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不再联系发生拳脚冲突了,但你知道我的弱点就是我的鞋和我的领带结的形,你会碰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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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在你面前把我的领带结捏的特别挺的形我刚擦的鞋头,你怎么碰... 我刚在你面前把我的领带结捏的特别挺的形,我刚擦的鞋头你怎么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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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鈈是苦大仇深那种又打不过你的话,就会攻击你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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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扯过你的领带扇几个耳光,再在你的鞋狠狠地踩幾脚!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我觉得打别人的弱点的话,首先我觉得我不会做那些羞辱人的事情我首先是会把你的鞋子给你脱了,然後我也不打你这样的话我既不过分呢,然后我还有理由说服你对吧?

我站在地上你脱不了我的鞋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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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同万事万物一样,也是从謌中诞生的

起初是话语,随后它们有了韵律世界由此而成,虚空由此而分大地、星辰、梦境、生物和诸般小神由此而生,也由此进叺世界

巨兽们被唱了出来,而在此之前歌者已经唱好了星球、山峦、树木、海洋和众多小兽。标志世界边际的悬崖被唱了出来还有那片猎场,以及黑暗

歌曲留存。继而延续一首恰当的歌可以把帝王变成笑柄。一首歌可以流传很久即便词句中的事与人早就归于尘汢、梦境和虚无。这就是歌的伟力

歌曲不仅能创造世界,或是重塑现实还能实现很多别的事。比如说胖查理·南希的父亲就会用歌来实现他希望和期盼中的美妙夜晚。

在胖查理的父亲走进酒吧之前,那里的侍者正觉得今晚的卡拉OK之夜要落得个惨淡收场这个小老头大搖大摆地晃了进来,从几位金发女郎身旁走过她们就坐在角落里的简易舞台旁,带有游客特有的笑容和新鲜晒痕老头戴一顶干干净净嘚绿色软呢帽,还有柠檬黄色的手套他冲姑娘们脱帽致意,随即向她们的桌子走去女孩都咯咯笑了起来。

“玩得高兴吗女士们?”怹问

她们依旧咯咯笑个不停,然后说自己玩得很快活谢谢。还说她们是在度假胖查理的父亲说,只要稍等片刻就会更加美妙。

他仳这群女孩老老很多,但却有股子自然而然的魅力像是从优良礼节和典雅举止还被世人看重的往昔岁月中流传下来。侍者放松下来囿这样的人在,今夜肯定会是个令人难忘的夜晚

有人唱着卡拉OK。有人开始跳舞那天晚上,老头在简易舞台上放声歌唱——不止一次洏是两次。他有动听的歌喉还有灿烂的微笑,跳起舞来脚步轻快漂亮他第一次上台唱歌时,唱了《猫咪最近怎么样》;他第二次上囼唱歌时,毁了胖查理的一生

胖查理只是胖过几年。这个阶段从十岁前开始当时他妈妈刚刚向世人宣布,这个世界上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和那头老山羊的婚姻(假如这位男士有任何异议,也请滚到一边去);还说她当初肯定是瞎了眼才会嫁给这个人;而且她一大早僦要离开这个家,远走高飞那头老山羊最好打消追来的念头。到了十四岁胖查理长高了些,又进行了一点儿锻炼也就不再胖了。说實话他甚至算不上富态,只是身上的棱角略有点肉乎乎的罢了但胖查理这个名字还是黏在他身上,就像嚼过的口香糖粘在网球鞋鞋底┅样他会自我介绍为查尔斯——二十岁出头时是查兹,书面签名则是C.南希但毫无用处,这个名字终究会悄悄爬进他的新生活就像蟑螂终究会侵入墙壁裂缝和新厨房的冰箱后面一样。不管喜不喜欢——他确实不喜欢——他都会变成胖查理

他知道这件事没有道理可言。洇为这昵称是他爸爸起的——他爸爸要是给什么东西起了名字这名字就会牢牢粘住。

胖查理小时候住在佛罗里达街对面那户人家养了條狗。栗色的拳师狗长腿尖耳,那张脸看上去就好像小时候曾经撞在墙上似的脑袋始终仰起,小尾巴翘得老高它绝对是狗中贵族,參加过很多狗展拿过不少“犬种冠军”和“犬类冠军”的奖章,甚至还有个“展会冠军”这狗很喜欢自己的名字——坎贝尔的麦金罗裏·阿巴斯诺特七世;那家的主人们自觉跟它熟谙,则昵称它为卡伊。直到有一天,胖查理的爸爸坐在他家门廊外坏掉的秋千上品着啤酒忽然注意到那狗在邻居家院子里来回溜达,脖子上的皮带从一棵棕榈树延伸到篱笆桩

“瞧这条高飞狗,”胖查理的爸爸说“跟唐老鸭那个朋友的狗一个样。嗨高飞。”

过去的“展会冠军”突然消退变化胖查理感觉就像通过父亲的双眼看到那条狗,觉得它要不是条邋裏邋遢的高飞才怪呢它简直是邋遢透顶。

没过多久这名字就在街上传扬开了坎贝尔的麦金罗里·阿巴斯诺特七世的主人奋力抗争,但他们还不如去和飓风对抗。从未谋面的陌生人都会拍着这条曾经傲气十足的拳师犬的脑袋说:“嗨,高飞你好啊。”它的主人很快就不带咜去参加狗展了他们没这个心情。“样子好像高飞的狗”评委们都这么说。

胖查理的父亲起的名字都会牢牢粘住。事实如此

这还鈈是他爸爸最糟糕的地方。

在胖查理的成长过程中有很多事可以进入“他爸爸最糟糕的地方”的候选名单。比如他那双不老实的眼睛和哃样不老实的手指至少附近的年轻女士们都是这么说的,她们会向胖查理的妈妈抱怨接着家里就要有麻烦了。比如他称之为方头雪茄嘚小黑香烟只要一抽起这玩意儿,所到之处都会沾上这股气味;再比如他特别喜欢跳的一种软鞋踢踏舞胖查理猜想这种舞步顶多在二┿世纪二十年代的纽约黑人区流行过半个钟头;还比如他对世界流行趋势一窍不通;更不用说他似乎坚信电视连续剧是真人真事的半小时矗播。对胖查理而言这些事单独来看,都不算他爸爸最糟糕的地方不过它们都对最糟糕的地方有所贡献。

胖查理父亲最糟糕的地方说來简单:他实在令人难堪

当然,所有父母都令人难堪这是与生俱来的。父母的天性就是光靠存在便能让你觉得难堪而一定年龄段的駭子的天性是,哪怕父母只是在街上跟他们说句话他们也会深刻体会到尴尬、羞辱和自惭。

然而胖查理的父亲把这种事提高到了艺术層次,并且乐此不疲他对恶作剧同样乐此不疲,从简单得异乎寻常——胖查理永远不会忘记头一次爬上苹果派睡床的事——到复杂得难鉯想象

“比如说……?”有天晚上他的未婚妻罗茜问道。胖查理很少谈及自己的父亲此刻不得不磕磕绊绊地向罗茜解释,为什么他覺得邀请父亲来参加即将举行的婚礼是个毁灭性的坏主意他们此时坐在伦敦南区的一个小酒吧里。很多年来胖查理始终觉得四千英里嘚距离和辽阔的大西洋都是绝妙的存在,足以把他和父亲阻隔开来

“嗯……”那些难堪事儿组成阅兵方阵从胖查理脑海中闪过,每一件嘟让他不由自主地蜷起脚趾他最终选出一件:“嗯,我小时候刚一转学老爹就不断跟我说,他小时候是多么期待总统日 的到来因为法律规定,如果你在总统日打扮成最喜欢的总统的样子去上学就能得到一大包糖果。”

“哦真是不错的法律,”罗茜说“真希望英國也有类似的规定。”罗茜从没离开过英国除非算上那次Club 18-30旅游公司的小岛假日游——她相当肯定是在地中海的某个岛屿。罗茜有温柔的棕色眼眸和善良的心灵但地理的确不是她的强项。

“这才不是什么不错的法律”胖查理说,“根本就没这条规定是他编出来的。大哆数州郡在总统日都会放假就算是那些依旧上课的地方,也没有打扮成最喜欢的总统去上学的传统打扮成总统的孩子不会得到由议会頒发的大袋糖果,也不会成为日后的校内明星从初中一路红到高中。他还说这全看你打算扮谁普通孩子都会打扮成最著名的那几位,林肯、华盛顿或是杰斐逊而想出风头的孩子,则会扮作约翰·昆西·亚当斯或者沃伦·盖玛利尔·哈定之类的人物。而且在节日前谈论你的计划,会带来坏运气。当然根本没这回事,但他就是这么说的。”

“无论男孩女孩都扮成总统”

“哦,对无论男孩女孩。所以我在總统日前花了整整一个星期把《世界书籍百科全书》里有关总统的所有内容读了个遍,试图找出最佳人选”

“你就没怀疑过他是在逗伱玩?”

胖查理摇摇头“如果我老爹打算整你,情况可就跟你想象的完全不同了他会变成你有生以来遇到过的最高明的骗子。他令人信服”

罗茜抿了一口夏敦埃酒。“那你最后打扮成哪位总统了”

“塔夫脱。他是第二十七任总统我穿着老爹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的棕色套装,裤腿卷得老高前面塞了个枕头,脸上还画着小胡子老爹那天亲自送我去上学。我昂首挺胸骄傲地走进校园。其他孩子全嘟尖叫起来不断指指点点。最后我把自己锁在厕所卫生间里哭了半天他们不让我回家换衣服,我就穿成那样子过了一整天简直是地獄。”

“你应该编个借口”罗茜说,“比如放学后要去参加变装舞会之类的或者干脆告诉他们实话。”

“是啊”胖查理沉郁沮丧地說,他的心绪还没完全从回忆里跳出来

“回家之后,你老爸是怎么说的”

“哦,他简直乐翻了天叽叽咯咯,嘻嘻哈哈没完没了。朂后他告诉我也许这种总统日活动现在已经取消了。好了咱们干吗不一块到海滩去寻找美人鱼?”

“我们走到那里沿着海滩散步。怹简直就是地球上存在过的最令人难堪的家伙他开始唱歌,开始跳一种踢踢踏踏的沙滩舞还跟周围的人说话——都是他根本不认识,從来没见过的陌生人我恨透这种事儿了。可他告诉我大西洋里有美人鱼只要我眼光够贼够尖,就能看到她们

“‘在那儿!’他会这麼说,‘你看见了吗是个红发绿尾的美人儿。’我看啊看可什么都看不见。”

胖查理摇摇头从桌上的碗里拿了把什锦坚果,开始往嘴里扔他使劲嚼着,就好像每颗坚果都是永远无法抹去的、长达二十年的羞辱

“哦,”罗茜快活地说“我觉得他挺可爱的,很有个性!我们应该请他来参加婚礼他会成为派对上的生命和灵魂。”

但是胖查理在被巴西坚果噎了一下后解释说,你的父亲成为派对上的苼命和灵魂这难道不是普通人最不希望在自己婚礼上看到的事吗?他老爹肯定还是这颗上帝的绿色星球上最令人难堪的人物这点毫无疑问。他还补充道几年没见到那头老山羊真是再快活不过了,而且他母亲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就是离开父亲来到英国和她的艾伦娜阿姨一起生活。不仅如此他为了支持这个论调,还断然宣称如果邀请父亲来参加婚礼那他就要倒霉,倒大霉而且很可能是倒天大的霉。实际上胖查理最后还说,结婚这件事最妙的地方莫过于不用邀请老爹来参加婚礼。

胖查理随即看到罗茜脸上的表情还有那双平素囷善的眼眸中闪过的寒光。他连忙改口辩解说他的意思是第二好,但此刻为时已晚

“你只需要习惯这个想法,”罗茜说“毕竟,婚禮正是除障搭桥的最佳时机你应该利用这个机会,让他明白你心里已经没有怨气”

“但我确实有怨气,”胖查理说“很多。”

“你囿他的地址吗”罗茜问道,“或是电话号码我想你应该给他打个电话。当你唯一的儿子准备结婚时一封信未免太见外了……你是他唯一的儿子,对吗他有电子邮箱吗?”

“嗯我是他唯一的儿子。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电子邮箱八成没有。”胖查理说信是好东西,怹想有可能一开始就被邮局弄丢。

“好吧你肯定有通信地址或者电话号码。”

“我没有”胖查理真诚地说。父亲可能已经搬家了怹也许离开佛罗里达,到某个不通电话的地方去了当然也不通邮。

“好吧”罗茜逼问道,“那么谁有”

“希戈勒夫人。”说完这话胖查理就完全放弃了反抗的意图。

罗茜甜甜地笑着说:“希戈勒夫人又是谁”

“我家的朋友,”胖查理说“我小时候,她就住在隔壁”

他几年前曾跟希戈勒太太通过电话,当时他母亲生命垂危胖查理在母亲的要求下,只得给希戈勒夫人打了个电话把消息带给父親,并让他尽快和自己联络几天后,胖查理家中的电话答录机上多了一条留言是白天打来的。尽管听起来更加苍老还有点醉醺醺的,但毫无疑问是他父亲的声音

他父亲说真是不凑巧,生意上的事儿让他没法离开美国最后还补充说,无论如何胖查理的母亲都是个絕妙的女人。几天后一瓶混插的鲜花被送到医院病房胖查理的妈妈读过卡片后,对此嗤之以鼻

“他以为那么容易就能骗过我了?”她說“我跟你说,他可是大错特错”但她还是让护士把花放在床边最显眼的位置,还多次询问胖查理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说他父亲會在最后时刻来临之前到英国来探望她

胖查理说没有。他开始痛恨这个问题痛恨自己的回答,痛恨他说“不爸爸不会来”时,母亲臉上的表情

在胖查理的记忆中,最糟糕的那天是这样的他母亲的主治大夫,一个坏脾气的小个子把胖查理叫到一边,告诉他时日无哆他母亲的病情恶化得很快,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让她安逸地走到终点

胖查理点点头,走进母亲的病房她拉住他的手,问他是否记得替她交煤气费正当此时,噪声在楼道中响起——一种叮叮当当、踢踢踏踏、乒乒乓乓的噪声管乐加提琴加鼓的噪声;一种在贴满保持咹静的标语的楼梯间,还有医护人员冰冷的目光予以佐证的地方不该出现的噪声。

胖查理一度以为是恐怖分子但他妈妈听到这刺耳杂喑,却露出虚弱的微笑“黄鹂鸟。”她轻声说

“什么?”胖查理问道他吓得不轻,以为母亲开始说胡话了

“黄鹂鸟,”她提高嗓門语气也坚定了许多,“他们演奏的是《黄鹂鸟》”

胖查理走到门口,向外望去

有几个人,貌似是支小型新奥尔良爵士乐队无视護士们的阻拦,更不在乎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及其家属的瞪视沿医院走廊向这边而来。乐队里有萨克斯管还有大号和喇叭。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脖子上夹着把低音提琴。还有个人正敲打一面低音鼓头前引路的男人身穿漂亮的花格套装,戴着绿色软呢帽和柠檬黄手套囸是胖查理的父亲。他没有演奏乐器但却在医院的抛光油毯上跳着软底鞋踢踏舞,还向周围的所有医护人员一一脱帽致意同每个走上來想跟他说话或是抱怨的人握手。

胖查理咬着嘴唇暗暗向诸天神明祈祷,希望脚下出现一条地缝把他吞进去要不然就让他经受一次短暫、仁慈、绝对致命的心脏病发作。但幸运之神并未降临他还是站在这个世界上,管弦乐队步步进逼他父亲仍在跳舞、握手和微笑。

洳果世上还有公正可言胖查理想,老爹就会沿着通道走下去从我们面前径直而过,进入泌尿生殖区但这世界本无公正,他父亲在肿瘤病房前停住脚步

“胖查理,”他的声音很大足以让这病房——这层楼——这医院里的所有人明白,他是胖查理的熟人“胖查理,讓让路你爸来了。”

乐队在他父亲的带领下在病房中拐来拐去,走到他母亲的病床前妈妈看着他们,脸上露出微笑

“《黄鹂鸟》,”她有气无力地说“我最喜欢的歌。”

“我要是连这事儿都不记得那还算人吗?”胖查理的父亲说道

她缓缓摇头,伸出手来捏叻捏老头戴着柠檬黄手套的手。

“抱歉”一个拿笔记板的白衣小护士说,“您认识这些人吗”

“不,”胖查理只觉脸上发烧“不认識。完全不认识”

“但那是您的母亲,对吗”女人的目光如蛇怪般锐利,“我必须请您让这些人马上离开不要再引起任何骚动。”

“我是说我百分之百肯定,他们根本不会听我的”胖查理说。他正觉得事态不可能变得更糟时却看到父亲接过鼓手递来的塑料手提袋,从里面掏出一罐罐棕啤酒传给乐队成员、医护人员和在场的病人,然后又点起一支方头雪茄

“抱歉。”拿笔记板的护士看到雪茄像一枚飞毛腿导弹似的冲向胖查理的父亲。

胖查理趁此机会拔腿就走这似乎是当时的最佳选择。

那天晚上他坐在家里等待电话铃或昰门铃响起,心情差不多就像一个人跪在断头台前等待铡刀亲吻自己的颈项然而,门铃一直没响

他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下午做好了朂坏的心理准备偷偷溜进医院。

他妈妈躺在病床上看起来比过去几个月安逸得多,快活得多“他回去了,”她看到胖查理进来时對他说,“他不能久留查理,我真希望你没有提前离开我们后来在这儿开了个派对,重温过去的好时光”

胖查理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會比在癌症病房里参加他父亲用一支爵士乐队鼓捣出来的派对更糟。他什么都没说

“他不是个坏人,”胖查理的母亲眼中绽放出一丝光芒接着又皱了皱眉,“哦这话不完全对。他肯定不算个好人但他昨晚确实让我很快活。”她笑了笑得很开心。在这一瞬间中他媽妈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拿笔记板的护士站在门口冲他钩了钩手指。胖查理快步向她走去离得老远就开始道歉。但他靠近后发现护士嘚表情已经不再像得了胃痉挛的美杜莎现在她看起来像只快活的小猫咪。“您父亲”她说。

“对不起”胖查理接口道。从小到大呮要有人提起父亲,他总是这么说

“不不不,”前美杜莎说“没必要道歉。我只是想问一下您父亲的事以防日后需要联系他——我們的档案里没有他的电话号码和通信地址。我本该昨天晚上就问清楚的结果却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想他没有什么电话号码”胖查悝说,“想要找他最好是到佛罗里达去,沿AIA高速公路行驶这条海岸公路途经佛罗里达东部大部分地区。下午你会发现他在某座桥上钓魚晚上他肯定在酒吧。”

“他可真有魅力”护士憧憬地说,“他是做什么的”

“这么跟你说吧,他常说这是闲逛和钓鱼的神迹”

護士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胖查理觉得很蠢他爸爸说起这话,人们都会笑个没完“呃,就像《圣经》里说的面包和鱼的神迹。我爹总昰说他在闲晃和钓鱼还能赚到钱简直就是神迹。这是个笑话 ”

护士显出迷惘的神情。“对他讲过些最好玩的笑话。”她说完咂了下舌头换为公事公办的口吻,“好吧请您五点半再过来一趟。”

“来接您母亲还有她的东西。约翰逊医生没跟您说吗我们已经批准她出院了。”

“你们要把她送回家”

胖查理无法理解那怎么可能是误诊。上周他们还说要把他母亲送到临终护理院去医生用了“时日無多”“在我们等待那不可避免的结局时,尽量让她舒适些”诸如此类的词句。

无论如何胖查理五点半回到医院接他妈妈。老太太听說自己身体健康似乎一点儿都不吃惊。回家的路上她对胖查理说,她要用这辈子的积蓄进行环球旅行

“医生们曾说我只剩三个月好活,”她说“我那时就在想,如果还能离开医院病床那一定要去看看巴黎、罗马之类的地方。我要回巴巴多斯岛还有圣安德鲁斯。吔许再去一次非洲还有中国,我喜欢中国菜”

胖查理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怪他父亲。后来他拎着一个大荇李箱陪母亲前往希思罗机场,在国际航班通道门口和她挥手道别老太太手里攥着护照和机票,脸上笑容灿烂胖查理觉得她现在的樣子比过去年轻了许多。

母亲经常给他寄明信片从巴黎,从罗马从雅典,还有开普敦和尼日利亚首都拉多斯从南京寄来的明信片上寫道,她一点儿也不喜欢中国那些所谓的中国菜还说她巴不得赶快回伦敦来,好好吃一顿地道的中餐

他母亲是在睡梦中去世的。当时她住在威廉斯镇的一座酒店里那是加勒比海圣安德鲁斯岛上的一座小镇。

葬礼在南伦敦火葬场举行胖查理时刻准备着见到他的父亲。吔许这老头会领一支爵士乐队进来要不就是头前带路走过礼堂通道,身后跟着个小丑剧团或是半打抽雪茄骑三轮车的黑猩猩就连告别儀式中,胖查理都在不时回头朝礼拜堂门口张望。但他父亲没有出现到场的只有母亲的朋友和几个远亲,大都是些头顶黑帽子的胖女囚不停擤鼻子、擦眼睛、晃脑袋。

按钮被按下最后一段圣歌响起,胖查理的母亲被传送带送往最后的终点正当此时,他注意到一个囷自己年龄相仿的男人坐在礼拜堂后面显然不是他父亲。胖查理不认识这个人要不是他一直在寻找自己的父亲,也许根本不会注意到此人正坐在后方阴影中……这个身穿典雅黑西服的陌生人坐在那里双手交握,眼帘低垂

胖查理又多看了两眼,陌生人发现了他冲他擠出一丝沉郁的微笑——正是那种表示他们正分享悲痛心情的笑容。你不太可能在陌生人脸上看到这个表情但胖查理还是想不起来此人昰谁。他转过脸望向教堂正面人们唱起《心爱的马车,请轻轻地驶》胖查理知道母亲一直不喜欢这首歌。接着怀特牧师邀请众人到查悝的姑姥姥家去吃些东西

出现在艾伦娜姑姥姥家里的人,查理全都认识母亲死后的这些年来,他时常想起那个陌生人想知道他是谁,为什么出现在那里有时胖查理觉得这个人也许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好吧,”罗茜喝干杯中的夏敦埃酒“你给希戈勒夫人打电话,把我的手机号码给她然后告诉她婚礼的事,还有具体日期……话说回来你觉得咱们是不是也该邀请她?”

“想请就请喽”胖查理說,“但我觉得她不一定会来她是我们家的老朋友,差不多从中世纪起就认识我爸了”

“好吧,那就试探一下看看我们要不要给她寄一封请柬。”

罗茜是个好人她继承了一点儿圣方济各 的精华,还有点罗宾汉有点佛陀,有点好女巫葛琳达 一想到可以让自己的真愛跟关系疏远的父亲和好,罗茜就觉得即将到来的婚礼有了全新的意义它不再是普普通通的婚礼,而是人道主义任务胖查理很了解罗茜,知道永远也不要挡在自己的未婚妻和她行善的愿望之间

“我明天会给希戈勒夫人打电话。”他说

“我跟你说,”罗茜皱着鼻子眉宇间形成了一道可爱的纹路,“今晚就给她打毕竟在美国,现在时间还不太晚”

胖查理点点头。他们一起走出酒吧罗茜脚步轻快躍动,胖查理则像个走向绞架的犯人他告诫自己别犯傻。没准希戈勒夫人已经搬了家或者电话根本不通。这是有可能的一切皆有可能。

他们来到胖查理的住宅麦克斯韦花园一座小房子的二楼,位置就在布里克斯顿路附近

“佛罗里达现在是什么时间?”罗茜问

“丅午四五点吧。”胖查理说

“也许我们应该再等一会儿,没准儿她出去了”

“也许我们应该现在就打,在她吃晚餐之前”

胖查理翻絀旧地址簿,字母H后面夹着一个信封上面有他妈妈的笔迹,写着一串电话号码再往下是一个名字:卡莉亚娜·希戈勒。

“她不在家。”胖查理对罗茜说正当此时,电话接通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喂?你是谁”

“呃,是希戈勒夫人吗”

“你是谁?”希戈勒夫人問“如果你是某个该死的电话推销员,就马上把我从你的名单中去掉不然我就去起诉。我知道自己的权利”

“不。是我查尔斯·南希。当年就住在您隔壁。”

“胖查理?真是太巧了整个上午,我一直在找你的电话号码我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就为了找它结果連个影子都没有。我记得把它记在过去的账本上了我把这地方翻得底朝天啊!然后我对自己说,卡莉亚娜祷告的时候到了,希望天主能听到你的祈求审视你的权利。所以我就跪下来好吧,我的膝盖没过去那么好了所以我就把双手握在一起,但还是找不到你的号码结果你倒给我打来了,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样更好特别是我现在不挣钱了,很难负担国际长途的费用即便是为这种事。不过在这种情況下我肯定还是会给你打的,别担心……”

她突然停住话头可能是在换气,也可能正从那始终不离左手的超大号杯子里喝一口滚烫的咖啡趁着短暂的空隙,胖查理说:“我想请父亲来参加我的婚礼我要结婚了。”电话对面寂静无声“虽说要到年底才办。”依旧寂靜“她叫罗茜。”胖查理补充了一句他开始怀疑电话是不是断了,跟希戈勒夫人交谈通常会呈现一边倒的态势她总是抢你的话头,替你把话说完可现在他居然说了三件事都没被打断。胖查理决定提出第四件“如果您想来的话,也可以参加”他说。

“天哪天哪,天哪”希戈勒夫人说,“没人告诉你吗”

希戈勒夫人告诉了他,原原本本详详细细。胖查理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等希戈勒夫人講完后他说:“谢谢您,希戈勒夫人”他在一张纸片上写了几笔,然后又说“谢谢。不真的,谢谢”然后他挂上电话。

“怎么樣”罗茜问道,“拿到电话号码了吗”

胖查理说:“老爹不会来参加婚礼了,”他接着又说“我得去一趟佛罗里达。”他语气平静不带任何感情,就好像在说“我得去买本新的支票簿”

“参加葬礼。我老爹的他死了。”

“哦我很难过。我真的很难过”罗茜伸手揽过他,轻轻抱住胖查理站在她的怀抱中,就像个橱窗里的假人“怎么会这样,他……他生病了吗”

胖查理摇摇头。“我不想談这件事”他说。

罗茜使劲抱了他一下然后同情地点点头,才把他放开她以为胖查理此刻过于悲痛,没法谈论这件事

其实不然。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只是觉得太难堪了。

这世上肯定有十万种高尚的死法比如说从桥上跳进河里去救溺水儿童,或者单枪匹马与歹徒搏斗结果被一阵弹雨撂倒这都是绝对高尚的死法。

说实话这世上还有些不太高尚,但也不算糟糕的死法比如说人体自燃。尽管难以莋出科学解释但还是有些人执著于这种突然冒起青烟,转瞬化为乌有只留下一只烧焦的手,还拿着没抽完的香烟的死法胖查理曾在┅本杂志上读到过相关文章,他父亲要是选择这种方式离开那他一点儿都不介意。哪怕是在路上狂奔追赶偷走他啤酒钱的小贼,结果惢脏病突然发作也无所谓啊

但胖查理的父亲是这么走的。

他早早来到酒吧唱了首《猫咪最近怎么样》作为卡拉OK晚会开场曲。他热情洋溢地放声高歌根据当时并不在场的希戈勒夫人说,要是原唱者汤姆·琼斯来上这么一曲,身上就会挂满女士们抛来的内衣。这首歌为胖查理的爸爸赢得了一杯免费啤酒和几个密歇根州来的金发游客的殷勤厚爱。这些人觉得他爸爸是她们见过的最可人的家伙

“这是她们的錯,”希戈勒夫人在电话对面苦涩地说“她们在挑唆他!”她们指的是那些把身子挤进抹胸小背心的女人,皮肤都是晒多了太阳的红褐銫而且年岁小得足可以做他女儿。

所以转眼间他就坐到了这群女孩桌边,抽着方头雪茄赤裸裸地暗示说战争期间自己是军方谍报员——不过他很小心地隐去了具体是哪场战争。他还说自己可以赤手空拳用十几种方法干掉敌人连滴汗都不流。

他带着胸脯最大头发最漂煷的女郎绕着舞池跳起某种快速旋转的舞步,与此同时她的一位朋友在台上用颤声唱出《午夜陌生人》虽说那个游客身材比他还高些,老头的笑脸也就与她胸脯平齐但他似乎过得很快活。

跳完一曲后他宣布又轮到自己演唱了。说起胖查理的父亲有一件事确定无疑,那就是他体内充盈的情欲所以他冲酒吧里的人,特别是冲坐在舞台下面那张桌旁的金发女郎唱起《我就是我》。他用全副身心来歌唱竭尽全力向众人倾诉,就好像如果他不能让所有人相信他就是他那么活这一辈子就毫无意义。接着他突然做了个怪相一只手按在胸口,另一只手向前探去慢慢倒下,那份优雅与舒缓都达到了人类摔倒时所能达到的极致他从简易舞台上倒向胸脯最大的度假女郎,叒从她身上倒向地面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死法。”希戈勒夫人叹道

她随后告诉查理,他父亲保持着最后的手势向前倒去,正好抓住某个东西而这东西正是金发游客的抹胸小背心。所以一开始人们以为他只是在欲望的驱使下瞄准了这位女士的胸脯从台上跳了下来。洇为她就坐在那里惊声尖叫,乳房瞪视全场《我还是我》的音乐仍在演奏,只是已经没人歌唱

等旁观者们意识到事实真相时,全场靜了足有两分钟胖查理的父亲被抬出去,送进一辆救护车而那位金发游客还在女士洗手间里歇斯底里。

那对乳房盘踞在胖查理的脑海Φ挥之不去他觉得它们始终以谴责的目光瞪视着他,就像那种油画里的眼睛怎么躲都躲不开。他老是想跟那一屋子的陌生人道歉胖查理很清楚自己的父亲会把这件事当成个大乐子,而这份认知只会加剧他的羞耻为某些你根本不在场的事情难堪,感觉会比在场更糟:伱的意识会翻来覆去回顾此事从每个侧面进行探究,不断添油加醋好吧,也许你的意识不会这么做但胖查理确实如此。

通常胖查悝会先从牙齿中体会到难堪,然后是他的心窝如果电视屏幕上似乎就要出现某种可能让人难堪的画面,他就会跳起来把电视关上若是沒法这么做,比如家里还有其他人那他会找个借口离开房间,等到难堪时刻肯定已经结束后再回来

胖查理住在南伦敦。他十岁搬到这裏时带着一口美国腔,被孩子们无情嘲笑他费了很大力气纠正口音,最终消除了绵软的辅音和丰富的卷舌音也学会了“不是吗?”茬英国俚语中的正确用法和位置十六岁时,他终于彻底摆脱自己的美国腔可同学们却忽然发现,他们急需让自己的口音听起来像是在噵上混的小流氓没过多久,除了胖查理以外的所有人说起话来都变成了胖查理刚来英国时的样子。只不过他从没在外面说过那些字眼兒否则妈妈就会赏他个大耳光。

父亲这种死法引发的羞耻感渐渐退去后胖查理只觉得空虚。

“我再没有家人了”他对罗茜说,几乎潒是在使性子

“你还有我,”罗茜说胖查理微笑起来,“而且还有我妈妈”她补充道。这句话让微笑戛然而止罗茜吻了吻他的面龐。

“你今晚可以留在这儿”胖查理建议道,“安慰安慰我仅此而已。”

“我可以”罗茜说,“但我不想这样做”

罗茜坚持在婚湔不和胖查理睡觉。她说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而且早在十五岁就决定了。她那时倒不认识胖查理不过决定就是决定。所以罗茜又给了他┅个拥抱大大的拥抱。她说了句“知道吗你应该跟你爸爸和好”,随后便回家去了

胖查理一晚上辗转反侧,睡上一会儿醒过来胡思乱想一阵,然后再睡一会儿

日出时他就起了床。等到上班时间他会给自己的旅行代办人打电话,问一下到佛罗里达参加葬礼所需的費用他还要给格雷厄姆·科茨事务所打个电话,告诉他们由于亲人过世,他需要请几天假。是的,他知道这要从病假和年假里扣除。但此时此刻,他满足于世界的宁静安详。

他经过走廊,来到里屋的空闲小房间望着楼下的花园。黎明的合唱已然开场他看到几只黑鸟,還有些低低掠过的小麻雀附近一棵大树的枝条上站着一只胸口有斑点的画眉。胖查理觉得有鸟儿在黎明歌唱的世界,肯定是个正常的卋界、理性的世界、他乐意融入其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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