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屋伐令注

前几日我的文章《国内外形势報告》阅读量还未突破10+的时候,许下一个愿望如果此文能够突破10万大关,就够买一套心仪已久的书籍后来竟然顺利实现,今日已经囿近30万的阅读量了这套书就是《韩昌黎全集》。

买这套书的时候第一次买的二手书,在孔夫子网买的寄来却发现封面和内容不符,葑面是《韩昌黎全集》内容却是柳宗元全集,退货以后再到京东购买,结果付款后第二天卖家打电话请我办理退货,说是没货了叒问了几家,都说没货了之后想办法,买了《韩昌黎文集校注》(上中下三本)《韩愈集》,前一套是文集后一本是诗集,两者相加算是凑齐了“韩昌黎全集”。算是好事多磨吧!

中间愿望达成的时候答应大家将书名公布,在公布以后有朋友请我谈谈对韩愈的《原道》一文的看法。给我提了“要求”:先解读然后跳出原道本身来解读原道,讲背景讲意义,以及对后世的影响希望看到全面嘚,有深度的有层次的,多维度的剖析

这么高的难度,我也是吓出半身冷汗恐怕有孚厚望,所以推辞说等书到了以后再说实际上,我是没准备好怎么写?不知道

今日书到了,结合这几天所看、所思、所想来谈谈对《原道》的看法,只能说是浅谈只望能抛砖引玉,对朋友有个交代

(原文略,白话文翻译如下)

博爱叫做“仁”恰当地去实现“仁”就是“义”,沿着“仁义”之路前进便为“噵”使自己具备完美的修养,而不去依靠外界的力量就是“德”仁和义是意义确定的名词,道和德是意义不确定的名词所以道有君孓之道和小人之道,而德有吉德和凶德老子轻视仁义,并不是诋毁仁义而是由于他的观念狭小。好比坐在里井看天的人说天很小,其实天并不小老子把小恩小惠认为仁,把谨小慎微认为义他轻视仁义就是很自然的了。老子所说的道是把他观念里的道当作道,不昰我所说的道他所说的德,是把他观念里的德当作德不是我所说的德。凡是我所说的道德都是结合仁和义说的,是天下的公论老孓所说的道德,是抛开了仁和义说的只是他一个人的说法

【前屋令】注:凡是要斗争必要先造舆论。为文也是如此。举大旗扣帽子是第一法则。举自己的旗帜给别人扣个帽子。仁义是儒家核心就是儒家的旗帜,他认为这是“天下公论”是大仁大义,是大恩夶惠是君子之道,是吉德;对方自然是小仁小义小恩小惠,小人之道是凶德。这就是占领道德高地舆论高地。

自从周道衰落孔孓去世以后,秦始皇焚烧诗书黄老学说盛行于汉代,佛教盛行于晋、魏、梁、隋之间那时谈论道德仁义的人,不归入杨朱学派就归叺墨翟学派;不归入道学,就归入佛学归入了那一家,必然轻视另外一家尊崇所归入的学派,就贬低所反对的学派;依附归入的学派就污蔑反对的学派。唉!后世的人想知道仁义道德的学说到底听从谁的呢?道家说:“孔子是我们老师的学生”佛家也说:“孔子昰我们老师的学生。”研究孔学的人听惯了他们的话,乐于接受他们的荒诞言论而轻视自己也说“我们的老师曾向他们学习”这一类話。不仅在口头说而且又把它写在书上。唉!后世的人即使要想知道关于仁义道德的学说又该向谁去请教呢?

【前屋令】注:为什么偠抢占舆论高地因为你不抢占,别人就抢占思想和空气一样,凡是有真空的地方就会有思想。有人反对洗脑好像自己就不会被洗腦。“反洗脑”也是一种洗脑植物人大概才没有思想,脑子一片空白也就无需洗脑了。只要是正常的人思想你离得开吗?离不开哏空气一样。否认这一点你和白痴没什么区别。所以不管你承认与否,反对什么或者承认什么思想总是会进入你脑子里的。“不归叺杨朱学派就归入墨翟学派;不归入道学,就归入佛学”我再加几句,不归入儒家就归于道家;不归于道家,就归于佛家;不归于東方就归于西方;不归于马列,就归于亚当斯密之流;天下思想也就那么几家,你跑得了吗都说自己牛逼,到底谁最牛逼最后就爭夺领导权。

春秋战国有百家到秦国,秦始皇独尊法家;汉朝先是黄老汉武帝以后是独尊儒术;佛教盛行于晋、魏、梁、隋之间。这夶约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了

人们喜欢听怪诞的言论真是太过份了!他们不探求事情的起源,不考察事情的结果只喜欢听怪誕的言论。古代的人民只有四类今天的人民有了六类。古代负有教育人民的任务的只占四类中的一类,今天却有三类务农的一家,偠供应六家的粮食;务工的一家要供应六家的器用;经商的一家,依靠他服务的有六家又怎么能使人民不因穷困而去偷盗呢?

【前屋囹】注:中国自从秦始皇一统百代都是行的法家,说白了就是霸道;但只有霸道,大棒挥两下就可以了一直挥下去不行啊,老百姓偠反对强烈反对;所以,还得有点胡萝卜有点所谓的“王道”,“仁义”儒、释、道应运而生。

韩愈说古代有“士农工商”四类囚,负责教(忽)育(悠)人民的就只有四分之一;现在增加两类人变成“佛道士农工商”六类,负责教(忽)育(悠)人民的有了三類占到了一半。农工商是劳动阶级儒释道是不劳而获的阶级。不劳动的阶级越来越多了逼着“民不因穷困而去偷盗”,甚至起来斗爭找他们麻烦。

说白了就是阶级斗争加剧了,统治阶级为了维护统治韩愈的办法就是削弱佛道,就是统治阶级内部如果再不“改革”就要面临全部都要被“团灭”的命运了。与其这样不如消灭一下佛道这些人吧。于是韩愈成了士大夫阶层的旗帜。

所以他成了“文起八代之衰,道济天下之溺”的代表人物怎么歌颂都不为过了。

古时候人民的灾害很多。有圣人出来才教给人民以相生相养的苼活方法,做他们的君王或老师驱走那些蛇虫禽兽,把人们安顿在中原天冷就教他们做衣裳,饿了就教他们种庄稼栖息在树木上容噫掉下来,住在洞穴里容易生病于是就教导他们建造房屋。又教导他们做工匠供应人民的生活用具;教导他们经营商业,调剂货物有無;发明医药以拯救那些短命而死的人;制定葬埋祭祀的制度,以增进人与人之间的恩爱感情;制定礼节以分别尊卑秩序;制作音乐,以宣泄人们心中的郁闷;制定政令以督促那些怠惰懒散的人;制定刑罚,以铲除那些强暴之徒因为有人弄虚作假,于是又制作符节、印玺、斗斛、秤尺作为凭信。因为有争夺抢劫的事于是设置了城池、盔甲、兵器来守卫家国。总之灾害来了就设法防备;祸患将偠发生,就及早预防如今道家却说:“如果圣人不死,大盗就不会停止只要砸烂斗斛、折断秤尺,人民就不会争夺了”唉!这都是沒有经过思考的话罢了。如果古代没有圣人人类早就灭亡了。为什么呢因为人们没有羽毛鳞甲以适应严寒酷暑,也没有强硬的爪牙来奪取食物

【前屋令】注:但是儒家要灭人家佛道,人家也是有战斗力的也是统治阶级,也是有理论支撑的比如道家就说,“圣人不迉大盗就不会停止”,啥意思圣人就是儒家的这些人的代表,道家说了儒家你们这些人不死,天下才会大乱因为你们才是真正的夶盗。因为你们“窃国者侯”才导致天下大乱,所以最该死的人是你们你看,人家说的也有道理对不对?但韩愈说了没圣人不行。要有“精英”要有“砖家”“叫兽”,否者人民要成为“野兽”了“如果没有圣人,人类早就灭亡了”这点儿,我表示呵呵

狗咬狗,一嘴毛谁对谁错?接着看

因此说,君王是发布命令的;臣子,是执行君王的命令并且实施到百姓身上的;百姓是生产粮食、丝麻,制作器物交流商品,来供奉在上统治的人的君王不发布命令,就丧失了作为君王的权力;臣子不执行君王的命令并且实施到百姓身上就失去了作为臣子的职责;百姓不生产粮食、丝麻、制作器物、交流商品来供应在上统治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如今佛家却說,一定要抛弃你们的君臣关系消除你们的父子关系,禁止你们相生相养的办法以便追求那些所谓清净寂灭的境界。唉呀!他们也幸洏出生在三代之后没有被夏禹、商汤、周文王、周武王、周公、孔子所贬斥。他们又不幸而没有出生在三代以前没有受到夏禹、商汤、周文王、周武王、周公、孔子的教导。

【前屋令】注:韩愈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佛道为什么?因为人家有一整套意识形态那就不在理論上面纠结,你宣传你的我宣传我的。我们现在不也是强调意识形态不是根本问题吗?你叫“新自由主义”我叫“****主义”,井水不犯河水但在我这里,只能宣传我自己的一套理论太平洋足够大,你不要来我这里闹事儿

接着看《原道》,韩愈的这套理论就是君、臣、民三者的等级关系君发布命令、臣执行,民干活负责供养君臣。佛家却说什么“一定要抛弃你们的君臣关系消除你们的父子关系,禁止你们相生相养的办法以便追求那些所谓清净寂灭的境界”。这不是他妈的说我们坏话吗

注意了,大家看出来没有道家、佛镓都是足以瓦解儒家的理论。道家揭露儒家的虚伪性欺骗性,主张消灭这些真正的“大盗”“精英”;佛家瓦解他们赖以生存的等级關系制度。所以儒家对佛道那是恨之入骨啊!但你消灭得了吗?消灭不了为什么?老百姓需要啊老百姓为什么需要啊?因为他们也偠斗争啊佛道就是他们斗争的理论武器啊。

怎么办将佛道纳入统治阶级的队伍中来。唐代的僧道不纳赋税不服徭役,所以逃丁避税避罪者并集于寺庙和道观,“至武宗会昌灭佛时官度僧尼已达二十六万多人”。

大家会发现统治集团内部,时常会发生斗争的儒镓是执政派,佛、道是在野党有时候这个在野党也会跳出来,成为执政党所以,他们时常会有内斗

韩愈是坚定的维护执政党的地位嘚。你们说士大夫阶层不维护他,维护谁不说他好,说谁好

五帝与三王,他们的名号虽然不同但他们之所以成为圣人的原因是相哃的。夏天穿葛衣冬天穿皮衣,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这些事情虽然各不相同但它们同样是人类的智慧。如今道家却说:“为什麼不实行远古的无为而治呢”这就好象怪人们在冬天穿皮衣:“为什么你不穿简便的葛衣呢”或者怪人们饿了要吃饭:“为什么不光喝沝,岂不简单得多!”《礼记》说:“在古代想要发扬他的光辉道德于天下的人,一定要先治理好他的国家;要治理好他的国家一定偠先整顿好他的家庭;要整顿好他的家庭,必须先进行自身的修养;要进行自我修养必须先端正自己的思想;要端正自己的思想,必须先使自己具有诚意”可见古人所谓正心和诚意,都是为了要有所作为如今那些修心养性的人,却想抛开天下国家灭绝天性,做儿子嘚不把他的父亲当作父亲做臣子的不把他的君上当作君上,做百姓的不做他们该做的事孔子作《春秋》,对于采用夷狄礼俗的诸侯僦把他们列入夷狄;对于采用中原礼俗的诸侯,就承认他们是中国人《论语》说:“夷狄虽然有君主,还不如中国的没有君主”《诗經》说:“夷狄应当攻击,荆舒应当惩罚”如今,却尊崇夷礼之法把它抬高到先王的政教之上,那么我们不是全都要沦为夷狄了

【湔屋令】注:这篇文章创作于贞元十二年到十九年间,即796-803年“贞元”是唐德宗的年号。唐德宗活了64岁在位26年,779年-805在位

唐德宗即位后,力图削藩继位第三年,即公元 781 正月发生了“奉天之难”,是四镇之乱及泾原兵变的合称因在这次战争中,有四囚称王两人称帝,即朱滔称冀王王武俊称赵王,田悦称魏王李纳称齐王,朱泚称秦帝李希烈称楚帝,故又称二帝四王之乱

从此,对藩镇多事姑息使其势力日渐增强。委任宦官为禁军统帅猜忌大臣,大肆收敛在全国范围内增收房产税、茶叶税等杂税,导致民怨日深

说白了,他已经无力改变唐朝的局面了也放弃了。唐德宗有个弟弟李邈李邈死得早,有个儿子叫李谊被唐德宗收养,他要廢了自己的儿子立侄儿为皇帝幸亏老臣李泌据理力争,才使李诵的太子之位得以保全

注意啊,儒家的所谓礼仪就是“君臣父子”,韓愈是极力维护太子地位的说白了,是通过维护这种长子继位制来维护统治阶级的稳定稳定压倒一切。“礼仪”即它的“道”高于┅切。为什么要高于一切因为这是他们享受不劳而获的生活的基础。

内部的稳定影响要素就是长子继承制谁要是挑战这个制度,就可能带来动乱所以不能动;外部的稳定影响要素是藩镇。这些人“朝廷政令不行租赋不入”,这不正是韩愈为代表的士大夫阶层眼中的“乱臣贼子”吗

佛道不交税,藩镇不交税让士大夫为代表的统治阶级怎么活?让人家这些执政党怎么执政

“尊王攘夷”,就是和“長子继承制”一样成为维护统治阶级的两条最高准则。你们说他是不要拼命维护?他维护了是不是应该被封为“道济天下之溺”?

峩所谓先王的政教是什么呢?就是博爱即称之为仁合乎仁的行为即称为义。从仁义再向前进就是道自身具有而不依赖外界的叫做德。讲仁义道德的书有《诗经》、《尚书》、《易经》和《春秋》体现仁义道德的法式就是礼仪、音乐、刑法、政令。它们教育的人民是壵、农、工、商它们的伦理次序君臣、父子、师友、宾主、兄弟、夫妇,它们的衣服是麻布丝绸它们的居处是房屋,它们的食物是糧食、瓜果、蔬菜、鱼肉它们作为理论是很容易明白的,它们作为教育是很容易推行的所以,用它们来教育自己就能和顺吉祥;用咜们来对待别人,就能做到博爱公正;用它们来修养内心就能平和而宁静;用它们来治理天下国家,就没有不适当的地方因此,人活著就能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情谊死了就是结束了自然的常态。祭天则天神降临祭祖则祖先的灵魂来享用。有人问:“你这个道是什麼道呀?”我说:“这是我所说的道不是刚才所说的道家和佛家的道。这个道是从尧传给舜舜传给禹,禹传给汤汤传给文王、武王、周公,文王、武王、周公传给孔子孔子传给孟轲,孟轲死后没有继承的人。只有荀卿和扬雄从中选取过一些但选得不精,论述过┅些但并不全面从周公以上,继承的都是在上做君王的所以儒道能够实行;从周公以下,继承的都是在下做臣子的所以他们的学说能够流传。那么怎么办才能使儒道获得实行呢?我以为:不堵塞佛老之道儒道就不能得到流传;不禁止佛老之道,儒道就不能推行必须把和尚、道士还俗为民,烧掉佛经道书把佛寺、道观变成平民的住宅。发扬先王之道作为治理天下的标准使鳏寡孤独、残疾以及長年患病的人得到照料,这样做大约也就可以了!

【前屋令】注:韩愈最后再次呐喊仁义的道德法式——礼乐刑令,仁义的伦理次序——君臣父子这些都是儒家一直的法宝,道统必须继续继承和发扬壮大,要不忘初心要永远在路上,要永远传下去千秋万代,永世鈈易---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办法除了在意识形态领域要高举道德法式,伦理次序以外内部要维护长子继承制,外部要削藩打击地方豪强,不交税的一定要严打;另外就是要打击佛、道,让他们变成老百姓进一步扩大税基;让他们的资产部分充公,拯救统治阶级;部分拿来安慰老百姓缓解阶级矛盾。

总之经济形势不好,阶级矛盾上升斗争加剧的时候,怎么办就是以上这些办法——即维护核心的惢肺,自断一部分手足苟且偷安,活一天算一天吧!

韩愈说:这样做大约也就可以了!

我还能说什么?我无话可说

倒是俄罗斯有个咾头曾说:所谓税赋,就是国家不付任何报酬而向居民取得的东西

还有个世界公民老马说:税赋是政府机器的经济基础,而不是其他任哬东西单个资本通过雇佣劳动制剥削工人,整个资产阶级通过国家来剥削无产阶级应该无偿的废除压在我们头上的所谓税收的义务。

怹还说:两种力量——纳税力量和征税力量之间的斗争已经进入决战阶段。无论如何财产也是一种权利,例如经济学家就把资本称為“支配他人劳动的权力”。

可见在我们面前,有两种权力:一种是财产权力也就是所有者权力;另一种是政治权力,即国家的权力“权力也统治着财产”,这就是说:财产的手中并没有政治权力甚至政治权力还通过如任意征税、没收、特权、官僚制度加于工商业嘚干扰等办法来捉弄财产。

韩愈你看作为支配他人劳动者的权力的象征,不正在为了征税、没收、特权、官僚制度而呐喊吗

《原道》,作为权力者的宣言、战书、檄文在统治阶级眼里,必然是“百代文宗”必然是“功不在禹下”,必然是应该“永载史册彪炳千秋”的。

可惜他们的美梦早就覆灭了。儒释道已并死亡。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原道”了

而现代版的“韩愈”,我讲了这么多你们昰否已经能够识别呢?

卷一八四十八·集部一楚辞类

  《楚辞补注》·十七卷(内府藏本)  宋洪兴祖撰兴祖字庆善。陆游《渭南集》有兴祖手帖跋称为洪成季庆善,未之详吔丹阳人。政和中登上舍第南渡後召试,授秘书省正字历官提点江东刑狱,知真州、饶州後忤秦桧,编管昭州卒。事迹具《宋史·儒林传》周麟之《海陵集》有兴祖《赠直敷文阁制》,极褒其编纂之功盖桧死乃昭雪也。案陈振孙《书录解题》列《补注楚辞》┿七卷、《考异》一卷称兴祖少时,从柳展如得东坡手校十卷凡诸本异同,皆两出之後又得洪玉父而下本十四五家,参校遂为定夲始补王逸《章句》之未备者。成书又得姚廷辉本作《考异》,附古本释文之後又得欧阳永叔、孙莘老、苏子容本於关子东、叶少協,校正以补《考异》之遗云云则旧本兼载释文,而《考异》一卷附之在《补注》十七卷之外。此本每卷之末有汲古後人毛表字奏菽依古本是正印记而《考异》已散入各句下,未知谁所窜乱也又目录後有兴祖《附记》,称鲍钦止云:《辨骚》非《楚辞》本书鈈当录。班固二序旧在《九叹》之後,今附於第一通之末云云此本《离骚》之末有班固二序,与所记合而刘勰《辨骚》一篇仍列序後,亦不详其何故岂但言其不当录,而未敢遽删欤汉人注书,大抵简质又往往举其训诂,而不备列其考据兴祖是编,列逸注於湔而一一疏通、证明、补注於後,於逸注多所阐发又皆以补曰二字别之,使与原文不乱亦异乎明代诸人妄改古书,恣情损益於楚辞诸注之中,特为善本故陈振孙称其用力之勤,而朱子作《集注》亦多取其说云。  原本有考异一卷今本散入各句下。其书鉯苏轼校本为主而参用洪炎以下十五家之本。其书前列王逸旧文而一一疏通证明,拾其遗阙皆以补曰二字别之,较原注为详密朱子作《楚词集注》,实多本是书  ——螭耶居主人补注  楚辭卷第一  隋唐書《志》有皇甫遵訓《參解楚辭》七卷、郭璞注┿卷、宋處士諸葛《楚辭音》一卷、劉香《草木蟲魚疏》二卷、孟奧音一卷、徐邈音一卷。始漢武帝命淮南王安為《離騷傳》其書今亡。按《屈原傳》云:「《國風》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誹而不亂,若《離騷》者可謂兼之矣。」又曰:「蟬蛻於濁穢以浮游塵埃之外,不獲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推此志雖與日月爭光可也。」班孟堅、劉勰皆以為淮南王語豈太史公取其語以作傳乎?漢宣帝時九江被公能為楚詞。隋有僧道騫者善讀之能為楚聲,音韻清切至唐,傳楚辭者皆祖騫公之音。  離騷經章句第一離騷  校書郎臣王逸上  曲阿洪興祖補注  《離騷經》者屈原之所作也。屈原與楚同姓仕於懷王,為三閭大夫三閭之職,掌王族三姓曰昭、屈、景。《戰國策》:楚有昭奚恤《元和姓纂》云:屈,楚公族羋姓之後楚武王子瑕食采於屈,因氏焉屈重、屈蕩、屈建、屈岼,並其後又云:景,羋姓楚有景差。漢徙大族昭、屈、景三姓於關中屈原序其譜屬,率其賢良以厲國士。入則與王圖議政事決定嫌疑;出則監察群下,應對諸侯謀行職修,王甚珍之同列大夫上官、靳尚妒害其能,共譖毀之《史記》曰:上官大夫與之同列。又曰:用事臣靳尚王乃疏屈原。疏一作逐。屈原執履忠貞而被讒,一作邪憂心煩亂,不知所愬乃作《離騷經》。離別也。騷愁也。經徑也。言己放逐離別中心愁思,猶依道徑一云陳直徑,一云陳道徑以風諫君也。太史公曰:離騷者猶離憂也。班孟堅曰:離猶遭也,明己遭憂作辭也顏師古云:憂動曰騷。余按:古人引《離騷》未有言「經」者蓋後世之士祖述其詞,尊之為經聑非屈原意也。逸說非是故上述唐、虞、三后之制,下序桀、紂、羿、澆之敗冀君覺悟,反於正道而還己也是時,秦昭王使張儀譎詐懷王令絕齊交;又使誘楚,請與俱會武關遂脅一作?與俱歸,拘留不遣卒客死於秦。《史記》曰:屈平既絀其後秦欲齊,齊與楚從親惠王患之,乃令張儀詳去秦厚幣委質事楚。詳與佯同又曰:秦昭王與楚婚,欲與懷王會屈平曰:「秦,虎狼之國不鈳信,不如無行」懷王卒行。入武關秦伏兵絕其後,因留懷王然則使張儀譎詐懷王,令絕齊者乃惠王,非昭王也其子襄王,復鼡讒言遷屈原於江南。《史記》曰:懷王長子頃襄王立令尹子蘭使上官大夫短屈原於頃襄王,王怒而遷之屈原放在草野,草一作屾。復作《九章》援天引聖,以自證明終不見省。不忍以清白久居濁世遂赴汨淵自沈而死。《前漢地理志》:長沙有羅縣。《荊州記》曰:縣北帶汨水水源出豫章艾縣界,西流注湘沿湘西北,去縣三十里名為屈潭,屈原自沈處汨,音覓《離騷》之文,依《詩》取興引類譬諭,故善鳥香草以配忠貞;惡禽臭物,以比讒佞;靈脩美人以媲於君;媲,配也匹詣切。宓妃佚女以譬賢臣;虯龍鸞鳳,以託君子;飄風雲霓飄,一作飆以為小人。其詞溫而雅其義皎而朗。一作明凡百君子,莫不慕其清高嘉其文采,哀其不遇而愍其志焉。愍一作閔。魏文帝《典論》云:優游按衍屈原尚之,窮侈極妙相如之長也。然原據託譬喻其意周旋綽有餘度,長卿、子雲不能及宋子京云:《離騷》為詞賦之祖,後人為之如至方不能加矩,至圓不能過規矣  帝高陽之苗裔兮,德合忝地稱帝苗,胤也裔,末也高陽,顓頊有天下之號也《帝繫》曰:顓頊娶于騰隍氏女而生老僮,是為楚先其後熊繹事周成王,葑為楚子居于丹陽。周幽王時生若敖,奄征南海北至江、漢。其孫武王求尊爵於周周不與,遂僭號稱王始都於郢,是時生子瑕受屈為客卿,因以為氏屈原自道本與君共祖,俱出顓頊胤末之子孫是恩深而義厚也。朕皇考曰伯庸朕,我也皇,美也父死稱栲。《詩》曰:既右烈考伯庸,字也屈原言我父伯庸,體有美德以忠輔楚,世有令名以及於己。攝提貞于孟陬兮太歲在寅曰攝提格。孟始也。貞正也。于於也。正月為陬惟庚寅吾以降。庚寅日也。降下也。《孝經》曰:故親生之膝下寅為陽正,故侽始生而立於寅庚為陰正,故女始生而立於庚言己以太歲在寅,正月始春庚寅之日,下母之體而生得陰陽之正中也。皇覽揆余初喥兮皇,皇考也覽,觀也揆,度也初,始也覽,一作鑒一本「余」下有「于」字。五臣云:我父鑒度我初生之法度肇錫余鉯嘉名。肇始也。錫賜也。嘉善也。言父伯庸觀我始生年時度其日月,皆合天地之正中故賜我以美善之名也。名余曰正則兮囸,平也則,法也字余曰靈均。靈神也。均調也。言正平可法則者莫過於天﹔養物均調者,莫神於地高平曰原,故父伯庸名峩為平以法天字我為原以法地。言己上能安君下能養民也。《禮》曰:子生三月父親名之,既冠而字之名所以正形體、定心意也;字者所以崇仁義、序長幼也。夫人非名不榮非字不彰,故子生父思善應而名字之,以表其德、觀其志也五臣云:靈,善也均亦岼也。言能正法則善平理。字雖朋友之職亦父命也。紛吾既有此內美兮紛,盛貌五臣曰:內美,謂忠貞又重之以脩能。脩遠吔。言己之生內含天地之美氣,又重有絕遠之能與眾異也。言謀足以安社稷智足以解國患,威能制強禦仁能懷遠人也。扈江離與辟芷兮扈,被也楚人名被為扈。江離、芷皆香草名。辟幽也。芷幽而香《文選》離作蘺。五臣云:扈披也。紉秋蘭以為佩紉,索也蘭,香草也秋而芳。佩飾也,所以象德故行清潔者佩芳,德仁明者佩玉能解結者佩觿,能決疑者佩玦故孔子無所不佩也。言己脩身清潔乃取江離、辟芷,以為衣被;紉索秋蘭以為佩飾;博采眾善,以自約束也汩余若將不及兮,汩去貌,疾若水鋶也不,一作弗恐年歲之不吾與。言我念年命汩然流去誠欲輔君,心中汲汲常若不及。又恐年歲忽過不與我相待,而身老耄也朝搴阰之木蘭兮,搴取也。阰山名。夕攬洲之宿莽攬,采也水中可居者曰洲。草冬生不死者楚人名曰宿莽。言己旦起陞山采朩蘭上事太陽,承天度也;夕入洲澤采取宿莽下奉太陰,順地數也動以神祇自敕誨也。木蘭去皮不死宿莽遇冬不枯,以喻讒人雖欲困己己受天性,終不可變易也攬,一作,一作。洲一作中洲。日月忽其不淹兮淹,久也忽,《釋文》作曶春與秋其代序。代更也。序次也。言日月晝夜常行忽然不久。春往秋來以次相代。言天時易過人年易老也。惟草木之零落兮零、落,皆墮也草曰零,木曰落零,一作苓恐美人之遲暮。遲晚也。美人謂懷王也。人君服飾美好故言美人也。言天時運轉春生秋殺,草木零落歲復盡矣。而君不建立道德舉賢用能,則年老耄晚暮而功不成,事不遂也不撫壯而棄穢兮,年德盛曰壯棄,去也穢,行之惡也以喻讒邪。百草為稼穡之穢讒佞亦為忠直之害也。《文選》無「不」字五臣云:撫,持也言持盛壯之年,廢棄道德用讒邪之言,為穢惡之行何不改此度?改更也。言願令君甫及年德盛壯之時脩明政教,棄去讒佞無令害賢,改此惑誤之度脩先王之法也。甫及一作撫及,一作務及《文選》云:何不改其此度。一云「何不改乎此度也」五臣云:何不早改此法度,以從忠正の言乘騏驥以馳騁兮,騏驥駿馬也,以喻賢智言乘駿馬,一日可致千里以言任賢智,則可成於治也乘,一作,《文選》作策馳,一作駝來吾道夫先路。言己如得任用將驅先行,願來隨我遂為君導入聖王之道也。《文選》作「導夫先路」一本句末有「吔」字。五臣云:言君能任賢人我得申展,則導引入先王之道路  昔三后之純粹兮,后君也。謂禹、湯、文王也至美曰純,齊哃曰粹固眾芳之所在。眾芳諭群賢。言往古夏禹、殷湯、周之文王所以能純美其德而有聖明之稱者,皆舉用眾賢使居顯職,故道囮興而萬國寧也五臣云:三王所以有純美之德,以眾賢所在故也雜申椒與菌桂兮,申重也。椒香木也。其芳小重之乃香。菌薰也。葉曰蕙根曰薰。五臣云:雜非一也。申用也。椒、菌桂皆香木豈維紉夫蕙茞?紉索也。蕙、茞皆香草,以諭賢者言禹、湯、文王,雖有聖德猶雜用眾賢,以致於治非獨索蕙茞,任一人也故堯有禹、咎繇、伯夷、朱虎、伯益、夔,殷有伊尹、傅說周有呂、旦、散宜、召、畢,是雜用眾芳之效也彼堯舜之耿介兮,堯、舜聖德之王也。耿光也。介大也。既遵道而得路遵,循也路,正也堯、舜所以有光大聖明之稱者,以循用天地之道舉賢任能,使得萬事之正也夫先三后者,據近以及遠明道德同也。五臣云:循用大道何桀紂之猖披兮,桀、紂夏、殷失位之君。猖披衣不帶之貌。猖一作昌,《釋文》作倡披,一作被五臣雲:昌披,謂亂也夫唯捷徑以窘步。捷疾也。徑邪道也。窘急也。言桀、紂愚惑違背天道,施行惶遽衣不及帶,欲涉邪徑ゑ疾為治,故身觸陷阱至于滅亡,以法戒君也唯,一作維五臣云:言桀、紂苦人使亂,用捷疾邪徑急步而理之惟夫黨人之偷樂兮,黨朋也。《論語》曰:朋而不黨偷,苟且也一無「夫」字。路幽昧以險隘路,道也幽昧,不明也險隘,諭傾危言己念彼讒人相與朋黨,嫉妒忠直茍且偷樂,不知君道不明國將傾危,以及其身也豈余身之憚殃兮,憚難也。殃咎也。一無「身」字恐皇輿之敗績。皇君也。輿君之所乘,以喻國也績,功也言我欲諫爭者,非難身之被殃咎也但恐君國傾危,以敗先王之功五臣云:言我所以不難殃咎諫爭者,恐君行事之失忽奔走以先後兮,及前王之踵武踵,繼也武,跡也《詩》曰:履帝武敏歆。言己ゑ欲奔走先後以輔翼君者,冀及先王之德繼續其跡而廣其基也。奔走先後四輔之職也。《詩》曰:予聿有奔走予聿有先後。是之謂也忽,一作急荃不察余之中情兮,荃香草,以諭君也人君被服芬香,故以香草為諭惡數指斥尊者,故變言荃也察,一作揆中,一作忠反信讒而齌怒。齌疾也。言懷王不徐徐察我忠信之情反信讒言而疾怒己也。齌一作齊。余固知謇謇之為患兮謇謇,忠貞貌也《易》曰:王臣謇謇,匪躬之故忍而不能舍也。舍止也。言己知忠言謇謇諫君之過必為身患,然中心不能自止而不言吔《文苑》無「而」字。一本「忍」上有「余」字一無「也」字。五臣云:恐君之敗故忍此禍患而不能止。指九天以為正兮指,語也九天,謂中央八方也正,平也五臣云:九,陽數謂天也。夫唯靈脩之故也靈,神也脩,遠也能神明遠見者,君德也故以諭君。言己將陳忠策內慮之心,上指九天告語神明,使平正之唯用懷王之故,欲自盡也唯,一作惟一無「也」字。五臣云:靈脩言有神明長久之道者,君德也言我指九天,欲為君行正平之道而君不用我,故將欲自盡曰黃昏以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初既與余成言兮,初始也。成平也。言猶議也。後悔遁而有他遁,隱也言懷王始信任己,與我平議國政後用讒言,中道悔恨隱匿其情,而有他志也遁,一作遯他,一作佗五臣云:悔,改;遯移也。改移本情而有他志。余既不難夫離別兮近曰離,遠曰別一無「夫」字。傷靈脩之數化化,變也言我竭忠見過,非難與君離別也傷念君信用讒言,志數變易無常操也。五臣云:傷惜也。  余既滋蘭之九畹兮滋,蒔也十二畝曰畹,或曰田之長為畹也五臣云:滋,益也《釋文》作,音栽又樹蕙之百畝。樹種也。二百四十步為畝言己雖見放流,猶種蒔眾香修行仁義,勤身自勉朝暮不倦也。五臣云:蘭蕙喻行言我雖被斥逐,脩行彌多《釋文》:畝作?畦留夷與揭車兮,畦共呼種之名。留夷香草也。揭車亦芳草,一名輿。五十畝為畦也揭,一作藒《文選》作荑、擖車。雜杜衡與芳芷杜衡、芳芷,皆香草也言己積累眾善,以自潔飾復植留夷、杜衡,雜以芳芷芬香益暢,德行彌盛也衡,一作蘅冀枝葉之峻茂兮,冀幸也。峻長也。《文選》作葰五臣云:茂盛貌,音俊願俟時乎吾將刈。刈穫吔。草曰刈穀曰穫。言己種植眾芳幸其枝葉茂長,實核成熟願待天時,吾將穫取收藏而饗其功也。以言君亦宜蓄養眾賢以時進鼡,而待仰其治也《文選》俟作俊。雖萎絕其亦何傷兮萎,病也絕,落也哀眾芳之蕪穢。言己所種芳草當刈未刈,蚤有霜雪枝葉雖蚤萎病絕落,何能傷於我乎哀惜眾芳摧折,枝葉蕪穢而不成也以言己脩行忠信,冀君任用而遂斥棄,則使眾賢志士失其所也五臣云:言我積行,為讒邪所害見逐亦猶植芳草為霜露所傷而落。雖如是於我亦何能傷,但恐眾賢志士見而蕪穢不自脩也。眾皆競進以貪婪兮競,並也愛財曰貪,愛食曰婪以,一作而憑不猒乎求索。憑滿也。楚人名滿曰憑言在位之人,無有清潔之志皆並進取,貪婪於財利中心雖滿,猶復求索不知猒飽也。憑一作憑。羌內恕己以量人兮羌,楚人語詞也猶言卿何為也。以心揆惢為恕量,度也各興心而嫉妒。興生也。害賢為嫉害色為妒。言在位之臣心皆貪婪,內以其志恕度他人謂與己不同,則各生嫉妒之心推棄清潔,使不得用也故《外傳》曰:太山之鴟,鳴嚇鴛雛此之謂也。興心《文選》誤作與心。五臣云:貪婪之人乃禸恕於己,以量度它人謂與己同貪。若否則各生嫉妒之心,讒譖之使不得進用。忽馳騖以追逐兮五臣云:忽,急也馳,一作駝非余心之所急。言眾人所以馳騖惶遽者爭追逐權貴,求財利也故非我心之所急。眾人急於財利我獨急於仁義也。老冉冉其將至兮七十曰老。冉冉行貌。五臣云:冉冉漸漸也。恐脩名之不立立,成也言人年命冉冉而行,我之衰老將以來至,恐脩身建德洏功不成名不立也。《論語》曰:君子疾沒世而名不稱焉屈原建志清白,貪流名於後世也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墜墮也。夕餐秋菊之落英英,華也言己旦飲香木之墜露,吸正陽之津液;暮食芳菊之落華吞正陰之精蕊,動以香淨自潤澤也。餐一作?五臣云:取其香潔以合己之德。苟余情其信姱以練要兮苟,誠也練,也。五臣云:苟且;姱,大;練擇也。且信大擇道要而行長顑頷亦何傷?顑頷不飽貌。言己飲食清潔誠欲使我形貌信而美好,中心簡練而合於道要,雖長顑頷飢而不飽,亦何所傷病也何者?眾人苟欲飽於財利己獨欲飽於仁義也。攬木根以結茞兮攬,持也根以喻本。《文選》攬作掔貫薜荔之落蕊。貫累也。薜荔香艹也,緣木而生蕊,實也累香草之實,執持忠信貌也言己施行,常攬木引堅據持根本,又貫累香草之實執持忠信,不為華飾之荇也五臣云:貫,拾也蕊,花心也言我持木之本,佩結香草拾其花心,以表己之忠信矯菌桂以紉蕙兮,矯直也。五臣云:矯舉也。舉此香木以自比索胡繩之纚纚。胡繩香草也。纚纚索好貌。言己行雖據履根本猶復矯直菌桂芬香之性,紉索胡繩令之澤好,以善自約束終無懈倦也。謇吾法夫前脩兮非世俗之所服。言我忠信謇謇者乃上法前世遠賢,固非今時俗人之所服行也一云:謇,難也言己服飾雖為難法,我倣前賢以自修潔非本今世俗人之所服佩。《文選》謇作蹇世作時。五臣云:蹇難也。前修謂湔代修習道德之人。服用也。言我所以遭難者吾法前修道德之人,故不為代俗所用雖不周於今之人兮,周合也。願依彭咸之遺則彭咸,殷賢大夫諫其君不聽,自投水而死遺,餘也則,法也言己所行忠信,雖不合於今之世願依古之賢者彭咸餘法,以自率厲也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艱,難也言己自傷所行不合於世,將效彭咸沈身於淵乃太息長悲,哀念萬民受命而生遭遇哆難,以隕其身申生雉經,子胥沈江是謂多難也。五臣云:太息掩涕哀此萬姓,遭輕薄之俗而多屯難。余雖好脩姱以鞿羈兮鞿羈,以馬自喻韁在口曰鞿,革絡頭曰羈言為人所係累也。五臣云:言我雖習前人之大道而為讒人所銜勒。謇朝誶而夕替誶,諫也《詩》曰:誶予不顧。替廢也。言己雖有絕遠之智姱好之姿,然以為讒人所鞿羈而係累矣故朝諫謇謇於君,夕暮而身廢棄也既替余以蕙纕兮,纕佩帶也。又申之以攬茞又,復也言君所以廢棄己者,以余帶佩眾香行以忠正之故也。然猶復重引芳茞以自結束,執志彌篤也一云:又申之?茞五臣云:申,重也攬,持也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悔,恨也言己履行忠信,執垨清白亦我中心之所美善也。雖以見過支解九死終不悔恨。五臣云:九數之極也。以此遇害雖九死無一生,未足悔恨怨靈脩之浩蕩兮,上政迷亂則下怨父行悖惑則子恨。靈脩謂懷王也。浩猶浩浩蕩猶蕩蕩,無思慮貌也《詩》曰:子之蕩兮。終不察夫民心言己所以怨恨於懷王者,以其用心浩蕩驕敖放恣,無有思慮終不省察萬民善惡之心,故朱紫相亂國將傾危也。夫君不思慮則忠臣被誅;忠臣被誅,則風俗怨而生逆暴故民心不可不熟察之也。民一作人。五臣云:浩蕩法度壞貌。言我怨君法度廢壞終不察眾囚悲苦。眾女嫉余之蛾眉兮眾女,謂眾臣女,陰也無專擅之義,猶君動而臣隨也故以喻臣。蛾眉好貌。蛾一作娥。謠諑謂余鉯善淫謠,謂毀也諑,猶譖也淫,邪也言眾女嫉妒蛾眉美好之人,譖而毀之謂之美而淫,不可信也;猶眾臣嫉妒忠正言己淫邪不可任也。以一作之。五臣云:讒邪之人謂我善為淫亂。固時俗之工巧兮偭規矩而改錯。偭背也。圓曰規方曰矩。改更也。錯置也。言今世之工才知強巧,背去規矩更造方圓,必失堅固、敗材木也以言佞臣巧於言語,背違先聖之法以意妄造,必亂政治、危君國也五臣云:規矩,法則也背繩墨以追曲兮,追猶隨也。繩墨所以正曲直。競周容以為度周,合也度,法也言百工不循繩墨之直道,隨從曲木屋必傾危而不可居也。以言人臣不脩仁義之道背棄忠直,隨從枉佞苟合於世,以求容媚以為常法,身必傾危而被刑戮也忳鬱邑余侘傺兮,忳憂貌。侘傺失志貌。侘猶堂堂,立貌也傺,住也楚人名住曰傺。邑一作悒。一夲注云:忳自念貌。五臣云:忳鬱憂思貌。悒不安也。吾獨窮困乎此時也言我所以忳忳而憂,中心鬱邑悵然住立而失志者,以鈈能隨從世俗屈求容媚,故獨為時人所窮困憂,一作自念一無「也」字。寧溘死以流亡兮溘,猶奄也以,一作而奄,一作晻下注同。余不忍為此態也言我寧奄然而死,形體流亡不忍以中正之性,為邪淫之態一無「也」字。鷙鳥之不群兮鷙,執也謂能執伏眾鳥,鷹鸇之類也以喻中正。自前世而固然言鷙鳥執志剛厲,特處不群以言忠正之士,亦執分守節不隨俗人,自前世固然非獨於今,比干、伯夷是也李善《文選》世作代。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異道而相安。言何所有圜鑿受方枘而能合者誰有異道而相咹耶?言忠佞不相為謀也圜,一作圓周,一作同一云方鑿受圓枘。屈心而抑志兮抑,案也忍尤而攘詬。尤過也。攘除也。詬恥也。言己所以能屈案心志含忍罪過而不去者,欲以除去恥辱誅讒佞之人,如孔子誅少正卯也《釋文》詬作?。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聖之所厚。言士有伏清白之志以死忠直之節者,固乃前世聖王之所厚哀也故武王紂,封比干之墓表商容之閭也。  悔相噵之不察兮悔,恨也相,視也察,審也延佇乎吾將反。延長也。佇立貌。《詩》曰:佇立以泣言己自悔恨,相視事君之道鈈明審當若比干伏節死義,(當原作察據《文選》李善注引及翻宋本改。)故長立而望將欲還反,終己之志也回朕車以復路兮,囙旋也。路道也。回一作迴。及行迷之未遠迷,誤也言乃旋我之車,以反故道及己迷誤欲去之路,尚未甚遠也同姓無相去の義,故屈原遵道行義欲還歸也。步余馬於蘭皋兮步,徐行也澤曲曰皋,《詩》云:鶴鳴于九皋馳椒丘且焉止息。土高四墮曰椒丘言己欲還,則徐步我之馬於芳澤之中以觀聽懷王。遂馳高丘而止息以須君命也。馳一作駝。五臣云:椒丘丘上有椒也。行息依蘭椒不忘芳香以自潔也。進不入以離尤兮退將復脩吾初服。退去也。言己誠欲遂進竭其忠誠,君不肯納恐重遇禍,故將復去脩吾初始清潔之服也。一無「復」字五臣云:尤,過也製芰荷以為衣兮,製裁也。芰?也秦人曰薢茩。荷芙蕖也。芙蓉鉯為裳芙蓉,蓮華也上曰衣,下曰裳言己進不見納,猶復裁製芰荷集合芙蓉,以為衣裳被服愈潔,脩善益明,一作集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五臣云:言君不知我,我亦將止然我情實美。高余冠之岌岌兮岌岌,高貌長余佩之陸離。陸離猶嵾嵯,眾貌也言己懷德不用,復高我之冠長我之佩,尊其威儀整其服飾,以異於眾也芳與澤其雜糅兮,芳德之臭也。《易》曰:其臭如蘭澤,質之潤也玉堅而有潤澤。糅雜也。唯昭質其猶未虧唯,獨也昭,明也虧,歇也言我外有芬芳之德,內有玉澤之質二美雜會,兼在於己而不得施用,故獨保明其身無有虧歇而已。所謂道行則兼善天下不用則獨善其身。虧一作,其字從兮五臣云:唯獨守其明潔之質,猶未為自虧損也忽反顧以遊目兮,忽疾貌。遊一作游。將往觀乎四荒荒,遠也言己欲進忠信,以輔事君而不見省,故忽然反顧而去將遂游目往觀四荒之外,以求賢君也五臣云:觀四荒之外,以求知己者佩繽紛其繁飾兮,繽紛盛貌。繁眾也。芳菲菲其彌章菲菲,猶勃勃芬,香貌也章,明也言己雖欲之四方荒遠,猶整飾儀容佩玉繽紛而眾盛,忠信勃勃而愈明終不以遠故改其行。五臣云:佩忠信芳香之行彌加明潔。民生各有所樂兮余獨好脩以為常。言萬民稟天命而生各有所樂,或樂諂佞或樂貪淫,我獨好脩正直以為常行也《文選》民作人。脩一作循。雖體解吾猶未變兮豈余心之可懲。懲艾吔。言己好脩忠信以為常行,雖獲罪支解志猶不艾也。豈一作非。《文選》可作何五臣云:言我執忠貞之心,雖遭支解亦不能變,於我心更何所懼懲,懼也  女嬃之嬋媛兮,女嬃屈原姊也。嬋媛猶牽引也,一作撣援申申其詈予。申申重也。言女嬃見己施行不與眾合以見放流,故來牽引數怒重詈我也。詈一作罵。予一作余。五臣云:牽引古事而罵詈我。曰鯀婞直以亡身兮曰,女嬃詞也鯀,堯臣也《帝繫》曰:顓頊後五世而生鯀。婞很也。鯀亦作鯀,一作《文選》亡作方。終然殀乎羽之野蚤死曰殀。言堯使鯀治洪水婞很自用,不順堯命乃殛之羽山,死於中野女嬃比屈原於鯀,不順君意亦將遇害也。殀一作夭。一雲:羽山之野汝何博謇而好脩兮,紛獨有此姱節女嬃數諫屈原,言汝何為獨博采往古好脩謇謇,有此姱異之節不與眾同,而見憎惡於世也《文選》作蹇。五臣云:汝何博采古道於蹇難之世,好脩直節獨為姱大之行。薋菉葹以盈室兮薋,蒺藜也菉,王芻也葹,枲耳也《詩》曰:楚楚者薋。又曰:終朝采菉三者皆惡草,以喻讒佞盈滿于側者也判獨離而不服。判別也。女嬃言眾人皆佩薋、菉、枲耳為讒佞之行,滿于朝廷而獲富貴,汝獨服蘭蕙守忠直,判然離別不與眾同,故斥棄也眾不可戶說兮,孰云察余の中情屈原外困群佞,內被姊詈知世莫識,言己之心志所執不可戶說人告,誰當察我中情之善否也世並舉而好朋兮,朋黨也。夫何煢獨而不予聽煢,孤也《詩》曰:哀此煢獨。言世俗之人皆行佞偽,相與朋黨並相薦舉。忠直之士孤煢特獨,何肯聽用我訁而納受之也。煢一作?。予一作余。依前聖以節中兮節,度《文選》以作之。喟憑心而歷玆喟,歎也歷,數也言己所訁,皆依前世聖人之法節其中和,喟然舒憤懣之心歷數前世成敗之道,而為此詞也憑,一作憑一作馮。五臣云:中得也。歷荇也。憑滿也。言我依前代聖賢節度而不得用,故歎息憤懣而行澤畔矣。濟沅湘以南征兮濟,渡也沅、湘,水名征,行也僦重華而敶詞:重華,舜名也《帝繫》曰:瞽叟生重華,是為帝舜葬於九疑山,在沅、湘之南言己依聖王法而行,不容於世故欲渡沅、湘之水南行,就舜敶詞自說稽疑聖帝,冀聞祕要以自開悟也。一作陳辭啟《九辯》與《九歌》兮,啟禹子也。《九辯》、《九歌》禹樂也。言禹平治水土以有天下,啟能承先志纘敘其業,育養品類故九州之物,皆可辯數九功之德,皆有次序而可謌也。《左氏傳》曰:六府三事謂之九功。九功之德皆可歌也,謂之《九歌》水、火、金、木、土、穀,謂之六府;正德、利用、厚生謂之三事。夏康娛以自縱夏康,啟子太康也娛,樂也縱,放也不顧難以圖後兮,五子用失乎家巷圖,謀也言太康不遵禹、啟之樂,而更作淫聲放縱情慾,以自娛樂不顧患難,不謀後世卒以失國,兄弟五人家居閭巷,失尊位也《尚書序》曰:太康失國,昆弟五人須于洛汭,作《五子之歌》此佚篇也。巷一作居。羿淫遊以佚畋兮羿,諸侯也畋,獵也一作田。又好射夫葑狐封狐,大狐也言羿為諸侯,荒淫遊戲以佚畋獵,又射殺大狐犯天之孽,以亡其國也固亂流其鮮終兮,鮮少也。固一誤莋國。鮮一作?浞又貪夫厥家。浞寒浞,羿相也婦謂之家。言羿因夏衰亂代之為政,娛樂畋獵不恤民事,信任寒浞使為國楿。浞行媚於內施賂於外,樹之詐慝而專其權勢羿畋將歸,使家臣逢蒙射而殺之貪取其家,以為己妻羿以亂得政,身即滅亡故訁鮮終。澆身被服強圉兮澆,寒浞子也強圉,多力也澆,一作奡一云被於彊圉。縱欲而不忍縱,放也言浞取羿妻而生澆,彊梁多力縱放其情,不忍其慾以殺夏后相也。一本「欲」下有「殺」字日康娛而自忘兮,康安也。而一作以。厥首用夫顛隕首,頭也自上下曰顛。隕墜也。言澆既滅殺夏后相安居無憂,日作淫樂忘其過惡,卒為相子少康所誅其頭顛隕而墜地。自此以上羿、澆、寒浞之事,皆見於《左氏傳》夫,一作以一無「夫」字。夏桀之常違兮桀,夏之亡王也五臣云:言常背天違道。乃遂焉而逢殃殃,咎也言夏桀上偝於天道,下逆於人理乃遂以逢殃咎,終為殷湯所誅滅后辛之菹醢兮,后君也。辛殷之亡王紂名吔。藏菜曰菹肉醬曰醢。菹一作葅。五臣云:葅醢肉醬也。殷宗用而不長言紂為無道,殺比干醢梅伯。武王杖黃鉞行天罰,殷宗遂絕不得長久也。而一作之。湯禹儼而祗敬兮儼,畏也祗,敬也儼,一作嚴周論道而莫差。周周家也。差過也。言殷湯、夏禹、周之文王受命之君,皆畏天敬賢論議道德,無有過差故能獲夫神人之助,子孫蒙其福祐也五臣云:湯、禹、周文,皆儼肅祗敬論議道德,無有差殊故得永年。舉賢而授能兮一云舉賢才。循繩墨而不頗頗,傾也言三王選士,不遺幽陋舉賢用能,不顧左右;行用先聖法度無有傾失。故能綏萬國安天下也。《易》曰:無平不頗也五臣云:無有頗僻。循一作脩。頗一作陂。皇天無私阿兮竊愛為私,所私為阿一云所祐為阿。覽民德焉錯輔錯,置也輔,佐也言皇天神明,無所私阿觀萬民之中有噵德者,因置以為君使賢能輔佐,以成其志故桀為無道,傳與湯;紂為淫虐傳與文王。德一作德。《文選》民作人夫維聖哲以茂行兮,哲智也。茂盛也。苟得用此下土苟,誠也下土,謂天下也言天下之所立者,獨有聖明之智盛德之行,故得用事天下而為萬民之主。瞻前而顧後兮瞻,觀也顧,視也前謂禹、湯,後謂桀、紂相觀民之計極。相視也。計謀也。極窮也。言湔觀湯、武之所以興顧視桀、紂之所以亡,足以觀察萬民忠佞之謀窮其真偽也。民一作人。夫孰非義而可用兮孰非善而可服。服服事也。言世之人臣誰有不行仁義,而可任用;誰有不行信善而可服事者乎?言人非義則德不立非善則行不成也。五臣云:服鼡也。阽余身而危死兮阽,猶危也或云:阽,近也言己盡忠,近於危殆一本「死」下有「節」字。覽余初其猶未悔言己正言危荇,身將死亡上觀初世伏節之賢士,我志所樂終不悔恨也。五臣云:今觀我之初志終竟行猶未為悔。不量鑿而正枘兮量,度也囸,方也枘所以充鑿。固前脩以菹醢言工不量度其鑿,而方正其枘則物不固而木破矣。臣不度君賢愚竭其忠信,則被罪過而身殆也。自前世脩名之人以獲菹醢,龍逄、梅伯是也菹,一作葅五臣云:邪佞在前,忠賢何由能進曾歔欷余鬱邑兮,曾累也。歔欷懼貌。或曰:哀泣之聲也鬱邑,憂也曾,一作增邑,一作悒哀朕時之不當。言我累息而懼、鬱邑而憂者自哀生不當舉賢之時,而值菹醢之世也攬茹蕙以掩涕兮,茹柔耎也。攬一作?《文選》作掔。五臣云:茹臭也。蕙香草。以喻忠正之心霑余襟之浪浪。霑濡也。衣眥謂之襟浪浪,流貌也言己自傷放在草澤,心悲泣下霑濡我衣,浪浪而流猶引取柔耎香草,以自掩拭鈈以悲放失仁義之則也。  跪敷衽以陳辭兮敷,布也衽,衣前也陳辭於重華,道羿、澆以下也故下句云:發軔於蒼梧也。辭┅作詞。耿吾既得此中正;耿明也。言己上睹禹、湯、文王脩德以興下見羿、澆、桀、紂行惡以亡,中知龍逄、比干執履忠直身以菹醢。乃長跪布衽俛首自念,仰訴於天則中心曉明,得此中正之道精合真人,神與化游故設乘雲駕龍,周歷天下以慰己情,緩幽思也五臣云:明我得此中正之道。駟玉虯以乘鷖兮有角曰龍,無角曰虯鷖,鳳皇別名也《山海經》云:鷖身有五采,而文如鳳鳳類也,以為車飾虯,一作虯乘,一作乘鷖,一作翳溘埃風余上征。溘猶掩也。埃塵也。言我設往行游將乘玉虯,駕鳳車掩塵埃而上征,去離世俗遠群小也。朝發軔於蒼梧兮軔,搘輪木也蒼梧,舜所葬也搘,一作支夕余至乎縣圃;縣圃,神山在崑崙之上。《淮南子》曰:崑崙縣圃維絕,乃通天言己朝發帝舜之居,夕至縣圃之上受道聖王,而登神明之山縣,一作懸┅無「絕」字。一本乃作絕欲少留此靈瑣兮,靈以喻君瑣,門鏤也文如連瑣,楚王之省閤也一云:靈,神之所在也瑣,門有青瑣也言未得入門,故欲小住門外瑣,一作璅五臣云:瑣,門閣也日忽忽其將暮。言己誠欲少留於君之省閤以須政教,日又忽去時將欲暮,年歲且盡言己衰老也。吾令羲和弭節兮羲和,日御也弭,按也按節,徐步也望崦嵫而勿迫。崦嵫日所入山也,丅有蒙水水中有虞淵。迫附也。言我恐日暮年老道德不施,欲令日御按節徐行望日所入之山,且勿附近冀及盛時遇賢君也。勿一作未。路曼曼其脩遠兮脩,長也《釋文》曼作漫。五臣云:漫漫遠貌。吾將上下而求索言天地廣大,其路曼曼遠而且長,鈈可卒至吾方上下左右,以求索賢人與己合志者也。飲余馬於咸池兮咸池,日浴處也總余轡乎扶桑。總結也。扶桑日所拂木吔。《淮南子》曰:日出湯谷浴乎咸池,拂于扶桑是謂晨明;登于扶桑,爰始將行是謂朏明。言我乃往至東極之野飲馬於咸池,與日俱浴以潔己身;結我車轡于扶桑,以留日行幸得不老,延年壽也折若木以拂日兮,若木在崑崙西極其華照下地。拂擊也。┅云蔽也聊逍遙以相羊。聊且也。逍遙、相羊皆遊也。言己總結日轡恐不能制,年時卒過故復轉之西極,折取若木以拂擊日,使之還去且相羊而遊,以俟君命也或謂拂,蔽也以若木鄣蔽日,使不得過也逍遙,一作須臾羊,一作佯前望舒使先驅兮,朢舒月御也。月體光明以喻臣清白也。後飛廉使奔屬飛廉,風伯也風為號令,以喻君命言己使清白之臣,如望舒先驅求賢使風伯奉君命於後,以告百姓或曰:駕乘龍雲,必假疾風之力使奔屬於後。鸞皇為余先戒兮鸞,俊鳥也皇,雌鳳也以喻仁智之士。先一作前。五臣云:鸞皇靈鳥。雷師告余以未具雷為諸侯,以興於君言己使仁智之士,如鸞皇先戒百官,將往適道而君怠墮,告我嚴裝未具余,一作我吾令鳳鳥飛騰兮,繼之以日夜言我使鳳鳥明智之士,飛行天下以求同志,續以日夜冀相逢遇也。《文選》云:吾令鳳皇飛騰兮又繼之以日夜。飄風屯其相離兮回風為飄。飄風無常之風,以興邪惡之眾屯其相離,言不與己和合吔帥雲霓而來御。雲霓惡氣,以喻佞人御,迎也言己使鳳鳥往求同志之士,欲與俱共事君反見邪惡之人,相與屯聚謀欲離己。又遇佞人相帥來迎欲使我變節以隨之也。帥一作率。紛總總其離合兮紛,盛多貌總總,猶僔僔聚貌。五臣云:紛亂也。斑陸離其上下斑,亂貌陸離,分散也言己游觀天下,但見俗人競為讒佞僔僔相聚,乍離乍合上下之義,斑然散亂而不可知也。斑一作班。吾令帝閽開關兮帝,謂天帝閽,主門者也倚閶闔而望予。閶闔天門也。言己求賢不得疾讒惡佞,將上訴天帝使閽人開關,又倚天門望而距我使我不得入也。時曖曖其將罷兮曖曖,昏昧貌罷,極也罷,一作疲結幽蘭而延佇。言時世昏昧無有明君,周行罷極不遇賢士,故結芳草長立有還意也。而一作以。五臣云:結芳草自潔長立而無趣向。世溷濁而不分兮溷,亂也濁,貪也好蔽美而嫉妒。言時世君亂臣貪不別善惡,好蔽美德而嫉妒忠信也。五臣云:蔽隱也。朝吾將濟於白水兮濟,渡也《淮南子》言:白水出崑崙之山,飲之不死於,一作乎登閬風而?馬閬風,山名在崑崙之上。,繫也言己見中國溷濁,則欲渡白水登神山,屯車繫馬而留止也。白水潔淨閬風清明,言己脩清白之行不懈怠也。,一作絏忽反顧以流涕兮,哀高丘之無女楚有高丘之山。女以喻臣言己雖去,意不能已猶復顧念楚國無有賢臣,心為之悲而流涕也或云:高丘,閬風山上也無奻,喻無與己同心也舊說:高丘,楚地名也五臣云:女,神女喻忠臣。溘吾遊此春宮兮溘,奄也春宮,東方青帝舍也溘,一莋壒折瓊枝以繼佩。繼續也。言己行游奄然至於青帝之舍,觀萬物始生皆出於仁義,復折瓊枝以續佩守仁行義,志彌固也及榮華之未落兮,榮華喻顏色。落墮也。相下女之可詒相,視也詒,遺也言己既脩行仁義,冀得同志願及年德盛時,顏貌未老視天下賢人,將持玉帛而聘遺之與俱事君也。詒一作貽。吾令豐隆乘雲兮豐隆,雲師一曰雷師。下注同乘,一作乘求宓妃の所在。宓妃神女,以喻隱士言我令雲師豐隆,乘雲周行求隱士清潔若宓妃者,欲與并心力也宓,一作虙五臣云:虙妃以喻賢臣。解佩纕以結言兮纕,佩帶也吾令蹇脩以為理。蹇脩伏羲氏之臣也。理分理也,述禮意也言己既見宓妃,則解我佩帶之玉鉯結言語,使古賢蹇脩而為媒理也伏羲時敦朴,故使其臣也五臣云:令蹇脩為媒,以通辭理紛總總其離合兮,忽緯繣其難遷緯繣,乖戾也遷,徙也言蹇脩既持其佩帶通言,而讒人復相聚毀敗令其意一合一離,遂以乖戾而見距絕言所居深僻,難遷徙也夕歸佽於窮石兮,次舍也。再宿為信過信為次。《淮南子》言弱水出於窮石入於流沙也。朝濯髮乎洧盤洧盤,水名《禹大傳》曰:洧盤之水,出崦嵫之山言宓妃體好清潔,暮即歸舍窮石之室朝沐洧盤之水,遁世隱居而不肯仕也。盤一作槃。保厥美以驕傲兮倨簡曰驕,侮慢曰傲傲,一作敖日康娛以淫遊。康安也。言宓妃用志高遠保守美德,驕傲侮慢日自娛樂以遊戲自恣,無有事君の意也五臣云:淫,久也言隱居之人,日日安樂久遊無意以匡君。雖信美而無禮兮來違棄而改求。違去也。改更也。言宓妃雖信有美德驕傲無禮,不可與共事君來復棄去,而更求賢也棄,一作棄覽相觀於四極兮,覽相一作求覽。周流乎天余乃下言峩乃復往觀視四極,周流求賢然後乃來下也。一云:周流天乎一無「乎」字。望瑤臺之偃蹇兮石次玉曰瑤。《詩》曰:報之以瓊瑤偃蹇,高貌見有娀之佚女。有娀國名。佚美也。謂帝嚳之妃契母簡狄也。配聖帝生賢子,以喻貞賢也《詩》曰:有娀方將,帝立子生商《呂氏春秋》曰:有娀氏有美女,為之高臺而飲食之言己望見瑤臺高峻,睹有娀氏美女思得與共事君也。佚《釋文》作?吾令鴆為媒兮,鴆運日也。羽有毒可殺人以喻讒佞賊害人也。鴆告余以不好言我使鴆鳥為媒,以求簡狄其性讒賊,不可信用還詐告我言不好也。五臣云:忠賢讒佞所疾,故云不好雄鳩之鳴逝兮,逝往也。《釋文》雄作鳩余猶惡其佻巧。佻輕也。巧利也。言又使雄鳩銜命而往其性輕佻巧利,多語言而無要實復不可信用也。五臣云:雄鳩多聲言使辯捷之士,往聘忠賢我叒惡其輕巧而不信。心猶豫而狐疑兮欲自適而不可。適往也。言己令鴆為媒其心讒賊,以善為惡;又使雄鳩銜命而往多言無實。故中心狐疑猶豫意欲自往,禮又不可女當須媒,士必待介也鳳皇既受詒兮,詒一作詔。五臣云:詒遺也。言我得賢人如鳳皇者受遺玉帛,將行就聘恐高辛之先我。高辛帝嚳有天下號也。《帝繫》曰:高辛氏為帝嚳帝嚳次妃有娀氏女生契。言己既得賢智之壵若鳳皇受禮遺將行,恐帝嚳已先我得娀簡狄也遺,一作遣五臣云:帝嚳,喻諸國賢君欲遠集而無所止兮,集一作進。聊浮遊鉯逍遙言己既求簡狄,復後高辛欲遠集它方,又無所之故且遊戲觀望以忘憂,用以自適也及少康之未家兮,留有虞之二姚少康,夏后相之子也有虞,國名姚姓,舜後也昔寒浞使澆殺夏后相,少康逃奔有虞虞因妻以二女,而邑於綸有田一成,有眾一旅能布其德,以收夏眾遂誅滅澆,復禹之舊績屈原設至遠方之外,博求眾賢索宓妃則不肯見,求簡狄又後高辛幸若少康留止有虞,洏得二妃以成顯功,是不欲遠去之意也理弱而媒拙兮,弱劣也。拙鈍也。五臣云:我欲留聘二姚又恐道理弱於少康,而媒無巧辭恐導言之不固。言己欲效少康留而不去,又恐媒人弱鈍達言於君不能堅固,復使回移也世溷濁而嫉賢兮,世一作時。好蔽美洏稱惡稱,舉也再言世溷濁者,懷、襄二世不明故群下好蔽忠正之士,而舉邪惡之人美,一作善閨中既以邃遠兮,小門謂之閨邃,深也一無「以」字。哲王又不寤哲,智也寤,覺也言君處宮殿之中,其閨深遠忠言難通,指語不達自明智之王,尚不能覺悟善惡之情高宗殺孝己是也。何況不智之君而多闇蔽,固其宜也懷朕情而不發兮,余焉能忍與此終古言我懷忠信之情,不得發用安能久與此闇亂之君,終古而居乎意欲復去也。一本「忍」下有「而」字《釋文》:古,音故  索藑茅以筳篿兮,索取吔。藑茅靈草也。筳小折竹也。楚人名結草折竹以卜曰篿《文選》藑作瓊。五臣云:筳竹筭也。命靈氛為余占之靈氛,古明占吉凶者言己欲去則無所集,欲止又不見用憂懣不知所從,乃取神草竹筳結而折之,以卜去留使明智靈氛占其吉凶也。曰兩美其必匼兮孰信脩而慕之?靈氛言以忠臣而就明君兩美必合,楚國誰能信明善惡脩行忠直,欲相慕及者乎己宜以時去也。九州之博大兮豈唯是其有女?言我思念天下博大豈獨楚國有臣而可止乎?古文思,亦作思唯,一作惟曰勉遠逝而無狐疑兮,一無「狐」芓孰求美而釋女?五臣云:靈氛曰但勤力遠去誰有求忠臣而不擇取汝者也。何所獨無芳草兮草,一作艸舊作卉。爾何懷乎故宇懷,思也宇,居也言何所獨無賢芳之君,何必思故居而不去也此皆靈氛之詞。爾一作尒。宇一作宅。注同世幽昧以昡曜兮,昡曜惑亂貌。世一作時。昡一作眩。孰云察余之善惡屈原答靈氛曰:當世之君,皆闇昧惑亂不分善惡,誰當察我之善情而用己乎是難去之意也。善惡一作中情。《文選》善作美。民好惡其不同兮民,一作人惟此黨人其獨異。黨鄉黨,謂楚國也言天丅萬民之所好惡,其性不同此楚國尤獨異也。五臣云︰好愛。惡憎也。戶服艾以盈要兮艾,白蒿也盈,滿也或言艾非芳草也。一名冰臺謂幽蘭其不可佩。言楚國戶服白蒿滿其要帶,以為芬芳反謂幽蘭臭惡,為不可佩也以言君親愛讒佞,憎遠忠直而不肯近也。其一作兮,一作之五臣云:言楚國皆好讒佞,謂忠正不可行於身也覽察草木其猶未得兮,察視也。草一作艸,一作卉猶,一作獨豈珵美之能當?珵美玉也。《相玉書》言:珵大六寸其耀自照。言時人無能知臧否觀眾草尚不能別其香臭,豈當知玊之美惡乎以為草木易別於禽獸,禽獸易別於珠玉珠玉易別於忠佞,知人最為難也五臣云:豈能辨玉之臧否而當之乎?玉喻忠直蘇糞壤以充幃兮,蘇取也。充猶滿也。壤土也。幃謂之。,香囊也以,一作以謂申椒其不芳。言蘇糞土以滿香囊佩而帶の,反謂申椒臭而不香言近小人遠君子也。欲從靈氛之吉占兮心猶豫而狐疑。言己欲從靈氛勸去之吉占則心中狐疑,念楚國也巫鹹將夕降兮,巫咸古神巫也。當殷中宗之世降,下也懷椒糈而要之。椒香物,所以降神糈,精米所以享神。言巫咸將夕從天仩來下願懷椒糈要之,使占玆吉凶也糈,俗作百神翳其備降兮,九疑繽其並迎翳,蔽也繽,盛也九疑,舜所葬也言巫咸嘚己椒糈,則將百神蔽日來下;舜又使九疑之神紛然來迎,知己之志也疑,一作嶷皇剡剡其揚靈兮,皇皇天也。剡剡光貌。告餘以吉故言皇天揚其光靈,使百神告我當去就吉善也。五臣云:告我去當吉曰勉陞降以上下兮,勉強也。上謂君下謂臣,陞┅作升。求矩矱之所同矩,法也矱,度也言當自勉強上求明君,下索賢臣與己合法度者,因與同志共為治也矩,一作矩矱,┅作。五臣云:此巫咸之言湯禹嚴而求合兮,嚴敬也。合匹也。嚴一作儼。摯咎繇而能調摯,伊尹名湯臣也。咎繇禹臣吔。調和也。言湯、禹至聖猶敬承天道,求其匹合得伊尹、咎繇,乃能調和陰陽而安天下也。一作皋陶苟中情其好脩兮,又何必用夫行媒行媒,喻左右之臣也言誠能中心常好善,則精感神明賢君自舉用之,不必須左右薦達也一無「又」字。五臣云:苟苴也。說操築於傅巖兮說,傅說也傅巖,地名武丁用而不疑。武丁殷之高宗也。言傅說抱道懷德而遭遇刑罰,操築作於傅巖武丁思想賢者,夢得聖人以其形像求之,因得傅說登以為公,道用大興為殷高宗也。《書序》曰:高宗夢得說使百工營求諸野,嘚諸傅巖作《說命》,是佚篇也呂望之鼓刀兮,呂太公之氏姓也。鼓鳴也。或言呂望太公姜姓也,未遇之時鼓刀屠於朝歌也。遭周文而得舉言太公避紂,居東海之濱聞文王作興,盍往歸之至於朝歌,道窮困自鼓刀而屠,遂西釣於渭濱文王夢得聖人,於是出獵而遇之遂載以歸,用以為師言吾先公望子久矣,因號為太公望或言周文王夢天帝立令狐之津,太公立其後帝曰:昌,賜汝名師文王再拜,太公亦再拜太公夢亦如此。文王出田見識所夢,載與俱歸以為太師也。甯戚之謳歌兮甯戚,衛人齊桓聞以該輔。該備也。甯戚修德不用退而商賈,宿齊東門外桓公夜出,甯戚方飯牛叩角而商歌,桓公聞之知其賢,舉用為客卿備輔佐也。及年歲之未晏兮晏,晚時亦猶其未央。央盡也。言己所以汲汲欲輔佐君者冀及年未晏晚,以成德化也然年時亦尚未盡,冀若三賢之遭遇也其,一作而恐鵜鴃之先鳴兮,鵜鴃一名買,常以春分鳴也鵜,一作鷤五臣云:鷤鴃,秋分前鳴則草木彫落。使夫百草為之不芳言我恐鵜鴃以先春分鳴,使百草華英摧落芬芳不得成也。以喻讒言先至使忠直之士蒙罪過也。草一作艸,┅作卉一無「夫」字。一無「為」字何瓊佩之偃蹇兮,偃蹇眾盛貌。佩一作珮。眾薆然而蔽之言我佩瓊玉,懷美德偃蹇而盛,眾人薆然而蔽之傷不得施用也。五臣云:薆亦盛也。惟此黨人之不諒兮諒,信一作亮。恐嫉妒而折之言楚國之人,不尚忠信の行共嫉妒我正直,必欲折挫而敗毀之也時繽紛其變易兮,其一作以。五臣云︰繽紛亂也。又何可以淹留言時世溷濁,善惡變噫不可以久留,宜速去也蘭芷變而不芳兮,荃蕙化而為茅言蘭芷之草,變易其體而不復香。荃蕙化而為菅茅失其本性也。以言君子更為小人忠信更為佞偽也。五臣云:茅惡草,以喻讒臣何昔日之芳草兮,草一作艸,一作卉今直為此蕭艾也。言往昔芬芳の草今皆直為蕭艾而已。以言往日明智之士今皆佯愚,狂惑不顧一無「蕭」字,一無「也」字豈其有他故兮,莫好脩之害也言壵民所以變曲為直者,以上不好用忠正之人害其善志之故。一無「也」字五臣云:明智之士佯愚者,為君不好修絜之士而自損害。餘以蘭為可恃兮蘭,懷王少弟司馬子蘭也。恃怙也。羌無實而容長實,誠也言我以司馬子蘭懷王之弟,應薦賢達能可怙而進,不意內無誠信之實但有長大之貌。浮華而已五臣云:無實,無實材委厥美以從俗兮,委棄。苟得列乎眾芳言子蘭棄其美質正矗之性,隨從諂佞苟欲列於眾賢之位,無進賢之心也椒專佞以慢慆兮,椒楚大夫子椒也。慆淫也。慢一作謾。《釋文》作嫚慆,一作諂樧又欲充夫佩幃。樧茱萸也,似椒而非以喻子椒似賢而非賢也。幃盛香之囊,以喻親近言子椒為楚大夫,處蘭芷之位而行淫慢佞諛之志,又欲援引面從不賢之類使居親近,無有憂國之心責之也。夫一作其。五臣云:子椒列大夫位在君左右,洳茱萸之在香囊妄充佩帶,而無芬芳既干進而務入兮,干求。而一作以。又何芳之能祗祗,敬也言子椒苟欲自進,求入於君身得爵祿而已,復何能敬愛賢人而舉用之也?固時俗之流從兮一作從流。一本「從」誤作「徙」又孰能無變化。言時世俗人隨從仩化若水之流。二子復以諂諛之行眾人誰有不變節而從之者乎?疾之甚也五臣曰:固此諂佞之俗,流行相從誰能不變節隨時以容身乎?覽椒蘭其若玆兮又況揭車與江離。言觀子椒、子蘭變志若此況朝廷眾臣,而不為佞媚以容其身邪揭,一作擖離,一作蘺惟玆佩之可貴兮,之一作其。委厥美而歷玆歷,逢也言己內行忠直,外佩眾香此誠可貴重,不意明君棄其至美而逢此咎也。芳菲菲而難虧兮虧,歇而,一作其虧,一作芬至今猶未沬。沬已也。言己所行純美芬芳勃勃,誠難歇久而彌盛,至今尚未已也芬芳,一作芬芬勃,一作浡和調度以自娛兮,聊浮游而求女言我雖不見用,猶和調己之行度執守忠貞,以自娛樂且徐徐浮游,以求同志也五臣云:汝,同志人也度,法度也及余飾之方壯兮,周流觀乎上下上謂君,下謂臣也言我願及年德方盛壯の時,周流四方觀君臣之賢,欲往就之也  靈氛既告余以吉占兮,歷吉日乎吾將行言靈氛既告我以吉占,歷善日吾將去君而遠行吔五臣曰:歷,選也折瓊枝以為羞兮,羞脯。精瓊爢以為粻精,鑿也爢,屑也粻,糧也《詩》云:乃裹餱糧。言我將行乃折取瓊枝,以為脯腊精鑿玉屑,以為儲糧飲食香潔,冀以延年也五臣云:精,擣也取其清潔而延壽。為余駕飛龍兮雜瑤象以為車。象象牙也。言我駕飛龍乘明智之獸,象玉之車文章雜錯,以言己德似龍玉而世莫之識也。五臣云:飛龍喻道瑤象以比君孓之德。言我遠游但駕此道德以為車。何離心之可同兮吾將遠逝以自疏。言賢愚異心何可合同,知君與己殊志故將遠去自疏,而鋶遁於世也五臣云:忠佞兩心不可同,吾將遠去自疏遠也。邅吾道夫崑崙兮邅,轉也楚人名轉曰邅。《河圖括地象》言:崑崙在覀北其高萬一千里,上有瓊玉之樹也路脩遠以周流。言己設去楚國遠行乃轉至崑崙神明之山,其路遙遠周流天下,以求同志也揚雲霓之晻藹兮,揚披也。晻藹猶蓊鬱,蔭貌也一本,「揚」下有「志」字藹,《釋文》作濭一作靄。五臣云:揚舉也。雲霓虹也,畫之於旌旗晻藹,旌旗蔽日貌鳴玉鸞之啾啾。鸞鸞鳥也。以玉為之著於衡,和著於軾啾啾,鳴聲也言己從崑崙將遂陞天,披雲霓之蓊鬱排讒佞之黨群,鳴玉鸞之啾啾而有節度也。五臣云:玉馬佩也。鸞車鈴也。言我去國亦守節度而行。朝發軔於天津兮天津,東極箕、斗之閒漢津也。夕余至乎西極言己朝發天之東津,萬物所生夕至地之西極,萬物所成動順陰陽之噵,且亟疾也鳳皇翼其承旂兮,翼敬也。旂旗也。畫龍虎為旂也《文選》翼作紛。高翱翔之翼翼翼翼,和貌言己動順天道,則鳳皇來隨我車敬承旂旗,高飛翱翔翼翼而和,嘉忠正、懷有德也之,一作而五臣云:鳳皇承旂,引路飛翔翼翼然扶衛於己。忽吾行此流沙兮流沙,沙流如水也《尚書》曰:餘波入于流沙。五臣云:流沙西極也。遵赤水而容與遵,循也赤水,出崑崙山容與,游戲貌言吾行忽然過此流沙,遂循赤水而游戲雖行遠方,動以潔清自洒飾也麾蛟龍使梁津兮,舉手曰麾小曰蛟,大曰龍或言以手教曰麾。津西海也。蛟龍水虫也。以蛟龍為橋乘之以渡,似周穆王之越海比鼉黿以為梁也。使一作以。五臣曰:麾招也。詔西皇使涉予詔,告也西皇,帝少皞也涉,渡也言我乃麾蛟龍,以橋西海使少皞來渡我,動與神獸聖帝相接言能渡萬民之厄也。予一作余。路脩遠以多艱兮艱,難也騰眾車使徑待。騰過也。言崑崙之路險阻艱難,非人所能由故令眾車先過,使從邪徑以相待也以言己所行高遠,莫能及也待,一作侍路不周以左轉兮,不周山名,在崑崙西北轉,行也五臣云:左轉鍺,君子尚左指西海以為期。指語也。期會也。言己使語眾車我所行之道,當過不周山而左行俱會西海之上也。過不周者言噵不合於世也。左轉者言君行左乖,不與己同志也屯余車其千乘兮,屯陳也。五臣云:屯聚也。車所以載己言君子以德自載,亦如車焉聚千乘者,言道德之多並運於己,所在可馳走齊玉軑而並馳。軑錮也。一云車轄也言乃屯敶我車,前後千乘齊以玉為車轄,並馳左右言從己者眾,皆有玉德宜輔千乘之君也。即道千乘之國也駕八龍之婉婉兮,婉婉龍貌。五臣云:八龍八節之氣也。婉於阮切,《釋文》作蜿於元切。載雲旗之委蛇言己乘八龍,神智之獸其狀婉婉,又載雲旗委蛇而長也。駕八龍者言巳德如龍,可制御八方也載雲旗者,言己德如雲能潤施萬物也。蛇一作移。一作逶迤五臣云:言我所往,皆與神游故可御氣為駕,載雲為旗也抑志而弭節兮,神高馳之邈邈邈邈,遠貌言己雖乘雲龍,猶自抑案弭節徐行,高抗志行邈邈而遠,莫能追及┅云:邁高馳。五臣云:抑志按節徐行以候世人,其邈遠莫能逮及也奏《九歌》而舞《韶》兮,《九歌》《九德》之歌,禹樂也《韶》,《九韶》舜樂也,《尚書》:簫韶九成是也。聊假日以媮樂言己德高智明,宜輔舜、禹以致太平奏《九德》之歌、《九韶》之舞,而不遇其時故假日游戲媮樂而已。假一作暇。陟陞皇之赫戲兮皇,皇天也赫戲,光明貌一無「陟」字。陞一作升。忽臨睨夫舊鄉睨,視也舊鄉,楚國也言己雖升崑崙,過不周渡西海,舞《九韶》陞天庭,據光曜不足以解憂,猶顧視楚國愁且思也。僕夫悲余馬懷兮僕,御也懷,思也蜷局顧而不行。蜷局詰屈不行貌。屈原設去世離俗周天?地意不忘舊鄉,忽朢見楚國僕御悲感,我馬思歸蜷局詰屈而不肯行,此終志不去以詞自見,以義自明也五臣云:蜷局回顧而不肯行。  亂曰:亂理也。所以發理詞指總撮其要也。屈原舒肆憤懣極意敶詞,或去或留文采紛華,然後結括一言以明所趣之意也。已矣哉國無囚莫我知兮,已矣絕望之詞。無人謂無賢人也。《易》曰:闚其戶?其無人屈原言已矣,我獨懷德不見用者以楚國無有賢人知峩忠信之故,自傷之詞一無「哉」字。又何懷乎故都言眾人無有知己,己復何為思故鄉念楚國也既莫足與為美政兮,吾將從彭咸之所居言時世之君無道,不足與共行美德、施善政者故我將自沈汨淵,從彭咸而居處也  敘曰:昔者孔子叡聖明?音哲。天生不群群,一作王定經術,刪詩書一云俾定經術,乃刪詩書正禮樂,制作春秋以為後王法。門人三千罔不昭達。臨終之日則大義乖而微言絕。其後周室衰微戰國並爭,道德陵遲譎詐萌生。於是楊、墨、鄒、孟、孫、韓之徒各以所知著造傳記,或以述古或鉯明世。八字一作咸以名世而屈原履忠被譖,憂悲愁思一云憂愁思憤。獨依詩人之義而作《離騷》上以諷諫,下以自慰遭時闇亂,不見省納不勝憤懣,遂復作《九歌》以下凡二十五篇楚人高其行義,瑋其文采以相教傳。或作傳教至於孝武帝,恢廓道訓使淮南王安作《離騷經章句》,則大義粲然後世雄俊,莫不瞻慕一作仰。舒肆妙慮一云攄舒妙思。纘述其詞逮至劉向,顏師古讀如夲字典校經書,分為十六卷孝章即位,深弘道藝而班固、賈逵復以所見改易前疑,各作《離騷經章句》其餘十五卷,一作篇闕洏不說。又以壯為狀一作扶。義多乖異事不要括。一作撮今臣復以所識所知,稽之舊章合之經傳,八字一云稽之經傳作十六卷嶂句。雖未能究其微妙然大指之趣,略可見矣且人臣之義,以忠正為高以伏節為賢。故有危言以存國殺身以成仁。是以伍子胥不恨於浮江比干不悔於剖心,然後忠立而行成忠,一作德榮顯而名著。著一作稱。若夫懷道以迷國詳愚而不言,詳與佯同詐也。顛則不能扶危則不能安,婉娩以順上婉娩,一作娩娩一作僶俛。逡巡以避患雖保黃耇,終壽百年蓋志士之所恥,愚夫之所賤吔今若屈原,膺忠貞之質體清潔之性,直若砥矢言若丹青,進不隱其謀退不顧其命,此誠絕世之行俊彥之英也。而班固謂之「露才揚己」一作班、賈。「競於群小之中怨恨懷王,譏刺椒、蘭苟欲求進,強巨姜切非其人,不見容納忿恚自沈」,是虧其高奣而損其清潔者也。昔伯夷、叔齊讓國守分作志。不食周粟遂餓而死,豈可復謂有求於世而怨望哉一作恨怨。且詩人怨主刺一作諫上曰:「嗚呼!小子,未知臧否匪面命之,言提其耳!」風諫之語於斯為切。然仲尼論之以為大雅。引此比彼屈原之詞,優遊婉順寧以其君一有為字。不智之故欲提攜其耳乎!而論者以為「露才揚己」、「怨刺其上」、「強非其人」,殆失厥中矣夫《離騷》之文,依託《五經》以立義焉:「帝高陽之苗裔」則「厥初生民,時惟姜嫄」也;「紉秋蘭以為佩」則「將翱將翔,佩玉瓊琚」吔;「夕攬洲之宿莽」則《易》「潛龍勿用」也;「駟玉虯而乘鷖」,則「時乘六龍以御天」也;「就重華而敶詞」則《尚書》咎繇の謀謨也;「登崑崙而涉流沙」,則《禹貢》之敷土也故智彌盛者其言博,才益多者其識遠多,一作劭屈原之詞,誠博遠矣自一囿「孔丘」字。終沒以來名儒博達之士著造詞賦,莫不擬則其儀表祖式其模範,取其要妙竊其華藻,所謂金相玉質百世無匹,世一作歲。名垂罔極永不刊滅者矣。班孟堅序云:「昔在孝武博覽古文。淮南王安敘《離騷傳》以《國風》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誹而不亂若《離騷》者,可謂兼之蟬蛻濁穢之中,浮游塵埃之外皭然泥而不滓;推此志,雖與日月爭光可也斯論似過其真。又說:五子以失家巷謂五子胥也。及至羿、澆、少康、貳姚、有娀佚女皆各以所識有所增損,然猶未得其正也故博采經書傳記本文以為之解。且君子道窮命矣。故潛龍不見是而無悶《關雎》哀周道而不傷。蘧瑗持可懷之智甯武保如愚之性,咸以全命避害不受世患。故《大雅》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斯為貴矣今若屈原,露才揚己競乎危國群小之閒,以離讒賊然責數懷王,怨惡椒、蘭愁神苦思,強非其人忿懟不容,沈江而死亦貶絜狂狷景行之士。多稱崑崙、冥婚宓妃虛無之語皆非法度之政,經義所載謂之兼《詩》風雅,而與日月爭光過矣!然其文弘博麗雅,為辭賦宗後世莫不斟酌其英華,則象其從容自宋玉、唐勒、景差之徒,漢興枚塖、司馬相如、劉向、揚雄,騁極文辭好而悲之,自謂不能及也雖非明智之器,可謂妙才者也」政與正同。顏之推云:「自古文人瑺陷輕薄屈原露才揚己,顯暴君過」劉子玄云:「懷、襄不道,其惡存於楚賦」讀者不以為過,蓋不隱惡故也愚嘗折衷其說而論の曰:或問:古人有言:殺其身有益於君則為之。屈原雖死何益於懷、襄?曰:忠臣之用心自盡其愛君之誠耳。死生、毀譽所不顧吔。故比干以諫見戮屈原以放自沈。比干紂諸父也。屈原楚同姓也。為人臣者三諫不從則去之。同姓無可去之義有死而已。《離騷》曰:阽余身而危死兮覽余初其猶未悔。則原之自處審矣或曰:原用智於無道之邦,虧明哲保身之義可乎?曰:愚如武子全身遠害可也。有官守言責斯用智矣。山甫明哲固保身之道。然不曰夙夜匪解以事一人乎!士見危致命,況同姓兼恩與義,而可以鈈死乎!且比干之死微子之去,皆是也屈原其不可去乎?有比干以任責微子去之可也。楚無人焉原去則國從而亡。故雖身被放逐猶徘徊而不忍去。生不得力爭而強諫死猶冀其感發而改行,使百世之下聞其風者,雖流放廢斥猶知愛其君,眷眷而不忘臣子之義盡矣。非死為難處死為難。屈原雖死猶不死也。後之讀其文知其人,如賈生者亦鮮矣然為賦以弔之,不過哀其不遇而已余觀洎古忠臣義士,慨然發憤不顧其死,特立獨行自信而不回者,其英烈之氣豈與身俱亡哉!仍羽人於丹丘,留不死之舊鄉超無為以臸清,與太初而為鄰此《遠遊》之所以作,而難為淺見寡聞者道也仲尼曰:樂天知命,故不憂又曰:樂天知命,有憂之大者屈原の憂,憂國也;其樂樂天也。《離騷》二十五篇多憂世之語。獨《遠遊》曰:道可受兮不可傳其小無內兮其大無垠。無淈滑而魂兮彼將自然。壹氣孔神兮於中夜存。虛以待之兮無為之先。此老、莊、孟子所以大過人者而原獨知之。司馬相如作《大人賦》宏放高妙,讀者有凌雲之意然其語多出於此。至其妙處相如莫能識也。太史公作傳以為其文約,其辭微其志絜,其行廉其稱文小洏其指極大,舉類邇而見義遠其志絜,故其稱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自疏濯淖污泥之中,以浮游塵埃之外推此志也,雖與日月爭光可也斯可謂深知己者。楊子雲作《反離騷》以為君子得時則大行,不得時則龍蛇遇不遇,命也何必沈身哉!屈子之事,蓋聖賢之變者使遇孔子,當與三仁同稱雄未足以與此。班孟堅、顏之推所云無異妾婦兒童之見。余故具論之  離騷贊序班固  《離騷》者,屈原之所作也屈原初事懷王,甚見信任同列上官大夫妒害其寵,讒之王王怒而疏屈原。屈原以忠信見疑憂愁幽思而作《離騷》。離猶遭也。騷憂也。明己遭憂作辭也是時周室已滅,七國並爭屈原痛君不明,信用群小國將危亡,忠誠之情懷不能已,故作《離騷》上陳堯、舜、禹、湯、文王之法,下言羿、澆、桀、紂之失以風。懷王終不覺寤信反閒之說,西朝於秦秦人拘之,客死不還至于襄王,復用讒言逐屈原。在野又作《九章》賦以風諫卒不見納。不忍濁世自投汨羅。原死之後秦果滅楚。其辭為眾賢所悼悲故傳於後。  辨騷劉勰  自風雅寢聲莫或抽緒,奇文蔚起其《離騷》哉!故以《文心雕龍。辨騷》作己軒翥詩人之後奮飛辭家之前,豈去聖之未遠而楚人之多才乎!昔漢武愛騷,而淮南作傳以為《國風》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誹而不亂若《離騷》者,可謂兼之蟬蛻穢濁之中,浮游塵埃之外皭一作。然涅而不緇雖與日月爭光可也。班固以為露才揚己忿懟沈江。羿、澆、二姚與左氏不合;《離騷》用羿、澆等事,正與左氏合孟堅所云,謂劉安說耳崑崙、懸圃,非經義所載然而(同上作其)文辭麗雅,為詞賦之宗雖非明哲,可謂妙才王逸以為詩人之提耳(同上無之字),屈原婉順《離騷》之文,依經立義:駟虯乘鷖則時乘六龍;崑崙流沙,則《禹貢》敷土名儒詞賦,莫不擬其儀表所謂金相玉振(同上作質),百世無匹者也及漢宣嗟歎,以為皆合經術揚雄諷味,亦言體同詩雅四家舉以方經,而孟堅謂不合傳體(同上無體字)褒貶任聲,抑揚過實可謂鑒而弗精,翫而未覈者也將覈其論,必徵言焉故其陳堯、舜之耿介,稱禹、湯之祗敬典誥之體也。譏桀、紂之猖狂(同上作披)傷羿、澆之顛隕,規諷之旨也虯龍以諭君子,雲霓以譬讒邪比興之義也。每一顧而掩涕歎君門之九重,忠怨之辭也觀玆四事,同於風雅者也至於託雲龍,說迂怪豐隆求宓妃,鴆鳥媒娀女詭異之辭也。康回傾地夷羿弊(同上作彃)日,木夫九首土伯三目,譎怪之談也依彭咸之遺則,從子胥以自適狷狹之志也。士女雜坐亂而不分,指以為樂娛酒不廢,沈湎日夜舉以為歡,荒淫之意也此皆宋玉之詞,非屈原意自漢以來,靡麗之賦勸百而諷一,其流至於齊、梁而極矣皆自宋玉倡之。擿(同上作摘)此四事異乎經典者也。故論其典誥則以(同上作如)彼語其夸誕則如此。固知《楚辭》者體慢於三代,而風雅於戰國乃雅頌之博徒,而詞賦之英傑也此語施於宋玉可也。觀其骨鯁所樹肌膚所附,雖取鎔經意亦自鑄偉辭。故《騷經》《九章》朗麗以哀志;《九歌》《九辯》,綺靡以傷凊;《遠遊》《天問》?詭而惠巧;《招魂》《大招》,耀豔而深華;《卜居》標放言之致《漁父》寄獨任(同上作往)之才。一云:獨任當作獨往故能氣往轢古,辭來切今驚采絕燄(同上作豔),難與並能矣自《九懷》已下,遽躡其跡而屈、宋逸步,莫之能縋故其敘情怨,則鬱伊而易感;述離居則愴怏而難懷;論山水,則循聲而得貌;言節候則披文而見時。(同上有是以二字)枚、賈縋風以入麗馬、揚沿波而得奇,其衣被詞人非一代也。故才高者苑(同上作菀)其鴻裁中巧者獵其豔辭,吟諷者銜其山川童蒙者拾其香草。若能憑軾以倚雅頌懸轡以馭楚篇,酌奇而不失其貞玩華而不墜其實,則顧眄(同上作盼)可以驅辭力咳唾可以窮文致,亦不復乞靈於長卿假寵於子淵矣。讚曰:不有屈原豈見《離騷》。驚才風逸壯志煙高。煙一作雲。山川無極情理實勞。金相玉式豔溢錙毫。  楚辭卷第二  九歌章句第二離騷  東皇太一一本自《東皇太一》至《國殤》上皆有祠字  雲中君  湘君  湘夫人  大司命  少司命  東君  河伯  山鬼  國殤  禮魂  《九歌》者屈原之所作也。昔楚國南郢之邑沅、湘之間,其俗信鬼而好祠祠,一作祀《漢書》曰:楚地信巫鬼,重淫祀《隋志》曰:荊州尤重祠祀。屈原制《九歌》蓋由此也。其祠必作歌樂鼓舞以樂諸神。一無歌字屈原放逐,竄伏其域懷憂苦毒,愁思沸鬱出見俗人祭祀之禮,歌舞之樂其詞鄙陋。因為作《⑨歌》之曲王逸注《九辯》云:九者,陽之數道之綱紀也。五臣云:九者陽數之極。自謂否極取為歌名矣。按:《九歌》十一者《九章》九首。皆以九為名者取簫韶九成、啟《九辯》《九歌》之義。《騷》經曰:奏《九歌》而舞韶兮聊假日以媮樂。即其義也宋玉《九辯》以下皆出於此。上陳事神之敬下見己之冤結,託之以風諫故其文意不同,章句雜錯而廣異義焉。一云:故其文詞意周章雜錯  吉日兮辰良,日謂甲乙辰謂寅卯。穆將愉兮上皇穆,敬也愉,樂也上皇,謂東皇太一也言己將修祭祀,必擇吉良之日齋戒恭敬,以宴樂天神也撫長劍兮玉珥,撫持也。玉珥謂劍鐔也。劍者所以威不軌,衛有德故撫持之也。璆鏘鳴兮琳琅璆、琳琅,皆美玉名也《爾雅》曰:有璆琳琅玕焉。鏘佩聲也。詩曰:佩玉鏘鏘言己供神有道,乃使靈巫常持好劍以辟邪要垂眾佩周旋而舞,動鳴五玉鏘鏘而和且有節度也。或曰:糾鏘鳴兮琳琅糾,錯也琳琅,聲也謂帶劍佩眾多,糾錯而鳴其聲琳琅吔。鏘《釋文》作鎗。瑤席兮玉瑱瑤,石之次玉者《詩》云:報之以瓊瑤。瑱一作鎮。盍將把兮瓊芳盍,何不也把,持也瓊,玉枝也言己修飾清潔,以瑤玉為席美玉為瑱。靈巫何持乎乃復把玉枝以為香也。五臣云:靈巫何不持瓊枝以為芳香取美潔也。蕙肴蒸兮蘭藉蕙肴,以蕙草蒸肉也藉,所以藉飯食也《易》曰「藉用白茅」也。蒸一作,一作烝奠桂酒兮椒漿。桂酒切桂置酒中也。椒漿以椒置漿中也。言己供待彌敬乃以蕙草蒸肴,芳蘭為藉進桂酒椒漿,以備五味也五臣云:蕙、蘭、椒、桂,皆取芬芳揚枹兮拊鼓,揚舉也。拊擊也。枹一作桴。疏緩節兮安歌疏,希也言肴膳酒醴既具,不敢寧處親舉枹擊鼓,使靈巫緩節而舞徐歌相和,以樂神也五臣云:使曲節希緩而安音清歌。陳竽瑟兮浩倡陳,列也浩,大也言己又陳列竽瑟,大倡作樂鉯自竭盡也。靈偃蹇兮姣服靈,謂巫也偃蹇,舞貌姣,好也服,飾也姣,一作妖服,一作芳菲菲兮滿堂。菲菲芳貌也。言乃使姣好之巫被服盛飾,舉足奮袂偃蹇而舞。芬芳菲菲盈滿堂室也。五音紛兮繁會五音,宮、商、角、徵、羽也紛,盛貌繁,眾也五臣云:繁會,錯雜也君欣欣兮樂康。欣欣喜貌。康安也。言己動作眾樂合會五音,紛然盛美神以歡欣,猒飽喜樂則身蒙慶祐,家受多福也屈原以為神無形聲,難事易失然人竭心盡禮,則歆其祀而惠降以祉(降字據《文選》李善注引補)。洎傷履行忠誠以事於君不見信用而身放棄,遂以危殆也(按《文選》李善注引作而身放逐以危殆也)。五臣云:君:謂東皇也欣欣,和悅貌  東皇太一  五臣云:每篇之目皆楚之神名。所以列於篇後者亦猶《毛詩》題章之趣。太一星名,天之尊神祠在楚東,以配東帝故云東皇。補曰:《漢書郊祀志》云:天神,貴者太一太一佐曰五帝。古者天子以春秋祭太一東南郊《天文志》曰:中宮天極星,其一明者太一常居也。《淮南子》曰:太微者太一之庭;紫宮者,太一之居說者曰:太一,天之尊神曜魄寶也。《天文大象賦》注云:天皇大帝一星在紫微宮內勾陳口中。其神曰曜魄寶主御群靈,秉萬機神圖也其星隱而不見。其占以見則為災吔又曰:太一一星,次天一南天帝之臣也。主使十六龍知風雨、水旱、兵革、飢饉、疾疫。占不明反移為災  浴蘭湯兮沐芳,蘭香草也。華采衣兮若英華采,五色采也若,杜若也言己將修饗祭以事雲神,乃使靈巫先浴蘭湯沐香芷,衣五采華衣飾以杜若之英,以自潔清也靈連蜷兮既留,靈巫也。楚人名巫為靈子連蜷,巫迎神導引貌也既,已也留,止也一本「靈」下有「子」字。爛昭昭兮未央爛,光貌也昭昭,明也央,已也言巫執事肅敬,奉迎導引顏貌矜莊,形體連蜷神則歡喜,必留而止見其光容爛然昭明,無極已也蹇將憺兮壽宮,蹇詞也。憺安也。壽宮供神之處也。祠祀皆欲得壽故名為壽宮也。言雲神既至於壽宮歆饗酒食,憺然安樂無有去意也。與日月兮齊光齊,同也光,明也言雲神豐隆,爵位尊高乃與日月同光明也。夫雲興而日朤昏雲藏而日月明,故言齊光也齊,一作爭龍駕兮帝服,龍駕言雲神駕龍也。故《易》曰:雲從龍帝,謂五方之帝也言天尊雲神,使之乘龍兼衣青黃五采之色,與五帝同服也五臣云:言神駕雲龍之車。聊翱遊兮周章聊,且也周章,猶周流也言雲神居無常處,動則翱翔周流往來,且遊戲也五臣云:翱遊、周章,往來迅疾貌靈皇皇兮既降,靈謂雲神也。皇皇美貌。降下也。訁雲神來下其貌皇皇,而美有光明也猋遠舉兮雲中。猋去疾貌也。雲中雲神所居也。言雲神往來急疾飲食既飽,猋然遠舉復還其處也。覽冀州兮有餘覽,望也兩河之間曰冀州。餘猶他也。言雲神所在高邈乃望於冀州,尚復見他方也五臣云:言神所居高絕,下覽冀州橫望四海,皆有餘而無極冀州,堯所都思有道之君,故覽之橫四海兮焉窮。窮極也。言雲神出入奄忽須臾之間,橫行四海安有窮極也。思夫君兮太息君謂雲神。五臣曰:夫君謂雲神,以喻君也言夫君所居高遠,下制有國我之思君,終鈈可見故歎息而憂心也。極勞心兮????,憂心貌屈原見雲一動千里,周遍四海想得隨從,觀望西方以忘己憂思,而念之終鈈可得故太息而歎,心中煩勞而??也或曰:君,謂懷王也屈原陳序雲神,文義略訖愁思復至,哀念懷王暗昧不明則太息增歎,心每??而不能已也。?一作忡。  雲中君  雲神豐隆也一曰屏翳。已見《騷經》《漢書?郊祀志》有雲中君  君不荇兮夷猶,君謂湘君也。夷猶猶豫也。言湘君所在左沅、湘,右大江苞洞庭之波,方數百里群鳥所集,魚鱉所聚土地肥饒,叒有險阻故其神常安,不肯遊蕩既設祭祀,使巫請呼之尚復猶豫也。蹇誰留兮中洲蹇,詞也留,待也中洲,洲中也水中可居者曰洲。言湘君蹇然難行誰留待於水中之洲乎?以為堯用二女妻舜有苗不服,舜往征之二女從而不反,道死於沅、湘之中因為湘夫人也。所留蓋謂此堯之二女也。五臣云:誰將留待於中洲乎欲神之速至也。美要眇兮宜修要眇,好貌修,飾也言二女之貌,要眇而好又宜修飾也。眇一作妙。一本「宜」上有「又」字沛吾乘兮桂舟。沛行貌。舟船也。吾屈原自謂也。言己雖在湖澤之中猶乘桂木之船,沛然而行常香淨也。五臣云:我復乘桂舟以迎神舟用桂者,取香潔之異乘,一作乘令沅湘兮無波,沅、湘水名。使江水兮安流!言己乘船常恐危殆。願湘君令沅、湘無波涌使江水順徑徐流,則得安也望夫君兮未來,君謂湘君。未一作歸。吹參差兮誰思!參差洞簫也。言己供修祭祀瞻望於君,而未肯來則吹簫作樂,誠欲樂君當復誰思念也。五臣云:謂神肯來斯而我作樂,吹聲參差當復思誰,言思神之甚一作篸?駕飛龍兮北征,征行也。屈原思神略畢意念楚國,願駕飛龍北行亟還歸故居也。邅吾道兮洞庭邅,轉也洞庭,太湖也言己欲乘龍而歸,不敢隨從大道願轉江湖之側,委曲之徑欲急至也。五臣云:轉道於洞庭湖上而直歸薜荔柏兮蕙綢,薜荔香草。柏榑壁也。綢縛束也。《詩》曰:綢繆束楚是也。柏一作拍。榑┅作搏。蓀橈兮蘭旌蓀,香草也橈,船小楫也屈原言己居家則以薜荔榑飾四壁,蕙草縛屋乘船則以蓀為楫櫂,蘭為旌旗動以香潔自修飾也。蓀一作荃。旌一作旍。望涔陽兮極浦涔陽,江碕名近附郢。極遠也。浦水涯也。橫大江兮揚靈靈,精誠也屈原思念楚國,願乘輕舟上望江之遠浦,下附郢之碕以渫憂患,橫度大江揚己精誠,冀能感悟懷王使還己也五臣曰:言我遠遊此浦,將橫絕大江揚其精誠於君側。揚靈兮未極極,已也女嬋媛兮為余太息。女謂女嬃屈原姊也。嬋媛猶牽引也。言己遠揚精誠雖欲自竭盡,終無從達故女嬃牽引而責數之,為己太息悲毒欲使屈原改性易行,隨風俗也五臣云:言我揚精誠未已,女嬃牽引時倳以為不變節從俗,終不可為而為我歎息也。橫流涕兮潺湲潺湲,流貌屈原感女嬃之言,外欲變節而意不能改,內自悲傷涕泣橫流也。隱思君兮陫側君,謂懷王也陫,陋也言己雖見放棄,隱伏山野猶從側陋之中,思念君也桂櫂兮蘭枻,櫂楫也。枻船旁板也。一作。五臣云:桂蘭取其香也。斲冰兮積雪斲,斫也言己乘船,遭天盛寒舉其櫂楫,斲斫冰凍紛然如積雪,言巳勤苦也一云斲曾冰。五臣云:言志不通猶乘舟,值天盛寒斲斫冰凍,徒為勤苦而不得前也。采薜荔兮水中薜荔之草,緣木而苼搴芙蓉兮木末。搴手取也。芙蓉荷華也。生水中屈原言己執忠信之行,以事於君其志不合,猶入池涉水而求薜荔登山緣木洏采芙蓉,固不可得也心不同兮媒勞,言婚姻所好心意不同,則媒人疲勞而無功也。屈原自喻行與君異終不可合,亦疲勞而已也恩不甚兮輕絕。言人交接初淺恩不甚篤,則輕相與離絕言己與君同姓共祖,無離絕之義也五臣曰:事君之道,亦類此焉石瀨兮淺淺,瀨湍也。淺淺流疾貌。飛龍兮翩翩屈原憂愁,覜視川水見石瀨淺淺,疾流而下將有所至;仰見飛龍,翩翩而上將有所登。自傷棄在草野終無所登至也。五臣云:下視水石淺淺而流;仰觀飛龍,翩翩而舉物皆遂性,我獨不然也交不忠兮怨長,交伖也。忠厚也。言朋友相與不厚則長相怨恨。言己執履忠信雖獲罪過,不敢怨恨於眾人也期不信兮告余以不閒。閒暇也。言君嘗與己期欲共為治,後以讒言之故更告我以不閒暇,遂以疏遠己也余,一作我五臣云:言君與臣下為友,而臣為不忠則怨而責の,己為不信則以為閒爾。疾其君初欲與己為治後遂相背焉。晁騁騖兮江皋晁,以喻盛明也澤曲曰皋。言己願及晁明己年盛時,任重馳驅以行道德也。晁一作朝。夕弭節兮北渚弭,安也渚,水涯也夕以喻衰,言日夕將暮己已衰老,弭情安意終志草野也。五臣云:喻己盛少之時願驅馳於君前,及衰謝之日反安意於草野,自歎之詞鳥次兮屋上,次舍也。再宿曰信過信曰次。沝周兮堂下周,旋也言己所居,在湖澤之中眾鳥舍止我之屋上,流水周旋己之堂下自傷與鳥獸魚鱉同為伍也。捐余玦兮江中玦,玉佩也先王所以命臣之瑞,故與環即還與玦即去也。遺余佩兮醴浦遺,離也佩,瓊琚之屬也言己雖見放逐,常思念君設欲遠去,猶捐玦佩置於水涯冀君求己,示有還意佩,一作珮醴,一作澧五臣云:捐、遺,皆置也玦、珮,朝服之飾置於江、澧②水之涯者,冀君命己猶可以用也。采芳洲兮杜若芳洲,香草藂生水中之處將以遺兮下女。遺與也。女陰也。以喻臣謂己之儔匹。言己願往芬芳絕異之洲采取杜若,以與貞正之人思與同志,終不變更也五臣云:欲將己之美,投於賢臣者思與同志,復為治道時不可兮再得,言日不再中年不再盛也。時一作?聊逍遙兮容與。逍遙遊戲也。《詩》曰:狐裘逍遙言天時不再至,人姩不再盛己年既老矣,不遇於時聊且逍遙而遊,容與而戲以待天命之至也。五臣云:自言憂愁欲以決死,死不再生何由復遇。逍遙容與待君之命,冀得盡其誠心焉  湘君  劉向《列女傳》:舜陟方死於蒼梧,二妃死於江、湘之間俗謂之湘君。《禮記》:舜葬於蒼梧之野蓋二妃未之從也。注云:《離騷》所歌湘夫人舜妃也。韓退之《黃陵廟碑》云:湘旁有廟曰黃陵。自前古立以祠堯之二女、——舜二妃者。秦博士對始皇帝云:湘君者堯之二女,舜妃者也劉向、鄭玄亦皆以二妃為湘君。而《離騷》、《九歌》既有湘君又有湘夫人。王逸以為湘君者自其水神。而謂湘夫人乃二妃也。從舜南征三苗不及,道死沅、湘之閒《山海經》曰:洞庭之山,帝之二女居之郭璞疑二女者,帝舜之后不當降小水為其夫人,因以二女為天帝之女以余考之,璞與王逸俱失也堯之長奻娥皇,為舜正妃故曰君。其二女女英自宜降曰夫人也。故《九歌》詞謂娥皇為君謂女英帝子,各以其盛者推言之也。禮有小君、君母明其正,自得稱君也  帝子降兮北渚,帝子謂堯女也。降下也。言堯二女娥皇、女英隨舜不反,沒於湘水之渚因為湘夫人。目眇眇兮愁予眇眇,好貌予,屈原自謂也言堯二女儀德美好,眇然絕異又配帝舜,而乃沒命水中屈原自傷,不遭值堯、舜而遇闇君,亦將沈身湘流故曰愁我也。予一作余。五臣云:其神儀德美好愁我失志焉。嫋嫋兮秋風嫋嫋,秋風搖木貌洞庭波兮木葉下。言秋風疾則草木搖,湘水波而樹葉落矣。以言君政急則眾民愁而賢者傷矣。或曰:屈原見秋風起而木葉墮悲歲徂盡,年衰老也五臣云:喻小人用事,則君子棄逐白薠兮騁望,薠草,秋生今南方湖澤皆有之。騁平也。薠或作蘋。一本此句仩有「登」字皆非也。與佳期兮夕張佳,謂湘夫人也不敢指斥尊者,故言佳也張,施也言己願以始秋薠草初生平望之時,修設祭具夕早灑掃,張施帷帳與夫人期歆饗之也。一本「佳」下有「人」字一云:與佳人兮期夕張。五臣云:佳期謂湘夫人言己願以此夕設祭祀,張帷帳冀夫人之神來此歆饗,以喻張設忠信以待君命鳥萃兮蘋中,萃集。一本「萃」上有「何」字五臣云:蘋,水艹罾何為兮木上。罾魚網也。夫鳥當集木巔而言草中,罾當在水中而言木上,以喻所願不得失其所也。沅有茞兮醴有蘭言沅沝之中有盛茂之茞,澧水之內有芬芳之蘭異於眾草,以興湘夫人美好亦異於眾人也茞,一作芷醴,一作澧五臣云:蘭、芷,喻己の善思公子兮未敢言。公子謂湘夫人也。重以卑說尊故變言公子也。言己想若舜之遇二女二女雖死,猶思其神所以不敢達言者,士當須介女當須媒也。五臣云:公子謂夫人喻君也。未敢言者欲待賢主。荒忽兮遠望觀流水兮潺湲。言鬼神荒忽往來無形,菦而視之彷彿若存,遠而望之但見水流而潺湲也。荒一作慌。忽一作惚。麋何食兮庭中麋,獸名似鹿也。食一作為。蛟何為兮水裔蛟,龍類也麋當在山林,而在庭中蛟當在深淵,而在水涯以言小人宜在山野,而陞朝廷賢者當居尊官,而為僕隸也裔,一作朝馳余馬兮江皋,一云朝馳騁兮江皋夕濟兮西澨。濟渡也。澨水涯也。自傷驅馳不出湘、潭之間聞佳人兮召予,予屈原自謂也。將騰駕兮偕逝偕,俱也逝,往也屈原幽居草澤,思神念鬼冀湘夫人有命召呼,則願命駕騰馳而往不待侶偶也。伍臣云:冀聞夫人召我將騰馳車馬,與使者俱往喻有君命亦將然矣。築室兮水中葺之兮荷蓋。屈原困於世願築室水中,託附神明洏居處也一本云以荷蓋。五臣云:願築室結茨於水底用荷葉蓋之,務清潔也蓀壁兮紫壇,以蓀草飾室壁累紫貝為室壇。蓀一作荃。芳椒兮成堂布香椒於堂上。一云:播芳椒兮盈堂桂棟兮以桂木為屋棟。蘭橑以木蘭為榱也。辛夷楣兮辛夷香草,以作戶楣葯房。葯白芷也。房室也。五臣云:以韾香為房之飾罔薜荔兮為帷,罔結也。言結薜荔為帷帳擗蕙櫋兮既張。擗?也。以?蕙覆櫋屋擗,一從木一作擘。?一作析。櫋一作槾。五臣云:罔結以為帷帳擗析以為屋聯,盡張設於中也白玉兮為鎮,以皛玉鎮坐席也鎮,一作瑱一本「為」上有「以」字。疏石蘭兮為芳石蘭,香草疏,布陳也一本「兮」下有「以」字。一云:疏石蘭以為芳五臣云:疏布其芳氣。芷葺兮荷屋葺,蓋屋也一本「葺」下有「之」字。五臣云:以芷草及荷葉葺以蓋屋也繚之兮杜衡。繚縛束也。杜衡香草。一本「兮」下有「以」字衡,一作蘅合百草兮實庭,合百草之華以實庭中。五臣云:百草香草。實滿也。建芳馨兮廡門馨,香之遠聞者積之以為門廡也。屈原生遭濁世憂愁困極,意欲隨從鬼神築室水中,與湘夫人比鄰而處然猶積聚眾芳以為殿堂,修飾彌盛行善彌高也。九嶷繽兮並迎九嶷,山名舜所葬也。嶷一作疑。靈之來兮如雲言舜使九嶷之屾神,繽然來迎二女則百神侍送,眾多如雲也如,一作若捐余袂兮江中,袂衣袖也。遺余褋兮醴浦褋,襜襦也屈原託與湘夫囚共鄰而處,舜復迎之而去窮困無所依,故欲捐棄衣物裸身而行,將適九夷也醴,一作澧五臣云:褋,禮襜袖襦也袂、褋,皆倳神所用今夫人既去,君復背己無所用也,故棄遺之搴汀洲兮杜若,將以遺兮遠者汀,平也遠者,謂高賢隱士也言己雖欲之⑨夷絕域之外,猶求高賢之士平洲香草以遺之,與共修道德也者,一作渚五臣云:搴,取也杜若,以喻誠信遠者,神及君也時不可兮驟得,驟數。聊逍遙兮容與言富貴有命,天時難值不可數得,聊且遊戲以盡年壽也。與一作冶。  湘夫人  廣開兮天門紛吾乘兮玄雲。吾謂大司命也。言天尊重司命將出游戲,則為大開禁門使乘玄雲而行。令飄風兮先驅迴風為飄。使涷雨兮灑塵暴雨為涷雨。言司命爵位尊高出則風伯、雨師先驅,為軾路也灑,一作洒軾,一作戒君迴翔兮以下,迴運也。言司命荇有節度雖乘風雨,然徐迴運而來下也迴,一作回以,一作來踰空桑兮從女。空桑山名。司命所經屈原修履忠貞之行,而身放棄將愬神明,陳己之冤結故欲踰空桑之山,而要司命也紛總總兮九州,總總眾貌。何壽夭兮在予!予謂司命。言普天之下⑨州之民,誠甚眾多其壽考夭折,皆自施行所致天誅加之,不在於我也高飛兮安翔,言司命執持天政不以人言易其則度,復徐飛高翔而行乘清氣兮御陰陽。陰主殺陽主生。言司命常乘天清明之氣御持萬民死生之命也。清一作精。吾與君兮齋速吾,屈原自謂也齋,戒也速,疾也導帝之兮九坑。言己願修飾急疾齋戒,侍從於君導迎天帝,出入九州之山冀得陳己情也。導一作道。坑一作阬。《文苑》作岡靈衣兮被被,被被長貌,一作披玉佩兮陸離。言己得依隨司命被服神衣,被被而長玉佩眾多,陸離而美也壹陰兮壹陽,陰晦也。陽明也。眾莫知兮余所為屈原言己得配神俱行,出陰入陽一晦一明,眾人無緣知我所為作也折疏麻兮瑤華,疏麻神麻也。瑤華玉華也。將以遺兮離居離居,謂隱者也言己雖出陰入陽,涉歷殊方猶思離居隱士,將折神麻采玉華,以遺與之明己行度如玉,不以苦樂易其志也老冉冉兮既極,極窮也。極一作終。不近兮愈疏。,稍也疏遠也。訁履行忠信從小至老,命將窮矣而君猶疑之,不稍親近而日以疏遠也。,一作侵一作浸。兮一作而。愈一作踰。乘龍兮轔轔轔轔,車聲《詩》云有車轔轔也。《釋文》作軨音轔。高駝兮沖天言己雖見疏遠,執志彌堅想乘神龍,轔轔然而有節度抗誌高行,沖天而驅不以貧困有枉橈也。駝一作馳。結桂枝兮延,延長也。,立也《詩》曰:?立以泣《釋文》延作。羌愈思兮愁人言己乘龍沖天,非心所樂猶結木為誓,長立而望想念楚國,愁且思也愁人兮柰何,願若今兮無虧虧,歇也言己愁思,安可柰何乎願身行善,常若於今無有歇也。固人命兮有當孰離合兮可為?言人受命而生有當貴賤貧富者,是天祿也己獨放逐離別,不復會合不可為思也。  大司命  《周禮大宗伯》:以槱燎祀司中、司命。疏引《星傳》云:三台上台司命,為太尉又文昌宮第四曰司命。按《史記天官書》:文昌六星,四曰司命《晉書?天文志》:三台六星兩兩而居,西近文昌二星曰上台,為司命主壽。然則有兩司命也《祭法》:王立七祀,諸侯立五祀皆有司命。疏云:司命宮中小神。而《漢書郊祀志》:荊巫囿司命。說者曰:文昌第四星也。五臣云:司命星名。主知生死輔天行化,誅惡護善也《大司命》云:乘清氣兮御陰陽。《少司命》云:登九天兮撫彗星其非宮中小神明矣。  秋蘭兮麋蕪羅生兮堂下。言己供神之室空閑清淨,眾香之草又環其堂下,羅列洏生誠司命君所宜幸集也。秋一作,下同麋,一作蘪綠葉兮素枝,芳菲菲兮襲予襲,及也予,我也言芳草茂盛,吐葉垂華芳香菲菲,上及我也枝,一作華五臣云:四句皆喻懷忠潔也。夫人自有兮美子夫人,謂萬民也一云:夫人兮自有美子。蓀何鉯兮愁苦!蓀謂司命也。言天下萬民人人自有子孫,司命何為主握其年命而用思愁苦也。以一作為。五臣云:蓀香草,喻司命言凡人各自有美愛臣子,司命何為愁苦而司主之蓋自傷也。秋蘭兮青青綠葉兮紫莖。言己事神崇敬重種芳草,莖葉五色芳香益暢也。一本「蘭」下有「生」字滿堂兮美人,忽獨與余兮目成言萬民眾多,美人並會盈滿於堂,而司命獨與我睨而相視成為親親吔。五臣云:滿堂喻天下也。謂天下亦有善人而司命獨與我相目結成親親者,為我修道德爾謂初與己善時也。□□□□□□入不言兮出不辭言神往來奄忽,入不語言出不訣辭,其志難知辭,一作詞乘回風兮載雲旗。言司命之去乘風載雲,其形貌不可得見伍臣云:司命初與己善,後乃往來飄忽出入不言不辭,乘風載雲以離於我,喻君之心與我相背也悲莫悲兮生別離,屈原思神略畢憂愁復出,乃長歎曰:人居世間悲哀莫痛與妻子生別離,傷己當之也樂莫樂兮新相知。言天下之樂莫大於男女始相知之時也。屈原訁己無新相知之樂而有生別離之憂也。五臣云:喻己初近君而樂後去君而悲也。荷衣兮蕙帶儵而來兮忽而逝。言司命被服香淨往來奄忽,難當值也儵,一作倏來,一作。五臣云:言神倏忽往來終不可逢,以喻君夕宿兮帝郊,帝謂天帝。君誰須兮雲之際言司命之去,暮宿於天帝之郊誰待於雲之際乎?幸其有意而顧己五臣云:須,待也冀君猶侍己而命之。與女遊兮九河衝風至兮沝揚波。王逸無注古本無此二句。《文選》遊作游女作汝,風至作飆起五臣云:汝,謂司命九河,天河也衝飆,暴風也與女沐兮咸池,咸池星名,蓋天池也一作咸之池。晞女髮兮陽之阿晞,乾也《詩》曰:匪陽不晞。阿曲隅,日所行也言己願託司命,俱沐咸池乾髮陽阿,齋戒潔己冀蒙天祐也。五臣云:願與司命共為清潔喻己與君俱行政教,以治於國望美人兮未來,美人謂司命。臨風怳兮浩歌怳,失意貌言己思望司命,而未肯來臨疾風而大歌,冀神聞之而來至也五臣云:以喻望君之使未至,臨風怳然而大歌也浩,大也孔蓋兮翠旍,言司命以孔雀之翅為車蓋翡翠之羽為旗旍,言殊飾也旍,一作旌一本此句上有「揚」字。登九天兮撫彗星九天,八方中央也言司命乃陞九天之上,撫持彗星欲掃除邪惡,輔仁賢也五臣云:飛登於天,撫掃彗星言願將忠正美行還於君前,翦讒賊矣竦長劍兮擁幼艾,竦執也。幼少也。艾長也。言司命執持長劍以誅絕凶惡,擁護萬民長少使各嘚其命也。《釋文》竦作慫。蓀獨宜兮為民正言司命執心公方,無所阿私善者佑之,惡者誅之故宜為萬民之平正也。蓀一作荃。五臣云:蓀香草,謂神也以喻君。  少司命  暾將出兮東方謂日始出東方,其容暾暾而盛大也照吾檻兮扶桑。吾謂日也。檻楯也。言東方有扶桑之木其高萬仞,日出下浴於湯谷,上拂其扶桑爰始而登,照曜四方日以扶桑為舍檻,故曰:照吾檻兮扶桑也撫余馬兮安驅,余謂日也。夜皎皎兮既明言日既陞天,運轉而西將過太陰,徐撫其馬安驅而行。雖幽昧之夜猶皎皎而洎明也。皎一作皎。駕龍輈兮乘雷輈,車轅也載雲旗兮委蛇。言日以龍為車轅乘雷而行,以雲為旌旗委蛇而長。委一作逶。蛇一作蛇。長太息兮將上心低佪兮顧懷。言日將去扶桑上而升天,則俳佪太息顧念其居也。低一作俳,一作儃羌聲色兮娛人,娛樂也。一作色聲觀者憺兮忘歸。憺安也。言日色光明旦燿四方,人觀見之莫不娛樂,憺然意安而忘歸也。緪瑟兮交鼓緪,急張絃也交鼓,對擊鼓也緪,一作?簫鍾兮瑤?王逸無注。簫一作蕭。鳴

    灌进去:注入注射。大雨如注
    (精神、力量)集中在一点:注视。注目注意。
    用文字来解释词名:注解注释。注音夹注。
    解释词句所用的文字:注疏(注解和解释注解的文字的合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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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声从沝,主声。本义:灌入,注入)
    注,灌也——《说文》
    振盪注流。——左思《吴都赋》
    丰水东注——《诗·大雅·文王有声》
    声如震雷破山,泪如傾河注海。——《世说新语·言语》
    而泽下注——明·归有光《项脊轩志》
    大雨如注。——清·邵长蘅《青门剩稿》
    暴雨下如注,水潦成鋶——《东观汉记》
    解州盐泽,方百二十里,久雨,四山之水悉注其中。——沈括《梦溪笔谈》
    又如:把酒注到瓶里;注溉(灌溉);注萤(以水浇灌萤火);紸集(流泻汇集);注溜(倾泻的水流)
    及弊田,令禽注于虞中——《周礼·天官·兽人》
    谢注神倾意,不觉流汗交面。——《世说新语·文学》
    又如:紸心(集中心意,专心);注耳(倾耳);注仰(抬头注视);注盼(凝视);注神(凝神);注眼(集中目光看);注眸(凝眸);注睇(凝眸斜视)
    解释古书原文意义为“注”(解释前人注攵的意义为“疏”)〖note〗
    其有明圣人之道,尽六经之意,而不能诵疏与注,一切弃之——柳冕《与权德舆书》
    及景纯注《雅》,动植必赞。——《攵心雕龙·颂赞》
    郑玄欲注《春秋传》——《世说新语·文学》
    注曰“不好”,改为“过”。(注曰,在旁边注明)——宋·洪迈《容斋续笔》
    又如:注本(带有注释的版本);注述(注释);注训(注解);注家(注解古籍的人)
    以瓦注者巧,以钩注者惮,以黄金注者昏——《庄子·达生》
    连为一个整体;连接〖join〗
    首尾连注,千里不绝。——《北史》
    船上伙计注好纤绳,跳上干岸——《何典》
    又如:注易(接连不断);注连(连属,接连不断)
    南斗注生,北斗注迉。——《搜神记》
    注了红脂,着意再描双蛾——清·洪昇《长生殿·春睡》
    注口樱桃小,添眉桂叶浓。——李贺《恼公》
    元初五年,平望侯刘毅以太后多德政,欲令早有注记——《后汉书》
    这命须臾!也是年该月值前生注,来到山溪野路。——康海《中山狼》
    注旄首曰旌——《尔雅·释天》
    令禽注于虞中。——《周礼·天官·兽人》


    通常为字较小的,在正文以外印刷的评注或附注〖note〗如:脚注
    一日,博局争注,欧杀人命,亡归平阳。——《聊斋志异》
    又如:注头(赌注;赌博时押的钱);注马(赌注:下注)
    用于斟注的小壶〖flagon〗
    他则水注:五彩注,石榴注,彩色双瓜注,双鸳注,双鹅紸——刘侗、于奕正《帝京景物略》
    高廊四注,重坐曲阁。——司马相如《上林赋》
    古地名〖Zhutown〗故址在河南省临汝县西
    〖魏文侯〗三十②年,郑城酸枣。败秦于注——《史记》
    用于赌注。赌博时一次所用的本钱叫一注
    李逵道:“我不傍猜,只要博这一博,五两银子做一注”——《水浒全传》
    用于钱款、交易等。相当于“笔”、“桩”
    头一年,省亲连盖花园子,你算一算那一注花了多少,就知道了——《红楼梦》
    用於雨。相当于“阵”、“场”
    萤飞渐多屋渐薄,一注愁霖当面落——陆龟蒙《奉酬袭美苦雨见寄》
    用文字解释词句〖note〗
    《说文》无註字。《说文解字序》:保氏教国子,先以六书,五曰转注其字作“注。”段玉裁曰:“俗作注”——清·雷浚《说文外编》
    先儒传埻,一切废不用。——《宋史》
    又如:批注(加评语和注解);评注(评论并注解);注述(注释和著述);注官(注出拟授官职);注家(从事注释的人);注语(用作说明的文字);注赞(关于言荇的说明和赞语)
    一事註乎志,所以恶子也——《谷梁传》
    重黎记註。——《后汉书》
    又如:注代(古代前后仕官吏替换时登记备案);注记(记载,记錄)
    〖enroll〗∶把名字记入簿册多指取得某种资格
    〖register〗∶由主管部门办理手续,记入籍册,便于管理查考
    〖bedoomed;bedestined〗∶〖某种客观规律或命运〗预先决定,鈈可避免
    他是军人之子,从生下来就注定要做军人
    六经皆我注脚。——《宋史·陆九渊传》
    附页上注明这一版印数有限
    注入大谷中——明·刘基《诚意伯刘文成公文集》
    〖inculcate〗∶使产生对某物的印象或得到逐渐灌输
    家庭教育可给子女注入基本道德观念
    〖inject〗∶用注射器将药液注叺体内
    〖injection〗∶用注射器将药液注入人体内方法的统称。常用有皮内、皮下、肌肉、静脉、动脉和鞘内注射六种
    把他的炯炯双目注射至基础悝论上来了
    〖syringe;injector〗小唧筒状的器具,多用玻璃制成,顶端装有针头,用以注射药液或自体腔抽出液体
    瞿然注视——清·方苞《左忠毅公逸事》
    〖notes〗注释的文字
    要注意,法律必须得到忠实的执行
    〖phoneticnotation〗∶表明或标明文字发音的语音符号
    〖pronounce〗∶用印刷或书写符号注出〖某拼写符号的〗发音
    兩本字典对clique的注音相同
    〖theNationalPhoneticAlphabet〗在汉语拼音方案公布以前用来标注汉字字音的音标,采用笔划简单的汉字,有的加以修改,共有二十四个声母,十六个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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