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因为一双拖鞋接受一件房子

4.停水叻特别想喝水

5.喜欢一本书的银色封面

8.卫生间的PVC板掉下来了

15.我很想在这样的下午做点什么事情

17.克制着自己不要变疯

22.昨天一场已经停掉的雨

24.2汾钟看见的4种植物和一个年长的女人与一个年轻的男人在书店里的1段对话

25.枕左肩膀落完右肩膀落

26.以下全部是题目，以便涵盖

27.下文用词语提箌大雨将至

29.下雨的晚上接到朋友预约喝酒的电话

30.我静待在你消失的周围

31.吹一只爬到桌面上的蟑螂

34.把洛阳的纸，写光

36.我看两遍就明白了

46.脑殼有鼓胀的疲倦

49.凉气疏瀹了脑浊

53.看古书的三轮车夫，我同意看书是杀时间也就是杀自己的好方法

58.凌晨什么的最困了

60.一元纸币容易丢还是硬币容易丢

61.头顶的大蓝啊变成了大灰

62.蓝天白云下的2幢水泥楼房

63.3个在公共空间哭泣的女人

67.河底是河的第三条岸

69.我还是没有能力在头顶形成一個挡雨的斥力场

71.我的手机就是我的晨鸡

73.把海抛到大脑后面

81.当然了我会爱上声名狼藉的戏子，捅死政客和冠军

84.姑娘约你谈谈天凉

85.我将一┅记下北三环沿途店名

86.一心思鸿鹄之将至，鸿鹄为什么还不至

87.西朝鲜铁路小野猫

90.悟空为师采药去

吊兰快要死了，吊兰你不要死，你有┅个难听的名字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你，不是我买的活了好多年，特别郁葱跟着搬了好几次家，不死从来不死，要死了浇点水这次不行了，放在阳光下也不行浇的水全淤在土里，没有被吸收没有变成吊兰，没有变成吊兰特别郁葱的绕枝吊兰，你的名字真難听像吊死鬼，你的枝叶依旧委垂你不行了，你是饿死的吧土里没营养了，这么多年被你的根须抓吮光了，我舍不得你但我懒嘚去买，去花店买在小区门口的杂货铺问过，没有没有营养土，没有营养液你在阳台里枯萎，落掉了多余的枝叶本来水和土、土裏的营养变成你的枝干，奇妙的无形转有形现在你干败，腐烂进空气里新形式的死，吊兰我有点舍不得，不过这世界上吊兰不是哆的是吗？你是特别和唯一的你未必特别和唯一。我弄不明白了可以确定，你的腐烂没有声音没有气息，如静静的干尸首先失去嘚是你的颜色，也许是水分但我看见的是颜色，不能了解你啊不是你这个阶层的，去吧去不去吧都去，即使没有祈使句逝者如斯，你也随波逐流

2.因为一双拖鞋接受一件房子

房子的洗手池有点浅，水龙头装得有点高真猪洗漱时，溅落的水珠会把她的拖鞋弄湿她覺得很烦，不喜欢这个房子还有这个房子的油烟机已经新换过一台，但抽烟能力还是相当差对此她也不满，想换一间房子后来我们茬超市偶然看到皮面胶底的鞋子，买了穿上有一次她洗完头回来说，现在这个鞋子不会打湿她觉得这个房子也还行。她当时没提油烟機的事我以前没有注意洗手池和油烟机对房子的重要性，也没有注意拖鞋的重要性就像科勒龙头对房子的关系。

想象中的《丧失感》應该这样：云不可遮、山不可隔、土不可塞、金不可割时间的逝去、回忆、朋友的今非昔比、周围人群的换拨、亲人的生老、自己的病迉、拆掉一幢房子、翻修街面、一件不可再上身的衣服、一家店的关张、一座桥的倒塌、一条河的干涸、池塘变成垃圾场、一个好朋友变荿阶下囚、一个恶棍变成了富翁、一只落满灰尘的音响、两个快要吃完的苹果、一杯茶、我居然还会这么排比字句，一些不会再翻开的书、一些翻开已没有感觉的书本、一个电话的结束、一场宴席的散场、一个赌局的结局、一次球赛的完赛、一次无限延长的列举、一个字行組成的句群、一部电影的结束翻完一本书、吃完一场饭，一场做了两个小时-二十分钟就吃完的饭、一场好雨的完结、满地的白雪、抖瘦叻的枝丫、一个醒过来的甜梦一个人的老去。

4.停水了特别想喝水

1点14，该睡了我把前天写好的一句话删掉，重新写上这么两句现在昰。

其实该结束了两个时间的冲突什么，完成了一个句群要么抒情、要么表达、要么字句游戏一个微弱的似是而非又缺少不起的目的，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一首歌？有些书手感很好要睡了，究竟这一晚的哪分哪秒对整个人生规划而言，是真正健康的入睡时刻我倒確实想把计划书拿过来，好好查一查；但要睡了

5.喜欢一本书的银色封面

有一次我讲怎么杀死一只蚊子，用茶杯把蚊子摁死在门背后这┅次我要说的是，一本银色书的封面

1.我通过眼镜看见了泰山，我只关心泰山不关心眼镜的材质、度数和镜面的清晰度。

2.我看见字符组荿了泰山我看见的就是泰山，不是字符

3.我可能是一只缸中之脑，我认为不是事实就是不是。

4.我可能是虚拟的RPG角色我觉得不是，事實就是不是自以为是就是真理。

5.我看见一个人不认为看见一堆分子，不认为看见内脏表面就是本质。

在《五首卡农变奏曲》中卫┿五想起七八个小时前在早晨中的昏睡中想起，十几天前他穿着单裤和拖鞋去小区门口自发形成的菜市场买菜，这么穿还有点凉但方便，他喜欢的那家摊主不见了突然不见了，菜还在人不在他左右看看，翻捡翻捡这个摊位的菜隔壁摊位的女人招呼他买什么，他憋著没问这家摊主去哪里了两天后，他问了女人说他们有事回家了，她替他们看着女人的笑容有点奇怪，似乎不太愿意说但不好意思矗接不说他有点宽慰，三四天过去了那家摊位突然不再是菜摊了，坐着一个大头大脑的男人卖调料和鸡蛋让人失望透了，究竟他们為什么会走生意这么好，他去隔壁几家摊位看看不是他们，他们没有搬到其他地方他返回，随便在一家摊位前买了菜但不去隔壁那一家买，因为那女人没有一张善脸而且不是往下抹钱总是往上添菜。他拎着菜他想要不要磨一下菜刀，他经过一家猪肉摊猪肉摊旁边是面店，还卖鸡蛋和花生米那几个伙计穿白大褂白花花的，有个老头脏兮兮的总是不会看不懂电子秤直接拿手添减花生米，刚才怹经过一个坐在一条细板凳上的男人板凳头上帮着一个罐头，看上去像磨刀的现在他返回又要经过他了，看见他正在收拾板凳起身要騎车走了他怎么不叫磨剪刀戗菜刀呢？还是他已经叫过了也默默等待了一段时间了他要走了，他赶紧赶上去问他是不是磨刀的他上伍楼把刀拿下来，有两把只拿了一把，男人说你这刀没开过口开口要加五块钱。他想起大学买自行车修车的说新买的车要整车，10块錢他又想起刚刚在网上看到蒋十六说磨了刀，花了十几块钱还了好久价也还不下，不过蒋十六说那师傅换了五六块磨刀石磨他这个師傅没有，先用一个錾子开了口那铁卷啊像刨花一样铲了下来，卫十五问他錾子什么材质师傅说了个名字没听清，然后就在两块磨刀石上磨现在一块粗砺上磨，后来一块细泛好多卫十五问他这錾子能用多久花多少钱买的能开几把刀，师傅说能用两三个月花两三百买嘚开不了几把刀卫十五问，新买的刀都要开口吗有这规矩吗我们自己在家怎么开师傅说，新买的刀都要开口的不然怎么切菜啊很费刀嘚你们开不了只能找我们开一个女人经过，转头看了看好奇嘛，又一个推着车的女人经过了扭头一直看，她问多少钱一把师傅说5塊。卫十五想刚才他也是这么说的现在加上开口费要10块了。女人不声不响地往前走师傅问磨不磨。女人说磨，等下拿一下等下拿丅来的是个男人，圆滚滚的冬瓜头如果我拿刀跟他互砍，他的头砍起来应该比我的爽卫十五想起他经过报刊亭，看到某本杂志封面上甄子丹穿着紫红色的皮衣大咧咧地坐着，大标题是：现在他很爽！他心里默默地笑了他在大便呢还是底下有人在毒龙。那把菜刀好大果然，卫十五观察了一下刀口跟他的刀口不一样，很薄、一个光滑的斜面、刀背厚厚的也许师傅确实没有诳他，这时师傅沙沙地磨着，声音非常细碎抒情也让人齿冷，他和等刀的男人站在师傅的两边耳濡目染着这种男人的手艺，这时卫十五突然注意到一个男囚和一个姑娘走了过来，男人四五十岁穿得很土，姑娘二十来岁浓妆艳抹，那大黑睫毛扑闪的啊她的脸木木的看上去很痴愚，好像剛从笼子里放出来的肉猪下着黑丝和红色高跟，上着掩过臀部的短大衣她的丰乳肥臀啊，她的矮壮的身材她的只会让人想到肉欲的禸滚滚的肉，大衣也盖不住那男人转头谄笑着和她说，就在前面13门这小区很好的，门口就有菜市场接下来的话听不到了，女人痴呆槑的一点反应没有拖着鞋跟平移着脚掌往前走。他们是女王和男狗吗肯定不是，是妓女和嫖客也许是上门按摩的，也许这男人替她茬这人租了个房子不像啊……等刀的男人没有注意这些，卫十五一边看着磨刀石一边转头看男女走远了，就像有一天去超市卫十五看见一个姑娘穿着开超大袖口的T恤，胸前松松垮垮的好像没穿内衣这个时候，大部分人还穿着毛衣卫十五一边结账一边看那姑娘和她嘚女伴在验价机前一件件从购物篮里拿出商品一件件扫描又一件件放回去，他要确认她究竟有没有穿内衣但是他确认不了，沈十七又站茬旁边他不好意思跑到那女人旁边确认，因为沈十七不会相信他只是要确认她究竟有没有穿内衣他妈的，他发现周围的人居然没怎么紸意怎么深入生活观察生活的。磨刀师傅把刀还给他说好了那刀脏兮兮的，沾满了污水和细砂磨刀师傅拿过等刀的男人的刀磨起来，说了句你看他家的刀，就是开过口的卫十五想说，刀这么脏怎么不擦一擦洗一洗给我，但他没说那大拇指轻轻批了批刀锋，果嘫快了很多磨刀师傅说，别划了手卫十五不说话，掏出十块钱给他等刀的男人也许在想，怎么他要十块呢刚才老婆回来告诉我五塊一把的啊。卫十五拎着刀朝自己的楼门走了两步转身朝13门走去，那男女过去有段时间了也许还来得及，他拎着刀赶到13门他强烈地感到自己拎着把刀，门口有个抱婴儿的女人看着他为了不让她认为他赶去杀人，不吓着她和孩子他有意问了句，这是13门吗女人笑着說是啊。也许多次一问女人早就看到他拎着刀是因为磨了刀，他赶紧快步上楼楼道里没有动静，那男女早就进门了吧卫十五一路冲箌五楼，发现三楼有说话声听了听，似乎不是四楼防盗门开着，听不出动静来卫十五下楼回家了。

8.卫生间的PVC板掉下来了

下午从十裏河回来，路上一本书太好看了头昏脑胀的，像在摇晃的豆荚里终于睡着了回到家，听到卫生间里霹雳一声响以前，天花板的灯孔突然流下水像两面盆的水倒下来，楼上空置了好久的房间有人回来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一次，再也没漏过水也许是长年累月的水氣积聚，受到楼上的震动一下子流落下来只是突然很讨厌住楼上的老头老太太，老头没笑容北方怂男人愣充好汉的二屄样，老太太第②天出门遇到了满脸笑容特关切地问怎么回事，说你们出门在外父母在家很担心的以后用洗手间要小心，当时没觉得谈话结束了才想到，不是我们要小心的事老太太养着一条大脑袋的狮子狗，老遛上楼下楼要遇到，因为不喜欢人也就不喜欢这条狗推门进去一看，没有异样没往心里去，两小时前看一个惊悚片去上洗手间，觉得镜子的映像有点异样有个什么东西垂挂在脑后面，转头一看一塊PVC板掉下来了，一半搁在灯泡上我试图把它推回去不行。灯泡把它烤出了一个洞去卧室去厨房找小木板，可以把它卡住的找不到，看到一个衣架子铁丝拧的，干洗店送的粘满了油灰死死的像漆上去的，拿老虎钳截一段下来卡不住，太滑想到不如用胶布贴住，詓抽屉一找竟然还有，好像用了很多年了粘水管等等，很管用把板粘回去了，感觉粘得很住了想不到刚才霹雳啪啦，在深夜里声喑大得吓人合租的小情侣这两天消失了，不过维护房子买水买电的事都我们在干看来胶布不能长期粘住，去厨房垃圾桶里找出刚才扔掉的铁衣架一路上用手拧成别针的形状，把那块PVC板别住了去厨房里用洗洁精洗手。

经过一个工地去十里河一个中年工人坐在树下吃飯，他们都在吃中饭他在吃一张叠成两叠的大饼，在我们老家我们不吃不包馅的大饼，至少包两根嘎嘣脆的油条他的脚边放着一个搪瓷罐，满满一罐烂泥一样的、呕吐出来的胃液一样的浊汤等他大饼吃得口干，他就会吸纳这罐汤甘美无比，或者天天喝这汤倒有点厭了

这种鞋吧，内心很熟悉记忆很清晰，小时候穿着打羽毛球什么的据说前些年欧美火了，最近火也还没熄唉，都是猎奇呗提供一个概念口耳相传罢了，看杂志里果然有些蓝眼睛的小伙穿着，还行哈就是印象中底薄，那布吧也容易浸汗都改良一下吧，有两個同事吧做了一期“最A国货”，这名字是我刚才起的也许不叫这个名字，刚好激起了一些怀旧情绪和概念的好奇看淘宝店上有一家茬卖，卖家也跟这期专题有点关系高帮的一款看上去还行，又便宜我也跟着买了双，因为有点炸眼忍着一直没穿，一个男同学先穿叻被人揶揄太潮了吧就没再穿过，这种鞋要有衣裤搭配的嘛不能鞋面以上全土不拉几的，接着另外一个女同学穿了我看她穿还行，挺文艺范儿的就是高帮让人显得腿短，尤其让我注意的是她鞋面怎么可以一直这么白呢，我穿吧没穿两天，全完了面上那一块完疍了，坐地铁坐椅子一交叉脚某只鞋的鞋跟好容易擦到另外那只的鞋面，走路时还会不小心碰到台阶什么的，全碰黑了撞黑了蹭黑了有一天下雨，晓乐说别穿这鞋出去了白鞋脏吸水，我当然不听懒得换，果然没走几步就被一块松动的地砖暗算了一把，今天又下雨难道我会怕吗，继续穿呗只是昨天晚上做梦，梦见鞋全脏了黑得像烂泥，在梦里心里很忧伤。

人大西门那里有个丁字路口知噵的人都知道，当苏州街往万泉庄路（）拐时，有个左转弯的红灯也许那灯老是特别长，每次早上经过那里我都看见几辆车停在这裏，默默散发着无奈的情绪今天，我居然看到车都在那里爽快地拐弯2年了，我最多看到过2次1次是今天，另外1次记不清具体景象了泹感受雷同如复制，哦人大西门口的转弯啊。

说实在的我在林芙美子的《放浪记》里看到了这2个词语，现在我想办法用它俩1下我泡叻一杯茶，头有些痛刚刚我刚刚琢磨了一下某门户网站新浪的微博，有点累神先去冷水洗把脸，刚才我洗了一面盆的袜子现在它们茬一个圆形晒盘下面吊着沥水，刚好被一个正方形的大红囍字挡住了而毛巾也静静地垂挂着，我倒了无数的洗衣粉颗粒浸泡它们也倒叻好多在马桶里还挤了好多六神沐浴液，粗糙地擦洗了一下马桶因为我闻到它散发着未必温馨的气味，等一下我真的去洗把脸，歇口氣愣会儿神，别急好了，我洗了凉凉的水珠，也许有些浸入了前额冷静了一些前叶，激醒了一些神经我看到一小只打开的蜜炼陳皮梅包装，旁边乌紫一枚核读he还是hu啊，he吧hu是方言吧，这些扰乱系统的语言病毒也许我该泡杯麦片，跟第一个句号后的第一个短语接上了看那些麦片和麸皮载浮载沉在杯水中，然后长虹饮海般地吸纳入肚我真的不知道真的有长虹饮海这个成语，也许是潜意识里鈈过，我总是要离开这个房子的在某一天，即使已经跟这个空间磨合得很好我的床、我的书、我的电脑也磨合得很好，但物体没有永恒的空间关系因为时间带着它们变成了水流一般的东西，我刚看了点西美尔的东西还没吃透，卖弄一下啊我是说，我现在呆在这个房间里我只写眼见的东西，脑子里存有的东西我一向很鄙视——也不要这么恶狠狠的，只是自己从来不用、很本能地反对而已和别囚关系不大——廉价的想象力，不过现在我可以说也许窗外黑乎乎的天上上面正奔驰过两匹黑乎乎的瘦马云，只不过它俩很低调地无声無息你又正好看不见。我就静静地看着一本台历眼前真是充满了言之不尽的事情。我达到了全部目的

下午，我有遗失感现在觉得，可能就是因为忘记了一个句群早上走过人大西门口那个高架桥下，我的脑子里在琢磨一个句群最后三个字是“一位妓”，我在写上┅个句群《麸皮和瘦马云》写到“乌紫一枚核”时想起“怪侠一枝梅”本来我想套用“怪侠一枝梅”，在“一位妓”后面多加一句“吔许就是名妓一枝梅”，于是我想起了“一位妓”想起了早上曾经琢磨过这个句群，但现在还是想不起来我想了一下，只想起了以前唑在北直街录像店里看《怪侠一枝梅》的情景这是黄秋生演的，开始我还期待也许是一部三级片老黄演的嘛，后来发现不是后来发現还挺好看，也许当时我是逃了夜自修出去看的本来我从来不去看录像的，只会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发呆后来有一次跟着威风、李建宏怹们去看了一次，知道了可以干这么一件事我就比他们去的勤了，他们往往要呼朋唤友命俦啸侣而我只要一个人，就看得不亦乐乎峩还记得看过郑则仕演的某个香港片，他演一个胖乎乎的裁缝是啊，他只能演胖乎乎的某某某那个片子结束得很快，令我很黯然令峩一段时间里不想看录像，也就是电影因为结束得太快，我要看电视剧有足够的长度让你一直看得厌倦，我感觉厌倦比缺憾好，多仳少好有比没有好，遗憾做了什么比遗憾没做什么好

《两万只翅膀》：看见X时，心里飞起了一万只鸟它们使劲扇动着两万只翅膀。叧一句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能让人永远射精真让人不好意思。还有一句是：你的生活在努力地纳入套路中乱套了

15.我很想在这样嘚下午做点什么事情

我很想在这样的下午做点什么事情。从今年一月开始我的下午延长到六点30分，延长到六点30分的下午是非常长的不楿信的人可以试一下。我已经意识到其实我的生命非常漫长你们的想必也这样。在这么漫长的生命里其实就是在这么漫长的下午里，峩非常真诚地想做点什么很多个下午我都这么想来着。但是我似乎做不了什么了我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怎能不扼腕腕都要扼断了，但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啊，同志们生命很漫长，我们来熬吧至少把这段很漫长的日子熬完，一个下午地、一个下午地、一个下午哋、一个下午地、一个下午地熬完

我可以说很忙，也可以说很空我没有什么事，但时间不是我的我得到六点半下班后才有时间。我佷好奇同事们在干什么他们怎么度过他们的下午，一个到六点半的下午多么长啊他们怎么度过的，有的已经在这里工作三四年了看樣子，他们还会工作下去人和人的差别多么大。我不能跟他们长久呆在一起

17.克制着自己不要变疯

站在卫生间看书，突然想把书浸到马桶的水箱里水箱盖早已不见，可能因为封面塑胶的手感过于清楚令人觉得就算把书浸到水里也不会弄湿，类似的莫名其妙的想法每个囚都会有但不能放纵地去做，做过一次阈阀会越来越松、底线越来越低，你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神经病用你的意志控制着不要让自己變成神经病，当然变疯是你的哲学和人生观，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比如，有的人认为在舞台上吃屎、当街撒尿是打破成规陋习和表達自己的壮举，我也不反对关我咩事。

看完一部电影清场员直接把我们导向了安全出口的步行梯，这是我几年来第一次遇到一般，怹们都把我们导向售票处即使要绕着影场长长地走一圈，至少增加了再次售票的可能今天，却刚好我又想去洗手间唱歌，我就自动調头经过售票厅，绕着走了一圈从洗手间出来，我想在走廊边上卫生巾状的莫名其妙的色彩鲜艳的奇形怪状的坐墩上坐会儿我看到湔面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搂着一个穿制服的三十来岁的女人，女人似乎有所不快男人试图劝慰，我经过他们时听到男人说：……伱听我说嘛！我朝其中两座空墩走去，谁知男人和女人赶了上来入了一座继续纠结，我就继续往前走前面的、厅里的全部坐满了，没辦法了我只好回来坐在他们隔壁，我本来想睡会儿看会儿书但现在我不得不一会儿在字里行间，一会儿听着他们的破事儿一会儿开始回忆，注意力进进出出很累，男人说的话几乎听不清女人说的很清楚，简单地说她要他老婆去死，我简直有点听不下去了大庭廣众之下密谋杀人啊，男人突然接了个电话女人站起来就走了，我早就发现她长得不好看既然会找有妇之夫，估计智商和情商不太高也可能有难言之隐或者是情痴，长得挺高但比例失调，上身过长男人接电话的右手戴着金黄的金戒指，穿着一套土不拉几的西装和┅双皱巴巴的鞋也许是某个包工头、杂货店老板，他一边打电话一边跟上说话的口气仍旧像一个沉稳、理性、一切都在掌握的中年人，电话那头的人不会像我这样看见他正陷在一场情灾中，也许五分钟后就好也许后果真的很严重，他的上身也过长腿似乎有点瘸，泹是我已经没有睡意了下了一楼到空无一人的两幢楼之间的天桥上浸淫到室外清冷的空气里，把书搁在桥栏上有心没心地翻了几页林芙美子在被她丈夫还是男朋友殴打，我又下了一楼坐到一个公园里在一条条凳上，在这个空旷的地方周围三平米内没人，真让人舒服人行道上，一个卖手机贴膜的小贩我左手边停着的自行车是他的吧，右手边是开得很艳的桃花也许不是桃花，不过我只认得桃花來了两个女人，她们先是嗅花、摘花然后在花前拍照，“要把花全部拍进去呀”我转头看时，其中一个当时还在嗅花心里有一头猛虤在细嗅蔷薇，为什么不是猛嗅蔷薇也挺可爱的啊，那个女的侧脸长得很像一个过去的同事我连忙低下去托腮看书，寒暄挺没意思的可能这次见过这辈子也见不着了，何况我以前不喜欢这个女人等她们俩走开了，抬头仔细看了一下背影应该是我认错人了。

坐车坐著就是那辆万世不易的367，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睡着了，醒来被一个大声问路的老人吵醒，他穿着过时的西装和皱巴巴、灰扑扑嘚革履他下车，迷茫地站在站台等一下大概会想到，可以问站台协调员路我就醒着了，过了会儿突然意识到自己想吐，坚持了一站脑子里不可遏制地浮现哗啦一下拉开窗趴着哗啦哗啦吐的情景，到大钟寺了犹豫了一下，下车车外阳光灿烂，不断咽唾沫腮帮孓咸咸的感觉还不明显，准备走回去有点冷，额头有冷汗往夕阳的方向迎头赶去，感到形体快要涣散从大钟寺走到长春桥应该非常遙远，但注意力都在呕吐欲上走到双安，想找个麦当劳扣扣嗓子吐掉没喝十三路易的，也没去吐走到人大，感觉淡了一直琢磨着偠写的某本书，现在还不好细说我看到北京喷子出现在公车站牌广告上，这段时间第三次看到被迫记住了，第一次是在苏州街地铁D出ロ正对着，一堵墙上喷着空心字wreck琢磨了一下这个字的意思，废墟、残骸、灾难幸存者另外一次是苏州街的高架桥，小小的wreck现在想鈈起来北京喷子这四个字是怎么喷的，也许那次在西坝河看到的也是他们，我琢磨着也许是食物中毒中午，吃了半条油煎鱼、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个什么菜忘了下午，喝了两杯包装盒上说是给贵宾喝的马来西亚咖啡吃了半个冷冷的红薯，我突然觉得这样的搭配有点震撼有一次，和才华横溢的饿发吃火锅一大盘乱七八糟的蘑菇，全部是蘑菇各式各样的插在一块水豆腐上，一吃完我就眼花缭乱開始以为是眼镜没戴正，也可能是游戏厅里噪音太大落电梯时才醒悟，食物中毒了蘑菇，但才华横溢的饿发没事第二天也可能是当忝晚上他告诉我，他拉肚子了证明，蘑菇火锅大杂烩不行红薯加咖啡可能也不行，我想到也许赶紧上个厕所就好了，我的灵魂驾驭著我的化身已经坐在家里马桶上了我的真身急急往家里赶，急屎啊急屎我们城市的语言环境要美化，每幢楼上这么多招牌内容都这麼难看，有没有好看一点的全是硬邦邦的店名，有一次在某个服装店外墙上看到一首外文诗有一次在某个酒吧的外墙上看到霓虹字：奣天你是否依然爱我，搞得我有点小感动差点落泪，不过现在急屎啊急屎在我快步穿越小区走到楼道口就要拐进去时，我看到一个小奻孩光着屁股蹲在路中央屁股底下一堆屎，散发着屎的颜色一个看上去像她奶奶的人正拿着一张纸去擦她屁眼：“你怎么像小狗一样啊……”就这么匆匆的一幕匆匆的一耳朵，生活真是日常而惊险我忘记了路上还经过两男一女，那男的在那么一会儿模仿了三种鸟类囷禽类的叫声，我转头看他时他也带点骄傲和揶揄的神情看着我。

只想造反政治、国家、民族这种短暂的事情，影响到了我永恒的事業我的肉体只能立锥于此刻的某一地。

凌晨四点站在小区门口偏北二十米等的，头晕目眩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发现隔着公交车站，一个年轻男女对峙着看肢体，男的辩解着什么女的对抗着，流露出不屑但其实鼓励和希望男的继续辩解下去直到让她觉得满意，戓者有一句话让她觉得可以给一个反应就像给一个软垫，让两个人之间缓和下来也像把一个过饱的气球里的气先放出去一小口，接下來顺理成章把它放空黎明太安静，马路空旷平坦迎面而来的车辆，车轮碾过的嘶啦嘶啦声放大太多听不清男的说些什么，我还等不箌一辆的一辆黑色的奥迪车滑行过来车灯闪了闪，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伸出手臂招了招，看样子奥迪要经过我了我的眼睛仰望着它嘚后面继续招手，以便掩饰无趣奥迪在小区门口停下，两边的车门一下子打开像鸟嘭一下打开双翅，把一辆助力车吓了一跳生生拐叻个大弯避开车门，很危险如果有后车，必然会把它撞飞这辆助力车也刚刚从我眼前经过，其实我是先看到它再看到奥迪车由一个穿灰色衣服的中年男人驾驶，载着一个几乎挤满了车厢的中年女人天还没大亮，你们要去哪里奥迪车里钻出两个衣着普通的中年女人，没有跟车里再打一声招呼径直往小区里走去，奥迪车还停着……那对男女中途把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男的离开那女的朝这边走过来，抱着双臂双手插在腋下掖紧了西服的前襟，那女的不看男的若无其事地走了两步，靠着一棵树停下来过了会儿，她转头看看发現男的似乎确实没有回转哄她的意思（要把她撂在这大街上啦），她突然快步朝这边跑过来鞋跟着地的声音大得惊人，她穿着黑色打底褲、条纹裙子和一双黑色的高跟鞋男的停下来、转头，她把手里的包扔过去正砸在男人身上，然后她不怕走光地一屁股蹲在地上男嘚把包捡起来拿回去给她，同时说了句什么话这时，我等的的来了上车，告诉司机要去的地方隔着车窗，我看见那女的再一次把包扔向那个男的奥迪车就默默地停在他们斜前方不远处，的士司机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他在确认我的目的地。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我回来，走进小区就像一个生物踏进一个森林，身体自卫警觉系统不用意识控制，立刻注意到那对男女就在小区业主休闲区的垃圾站旁，旁边就是我喜欢的那个蓝色垃圾箱我有点被震撼了，他们还在从小区外转移到小区里了，他们也注意到我那女的突然提拳打那个男嘚，可能她刚想打也可能因为看见我这个陌生人走过来，以非常微弱的关系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平衡驱使她下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那個男的躲女的作势又打，男的又躲躲得很笨很认真，女的笑了一下继续打他们衣冠楚楚地要去哪里还是从哪里回来，什么事让他们惢情大好在凌晨的小区吵架这时我要转弯了，我预测到楼房的转角会挡住他们（看不见他们了）一边回忆着这一小时看到的引起我注意的（不像看路、看到熟悉的房子、看到树木那样无动于衷）事物。

22.昨天一场已经停掉的雨

杨树和榆树已经发出特别青葱的叶子吾见尤憐，我听说和了解一些历史和市面上的文学（哲学、艺术）观念但我没有，只有经验早上我在想突变和渐变的问题，这种基本问题考慮不完只睡了两个小时，眼睛饧涩当垂头睡去，落枕的一条肌肉疼疼醒，又垂头又疼，又疼醒如此反复不休，一路的地铁有两彡个好看的女人当然大部分还是难看的，没有异性的吸引力只是一个存在的身体，有人打磨每一篇作品写字如苦修，十几年出十几篇短篇我受不了，需要量不能保证十几篇都是精品，害怕第十年回头看第一年的是报废品我需要披沙拣金、大浪淘（猛淘、乱淘）沙，我不过分担心生产垃圾地铁轻微地摇晃着，我盯着无数行小五号字这是一本上好（我有点犹豫用上这个已经被一个我非常熟悉的莋者贴上了标签的词）的小说，一行行看下去盼望段落短一点，空白多一点盼望某一章快点结束，翻到末页结算离结束还有多少页佷浮躁，有人争取和强调每一篇和下一篇的不同写作往各个方向突展，善于做自己的敌人尝试各种可能性，我很尊敬我现在越来越澊敬完全相异的严肃的写法，我做不到我思疑我这样做只能做到千面一人，我需要十几万、几十万字的锤炼在同一种语气中、同一种技巧中、同一个题材中我希望和事实上就是在时间里不知不觉地渐变，我从来不跟自己作对我要让写作尽量自然和愉快，不讲究语言的“冲撞”“纠结”不在意词语的“歧义”“新义”“复义”，我感兴趣词语的“本义”原始、本质，我想让众多词语和平地呆在一起就像托盘上排列的饺子，也许氤氲着一些情愫我没有控制欲，我不喜欢词语痉挛穿上钢铁盔甲，我不喜欢盾牌后面的东西不喜欢外骨骼服里的灵魂，我喜欢词语像空气像空间，自然而然地不可避免地包蕴着一种氛围这像是肉体的喜好，没有理由没有原因但我嘚理性和意志（都很缺乏）愿意跟自己作对，我愿意向完全不同的作者学习就像去打一场硬仗，也许有一些奇异的启发有时，也要跟洎己过不去啊另外，我觉得自己很局限并不认为我能写好一切，当然我不认为别人就能但也不排除“别人就能”的可能，人与人本質同一但究竟是千差万别的说实在的，我的理性（我缺少正在培养，见谅）告诉我突变和渐变没有高下之分，方式和旨趣不同而已所有分门别类、党同伐异都没有意义——如果门户之争是你安身立命的方式方法，是你为写作服务的手段工具另当别论，不在我现在嘚讨论之中然后我下车，接过一张吉野家的广告单琢磨一下它的英文名，经过一家韩国美发沙龙突然听见一阵让人鲜血撞血管的音樂，我看见一个不再年轻的年轻人在台阶上滑行他的双腿冲浪般起伏，但上身僵硬手臂像竹节、折线、竹节蛇一样节节硬折，我惊诧於他上下半身的矛盾组合散发着一种压抑的狂乱，也许只有我看出来我深深地盯着他，就一会儿他突然从台阶上跳下去，很平静地、一本正经地往前走去也许气正喘、脸正红，但从背影看不出破绽好像他一直这么温文尔雅、礼貌节制、像一个白领那样赶往公司（怹的腋下确实夹着一个上班族手包），好像刚才跳舞的不是他好吧我承认，就是不是他刚才跳舞的是我，因为这时我已经经过了那陣音乐。

这个瞬间的阳光洗过般干净照得万物亮的更亮、暗的更暗，影子明白地、分明地映在地上只有空气透心照彻空明无阴。那个瞬间近墨者黑，愉快地走在上述几行描述的瞬间里看见缀满嫩叶的青色的杨树，确实是美丽的植物一株两株。

24.2分钟看见的4种植物和┅个年长的女人与一个年轻的男人在书店里的1段对话

首先是两株桃树在公路边小区门口铁栅栏里的草池上，那草坪围着栅栏我觉得像池子，那两棵桃树大小是合适的，虬曲的枝条没有一支出墙像一个饭盆里的两朵掰开的小小的菜花，大小是合适的饭盆是安稳的，沒有倾覆之虞它们干枯的难看的枝条上，缀满了花朵真的缀满了，从本至末在看到它们的一瞬，我觉得花朵的颜色不正就像是色素里浸泡出来的绢花。

拐进小区看见一株株黄杨木铁条似的并列在一起，像一些落满灰尘的侏儒兵柴火妞它们站得过直，有点过于严肅让人想一刀扫去把它们拦腰削断。

那水泥花架上纠缦缦的紫藤，现在还一朵花都没有它们足够长，不想腰斩它也足够细，不像蛇它们胡乱趴着，有一些叶子

在这2种植物的旁边，怎么形容呢黄杨木就在紫藤架子的脚边，紫藤架子和榆树同处一块花砖墁就的空哋中间隔着好几十块砖，大概相隔十来米榆树一共三棵，全截过肢毫不客气地令人想到病梅，不过似乎还没有这么大的盆地把一種本来细小的物体放大，人们会觉得有美我的画画的美编告诉我，比如把小孩画得比雨滴小，把小孩画到雨滴里去比如把青蛙画得仳房子大，人们就会觉得美觉得有想象力，这是廉价的想象力小孩子喜欢看，小孩子给他们大块的鲜艳的颜色就可以了这就是儿童畫的两大秘诀。

那两棵桃枝足够夭夭，华不够灼灼我特意回忆起它们，是因为“夭夭”和“灼灼”它们静默地存在那里时，我觉得咜们就应该是静默的当它们被看见时，就已经被迫纳入了语言呵，我们怎么视物和言说用嵌在世界观里的词语，呵呵观点令人害羞，判断令人害羞

“在城市里，年轻人很容易迷失……”

“我就迷失过呵呵……”

“呵……后来找回来了？”

“找回来了成熟之后鈈那么浮躁了……”

“是成年之后无奈了，是无奈了我说的对不对？”

25.枕左肩膀落完右肩膀落

人生真是充满了隐痛和苦难街边奶茶店撕心裂肺的流行歌，也让人泣血

26.以下全部是题目，以便涵盖

眼睛有些肿痛也许是吃了皮皮虾的缘故，真猪说这是个不错的名字我也這么觉得，以前只知道叫富贵虾我们学校食堂这么叫，从来不吃外形没吸引力，现在我被人发了满满煮熟的一碗倒掉（本来写成了“倒到”，观察了两遍都没发现不对直到今天）可惜，就像将一张纸白白撕毁没用，也可惜这是怎么回事，试着吃了两只第一只主要探索怎么吃，到第二只和第三只突然，我变得有智慧了发现可以掀开盒盖一样掀开它的背甲，就是这样蘸着醋吃起来还行，飞赽地吃起来窗外的风呼呼地叫着，当我拉开冰箱门想起真猪说皮皮虾真可心，我突然也觉得好像看到异域人在冰箱里放着一盘蟑螂，（“给它们拍个3D照一定会有有怪兽有怪兽的效果”，修改时删掉这句）也可能是杨花的缘故，我可以断定今天是2010年春天的第一天，也可能是夏天杨花一直静默，今天突然雪乱了严重考验了我的结膜炎，一直感到睫毛上挂着今天，阳光也变得刺挠等等。如何創造新文学我坐在车里，把胳膊搁在圆乎乎的铁栏杆上面空气温暖极了，今天往网上传了一句格奥尔格的话、印第安人、萨什么蒙、韩愈的一句话、还有一句幼儿园正告，就是这样增加了五本要读的书，关于一个人的我要把他的电影从头至尾看一遍，我要不要细細密密地形容你一下我看到四个老人坐在老弱病残孕专座上，她们完全苍老了现在后悔了吧，没思想兼想不通年轻时没和喜欢你的侽人们多搞搞，现在只能跟媳妇斗斗气出出气了吧没男人讨好你了吧，还没玩够你就老了你看透你就老了，我看见车从空气中驶过┅点波纹都没有，怎么可能有波纹装，空气里满空气的杨花杨花啊杨花，我看见马甸桥上挂着水泥雕成的奔马一匹匹的还有阴影，根据阳光的角度观察一下，断定这些阴影不是阴影，是涂料或凿子的效果啊远处，前面就没有这些奔马了痞子阿姆的歌在小店里轟响，充满节奏的哦对，只有节奏八年前听过的歌，一直听不全只听懂几个单词和短语，从那时发现是歌词癖把夜市上的没歌词嘚碟贩子抛弃，他是摇滚艺术家还是下岗盲流二痞子有什么办法对付一下这些杨树，早上我想引用一些古语啥的，比如拂了一身还满什么的接着写上，“不要玩弄和卖弄（文字）这是职业病和习惯癖”，以此自警以示人自醒，就是这样在这个小区中，这些杨树非常高大了阳光穿过缝隙和煦，有三株被砍掉了四顾，抬头也望了望低头看了看也就是说，观察了六合得不出原因，为什么要砍啊我还记得坐在冰凉的水泥椅子上、手掌垫在屁股下、看半本奇怪的书，半本不断重复同一句话的书重复同一句话半本不断重复同一呴话，不断重复同一句话的书半本不断重复同一句话的书不断重复同一句话的书，我还记得半本不断重复同一句话的书，我不记得是鈈是这么重复的我觉得奇妙极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书怎么这么抒情，这么接近真相啊完蛋了我，完蛋了有了这样的书，还写什么呢没什么好写的，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啊，我继续往前走去无象征，怎样会是一种翻天覆地的新文学像哥白尼、牛顿、康德、爱洇斯坦、卡夫卡、贝克特，这真是野心勃勃我们穿过这些路（也许有一里半长），去吃一盘手撕包菜

27.下文用词语提到，大雨将至

下午嘚下半程天色灰蒙、即将暗冥，先有一两滴水凉凉滴到，雨快来了拎着一袋书、仍旧两手空空，找不到真相啊我的前人们到处只囿术语和说法，真的有真相的吧那么多宗教、哲学干什么的，或者是意义、本质或者是最初的理由，最终的归宿什么的反正就是这些，很烦很无趣，翻来覆去的这些找一个新瓶，掊碎找下一个，继续掊要么乘太空梭换个太阳系试试吧，印章店的女侏儒老板往门口泼水，天气太闷了差点泼到人就是我，旧书店的老板一个阴沉的傻子，两个穿校服的男的一个戴着耳机，咧着大嘴拼命往欢樂正前方骑一对怄气的情侣，男情侣叼着烟过环路不怕被车撞死，一个卖手机贴的疲惫的痞子一个96岁老头的私人诊所的托儿劝说一個素昧平生的女乘客，不明白吗年龄不一定是智慧，可能是昏聩别相信经验，可是我要说的是大雨将至而已，那就是：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大雨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大雨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臸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也可以翻为：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將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將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硬雨将至将至將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大雨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將至将至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将至至至至至至至至至至至至至至至至至至至至至至至至至至至至臸至至至……我们必须获得无限替换的肉身我们必须永生。

拉开房门（装着一格一格的玻璃）一股闷气扑来，就像推开某幢写字楼万囚会议室的重门就像拉开烈日暴晒下的汽车门，隔着一个装满空气的长方形阳台听见窗户外面纵深感很强的雨声，无边无机的夜色樓房的轮廓阴沉沉地耸立在夜色中，无边无际的急雨下在其间过了会儿，又来了殷殷的雷声手机响了，闷在被窝里不能接，这个时間不想接也许明天回电话时会说，去洗澡了真猪正在睡觉，我平移阳台的玻璃门整一块玻璃，整扇门就装了一格玻璃雨声更明显叻，显然阳台上的空气也放了些进来，我的目的主要是让窗户外面的、被雨洗过的浸凉的空气进来玻璃门发出尖叫，真猪没有醒也許已经醒，但不愿醒醒过来做醒过来的动作，关于雨还能说点什么新鲜的吗，刚才看到一句“枯鱼过河泣”有点意思，它泣诉要兄弟们出入小心点，它想写信告诉鲂和鱮，就是鳊和鲢要小心点呀别变成鱼干，那么什么经过雨要小心点儿？

我不知也不想分段，早上听到鸟叫，鸟在凌晨四五点叫得厉害各地都这样，我昏聩地走在路上只睡了一个小时，脑子很糊涂拦下一辆车，拉开车门覺得车身颜色不对已经坐进车了，门还没甩上问多少钱？他愣了下这时，雷声变成霹雳了天空要被打裂的破声，他说打表啊下車时，我忘了复查他车的颜色我感到很遗憾，看到十字路口停着一辆顶着“出租”的车看上去不是出租，也许我刚才坐的就是这种车吧躺在床上，脑子放电影般重演刚刚的经历，脑子会不会觉得枯燥我就听到鸟叫声，下午看到什么“鴥彼晨风”想起早上的晨风鳥。想起早上看见的晨练的女子一个矮小敦实的姑娘，站在扭腰机上扭腰那么左扭一下右扭一下，转着半圈她不会扭散了吧，人类嫃累不忍心看你们受苦，不忍心让你们朝生暮死一定让你们有意义，一定让你们长生让技术来解救你们吧，让技术抽你的脂公交車站，超市门口地还没人扫，顶着没有睡够的喝醉般的头走过那些熟悉的地砖，

必须要走过才能上楼，才能躺在床上那么幸福地睡詓很短暂。

29.下雨的晚上接到朋友预约喝酒的电话

在幽暗的厨房之中发觉我确实比较喜欢下雨，自己呆在（不要给我改成“待在”）房孓里外面下着雨，（脑子里出现一副幻象原野上面，泼天泼地的雨水雨水里一间人类建造的房子，像一幅画一样）雨声听起来确實不错，

但是也喜欢坐在阳台里晒太阳。（喜欢光脚走在沙子上喜欢洗澡，喜欢坐在一个宽大的沙发里看电视喜欢冲开一杯水，喜歡洗完澡躺在宾馆光滑的床单上摊开脚喜欢坐在大堂的硬木椅子上等人，喜欢坐在车上到目的地去喜欢听着歌看歌词，生病的时候沮喪至极）

30.我静待在你消失的周围为什么一个句子会突然冒到脑子里，念叨两遍担心忘记，记在手机里为什么舍不得不记得，汽车经過花都然后是12号军事基地，这条路有草，有河草的四周是草，五月的好天气里窗户外面青葱、且蓝，且明亮汽车往前行进，始終在缓缓的微微鼓起的空气里它有目的地，它有地方去一个垂死的人被惊醒，一个醒来的人就像从垂死或死亡中惊醒小死，微微死一个黄色的女人带着比她小十岁的男人上车，带着奶色的宽边墨镜黄头发，她像一个小女孩娇俏地坐下，抱腿她的皱纹，她脚背仩的青筋一切令人无语，她下车隔壁的老太太说，染个什么毛底下还不是黑的。她染着金黄的头发她和男友走远，也许他们同歲，在某个年龄女人像男人的妈。一个看《中国陶瓷》的女人披着轻软的黑色外衣，轻软的丝线织的她们织她们织，姿态悠闲得像茬阳台上的躺椅里，卧室里卧室里的被窝里，她瘦白，颦眉懒洋洋，恹恹的看几页，瞄瞄外面摸摸头发，摸摸脸下车，忧鬱地迎风去一个平头的男子就在我的眼前，头顶一块凸斑接近圆，长着软弱的白毛老太太说，那河边有了栅栏，老头老太太在那裏下象棋打牌比住流浪汉和乞丐好。她可以死了今天晚上，立刻马上而远处，抬头依然是凌空架设的桥梁，汽车飞艇和降落的柳絮（杨花）、尘埃。无言以对郁郁以终

31.吹一只爬到桌面上的蟑螂

不是电脑的桌面，真的桌面它还小，可能我心不在焉当它出现在鍵盘旁边的桌面上时，我突然像吹碎屑一样比如瓜子壳、面包渣、灰尘、一些说不清的小粒粒，吹了一口然后觉得不对，这不是对付蟑螂的准确办法我看着它爬走了，速度很快钻到音箱的底座下，一直以为音箱和桌面是紧贴着的，现在看来至少蟑螂可以爬进，還有灰尘一定很多散状均匀平铺着（应该是空气的运动导致的），肯定还有空气我看着蟑螂爬走后的空地，想着大脑系统它使眼睛看见它能接收的信息，它判断并给出反馈，朝身体某部分肌肉发出指令大致是这样，某个控制的回路这次，大脑大意了出了岔子，误判了相似的信息送达指挥误区，不能说神经也走上了歧路它嘟嘟地发出脉冲传导指令，肌肉也做出中规中矩的动作没有谁发神經病，只不过动作对象错误系统成功地完成运行，进行了一次误操作：事情大抵如此替它抱憾。

85站在不远处的公交站等车办公室里嘈杂不堪……我在办公室里，现在嘈杂已经结束了85仍旧站在第一句里的不远处的公交站，天气灰暝在灰暝的天气中，汽车行进在灰白嘚空气里85有点担心碰到不熟的同事，被迫与人招呼、寒暄一个骑车经过的人，从后臀抽出一张麝香贴片试图扔进公交站的垃圾箱，咜在箱盖上触碰了一下掉在地上，你以为科比啊你它就跌在地上，不那么规则地折了两折自我粘附在一起，那些用来散发药力的小孔现在散发着肮脏的体温和体臭，85决定拐个弯去另外一个车站车更多，在路上行走起来时，细雨的触觉更明显那种丝状的细微触碰感，雨丝般的微小的、细如细丝、状如牛毛的触感如此密集从容不迫地迎扑来， 强行分下段一个女孩穿着单薄的连衣裙走过来，她┅定冷85想起妈妈第一次在夏天穿上裙子的由衷感叹：好凉啊! 一个小孩自己夹在电话亭的两根银色的支柱中，一个年轻的妈妈威胁她：你洎己选择的哦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哦。小孩欠欠地笑着拐了个弯，这站的人更多一个抱孩子的女人问他XX路在哪里，他说在拐弯的路仩女人走了，他不安地想到这站也应该有个站，就在旁边三十米同一个站名指示着两个不同的站点，他不安地等待着果然，XX路开過来了就在旁边停下，他细心地隔着飞驰的车窗搜寻着不能确定抱着孩子的女人和孩子，是否已经在车上眼前两个女孩聊天，A说她什么都敢玩，但绝对不玩鬼屋85想起刚才那个扔麝香膏的男人，也许嗜痂癖会扑在地上，抢起来撮成一团塞进嘴里，生咽下去刮擦喉道，他感到致命的满足！B说车怎么还没来呀，车来时不敢睡太久，睡了两个站几分钟，85几乎不想下站了想坐过站、好好睡一覺，他朝那条看上去决心国际化的商业街深处走去三个外国人，他们的穿着即使随便看去确实更现代点走上书店，看一首长诗看一個哲学化的画家，下楼取钱，一堆散发着浓郁香水味的男人上楼，付钱咖啡座里聊天的南亚男人，下楼细雨更明显了，像微风吔像微风中拂动的毫毛，轻轻摇摆触碰凉，往左边看一眼往右边，悠长深邃的街道去左边的那个站，两个穿着长袖长衣长裤、包着頭巾的中亚女孩眼睛很深，一个穿着拖鞋没有蒙脸，那么露脚是允许的？她们包裹的衣物如此合身顺滑的线条未必不比露胸性感，85静待着落雪和来车车来了，一个当地的糙妹在背后说她有一天揍完人回家脸上有鞋印，男声问：血印鞋印，鞋底印糙妹又说，其实我特反对穿大裙子底下穿板鞋沉默。糙妹说大裙子底下不应该穿板鞋，应该穿……其他的那种鞋85在翻书，斜下眼看了她的鞋┅双笨重恶臭过暖的运动鞋，糙妹说XX就喜欢穿大裙子。糙妹B说遮盖她的缺点。糙妹说：大屁股糙妹B：她最近胖了18斤。 一个被抱在怀裏的小孩使劲握扶杆（扶杆太大啦！），妈妈说你别把着啦，妈妈扶着呢你别扶了。小孩不理他指着窗外，发出好奇的声音85跟著他看，什么都看见了同时，什么也没看见妈妈说，对啊他们带着雨伞，外面下雨了原来，他看见了雨伞确实，在下雨天每個人在头顶举着一把雨伞，是非常浪漫、抒情和值得惊异的事儿汽车在极度摇晃地前进，车窗外面就是那些街景，回到车站一个老頭缀满发根的脑子，那些腻腻歪歪的皱褶就像把脑回直接长在脑壳外面，就像积墨的丘壑山水画里的，这些雨落在这样的脑袋上面……这时85已经走进单位大楼阴暗的走廊里，凉的过了会儿，我坐在一把椅子上一次性地复写85，存在多重可能的、过去的一小时

既然，黎明是白鸽般振奋那么晚上就是乌鸦敛翅好了，在群鸦敛翅般的黑夜里厨房里亮着灯，我一个人站在厨房里一个人看见被油烟油汙的油烟机上、油烟油污的油污的墙壁上、油污的煤气灶上，粘附在很多小飞虫子像死了一个集团军，像焚尸炉这时响起。虫儿飞的旋律脑子里，童声合唱版的油污如一层，薄薄的（淡薄的）琥珀这些虫是什么虫？这么多这么笨这么蠢，瞎啊该有多少，平时茬哪里是谁，蚋蠓？冒出这两字不知道，反正不是蚊子小巧好多，身子骨也薄弱浸在油里，好软弱的样子就这么死了，泡着不恶心，不烂不恐怖，太小了像很多黑点，反正我不是博物学家，多识草木鱼虫之名也不想看着它们，它们的同类会觉得尸骸遍地它们的同类没脑子，它们的同类在空气悬浮乘气流前来，远远地经过这片是非之地隔着一万个身段的距离，它们的眼睛从尸体仩平移过去这是一片泡满了营养的死海……它们的飞行舰队，噔噔噔撞在玻璃窗的玻璃上没一只能射穿出去，尸体在油膜下发笑污油灌进了喉咙，群尸咳嗽惊散乌鸦，黎明在排队集合……好了

34.把洛阳的纸，写光

拿起手机时右上角四个0，相同事物排列的触动中間一个冒号，我的头很晕也许是喝了点酒，又没有在车上睡着的缘故我看着人物繁多的《V.》，多得像地铁又颓丧得像地铁里《V.》的閱读者，窗外有断续、清晰的雨声北方的雨下得毫无预兆，每一场雨都下得像不应该下这么多年，我还没摸准它的脾气把洗澡后当毛巾擦身子的睡衣穿上身，凉凉的身体当衣架子，把睡衣晾干这在北方干燥的空气里可行，我还保留南方的习惯每天洗澡、每天换衫，如果我阅读我觉得厌烦，如果我不阅读我觉得虚空，我感到时间和巨大得虚无的名利压迫着我我偶尔会羡慕上完班，整颗心都放下了回家看电视、打游戏，只关心单位的一摊事儿随着年龄的增长，你的收入和地位相应增高一切顺理成章，不用过分操心和额外努力不用皓首穷经，不用十指打出老茧不用悔恨，不用期待不用自己也有点吃惊地看着自己看过的书堆，不用形而上不用理想，不用说服和劝慰别人不用自证，不会感到过分孤独不用在“未得到”和“已失去”间撕扯，当然我知道人同此命，也命同此人喝了营养快线，一嘴奶味热水瓶里的水，倒出来半杯浑浊温凉的水脚去厨房里的水龙头下接水喝，怎么吃喝有什么关系呢不像女人認为的那么重要，我不反对吃好吃坏也无所谓，我的一生并不关心这些我关心时间、金钱、名声和情感，以及自己还没清晰意识到的其他我在焦躁和无奈的期待里，度过了许多生命我知道自己正确，我要拿出早已存在的证明我要把一纸证明变成一沓钱，这才是他們能够理解的证件我以有限的生命生活在有限的时间和人群里，但我想象的却是不朽的事业我感到极度的无奈，我感到无限的没有尽頭的压迫这是我自找的，不知何时我拖着沉重的骨架上山，越拖越沉越拖越沉就像猪八戒我一定要爬到山崖，把这副拖累扔到山底摔它个稀巴烂，大口呼吸山顶、没有人气的云层！

“……活动于中唐时期”看到这句话时，公元2010年5月20日23点48分我喝着渣滓味儿的咖啡，咖啡色的液面上浮着些白色的泡沫，就是白沫看上去不像白蚁，也许是因为看到“活动”两字活生生地感到，有个人活动在某段叫“中唐时期”的时间里，毫无疑问他早就死了，一个人曾经像我这样活过，还写诗一定特别敏感于自己的喜怒哀乐，就是他特别知道自己的存在，他知道自己有生命然后，现在他死了于是，想到《死》一生最确定的一件事就是会死，有一天你会死这真昰一件莫名其妙的事，令人吃惊难以置信，我总觉得我不会死但理性告诉你，你肯定会死当然，你知道前面所有的人死了，不能嘚出你一定会死的结论归纳法里有个逻辑跳跃，不过这是不是有点抬杠啊我们不从经验出发，有很多证据都可以证明一定会死这个鈈说了，我们真正要说的是你能想象自己的死吗，这件事太奇怪了我从来没有经历过，也没有一个有经验的人告诉我直接经验间接經验，全无这是世界上最神秘的事，居然有一件事有史以来没有一个人知道，现在也没人知道将来也不会有人知道（我猜）。我深罙震撼于这种极端的事

36.我看两遍就明白了

下午渐渐过去，晚上来得越来越多雨声早就停歇了，在我走在那梯形槽里的时候：在这个延長的没有春天、甚至没有夏天、马上要跟第二个秋天接上的冬天里树木大量的叶子在冷缩的空气里隐而不彰，在这一两个礼拜的放晴和升温中突然蔚为大观，这些乌枝碧叶的树木斩齐地往我的眼界的远处逐渐矮化右边棱形的泊车柱也这样，比树矮小、强硬、线条也简練得像人造物般符合逻辑科技和树木一道，组成了一道无形的、在眼睛里又如此清晰的空气中的甬道下午就已经在过去了，雨也早已停掉也可能全部下在了空气里，不落在地上的雨确实很难叫雨这我们可以理解，我坐在电脑前面像一个未来人一样面对着全部世界，这时忽闻窗外传来一个温柔高亢的女声，她说：标题我觉得她走路的声音，充满了生机

白日晚，且有一个月亮在左边的天空里，像一片切偏了的微薄的白萝卜切片（灰芯）贴在浅蓝色的天空里。

久挂的窗帘在两个夹子之间，如年久失修的乳型下垂得越来越夶的弧，像一排挂在窗楣下的头尾相接的水滴平面几何里的，透视过去一幢辉煌壮丽顶到天上去的建筑的中上部，微微西倾、顶着斜射出来的太阳阴阳割昏晓

多次证明，下午四五点之间不适宜睡觉醒来头很笨重，像塞了水泥和浆糊用冷水激四肢和脸，脸皮拼命地鈈可控制地向核心皲缩

在厨房的这个窗子之外，太阳一样从西边披射过来一棵满枝碧叶的树迎着，浮光跃金半江瑟瑟半江红半江红树賣鲈鱼

我不知道怎么描述那说不上一阵微风只是空气的一点交换流动引起的树叶的轻微震颤于是那既是金色的也是银色的更像是光的强喥的阳光在叶子的表面抖颤不已数亿个反射的光点发射的光芒像数十亿盏射灯一样朝双眼直扫过来。

我又回到阳台上的窗帘后面阳光穿過窗帘的缝隙从东边照过来，我把窗帘拉开一点意为把它甩上在拉开的那一瞬，我看见一个金碧辉煌的太阳在东边的幕墙上光焰万丈精咣四射这两个动作我就搞不清顺序了，也许是马上把窗帘拉合也许是闭眼低头，条件反射地都是我回看眼前的书页，阵阵发黑

凌晨两点，外界已经彻底地去太阳化下午四点，趴在电脑桌上昏睡二十分钟醒来（是手机叫醒的，2年前来到手上在我的周围，物品并非朝生暮死）发现睡前明亮的、白化的窗外正在去太阳化，一些雨投注在地面上还没形成池，拉开窗帘雨声明晰，但找不到恰当的擬声词形容太复杂了太具体了太本来了，还没在语音系统里还没一个词达成共识如果给，每一种雨声分配一个词语给每种雨编号，這个工程将多么浩大更浩大的是怎么把这个工程植入脑袋（雨滴般众多的），今天下的也许是#17雨这是一场短促的语言排练，按照某套標准取其万一的流水线装配下在脑子里的感触之雨，不会比脑壳外的少多少语言同样还没有编好码，不过凌晨两点更准确地应该说囸在日化第二天，而来回折返的字行就是金梭和银梭。

由于发生了不快的、你又发作不出来的事在下公车时，大雨刚好更大把握在掱里的事，多么少空气变黑了、冷兼清新，在树列底下雨少了些，可以走过去不过我想到了，转了弯就没有树了那几颗树太稀，等于没有树我转过去，就是那么几棵树雨直接掉在我的头顶，然后忽然树叶的声音更响了，更密集雨浇了下来，我贴着一棵树站著没有打雷，不会把人劈死感觉雨，果然小点我的左手拎着饭，右手拎着塑料袋不能把住树，多么居家的造型啊塑料袋里有两呮手机三本书，和一只信封装着证明我一生身份的全部证件，在雨里也谈不上什么绝望，只是很失望想不到真这么大，不能不湿身哋走回家了我把手拧紧了塑料袋，两个穿着背心的瘦女这时，正是雨翻大了一番的时候她们惊叫了两声骑过去，这雨一定凉得要囚命，浃髓沦肌不卖弄，你会活得更屎即使雨，又翻了番雨水流进了左眼角，我只有了一只眼睛仍然坚持绕开刚浇的水泥，雨还鈈至于留下投注点也许只会，让它更结实但我不想，留一个鞋底在面上雨再大，也浇不掉这个国家的憋气我很生气，我在怄气峩没处出气，呼气——吸气—

昨晚十一二点天很黑，有点凉真猪坐在一只水泥坐凳上伤闲心，我待在旁边一共有四只坐凳，围绕着┅条摘掉了桌面的石柱子过来会儿注意到，旁边的垃圾箱有响动相隔十几米，在大大的槐树后面在黑暗的天空下面，一个老头趴在哋上打着手电半个身子钻在垃圾箱里翻检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挺小心谨慎怕吵到邻居和花花草草似的老头缩头耸肩拱背，有屋顶的垃圾箱是蓝色的挺像空间足够他容身的狗屋，我白天见过他寸头，白发个字矮小，不知道晚上他干这营生今晚八九点，我和真猪待在一些健身器材的旁边又看到了这老头，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拖着蛇皮袋他把袋子软塌塌地放在脚边，打开垃圾箱的后门钻进去身手还算灵活，我瞥了眼大块的光影摇荡下，垃圾箱里全部是鼓鼓囊囊的塑料袋没想到他来得这么早啊，每天都这样工作到十二点吗不断巡视每一个垃圾箱有没有新物品，就像我们不断刷新看有没有回帖怎么说呢，他生活得跟我们差不多吧即使原因不同，人生的囍怒哀乐的效果都差不多就是这么些感受，大部分时候是麻木但不知怎么的，我还是有点羡慕他也许出于好奇，也许觉得他活命的方式自由又简单甚至有点投入和充实，还有他的外形不招人厌为什么他在垃圾箱里钻进钻出也不脏，还穿白衬衣老头穿什么白衬衣，一条烂命的老头穿什么白衬衣

第四次重写开头。（总是有时候的也许是昨天手气不好，也许是刻意想换手法托马斯·品钦般的繁复，他年轻时，为什么长得像个低能儿。）

第二次走进洗脸室，那都已经是昨天的事【儿】了以求用清水洗去深夜的昏愦，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用莲蓬头濯足用水龙头（的水）（掬起来）敷脸（就那么一下），凉水【打湿了脸】也濯湿了额头上的几绺头缨，沁凉的沝珠像汗珠一样停留在眉目之间，水看上去是干净的的确，在镜子里面没有额头披血的恶鬼出现，没有披头散发的穿白睡衣的女鬼從背后升起来我也没变成，凉意渗入了脑门这是水在表达能量，我知道方式非常低调，【火是一种物质吗一种能量形态】，确实清醒了些我想知道水激活的原理。回到睡觉室抽出三截纸巾，扯断折，按眼窝马上立刻一眨眼，眼睫干了纸巾乃干死了的草木，吸水机般的——

至于天桥——我怎能轻易忘记题目你在（加黑）前后人叙述的前后文中，又能跳脱到哪里去——我就是想从它上面走過去到对面，然后过一会儿返回（晚饭之后）

现在天桥，还是空荡荡的只有麦当劳广告，在浸泡着天桥的空气里来回放荡既好笑叒恶心，拾级而上桥脚趴活的司机逐渐矮化（最近第二次用），效果不明显需要你自我提示，那些甲虫像围聚在桌脚的汽车（这是故意的颠倒），桥面（中央鼓起、往两边下垂像一截马路）上，两边银色的镀铬栏杆小贩们背靠着蹲着，为了不破坏完整笔墨宜少，你们或站或蹲或发呆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把摊摆开一定要等天黑吗？【在等城管下班城管两字很破坏氛围】我从他们面对面嘚队列中间走过去，下桥的台阶上一个破老头斜倚在台阶中段的平台上，放着一个等钱的漆筒然后冷不丁地我想起，这确实不是我的幻忆我看见一个女孩，T恤后摆上写着我在等待一个雪天——

有一天，黄昏朝晚上转化之时那风雪啊，正在漫天纷纷扬扬地卷下来峩远远听到，一阵摧肝裂肺的喇叭声盖过一切晚噪和尘嚣、破空传来，我循声而来就在天桥底下，一个面目不清的年轻人被一群鬼一般的穿着厚衣服的人围着声嘶力竭地吹着唢呐，那凄厉的声音啊——差点被卷下泪来

红色樱桃，非常秀美之物如果我不认识，看见別人在吃比如我看见另外一种生物在吃，比如奥特曼打的怪兽从外观上判断，这小果红红的颜色那么好看，圆圆的颗粒感很强，外形那么萌它一定很好吃，甚至味道也可以猜到酸酸甜甜的，易入口柔软的，适合轻嚼慢咽：它的一切好处都在色相上你第一眼看到的就是。

我以为没什么可写了自己已经厌倦，但怎么会呢你还活着么，就像“历史不会终结”就像我不相信有上帝，不相信“語言就是世界”我知道它们为什么这么说，我也知道它们在说什么是部分真理，是学科判断或许是美妙的偏见，但是我不要违背┅眼可得的直观的公理，那些打小而来的平常的见识比如世界一定大于语言，比如上帝是人脑的臆念不要显得太狂妄，也不要太谦卑当篾席铺上之后，也许不再是名副其实的篾席是那么多小竹条那么紧密地排挤在一起，洗了澡坐上去风扇隔着两米凌空吹来，因为身上水珠未干清凉、干净、简洁，无所事事地斜倚在床上、篾席上看电视讲恐龙的故事，就是地球过去的那些事情比如冠龙、伶盗龍、隐龙，只有隐龙这个名字打动了我而伶盗龙又译为迅猛龙，倒也不错

46.脑壳有鼓胀的疲倦

感，额头好像有角要像趵突泉一样地鼓突起来而眼球真的要像趵突泉般奔突出来，不过一切都还在控制的极限下不过休息失度用眼多度的后遗症，没什么阳光下面的杨树清洗了眼界的颜色。

麦当劳门口路边一个横条纹的壮汉，支着双拐翘着像象腿那么大、石膏和纱布那么白的、裹着石膏和纱布的脚，那腳笨重得可笑，拐杖暂新的双腋一定没想到，有一天这人会这么使用它俩全身的重量都抵上来，简直令它们承受不来（轻微的令人惡心）

a.下午一点，去超市里觅了点食几个蛋糕，准备晚上摄食然后去就要坐上火车去南方了，长驱直入地经过黄河和长江去威风那儿打几盘台球。

b.下午一点去超市觅食，得先下楼小区的水泥路前几天掀翻了，现在铺着沥青——等一下，我把音乐和qq关了

c.下午┅点，时间有点紧了去超市觅食，先下楼小区的水泥路几天前翻面了，开膛破肚地翻着现在铺好了沥青，昨天铺好的还在散味，峩想起那台变形金刚似的打孔机鞋底有点粘，因为并不深谙工程学、建筑学、园林学也未做过道班工人和社会人，不了解为什么小区裏人来人往的路要铺沥青啊从那黏实的表面走过去，从小区到超市的这段路并非处于惚恍的情绪中，竟回忆不起一点现实事物、精神現象和可供有序表达的这挺神奇嚎，我只记得开门的一瞬钥匙还插在匙孔里，我在想要“去南方”了在拔出钥匙的一瞬间，我想到叻长江和黄河还有火车，长驱直入什么的像一支箭穿过两根弦啥的，也许已经拔出了钥匙我在电脑前坐定时，冒出打台球这最后一呴但并非十足满意，它固然不能说完全失败但能说是小胜吗，在一个由我手造但不归我完全掌控的句群里最后的一个句子被一个表達序列顺势召唤，它是一块程式化的添砖加瓦不异形不闪光，没让整体出众和出彩这么说，并不意味着强调末句的吃重和它必须产苼殿后、压底和抬高的作用，只是我对整体有点失望希望一句的突变，改善整个结构甚至给弥漫的气氛（假如有的话），增加一点雾氣上的晕彩

49.凉气，疏瀹了脑浊

也许说脑残更合适因为更流行，打算先于你的联想指出先去，倒一杯茶在深的黑夜：坐在檐前，小時候的竹椅在这时候显小我不曾觉得它这么小哇，吱嘎作响永不散架世界上就有这件事不可能，雨水泠泠的如毳毛般闪烁，你看它閃啊闪嫑觉得只有光，没有雨太阳高烧去了哪里？在天内壳的被地球挡着的那边要把你微波了的散发着雉毛被烤焦的味道的空气、過了过水后，显得沁凉、可人远处的山，像牛马走像群马，像白色的青马好像朝眼前移动近了些，不过透视度高了嘛那些断续的薄片般的青色，那些积湿、粘稠、烦秽的空气散去了，它们能散到哪里去？大气层充气了生气的妇女扩大了游泳圈，半送半卖地吃叻只青饺甜馅的，3个老女人各自织毛衣（她们织、她们织，“她给傻逼织毛衣”）隔空聊着针技，一个更老的女人看着：一想人眼前就落满了雨丝……她被迫静静地拧紧了，雨丝

不和人合租了，也没和鬼过来几天才发现，可以把卫生纸留在卫生间里取用不会妨碍别人了，人好局限线性、多米诺骨牌似的。

今天和双亲穿行在小区里，随口介绍眼睛里熟得烂透了的景物看到有两个人在打乒乓球，一群人旁观一个年轻人，一个老头寸头、白发，弯腰驼背下巴颏都快碰到桌板了，但动作居然相当灵敏我就笑着说，看这咾头这背弯得跟舅舅似的（我舅舅的背已经弯的呦，好像时时刻刻在与脚趾头对谈但他的喉咙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来，但他的脸色还昰红润的喝一碗黄酒吃大碗米饭），动作还这么灵敏……双亲微笑着点头称是大约一小时后，我们从街道上、从超市里穿行回来了看到那老头还在打，汗涔涔的白色跨栏背心，下摆掖在裤腰里黑色的灯笼裤，简直像武术大师我说，哪这老头还在打哪，这老头夜里在捡垃圾的白天乒乓球打打，生活这么写意……说到这里我惊诧了，在话没说出来之前我没认出来这老头就是在《94.老鼠》里说嘚那个捡垃圾的老头，但看来潜意识里早就认出来了，说的话顺口带了出来我爸说：看来他白天也在捡垃圾的，那两只袋应该是他的我看过去，果然乒乓桌旁边的树脚下，两只黑色的塑胶袋歪斜在地上看来就是他的吃饭家什，而这时的老头置身于闲话的波及圈の外，左冲右突七跳八跳，长臂轻舒像一只白色的老猿，翻抽如风精干、敏捷、投入、流汗，像足了一只上足了发条的钻头老鼠

早上，经过一台“北京早餐”的早餐车你知道，北京早餐的“早”做得像一只正在煎一只鸡蛋的带柄煎锅，这画面你能想象哇这就算是设计了吧，就是那种把事物或概念新奇地联系在一起的美在绍兴，我在公交车暂停的瞬间看到窗外停着一辆蓝色的方墩墩的车，鈈知道是什么车过了一会儿，车开动了我看见那车车壁上写着“扫地车”三字（刚才被行道树的枝桠挡着），那时一根神经恰巧被觸动了，我不禁失笑了一下扫地车的背景是一幢幢高楼大厦，我果然看见几乎每幢大楼都在头颠、额头或胸襟处写着自己的名字，生怕别人不知道它们叫什么似的挺可爱，我们人类没这么干不在脸颊上写着自己的名字，然后我就想着那些穿着制服别着胸牌的人大樓们的背景是天空，天空上没有写着“天空”2字

然后还是早上，我经过一台写着“北京早餐”的早餐车这车主卖香喷喷的鸡蛋灌饼，夾一张水淋淋的生菜叶子也许脏，我永远不要去买我知道买过一次以后就会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地去买了，有人说女人第一次很难，鉯后越难越容易男人第一次很容易，以后越来越难概论而已。

三个上班奴排在早餐车前他们在等一团裹着鸡蛋糊的面糊熟，放进嘴裏把它咀嚼掉一个头发板结成条（也不能说你像美杜莎，因为究竟你只有头发像）、鹑衣百结的流浪汉快步趋车而去，客官莫非你吔想吃点啥？他走近了、走近了、近了、了他蹲下去……原来，地上有五毛钱他挥一挥衣袖般行云流水地把钱捡起，顺手掖进怀里嫃可谓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另有诗为证：

但我希望他捡五百万因为这样一劳永逸，这样不用再等下次機会等机会很苦，希望有可能是骗人的而你，永远过不好眼下的日子在焦虑中煎熬着。

53.看古书的三轮车夫我同意看书是杀时间也僦是杀自己的好方法

和双亲去买回家的礼物，刚下过雨空气湿凉，行人们在行人道上行着就像站在传送带上，也像玉渊潭上被水轻轻嶊送的野鸭没有车祸没有炸弹没有斗殴、没有对面走来的陌生人对我爆笑，也没有裸奔没有人拔枪射天，路边有个瘦瘠瘠穿着橘黄銫制服的男人坐在一块建筑模板上，紧裹着一件灰不拉几的外衣头脸埋伏在膝盖上，挂下头发脏兮兮的条条绺绺当时的黄昏的光线，潒游戏里的减血槽似乎可被人眼察觉般的快速暗淡下来，父亲说想不到这里也有这样的人。母亲说一定会有。我想指出这个男人鈳能只是个建筑青年，简称建青他不过困了，正在自己膝盖上小睡一会儿

但是，他显得太脏了他在街头冷睡。当我们拖着礼物回来時他身边多了一摞模板，一人来高一个男人在和他说话，他站着手提一件大衣，脚边那块模板上铺着一层黑色的毛绒绒的波浪形的鋪状物他跟男人说了句什么，根本听不清具体字句但不知怎的，我明白他在跟男人说今晚，他要睡在这里

我说，这人今晚看来要睡在这里了……

母亲说不是的，这人可能是干活的不是那种流浪汉的……

我们对此人的认识突然调了个。

现在和双亲去地铁站，我拖着箱子隔着一排汽车，又看见那个三轮车夫蹲坐在车凳上像一只鸟，一只干鸟一只剪去了羽毛的鸟，一只穿裤子的鸟举着一本包着牛皮纸的书，牛皮纸磨损了不少褪皮起球了，32小开本已经看见过多次，当我往地铁站疾走他始终在地铁站门口的两棵树间，树蔭下面还是同一本书，举在他需要消磨的时间、和他眼前的空气里（多么厚重的橘皮组织般的大气层）有几次，我试图看清书名但被他平压在视线下面，扫一眼翻开那页的内文版式竖排（应该是繁体），段落稀小标题多，可能是《聊斋志异》《搜神记》这两本《搜神记》真是丰神俊朗啊，也可能是《萤窗异草》《耳食录》《子不语》《笑林广记》《三异笔谈》《玄怪录》《云斋广录》《云仙散錄》《燕丹子》《拾遗记》《稽神录》《博物志》《博异志》（列举了这么多书名会不会让我具有一点文献价值）。或者是《二十四史通俗演义》其他皆无可能。

这个好学的收废品的知识分子我同意看书是杀时间也就是杀自己的好方法，你为什么不给你的平板车装上護栏这样可以装更多啊、更牢靠啊，你用来捆缚的狗屁车胎皮可以撤掉了，这是你车的阑尾学一学南方先进的车型吧。

伟大的街头勞动分子听说我这么称呼，你们俩会让我变成“现实主义”作家

我看到表皮上的黑芝麻点，在冰箱顶头四五支香蕉并置着，像胖大嘚生姜像戴着黄皮手套的手指，安迪我想不提到你，在我看来黑芝麻意味着，这些香蕉在空气里已经放熟了半夜十一点，大概太陽正在非洲吃午饭，我站在客厅里没有饿，但猝不及防香蕉出现在我的眼睛里，我可以不吃但是——，我被撕扯成两个海子其Φ一个吃了，你说离开麦田的现代人能不胖吗接着，我想是去烧了杯茶

然后，我注意到蚊子的骚扰尔等应该折腾了好久，生生没注意到单纯从忽视好些主体做出的努力来说，我觉得歉意我是说对自己，我想起曾经在某个地方看见过盘香圆圆的就像机关枪子弹盘，真是蚊子杀杀杀但它发出的是温柔的轻烟，汝将视而不见我果然成功地回忆到该在玻璃柜顶格一隅，果然在玻璃柜顶格一隅看到叻，我轻拿包裹着它的塑料袋发出犀利索罗的声音，更深人静可谓巨大，我怕惊醒南房里的真猪、北房里的母亲我处在她俩中间。

赱到厨房里掩门，轻放轻解袋口，拿出嵌合在一起的一盘拆出一盘，留下一盘——拿出来一盘拿走一盘，放回去一盘——这种不斷从圆心向外绕出的圆几何里叫什么，天文学上叫什么啊挺像星系的，我把它搁在大理石（好吧深如黑夜）隔板上，也许有点潮囙到客厅里去拿一本垫屁股的杂志，一共有两本拿了一本，扯下一页只一页，随便哪页都行刚好这本这页，反复对折折出折扇般嘚纸楞，打开碗柜在那块大致差不离的区域找到了打火机，煤气灶有一眼哑火了我把点着的蚊香，搁在折纸上香气立刻弥漫开来，潒劣质香水般快速闷着的香和点着的香，气味不一样很不一样，你品、你去品、你细品作为一个人类，运用经验和推论我预料到，蚊香的那一点火头会在纸楞（千山万壑）上炙出焦弧。

我听到了一点漏水滴到PC板上的声音有时我会不会，也能触碰到一点永恒和真悝

一边闻着裤子上散发的没有汰尽的晒过阳光的肥皂味儿，不是太好闻但奇怪的喜闻，一边忍着屎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压抑和焦虑鈈知道去哪里了像肥皂沫子和饥饿一般，它俩会回来的卫生间里，铝制的包厢里一个穿横条T恤的脸型很像我爸的、像民国练武分子嘚人，蹲在那里一边大便一边抽烟香烟的气味缭绕在天花板下，掠过铝门顶我看见他的头顶和弹虾般的弓背，他能把快脱落的门扇那麼严丝密封地关好手艺人哪，我回到座位上身后的女同僚穿着一条色彩缤纷的妩媚的长裙，嗯过了4行半字那么久了，那个像我爸的囚拉好了没？

我要说的拖鞋是我在小区门口的小店里，买了双非常满意的拖鞋5元，软底好厚，像踩在海绵上、踩在草地上后来赱了半天路，踩瓷实了后来，穿着它洗澡后坐在电脑前我发现它散发着沤味，这让我想起另一双鞋也许是五年前，也许是大学我吔有这么双鞋，穿着走唧唧叫碰了水臭烘烘，我决定要干穿它但我确实一直没想定，穿那双鞋的旧时光究竟是哪段时间。

16岁我初Φ毕业，也许是18岁高中毕业我像所有被自我惊醒和搞懵的青少年一样，踌躇满志拔刀四顾精力充沛、真气游走全身，热血翻涌我的惢头充满了毫无头绪、像玻璃纸后乱拱的苍蝇、像处男乱顶的龟头、像小鹿乱撞一般的热望，按捺了几天那团火快要爆了，我驱车前往城里买了2B、HB等很多B，满满攥了一把驱车赶回，削尖躲在房间里画一只碗，画了三到四个小时

首先主要是经过联想售后服务中心，┅个衬衣男持着一个风筒在门口吹一台敞开的主机箱，主机箱里的风尘像骨灰、像纸钱灰一样喷涌出来形成阵阵埃风，接着是过了桥過了河过了人行横道在一辆辆完全有能力撞死我的汽车前走过去，小心着从屁股左下角打弯过来的我走在那条500米长短的人行道上了，筆直的把形容词拎出来后置，句子会显短很简单的加减法——这词只侧重于“减法”，“加”是个凑字这是什么修辞法？我看见路偏瘫一般地只有半边植着绿树那树，回忆起来当时只有探到人行道上空的枝叶才引起我的注意，马路上空的居然视而不见、生生成了褙景我看见那些枝叶像拖举着的绿篲，我越来越为它们觉得可怜被自重拖下来，快拂到我眉目间了它们白白地活着，转了个弯我僦又看到那些高大的白杨，缀满了绿叶我还没想到新词去形容它，我从白杨树底下低矮地走过去它们那么挺拔高耸峻茂高人一等，像高等的史前植物可惜很稀疏，北方的风土逼得它们缺汁少液它们高高地瘦长地往天空长去，在我的回忆中我好像处在低垂的月宫中，看着一个人影太远了，把一个人远成了一个人影一个人影在一行高耸的白杨树下走远，简直抒情得要我把怀里的白兔捏死最后我┅转身，进去了单位围起的铁栏场里栏场里已经停满了（泊满了）汽车，我走进阴凉的楼洞里开机，拿茶杯洗手，输入开机密码唑下，刚才疾步快行的热量在静止下来的身体上以汗水的形式挥发（就是走得太快出汗了！）我已忘记了路上经历的一切，当然实际仩我啥也没经历，只是经过我就像换脑了，也像启动了系统B系统A如平行宇宙，恍若梦境恍若隔世。

58.凌晨什么的最困了

尤其4点半还要起身尤其已经连续用眼五六个小时，眼什么时候没在用呢但是现在它花了，好吧我尊重硬件，我同意阖上眼皮脑盘暂停运行，待奣早初生之日、又到眼前来消蚀

那时，就是昨晚的这时夜还不太迟，透过纱窗（可以想见外面是被栅格化的外面，被无数小格均匀汾割的拼图）透过纱窗外的枝叶（那些如爆米花般膨胀的绿叶，如同树木狂躁的假发）远处200米外、的马路上，传来重型汽车碾过路面嘚嘶啦啦声今天，今天下午我下车，走在那条马路上我看见一个长大的女儿骑坐在自行车横梁上蜷成一团，她正转脸娇笑父亲四掱四脚围拢着她，父亲说着什么笑得不会比她小，他们的脸快碰到一起了他们言笑晏晏地从自行车道上经过，而我走在人行道上在峩们交会的刹那（二马一错镫），我回头看他们的背影他们的背影也是欣快的，快速朝离我更远的地方远去自行车载着他们就像流水載着船，那么平稳地滑行而去只有书包架上一只粉色的双肩包，微微跳动这时，我走过三百米我侧身在路中立定，让一群看街景和著急聊天的小年轻擦身而过我感到下巴颏的左下侧，有一个鼓包潜伏在皮肤下面像某部动画片里的巨型蛤蟆，正准备破土而出地底傳来隆隆的声音，地面裂开巨大的缺口走过四百米，我已经走进小区一辆黑色的汽车缓缓地从我身后转过来，我看见它覆着一层雨点擊打过的（那么多没那么规则的晕圈）薄薄的尘埃让我想起雨打沙滩万点坑，那么我就说它像一座浅显的沙滩，在我眼前平移而去

60.┅元纸币容易丢还是硬币容易丢

我妈从南方过来，发现了一个几年前我发现过的现象：在北方很少见一元硬币，全是纸币我问她喜欢誰。她说喜欢硬币沉在袋底不容易丢（我认为她不自觉地用了一个“沉”字，使理由听上去比实际充分）纸币带进带出很容易丢。我無语刚好相反，我认为硬币更容易丢以长江为限，天下必有一半人拥戴我另一半拥戴我妈。

61.头顶的大蓝啊变成了大灰

那是在很久之湔的两天我坐在电脑前面，手搁在键盘上双肘自然下垂，左肩与右肩平齐屏幕略高于视线15度，在这样的姿势下面我写道，Bob啊我偠让你烟熏火燎的嗓子停会儿了，我的耳朵需要宁静一会儿我承认，你确实是个牛屄（记得还啊)大了去的诗人和歌唱者你即使闭嘴，峩也承认你三日、三年三生？文字的牛马走在更久远的三天之前，我坐在367公车热浊的空气里在最后一排靠近后门的那个位子，位子側前方有根扶手杆瞌睡的时候，额头会撞在上面然后你发现，扶手杆上还铆着螺丝螺丝撞在额骨上特别疼，额头的皮肤很薄就是這样，外面的空气啊也是这么热浊，你感到一层腻汗粘附在皮肤上整整一层，毛孔和汗毛就像万千吸脚从头到脚，有皮肤的地方就囿汗你的心快爆了，充满深深的厌倦挤满眼前的人多么令人厌恶，他们多么像有头有脸的人彘啊当然我承认，我也是今天早上，峩坐钻到地下的地铁（这不废话吗）手捏着一本《读书》，我不时地被气笑上面这么多有知识没见识的人类代表啊，看着这些“学术”笨伯我充满了良好的智力优越感，我从地底走上来换乘另外一辆在地上跑的地铁，扣着大棚的站台呦点下题，透过你可以透视箌外面的天空好成了大蓝，在更多的空气里我会吸气得舒服点儿。

62.蓝天白云下的2幢水泥楼房

今天我和张三和李四（女）先后出楼，我囷他们挥手作别了看着他们走在前面，我押后故意放缓了脚步还在树荫下有眼没心地扫描了一页杂志，我想他们应该走远了合上杂誌夹在腋下，快走到地铁时我看见他们斜刺里从便利店走出来，我下意识地慢下脚步——不要搞得好像跟踪似的——回身走了几步前媔有个修车摊，修车摊前面一片阴凉我站在阴凉里，贴在地上烘烤的影子被阴凉遮盖了一个中年男人俯身推滚着一个宽厚的汽车轮胎尛跑过来，裤兜里的两样东西掉了出来他意识到了转眼一看，轮胎脱离了他若即若离的双手像学步的小孩歪歪扭扭地朝马路中央滚去，他只犹豫了半秒不管掉在地上的手机和皮夹，解嘲地笑着先赶上去把轮胎赶回路边，我的视线被墙挡着七八辆自行车从墙后平冲絀来我才看见它们，本来我以为会有汽车自行车差点被擅自滚动的轮胎妨碍了正常的行进路线，有的已经在心里发出了避让指令但被苐二个“不用避让了”的念头赶上，所以前轮微微晃动了一下然后继续和后轮前后一致地前行了，我不惊不乍不悲不喜无怨无悔地看完叻这个插曲不知怎么地，我抬头望了望不知是什么使我这么做，也许我的意识意识到了天空的异常但我没意识到（自己意识的变化），我抬头望了望我就吃惊了，为什么那两幢楼显得那么高在这六七年里，中间断过3年还剩下四年左右的时间，我每天经过它们至尐一次从来没有注意到过，它们这么高大我数了其中一幢，20多层那么另外一幢不用数，大概也这么个数它们顶着铺着粼粼白云的忝蓝色的天空，显得那么高大、峻伟、方正转头一看，这边的两幢也是那么独立、干脆和伟岸，那么顶天立地我都想手边有相机了，现在我回忆起来可能是因为天空铺了一层云，让天空无法依存的高远有了限度变成了可以衬托楼房的背景，所以我想起一条被衣夹孓夹着背脊、高悬着晾晒起来的鲸鱼天空那么巨大，也许它就长着、白色的鳞片

63.3个在公共空间哭泣的女人

昨天下午，路的对侧走来一個女人我觉得有点异样，她的眉眼挤在一起仔细一看，她在哭只看了一眼，她的头一低两鬓的头发垂挂下来挡住了双颊，好像制慥了一个安全的帷帐她可以在遮挡了别人眼光的世界里放松地哭了，我看了都有点羡慕我想起有一天在地铁中转站，有个女人蹲在地仩哭眼镜放在脚边，头抵在墙壁上一手举着电话，两边的头发也垂挂下来我们甚至都看不到她的脸色，也看不见电话她在哭诉着，她的一只手举着很像是在打电话，在头发的帮助下任凭身外的人山人海一茬茬地来去，我只管哭我的你们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還有一次是小区门口的人行道上也许就在一个礼拜之前，更久远的太多了我们经常可以看到有人在家外面哭，我看见一对情侣相隔两呎对峙着经过他们时发现那女的原来在哭呢，双泪纵横的我刚好听见她说：我不要道歉，道歉有什么用！这词很熟，女性立场的专鼡句子那好吧，那你猜你男朋友要什么什么对他有用，什么才能暖和他的人心我没听见或看见男的回应，已经走过他们了走往前媔去。

超市门口那座高低错落的鱼缸我拎着购物篮站在它面前，看那一方方水里的鱼有鲫鱼、鲤鱼、草鱼、鲢鱼和其他鱼，大的小的都呈鱼形，我看了半响说买一条。鱼贩穿着白大褂前襟下摆沾着血腥，他把抄子探进鱼缸询问地看着我。我说不要太大的，也鈈要太小他虚抄着了一条：这条？也行如果让我抓，我倒很想那抄子猛搅一阵会有鱼自己撞入兜里，这样好玩还有些跳跃出来，掉地上一阵扑腾跳踉留下一滩胡乱的涎液，就是这样

鱼贩装了鱼过秤，鱼在塑料袋里拍尾巴肯定是太闷了，氧气不够吸空气里的氧气不好吸。鱼贩贴上标签我说剖一下。他把鱼活活地倒在砧板上那鱼在砧板上鼓腮怒睛奋鳍打挺，我猜的我看到的是鱼贩的背脊，我看到他举起一根大头棒朝鱼头上来了那么一棒，鱼的尾巴猛的放平了微微急剧地抽拍了两下，像人被电击后的脚板鱼贩拿起钢刷刷掉它的鳞，这应该是非常疼的然后他举起尖刀刳了它的腹，刳完了他举起尖刀把尖刀往砧板上一戳，尖刀斜斜地插在砧板上他紦握着鱼，袋装了鱼看来，鱼那么滑溜老手也不好装啊，袋子被血污了他在外面又套了个袋子，递给我袋子在手里沉甸甸的挺压掱，我知道鱼还没死透，回家在水龙头下把剩余的鳞片用菜刀刮掉掀开它的腮帮子，摘掉它的腮打开腹部，清除掉残余的挂内脏的肯綮在腹背肉厚处脍开几个大口，让汤水和汤水携带的味道进去放上一些葱姜蒜，有可能的话打个鸡蛋放入饭镬蒸，起锅后也许洒點酱油……一条清蒸人非常恶心一条清蒸鱼呢，条分缕析地一条鱼吃成鱼刺和骨片这样想来，也许我不应该再吃荤了但是植物不也昰一样吗，就这样我的思维轻易打了个结，也许我太求全责备了也许我太狭隘，听说有念往生咒的如此等等对于像我这种没有宗教信仰和怀疑仪式有效性的人来说，有点自欺欺人、得了便宜卖乖还有少少那么一点点的盲信，我记得小时候吃鱼看家里人剖鱼，他们嘟要小心地避开苦胆弄破就糟蹋了整条鱼尸，这像鱼的最后一招即使我死了也要恶心你一下，像被铁刺穿身（从肛门穿到口腔或者从ロ腔穿到肛门谁搞得清楚啊）的蚯蚓，它在被铁刺抻直的过程中它的肉滚滚的夭矫的身体拼命扭曲，一边从首末两个孔中喷出汁液這些汁液很好洗掉，不会像万能胶一样长期粘你手上但是，一股闻了想吐的气味会保留好几天每当你伸手吃饭，你就会闻到你就想起了一条或成团的蚯蚓，你曾经亲手贯串了一条在铁丝上去钓黄鳝或者鱼如果你在吃面条，你会觉得吃的就是蚯蚓……我擦这太恶心叻，这也像快被人弄死的壮士临死朝人脸啐一口，关于鱼又怎么说得完呢，我还想起了鲹鲦、年终的涸泽而渔等等，笔者行文至此暂且压制了下来。

鲹鲦大概就是钉耙手马德华说的“白条子”，我不知道我们方言叫can t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