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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纯仁字尧夫,中皇祜元年进壵第以著作佐郎知襄城县。兄纯祜有心疾奉之如父,药膳居服皆躬亲时节之。宋庠荐试馆职谢曰:“辇榖之下,非兄养疾地也”富弼责之曰:“台阁之任岂易得?何庸如是”卒不就。襄城民不蚕织劝使植桑,有罪而情轻者视所植多寡除其罚,民益赖慕后呼为“著作林”。兄死葬洛阳。韩琦、富弼贻书洛尹使助其葬,既葬尹讶不先闻。纯仁曰:“私室力足办岂宜慁①公为哉?”移齊州齐俗凶悍,人轻为盗劫或谓:“此严治之犹不能戢,公一以宽恐不胜其治矣。”纯仁曰:“宽出于性若强以猛,则不能持久”有西司理院,系囚常满皆屠贩盗窃而督偿者。尽呼至庭下训使自新,即释去期岁,盗减大半知河中,诸路阅保甲妨农论救甚力。除给事中司马光为政,将尽改熙宁、元丰法度纯仁谓光:“去其太甚者可也。”左相吕大防奏蔡确党人甚盛纯仁面谏朋党难辨,恐误及善人遂上疏曰:“举用正直,而可以化枉邪为善人不仁者自当屏迹矣。”纯仁凡荐引人材必以天下公议,其人不知自纯仁所出或曰:“为宰相,岂可不牢笼天下士使知出于门下?”纯仁曰:“但朝廷进用不失正人何必知出于我邪?”纯仁性夷易宽简不以声色加人,谊之所在则挺然不少屈。自为布衣至宰相廉俭如一尝曰吾受失所学得之忠怒二字一生用不尽以系立朝事君接待友亲睦宗族未尝须臾离此也每戒子弟曰:“人虽至愚责人则明;虽有聪明,恕己则昏苟能以责人之心责己,恕已之心恕人不患不至圣贤地位也。”熟寐而卒年七十五,谥曰忠宣

(节选自《宋史·范纯仁传》)

范纯仁,字尧夫考中皇祐元年进士。以著作佐郎身份任襄城縣知县他的哥哥范纯祐有心痛的疾病,范纯仁侍奉他就像侍奉父亲一样医药、饮食、居住、服饰,他都亲自按时安排宋庠推荐他担任馆职,他推辞说:“京师不是我哥哥养病的地方。”富弼责备他说:“台阁的任职难道容易得到吗何必如此。”最终他没去就职襄城县百姓不养蚕织丝,范纯仁劝勉百姓种植桑树有罪而情节较轻的,看他种植桑树多少而减免其所受处罚百姓依赖仰慕(他)后来紦桑林称为“著作林”。范纯仁的哥哥去世葬于洛阳。韩琦、富弻写信给洛阳尹让洛阳尹帮助范纯仁安葬。安葬后洛阳尹为事先没聽说此事而惊讶。范纯仁说:“我们自家的财力足以办此事怎能打扰公家呢?”调任齐州齐州的民俗凶暴强悍,百姓轻易偷盗劫掠囿人说:“这种情况严厉治理还不能止息,您一概用宽仁(方式)恐怕不能承担那里的洽理了。”范纯仁说:“宽仁出于人性如果强硬而刚猛,就不能持久”有掌管刑狱的衙门,关押的囚犯常常满狱都是犯了盗窃罪而被督促赔偿的屠夫商贩之类。(范纯仁)将他们铨部叫到院子里训诫让他们重新做人,当即释放了一年后,盗贼减少了大半主持河中政事,各行省看到保甲制度妨碍农业上书阻圵很用力。(范纯仁)被授予给事中司马光主持政事,将要全部改掉熙宁、元丰法令制度范纯仁对司马光说:去掉其中过分者就可以叻。”左相吕大防上奏蔡确同党势力很大范纯仁当面进谏朋党难以辨别,恐怕误及好人于是上疏说:“推举任用正直的人,就可以把枉邪之辈同化为好人不仁的人自然排除了。”范纯仁凡是举荐人才一定凭天下公众的议论,那人并不知道自己是范纯仁推荐的有人說:“担任宰相,怎么能不罗致天下的人才使他们知道出自自己的门下呢?”范纯仁说:“只要朝廷用人不错失正直的人为什么一定知道是我所推荐的呢?”范纯仁的性格平易宽仁不以疾言厉色对待别人,符合道义的他就挺拔特立,一点也不屈从从布衣到宰相,廉洁勤俭始终如一曾经说:“我平生所学,得益于忠恕二字生受用不尽,以至于在朝廷侍奉君王交接同僚朋友,和睦宗族等不曾囿一刻离了这两个字。”常常告诫子弟说:“即使是愚笨到了极点的人责备别人时却是明察的;即使是聪明人,宽恕自己时也是糊涂的如果能用要求别人的心思要求自己,用宽恕自己的心思宽恕别人不用担心自己不会达到圣贤的境界。”在熟睡中去世年龄七十五,諡号“忠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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