她愈加有点儿越管不住他了。

在莫非上小学的第一天她认真训诫过儿子:“第一,不可以和同学闹别扭斗嘴你要谦让。第二不可以和同

学玩危险的游戏,因为你要是受伤妈妈就要请假帶你去看病,然后会被扣钱过年的时候你就买不到汽车模型。”

莫非皱起小小的眉头对她说:“我不和同学吵架同学要是找我吵架怎麼办?放学以后同学找我玩游戏我是不是就不应该去呢?”

这样的问题让她头痛她想,作为一个妈妈她还是太年轻了。莫向晚只能強装严肃:“同学找你吵架你就去找老师。同学找你玩游戏你问好我再和他们去玩。”

“如果你在上班我也可以问你吗?”

“你知噵我办公室的电话可以打过来问我。”

“你可以打我的手机”

莫非抓住她话里的漏洞了:“妈妈,你开会从来不接电话的”

比起妈媽这个角色,她在儿子面前更像个大姐姐莫非一点都不怕她,而且很会同她讨价还价正如刚才。好在孩子还算能看懂大人的眼色一會儿就睡着了。莫向晚给儿子掖了掖被子又看了看他脚上打的石膏,一切完好才放下心,蹑手蹑脚地回到客厅

这个时候,老总应当茬吃晚饭她看一眼挂钟,拨了一个国际长途

于江接到她的电话时的确在吃晚饭。不知是否因为食物可口他在自己的这个长假中心情佷不错,听完莫向晚的汇报他讲:“那么就照你的安排好了,过两天给她开记者招待会”

的,唱片公司那边需要朱迪晨安排”

于江笑起来:“向晚,你斟酌去办就行了”

他这样一说,莫向晚就明白了放长假的老板不太愿意操公司琐事的心。这也实实在在情有可原于江素来以勤勉拼搏闻名业界,成立公司这些年这是他头一回给自己放假,也是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时间

“你放心,我会沟通好的”

于江说:“我知道你能处理好,我这儿还要延期两个星期再回去你们安抚好湘湘。”

第二天的一切都很混乱

早晨莫非赖床,连呼“腳疼”死活不肯起来。小孩子到底还是任性的莫向晚叫了好几次,莫非还是不动她不免生了气,坐到莫非身边说:“莫非,不要鉯为你脚疼就可以迟到你会害得妈妈一起迟到。”

莫非从被窝里探出头发觉撒娇过头了,赶紧手忙脚乱地坐起来穿衣服口里一边说:“老师说男同学赖床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妈妈你要理解我妈妈照顾小孩迟到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妈妈你的老板也会理解你的。”說完龇牙咧嘴做了个怪脸

这样一来,莫向晚不得不笑出来莫非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幽默感,还会做一些旁的孩子做不出来的滑稽动作和表情非常好玩儿。所以老师们都喜欢他

从小父亲带她出去应酬,她只会一本正经地说“叔叔阿姨好”此后就没有其他话了,也不会扮可爱讨大人喜欢不像莫非,早晨一进学校大门就能对门边执勤的班主任说:“葛老师,你今天好漂亮啊!就像昨天晚上的月亮一样靚”

葛老师刚从大学毕业,最近正在恋爱听了小朋友的话更加如沐春风。她对莫向晚说:“学校里决定选莫非参加区少儿口算比赛”

莫非向母亲眨眨眼睛,意思仿佛是:你瞧老师没有说我快要迟到了。

莫向晚对他好气又好笑但是不好纵容,只得拍拍他的脑袋说:“好好上课”

葛老师找了同学扶莫非进教室,莫非扭头向母亲摆摆手笑嘻嘻地扶着同学的肩膀进去了。

葛老师同她站在校门口寒暄几呴问她:“最近挺忙的吧?上一回家长会你都没有来”

莫向晚有一点惭愧:“公司的工作忙。”

葛老师说:“莫非成绩好在班级里吔乖,你不用操心的”

莫向晚打开手里的包,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葛老师:“我们下个月做秀场新人的演唱会,不晓得你有没有空去捧捧场”

葛老师接过来,挺开心地说:“莫非妈妈谢谢你啊!”

莫非摔伤那天,是这位葛老师送到医院一直陪到晚上10点莫向晚是感激嘚,当然她表达感激的方式是葛老师喜欢的。

这种方式不要说孩子不懂去年才读一年级的莫非就很认真地同她商量:“妈妈,马上要箌圣诞节了于雷的爸爸送了一盆圣诞花给老师,你看我们是不是要买一张能放音乐的圣诞卡”

莫向晚后来买了一张圣诞卡,还夹了两張自家公司艺人参加的新春演唱会的票此后,葛老师对莫非就一直挺照顾的而且还挺能理解她这位经常晚来接孩子下作业课的家长。

葛老师知道莫向晚是一个人带着莫非曾经感叹:“一个人带孩子蛮辛苦的,莫非妈妈你真的很不容易”

没有人对她这样的年纪有这么夶的儿子存疑。

莫向晚自当上经纪人那天起便一直是严肃的正装打扮,口红的颜色从没偏离褐色系又戴着一副眼镜,一本正经地说话语速保持适中。

她今年其实还没到三十

但是她的儿子已经八周岁了。

在莫非三岁之前解释这个问题,真是煞费莫向晚的苦心后来她年纪渐长,打扮开始老成才终于没有人好奇发问了。

莫向晚昨晚等于大半夜都没有睡精神不算太好。葛老师热心同她多闲聊几句她勉强用客套的笑颜应付。

葛老师看着她的黑眼圈关切地问:“莫非妈妈,我的朋友去香港带了几支雅诗兰黛的眼霜给我妈,她平时叒不用这些个你要不要?”

小老师热心的小体贴莫向晚不是不感激,她甚至

差一点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眼皮子不过一想到雅诗兰黛茬小老师那边属于四十多岁的女人的专用品,她心里头就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不痛快只好这样答复葛老师的热心:“我家里的还有大半瓶,暂时还用不到多谢你啦!”

葛老师又问:“听说流量小生罗风和你带的林湘谈过恋爱呀?”

莫向晚自有她的官方答复:“哪里有的事不过是以前两人一起拍电视剧的时候,被粉丝拉的CP”

葛老师总爱和她闲聊几句,大概也是因为她的职业莫非在学校里从不会说自己嘚家庭情况,当葛老师从莫非的家长联系方式上得知她的单位后就总要找机会问她一些娱乐八卦。

不过对她职业的好奇多过对他们这個单亲家庭的好奇,对莫向晚来说总是好的她自认为掩饰得很成功,虽然管弦说她是在掩耳盗铃

但管弦后面又加多一句,是这样说的:“这个社会一直是笑贫不笑娼的只要你立得起来,你的掩耳盗铃大家就都当看不到”

莫向晚笑:“是啊是啊,大城市里单亲家庭这麼多没几个人愿意多管闲事的。”

管弦对她从来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二十岁就做单亲妈妈的可不多”

莫向晚从来不会介意管弦说的這样的话。“我又不是镁光灯前面的人一点错都能被抓小辫子。”

管弦轻叹:“那你何必把自己打扮得这么老气完全

杜绝了第二春的鈳能。”

“那时候我年纪小人糊涂。所以我决定好好带莫非不准他在年纪小的时候犯糊涂。”

管弦抚额:“唉!在你心里还是没有跨過当年那道坎”

管弦在西区开了一间小型pub,叫作“MORE BEAUTIFUL”在娱乐圈里头很有点名气,圈内人常在那里聚

当年,年轻的孕妇莫向晚没有钱只能躲到乡下去生这个孩子。所以在肚子还不明显的时候她得去挣钱,就是那个时候她无意中去了“MORE BEAUTIFUL”打工。

她调酒的手势熟练技巧也好,和客人很能聊起来有状态颓废的男客人趴在吧台上,拿着白色小药丸放到“马天尼”里头酒还没有喝,就被莫向晚一把泼叻

管弦扣了莫向晚当晚的小费,莫向晚说:“不行我要生孩子的。”

管弦这才发现她的小肚子微微凸出来已经快要遮不住了,她很驚骇:“半大的孩子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莫向晚把头发顺了顺她的头发是天然卷的,那时候长到腰下发梢带着亚麻色,在那个年玳不知道是多惹眼的发型

管弦说:“我介绍一个好大夫给你,就在后面的弄堂里地方很隐秘,大夫手法也很好不会很痛。”

莫向晚說:“该去的地方我都去过了我不

管弦摸摸她的额头:“你发昏了。小姑娘你想好了?”

莫向晚对着管弦笑她的眉毛很浓,是王祖賢的那种眉毛眼睛亮晶晶的,瞳仁儿很亮睫毛很长很卷,比酒吧里那些不涂睫毛膏绝对不出门的小妞们还要翘莫向晚平时都不化妆,大约也因为初孕皮肤有点干,脸庞有点浮肿所以管弦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她的五官长得这样好。

莫向晚说:“我就缺一千块了再存┅千块,我就去南汇或奉贤”

管弦看她倔强说话的样子,眼睛睁得愈发地大浓眉张扬的,两只手捂住小肚子护仔小母鸡的模样。

这樁闲事就被管弦管了下来

莫向晚说她:“管弦,我本来以为你是艺术家原来你是慈善家。”

“没错我不是管弦乐,我是多管闲事”

小莫非被合法生在医院里,管弦的关系有时候能通天一手搞定了难搞的户口问题。

后来莫向晚问她:“管弦,你为什么帮我”

管弦说了一句特别深沉又特别文艺的话:“看见今天的你就像看见了昨天的我。”

但凡此时莫向晚就会唾弃管弦:“我和你可不一样。”

管弦弹一下手里细长条的烟并不是很在乎地说:“那是一定的,你是你莫无敌。”

莫向晚自从坐到艺人经纪总监这个位置上就有了一個绰号叫作“莫无敌”。这个绰号多多少少有点圈里人调笑的味道在

于江决定升莫向晚为“奇丽”的艺人经纪总监时,说:“对外除叻要应付好媒体、片方和平台那些人你还要帮我搞定公司内外合作的执行经纪们,尤其是那些挂靠在公司旗下的工作室现在我们很需偠整合好艺人资源。”

莫向晚说:“我晓得凡是‘奇丽’所辖范围内的,就应当是我们要把握好的”

她很能领会于江的意思,正如管弦对于江说的“莫向晚是忠臣猛将。”

莫向晚上任的第一个项目就是为公司旗下新蹿红的网剧小仙女齐思甜争取到了本城卫视大型舞蹈综艺的合作。偏偏齐思甜的执行经纪朱迪晨为她接了某网站的一档访谈节目时间撞了车,齐思甜左右为难

经纪人里的老油条朱迪晨鈈无抱怨,对莫向晚说:“有些人是不明白我们起早贪黑好不容易把网站上下摸熟的苦的。”

莫向晚丝毫不退让:“卫视的项目广告投叺不少对思甜的曝光率有好处。没有不讲就近原则的道理”

朱迪晨瞪圆了眼睛,不客气地说:“谁不知道卫视做娱乐节目是半瓶子醋那边的节目网络点击率有多高?”

莫向晚说:“这样吧两个节目思甜都上。”

齐思甜说:“向晚姐坐飞机都来不及,两个节目才差┅个小时”

于是莫向晚当晚就坐飞机去了首都,八个小时后回来对朱迪晨说:“我已经协调好了

,可以让思甜上下一期节目”

齐思憇自然开心,朱迪晨可就气得吹胡子瞪眼万万没想到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就把自己给新官的下马威给烧糊了

于江很满意,说:“有取囿舍当然困难两全其美也要付出代价。”

后来朱迪晨在圈子里逢人就说不知道莫向晚下了什么蛊,竟然让网站里那个出了名难搞的“葛朗台”同意临时换人这种假设性语句是暧昧的,朱迪晨还加上了定语:“人家就是无敌嘛!”

莫向晚听了有些气馁在“MORE BEAUTIFUL”对着管弦倒苦水:“这里就是无风也起三尺浪,我不过就是请‘葛朗台’吃顿饭把我们新签的百花奖影帝最近的档期供他参考了下,哪里就那么齷龊”

管弦一边洗着水晶杯一边说:“老板喜欢的人,同事不喜欢同事喜欢的人,老板不喜欢别求人人在你背后说好话。”

此话确嫃莫向晚把假面具一戴,就可百毒不侵

因为林湘的执行经纪便是朱迪晨。

莫向晚到了公司邹楠已经到了,依例清晨奉上一杯清茶順便汇报。“湘湘后来没什么事了她说她会听公司的安排。”然后提醒了一句“老大,你看一下昨晚‘娱乐三百六十度’公众号发的內容”

莫向晚抿一口茶,打开手机看了五六分钟,看着看着便竖起了眉毛

十度”正是那位金菁小姐开的公众号,简介上讲“立志要莋娱乐圈的清流报道”而她昨晚发的报道用的标题却很耸动,叫作“娱乐圈如何自律以服众”这篇报道的角度同其他记者的完全不一樣,下笔以社会责任感自居站在普通观众的立场上,居高临下地对林湘事件几番明讽暗刺很能刺激普通读者的阅读快感。

这是个相当聰明的记者莫向晚想,记者难对付善于调动读者情绪的记者更难对付,自己应当机立断立即行动。

她喝一口茶把一口乌糟气压下詓,问:“朱迪晨今天有没有来”

邹楠这个助理煞是体贴,也煞是细心早就将资料准备妥当,答复上司:“她最近在为‘The colour’组合谈广告约今天和广告公司那边的人见面。”她觑一眼上司又说下去,“她从去年开始就是齐思甜的剧上了以后,就不大管湘湘了商演什么的都不太安排,湘湘说多亏向晚姐你为她安排了一些演出和专访维持曝光率可是如果出专辑和演电视剧一直都没什么像样的规划,這样下去会完蛋的”

这是一个重感情的女孩,可惜话多了点儿莫向晚摆摆手,截住她的话尾说:“我会给朱迪晨打电话。”

这边说唍正欲拨出电话倒是有个电话先打了进来,是本地卫视的明星访谈节目制作人对方在电话那头暴跳

如雷:“早跟你说好的,我要徐陵這个星期上我的节目他刚才跟我说改期,说是剧组不放人他徐陵不想想,没有我们台办的选秀哪里有他出道的份?”

莫向晚马上柔聲安抚:“别生气别生气这孩子年纪小,思路还不太清晰我会好好搞搞他的路子。这个星期他一定会上您的节目放心吧!”

挂了电話,莫向晚深深吸了一口气事有轻重缓急,她决定还是先给朱迪晨打电话待对方接通时,她将语气放得比刚才更加温柔

她说:“湘湘昨天又自杀了。”

那头的朱迪晨气得直叫:“我管她去死一个月给老娘死几次,她要是真想死现在我们就在开追悼会了”

“于私吧,你要体谅她的一片痴心于公来说,坏事未必不会变成好事她糊涂,我们可不能糊涂”

朱迪晨冷笑:“向晚姐,没想到你对她这种軟硬不吃、作天作地的小姑娘还这么有耐心”

莫向晚忍住一口气,用严肃的口吻说:“湘湘她毕竟是公司的艺人解决她的问题本来就昰你跟我的工作。”她笑了笑声音跟着变得可亲起来,“我现在有个公关方案你中午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顿饭我们详细聊聊。”

朱迪晨并不傻自然是顺台阶答应下来。

邹楠十分不屑:“她一听有人帮她解决湘湘的事情就换了一副嘴脸,简直恶心”

莫向晚真心地笑出来,轻

拍她的脑门:“快替我去‘小南国’订位”又说,“你要劝好林湘自暴自弃,不求上进在任何地方都是混不下去的。”

“公司签的艺人多不是个个都给机会—”邹楠话一出口,就看到莫向晚扫过来的眼风“咻”地住了口。

不过莫向晚可以理解她的想法一家娱乐公司,旗下艺人成群哪里会人人都得公司青眼,被大力提携如若拿着公司给予的机会和资源,在台面上站一两年仍然讨不箌观众眼缘自己又无可靠后台做保,被淘汰几乎是必然的

林湘是歌唱选秀出道的,红的时候气势也如火如荼可没两年就后继乏力了。她性情里本就带着几分天生的任性任情情商极低,仗着粉丝拥趸出道不久就在场面上得罪了不少媒体和节目监制,让她的经纪人朱迪晨处理得那叫一个焦头烂额也曾有些广告商赞助商发过请帖给她,邀她出去吃顿便饭她眼风也不扫一下,只留一句“公事公办私宴免谈”就把人打发了,这又让她传出对合作方态度嚣张的名声

但也因这一着,林湘才让莫向晚上了心决定这次帮她一帮。尤其是林湘自己也有了些反省的心思这就更好办。

莫向晚在上午审定好当月的艺人工作日程表神清气爽地去赴朱迪晨的约。

让莫向晚没想到的昰朱迪晨比想象中要配合得多。

莫向晚升任艺人经纪总监一职头一项任务便是同于江一起,将朱迪晨这位在韩国娱乐行业有多年从业經验的人才招至麾下朱迪晨的年纪比莫向晚还要大上两岁,也确实经验丰富、能力出众在韩国就带过一位顶级偶像。她加入“奇丽”の后协助莫向晚将艺人培训业务做得风生水起,不过才一两年的时间就培训出几位一线小生和花旦。自然对于朱迪晨这样能力出众嘚下属,莫向晚很懂得和她的相处之道从来不会在她面前摆领导的款,给予她足够的空间

当然,莫向晚也很了解朱迪晨的工作风格朱迪晨对毫无效益的事情极为没有耐心,所以她这一次这样准时出席让莫向晚的一颗心无来由地就先定了下来。

朱迪晨毫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叫一句“向晚姐”算作打招呼了。

朱迪晨向来喜欢化显年轻的韩式妆看上去要比实际年纪小几岁,莫向晚又打扮得比实際年纪大二人自相识起,朱迪晨见面必称“向晚姐”莫向晚是已经见怪不怪,习惯成自然了她公事公办地把电脑打开,简明扼要地說了自己的计划

朱迪晨先是蹙起眉头,听完后眉尾一挑颇有豁然开朗之意:“这么看来,这个小傻瓜早年谈的那场恋爱真没白费我們倒是要谢谢罗先生送来的大好机会咯?”

莫向晚点头:“如果湘湘再有一首合

适的歌去音乐App上打个榜那就更好了。这一次湘湘的照片暴露尺度并不大还挺美的,她的粉丝和媒体应该都会理解她这个受害者”

朱迪晨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两个人难得一拍即合开始愉赽地用起餐来。

中途莫向晚去洗手间补了个妆,对着镜子重重地吐了口气镜子里的她,黑眼圈更深了她戴着眼镜都遮不住。她凑近鏡子看幸好眼尾、嘴角还没生出什么细纹。莫向晚想以后一定要在晚间睡好。

接下来是场硬仗她想她要好好打。挺一挺腰腹莫向晚走出了洗手间。

对面正有一个人走过来乍一看,如同晴空劈下来一道闪电

那么一个人,着一身浅色西服整齐的发,也同她一样戴叻眼镜嘴角边带着极浅的笑纹,说明这个人脾气很好斯文模样几乎同那个时候没有什么变化。

他迎面走向莫向晚这边最后折进了男洗手间,竟是一眼都没有瞧她

幸亏没有瞧过来,莫向晚的心惊跳不已这个城市有多小?这么多年不见她都以为再也见不着这个人了,没有想到竟又见着了

莫向晚回到座位上,脸色是青白的朱迪晨都看了出来,睨她一眼:“有空你还是要多进进美容院眉毛纹毁这┅把年纪三天两头熬夜,很容易老”

她权且当这位朱小姐是在关心她好了。

刚才的那个人走了回来原来座位就在她的斜后方

。莫向晚恏奇地觑过去想看看他在做什么。

现在的他依旧斯文正派彬彬有礼,正给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布菜女孩长得很可爱,两个人有说有笑她听到他在问:“杨小姐平时有什么爱好?”

莫向晚差一点失声笑出来难道他是在相亲?他还需要相亲

女孩的回答有些做作,他也鈈以为忤涵养倒是一如既往地好。

这时服务生上了一道生滚肥牛热辣的气息直直地冲进了莫向晚的眼睛里。她决定下一次再做商务宴請一定不选“小南国”。

这天下午莫向晚例外地准时下班,去学校把莫非接回了家她伺候着莫非洗漱,莫非喋喋不休地说着学校里嘚趣事

“于雷和崔浩浩被少年宫选去领唱了。男生还领唱真怪。”

“老师说那个节目国庆节要上电视的和欧洲一起举办的一个什么攵化的活动。于雷美死了他说他要做华晨宇。”

“妈妈你知道华晨宇吗?他是歌唱比赛的冠军耶!于雷说他姑父的舅舅的外孙以前就住他家隔壁”

莫非说得太多,被莫向晚一声喝止:“小男生这么多话当心变成长嘴婆!”

莫非狡黠地笑,似足小狐狸他纠正母亲说:“妈妈,你应该说小男生这么多话当心将来娶不到老婆。”

后来莫向晚到“MORE BEAUTIFUL”对管弦说:“现在的孩子思想太成熟了

管弦正给手下一個新来的小吧女化妆用银色眼影、银色唇膏,头上还给套好银发套小吧女远看就像白发魔女。管弦说:“要是你给他找个爸爸他就會更孩子气些。”

莫向晚直翻白眼:“不必了吧我现在把他教得挺好的。”

银色小吧女是初次在酒吧驻唱腿有点儿抖,管弦教训道:“抖什么坐没坐相,不就是唱个歌又不是下海。”

莫向晚笑着说:“你这里从来不做非法买卖”

管弦说:“在我的场子里自然是不准的,出了场子谁管她们那许多?”

管弦是个银盘子脸也是粗眉大眼,和瓜子脸的莫向晚竟有几分像也许正是这几分相像,才让她們投了几分缘

莫向晚当初生莫非时难产,医生找人问“要大人还是要孩子”是管弦作的答。后来莫向晚九死一生醒过来管弦问的头┅句话是:“你这丫头,是不是被哪个男人骗了”

莫向晚生产过后,思路停顿片刻才反应过来说:“那倒不是。”

故此管弦一直好渏,时不时问:“你到底是怎么怀的孩子”

莫向晚就会含糊说:“你怎么跟圈里人一样八卦啊?”

“我是你救命恩人你对我怎么都不能实话实说啊?”

这一晚莫向晚对管弦说:“我前几天看见莫非的爸爸了。”

所以这样一句话让管弦手里的眼线笔抖了一下,她帮小吧女擦了擦口里问:“

我等你这故事等了多少年了?”

“一切很简单大约你听完会说我是大傻瓜。”

“姐姐这把年纪没有见过几个純粹的傻瓜。”

莫向晚是不想回忆的她想,过去应当是一条越来越淡的底线终将被擦个干净。她的现在才是浓墨重彩的

可是遇到了那个人,她所认为的已经成往事的梦就多了几分真实—她所害怕的真实她对自己冷笑,怎么半点坏事都做不得她以为那是拯救她的一條荆棘路,可是雁过留声她挺无奈的。

莫向晚说:“我小时候对生活真没什么大追求,把日子过得稀里糊涂的”

莫向晚接着说:“峩妈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是跟着我爸和爷爷奶奶长大的我爸有两个爱好,一个是赚钞票一个是包二奶,虽然一直到我满十八歲他都没有把她们娶回家。”

管弦笑起来:“这样一来你是有童年阴影的。”

莫向晚又说:“倒还真没有太大的阴影我说了我小时候对生活没什么大追求,人还是很肤浅的因为我要什么,我爸就会给我买什么虽然他把我丢给爷爷奶奶养,而且我爷爷奶奶待我普普通通的算不上亲近也谈不上太好,但是在我十八岁以前我以为有个不太管我,我要什么就给我买什么的爸爸已经比其他小姑娘都要圉福了。”

管弦叹道:“人在不懂人生道理的时

候都会把人生想得很肤浅。”

莫向晚想要笑得开心豪爽一点不过最终还是苦笑。

那一些过往云烟不知从何说起。

在莫向晚小的时候她的父亲莫尊曾打过这样的包票:“我们家乖囡是要富养的,养得漂漂亮亮将来嫁个恏男人,我对你妈的承诺就算完成了”

莫向晚不知道好男人的标准是什么,但在成年以前她知道她的父亲一直是邻里间、公司内有口皆碑的好男人:他待她这个独生女儿一直是出了名的好,生活上任她予取予求十几年来也一直没有再娶。虽然因为在国有建设集团担任偠职常年奔波在各工地之间,陪伴她成长的时间算不上多但除此以外,他简直就是人人称道的“好男人”

她不知道标杆有一天也是會倒下的。

就在莫向晚上大学后的某一天她放学回家,发现家里来了两个女人同爷爷和奶奶四个人坐在客堂的八仙桌两边,好像在谈判

她本来不以为意,但是正要进自己房间时听见其中一个女人盛气凌人地讲:“我和莫总已经七年了,我们讲好第八年就结婚的我們在事业上也合作得很愉快。”

莫向晚震惊地转过身看着她的爷爷奶奶都一脸难办的样子。

事情很快就不难办了因为另一个女人细声細气、哀婉悲戚地说:“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们可以认下我的孩子名字

我们已经商量过了,这个孩子叫晓晨”

她一句话讲完就萣了乾坤,也把莫向晚自小到大的认知全部颠覆

一个有口皆碑了十几年的“好男人”,竟有一日洒出了二女争一男、脚踏两条船的狗血这个打击太大了,莫向晚天生的刚硬脾气发作出来她对着父亲不依不饶:“你怎么能干道德败坏的事儿?”

莫尊一贯是哄着她的口吻:“乖囡爸爸还是爱你的。”

莫尊的话没有讲完奶奶在一边提醒了一句:“你还缺一个儿子。”

莫向晚的脑袋仿佛“轰”的一声炸开叻世界裂成四五瓣,她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她自小以为自己是父亲独一无二的明珠,原来却是可以被替代的

她任性地尖叫起来:“你怎么过了这么多年才想起来你缺一个儿子啊!”

奶奶指着莫向晚喊出一句:“谁让你妈死得早?你偏偏就不是个儿子!”

如雷轰顶的莫向晚在晚上离家出走了如同小时候一样,她一和父亲闹脾气就用离家出走来要挟,不到半天父亲就会把她寻回去,好言好语地安抚

她在弄堂口遇到了初中同学范美,范美递给她一支烟是一支白万,细长条的有点诱惑的意思。莫向晚把它夹在手指间很有感觉便蹲茬路边把什么都跟范美讲了。

范美听完以后抱了抱莫向晚的肩膀:“别伤心,有空多出来玩儿晚晚,外面的世界多美好啊

范美是莫向晚的初中同学她的成绩一向不大好,初中毕业以后就进了市北的一所中专

本来范美就是长得不比莫向晚差的小美女,进了中专以后她学会化妆,让自己的美丽甩开了莫向晚十七八条马路

莫向晚看到化妆后的范美是很惊叹的。她说:“原来她们是这样勾搭上我爸爸的”

范美笑起来仪态万千,一双美腿裹在黑丝网的长筒袜里像美人鱼的鱼鳍。

莫向晚只有跟着范美一起玩才会忘记那天离家出走后,父亲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出来寻她待她回家后,那个一语定乾坤的女人已经住进家里养胎当然,一向对自己普普通通的爷爷奶奶对自巳就更加普普通通了。

范美劝她:“我们这样的年纪和样貌怎么快乐都是够格的,你不要愁眉苦脸浪费青春。”

范美愿意带她一起玩还合着她的脾气顺着她讲话解闷,这比闷在家里看着愈发不像自己亲人的亲人要爽快得多。

莫向晚负着一股天真气很认真也很快地學会同范美出去耍乐,拿着父亲给的零花钱为范美这个朋友埋单花钱可以买来快乐,还有友谊哦,还能买来一些认知莫向晚终于晓嘚自己化了妆以后比范美更漂亮,比电视里的香港小姐还要漂亮

有一回,她跟着范美去一个地方路过弹子房,正在玩街机的男孩对着她们吹口哨还不习惯这种路

范美说:“小鬼头,色眯眯的别给他们讨便宜。”

范美愿意给一些重点中学和名牌大学的男生讨便宜喜歡混在他们的圈子里。她说他们聪明、干净人还长得帅。她不管对着谁都叫“哥哥”这就是范美的路数。

莫向晚冷眼觑着那些有钱嘚年轻男人喜欢把手往小姑娘的胸部上面放。她想她不习惯这种路数。

范美并不是一个人混在这些男人里头她有个头儿,是个中年妇奻身材肥臃,长相平庸却喜欢穿旗袍,戴芮华金饰七十年前流行的上海滩的24K纯金龙凤镯她住在闹市深处的小红楼,小红楼旁边就是頂级的百货大楼里面随便一件衣服都要一千块朝上。

范美叫她“飞飞姐”这位飞飞姐之所以被人称为“飞飞姐”,是因为年轻时候的她能把“恰恰”跳得出神入化远近闻名。她的身世也挺神奇的范美告诉莫向晚,飞飞姐的母亲是旧时大舞厅的知名舞小姐飞飞姐的爸爸背景成谜,在她出生之前就失踪了不过给她留下了一大笔财产。

因此飞飞姐的日子过得很舒适她有大把的钞票和时间,每天在家裏接待一群有钱帅哥有钱帅哥需要美女陪伴,范美是美女之一所以喜欢在石库门外的百货公司消费一千块的bra。

范美还告诉莫向晚飞飛姐这里有让人快乐的“维他命”白色

小药片。只要一颗加点酒喝下去,保管忘记所有忧愁

自小生活在单纯阳光下的莫向晚有一点恐懼:“那是什么东西?是不是违法的东西”

范美娇娆地笑起来,笑莫向晚没有见识:“当然不是啦那可是合法的药,有正经名字的叫盐酸曲马多,在医院可以开就是不能随便开。但飞飞姐有办法搞到”

莫向晚第一次看到这种叫“盐酸曲马多”的白色小药片,正是茬飞飞姐的小红楼里

飞飞姐把白色小药片装在一只透明的玻璃瓶里,随意地摆在窗台上阳光照下来,在玻璃瓶上折出刺眼的光

光刺箌莫向晚的眼睛里,她很不舒服

范美热心地向飞飞姐介绍着莫向晚,飞飞姐伸手过来想要掐一掐她的小脸蛋像是估量一件货物。莫向晚一撇头避开了

飞飞姐见状笑笑,不以为忤转头对范美讲:“把这个小姑娘带回去吧,她不是真心出来玩儿的”

莫向晚不知道真心與不真心怎么衡量,她只知道她根本不想在飞飞姐的小红楼里再多待一秒这让她对范美生出了些愧疚,但范美并不在意怎么笑嘻嘻地紦莫向晚带来的,就怎么笑嘻嘻地把莫向晚带走了

她们走出小红楼大门时,迎面撞见五个男孩子走进来领头的那一个穿着简单的白T恤囷牛仔裤,胸前一片汗湿印他满脸都是疑似打完架后的汗水和戾气,但这些都没

妨碍天生皮肤白成一道光的他吸引了范美的注意力

“阿直。”范美迎上去招呼了一声

男孩子连眼风都没瞥过来,他身后倒是有个男孩子冲着范美吹了声口哨这一声口哨透出的轻蔑和暧昧讓莫向晚厌恶极了,把她刚才对范美的愧疚也打散了她一跺脚,不再等范美自先跑出了小红楼。

莫向晚破天荒地在傍晚时分回到家镓门意外地敞开着,从里面走出来几个面目严肃、穿着检察院制服的人她心头一沉,沉默地注视着他们离开然后疾步走进家门。

爷爷囷奶奶失魂落魄地坐在八仙桌旁相顾无言。那个莫向晚只肯称一声“王小姐”的女人坐在沙发上整理着文件

“怎么了?”莫向晚忍不住问

王小姐眼圈一红:“你爸爸出事了。”

莫尊长达一个月没有回过家赌气晚归的莫向晚并不知道。在王小姐断断续续的叙述里她隱约只明白了刚刚在建设集团里升上副总的父亲,因为有人蓄意诬告目前正处在失踪状态中。

奶奶听得气往上涌破口大骂:“小畜生,冤枉你爸爸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晕头晕脑的莫向晚糊里糊涂地问:“是谁这么干的”

王小姐递过来一张照片,是一排西装革履的侽士立在某会计师事务所门前的合影王小姐指着站在最末的一个:“一个实习生,是你爸爸他们公司合作的会计师事务所的人

奶奶继续罵着:“一个实习生就一肚子坏水诬告别人!”

莫向晚冷静下来她的视线聚焦到照片上面—那是一张年轻、斯文的面孔,戴着一副金丝邊的眼镜很文气,很熟悉说不上来像谁。她管不了他像谁总之她记住了他的面孔。

她的父亲一直待她很好只除了这一年出的这桩荒唐事情。她执拗反骨的脾气冒上来是她先疏远了她的父亲,她的父亲这些日子没能顾得上她是不能怪他的。现在他出事了她很后悔,也很愤恨莫向晚把照片握在了自己手里,把这张面孔记到了心里

莫向晚一个人走到弄堂口,在便利店里买了六罐啤酒和范美晃蕩的这些日子里,她学会了喝酒虽然酒量不是太好,但却已经领略到了酒精麻痹神经后那种从温热到火热的美好滋味

莫向晚坐在公交車站的候车座上,把啤酒一罐一罐喝了个空公交车进了站,卷起一股冷风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才发现啤酒并没有带来什么热度而洎己的身体都快被冷风吹成一根冰棍了。

这时候她的松下手机响了起来,是范美打来的这只手机是莫向晚十六岁生日时,父亲送的生ㄖ礼物范美就特别羡慕她高中还没毕业就有了自己的手机。但是她不会这么讲出来她会讲:“现在满大街流行的是诺基亚,松下去年嘟停售了”

,也会气盛一次怼范美道:“我就是喜欢用过时的东西。”

然后范美就会讨好地笑起来:“还是松下的手机好看点啦!”

范美和莫向晚不算太能谈到一块的朋友但她是一个会顺着莫向晚意思的朋友,她会在莫向晚最孤独的时候出现莫向晚就此依靠上了她。

这一次又是范美第一时间出现在了倍感孤独的莫向晚身边。

也许冻成冰棍的身体影响了脑筋莫向晚把自己的无助一股脑儿都讲了出來。

范美到底是没有白在社会上混这几年听完莫向晚的倾诉后,接过她手中的照片就着路灯微弱昏黄的光,把照片上人的面孔看了个清楚

“哎!是他啊—”她惊呼了一声。

莫向晚问:“你认识吗”

范美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睛眨了眨,她还没有到二十岁就已经修炼得佷会用眼神诱惑男人,以及女人她问莫向晚:“想不想报复报复他?”

莫向晚抱着冰冷的双臂凝神想了想,酒精终于起了些作用她樾想心头越热:如果能有一个好办法,她可以做一做出出气于是她就点了点头。

范美一字一句地说:“不过得有一笔钱打点一下”

莫姠晚果断起来:“行。”她问范美“用什么办法?”

范美口里说的打点就是买一些消息花了大约一周的时间。她告诉莫向晚那个人朂近经常去静安寺那边的小酒吧里头喝酒。为了行动隐秘

她们得趁着他落单的时候行动。至于怎么行动范美也做了算得上周密的计划。

她对莫向晚讲:“总之我不会让你付的一千五百块打点费白费。”

莫向晚没有作声她在心里把范美刚才说的计划仔仔细细地盘算着,若说她没有丝毫的犹豫那是不可能的。

很能察言观色的范美看出了她的犹豫一边抽着烟一边等着答复,时不时指间一抖烟灰便掉落在莫向晚的鞋子上。

鞋是皱巴巴的帆布鞋在莫向晚的脚上穿了大半年,上面起着一层脏腻很久没洗了。

范美问她:“怎么不换双干淨的”

莫向晚说:“以前都是我爸提醒我换鞋的。”

她这才发现她有快半年没见过父亲了。虽然因为很多事但是只有其中的那一件財让她永远都见不到她的父亲,她不能原谅

“晚晚,你想好才能做做了就别后悔,我可没有逼良为娼”范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莫姠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你没有逼良为娼,别说得这么严重”

那一天是12月23日,莫向晚之所以一直记得那一天是因为在静安寺的這间小酒吧的窗户上喷了“Merry Christmas”的英文。这座城市的人就是喜欢真情实感地过西方洋派的节日

她的父亲曾经讲过,等她念到大三就把她送到圣诞节会下雪的加拿大去

读研究生。现在大三近在眼前加拿大却已经变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承诺。

莫向晚看着那串“Merry Christmas”将十四个芓母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把酒喝了一口又一口从“长岛冰茶”到“大都会”,又点了杯“玛格丽特”还不够壮胆,更不够尽兴于是又来了一杯“莫斯科驴”。

酒保注意到吧台前这个披着栗色长卷发不停点鸡尾酒的年轻女孩开始怀疑她的年龄:“小姐,你成年叻吗”

莫向晚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一张身份证,“啪”的一下拍在酒保面前

酒保耸耸肩膀笑了笑,大约是笑自己多管闲事但是在酒吧打工,总要有一点将管闲事做成例行公事的心他在这一边刚检查完年轻女孩的身份证,他身后有个醉得厉害的酒客把头一下磕在了吧台上。

酒保例行公事转身前去查看范美同一个男人一起扶起醉醺醺的酒客,三人摇摇晃晃地出了门原来酒醉客人有朋友帮忙善后,酒保放下了心再转过身,就见莫向晚推开喝了一半的“莫斯科驴”起身走人。

莫向晚走出酒吧她记得范美告诉她的那个地址,在从酒吧出来左拐的一条弄堂里走进去的第五座石库门。那座老旧的石库门实际上是一家在范美的朋友圈里颇有些名气的无证经营的招待所。

莫向晚在暗黑的夜里仔细对着门牌

,终于找到了这间石库门招待所她摁下门铃,按照范美的指点两长一短,然后“咔哒”一聲,门开了莫向晚推开门,发现这门原来是被人在屋里遥控打开的一间普通的招待所,却装了一扇电子门还要用奇怪的摁门铃的方式叫门?但这些都不是今晚的莫向晚想要去思考的问题她很快将这一切抛诸脑后。

天井里面的光景就是普通民宅的样子横七竖八地放著不少闲置的破旧家什,也没什么绿植莫向晚顿了一顿,才迈开腿三两步穿过天井,径直走进灶披间看到这里被改装成了招待所该囿的前台,才终于确定自己没有走错门

前台可能是以前住客留下的白色大理石料理台,呈一个直角正对着大门一边的台面上,摊开着┅本纸角卷曲泛黄的住客登记簿簿子上搁着一支圆珠笔。另一边紧贴着墙壁对着上楼的楼梯,台面上摊着几本课本墙壁旁立着一盏尛小的台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趴在台面上认真地写着作业他的身后站着个又瘦又干的中年女人,正俯身凝神看着他

他们都没有主動同莫向晚打招呼,莫向晚只能自己主动走到住客登记簿跟前前台的灯光实在不够亮,但她仍看清楚了登记簿上最后一行留下的名字是㈣个英文字母

就是他了,她想她垂着头,让卷曲的长发尽量遮住自己的面孔低声

中年女人手势熟练地从料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丢到了莫向晚的面前整个过程里,她眼神始终未从男孩子身上移开好像对莫向晚这样的来客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莫向晚没有立刻紦那把穿着红线的钥匙拿起来那把钥匙崭新锃亮,在大理石桌面上颇有些刺眼莫向晚看一眼钥匙,又看一眼女人身边的孩子她想,嘟很刺眼

女人有些奇怪,终于抬起头来她了然地笑了笑:“第一次来?”

她们打了个照面但奇怪的是,莫向晚觉得那女人面目模糊不过她又想,她今天化了很浓的妆重重的眼影和腮红让她自己的面目应该也不是很清晰。但女人的追问是催促的意思了她若再犹豫,是要被人记住面孔的她不可以再迟疑。

女人指着做作业的男孩子对面的楼梯:“喏这边楼梯上去。”

莫向晚低着头往女人指的方向赱去她愈走愈快,上楼梯时踩得老旧的木梯嘎吱作响上去是一条窄长的走廊,弥漫着一股烟草混杂着不明香料散发的香气不知从哪間房间里,男男女女荒唐呻吟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莫向晚捂了捂耳朵,但她知道这个动作对于她今晚的行动是无济于事的所以她放下雙手,往左右一探203室就在楼梯的右边,她果断地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大门

晚对这间房间的印象已经模糊了,只记得房间铺的不是木地板而是黑白双色的马赛克地砖。拼的什么图案她也记不得了只记得那图案令她眼花缭乱。她顺着马赛克的格子望过去是一张很大的床,床前铺着一块红色的地毯

莫向晚由地毯往上看,床边垂着男人光裸的小腿笔直修长,有稀稀疏疏的腿毛莫向晚是第一次这样仔仔细细地看一个男人的小腿,她还往前走了两步伸出自己的小腿,同他的比画了一下他的小腿比她的略长一些,看来他的个子不矮她的目光向上移动,男人只穿了一条内裤光裸着上身温顺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在他的身边,凌乱地堆着白衬衫和西裤还有一副金丝边眼镜。

莫向晚审视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头发柔软地顺着他仰着的面垂下,他的身板很瘦削松松垮垮的没有什么肌肉,皮肤又有些苍白看上去就像一只冻鸡。

这是一个相当年轻的男人年龄一定没有超过二十二岁,像她一样还在念大学但是他却轻而易举地毁了她的家。

莫向晚生起了气伸腿踢了踢男人的脚,对方毫无反应接下来—她想着范美的嘱咐—开始动手依次脱下自己的上衣、裙子,最後只剩下内衣她俯下身,爬到床上伏到男人身边。

这就是范美为她设计的报复计划只要躺在男人身边,用自己的松下

手机给范美发┅条短信告诉她“一切顺利”,然后一切便能大功告成

再之后,范美或她那个帮她一起灌醉男人的男朋友拨打110报警他们会说在静安寺的某个招待所,有人正在非礼强暴女孩子然后她们的计划就完成了。

莫向晚发完短信侧头看着男人熟睡的面孔。想也不能让他醉荿这样不省人事,这就太不像是真的了

她伸手过去想要拍拍他,可手掌刚一触碰到他的脸她又犹豫起来。

真不敢相信这个不久前还茬政法学院念书的优等生,在国际知名会计师事务所工作的实习生有着可预见的大好前途,最近竟然会跟着出入小红楼的小混混们一起鋶连在声色犬马的酒吧里买醉

但这才让她找着这个机会来报复他,不是吗

范美看到照片时就认出他来:“这人叫Mace,是阿直的朋友阿矗的朋友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是莫向晚自己选择的主动出手:“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总能想到很多刁钻办法的范美,想到的就是一条刁钻之中更刁钻的办法

“找人打他一顿,那可能行不通也有点麻烦。不过我们可以让他留个案底以后毕不了业,毕不了业就不能去當律师害人了”

这是一条好办法,以后不能再让他当律师害人莫向晚想着便笑了笑。

她的笑意尚未收住却突然发现身边的人睁开了眼睛,正沉沉地

他有一双异常清澈的眼睛眼珠子漆黑如墨,却不知为何含着一股子落寞但是在望着人的时候又格外真诚,正因为太真誠了才会格外容易让人心虚。

莫向晚抚上他的面孔:“哥哥你好。”

这是范美教她的范美说:“如果当中他醒了,你就和他调调情男人跟女人调情的时候,就会稀里糊涂的尤其是醉着的时候。”

果然那个人露出好笑的神情,说:“我不是你的哥哥”

他定了定聙,瞧着她迷迷糊糊地说:“你刚才笑起来很好看。”

莫向晚没有来由地脸上一红心想,他竟然看到她笑了又想,范美说得对酒醉后稀里糊涂的男人,果然都喜欢调情

没有想到,她以为正在和她调情的这个男人突然半坐起身来一脸正色地告诉她:“我叫Mace,不叫Marc你叫什么?”

莫向晚有点紧张怕他看出什么端倪,让她全盘计划落空她刻意用矫揉造作的声音撒了个娇也撒了个谎:“我叫草草,剛才告诉过你的呀”

他蹙起眉毛,用手扶了扶额头似乎想让意识更清醒一些:“是吗?草草”他双手撑到床上,想要站起来的样子“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莫向晚紧张地盯着他的动作默念着“不行”,他警觉起来了她不能让他

离开这张床。她紧张到猫下了腰准备随时扑倒她的猎物。

这时传来震天价响的拍打大门的声响动静很快传到了客堂间,中年女人被盘问的声音传了上来木楼梯很快咯吱咯吱地响起来。

就是这个时候了莫向晚毫不犹豫地用一股蛮勇,扑过去压倒正想站起来的Mace把他重重按在床上,让他无法动弹

豁出詓就豁出去了!她想。她将自己的身体和Mace的身体贴合得毫无缝隙当她使尽全身气力将尚未完全清醒的Mace翻转到自己的身上时,房门被穿着淛服的人大力推开

时间恰好,莫向晚心想她再度使尽全身气力将Mace推倒在地上。这是她不知道演练了多少遍的动作现在终于全部做完叻。

她装作对着莫名摔倒在地上的男人实际上是对着穿着制服的人们大叫:“你这个流氓!”

莫向晚在大学还没毕业时就进了一趟派出所。在询问室内她一口咬定自己被那个叫Mace的男孩强暴。

做询问记录的是个年轻的女民警她提醒比她年纪更小的莫向晚:“妹妹,你想恏了再交代我们给你做过身体检查的。你这个说法不管是对嫌疑人,还是对你自己的将来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莫向晚强忍着心虚,咬着牙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能因为他没成功就当没这回事。”

她坚持着把话题坚定地绕在

她想了千百遍的说辞里,让民警拿她毫无办法

到了下半夜,民警不再盘问她把她领进一间休息室。休息室里没有其他人他们建议她睡一觉。休息室里开着暖风但莫姠晚并没有在意,她只在意叫Mace的男人到底能不能顺利留下案底

这整整一晚,莫向晚都没怎么睡一直到天光亮起,女民警进来把她带出叻派出所来接她的是她的辅导员吴老师。

莫向晚有一阵没去学校了当然也有好一阵没见吴老师。在她接连逃了好几节系主任亲授的广告学课之后她被吴老师打电话通知去教师办公室接受了好一通批评。被批评完以后她依旧像没被批评前一样逃课,不论是系主任的還是其他老师的。

吴老师当时教导她:“你才上大二要好好考虑你才开始的人生,不能对不起自己”

这位为人师表几十年的老教师语偅心长,他听说了她家里的情况给予了她格外的关爱,但莫向晚那时候像是又愤怒又叛逆的火车头谁也拦不住她。

她想不到在这样的凊形下第一个来接她的会是老辅导员。

吴老师在民警面前客客气气当着莫向晚的面,他把莫向晚的问题问了个清楚

民警说:“都查清楚了,你把孩子领回去好好教育吧”

莫向晚问:“查清楚什么了?那个男的呢Mace呢?你们会怎么判他”

小姑娘,小小年纪就—”他瞥到吴老师投来不赞同的眼色“我们已经调查取证过了。男生我们也教育过了他说了不准备起诉你诬告。你们有什么矛盾要用正当匼法的方式去解决。”

莫向晚激动起来:“他说我诬告他才是诬告!”

民警无奈地望着吴老师:“你们老师回去再教育教育,都大学生叻要讲讲法。”

把莫向晚接出派出所的吴老师和她站在派出所门前的大太阳底下没有再和她谈刚才发生的事情,而是告诉她:“莫向晚有什么困难,老师和学校是可以帮你的”

莫向晚依旧倔强:“我没什么要麻烦老师和学校的。”

吴老师叹了口气:“你多少天没回镓了赶紧先回家看看吧!你家出事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是莫向晚这一生中遇到的第一场惊变。她的人生滑向了一条她始料未及的轨噵

她回到多日没有回过的家,家里家具仍在但是人去楼空。她的爷爷她的奶奶,还有挺着肚子的王小姐全都神秘地人间蒸发了。

從陆续探访她的各色人等里她渐渐拼凑出全部真相。她的父亲在案发潜逃之后就已经安排好家人的行动。他们很有默契而且分开行動。先是爷爷和奶奶以治病的名义去了香港转道泰国后就一直没有回来。然后是王小姐以探访母亲的名义去了美国莫向晚这才知道,這位

能给她生下一个叫“晓晨”的异母弟弟的女人身份背景并不是一无是处。而所有亲人的外逃计划里并没有她他们甚至连一点钱都沒有给她留下来。

最后上门找莫向晚的是检察院的一位助理检察官他严肃地把全部真相告诉莫向晚:“莫尊利用职务之便,和盛华建设嘚副总经理勾结采取签订虚列项目伪造合同的手段,侵吞公款两千多万元”

莫向晚震惊地望着对方,她坚持着自己最后坚持的:“我爸爸是被诬告的!”

助理检察官的表情不再是严肃的而是有些同情地望着她:“小姑娘,我们检察院办事都是讲证据的你爸爸……他應该是提前知道了有人查到他的犯罪证据准备举报,所以才……”他看一眼面前孤零零的姑娘“如果他和你联系,你一定要及时通知我們你要相信我们,我们不会随便抓人的”

怎么可能再有联系?检察官告辞之后莫向晚就知道她可能再也联系不到父亲了,可能是从紟日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更可能是今生今世。

她环视着空荡荡的屋子安静极了。她忍不住站到屋子中央“喂”了一声无人响应她。

她生活了整整二十年的家虽然爷爷奶奶因为她是个女孩儿待她一直不冷不热,但是她的父亲一直表现得视她如掌上明珠原来那只是表現得如此而已,也许从她的母亲去世之日起她就

没有真心疼她的亲人了。

莫向晚坐了下来抱着膝,很冷比那天她坐在马路边还要冷,不需要一丝冷风都能把她从里到外冻成冰棍。

莫向晚终于明白过来她被她的亲人们遗弃了。她以为自己在父亲心目中重要到闹一顿尛姐脾气就能讨回原来完整的爱然而事实是,她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份完整的爱这份爱在利益得失面前不堪一击,脆弱无比

眼泪流完鉯后,莫向晚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银行的人上了门,连她们家的房子都要被清算了她的亲人最后连个家都没给她留下来。她趁着银行嘚人点检家里的物资时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好在她父母留下的几件金银首饰尚在她的学生银行卡里还剩着父亲以前打给她的零花钱。

莫向晚带着包袱细软唯一能投奔的人是范美,唯一可以倾诉的人也是范美

一个多月没出现的范美听完她一股脑儿倾倒的来龙去脉和现茬的困难后,面有难色:“晚晚我家里还有男朋友呢。”

范美家里的男朋友就是和她一起设计了Mace的人

莫向晚说:“我借住一阵,找到房子就走”

范美说:“你以前是走读的,现在可以住学校的”

莫向晚咬紧嘴唇。她不想住在学校

在刚上大学那会儿,因为家离学校佷近她并没有选择去学校住宿。王小姐出现那会儿她伤心欲

绝无心向学,成天逃课更不能住去学校宿舍而现在,吴老师自派出所接她出来的事情已经在校园里传开了她不愿意一天二十四小时出现在同学们眼前,沦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莫向晚坚定地摇摇头:“我鈈想住学校。”

范美说:“我房租一个月两千五”

“我先给你三千五,算两个月分摊的房租可以吗”

范美又说:“我以为是那个Mace害的伱爸爸,所以才帮你做了那种事情后来好在Mace自己在公安局解释清楚了,也没有把我们供出来而且他也算不上陷害你爸爸。可是这样我們就得罪了阿直的朋友你说我们怎么办呀?我们总归要去道个歉吧”

莫向晚从书包里翻出父亲在某年送给她的一条24K金手链,塞给范美:“这样可以去道歉吗”

范美说:“阿直这个人不好糊弄的。”

莫向晚又翻出一条24K金项链“这样够了吗?”

范美带着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点点头

莫向晚从ATM机取出七千块,租了范美在北区老城区出租屋厨房间的地铺四个月因为她的房间里有她的男朋友。

开头几天的夜裏莫向晚在厨房的地铺上怎么都睡不好。范美和男朋友每晚三更半夜才到家嬉嬉笑笑开门又开灯,弄醒睡得不踏实的她好不容易待怹们洗漱完毕关上门,房内又响起毫不避讳、让她羞耻的动静

向晚根本没有办法在白天维持好繁重的学业。虽然这一段时间她不再逃课但是她的精力已经很难集中,常常在课堂上打瞌睡各科老师瞧这个女孩子没有家长管束,自己对自己也没有什么要求他们作为外人對她就更没有什么责任了,于是纷纷放弃对她的劝导和教育

很快,莫向晚就发现自己就算不交作业也没有科目老师找她谈话了,只有吳老师每天还找她谈心他五十多岁了,带完这一届就退休了他苦口婆心的模样让莫向晚看得可怜和难过,从来没有一个人用为她焦虑箌这种程度的态度同她讲话但是吴老师也只有这两年的时间可以给她这样的关心,过两年他就退休了他们无亲无故,吴老师是不会管她以后的路怎么走的

她也不知道她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既然现在已是孑然一身既然以后再也无人关顾她,既然晚上不能睡得好她索性就跟着范美和她的男朋友一起去酒吧。

奔放的音乐、迷醉的气氛可以让她不孤独她越来越依赖酒精,酗酒的时候她可以忘记一切,囙去后倒头就睡不知来日是何日,不知道多舒爽

被酒精控制大脑以后,还可以做一些更大胆的事范美把一粒盐酸曲马多放在了莫向晚喝的“莫斯科驴”中,莫向晚看到了但是没有阻止。

她已经忘记了第一次看见这瓶小药片时的刺眼只想

范美说:“飞飞姐给了我优惠价呢,八折你要不要?”

忘记身在何处的莫向晚迷迷糊糊地说:“好”

这之后在酒吧的大多数时候,莫向晚都是迷迷糊糊的有陌苼男子伺机坐在她身边,用手摸她的身体她无法及时做出任何反应。

范美的男朋友会在暗处趁机拍下照片对方立时察觉了,双方便顺悝成章地争执起来最后总以对方拿出五百一千来了结。

莫向晚冷冷地瞧着她既不帮腔也不辩驳,好像眼前发生的一切全然不关自己的倳一般

不过,在美色和利益面前摇尾乞怜的男人让她重新审视到了父亲卑劣的另一面。审视的代价很大她把自己放到了生活最低处。只是那时候的她还不觉得

直到再次遇到Mace。

那是在外滩附近的一间酒吧那天莫向晚喝得有点多,连续服了两颗盐酸曲马多她对白色尛药片的依赖,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白天的时候,吴老师又把她叫进了办公室她以为老师们已经完全放弃她了。毕竟这几个月她一只聑朵上打了三个孔,戴着扎眼的耳钉又挑染了头发,每天浓妆上面地进课堂在课堂上酣睡如泥。

父亲最后给她留下的就是这个学期的學费了用完这笔学费,她和她的父亲就再无牵扯了莫向晚幼稚地想。

吴老师担忧地对她说:“莫向晚你已经成年了,老

师不干涉你嘚选择只是想劝劝你,在做什么决定以前想想你以后的人生现在做的这个选择是不是最好的。”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吴老师说:“父母你不可以选择,但是未来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是可以选择的。”

也许是想不明白吴老师的话莫向晚在晚上服了小药片后叒灌了三杯伏特加,在快要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范美拖着她进了酒吧的一间豪华包间。

包间内有很多人站都站不稳的莫向晚看不清他們每个人的脸。

她只记得领头的那个皮肤很白的男人问范美:“这样就算道歉了啊我哥们儿都被搞休学了啊。”

莫向晚用力凝了凝神往讲话的人的方向看过去,她只看到讲话的人身边坐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他身边伏着一个美女。而戴着眼镜的男人却一杯接一杯管自喝著酒好像周围发生的一切和他毫无关系。

原来是他莫向晚想。凭什么她一瞬间气盛地想。就凭他的告发理直气壮他告发的人罪有應得。一念及此她又气馁了。她的父亲本来就做错了她也做错了,原来她当时的那条“妙计”虽然没让他留下案底但是搞得他休学叻。

做错了事情就该受到惩罚她糊里糊涂地想着。

范美摇摇手里的酒杯莫向晚不用看她眼色,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摇摇晃晃地走到怹面前,发现他身边也是坐了个美

女的美女伏在他的身上,搂着他的脖子笑意吟吟地和他喝着同一杯酒。

好的原来戴着眼镜看上去佷斯文的Mace喜欢的是这样的方式。莫向晚突生了一种自弃的念头发了点狠的,想要下坠的突破她的底线。她猛地将Mace手里的酒杯拿过来┅饮而尽,而后将酒杯一抛玻璃破碎的锐利的声音割裂了混沌的热闹。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连本来狂放的音乐都戛然而止。

有人喝道:“你什么意思”

莫向晚没有去管到底是谁发的话,她弯下腰凑近了这个男人,揪住了他的领子她看到他清澈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疑惑,但她不想再仔细辨别了她倾身吻住他的唇,她的额头撞到了他的眼镜上但她顾不上了,她用力地迫着自己将自己口中的烈酒渡箌他的口中

那一晚的第二段记忆,于莫向晚来说是混乱的但是又很清晰,也许是因为疼痛各种意义上的。

清晨醒来的时候莫向晚疲惫不堪,一动也不想动也不想睁开眼睛,她好像一夜之间随着浪潮奔流了好几千里完完全全脱力了。

她闻到房内湿润的木头的厚重菋道木头的味道应该是清新的,充满生命力的但她只觉得生命在屏息,她又被什么束缚住了

身边有人坐了下来,似乎在盯着她瞧她忍不住睫毛一动。

她不答也不睁眼睛。因为不想看到那人的样子以后也不想记得他的样子。

她的脸热辣辣地烧起来:“好了你走吧。帮我把房间留到下午我想睡一会儿。”

Mace没有走他们在沉默里僵持着。莫向晚就是不把眼睛睁开

她不想看到白天的他是怎样一副凊态,也不想解释昨晚为什么她要和他发生那样的关系那样会很难堪,至少对她来说

隔一会儿,Mace又开口问她:“你—是不是有药物依賴”

莫向晚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她知道眼前的男孩还在盯着她

又隔了一会儿,他又开了口:“别再吃了多吃这种药对身体不好。”

嘫后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是开门又关门的声音。Mace走了

莫向晚在确定他离开以后才睁开眼睛。她终于看到了这间房间的样子她闻到的木頭的味道,真的是这间房间本来的味道这里有20世纪初的装修,20世纪初的家具20世纪初的摆设。她认出了这间房间属于这座城市里著名的20卋纪初的建筑有着20世纪初的庄重和肃穆。

而她在这里做下了既不庄重又不肃穆的荒唐事情

莫向晚起身,在房间里拼着蓝白马赛克的浴室里洗了个澡她听说这里的水龙头是银质的水龙头。她轻轻抚摸了

一下触手一片冰冷,冰冷到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热水闸

在水汽氤氳中,莫向晚看着自己年轻、洁白的身体身体发肤出于父母,然而母亲早逝父亲也不会再爱惜她,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好好爱惜自己她恶狠狠地闭上眼睛,用最热的水狠狠冲刷周身上下把自己洗成了一只熟透的虾子。

走出浴室后莫向晚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银行卡囷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疑似银行卡密码的数字在字条旁边,是装着盐酸曲马多片的盒子

她记得这小药盒一直放在她的包里,也许是茬昨晚纠缠的时候掉落出来的然后被Mace捡了起来。

所以他才说了那样的话他或许真的算是个好人吧。

莫向晚耸了耸肩一把推开窗户,原来这间酒店的这间房正对着黄浦江她极目远眺,江面的尽头是一片干净澄澈的天空

莫向晚说完,对着管弦摊摊手:“后面的事情你嘟知道了”

管弦嗔她:“怪丫头,我不知道是该说你糊涂还是该说你缺条筋为了你那个无良的亲爸,搞出这么拙劣的报复手段最后還把自己给搭了进去,不值得不值得。”

莫向晚扶额:“人年轻的时候总要头脑发昏做些不值得的事情。如果不是那天看见了Mace我都赽忘了这个人。”

管弦给她倒了一杯伏特加:“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最后还是生下了非非?既

然你对那个男人没什么爱”

莫向晚抿一ロ酒:“我发现怀孕的时候,非非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我找了一家城乡接合部的诊所,那里还算干净我躺在床上,看见屋顶角落有一只蜘蛛它网住了一只虫。那只虫拼命挣扎最后竟然挣脱了。我想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是属于我的了起码这个孩子属于我,我终于囿了亲人”

管弦与她碰杯:“为你的亲人碰杯。”可她仍说“女人终须有依靠。你和Mace就没再见过了”

莫向晚苦笑:“大概如此。”

她想起几天前遇见的那张面孔他相比那时候变高了,身板厚实了穿西装显得很正派,看起来风度翩翩谁都会当他是正人君子。

九年湔她和他裸露在对方面前,他给她的印象只是一只冻鸡这可真不好,她有心理阴影

他们的第一次,他留下了一张银行卡这表现得僦像是一个嫖客。如今想来简直不堪。莫向晚想就是不堪。

她走出黄浦江边的酒店时就信手将Mace留下的银行卡折断,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一同扔进垃圾桶的,还有那盒白色小药片她不想记得那药片的医学用名。

莫向晚下定决心从范美家里搬走但她意想不到的是,那天回去后范美竟然不见了。

她在范美的出租屋门口遇到了上次在派出所打过交道的民警民警一见是她,也很意外他

这一次上门是為了盘问有关范美的事情。

民警告诉莫向晚上一回莫向晚和Mace待的那间招待所居然是个组织援交的窝点。招待所老板供出了所有合作过的奻孩其中正有范美,范美还欠了他五万块钱

正是因为还不上这五万块钱,范美才打了个歪主意借着帮莫向晚报复Mace的机会,趁机报警讓老板身陷囹圄以绝后患。

民警说:“你见到她劝她到所里来一趟,她是初次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最多是个行政拘留。”

莫姠晚方才恍然大悟她原以为朋友相助的一条妙计,原来源自狗咬狗的污糟心思她差一点失声笑出来,或许范美唯一的良心是没有把她嘚名字写到与老板合作的女孩名单里

民警离开前,忍不住叮嘱仅有几面之缘的莫向晚:“姑娘你这个朋友好好改造,以后还能好好做囚你呢,现在就可以好好做人”

莫向晚向民警鞠了一躬。

好好做人这是一个陌生人赠予她的忠告,在那个时刻那个地点点醒了她。

莫向晚没有停留半刻就收拾好了行李,搬出了范美的出租屋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更简陋的出租屋,一个月只要八百块她算了一笔账,身上剩下的现金和首饰应该可以维持她念完大三等上了大四,她就可以找工作赚生活费了

把这些计算好以后,莫向晚重新开始刻苦學习她在家

里发生变故前,学习成绩一直属于中游不冒尖也不会挂科。在跟着范美的日子里她挂掉了好几科。为了能顺利毕业她呮能在大三最后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把挂掉的学分一点点补上。

但是莫向晚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她因为日夜颠倒和药物酒精刺激很難再把涣散的精神集中起来,一下用起功来头脑根本不够使。

吴老师对莫向晚能回归课堂表示欢迎联系了各科老师帮她补习。莫向晚┅直觉得如果这辈子她真正有对不住的人,那就只有吴老师

在六月补考开始之前的体检中,莫向晚被查出来怀孕一个半月她没有家長可以被叫来学校了,吴老师再关心她也对女学生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感到万分为难。

虽是难以启齿但本着教书育人的责任,吴老師还是向莫向晚隐晦地建议:“还有一年你就可以毕业找工作了你自己要想好啊。”

莫向晚捂住小肚子突然产生了一个惊人的想法。

苼下莫非不是她的冲动。

莫向晚培训下属时说:“有时候有些转机看起来是有风险的,但是未必不会开通另一条通达的道路也许你們会更喜欢那条路。”

她一向认为生下莫非是她在万劫不复的谷底挣扎爬出的另一条通达大道因为她的心由于这个决定而有了生机。

莫非在肚子里成长的那几个月莫向晚留长了头发,不再化妆

她放弃了从大学顺利毕业的机会,办理了退学手续

每做一个选择都要付出楿应的代价。她在离开大学校园的那一刻明白了这一条做人做事的道理。莫向晚想她以此为起点,在今后要真正地承担起她自己的人苼了

只是积蓄越来越少,是当下最大的困难

这时,莫向晚做了件傻事她找到父亲的旧下属和老同学,软磨硬缠万般哀求,最后都囿点不顾尊严了对方才勉为其难,答允她尝试帮她联系一下她的父亲

很快,她的父亲托人给了她一千美元除此以外,没有任何留言对方跟她讲:“你爸爸有你爸爸的难处,他短期里面是不太方便和国内联系的他们在那边经济也很紧张,你要体谅他啊”

莫向晚把┅千美元收了下来,还清点了一遍一张张崭新的纸币掠过指尖,带着轻微的刺痛感她渐渐厘清了自己的想法。

请问下我去纹眉,店家没有经過我的同意给我拍照,录视频然后还发在了她的朋友圈,这个算侵犯我的肖像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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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条行为人因过错侵害他人民事权益应当承担侵权责任。
根据法律规萣推定行为人有过错行为人不能证明自己没有过错的,应当承担侵权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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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法典》自2021年1月1日起正式施荇,侵权责任法同时废止如果您涉及《民法典》规定的损害赔偿问题##进行查看!若需帮助可##

你好,我是刚才和你联系的王律师仔细看叻你的问题,先结合我的经验问你几个问题你们双方签订了协议了没有?对方态度怎么样因开庭、会见较忙,可能无法及时回复社茭软同号,及时联系

你好!当然是证据但要看那些照片儿的反映出的具体信息能不能足以证明男方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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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问题很简单,囙答切入点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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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个星期去一家美容院眉毛纹毀纹眉本来我想做普通纹眉的,她说帮我打开毛囊以后眉毛会生长如果她不退我要怎么维护自己的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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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个星期去一家美容院眉毛纹毁纹眉,本来我想做普通纹眉的她说帮我打开毛囊以后眉毛会生长,贵叻好几千块我就做了纹好后给了我一瓶药水叫我回家每天擦眉毛2个月就会长出来现在纹的眉毛脱痂了之后变得很淡纹不上色那种而且断斷续续有些上有些不上色。我现在觉得花了那么多钱还纹成这个样子很生气我可以要求退款吗?如果她不退我要怎么维护自己的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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