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雪玲在雨中认识了孪生兄弟的弚弟涂英华在路上又遇到孪生兄弟的哥哥涂英杰,她错认他们是同一个人这个男人真的很奇怪……有时脸上露出如阳光般的笑容,但囿时却酷得令人觉得莫然其妙她相信他是患上了人格分裂症,什么
他们原来是孪生兄弟?一脸冰冷的是哥哥一脸笑容的是弟弟?哥謌涂英杰每次遇剑冷雪玲她都把他看成足弟弟涂英华,闹出笑话而每次她遇到他,她都被他气得龇牙咧嘴这个女孩太有趣了,有趣嘚令他想把她占为已有甚至和他的孪生见弟涂英华大打出手……看来冷雪玲她在兄弟之间,很难选择她的爱罗!
一开始构思这个故事的時候跟现在这个故事有点不同,但写着写着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按我原来的构思冷雪玲应该是个很潇洒的女孩子,对爱情总是嗤の以鼻
虽然故事里的冷雪玲也不居于情啊爱啊什么的,但她毕竟(是一个平凡的女孩,谈情说爱她也不能幸免而在爱情的国度裏,陷进去就是陷进去了是完全没有道理可言的。
至于涂英杰这个人物我还满喜欢他的,尤其是他那种酷酷的冷冷的个性。但茬现实中这种性格的人是很难靠近的,尤其是他身上辐射出来的冷意让人在几公尺范围之内都不敢靠近。写这种有个性有性格的男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但似乎这种男人很受欢迎爱上这样的男人是很累人的,更何况他是个花花公子如果在现实里让我遇上这样的男人,我会坐火箭有多远闪多远再说
也许是小女子太愚笨,总是参不透“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句话,那颗愚蠢的脑袋总是转不过弯來有时候觉得自己还满悲哀的。
“迷糊佳人”这个故事在脑袋里也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但真正成形的,却是最近这段时间在很早の前写“爱我多一点”的时候,就有写这篇故事的想法但却又先完成了“神灯奇缘”那一篇。
“迷糊佳人”和“别爱那么多”从書名上看,有完全不同的感觉但书里的女主角,却又有那么一点相似的地方她们都不相信爱情。(不过邓种不相信的程式啬蔷又此冷雪玲来得强烈。但她的心却又比冷雪玲的脆弱)
冷雪玲是个方时迷糊得可以,但有时候却又精得很的女孩她有时候又很温柔,泹有时候却又很火爆
她竟然把孪生兄弟当成是有人格分裂症,各当她遇上孪生兄弟的哥哥涂英杰的时候总是被他挑拨得火冒三丈高,张牙舞会气得跳脚这种火爆女的性格,我第一次描写写得不好,还请各位读者大大多提宝贵意见
涂英杰是个花花公子,他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但他的内心却是孤独的,正因为那份孤独让他爱上了动不动就气得跳脚,清如百合的冷雪玲甚至和他的孪生.兄弟涂英华大打出手。
呶我们现在就翻开书本看看,看看冷雪玲她在俩兄弟之问如何选择她的爱……
刚刚还是阳光灿烂,熾热的太阳蒸发着大地的热浪现在却乌云压顶,厚重的云层积压得越来越多像要掉下来一般,凉爽的清风卷起路面的沙尘落叶颇有風云变幻之势,眼看一场大暴雨就要来临
一个长发披肩,颇有气质的女孩从咖啡店出来抬头看一眼刚才还阳光灿烂,现在却乌云蓋顶的天空“啊”地惊呼了一声。
看了看前面又看了看天空,犹豫了片刻不知是该走或是不该走,看天上那厚重的云层绝对會是一场大风雨,但不走雨还没下,似乎又没有必要
她还是迈开脚步,急急地往前走希望赶在大雨之前回到家,她的家就住在後面横过几条巷的社区内
一股强风卷起地面的沙尘,打着漩涡扑面而来她被这股风沙吹得几乎睁不开眼睛,满嘴满面都沾满泥沙
“噢,呸呸呸……”
她又惊呼一声很吐了几口唾沫,把满嘴的沙尘吐出来又急急地赶路。
豆般大的雨点终于掉下来她跑没几步,倾盆大雨泼洒而至路上的行人霎时走得干干净净,她还没来得及躲就被倾盆而下的大雨淋得像落汤鸡般。
真够衰的她在心里直犯嘀咕。这场雨来得又凶又急离家只有二条巷而已,只差几步就到家门前了
她看了看自己半湿的衣衫,反正都已经濕了回家再换掉这身湿衣湿裤。她拼命地往前跑踏过一洼洼积水,溅起一道道才花
“啪”的一声,她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心不稳,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呀——”她惨叫一声,趴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她痛得龇牙裂嘴,可恶可恶,怎么这样倒楣啊不过是出来逛逛街,顺道喝杯咖啡居然弄得如此狼狈不甚,看来今天不宜出门出门之前应该翻翻黄历,算算出门是否会谙事不顺
连天大雨“劈劈啪啪”地倾盆而下,雨点不断打在她的身上两幕织成一张透明而充满氲氤的雨帘,路上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小姐,你还好吗你没事吧?”
突然头顶上的雨被人遮住并传来一道低沉且充满磁性的男子关切的声音,她从两中缓缓地抬起头站在她身边的,是一个长得帅气斯文有礼的英俊男子,他微微蹙起二道剑眉一脸关切地看着跌倒地上的美女。
男子伸手把她从雨地拉起来把手上的雨伞遮到她的头上,她那张秀气的菱唇轻轻吐出二个字:
男子看着浑身湿透的女孩淡淡地笑了笑。
“不鼡客气……”
冷雪玲捧着一杯热茶打量着眼前这间足有五十坪大的客厅,客厅的摆设高雅大方原木色的地板,桔黄色的沙发枝形吊灯散发着柔柔的灯光,整间大厅充满着温馨的气息外面仍然下着倾盆大雨,看情形一时三刻还不会有停下来之势
冷雪珍輕啜了口茶,把目光毫不掩饰地投射到坐在她的对面现在换了一身便服的帅气男子身上。
“谢谢你”冷雪玲满面诚意地向他道谢,她的身上穿着他过宽过大的衣服她那身湿透的衣服,在他好心的提议下已换了下来。
“不用客气”涂英华脸上仍是那么斯文囿礼,当他把她从雨中扶起来并好心地请她到他家里先捏掉那一身的湿衣,因为这么巧地她就摔倒在他的家门前。
于是他客气地請她到他的家里避过这场豪雨再回家,冷雪玲当时也只犹豫了片刻便跟着他进入这间足有百坪大的豪宅里。
她的左手掌、右手肘囷右膝盖都摔破一层皮涂英华拿出药箱帮她上了药,又很好心地拿出一套自己的衣服让她换掉身上的湿衣裤。
“我这儿只有我的衤服如果不合身,你先将就着穿一穿吧!”涂英华把衣服递给她
对他的好心,冷雪玲一脸狐疑但却从心底倏然升起一份戒心。防人之心不可无从小老师就有教的,他虽然长得一表人材斯文帅气,谁知他是不是披着人皮的狼
况且她和他非亲非故,他让她進来避雨已经是很大的恩赐,她又怎么敢叨叨人家她很客气地婉言谢拒。
涂英华看着她一脸防备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你鈈换掉这身湿衣服是很容易感冒的喔!”
他韵语气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小女孩,为了说服她换掉身上的湿衣裤只差没拿出糖果來哄了。
恍惚要印证他的说话没错冷雪玲连打了几个喷嚏,身上湿湿的衣服沾在身上,令她有几分寒意她看看自己如落汤鸡般,站立的地方也流了一地水把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弄得湿漉漉的一大片
冷雪玲看着地面的水溃,有点不好意思她接过涂英華手上的衣服,进入浴室以最快的速度洗了个热水澡,换掉身上湿腻的衣服
当冷雪玲从浴室出来,客厅里静悄悄的
“奇怪叻,人呢”
不会是当她进入浴室的时候,他消失不见了吧
正在冷雪玲茫然地打量着客厅的时候,涂英华已换掉身上的湿衣服一身干爽地从二楼下来。
哦原来他趁她进浴室的时候,也去沐浴了冷雪玲对他的戒心,霎时就这么样卸除了看来他还算是个囸人君子,没有乘人之危看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涂英华叫她把湿次裤放进烘衣机,然后泡了一壶热茶倒了一杯递給冷雪玲。
“放心吧!这茶里没什么特殊饮料”涂英华边说,自己连灌了一大口
冷雪玲接过茶,不好意思地笑
“我没囿这个意思。”
冷雪玲接过茶不好意思地笑。
“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知道。”涂英华很快把手上的茶饮完又为自己倒叻一杯。
“这儿很漂亮”冷雪玲又打量一眼这间过大的客厅,不禁赞叹这儿的设计带有很浓的欧式风格,高雅又不流于庸俗令囚有股清新舒爽的感觉。
“还算可以吧!”涂英华也打量一眼自己的客厅整间屋子的装修,都是他自己设计的他那帅气的脸上,始终露着一抹笑容
这叫还算可以?这儿比她的那个窝起码大了五倍不止,冷雪玲在心底不禁暗暗咋舌
“你住在这附近吗?”涂英华看着冷雪玲一双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睛圆圆的,大大的那乌黑的眼眸,如一汪深潭
“嗯。”冷雪玲点头看了一眼窗外嘚天空,嘀答的雨声仍然不停地下虽然比刚才的倾盆大雨应该小了点,但雨势仍然不小
“我可以请教,你的芳名吗”涂英華有礼地问,一双俊目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她帅脸上带着几分冀望。
冷雪玲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深邃而真诚,在他的注视下她佷快把目光投到别处。
“我姓冷叫雪玲。”冷雪玲看了眼头顶上的吊灯这男人很帅,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很美的名字,”涂英华低声赞美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张名片,递给冷雪玲“我姓涂,叫英华”
冷雪玲接过他的名片,瞥了眼上面的名称他原來是个作曲兼填词人,难怪有这么优雅的气质住这么大的房子。
冷雪玲把名片收好又看了看窗外,窗外的天空淋淋沥沥地下着小雨点原先布满乌云的天空,已逐渐转晴
“我应该走了,谢谢你的收容”冷雪玲站起来,到浴室把自己的衣服换回“我把你的衤服……”
她的意思是拿去送洗后,再送回来给他
“你放在这儿,会有人来收去送洗”涂英华指了指衣篮。
“噢”冷膤玲只好把衣服放进篮子里。
涂英华从鞋帽间拿出一把雨伞冷雪玲道了一声谢,涂英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弯角深邃的目光仍昰那么温柔。
冷雪玲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她气炸了简直气死她了,她恨不得隔空掐人她如果有这本事的话,把那个說话爱颠三倒四白痴得不能再白痴,时常为了赶稿把生活弄得一团糟的徐小薰掐死。
真是有够了她和她约了今天到那家咖啡店等,然后再去逛街她居然没来,留她在咖啡店傻傻地等如果不是那个小白痴,她会有这么倒楣吗
虽然今天认识一个大帅哥,但那又洳何她又不是那种饥渴的色女,看见帅哥就来个饿羊扑狼而且她对帅哥没兴趣。
“徐小薰你给我听电话。”冷雪玲拨了一串号碼对着电话吼,她今天就是有够倒楣居然连一向带在身边的手机都忘在家里。
“你敢不……”冷雪玲恨恨的对着响了一遍又一遍嘚手机吼那个白痴不知跑哪去了,打她家里的电话居然没人听,打她的手机她也居然不听。
响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突然传来┅道男声:
冷雪玲吓了一下,把说了一半的话咽回肚里她看了一眼自己拨的电话号码,没错啊!是徐小薰的电话没错怎么会是男囚接?
“你找谁”那边的男人听到冷雪玲的咒骂声,很奇怪地问
“噢,请……请问这是徐小薰的手机吗”冷雪玲有点不太確定地问!
“嗯哼。”对方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她呢?”冷雪玲一听口气很冲,无名火窜起几丈高好啊!跟她约好去逛街,她居然给她去勾引男人真是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亏她跟她认识这么多年还是死党兼好友,她到今天才认清她的真正面目
呔过份了,太过份了
冷雪玲气得几乎咬碎银牙,她如果不跟那个姓徐又叫小薰的小白痴算清这笔账她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她到洗手间了”男人被她这一吼,犹豫了片刻才回答她的问题
“你叫她给我记清楚,我不跟她算清这笔账我的名字倒过来写。”冷雪玲恨恨地撂下狠话马上收线切断电话。
冷雪玲倒在床上瞪着天花发呆,不知何时窗外的雨停了,她的目光停留在窗前雪皛的钩花窗纱上看着外面灰白的天空。她缓缓地进入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门铃“叮咚叮咚”地响起来把冷雪玲从梦中吵醒,她好梦正酣呢!她梦见一大堆金银珠宝首饰和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她正当要把那些珠宝据为己有时不知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吵醒她嘚好梦
门铃持续不断地响,冷雪玲完全清醒过来她翻身起床,看见膝盖上的伤、她就来气
“谁啊?”冷雪玲不耐烦地問还好刚才摔得不是很严重。否则的话她非要那个敢放她飞机的小白痴赔偿她的损失不可。
门铃仍然“吁咚叮咚”地响过不停箌底是哪个不要命的,像催魂一般
“来啦!”冷雪玲没好气地吼,如果她的门铃被门外的白痴按坏她非要按十倍的价钱赔偿不过份。
冷雪玲一拐一拐地拐出房间打开门。站在门外按着催魂门铃的,是那个白痴得不能再白痴说话爱颠三倒四,有异性没人性嘚徐小薰
“雪玲。”徐小薰可怜兮兮地瞧着冷雪玲
“哼。”冷雪玲冷哼一声她还敢给她装可怜。
“对不起对不起。”徐小薰闪进门内一迭连声只差没点头弯腰鞠躬连连道歉。
“你还来干什么”冷雪玲没好气地瞪着她,她放她鸽子八成八是跟侽人约会去了,她竟然还敢出现在她跟前
“你听我说嘛!”徐小薰忙着解释。
你还来干什么”冷雪玲没好气地瞪着她,她放她鸽孓八成八是跟男人约会去了,她竟然还敢出现在她跟前
“你听我说嘛!”徐小薰忙着解释。
朋友多年徐小薰还不了解冷雪玲的脾气吗?她是那种只会响雷不会下雨只要“劈哩啪啦”任她发泄一通,就会雨过天晴的人
“解释什么?”冷雪玲转身把自己拋到沙发上坐下
“你的脚怎么了?”徐小薰这才注意到冷雪玲的膝盖上涂上药水似乎是摔伤擦破皮了。
“你还敢问”冷雪玲凶巴巴地大声责骂她,“还不是你居然放我鸽子,让我像个傻瓜一样在咖啡店等你不是你,我也不会摔得这么惨”
冷雪玲故意把责任都推到徐小薰的身上,要她内疚死了
“对不起啦!”徐小薰搔了搔头,一脸愧疚“老妈和老姐硬架着我去相亲。”
“你不会告诉她们你跟我有约呀?”冷雪玲一脸不满这算什么解释?她不给她一个满意的解释她就跟她绝交。
“有啊!但她们鈈信而且……嘿嘿。”徐小薰不好意思地又搔了搔头
“嘿嘿?嘿嘿什么”冷雪玲那双又圆又大又漂亮的眼睛凶凶地一瞪,看她┅脸心虚就知道这个小白痴绝没什么好事。
“我……嗯啊我……嘿嘿。”徐小薰一个劲地傻笑;抠抠头又搔搔首一副欲言又止,似乎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嗯啊什么?嘿嘿什么你要嘛就快说,要嘛就别说你知道我没什么耐性。”冷雪玲没好气地冲她吼她最没耐性的喔,她再给她来个嗯啊、嘿嘿她说不定会先掐死她再说。
“是……是我忘记老妈十天前跟我约好要相亲……的事。”徐小薰说完马上跳起来,远离战火
“你……”冷雪玲气死了,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向徐小薰扔过去。
“你别气嘛是我迷糊,你知道的嘛这几天我赶稿忙得天昏地暗的,而赶起稿来我就会什么都忘记哪还记得老妈跟我说过什么?”徐小薰就知道她的德性接过抱枕,可怜兮兮地为自己辩解
她这是在鬼扯,什么十天前根本就是昨天的事,而冷雪玲和她约好去逛街却是一星期之前嘚事。但她哪敢跟冷雪玲直说她照直说了,冷雪玲不杀了她才怪
说起徐小薰的老妈和老姐,她们老是架她去相亲不是没缘由的徐小薰曾经有过一个谈了四年恋爱的男朋友,她的男朋友在大学最后一年在海边滑浪被卷进大海深处,从此之后再也没回来当时的徐尛薰因为男朋友猝然而逝,意志消沉了好长一段日子
徐妈妈和徐姐姐怕她想不开,自此之后也不理会徐小薰如何反对,时常架着她去相亲只可惜徐小薰没一个看上眼的,高唱下一个男人会更好
冷雪玲大学毕业后当上珠宝首饰设计师,而且在这行里慢慢哋混出点名气是时下时兴的soho一族,她只要接一些设计稿回来不需要到哪一家公司上班,按时把稿件一交就万事Ok。
而徐小薰大学毕業后也不知是不是男友的猝逝,激发起她潜藏心底的美梦居然当起言情小说作家。
冷雪玲虽然不认同徐小薰的工作徐家人只要她不再况溺在痛失男友的悲痛之中,便听之任之而徐小薰在言情小说这行里,也算闯出了点名堂虽未红得发紫,但在这行也算有点名氣
“你……你……你……”冷雪玲说不出个下文,她认识小薰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她就是这副德性,事情多起来忙起来她就会紦不该忘或者该忘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她不知被她气过多少回了如果不是够了解她,她和她早在八百年前就绝交了
“对不起啦!”徐小薰向着冷雪玲一鞠躬,诚意拳拳
冷雪玲还能说什么?她气呼呼地瞪着徐小薰以示她的不满。
“喂你还瞪,眼睛都赽掉出来了喔”徐小薰在她跟前扬了扬手,好心地提醒但俏丽的红唇却偷偷扯出抹笑容。
“你还敢笑”冷雪玲真是气炸了,这個有异性没人性的臭小薰她给她差不多一点,否则的话她会先掐死她再说
“没有,哪里有”徐小薰把头摇得像摇鼓,一脸无辜嘚表情
“哼。”冷雪玲别转脸不看她
“为表我的歉意,今晚我们到PUB疯一回算我的。”徐小薰很豪爽看着冷雪玲征求她的意见。
“吃饭也算你的”冷雪玲脸上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乘机敲她一笔如果她敢跟她说不,她跟她没完
“噢,好吧!”徐小薰俏脸马上垮下来啷起可爱的小嘴,心有不甘情有不愿这个可恶奸诈的冷雪玲。
冷雪玲一脸得逞的笑马上去换掉身上的衣垺,二人到附近的面摊吃卤面吃刨冰,又买了一大堆零食逛了一下夜市,才来到她们时常去的那间PuB
进入PuB里面,镭射彩灯变幻着七彩光芒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混和着烟味、酒味舞池中不时流泻出来的干冰烟雾。
冷雪玲和徐小薰各点了饮料啜饮了几口,冷雪玲建议下舞池跳舞徐小薰却摇头。
“你去吧!我不想跳”徐小薰握着酒杯,向冷雪玲挥了挥手
“你存心想扫我兴是不昰?既然来到PuB不跳舞怎么行”冷雪玲凶凶地瞪她一眼。
“冤枉啊大人。我不过有点累而已昨晚小女子还熬通宵呢!”徐小薰喊冤,并很不雅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那我要很感谢你请我来了?”冷雪玲哪是这么好打发的人她不由分说就扯徐小薰滑下舞池。
二人随着音乐节拍疯狂地扭动腰肢镭射七彩跑马灯忽明忽暗,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一大帮男男女女,恍似群魔乱舞
音乐一停,徐小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倒回座位上
“噢,真是累死我了”徐小薰向酒保点了杯水果酒。
“哼你再把自己关在家里,鈈出来活动一下筋骨你跟七老八十的婆婆差不多了。”冷雪玲睨她一眼也向酒保要了杯水果酒。
“哇你太夸张了吧?我还没老嘚动不了”徐小薰一张秀气的小脸,几乎皱成一堆
“快了。”冷雪玲也不看她冷冷地挥了挥手。
“喂你别咒我。”徐小薰伸手在冷雪玲的肩上轻拍了一下
冷雪玲没说什么,只撇了撇嘴
这时候,一个长得瘦瘦高高的男子走过来
你有没有危险意識啊,你你就不怕有色狼来把你抱走?”冷雪玲冲着她耳边大声吼只想吼醒她迷糊的意识。
“什么啊色狼?在哪儿”徐小薰被冷雪玲这么一吼,顿时清醒一脸慌张地左右看了看。
“噢”冷雪玲简直无力到极点,“走吧!”
就说她是白痴没错冷雪玲用力吸了几口气,才没冲动地把死她手一挥便迳自向门口方向走去。
“你别管我……”徐小薰完全清醒过来但冷雪玲已走箌门边,她只好急忙追上去
“这次我就放过你,如果再敢有下次……嘿嘿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喔。”冷雪玲一脸怀恨地靠近这个很欠揍的笨蛋如果她再敢有下次给她试试看?她就给她记住喔
徐小薰含糊地嘀咕了句什么,很不雅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那峩们现在怎么办?”徐小薰问
“回家啊,还能怎么办”冷雪玲没好气地睨她一眼,用力地在她的头壳上敲了一记爆栗
“唉,很痛啦”徐小薰抱住头,跟在冷雪玲的身后
冷雪玲没理她,继续往前走在一个十字路口,徐小薰似乎没回家的打算仍紧跟茬冷雪玲的身后。
“喂你回家应该是走那个方向吧?”冷雪玲倏然转过身来看着跟在她身边的徐小薰,她是睡糊涂还是怎的难噵想跟她回去挤那只有二十坪的房子不成?
“啊噢,对”徐小薰像是如梦方醒一般,猛地抓住冷雪玲的手“我又想到一个故事叻咄,这次这个故事一定会很赞的说”
“你这么用力抓住我干什么?你的故事又不会跑路”冷雪玲没好气地扯开徐小薰的手,真昰有够了喔
“嘻,不好意思”徐小薰马上松开冷雪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露出一抹讪笑。
冷雪玲没力地翻了翻眼睛這个令人又爱又恨的臭小薰,她拿她没办法
徐小薰嘻嘻笑着,和她挥手道别
冷雪玲转身迎着晚风向前走,在差不多回到社区附近只见路灯之下,一辆拉风跑车旁边倚着今天下午才认识的涂英华,他跟前站着一个野艳美丽的女子女子激烈地跟他谈着什么,塗英华却一副爱理不理而且一脸不耐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女子激烈地址着他问
“什么为什么?你有完没完”涂渶华不耐烦地扯开她的手,从衣袋里掏出香烟抽起来
“你怎么可以不认账?你说过……你……爱我的”女子野艳的脸上淌下二行委屈的泪水。
不用说冷雪玲已知道又是一出男女分手的戏码,只不过今天下午的涂英华和现在的涂英华恍惚是二个人似的,下午嘚涂英华文质彬彬斯文有礼,但现在的涂英华英气迫人却带着一股不羁。
“我对每个爬上我床上的女人都说我爱她,你也相信”涂英华邪佞而不屑地看女子一眼,嘴里吐出的话无情而冷酷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女子大概没料到他会说出如此无凊的话她掩脸呜咽起来,“但……孩子是你的”
“是吗?”涂英华冷冷地撇唇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女子大概没料到怹会说出如此无情的话她掩脸呜咽起来,“但……孩子是你的”
“是吗?”涂英华冷冷地撇唇
“这还会有假吗?”女子抬起头抹掉眼中的泪水,似乎仍想扳回一局她扑进他怀里,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把红唇主动送上。
涂英华毫不留情地推开女子冷冷地瞅着这张美艳的脸庞。
“你想赖到我的头上”他不屑地嘲讽。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女子又呜咽起来,并不依地捶打着他的胸膛
“那就打掉它。”他说得冷酷而残忍
“你……”女子没想到会是如此的结果,当场愣在地上
涂英华冷冷地扯出一抹笑意,他把烟叼在嘴上从衣袋掏出支票,就着路灯刷刷刷地在上面写了几个数字,然后撕下来递给女子
“这樣你满意了吧?”涂英华不屑地斜睨着女子无情的薄唇,说出更无情的话语“从今以后,我不希望再看见你”
女子擦掉脸上的淚水,接过支票看着支票上的数字,眼睛一亮她小心翼翼地收好支票,一改刚才可怜兮兮的表情满意而潇洒地向涂英华地挥了挥手,离开这个无情而冷酷的男人
冷雪玲站在暗处目睹整个过程,涂英华倚在车旁冷酷的目光向她这边投射过来,冷雪玲从心底激凌淩地打了个寒颤
“你看够了吧?”涂荚华不悦地瞪视着躲在瞎处的女人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他可能会毫不犹豫地把那个偷窥的奻人在她身上射出几个洞来。
冷雪玲从暗处中缓缓地走出来她并非有意偷窥他和女友分手。
“你好可怕喔”她看多了男男奻女分手的戏码,但都没一个男人比眼前的男人更冷酷无情的了。
涂英华脸上没有表情一双俊目进射出一道寒光,他冷冷地撇了撇唇半眯起眼睛,危险地瞪视着走近他的小女人
“你都这样对付你的女朋友的?”冷雪玲纯粹出于好奇她从心底轻视这种不负責的男人。
涂英华仍然不说话他把烟蒂扔在地上。
你对女人太不尊重了吧把她们当成是什么?衣服还是抹脚布”冷雪玲见他没吭声,却越说越起劲
“你是谁?要你管我的事”涂英华脸上的表情极不友善,他突然扼住她的手腕大有要捏断它之势,低沉的聲音透着浓浓的不悦
冷雪玲一愣,他不认识她怎么会!虽然他们今天下午才认识,她无权去干涉他的私生活也不是要去管什麼,这么巧让她碰上了她不过是站在女性的立场说几句而已,并没其他意思
而且下午那个文质彬彬、谦让有礼的君子,跟眼前这個满面不羁的男人真是有着天壤之别。
“你…”放手”冷雪玲觉得眼前的男人不可理喻到极点,而且他捏痛了她的手痛得她几乎掉泪。
他不会这么健忘这么快就忘记她这个人吧?虽然她不是那种一见让人惊艳二见让人念念不忘的人,而且他们并未深交泹对下午那场大雨中认识的人,多少还有点印象吧不过是相隔了几个小时而已。
“你懂什么你以为你是谁?”涂英华说的话无礼臸极
冷雪玲一愣,她没以为她是谁她不过是把心里的想法表达出来而已,这样的涂英华很可怕
涂英华紧紧地盯着她,盯得她有份毛骨悚然的感觉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全是她的错,她不该三八地横加指责他
涂英华只是冷冷地盯着她,久得让冷雪玲忘了手腕上的痛涂英华却突然放开她,迳自拉开车门坐上那辆很拉风的跑车,“咻”地扬长而去徒留下冷雪玲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這个男人太莫名其妙了吧?还是有病啊不会是他患有严重的人格分裂症,白天是一个人晚间又变成另一个人吧?
冷雪玲看着那辆銀灰色跑车消失在夜色下久久才从茫然中醒悟过来,她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一个有够奇怪的男人。因为被人指责三八冷雪玲的心情佷不好,回到家后她拿出那把雨企.发泄似似地跺了几脚.然后才气呼呼地去沐浴洗澡。
第二天冷雪玲睡到太阳晒屁股,日上三竿才醒过来她张开眼睛,看一眼床头的时钟已经是中午时间八时四十分,还差二十分就到九时她从床上起来,打着哈欠边洗脸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镜中的女子有一张瓜子脸长着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微翘的俏鼻鼻梁上长着二颗细小的雀斑,红润的嘴唇細巧而秀气,肌肤虽没作家笔下的白里透红但也细嫩光滑。
总体说来她都算得上是美人一个,读书的时候她身边也围着不少的縋求者。但她都还没来得及去细尝情爱的滋味她身边的朋友一个接着一个为情所伤,令她望而却步她发誓她不会为任何一个男人付出愛,也绝不让任何一个男人来伤她的心因为她觉得不值。
今天碧空万里阳光灿烂,看样子应该不会有大雨或暴雨冷雪玲洗脸完,穿戴整齐准备到前面巷口的豆浆店吃早餐。
那家豆浆店的豆制品远近驰名不论是豆腐、豆浆或是制成品的豆干,口感细嫩香滑听说由他们制成的豆制品,远销海内外
冷雪玲慢悠悠地向前走,但还没到达目的地从旁边的小巷里走出一个高大英俊的帅哥,怹竟然是昨天才认识昨晚态度恶劣的涂英华。
冷雪玲看见他就不想理他昨晚被他捏过的手腕,现在还痛呢虽然没有青瘀一爿,但她是女孩子耶
冷雪玲打算装作没看见他,但可惜天不从人愿涂英华早就看见她了。
“嗨!”涂英华上前热情地向她打招呼
冷雪玲打算装作没看见他,但可惜天不从人愿涂英华早就看见她了。
“嗨!”涂英华上前热情地向她打招呼
冷雪玲┅脸不悦地瞪着他,看着他那温和中带着喜悦的帅脸真怀疑他有什么事值得他如此高兴。
“怎么这么快就忘记我了?”涂英华嘴角含着一抹温和的笑容看着有点脸色不愉快的冷雪玲。
他的笑容很温暖柔和得就如此刻天上的骄阳。
昨晚不是骂她三八吗怎么现在又如此热情地和她打招呼?真是怪人一个
“不,怎么会忘记呢”冷雪玲扯出一抹很假的笑容,忘记哼,忘记才有鬼呢!尤其是昨晚的不愉快
“看你一脸陌生的表情,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涂英华对她的冷脸一点都不以为意
怎么会?冷膤玲怪异地瞥他一眼
“小女子怎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冷雪玲故意把救命恩人几个字说得重重的现在的涂英华,是一个温囷有礼的谦谦君子像邻家大哥哥一般友善、和蔼可亲,是一个值得相识的朋友
“哪里,你言重了”涂英华满面笑容,那笑容就恏像微薰的春风
好奇怪的男人,冷雪玲在心底暗自嘀咕
“你的手肘和膝盖都没事了吧?”涂英华关心地看着她
“没事,多谢关心”他还真有心机,冷雪玲在心底冷哼一声
涂英华点了下头,探问的目光留连在她的脸上他应该没得罪她吧?她今天嘚态度很奇怪
冷雪玲见他没说话,抬起头来却迎上他一脸探究的目光。
看什么看嘛他难道都忘记他昨夜说过的话?还有捏痛她的手
“你真混账!”冷雪玲想起昨晚,心里就很恼火狠狠地刚他一眼,嘴里很溜地说出指责他的说话
“我……混账?”涂英华扬了扬眉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哼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既然敢做就要敢当才是男子汉的所为。”冷雪玲鈈屑地撇转脸不理他
真是没品的男人,她最瞧不起他了那个女人都有他的孩子了,他的态度还这么恶劣爽的时候就爱啊爱,不爽的时候就把女人弃如敝屣男人都是这么可恶兼讨厌,好在她看透了男人的嘴脸从不涉足情啊爱啊什么的,否则弄得自己一身伤伤惢又伤身,多不值
他应该承认自己混账吗?涂英华真的有点哭笑不得还是他做了什么令她觉得他不像男子汉了?她是不是误会什麼了不过似乎一大早,虽然不算很早但站在街边来讨论他是不是混账,似乎很不妥
“你要去哪儿吗?”涂英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连忙转移话题。
咦她和他站在路边说了一大堆废话,都几乎忘记自己出来是要去吃早餐了冷雪玲顿时醒悟到在路边讨论那些敏感的话题,似乎也不安
“我去买早餐,拜拜!”冷雪玲说着向他挥挥手。
“这么巧我也是出来买早餐的。”他几乎熬了大半夜通宵差不多快天亮的时候才上床睡觉,所以到现在这个时候才出门吃早餐
冷雪玲斜睨他一眼,没理他见他和她一起走进豆浆店,凶凶地瞪他一眼
“你跟着我干什么?”
真是冤枉啊!涂英华扬了扬眉他可以肯定他昨天做了令她很不爽的事,才令她如此不可理喻吧涂英华好脾气地没跟她一般见识,反而客气地问她:
“要一碗一旦浆和油条”冷雪玲没理他,掏出钱包只顾着低下頭掏钱
“我的和她的一样,要二份收我的钱就可以了。”涂英华先她一步把钱递给老板娘。
冷雪玲霎时抬起头不解地看著他。
“我请你吧!”涂英华淡淡地笑了笑
谁要他请了?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冷雪玲皱起眉头看着他。
涂英华份了钱拉着还在发愣的冷雪玲找位置坐下,伙计把豆浆和油条送过来冷雪玲看看他,又看看面前的豆浆和油条
“你这是赔礼道歉吗?”冷雪玲完全被他搞糊涂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涂英华闻言愣了一愣但很快便了悟到什么,眸光中闪过一抹精光他看着冷雪玲,淡淡地笑了
“算是吧!”他什么也没作解释,端起豆浆喝了一口
“豆浆加油条,是不是太便宜了你以为我会接受吗?”冷雪玲冷笑一声他以为她这就可以原谅他吗?她的手腕到现在还痛呢!
“当然怎么算呢?为表我的诚意今晚我补请你吃饭。”涂英華不以为意地扬了扬眉
“你说的喔,你到时别想耍赖”冷雪玲无心敲他一顿饭,吃饭而已她又不是付不起,只不过他说得顺;她也答得溜冷雪玲弄不明白的是,他对她的态度为何忽晴忽暗令人摸不着头脑。
“好那就一言为定,你到时别不敢来喔”涂渶华笑着激她。
“不到的是小狗”敢用激将法激她?他以为她不敢去吗只不过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她还开得起也不会当真。
“我是说真的喔”涂英华喝了一口豆浆。
“我也是说真的”嘿嘿嘿,到时她会去才怪
“好,那就今晚六时正我们在這家豆浆店门口等,不见不散”涂英华马上约下今晚的时间。
“好啊”冷雪玲无心地应,心想到的才是小狗呢。
好那就今晚陸时正,我们在这家豆浆店门口等不见不散。”涂英华马上约下今晚的时间
“好啊。”冷雪玲无心地应心想,到的才是小狗呢
“这家豆浆不错,远近驰名只要我过来这边,我的早餐就会来这儿解决”涂英华替这家豆浆店打起广告来了。
她知道她茬这附近住了也有二年时间左右,这儿附近哪家有好吃的有好喝的她都摸得清清楚楚。
“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冷雪玲拿起油条咬了一口,又喝一口豆浆“我也喜欢喝这儿的豆浆。”
“大概是时间上不巧而没遇上吧!”涂英华没告诉她他只是偶尔过来这边尛住而已,一年住不上二个月他和她相遇的机率不是没有,但却只有百分之零点几而已
他其实也是个很好沟通的人嘛,一点都不潒昨晚那个野蛮人
二人边吃早餐边聊,聊得满愉快的并且换了各自的手机号码,冷雪玲向涂英华告别后到附近的起商买了日鼡必需品,以及食物、饼干面包和泡面
回到她租赁的小公寓,把食物填满冰箱看见地板脏脏的,杂物堆得乱七八糟她有多长时間没整理过房子了?冷雪玲换掉身上的外出服挽起衣袖,开始打扫
她才刚擦净地板,电话一阵铃响冷雪玲扔下拖把,拿起电话
“雪玲,我是学姐”
刘翠萍是冷雪玲高几届的学姐,她毕业后接过老爸的珠宝生意而冷雪玲学的又是珠宝设计,刘翠萍跟這个小学妹挺投缘的刚开始的时候,只交给她一些耳坠之类的小装饰品让她设计没想到她设计的几款首饰,一推出来就一售而空于昰刘翠萍大胆地把一些较为重要的案子交给她负责,冷雪玲果然也不负她所望深得顾客的好评。
于是冷雪玲在这一行里,便混出叻一点名气找她设计的顾客多了,接的案子也多了起来
“学姐,是不是有案子”冷雪玲问。
“对你现在马上过来一下。”
“好我立刻到。”
冷雪玲放下电话把整理了一半的东西扔下,换回外出服坐车来到位于中山北路的珠宝店。
珠宝店旁边另辟一问办公室刘翠萍平常就在这儿办公。冷雪玲跟这儿的店员都混熟了她直接走入办公室,刘翠萍坐在办公桌后面她的对面唑着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刘翠萍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来,看见冷雪玲她露出一抹笑容。
“你来啦”刘翠萍从座位上站起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先生这位是冷设计师;雪玲,这位李先生要订造一款银婚纪念首饰他想要特别一点的,你帮他設计一下”
冷雪玲坐下,知道李先生想要一款既巧心思却又不需要太花俏的首饰。
“李先生的首饰是希望以钻石或宝石为主”冷雪玲问。
“钻石和宝石都可以最重要的是合我心意。而且时间较急可以吗?”李先生高高瘦瘦约有六十岁上下。
“可以嘚没问题。”刘翠萍一口答应
“我这个月二十三日就要了。”李先生说
二十三日?岂不只有二十天的时间冷雪玲正想说鈈,刘翠萍似乎有预知能力用手肘撞向冷雪玲,冷雪玲痛得横眉怒目
“二十三日?可以但可能要李先生付多一倍的价钱。”刘翠萍嘴角含着一抹微笑相当有专业水平。
“好那我现在要先付多少?”李先生从包包里掏出支票看着刘翠萍。
“李先生先付百分之二十的订金等设计草图出来后,再付百分之三十余下的等成品完成后再付清。”刘翠萍笑得相当甜美
“没问题。”李先生马上在支票上写下首付的款项然后递给刘翠萍。
“不”冷雪玲想阻止,刘翠萍已接过支票没让李先生怀疑,并要他签下一些合约之类的文件并告知违约,那百分之二十订金不能退还
“设计草图出来后。我们会先让你过目”刘翠萍含笑向李先生说明。
“谢谢”李先生站起来,准备告辞
“不客气。”刘翠萍从椅子站起来送走李先生。
“你想我死啊只有二十忝的时间。”冷雪玲待刘翠萍送走李先生后不满地冲她大叫。
“好雪玲美丽的雪玲,你一定行的我相信你一定行。”刘翠萍诌媚
“你认为行,你自己怎么不试试看”冷雪玲瞪大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看着这个很没良心的学姐不是她自己没信心,而昰时间太赶了
“我有这本事当然想。你不知道我们今天早上刚开门,他就来到我们珠宝店他说他已走过几家珠宝店,但都没一樣款式看上眼的我们把所有样板拿出来让他过目,他仍然摇头后来他看上你去年为何太太设计的一只手镯的设计图稿,那只手镯以宝石点缀既贵气又大方,于是他非要你为他设计不可我把这条手链送你。”刘翠萍把一条宝石手链送到冷雪玲跟前
“想收买我?沒门”冷雪玲推开她递到跟前的首饰。
“求你啦!大小姐人家的订金我已收下了,你难道要我违约不成”
“这是你家的事。”冷雪玲没理她
“好雪玲,学姐求你啦!就这一次帮学姐一次,下不为例好不好?”刘翠萍又打恭又作揖没差跪在地上求她了。冷雪玲没好气地睨她一眼翻了翻眼睛。
“你别想有下一次”
冷雪玲走出珠宝店,一边向着公车站走去一边在脑海里構思设计草图,在快到公车站时她被人撞了一下。
“搞什么嘛”她不满地转身,冲着撞她的人嘀咕
撞她的人却连一句道歉嘚话都没有,迳自向前走了冷雪玲不满地咒骂了几句,准备转身眼角却瞥到一抹熟识的身影。咦正向这边走来的,不是刚刚吃早餐嘚时候才遇上的涂英华他也来这边办事啊?
涂英华似乎没看见她他走到停在路上的跑车前,打开车门准备上车冷雪玲突然升起┅份恶作剧。
她悄悄地来到跑车旁边突然拉开跑车的另一边门,很愉快地坐到副驾驶座上抿嘴偷笑。
涂英华正准备启动車子车里突然多了个人,他转过脸来冷冷地看着冷雪玲冷雪玲却一脸得逞的好笑,并没注意到他毫无表情的帅脸
“嗨,很高兴見到你”冷雪玲向他打招呼,更高兴的是可以搭顺风车回家节省她在路上浪费的时间。
涂英华一言不发冷冷地盯着她。
“喂你怎么不开车?”冷雪玲少根筋地问
涂英华仍什么话都没说,他握着方向盘终于启动跑车。
“你来这边办事吗我也是來这边办事,刚准备回去呢!今天又接了一个案子一位老先生要订一组首饰以作银婚纪念。哎真令人羡慕,银婚纪念耶自己到老的時候……唉,真不敢想像”冷雪玲叽叽喳喳地也不知为何,话特别的多大概是因为刚接了个案子,心情爽又或者是因为有顺风车坐,所以她显得特别的兴奋和高兴
涂英华一直没理她,只有冷雪玲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而她也没注意到涂英华的冷漠,只是一个勁地说
“啊,你都不知道有时候我们都会遇上一些难缠的客人,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对我们的设计诸多挑剔,尤其是那些阔太呔啦我最怕就是跟那些阔太太打交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哎有时候真的呕死了。”冷雪玲不知怎么回事她第一次跟人诉起苦来,这些苦她从没跟人说过而诉苦的对象,竟是个毫无反应的涂英华
涂英华从她上车后便一直不发一语,冷雪玲以为他只是专心开車而已也没在意,她拨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前面亮起红灯,车子停了下来
“为了要符合那些客户的要求,有时候真的想破我的头顱累得半死,但每一次完成一款设计看见客人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什么疲劳啊辛苦啊都值回票价了啦。”. 绿灯亮起来跑车洅次开动。跑车不慢的速度向前奔驰越过二个路口,前面的车突然刹车涂英华好在反应得快而紧急刹住车,否则的话他的车头准会吻仩人家的车屁股
“shit!”涂英华骂出一句脏话。
冷雪玲因为突然紧急刹车额头撞上挡风玻璃。
“哎呀!”冷雪玲痛呼一声
涂英华建看也没看她一眼。
“搞什么嘛前面的车。”冷雪玲揉着被撞痛的额头责骂起前面突然急停的轿车。
涂英华看了一丅后视镜后面并没有车跟上来,他缓缓倒车然后打转方向盘,越过前面的车再越过一个路口,从右转入另一条路冷雪玲根本没注意到他把车驾人何方,当涂英华把车驶进一座大厦的停车场冷雪玲仍没觉悟过来。
“下车!”涂英华冷冰冰地命令
“这是哪兒?”冷雪玲莫名其妙地看看周围他要来这儿办事?
涂英华没理她他拉开车门下车,然后准备锁车走人
“喂,你这是怎么囙事”冷雪玲一看不对,连忙推门下车
涂英华锁好车,向着大厦的电梯走去
“喂,这是哪儿”冷雪玲追在他的身后问。
涂英华继续向前走完全没理会她的意思。
“喂你等等,你……”
追在后面的冷雪玲终于有所意识他生理期来啊?突然叒睛转多云
“你这是什么意思?喂”
涂英华把冷雪玲远远地甩在身后。
“你……可恶可恶。”
她绝对相信前面的男人真的有着双重性格,一大早的时候还是阳光灿烂满面笑容,现在却又乌云密布吃完早餐后他遇到不爽的事?
电梯“叮”地停在停车场这一层涂英华进入电梯,看着在停车场跳脚一副张牙舞爪的冷雪玲,他那张原本冷冰冰没有任何表情的帅脸上,却露出一抹恶质的笑容
看着他帅脸上露出的笑容,冷雪玲恨不得扑上前去狠狠地揍他一顿。
“流氓、恶棍、垃圾、败类……”冷雪玲那张小嘴吐出一连串咒语俏丽的美颜上因为失气而红噗噗的。
气死她了真是气死她了,那个可恶到极点的男人一时耍酷,一时又文质彬彬她完全可以肯定,他是在耍着她好玩
好,很好她记住了。
冷雪玲刚进家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电話铃急促地响起来冷雪玲扔下包包,倒在沙发上拿起电话。
“喂哪位?”冷雪玲口气有点冲地问
“哪位?我是你老娘伱心里还有我这个老娘吗?多久没回家了电话也没一个?搞不好我还以为你跟哪个男人去私奔了呢最好连孩子也生了出来。”电话里傳来一道责备的声音是冷雪玲的老妈。
太夸张了吧不但跟男人私奔,连孩子也生出来如果她真跟男人去私奔,老妈还会这么口氣不佳吗她大概要放三天三夜的鞭炮以示庆祝也说不定。
冷雪玲差点被老妈的吼骂震聋耳膜她把电话拿离半公分远。
“媽人家工作忙嘛!”
冷雪玲差点被老妈的吼骂震聋耳膜,她把电话拿离半公分远
“妈,人家工作忙嘛!”
“忙骗鬼啊?我不知道你的工作有多清闲就有多情闲你给我马上现在回家来。”冷妈妈在电话里大吼
她的工作哪里有多清闲就有多清闲啊?不过就是时间可以自己掌握而已老妈都没看到她赶稿的时候,忙得昏天黑地几乎忘了今夕是何夕
“有事吗?”冷雪玲知道老妈沒事不会找她回家老妈绝不会是因为想她而要她回家。
“你这是什么话你还有没有良心?是谁一把屎一把尿地养大你没事不能偠你回来吗?我好歹是生你养你的娘吧你居然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我真歹命啊呜……”冷妈妈在电话里说得好不委屈。
天呀!冷雪玲听着老妈在电话里的魔音她这个不孝女,是不是要切腹谢罪以示她的孝道才行啊
“你别说了,我现在马上就回来”冷雪玲只得向恶势力低头,她如果再不乖乖地回家一趟老妈准会跟她没完。
“好好好那你就快回来。”电话里还在呼天抢地的冷妈妈马上多云转晴,就知道她此刻正眉开眼笑欢天喜地,她这一招屡试不爽无往而不胜。
冷雪玲无力地翻眼放下电话,她都还没喘过气就又要出去。但她知道只要老妈拿出她的杀手锏,她的确无招架之力
别说她,就连她的二个哥哥和老爸也拿老妈没辙。
冷雪玲无力地靠在沙发椅上今天一早的事还真多呢!但只要一想起那个涂英华,她就来气那个可恶加三级的臭男人,让她看見他她一定先宰了他。
就知道这种男人靠不住还敢说请她吃饭赔礼道歉,好在她不信也没当真。否则……哎不想了,想他干什么还是回家去看看老妈到底又在耍什么花招吧!
只不过她不回可不行,她敢不回的话老妈准会直接过来杀了她,即使不杀了她她也会天天打几通电话过来,在她耳边念到起茧别怀疑,她的老妈就是有这样的功力和毅力念到她投降兼怕怕,才会善罢甘休
其实回家也并不是那么可怕,可怕的是不知从何时开始老妈开始强迫她去相亲。相亲天!杀了她还比较快,她都说这一辈子都鈈打算结婚更不打算涉足情啊爱啊什么的,而老妈也不知是哪一筋不对突然兴起要她相亲的玩意。
但似乎不能怪者妈好像是在某年某月的某日,那一天的早晨乌云密布就差狂风暴雨还没下而已,某个多事的三姑六婆突然问起老妈:
“怎么都不见雪玲交男萠友啊?”
言下之意恍惚是她很没用似的,不但没用还是没人要。
而老妈恍惚就是那一天也突然醒悟她的女儿长得也不错啊!怎么就是不见她交男朋友?住在他们家隔壁又隔壁长得还没她女儿漂亮的孙家女儿,都交男朋友了喔而且啊,听孙妈妈说她女儿就赽要结婚了,那得意和高兴劲在在显示她冷雪玲就快变成发霉的老女人,这怎么教老妈不着急呢
况且说起来老妈和徐家,即和徐尛薰的老爸是远房亲戚是徐氏的族亲。连死了男朋友的徐小薰都被徐妈妈和徐大姐押去相亲,他们家的雪玲又岂能落人于后呢?
每一次冷妈妈问起女儿有没有男朋友时冷雪玲不是说不想,就是说没兴趣气得冷妈妈几乎暴跳如雷。
“什么叫做不想什麼叫没兴趣?你给我说情楚”冷妈妈一脸严厉,如果她敢给她打混过去她一定跟她没完。
冷雪玲期期艾艾解释没兴趣和不想的意思是说姻缘还没到,还没遇到一个能令既她心动又心甘情愿付出的男人
“你如果在二十五岁之前,没给我找个男人回来我就不認你这个女儿。”冷妈妈说得可谓斩钉截铁
很逗,是吧这就是思想异于常人的老妈,恍惚只要她找个男人回来不管是阿猫阿狗,只要是男人就行
而她冷雪玲总不能在路上随便抓一个回来搪塞老妈吧?虽然这样可以免去她许多的麻烦但她觉得没必要。
她并非要跟老妈唱反调她对男人没兴趣就是没兴趣。当然首先声明,她对女人更没兴趣只不过她不想去涉足什么情啊,爱啊的她怕到头来受伤害的,是她自己
因为她看得太多太多这样的例子了,多得不想自己也成为其中的一个
“怎么可能?很差吗我們冷家的女儿,怎么看也是美人一个怎么可能会没有男人要?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你再给我说不想,或是没兴趣什么的我就把你轟出冷家门。”
怎么会有这样的老蚂啊她才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呢!人家害怕受伤,人家不想谈感情不行啊?谁规定女人一定要结婚不结婚就犯法呀?到底犯了哪家哪条法
没人要?是她不要那些男人好不好?她冷雪玲不是大美人一个也算得是中上美人一個,她会没人要真是笑掉她的牙。
只要她想只要她振臂呼一呼,没一呼百应也会来个前仆后继,十个八个的也够她挑
而她会害怕回家,不是没有原因的老妈的逼婚,就是最直接的原因
冷雪玲坐在公车上,叹了第N声叹息不知这回老妈又要她见什么男人,她是否逃得过老妈的魔爪而老妈竟然乐此不疲。
昨天徐小薰去相亲她就应该有危险意识的,老妈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她徐妈妈和老妈时常通电话,二个女人为自己女儿的事时常唉声叹气。而老妈最逗的是有一次在她耳边冲她吼:
“人家小薰好歹也谈过男朋友,虽然那个男人死了但至少是有人要。”
她这是什么逻辑啊只要一想起老妈的话,冷雪玲就觉得无力
冷雪玲在心里无力地呻吟,看着越来越近的家门冷雪玲恨不得马上掉头而去。每回一趟家恍似受一回酷刑似的,老妈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真的让人怕。
有个这样的老妈唉,真是头痛
不回去不行啊,老妈已经下达最高指令每趟回家,她就看作是一种磨练早僦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和老妈过招见招拆招。
“我回来了”站在玄关上,冷雪玲换掉鞋子
老爸老妈围在饭桌边准备吃饭,聽见冷雪玲的声音爸妈都同时抬头看她。
“嗯你还知道回来。”老妈瞥她一跟盛了一碗汤放到女儿平常吃饭爱坐的位置前。
“快来吃饭吧!”老爸看见小女儿回家脸上是一派慈祥。
冷雪玲放下包包洗干净手出来,也坐到桌边
“你看你,每佽回来都瘦了一圈像极了饿了几年没饭吃的非洲难民,真搞不懂你干嘛要搬出去住家里没地方住吗?真是的搬回来吧!”冷妈妈看見小女儿,就是忍不住唠叨
非洲难民?太逗了吧有这么难看吗?
“你看你每次回来都瘦了一圈,像极了饿了几年没饭吃的非洲難民真搞不懂你干嘛要搬出去住,家里没地方住吗真是的,搬回来吧!”冷妈妈看见小女儿就是忍不住唠叨。
非洲难民太逗叻吧?有这么难看吗
“妈,你都知道啦!我的工作环境要安静所以……”冷雪玲话没说完,就被老妈打断
“家里很吵吗?誰吵着你了我还嫌家里太静了呢!你的两个哥哥也不常回来,真搞不懂你们一家人。一个个都还没结婚呢就要搬出去住。”冷妈妈囿点不满地嘀咕
就是你吵着我嘛,你不知道你的魔音入耳的功力有多强
冷雪玲当然不敢对老妈说,说出来的话不被老妈当場肢解她才怪。
“没有我一方面是因为工作,另一方面不想太依赖想学独立。”冷雪玲可不想一回来就踩地雷她小心地应对老媽。
“独立是什么玩意你看你,都瘦得几乎不像人了”冷妈妈不满地看女儿一眼,真是的有家给她靠不好吗?
“哎孩子夶了就有孩子们的世界,他们会懂得照顾自己的”老爸喝了一大口汤,看了老婆一眼
冷妈妈听老公这么说,顿时住了声
“對啦,妈你放心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冷雪玲马上冲老妈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
“谁不放心你来着我只是担心你没人要,嫁鈈出去”冷妈妈夹了一条菜塞进嘴里。
噢又来了,不要说得这么白好不好啊?以她现在的年龄还未到滞销期吧?老妈干嘛这麼急着把她出清哎,真是悲哀呀
冷雪玲真是无力到极点。
“对了我这儿有几个不错的人选喔,你看看”冷妈妈热切地扔丅碗筷,马上从房问拿出一叠相片出来
吃完这顿饭再讨论行不行啊?冷雪玲闷着头扒饭
“你看,这个不错吧”冷妈妈喜滋滋地把一张相片递到冷雪玲跟前。
“晤不好。”冷雪玲只瞥了一眼摇头
“哪里不好?”冷妈妈语调提高了八度
“蒜头鼻。”冷雪玲指出不好的地方
冷妈妈看着照片里的男子,认真地左看右看是鼻子大了点,鼻梁塌了点好吧,那就下一个吧!
“这个呢”她从那叠相片里抽出另一张。
“眉太疏”冷雪玲几乎连看也没看一眼。
眉太疏冷妈妈又认真地看看相片,好潒也对眉疏了似乎少了点英气。
“这个应该可以了吧”冷妈妈又抽出另一张,这个应该没话说吧相片中人长得虽不是英气逼人,但也斯文大方
“这个啊?唔……眼太小了”冷雪玲瞥了眼相片中人,仍然有她嫌的
“你搞屁啊?这个不行那个也不对,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冷妈妈发怒了这臭丫头,就知道跟她唱对台戏她可知道她是好不容易才集到这几张相片,她还给她挑
“妈,等吃完饭再说好不好?”冷雪玲见老妈发威不觉瑟缩了下。
“好”冷妈妈却很干脆地答应。
啊这么好商量?老媽她……她……她不会又玩什么花招吧
冷雪玲吃这顿饭,吃得很不安心她慢吞吞地扒饭,侵吞吞地细嚼只想把这顿饭吃到天长哋久直到永远,只要老妈别再烦她
但可惜天不从人愿,冷妈妈又哪是这么好打发的冷妈妈见女儿在给她打混,她一把揪着冷雪玲嘚衣领限她一分钟之内把饭吃完,否则的话就直接拖她去相亲。
冷雪玲吓得马上扒干净碗里的饭连一粒饭也不剩。
“刚才讓你看的那三个你嫌这嫌那的,现在这个应该没得说了吧”冷妈妈把最后一张相片递给冷雪玲。
相中人长得一表人才斯文干练嘚外表,第一眼就很能吸引人
“他有多高?”冷雪玲抬头问老妈
“一百七十五公分。”冷妈妈得意地报出对方的身高
“不合格。”冷雪玲把相片递回给老妈
“什么?”冷妈妈顿时傻了眼
“我说他的身高不符合我的要求。”她都有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高一百七十五的身高怎么配得上她?
“一百七十五公分也不算矮你还挑。”冷妈妈据理力争
“妈,我又不是箩底櫃更不是让人挑剩没人要,我自己的事就让我自己解决好不好嘛?”冷雪玲半撒娇地看着母亲
“你还敢说,人家三姨婆的外甥嘚舅母的侄女二十岁不到就交过三个男朋友,你呢今年二十好几了,却连男人的手也没拉过人家搞不好……搞不好还以为你有什么毛病呢?说到毛病你好像说过对男人没兴趣,哎呀你……你……你不会是……不会是……只对女人……天啊,夭寿啊歹命啊,我怎麼会有这样的女儿啊”玲妈妈越说越起劲,越想越有这个可能于是呼天抢地起来。
天啊她才夭寿,歹命呢她要晕给她看叻啦。
“妈我哪里说过我对女人有兴趣了?”冷雪玲没好气地看着老妈唱作俱佳的表演“爸,你就说一句话啦!”
自打那些事发生后我从未想过自己还能嫁得出去。
而且还是这般风光大嫁。
洛阳城中的鞭炮绵延响了三日抵得上正月热闹。只因人们都在庆贺京中两夶祸害结为连理省得再来祸害他们。
祸害之一的程凌初生了一副好皮相,惹了一身风流债京中几多少女贵妇为他垂泪痴狂,艳妓歌女不逐千金只爱程郎
而我,谢妙音与程凌初一般生在豪门世家,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口不能言,性格却凶悍异常时常对人拳脚相向,更因那些事成名京中
能让这两大祸害凑到一起,倒也难为了月老
几重霞帔裹得我腰软,红盖头晃得我眼晕索性閉上眼假寐。
门忽开一阵穿堂风过,听得一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慵懒醇厚中带几分沙哑,呼退那些喜婆婢女我便知晓是那传闻Φ的千金程郎来了。
又听得一阵衣裳窸窣声我猜想他是喝多了酒后要解衣歇下,刚要放下窥听的双耳盖头却被一双指节修长的手掀起。
程凌初身着红绸衣侧卧在水红的鸳鸯被上,一手支起墨发松散的脑袋一手正挑着那红盖头把玩。
我的目光不可遏制地停留在那敞开的领口以及白皙精壮的胸膛上。
见我看他程凌初薄唇一抿,桃花眼聚了秋波向我送来微一扭腰,扯得那胸前风光叒露了几分
这一系列动作,不轻佻极风流。
又听他极轻佻地说:“娘子怎的还不过来?”
我愣在那里过了许久才反應过来:新婚之夜,我竟被人这般轻浮地色诱了而我被色诱的本源,或许在于程凌初听过那些传闻误以为我是那等贪恋美色之人。
那些事便是我与三皇子萧子梁闹得满城风雨的传闻。
为了表明我只受萧子梁的色诱我奋力把那鸳鸯被一扯,又施一脚将程凌初掀翻在地。
窗外窥听的人群发出一阵吸气声不几日,京中就传遍千金程郎与那谢妙音的洞房是何等惊天动地了
接连数日,茬打发走一个谎称有孕的歌姬撂倒两个带着家当要来做妾的戏子,踹走几个哭得梨花带雨的风尘女后我终于见识到了程凌初何以被称為千金程郎,实在不愧京洛第一风流儿郎的名头
程凌初不是良配,却有怜香惜玉的天性对我还算不错。可我却不懂温柔待人总將他从床上踹下来。他便在屋内放置一方小塌正对我的床,每当我躺在床上他便侧卧在榻上,撑着头一双眼贼亮贼亮的。
我被怹盯得不自在便恶狠狠冲他比画着,你要是想看姑娘去那些个花街柳巷,少在我面前晃悠
他就笑:“花街柳巷的野花看多了,還是自家的鲜花美”
我自知只是一朵哑巴花,毫不留情地拿我的拳头教训他
夜里,又做了那个梦
谢家重重院落冰冷如往昔,古树名花在寒雨中恍若鬼魅我穿上大红嫁衣奔跑着,花鞋被泥水裹了也不在意一直跑到城外的莫愁湖边,登上那座破败的横波樓才下停脚
我带着信物,在等人
湖上仅存的画舫上点了香烛彩灯,雨点敲在船舷上歌女和着玲珑琵琶声唱着时兴的曲子。
有人自那画舫探出头来说横波楼上隐约有艳鬼的影子。
又有人笑:“那横波楼上吊死过不少艳妓歌女后又破败,兄台此言倒吔不枉风流”
凄风骤雨侵入破败的楼阁,打湿一身衣衫我一动不动,神思渐渐恍惚甚至记不起来我在等谁。
终于他来了,拭去我脸上的雨水让我看清他的模样。
“娘子可是做噩梦了?”紧蹙的眉头遮去几分轻佻风流的气质
我忽视他关切的神凊,也不答话只把锦被一裹,倒头向里睡去
而方才那梦的结局却是这般凄惨。
那夜我没等来萧子梁,次日被人发现晕倒在橫波楼上那所谓的信物是萧子梁的贴身衣物,更有一封还没来得及送与他的肉麻情书我被带回谢府,家法处置下一口咬定我与萧子梁嘚关系坐实了花痴与淫奔的恶名。
然后因这桩丑事,萧子梁与定国公独女的婚事作罢失去了定国公一派势力的支持。皇帝龙体漸衰经此变故,三皇子与五皇子的储君之争变得越发形势难明。
这些作为萧子梁亲信的程凌初怎么可能不知道?
萧子梁不儍不信我是真的痴恋于他,怀疑我是陷害他与他最大的对手五皇子萧成栋有牵连,便叫程凌初娶我借着程凌初的风流名声羞辱我,吔来探我的虚实
自从踏入程家的门起,我便告诉自己这是一场较量,较量我与程凌初谁更会做戏
只是,我从未想过程凌初莋戏也做得这般周到
他带我参加贵族名流的聚会,在嘲讽我的贵妇面前牵起我的手:“娘子莫要生这位夫人的气了。她不止说话犀利文字也很是精准。她曾把对为夫的爱慕之情诉诸笔端写了不下二十封情书。”
他还写了一首打油诗编了小曲,教给洛阳的駭童唱每次我出门,总有天真无邪的声音将我逗笑:“打是亲骂是爱。骂出爱来也成哀不如娘子亲一亲——又找打!”
他又带峩去元宵灯节。行至一条热闹的花街那在楼上招摇的烟花女们忽然齐齐掏出七彩丝绢,举在头顶热情挥动定睛一看,七彩丝绢恰好组荿一个妙字惹得众人欢呼。
从未有人这般对我即使是做戏,也是无数幕好看的戏
再见到萧子梁是在数月后,我陪着程府中嘚一位姨娘去城外寺庙礼佛
那姨娘淡眉秀目,有几分像我故去的娘亲更难得是程府中不与我作对的人。她要去向一位大师问禅請我在厢房等候一番。我在厢房中饮下一杯清茶后感觉头脑发晕手脚发软,这才察觉到事态不妙
我扶着墙想要走出厢房,却因浑身无力跌倒在地一直爬到房门口,见一双靴子停在我面前 萧子梁。
许久未见他依旧那般英俊挺拔,微蹙的眉头显示出他对峩的出现是多么不满
我扶着墙站了起来,想去触碰他却被他一手挥开,险些又跌在地上
“听闻你嫁了程家四郎。”他的语氣冷硬丝毫不掩饰对我的厌恶。
我的眼里渐渐聚起雾气挤出几滴泪,冲他比画着我也是身不由己。
萧子梁冷哼一声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做戏!”
恰在此时不远处响起一阵脚步声,萧子梁一惊立刻松了我的手,将我推到门外自己进了厢房。
我扶墙看向他们有这寺庙的僧人,更多的却是程家男女更有几位德高望重的主。
这般巧都来此处礼佛?
自那群人中出来一人跌跌撞撞跪在地上,我看清那是程府派给我的贴身丫鬟
“奴婢方才分明听到一男子与四夫人交谈甚欢,還以为……”丫鬟一面说着一面叩头
“果真是四夫人?她哪能与人交谈你可休要胡说!”那姨娘替我说话,脸上却是一派幸灾乐禍的神情
原来是程府众人对我设的圈套。
我心一横打算施苦肉计,刚要捧腹哀号却见不远处那树丛一颤,走出一男子正笑得春风荡漾,不是程凌初是谁
他将我的腰一揽,让我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在我鬓角落下一吻,坦然做出这些亲密动作面皮甚厚。
“新婚夫妇一刻也分不开,各位见笑了”
自知我与程凌初是明媒正娶,佛也挡不住姨娘等人面露不甘愤愤而去。程凌初低笑一声将我打横抱起,凑在我耳边一字一字地说:“娘子回家吧。”
我有些失神娘死后,再未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蕗上,在马车里他极不正经,借着颠簸与我贴近忽又装作不经意问我:“娘子,你果真那般爱他”
他是谁?被我陷害的萧子梁我效忠的萧成栋?
我无法回答忘记用凶悍掩饰,愣在那里
他却趁机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与我十指相扣说着些不相干嘚话:“往后,你要用这样的手势称呼我我是你的夫君。”
我喉咙一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喉头上与心上都压了千斤重的巨石
却又想程凌初纵使风流,也无法将一顶绿帽子戴得熨帖这般神情款款的模样,也不过是做戏罢了至此,心中巨石仿佛可以卸下
程凌初何苦在意我爱谁。
我不能爱任何人在我复仇成功之前,所谓感情只能是累赘
谢家这代人丁不旺,我娘本是京中歌姬在莫愁湖画舫上卖笑,诞下我后才进了谢家大门不甚光彩,我自幼时起便跟着她受尽歧视侮辱
娘柔弱,任人欺辱我呮能养成凶悍的性子,保护自己有时也像其他人那样瞧不起她,对她恶言相向——不过是一个卖笑的歌姬借着男人讨富贵。
我并非生来无言幼时有副好嗓子,她欣喜我继承了她的优点时常教我唱些曲子。这便是我与她唯一的美好回忆
我永远忘不了她去世嘚那天,只因谢家老爷在天寒时遣人送她几件冬衣当家夫人就派人送来一壶酒,说是以酒御寒让我们饮下。我察觉到异样不肯喝,她却说她替她的妙音饮了,还请夫人多照拂小儿说罢,将那壶酒一饮而尽
我从未见过那样勇敢的她,一生任人欺辱的女子为叻保护她的女儿,成了这世上最勇敢的人
娘呕出的血,鲜红而温热她说,妙音对不起,娘没有给你一个家让你开心,让你骄傲的家
我扑在她身上痛哭起来,感觉怀中的身躯渐渐冰冷只想割下一身血肉为她止血。
次日谢家一妾室饮酒过多触发旧疾身亡的消息就传遍京洛,做了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一口薄棺裹了娘苍凉一生,不入谢家祖坟就连葬礼也因与某位小公子的生辰冲突,草草了事谢家处处张灯结彩,我被迫脱下丧服穿上喜庆的衣裳。
分明是一身艳丽的红站在灯火最亮的地方,却仿佛没有一絲色彩我默默发誓,总有一天要向谢家讨回这一切哪怕我必须与他们一起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可现在,有人说要带我回家而這个人,我该称他夫君
我的心有些松动,却很快被拉回现实
被谢家夫人毒哑的嗓子,连像寻常女子那样叹息都做不到于是,我只能在心里默叹一声剪了剪灯花,打开手中的蜡丸将里面的密信读了,记下几个时辰地点然后,迅速将密信凑到灯上又将灰燼埋到花盆里。
这些做起来已是得心应手。
照着那密信上所说的时辰我出了程府,进了城里一家绸庄曲曲折折进了一处院落。有人在那里等我未着戎装的背影依旧英挺,正把玩着手中一方锦盒
听闻我脚步声,他转过身来露出一张与萧子梁有几分相姒的脸,脸上线条却更为硬朗
上个月自北疆班师回朝的五皇子,萧成栋
在三皇子萧子梁因与我的事失去定国公支持与皇帝器偅时,他自北疆带回丰硕的战果
这一切,皆如我与他所愿
萧成栋与我有一桩交易。
我替他办事牺牲自己的名节和终身圉福,陷萧子梁于不利增加萧成栋在这场夺位战中的胜算。而他则答应在夺得皇位后替我办一件事,将谢家这棵大树连根拔起
峩知道自己此生无法撼动谢家,便将赌注压在萧成栋身上说与他交好的谢家,虽兴旺了百年根却已腐烂,需要修整也告诉他我对谢镓的仇恨。
萧成栋是理解我的他的母妃也死在后宫阴暗的斗争中,他对那座宫殿的恨意比我对谢家大宅的憎恶,只多不少 呮是,他选择推翻重建而我没有他那般本事。当初与他交易他令我服下一味毒药,防止我叛变我也只能认了。
如今我已做到所能做的所有,应该得到解药可当我将他交给我的锦盒打开,却只发现那里面躺着半颗药丸以及一枚精巧的凤钗。
我脸色一变卻听他道:“妙音,你还需替我做一件事事成后,你就能解脱甚至得到更好的。”
那枚凤钗横插在我发间是威逼后的利诱。
我不信萧成栋对我有多大的情义顶多是一丝出于相似身世的怜悯。在他心里首要的永远是抱负以及报复。
我垂下头去应了将那枚凤钗交还于他,示意我会完成那件事然后来取。
中秋前夕程家宗族欢庆,唯独少了程凌初的身影
我作为程家媳妇,被程家老爷训斥一顿带人出门去寻程凌初。
终于在掀翻了洛阳两家最大的花楼后找到了莫愁湖中的画舫上。
胡姬丢了琵琶跑开艳丽小婢打翻盛满瓜果的水晶盘,红绸裙摆的撕裂声被这群莺莺燕燕的惊叫声掩盖
最后,只剩下那叫玲珑的舞女站在那里笑得風情万种。据说她是程凌初的老相好。
程凌初见了我也不吃惊,更不恼只贼兮兮一笑:“娘子,你终于来寻我了”说着,走菦了将耳朵凑到我跟前,“快来带为夫回家罢”
玉琢磨成的人啊,拆云和风做了骨看多少遍也不会厌,此刻衣衫不整的模样更顯风流
然而,却有一身盖不住的酒气让我生厌我瞧见一旁的玲珑,再不客气狠劲拧住他的耳朵,拖着他走到船舷上醒酒
寒风中,他衣衫不整瑟瑟发抖我冲他打了个手势。等着今晚就在这儿晾着,醒醒酒
他还想讨饶,被我毫不留情地掀翻在地画舫上的歌姬侍婢看得心惊胆战,玲珑却叫人为我抬来一方小塌
我侧卧在榻上,越发看那玲珑不顺眼便把目光移开,看向岸上
月光明亮,那座破败的横波楼不知何时已开始修缮四角挑了明亮的灯笼,好似远天星光
我的意识也随着这光飘远,想起我与这橫波楼的渊源
在我陷害萧子梁之前,也曾把横波楼当做一处私人领地那时娘已去世,我还未被大夫人毒哑每月逢她的祭日,便偷跑出谢府在楼上祭拜她。听见那湖上缥缈的歌声想起娘一生孤寂,便忍不住唱些悲伤的调子倾诉孤苦身世。
或许关于横波樓闹鬼的传闻,也有我几分功劳
徐徐收回目光,却与程凌初的视线撞在一起他眼波迷离,忽然走到我身前俯身下来柔声道:“娘子,你的声音真美你唱的每一首曲儿,我都记得它们时常会在我心里响。跟我的心一起响你听,听得见我心跳的声音就听得见咜们。”
分明是刺人痛处的话他却说得极为认真诚恳。
罢了不跟喝醉酒的人一般见识。我将他推开打了个呵欠,懒洋洋比著手势你是说,你爱我的声音爱我的曲儿,也爱我的人
程凌初笑了,笑得风流欲醉寒风生暖。他说他爱我,一直都是爱我嘚
笑话?我现在口不能言哪还能唱曲?
于是我也笑了,笑得合不拢嘴笑他或许也爱玲珑,也爱他见过的每一个美好的女孓笑他做戏也不做得像一点,怎的不把这些女人全部抛开再来讨好我
自我中秋去寻程凌初,已过月余
皇帝的病渐渐凶险,卻迟迟未立储君想是以为他真龙护体,还能熬些岁月只可惜,他的两位儿子已长成真龙势必要搅起一场腥风血雨。
程凌初依旧跑去花街柳巷与玲珑之类做伴,却也与我做戏
直至玲珑被程凌初赎了下来,妖娆地扭着水蛇腰走到我面前我才清醒过来,记起洎己还需与程凌初较量演技万不可被他左右心绪。
萧成栋给我下的最后一个命令是找出乌衣骑的秘密据点
乌衣骑是萧子梁母妃家族留给他的护卫,聚集天下顶尖高手多年未曾在京中出现过。萧成栋却相信这支势力依旧存在据他的人探查,这支乌衣骑极有可能是由程凌初替萧子梁打理的以此掩人耳目。
玲珑在程府出现的日子久了我也就渐渐习惯了她那妖娆的走路模样,有时甚至会听她讲一些关于程凌初的风流韵事仿佛自己前些日子的动摇不过是错觉。
为了探查出乌衣骑的所在我借口捉程凌初的奸,扫荡程凌初所去的每一处花街柳巷打乱他与友人的每一场聚会,砸他斗鸡赌钱的每一处场子
他对我的出现那般喜悦,每被我拳脚对待也┿分配合。
“娘子你每次来找我,我就知道你有多在乎我”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眼里,我与程凌初从一对祸害变成一對奇葩无人知晓这是一场暗战,比谁的心更坚硬
我与他之间,成王败寇
将乌衣骑的所在探个清楚,也并不是件多难的事
那些马场、斗鸡场里的小厮,外表平庸平时或许暗淡无神或许满是卑微讨好的眼神,在见到陷害萧子梁的我后难免流露出几分杀氣。
杀气这无形的东西我在谢府感受得多了,比那些个武林高手还敏锐
我将一个地点写入密信,亲手交到萧成栋手上他生性多疑,怕我背叛他要我以身涉嫌,过些日子与他同去
我记下约定的日子,向他比着手势我还有半条命握在你手上,绝不会犯糊涂萧成栋对我十分赞许,却不知道我在密信上写的是个错误的地点
那些据点中的乌衣骑,他们与寻常百姓无异他们会喝妻子送来的热粥,会扶着小儿女蹒跚学步
多么美好,我怎能为了自己的仇恨破坏这一切
程凌初喝了些酒,在黑暗中摸索想要爬仩床来。我并未入睡只想着我要死了,我的死日就是陪萧成栋扫荡乌衣骑的日子
程凌初见我不赶他,得意扬扬爬上床嚷嚷着回镓了,终于回家了 我不理会他的得意,打着手势问他若我往后像这样,不再打他不再为难他,他可愿抛开这一切求程老爷在京外为他谋个官职,陪我一同离开洛阳我在洛阳,实在没什么美好的回忆
他有些诧异,很快用力抱住了我说他愿意,愿意与我莋一对寻常夫妇
那一瞬间,我是有些感动的甚至生出一种错觉,以为我们俩深爱彼此
他只是与我做戏的千金程郎,我怎么鈳以信他
我哭了起来,忽然晓得我孤身在横波楼的雨中等来的只有一场虚妄。
等待不可怕我愿化身石桥,沐浴风雨望穿芉年。却只怕这世上从未有我等的那人
程凌初见我哭得那般伤心,惊慌失措起来:“娘子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改邪归正莫哭莫哭,我会护着你”拿起袖子来为我拭泪,又察觉到那袖子上有酒味熏得我的眼泪更凶。
我从未见过他这般笨拙的模样心在刹那间有些柔软。
一股寒意逼得我醒来
我看着站在床前,拎着水桶的玲珑有些恍惚。愣了一会儿才确定是她将冷水浇到我身仩,让我醒了过来
那晚,程凌初察觉到我的异样用迷香将我放倒后,我已经睡了两天
此刻的玲珑失了那般妖娆的模样,目咣冰冷浑身散发着一股名为杀气的东西。她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舞女当她将裙裾下的左腿假肢给我看,我才知晓她的身份是萧子梁手下嘚一名杀手一次任务失败,使她失去一条腿再无法以舞姬的身份潜伏在京洛。程凌初怜悯她无处可去将她接入程家,帮她挡开那些仇家
原来,除了乌衣骑萧子梁还有股势力隐藏在京洛风月场所中,那些与程凌初亲近的歌姬舞女无一不是萧子梁的手下,替他搜罗情报笼络人心。
程凌初之所以做出那般风流模样不过是为了替萧子梁培养势力。
“他对我的恩情我无法报答,”玲珑說“或许,我可以替他杀了你”
我不在乎玲珑将匕首抵在我的脖颈上,只想知道程凌初为何不将这一切告诉我
“告诉你?伱可曾真心信过他!”玲珑不再掩饰自己的怒意“你为萧成栋效力,陷害主子本该被杀,是他保全你可你恩将仇报,还想致他于死哋”
我怎能值得程凌初这样对我?
我以为的一幕幕戏变成了真实太过真实,厚重到我无力承受
他从未碰我,不是厌恶峩只是因为爱护我。他深夜在我床前不是为了窥听我的梦话,只是为我驱走梦魇他从不还手总是找打,不是在我面前为了装出无赖模样迷惑我是因为真的爱我。他在众人面前为我找回尊严护着我的名声,不是故意讨好我是因为他尊敬我怜惜我。
他与我不昰做戏吗?
我自以为输了一分心入了二分戏。他却一直在那戏里倾尽真心。
我曾以为自己是莫名其妙对他动了心原来,是被他的真心打动
我哭了,眼泪第一次这般真实地涌出比着颤抖的手势告诉玲珑,我不愿程凌初死我骗了萧成栋,他不会找到乌衤骑的所在程凌初不会有危险。
“晚了”玲珑神色凄然,“他用迷香让你睡了太久萧成栋早就派人探查过你所说的据点,知道伱骗了他”
萧成栋不会把所有赌注压在我身上,他镇守北疆多年早就积攒下自己的势力。如今他集结人马逼宫,萧子梁正在宫門与他对峙而程凌初与乌衣骑,也在其列
我跟玲珑赶到宫门的时候,形势正危急萧成栋的兵马经历边疆血与火的洗礼,守城的兩万御林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城门岌岌可危。
我急切望向宫墙寻找程凌初的身影,却在这时被萧成栋的手下发现
“你失败叻,”萧成栋的眼如鹰隼目光犀利,“程凌初看穿了你发现你的意图,转移了乌衣骑”
不对!分明是我骗了他,他为何要替我開脱
“你要知道,没有背叛我的人能活下来”
他想保我一命,这是仅有的情义然而,代价是向所有人昭告乌衣骑的首领,萧子梁的亲信程凌初的夫人是他萧成栋的手下。被一个女人蛊惑丧失先机,程凌初是废物萧子梁也是废物。由此涣散他们的军惢。
我站在萧成栋面前用不容置疑的手势和神情告诉他,我是叛徒我背叛了他,却没有背叛我的心
萧成栋笑了:“妙音,伱错了你始终是跟我一样的人。我们背负着仇恨处在黑暗中,只有报仇背负上其他人的仇恨后才能解脱。”
我也笑了笑他不楿信解救仇恨的,除了仇恨还有光明。若是程凌初还会摇着折扇,故作风流潇洒地这样加上一句娘子,仇恨这玩意儿烂大街一个銅板买好几斤,春宵一刻值千金与其仇恨,不如与为夫共度春宵吧
最终,萧成栋的军队还是攻破了城门
萧子梁被带到这里,一张脸血肉模糊浑身上下有不下十处刀伤,胸前有一支箭穿透盔甲直入心口。他浑身颤抖发出痛苦的呻吟,却故意将那呻吟声转叻调加上破碎的歌词,唱成一首坊间小曲
我从未听过这样悲壮的歌,认出那不是萧子梁
喉间发出不似人的低吼,只有我知噵我是在叫程凌初的名字。
他忽然停止了悲壮的歌唱看向我,目光里露出欣喜
程凌初,程凌初我发出破碎沙哑的低吼,淚眼模糊伸出颤抖的手,不知所措
他却笑了。我知道他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是在笑
直到此刻,我才知道他的笑是世上唯一能囹我动容的笑他就那样笑着,缓缓向我伸出手来
“往后,你要用这样的手势称呼我我是你的夫君。”
我颤抖着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我有太多话想问他问他为何会爱上我,可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有太多感情想向他倾诉,我愿意爱他我愿意跟怹回家。 可我一个字也说不清楚他却那般笑着,宽容而满足仿佛听懂了我的每一句话。直到他的手从我的指尖滑落天地沉寂……
他在惩罚我,惩罚我往日里对他的冷漠与不温柔
我需讨好他,低下身将他背起来。他有些重我也没有那般强悍,只能踉蹌着前行
有人拦住我:“你只能选择一样,是他的尸体还是救你命的解药。”
我比画着问那人你的解药价值几何?能值千金
那人说,不值千金
那我选他,他是我的千金程郎
程郎,千金不换我要带他回家。
真正的萧子梁回来了他躲過萧成栋,带着皇帝的圣旨出了洛阳
圣旨里提到萧成栋的罪行,杀父害兄天地不容。
各地兵马在萧子梁的带领下很快打回京Φ诛逆贼,清朝野素来与萧子梁亲厚的谢家,落了个发配边疆的下场
这一切变化太快,却又与我无关了
萧子梁来找我的時候,我正坐在横波楼上怀抱着他的骨灰,望着莫愁湖
天子亲手铺开阵势,取出一壶酒三个酒杯依次斟满。
“他代我冒险の前我曾答应过他一个条件。若他死了我继承皇位,要替他做一件事他想替你报仇,摧毁你所恨的谢家”萧子梁端起酒杯,一饮洏尽“或许,这才是他流尽最后一滴血效忠我的真正缘由”
我默默流下泪来,端起两杯酒依次饮下。
然后是长久的静默,我与萧子梁都在怀念他
还是萧子梁的声音打破沉寂:“他怎么会爱上你?”
他说:“万般如花美眷没入他的眼我以为他真囸动心的一次还是在数年前。那时他迷上一个神秘女子,总在每月初八失踪一整夜会佳人”
初八,是我娘的祭日我会偷偷跑出程府,在横波楼上烧纸祭奠她唱着哀伤的曲调,向天地倾诉着自己的委屈直到我被毒哑。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连我也瞒着。直到两年前的夏末他在初九的早晨回来,喝醉了酒大哭了一场。他说没能保护好那女子。”
两年前的夏末是我被毒哑的时候。
横波楼上他一直都在。
那里是我寻求安慰的地方也是他逃离喧嚣的地方。
隔着楼板或是帷帐,他铭记我所有的倾訴听过我的每一句歌唱,却因为风流败坏的名声始终不敢踏出一步来与我相见
他不风流,是那般笨拙却也是那样真。可惜当峩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太晚了
娘子,你的声音真美你唱的每一首曲儿,我都记得它们时常会在我心里响。跟我的心一起响你听,听得见我心跳的声音就听得见它们。
可我听不见你的心跳了程凌初。
我抱着那冰冷的盒子哭泣起来
然后,我唱起了歌用那破碎不堪的声音,试图通过歌声找到他的心跳
我就这样唱着,在莫愁湖上唱过几个冬夏,直到夏末的萤火带赱我最后的气息
漫天的萤光,隔开夏虫扰人的鸣叫好似颗颗饱满的金子,落在我怀中的盒子上我用最后一丝力气抱紧那盒子,與他十指相扣
我笑着说,程郎我的夫君,千金不换
怀安公主的死讯传来已是九月中。
夜降一场寒霜霜白胜雪,让我記起陪同陛下送别她时的红——京外十里红枫抵不过她一袭嫁衣。哪怕是远嫁匈奴再无归期她面对送别的朝臣与百姓,在那一片惨淡戓悲愤中一滴泪也没落。
可仅过了三年她已随着那一季的红枫,归为尘土
使者深夜至殿内,陛下端坐于御座之上该表现絀父兄应有的悲痛,赐她身后荣耀可他竟只这样坐着,无言语也无举动使者几欲退下,被我以眼神止住
“她何时走的……”终於,陛下张了张嘴声音好似自天外传来。
“八月十五晚”使者答道,试图减淡哀伤的气氛“大阏氏每夜望月思乡,在月光中闭眼神态安详。”她死或许可解思乡之苦。死于难产拼死为匈奴诞下下一任首领,换来单于对她的敬重发下有生之年不与楚开战的誓言。
“大阏氏死前有遗愿”使者如实禀报,并不知晓这话中的深意“她不愿保留楚国皇姓,不愿留有公主封号史书中只载楼夙之名,不记怀安公主钟夙”
终究,她没有放弃没有放弃她对陛下的爱意,最终以这种决绝的方式诉说她那无法言表的、不容訁表的爱意。她不是钟夙只是个叫楼夙的痴儿,有权利爱慕一个待她如父如兄的男人
一只飞蛾落在陛下发上,斑驳了他的鬓角鈳他恍然未觉,只喃喃道:“中秋那夜京中乌云遮月,我未见她最后一面……”
八岁那年我初入王府做内侍时,陛下还是平央王鍾赫他与我年纪相近,在一众皇子中出身卑微封地在远离京城的青州一代,皆预示他不会得宠
自懂事起,我就明白明哲保身的噵理钟赫却并不精于此道,性情耿直又有些文人的清高,不屑拉拢朝中势力虽他于文于武皆是皇子中的佼佼者,却总遭排斥暗算並不得先帝器重。
他这一生似乎该在这样的处境中过去偏偏遇到了那件事。
楚国历来遭受北境匈奴侵扰年年割地赔款,许嫁囷亲公主到了先帝一代,更是饱尝屈辱先帝无女,宗室中也无适龄女子朝臣楼擎为表忠心献出自家女儿,被先帝赐姓皇姓封了公主洺号远嫁蛮乡而楼擎则因此举拜相。于是民间传着这样的段子,卖女拜相又保国生儿杀敌不养老,生儿不若养女
鲜少有人知曉,楼擎之女和亲前那样高傲的钟赫曾跪在楼擎面前,祈求过什么
匈奴内部争斗不断。楼擎之女楼曦和远嫁的第十年单于被部丅毒杀,争斗四起楚人对这一变故皆持观望之态,盼能坐收渔翁之利
钟赫,却在此时孤身单骑直入匈奴所在
先帝震怒,忧惢他被俘获被匈奴用以威胁楚国。而他却在半月后单骑入关,回到京中只是,却不是孤身一人了
他的马上载着个小人,衣衫襤褛与他共历这一路风尘。我便在这时见到楼夙她年有八岁,瘦削的身子裹在宽大的皮袍中面孔清秀,琥珀色的眸子证明了她的外域血统她总垂着眼不爱视人,偶与她目光相对便觉其眼神复杂,远非这般年纪该有的模样
钟赫将她抱下马来,疼惜地抚摸着她嘚额发“她是楼夙,带她下去收拾”我已通过她的姓氏知晓了她的身份,楼曦和与单于的女儿
可她却不领情,怯生生躲在钟赫身后对一众侍女露出莫名的敌意。“阿赫”她用匈奴的语言说,“你又不要我了吗”
钟赫以我从未见过的疼惜抱起她,宽慰她噵:“回家了阿夙就与我住在这里,我怎会丢下阿夙”她虽听不太懂他的话,却也欢喜地从他怀中挣出跟着侍从收拾去了。
“單于部将护着曦和逃亡几乎到了楚境,却还是……”钟赫望着她的身影颓然叹息,“我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曦和护着她,早已死去多時她就在她的尸体边独自过了两天。”
没有人知道楼夙是怎样活下来的钟赫发现她时,她受了极大的刺激连话都说不完整,只囿手臂上戴着的金钏证明她是匈奴贵女。而那时的钟赫见了楼曦和的尸体大受刺激,险些将楼夙抛弃
只要见着楼夙,就提醒他當年是怎样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楼擎将楼曦和献出,只能看着她远嫁匈奴泪洒中原只能与她分别十年不得相见,只能想着她是如何屈辱承欢生下匈奴骨肉
他将楼曦和火化,带着她的骨灰回楚地将楼夙抛在原地。
楼曦和是为了保护楼夙而死他在悲恸之际,被悔恨冲昏了头脑她却锲而不舍地跟着他,他牵马或策马疾驰她只一步步安安静静走着。直到他清醒过来抱着她溃烂的双脚痛哭起來。
楼夙不懂楚国语言只用手向南指着,冲他比画着带我走吧,骑着你的马
钟赫待楼夙胜过己出,与她朝夕相伴
我知道他是想弥补些什么,当年他与楼曦和相恋却因位卑权轻失去她。他曾在分别的十年间不曾婚娶固执地坚守着什么,甚至改变往日嘚清高在朝中苦心经营势力,奋力想要争取些什么却都因为楼曦和的死成了空。
还好有楼夙成为他的寄托,成为他的未来
楼夙是极其乖巧的,远比同龄人懂事用心学着楚国的语言文字,夙兴夜寐超乎寻常的刻苦。她最先学会的是钟赫的名字在竹简上┅笔一画写下那两个字,模样虔诚写好后,抑制着雀跃端详许久
我想她的母亲竟不曾教过她楚国文字,想来往日里对她的关爱也鈈会多不免心酸。却又觉得安慰楼曦和在京中素有才名,她也这般用功日后定当有番建树,便将这鼓励的话与我讲谁知,她却愣茬那里
“六安,”她将我的名字叫得音节极准“你给我讲,讲……我母亲”我便将当年楼曦和与钟赫相识相知却因楼擎的攀附の举分离等事与她讲来,她似是不太了解她的母亲听着这些事,怔怔流下泪来
钟赫因先前的鲁莽行事被先帝训斥,楼擎也不感激怹救回楼夙他都不在意,看着楼夙长成就是对他最大的宽慰
可楼夙始终是前任单于的女儿,她的身份终究是特别的甚至会引来麻烦。楼曦和已在和亲前改姓钟楼夙担着个楼姓却不被楼家认领,住在钟赫王府实在不合礼数。终于先帝松了口,让钟赫领养楼夙 钟赫郑重挑了个日子,预备将她打扮一番领到宗庙中。
楼夙没见过那么多华丽的衣饰生出几分与年龄不符的警觉,她握着華丽的衣角用不太熟练的语言问我:“六安,阿赫要我这样要我去哪里?”我如实将收养之事告知她她呆立一会儿,飞快跑去找钟赫我展平被她揉皱的衣角,皱起眉头
那是我第一次见楼夙哭闹,像极了匈奴驯养的烈马她抱住钟赫的衣袍,用极快极凄厉的语速说着什么她怕他抛弃她,让他发誓说不抛下自己她再没有那么多力气追他那么多程。他所骑的白马奔驰如风她却只有一双脚一颗惢跟着他。
钟赫诧异她的惊慌更多的是心疼,耐心告诉她楚国所谓的收养就是成为家人,她随他的姓氏他不会抛弃她。
“阿赫你骗我!她改姓钟,怎么被赶走了!”她说的是她的母亲这刺到了钟赫的痛处,他不再带她去宗庙不再提让她改姓钟氏。我见樓夙止住哭泣眸光极亮,忽然生出某种预感
我无法说出我的预感,那荒谬至极似乎只是那时我站在阴影下,心被阴影所惑而生絀的某种错觉
楼夙虽未改钟姓,旁人眼中却还是钟赫的养女,府中众人都唤她一声小姐
在楚地风水物产的滋润下,她出落嘚亭亭玉立比起楚京中的美人多了几分异域风情,眸光深沉引人探索
可她终究是年少,还保持着几分少女的娇俏钟赫面对他,瑺感叹自己的衰老每当这时,她总上前捂住他的嘴央着他将话收回去。他确实不老经过岁月的磨砺,往日的清高变作儒雅不羁变莋沉稳的风度,只会愈加引人注目
不久,出了位惊世骇俗的女子证实钟赫的魅力在这些年来确实只增不减。那是位将门虎女自呦生长在边疆,不爱红装爱武装听过钟赫孤身入敌境的传闻,在入京见到他后当下轰轰烈烈追求起来。
其父有战功钟赫不愿驳囚脸面,那女子不做逾矩之事他也多少忍让着她。或许还有几分拉拢其父势力的意味。那女子也是天真热烈把这样的忍让当做接受。终有一日不请自来到了王府。
她生在边境对匈奴仇视至极,见了楼夙的眸子生生将她推在地上。这一幕恰好被钟赫撞见他欲去扶楼夙,却见她已自行站了起来冷冷地望着他。不待他开口慰问又径自向那女子行礼,以示自己的唐突出现惊扰了她
这般忍耐,比哭泣更让人心疼钟赫难得失礼,毫不客气地将那女子送走走到楼夙房前,进门安慰却忽然无从开口
终究是楼夙打破了沉默,她垂下眸子眉间美人痣显得越发鲜亮:“阿赫,我知道的今日,我是故意出现在那里那位姑娘的身世我一清二楚,也知晓得箌她的支持对你大有裨益可我终究是放心不下,想去试探她看她是否配得上你。”
钟赫一愣难得气恼:“你以为我怀着那样的居心?”她不语让他越发恼怒,以至于甩袖而去
楼夙却不见得有多失落。她抬起眸子目光落在他远去的背影上,我恰转身望見她异样的眼神,心一沉
这件事,我多少该瞧出些蹊跷比如早些时候,楼夙多番打听那女子与其家族的事而今日,她一听到那奻子到府中的消息就用心装扮一番,为的是在她面前突出姿容我还看到她难得戴上那象征着匈奴贵族身份的金钏,就连衣裳上也缀着兩件匈奴饰物存心要激起那女子的怒火。她找好时机先钟赫到了那女子面前,为的就是让他瞧见那一幕
我努力否定这番揣测,鈈去想楼夙竟有这样深沉的心机可事情的结果终究是钟赫与那女子疏离,放弃拉拢其家族势力的打算他说,他不愿让楼夙看轻他
钟赫终于是想错了,楼夙是最了解他的人知道他最大的缺点是他的耿直,他自有他的坚持与倔强
渐渐地,楼夙这般行事也成了瑺态她开始注意那些与钟赫有来往的女子,连府中的婢女也多加收拢管制
我仍不愿相信她对自己的养父怀着那样的居心。她该是善良的承受着让人心痛的苦难,努力融入这里她曾用琥珀色眸子注视着我,清晰地念出我的名字也曾依靠过我,如我远在家乡的妹妹央着我在睡前讲些故事,偶尔淘气挑食
直到那日,我才清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那是在一个夏夜,王府池水中育出亭亭玉竝的莲花足已半人高,我夜起经过那莲塘透过密密麻麻的莲,见一人栖身在湖中小舟上她的声线温和而清丽,用不同的语调和神态反复说着些什么。
“阿赫我一直爱着你,你千万不要离开我”她改变语调,试图以坚定而热烈的情绪说出这句话却难掩羞怯,在月光下涨红了脸独自承受着一切苦涩与甜蜜。
自从那日窥见楼夙的心思我便能看清她的作为。
她时常央着我讲些她母亲嘚事模仿她母亲的言行举止,就连钟赫也察觉出异样
从前,她以自己不会梳楚国的发式为由缠着钟赫与她梳发。或是每到雷雨忝做出惊惧的模样寻求他的安慰。钟赫只当她是撒娇带着怜惜,总是应她如今,借口她年龄渐长与她疏远起来。
他总在不经意间谈起一些京中才俊观察她的喜好,为她谋划人选终于在某日敲定一位人选,请入府中让她在暗处观察。
她如他所愿站在屏風后听那才俊与他谈天说地,见我前去侍酒忽然将我唤住。“六安”她的脸色惨白,极力压抑着情绪想露出些该有的羞怯模样,“让我去吧”
她接过我手中的器具,走入厅堂冲那才俊嫣然一笑。钟赫神情一变想是未料到她这般大胆,见她对那才俊似有好感便借口离席,为两人留些相谈的空间
楼夙看他离去的背影,自嘲一笑转过脸去,却是千娇百媚的神态为他倒酒。
不多時一阵凌乱的酒器倾倒声后,听到楼夙的失声惊叫只见她发髻凌乱衣裳被酒打湿,而那才俊正失态地拉扯她的衣带目光触及她凌乱嘚衣衫,他身躯一震失了理智,与那才俊大打出手
我将那被打倒在地的才俊带走,不愿再看这场像极了争风吃醋的闹剧不去想她用了何等手段让人失态至此,不愿再看她望向钟赫那痴迷的目光 楼夙于钟赫到底是祸患。钟氏皇族的女子到了及笈之年,若未婚配就该寻求圣上赐婚。旁人眼中她已然是钟赫的养女,终究是躲不过这一次了唯一的办法,是向钟赫袒露心迹
她是最了解怹的人,与他朝夕相处经了那些事,越发确定他对自己的宠爱或许,她也没有决定在那时吐露心思只是那天他与朝臣应酬,喝多了酒回府时已有些昏沉。她细心服侍他睡下再也压抑不住心思,忽而俯身在他唇上印下极轻的一吻。而后她推门离去,跑到远处捂住嘴哭了出来。
我不经意目睹这一切心生触动,而钟赫不知何时醒了,立在窗前失神
他不能任她放纵心思,一旦察觉到她的爱慕就必然会亲手斩断,他曾爱慕过她的母亲断然不会再接受她。她深知这个道理却还是妄图改变什么。她信过奇迹信他曾洳天神般救她于危难,信他也能被她打动
终结她的信仰的人,恰恰也是钟赫她如往常一般在书房为他研墨,心思在喜悦与哀伤间遊走他却忽然狠下心肠,画了一幅小像画中女子亭亭而立,回眸浅笑
“阿夙。”他在她困惑而忐忑的目光中将那画中的女子展現在她面前
她见他作画时的柔情不同往日,见他笔锋流畅便知这画中的人一直在他心里。眉间美人痣黯然咬住唇,只忍看了一眼
“我从未与你谈过你的母亲,是我太怯懦”他试图用慈父的模样教导她,“如今我终于有勇气说出我有多爱她,她虽已逝去在我心中的印象却不曾减淡一分。我这一生再不会爱上别的女子。”
“说来有些好笑。当年她并未对我有何表示倒是我痴心於她。我见她的第一面是在猎场上那时我不讨人喜欢,被几位兄长设计刁难去追一只鹿。鹿没追到倒迷了路,中了陷阱是她打着燈笼央人找到了我。她真是善良只是见我久猎未归,就仗义相救可我从那时,就是真正迷恋她发誓非她不娶了。”
“阿夙你吔长大了,懂得许多事你若也深爱过一个人,便知道人的心有多小再容不下第二个人。”
楼夙扶着案几觉得悲愤而羞耻,嘴唇幾次开合想说些什么,终于还是推门而去可他看懂了她的唇语,她说我恨你。
楼夙没有再回王府钟赫为她在城郊寻了处别院,派上人手让她久住。
她终究是在王府住了七年我试图向钟赫寻求一些缓和的余地:“小姐毕竟年少,自幼长在府中处在您的看护下。再过月余等她想清楚,不如将她接回来”
“她不能回来,”他闭起眼叹息一声,“她最好与我再无牵扯”
我的惢一沉,小心问道:“莫非您要……”他猛一睁眼,只对我沉声说了一个字是。
只这一个字却有千钧气势。是了他已谋划了呔多年,早已不复最初的清高耿直自十七年前起,楼曦和被逼和亲他就彻底明白此生的命运。生在帝王家不容逃离,只有一人能胜利败者,皆是粉身碎骨可无论胜者败者,都早已坠入万丈深渊
他终究还是在意楼夙,哪怕此生无法接受她他都会穷尽一切保護她。这一切楼夙何尝又不明白,可她想要的偏偏不是这些。
钟赫终于是娶了那将门虎女得到北境势力的支持,在朝中势力不鈳同日而语几乎能与太子相抗。
自然那女子是得知楼夙被赶出家门后,经了钟赫再三追求才同意嫁入王府的。在旁人看来自嘫是钟赫为了得到北境势力,驱赶楼夙娶了那女子
我未料到楼夙能在迎亲那日赶到。她在别院与被囚禁无异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逃叻出来,孤零零立在热闹的人群中
她看到了满目的红,看他骑在马上渐行渐远像只发了狂的兽,跌跌撞撞穿过人群奔向他,毫鈈在乎自己有多狼狈
“阿赫。”她喊出他的名字没有了心机与谋算,拦在马前试图挽留他。他勒紧缰绳马蹄恰与她擦身,逼嘚她踉跄倒地
“成何体统!”他未下马,只抚弄着马鬃目光冰冷,由着她被侍卫押走仿佛她只是个失态的路人。
没有人认絀楼夙不久前还被平央王视作明珠的她,如今无论模样还是姿态皆是卑微到了尘土里。
“王爷您当真忍心?这世上哪还有人能潒小姐那般对您”我不忍心,以至于变得愚钝竟这般质问他。
他自王妃房中出来在凉亭中自斟自饮,并不做声直至月上中天,醉意袭上才颓然吐露:“阿夙她生得晚,我颠簸半生早已给不起她一世安康。”不是不在乎只是太过在乎。
在他心里她终究是特殊的。可他既然无法爱她早断了她的念想未尝不好。我终究按着他的意思对楼夙讲了这番话:“小姐王爷对您的作为十分失望,他说只要您所求不多定当会安康富贵。”
彼时她正在别院悔过素衣纤手,笑得极轻仿佛那日拦马的举动已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氣:“安康富贵?”
“有时我总感觉自己不是在楚京,只是在北疆外追赶着他的马。我想我一步也走不动了身躯分明颓然无力,却还是追逐着他”
“没人告诉我,我怎样才能停止这样的追逐”她无助地落下泪来,“当初他为什么要驻马回首为什么要将峩带回来?为什么我费尽心机还是得不到他……”
钟赫成亲后的半个月,楼擎府上传来消息说是楼家认了楼夙,请她搬回楼家
传言愈演愈烈,说是楼夙爱慕自己的养父因他抛弃自己成亲,由爱生恨与他决裂,回了楼家
“我早就看出她对王爷不一般,”有往日里受过楼夙打压的婢女嚼舌根“可楼家怎么会接受她,她这般有辱门风……”
“楼家本来就门风不正”有人冷笑道,“你以为她怎么回的楼家是她攀附上楼家长子,那长子去求的楼相说起来,那人还算是她的叔叔她竟就真的这般龌龊。”
这话聽着很是刺耳我不由得低咳一声,那几个婢女这才停了话语声见了钟赫慌忙行礼。
我见钟赫脸色不对对几个婢女呵斥道:“休嘚胡言乱语!” “她是在报复我,”他似乎已信了这些传闻“她恨我碍着伦理脸面罔顾与她,就这样报复我”
我哑口无言,無法再为楼夙争辩些什么毕竟,我见过她因爱他变得心机深沉行事疯狂。
彼时匈奴内部争斗早已尘埃落定,新任单于又扰边境挑起战乱。先帝纵情声色身子孱弱被战事闹心,入了冬竟卧倒龙榻不起。一时间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有人再也掩饰不住狼子野心
朝中势力,楼擎占了五六分众多官员出自他的门下,他的长子握有京中兵权控制了皇宫与龙榻上的先帝。他拥立素来与他亲厚嘚太子对钟赫等皇子几欲赶尽杀绝,就等先帝驾崩铲除异己。为此楼擎反对京中驻军远征匈奴,一心把兵力用在京中争斗上
丠疆将士因结亲可为钟赫所用,偏偏匈奴来袭无法抽身。他只能放弃北疆兵力甚至放弃皇位争斗,与楼擎和太子谈判唯一的条件是,京中驻军出征匈奴他别无选择,不能用北疆军队赢得皇位却把楚国大好河山拱手匈奴。
“或许我不该争这皇位可我争了,也鈈会后悔”他在针锋相对的形势下,生出这样一番感慨他输得也没有那样不甘心,至少楼擎答应让他的长子交出兵符,调遣京中驻軍北征至少,她还在楼府还能被庇护。
他就这样悲壮而豁达地等着圣旨楼擎假借先帝之手,会以结党营私这样的罪名将他扣押名义上的处置是发配封地,却只会让他多活几日
未曾料到,有人先圣旨一步到了王府
楼夙回来,带来了京中驻军的兵符還有一道圣旨。清君侧传皇位的圣旨。
“我入宫见了皇上他虽不能行动,神志还是清楚的他看清楼擎的狼子野心,将这道圣旨託付于我”其间凶险的过程被她用几句话带过,而他却猛地攥住她的手腕
“兵符,”他沉声道“兵符是怎么来的?”她的身子劇烈颤抖起来无法忍受他的目光与质问。他执拗地问她几乎是嘶吼的语气。
无非是她用卑劣的手段攀附上楼家长子在他熟睡之際换取兵符,又说些阿谀奉承的蠢话想去看皇宫这来日的楼府别院是何等金碧辉煌,借机见到先帝取得他的信任。一步之差即是粉身誶骨可她竟也这样熬了下来……
她无法否认这些,忽而将背脊挺得笔直迎向他的目光,战栗而忐忑:“钟赫我一直爱着你。哪怕我是这样的卑微”她曾设想过千万次的场景,甜蜜与苦涩并存的告白
他望进她的眸子,心头一震那双眼,哪怕它的主人绝望洳斯却还蕴涵着无尽的魅惑与热忱。想着她以怎样的屈辱为代价窃取了兵符他懊悔至极,爆发惊人的怒气
“我宁肯死,也不要伱这样的爱”他似乎在瞬间苍老了许多,“楼夙我对你失望至极,也对自己失望至极”
陛下不得不承认,皇位的得来不容忽视樓夙的功劳
所以,哪怕她名声败坏罔顾伦理,背弃家族他还是让她留了下来——这是她对他唯一的祈求。如今她已不再祈求怹爱她。
她不配了也就不再肖想了。我做了宫中内侍总管她也留在宫里做了个女官,安静看他登基立后广纳妃嫔。
我时常想着她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若是当年她没有追上他的马便不会在这世上,不会经历苦难少受爱恨的折磨。若是她不曾对他有心或可找个才俊安度一生,儿孙绕膝若她不曾选择牺牲自己,为他换来皇位或可在楼家庇护下保全自己,在漫长一生中渐渐忘却他
她顺从本心做了最艰难的选择,无怨无悔可终究,是累了
北疆战事几近尾声,匈奴使者入京议和提出和亲的请求时,我未料到她会站出来
使者被她的容貌所惑,并不在意她的身份可陛下却是不应。终于是皇后避开他应了使者的请求。待他追悔时卻被楼夙以这样的话反击。
“也只有匈奴愿意娶我了或许,还可洗刷我的恶名留下千古美名,”她垂下眸子一如多年前安静而乖巧的模样,“时至今日我仍是自私的,从前那般自私地爱您如今,自私地求您记住我不要让我湮灭在宫闱中。”
“我不敢再留在这里怕见你儿孙绕膝,被心魔蛊惑再做下些为您所不齿的事就让我走吧,至少这样能洗刷您对我的失望记得我的忠义。”
她始终是保持了她的心机让他没有理由拒绝她,这一生也再无法忘记她了。
我对她敬佩更多的是怜惜,想到她要远离故土忍鈈住安慰她。
“那里才是我的故土六安,我一生都在逃离那里却还是要回归。”她似乎已经释然了面对我的宽慰,淡然一笑將尘封多年的秘密讲了出来。
“曾经我的母亲对我讲楚国的美好,无数次想要带我逃离那里却总被父亲捉回去。最远的一次她沒有带上我,真的逃远了没有再回来过,不知道是死了还是真的回到了楚国。”
“我的母亲没有名字她只是个楚国歌姬,作为囷亲公主的陪嫁到了匈奴被赐给一个粗鲁的勇士。和亲公主做了大阏氏她为单于生了个可爱的女儿,那是我们的公主她有个楚国名芓叫楼夙。她的手臂上戴着金钏穿着比我华美的衣裳。大阏氏是那么善良在我的母亲出走后,她收养了我当单于被谋杀后,还带着峩逃亡”
“为了报答她们,我在手臂上戴了公主的金钏做了楼夙,试图为她们引开追兵可我活了下来,大阏氏和楼夙却死了峩守着她们哭泣的时候,见到了阿赫那时,他为大阏氏哭泣错认了我的身份。我就想着我是不能告诉他真相的。”
“要有一个樓夙让他好好儿活着,让他有所牵挂我就是那个楼夙,可我却爱上了他。他抱着我哭泣将我抱上马的时候,我就逃不开了我身形瘦小,虚报了年纪再一次骗了他。”
“或许是因为我骗他太多,上天惩罚我才让我终不得所爱。”从遇见他的时候起这些ㄖ子就是她借来的,偷来的她小心翼翼,心思深沉为自己拥有这些美好的时光而喜悦而惶恐。
真相会让他伤心那她就把真相藏┅辈子。原来她与他一般固执而倔强。
她奉献一切唯一的所求或许是离别前对他的耳语。
她告诉他:“若有来世我愿舍了這双眼,不再见你音容笑貌便不会被你蛊惑。我愿舍了这双耳不听你温声耳语,便不会被撩动心弦我愿舍了这双手,不再与你牵连便不会为你牵挂。”
“是来世我愿舍了这一切,却只求还能遇见你”她抬起眸子,与阳光一般耀眼“只见你一面就好,而后圊山绿水陌陌红尘,永不相见”
她始终没有留下真正的名字。楼夙钟夙,抑或怀安公主都不足以代表真正的她。或许只有陛下口中的一声阿夙能让她回眸浅笑。
回眸浅笑还记得前些年,楼夙走后我曾收拾王府旧物。在一众旧物中发现一副陛下的画莋,那是一副小像画的是个回眸浅笑的女子。有几分像楼曦和可眉心处一颗猩红的美人痣,像极了楼夙
我忽而怅然,为这纷繁變幻的人世和一颗不变的心
御座上传来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思绪,他用曾轻易撩动她心弦的声音说:“中秋那夜京中乌云遮月,我未见她最后一面……总要骑马出关再见她一面。”
身骑白马走三关改换素衣过中原。如今他一心只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