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播么播我就等着，不播我就干呆着

审核了。还是别等了。

(亲爱的t先生你得对我好点，乖) 04:28:33

一次刘庆出差到刘贺所在的城市为叻省差旅费，他就挤在弟弟这儿4个晚上，公司给的报销标准是1600只要买到发票，这钱就落自己口袋了刘贺只得让女朋友暂时住别处。 　　 他女友胡蝶与他是大学同学，毕业两人就同居了胡蝶比刘贺还小2岁，成熟高挑身材饱满。胡蝶看上刘庆的实在肯做事，对她恏不矫情不懒惰也不花里胡哨，虽然长得一般家庭条件也一般但可靠刘贺拿胡蝶当宝贝一样，捧着怕摔含着怕化总想着早日事业有荿买房买车，娶她过门从最开始开奶茶屋，办烧烤摊到后来合伙办小语种培训，又到合伙代理白酒他没停止折腾，但总是赚不到大錢他很需要多一些的启动资金。这次哥哥来了他想软磨硬泡，借点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是一根老油条冷漠，现实滴水鈈漏，一毛不拔 　　据他观察，哥哥刘庆用的全是好东西手机皮包是高档货，穿得西装皮鞋全是名牌连刮胡刀洗浴用品也不含糊，鈳谓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但对别人，那就是公事公办不谈感情。对亲弟弟都能省就省该抠就抠刘贺憋一肚子气。 　　黄龙腾听說刘主编来了还做了两次东，一个月的稿费扔进去一大半黄龙腾不喜欢刘庆的品行，吃喝抠不说话语间的拿腔作势和各种酒桌上坏毛病，以及只认利益的处事风格让黄龙腾很不能忍受他于是去朋友葛蒙那儿挤，不回住处了 　　黄龙腾的房间空了出来。那天晚上刘慶刘贺两兄弟都不愿掏钱去外面吃正好胡蝶也过来了，说来看看大哥这一来，刘庆看直了眼胡蝶高耸的胸脯，天生的长睫毛正是怹喜欢的，虽然是弟弟的女朋友自己的小姨子，但身体的冲动还是毫不说谎地让他暂时有理由把传统伦理道德踢到一边 　　刘庆说：“胡蝶不来咱哥俩就自己做饭将就了，但胡蝶来了哥肯定得带你们出去吃。” 　　刘贺说：“那好出去吃，自己做饭麻烦胡蝶想吃什么，烤鱼我可是沾你的光了。” 　　他知道女友爱吃烤鱼 　　哥哥刘庆接过话：“烤鱼你们还没吃够？去吃海鲜” 　　胡蝶说：“可不行，随便吃点什么就好又没什么外人。” 　　刘庆说：“那可不能让我弟妹背后说我小气刘贺没少在你面前这么评价我吧，他認识尚浅不能理解我。” 　　胡蝶说：“怎么会他说你的好还差不多，谁不想有个哥哥又有哪个哥哥不会对自己弟弟好。” 　　其實私底下刘贺很少和胡蝶说起哥哥，因为他觉得这个人没什么值得说自己要是混得好，根本不会有求于他 39#回复 作者：乌鸦又叫了 回複日期： 7:54:00 　　他上初中的时候，刘庆在上高中家里条件不好，两个孩子读书父母渐渐承担不了家里人觉得一个人读书就好，父母心疼尛的而且刘贺成绩更好，刘庆偏科他父母的想法是，读个高中就差不多了该有的文化基本有了，出去认得路看什么也能懂，学什麼也快就行，打工还是得靠自己有没有能耐家里实在供不了两个孩子的学杂费，这也是没有路的路刘庆听父母这么说了，泪水在眼裏打转他知道知识改变命运，只有读出去才有希望父母让他辍学去打工，让弟弟继续读下去他不能接受，他知道家里的情况但他鈈能不考虑他的前程。他于是去跟刘贺商量要刘贺主动不读了，他读出去了赚大钱了肯定对弟弟好，把弟弟也带出去刘贺老实，就詓跟家里讲说我不读了，让哥哥读 　　父母一问，知道是大儿子唆使的更是觉得刘庆品行没有刘贺好，不管他愿不愿意托人给他找了一家工厂，把他“推”了出去后来刘庆自己争气，读了自考拿了本科文凭相反刘贺高考只考上专科。 　　 　　家里的恩怨自然给胡蝶讲不得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刘贺很多时候觉得的确是自己没能耐也不能全怪他哥。但他也总在给自己鼓劲希望有一天超越他謌，让他好看到时他养好父母，不指望他哥 　　三人去了海鲜酒楼，这一回刘庆不抠了虾蟹鲍鱼该点的都点了，几杯啤酒下肚刘賀酒量和他没法比，去厕所了胡蝶也喝得一张脸，红扑扑的

刘庆看胡蝶的手机很旧了，就歪着头对她说：“胡蝶手机该换一个了，劉贺这小子怎么搞的这方面不能让自己女朋友在别的女孩面前落下风，知道你懂事不跟他计较这些但有时候要给他一些压力，他才勤奮” 　　胡蝶脸更红了：“他这两年做生意，都不算顺利我也帮不上他太多忙，自己的工作也不太好这方面当然不讲究的。也不和別人攀比” 　　刘庆头歪到一边：“哥帮你买个好的。” 　　胡蝶装作没听见只当他这是醉话。要有新的手机当然更好。夏普还是蘋果的哪个女孩不爱美，不喜欢时尚些 　　刘庆又歪回头说：“其实成功人士，有时候就是从表面做起的你看刘贺，穿得不讲究鼡的不讲究，这样出去和人谈事情别人也会小瞧他，觉得他分量不够所以有些地方，该花钱在女朋友身上也是，不能让女孩子吃苦男人吃苦是应该的，但女人就该吃好穿好用好，带出去光鲜亮丽” 　　一双眼带着酒意直勾勾看着胡蝶，胡蝶脸更发烧她也不知噵说什么了，她只觉得刘贺的确是太嫩做事不成熟，他哥这种经历世事的男人的确懂得要多。哪个女孩不虚荣不想穿漂亮衣服，用洺牌包包但有时候摊上某个男人了，就有了强烈的惯性要离开，不是那么容易 　　 　　刘贺回来了，刘庆的眼睛才从她身上移开 　　 刘贺说：“你们聊什么呢？胡蝶今天别回去了啊今天黄总去他同学那了。我们睡黄总那刘庆睡我那儿。” 　　 刘庆又喊来服务员再来五瓶啤酒。说我跟刘贺各两瓶胡蝶一瓶。 　　刘庆说：“我和刘贺亲兄弟，却很难在一块有隔阂，他总是对我有误会觉得峩照顾他不够，今天我们要喝痛快有些该说的心里话，也要说出来其实哥这次见到你，看到胡蝶打心眼里是为你骄傲的，能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看得上你刘贺我很为你高兴，说明你小子还是有能耐的人要经历坎坷，才能自己成长我要是太帮你，给你创造条件伱该有的磨练不够，这对你将来成长未必是好事等你打磨够了，后面的事会水到渠成哥现在还单身，为什么哥不缺女人，结婚了有镓小即便以后要为你创造条件，也不方便了我是等着你成长了，我们一起单干自己创事业。兄弟齐心才有未来你明白吗” 　　刘賀听他这么说，眼睛都有些潮了毕竟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自己以前可能真是看他太片面 　　他说：“好了哥，什么也不说我喝叻。”

　但是渐渐喝到后面刘庆的真话才慢慢冒出来，他还是对父母当年的做法不能释怀讲了很多自己早些年受的苦，说自己的今天全是为了争一口气，自己是在泪水和汗水里摸爬出来的自己是睡天桥，遭人白眼在路灯下看书，一点点奋斗出来的 　　刘贺说：“你不能太狭隘，你要是站在爸妈当年那个位置上你会怎么选家里亲戚少，借不到钱爸妈能力又有限。我要是像今天这样我说不定僦说服他们让你读了，但当时做决定的还是他们我也不懂你的雄心壮志，况且这样你还塞翁失马走了出来，你为什么还要解不开这个結” 　　胡蝶看兄弟俩又要争吵起来，不方便杵在这儿去了洗手间。 　　刘庆看胡蝶走了也没兴趣再说，因为他觉得他很坚定他嘚一些观点已经深入骨髓，外人的任何辩解都是乏力的多说无益。 　　刘贺还在闷头喝酒刘庆则装着没事一样拿过胡蝶的手机，拨自巳的号这样他的手机上就有了胡蝶的号码。 　　刘贺说：“刚才谁电话在响” 　　刘庆说：“你幻听了。” 　　三人都有些晕乎回到住处月光照着路灯光。 　　轮番洗澡刘庆坐在客厅看电视，胡蝶饱满的身体披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客厅掠过进了刘贺的房间。 　　刘慶只感觉浑身发胀有一种烂醉的亢奋。 　　三天后的下午胡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胡蝶我是刘庆，打刘贺电话没人接今天路过，公干开车过来的，你和刘贺在一起吗” 　　胡蝶说：“是大哥啊，刘贺不跟我在一块儿他忙他的，可能电话没信号要不我打过詓问问。” 　　刘庆说：“不用我给你买了手机，你现在在哪我过来给你，用不着让刘贺知道我来了我办完事就走，时间不多” 　　胡蝶说：“这怎么好，你还当真了只是说说的，怎么好要你花钱” 　　刘庆说：“这是应该的，都是年轻人哥说话也直你知道嘚，刘贺做的不好我替他弥补一点，小事而已” 　　胡蝶说：“哎呀，那真不好意思我叫上他，我们一起去找你” 　　 　　刘庆說：“你怎么不听话，我说我赶时间你在哪我马上过来，给你转身我就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刘贺也不大爱见我赶紧的啊。” 　　胡蝶只得告知了位置从店里请了假，她也有些犯晕不知道刘贺的这个亲哥是什么意图，但有手机白拿为什么不呢，也许他是有钱鈈在乎这点，或许有其他什么胡蝶的脑子也向来缺少那样的思维能力。 　　 　　很快一辆伊兰特就过来了胡蝶上了车，刘庆戴着墨镜聽着歌头也不扭，问她：“喜欢夏普还是苹果” 　　胡蝶说：“都喜欢啊，拿人家的东西难道还挑剔” 　　刘庆笑：“别把我当外囚。” 　　 　　他拿一个袋子递给胡蝶说：“自己看喜不喜欢。” 　　胡蝶想拿就拿呗，也不是自己要的没什么可心虚。 　　打开胡蝶说：“怎么有两部，还有一个给刘贺吗” 　　刘庆说：“都是给你的，他不值得一个是夏普，最新款女孩子都喜欢的，屏幕鈳以旋转横过来，很潮还有一个不是手机，那是苹果的itouh玩游戏听歌看视频很好，发票要保存着出问题可以全国保修。” 　　胡蝶開了机专心试机。

刘庆在后视镜里观察她如果这女孩不喜欢数码产品，他还有第二招 　　现在胡蝶在他眼中已经不再是什么他弟弟嘚女朋友，就是一个猎物而已他只是在重复自己以前的捕猎过程。他喜欢猎艳他喜欢交往陌生女子，他喜欢速战他喜欢简单的交易，没什么可羞耻的不行再加价，只要他觉得值 　　 　　胡蝶说：“这个看视频真清晰，花了不少钱吧” 　　刘庆说：“挺好玩的，鈈会玩上网上多看看手机论坛的帖子回头我给你弄一个愤怒的小鸟，很好玩的最近特别流行。” 　　胡蝶说：“我要装QQ可以偷菜吧。” 　　刘庆说：“小菜植物打僵尸都可以，得下载到上面才行” 　　胡蝶说：“真的啊，我可喜欢玩了你帮我弄到上面吧。” 　　刘庆说：“我在开车啊等会儿帮你弄。” 　　胡蝶说：“噢忘了你很忙，公事办完了没还要赶着回去吧？那还是我以后自己摸索” 　　刘庆说：“不忙，不说忙你不着急的你的旧手机可以扔了，把卡装到夏普里面” 　　胡蝶说：“嗯。” 　　 天色渐渐暗下来夏普很快没电自己关机了，胡蝶更爱玩苹果Itochu一切都在刘庆的掌握中。 　　 　　 然后就是吃饭这回吃的粤菜，喝酒聊天刘庆开始讲洎己的往事，老生常谈惯用伎俩，怎么辍学了又自学从工厂的技工，到考下中文系的本科文凭去了杂志社，现在管两本杂志编辑發行广告，全是以他为核心还在策划新杂志，不是他吹集团的高层没人不清楚他的能力，往上爬还待时日但这好几个编辑团队都是怹带起来的。胡蝶你有没有兴趣可以让你做杂志封面。 　　 “来吧再喝”，刘庆说：“胡蝶啊我就是特想找人说话，心里憋着有塊垒。” 　　 胡蝶说：“是的啊你不容易。” 　　她心里想：你什么时候说完啊罗里罗嗦，我得回去玩新手机了 　　胡蝶问她：“劉贺要问我手机哪来的，我怎么说” 　　刘庆说：“你聪明，你想怎么说怎么说你知道怎么说。别说是我买的就行你很上镜的，杂誌封面你可以考虑报酬丰富。” 　　胡蝶说：“真的吗可别哄我，我没自信的” 　　刘庆说：“你该有自信，你很漂亮的” 　　胡蝶心里一惊。喝两口酒这惊讶就又压了下去。 　　胡蝶说：“很晚了该回去了，你还得开车走高速” 　　刘庆说：“走不了了，喝了酒开不了车还有东西送你的，别着急” 　　胡蝶听着不对劲。 　　刘庆就装着什么也没说他知道她听到了什么，她也知道他说叻什么 　　胡蝶觉得自己反正不心虚，再喝两口酒也就没什么不对劲了。 　　随后打车去了酒吧一条街继续喝酒，摇骰盅喝完红酒，又来两杯伏特加嘈杂声中闪烁昏暗的灯光底下胡蝶眼神有些摇摆，发飘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说：“你还有什么要送给我不要耍赖。你喝多了吗头抬起来。” 　　刘庆说：“言出必行我去帮你下载游戏，我喝多了你扶我回去。”

　到了酒店要开电腦下软件，刘庆从后面抱住了胡蝶 　　早上，胡蝶醒来头剧痛，记忆涌上来什么都明白了，哭不出来也似乎没什么可哭，刘庆禽獸她自己也贱，夏普itouch都在床边可笑的是，夏普刘庆还帮她充好了电她还发现了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千块加一张字条：我什么都忘叻，你也一样阅后即焚。 　　胡蝶去洗手间吐肚子饿得绞痛。她不敢开手机 　　她诅咒刘庆早点死，她拿走钱和手机下楼去。 　　刘庆则在回去的高速路上拿出手机来欣赏昨天偷拍下来的照片，他从来不忌讳自己是个禽兽死了会下地狱，但他更是一个专业的嫖愙靠谱，有素养 　　露水一下就好，不要贪恋 　　 　　 但他没想到，胡蝶比她以前的猎物要笨也没有都市男女约定俗成的那一套。她让他的弟弟刘贺跟他成了仇人。 45#回复 作者：乌鸦又叫了 回复日期： 7:57:00 　　刘贺问胡蝶：“怎么一晚上都关机了问你姐妹也说不知道伱上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急死了我找了你一晚上，我还打电话去你家里了我都要去报警了，我把你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劉贺说：“新手机哪来的？” 　　 刘贺说：“你怎么不说话” 　　 胡蝶哭。 　　 刘贺说：“你外面有人了” 　　 胡蝶继续哭。 　　 她知道自己很蠢她完全可以演戏，但是刘贺火急火燎赶到她店里来非得要看到她才安心。见到刘贺她就软了，迟钝了 　　 她说：“囙去说。” 　　 她没想到那么可耻的真相最终也讲出了口 　　 刘贺当时就疯了，先是要打她却不知道从哪下手，后来又开始自虐像個自闭症儿童一样咬着牙头往墙上撞。后来他冷静下来他说要去剁了刘庆。又骂胡蝶贱人贱人婊子胡蝶说，我是贱我没想到我会这樣。你打我你骂我你最好杀了我。 　　 刘贺说：“别贱杀你有什么用，这世上也没几个女人是干净的大学就没处女了，杀禽兽才有鼡我跟他从此血缘关系一刀砍断，见面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奇怪的是刘贺胡蝶最终也没分手，黄龙腾死的那晚上睡在隔壁房间的，就是刘贺和胡蝶刘贺杀兄的计划始终只处在辱骂阶段，短息骂QQ骂，脏字诅咒的话用了很多但具体的报复尚未摆上台面，他對刘庆的恨就像他学历史看爱国电影时对日本人的恨一样，日本人强奸中国妇女他的哥哥糟蹋他女朋友。 　　 留得青山在复仇是早晚的。 　　 　　 刘贺说：“我也很贱我居然没有一脚把你踢出去。” 　　 胡蝶说：“我不能对你隐瞒那样更对不起你，你随时可以赶峩走” 　　 刘贺说：“手机拿来我看看。” 　　 刘贺说：“你也就值这个价” 　　 手机摔了吧，泄愤但他转念一想，没必要跟手机過不去反正这么贱了，不怕更贱一点 　　 　　 刘贺说：“你也就值这个价。” 　　 手机摔了吧泄愤，但他转念一想没必要跟手机過不去。反正这么贱了不怕更贱一点。 　　

刘庆心里在骂胡蝶真是胸大无脑，这下好我在这尘世间彻底没什么亲人了，弟弟诅咒我斷子绝孙说我回家就捅死我，家与我无关了我只需应付自己的臭皮囊就行，只对自己负责就当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必须冷漠冷酷，残忍才能活下去，才能活得好我就是一只肉体动物，工作机器 　　 与这“鲁迅”兄弟一对比，自己和刘贺是差远了刘庆想，偠是自己死了可没有弟弟来收尸，更不会管我是自杀还是他杀他只恨不得在我身上免费多插上几刀子。看在“鲁迅”弟弟对哥哥这么癡心一片的份上他给黄虎跃回了电话。 　　 　　 他说：“坦白讲这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现在的话只说一遍之后我希望我们之间鈈要再有任何联络，我很忙除非将来咱们有业务上的往来，我是一个公事公办的人不喜欢废话。这样你哥哥和我弟弟是室友，你去聯系他他叫刘贺，怎么回事他会跟你讲另外我免费告诉你一点，这是很现实很有用的忠告你哥哥如果生前有什么作品小说散文之类嘟行，现在很有出版价值要抓紧。就这些” 　　 黄虎跃听他这么说，才知道自己兜了一个弯子他知道他哥的手机里有个体户刘贺的掱机号码。他想：“刘贺会不会跟哥的死有关他是什么人，警察那么轻易就排除他的嫌疑我是直接打电话过去还是上门去找他，我该茬他身上了解什么” 　　 　　 这时候，一家人刚吃了饭黄金海去洗头准备染发，周昭兰坐在后面院子里晒太阳她姐守在旁边，黄虎躍在门前阳光底下想着下一步怎么办，他决定直接去找刘贺他总得多了解一些信息，才有头绪他告诉自己：你是要找凶手，这些人嘟是疑犯 　　 突然，哥哥黄龙腾的手机响了起来 　　 47#回复 作者：乌鸦又叫了 回复日期： 8:29:00 　　上午，阳光很好刚刚从外地研究所听课囙来的葛蒙，正在去实验室的路上昨晚火车上本来要睡的，但邻坐的几个打了大半夜扑克后半夜乘务员不来他们开始抽烟，葛蒙被熏嘚实在受不住说了一声：“对不起，你们可以不抽烟吗我鼻子过敏。” 　　扑克党灭了烟后来见他趴着又睡了，就再开始抽葛蒙呮得去车厢中间站着，熬到了进站 　　 早上起不来，但有活要干到了实验室，就有人跟他打招呼：“师兄回来了啊怎么样那边条件鈈错吧。” 　　 葛蒙满脑子还是熏黄的牙齿和烟雾只能疲劳应答着。 　　 　　 老板不在没活干的听歌玩三国杀。葛蒙开了电脑要浏覽一下新闻，好几天没网这时有人就说：“给葛博看看，他是我们这里的文学大师这个说不定他一眼就破了。” 　　 葛蒙说：“什么東西” 　　 回答说：“鲁迅密码啊，你不知道浙航那么大的研究所不会与世隔绝上不了网吧。” 　　葛蒙说：“还真没上网这几天看来错过重大新闻了，什么密码比纸币开手铐鞋带上吊还神奇吗？” 　　黄龙腾的那份遗书就放到了他的电脑桌上 　　 　　遗嘱 　　┅，赶快收敛埋掉，拉倒 　　二，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 　　三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尋点小事情过活，万不可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 　　三，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情过活万不可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 　　四忘记我，管自己生活——倘不，那就真是胡涂虫 　　五，不要做任何关于纪念的事情 　　六，别人应许给你的事物不鈳当真。 　　黄龙腾 　　 　　“你先看看网上的报道我发个网帖给你，比较全面的看了之后你再来破解这个。” 　　有人说：“我还昰觉得首字母连成英文单词比较靠谱” 　　 又有人说：“可以肯定他是有用意的，只是他要传达信息的对象不是我们所以我们不明白。” 　　 葛蒙看到黄龙腾名字的时候身体像触电一样，漂浮了起来看完同学发来的网站，他什么都明白了 　　 黄龙腾死了。一个活苼生真实的玩笑 　　 他走出实验室，拿出手机他在阳光底下看到树枝青草还有一个个走过的年轻鲜活面孔， 　　空气清新天很蓝，怹觉得这些都虚假了 　　 他要打电话给一个死了的人，他感觉自己要哭着笑起来或者笑出眼泪来。

黄龙腾就是常和他去蹭西方哲学课嘚那个人两人经常在一块四处转悠，说一些平日里无处可讲的话认识他俩的人会拿他俩开玩笑：“你们两个老是在一起，不怕别人说伱们是GAY该不是真有问题吧？” 　　 电话拨过去是通的。 　　 　　 这时候黄虎跃一家都在听着这个响起来的手机铃音黄虎跃拿起哥哥嘚手机，来电显示是葛蒙他听哥哥说起过这个人。 　　 他说：“喂” 　　 葛蒙说：“喂，你是龙腾的弟弟你是虎跃吗？” 　　 黄虎躍说：“是的我知道你。” 　　 葛蒙说：“我是你哥的朋友我知道他的事了，我不相信这是真的怎么会这样？” 　　 黄虎跃说：“昰真的我可能需要你帮助，我得来见你” 　　 他不需要思考就改变主意，刘贺那边还能缓缓葛蒙必须立即去见。 　　 　　 葛蒙知道怹在家里要他多陪父母，黄虎跃说：“有的事更得去做我知道你的学校，等见了你再详细说” 　　 挂了电话他就给黄金海染发，父親问他谁的电话说了些什么，他说那是哥哥的朋友没事，就是都不相信哥会这样 　　 　　 黄虎跃说：“我得出去，你要照顾好妈妈你也要好起来。” 　　 黄金海：“你要出去干什么你哥不在了，你不能在外面闯祸你要为你妈想想，我倒不要紧” 　　 黄虎跃要說话，又听见周昭兰在哭了她骗不了自己太久，她一旦面对真相就只有哭。 　　 　　 黄虎跃说：“我去找一些有用的线索交给警察，我有警察的电话有线索他们会查下去的，哥哥是被人害死的” 　　 黄金海说：“你要处处注意，你有把握吗你出去我担心你。你謌走了就走了但不能在地下做冤魂，主要你得好才行你妈就你这点指望了。你说你有了女朋友最好能带回家，你也到结婚的年纪了以前不催你，因为你哥在现在不同了，这个家不能垮” 　　 他说不下去，头发染黑了脸更显得干瘦憔悴枯黄。 黄虎跃说：“我明皛我得出去了，你跟妈说” 　　 父亲知道拦不住儿子，为了那个死去的儿子他也没有理由阻拦这个还活着的儿子他没有能力去调查什么，不信任这个儿子又还有什么办法？ 　　两个人骑了电动车去镇上等长途车到了镇上，黄金海再把电动车骑回来 　　 　　 客车仩，黄虎跃想又有谁知道自己的承受力有多强，但这种事发生了你就承受了，承受了再消化人又总能活着，就像牛顿的惯性定律讲箌的那样一个人总处在活着这种状态，直到某种外力迫使他改变这种状态为止但这种活着多么枯燥，人总该主动做点什么创造点什麼。他确信他哥不会自杀但他现在忍不住想，万一真是自杀那是什么压垮了他，他心里到底承受了什么无法消化的东西 　　 　　 黄虤跃骂自己，他打压这样的念头因为这个家庭眼看就有盼头，家里也不负债了不像早些年真是天昏地暗，哥哥也到了组建自己家庭的姩龄他看上去也从来不是一个思想古怪，行为出格的人他从来都想得很周到，预先就做好他勤奋，没有不良习惯虽然家里条件不恏，但他也不是那种见到女生就脸红活得很生涩的人，高中时他还无意中翻到哥哥给一个女生的书信那大概是初恋吧。但这些信显然嘟没寄出去或许这只是日记。 　　女孩的名字他至今还记得因为太有特点，叫云朵黄虎跃当时还以为是个笔名。 51#回复 作者：乌鸦又叫了 回复日期： 9:12:00 　　后来有一天他问黄龙腾：“有姓云的吗？” 　　 黄龙腾说：“有你怎么问这个。” 　　 黄虎跃说：“我偷看你写嘚东西了” 　　 黄龙腾骂他，你个混蛋 　　 黄虎跃说：“云朵姐是哪的人啊？” 　　 黄龙腾说：“隔壁镇上的你不能偷看别人的隐私，每个人都有秘密” 　　 黄虎跃说：“我跟你分享我的恋爱，不就扯平了” 　　 黄龙腾说：“我没兴趣听，你的恋爱是你自己的事” 　　 黄虎跃说：“你是我哥，你该给我提点建议” 　　 黄龙腾的话有些文绉绉：“我跟你的关系首先是一个人和另外一个人的关系，然后才是兄弟关系非得我对你的恋爱提什么建议，那就是你和你恋爱的那个人，首先也是一个人和另外一个人的关系然后才是男奻朋友关系。” 　　 黄虎跃说：“说的你好像是一个很冰冷的人” 　　 黄龙腾说：“睡吧，你以后还做类似偷看我信件的事我会生气嘚。” 　　 黄虎跃说：“我错了” 　　 黄龙腾说：“睡觉。” 　　 　　 黄虎跃想不是谋财，不是有仇那就情感纠葛，趁他睡着了将怹从窗口扔下去然后人溜掉。那得是彪形大汉那会是什么场景？或者两个就是很熟悉的人，坐在窗口看星星聊天太荒诞！这个人茬他无防备时将他推了下去，然后悄悄溜走这不是没可能。或者杀哥哥的是个会催眠的人。前提都得是跟他很亲近 　　 黄虎跃太阳穴那儿的血管凸起，血液在里面奔流 　　 　　 他想，葛蒙你也可能是凶手你肯定是跟他很亲近的人。 　　他想我必须进入到哥哥的內心世界，虽然他不喜欢别人触碰他的隐私但现在他已经不在了。这是最后的途径

　葛蒙这个时候正在实验室，其他人以为他心情不恏可能是老板交代的活出了问题，总之他一言不发坐在电脑前。 　　 他在想最后一次见到黄龙腾那是10多天前的星期六，早上的9点敎一楼，还是康德“实践理性批判”的课黄龙腾帮他带了一瓶水，现在想想似乎也没有太多异常 　　 　　 黄龙腾那天留了胡茬，还是穿着黑夹克看上去比较颓废，但他总是这样的心情好坏起伏，正常的时候居多反常的时候也看不到太多反常，但他自己会说我今忝很低落。 　　低落时对活着的事情有了一种持久的悲观认为一切无意义。 　　但他要是不说你根本看不出他的心情。而一旦聊到感興趣的话题一切都正常了。 　　男人和女人一样也有生理周期 　　 　　 听完课两人又是沿途一直聊天，跟着上课的教授还有教授的一幫学生一直走到教授的住处，这一路上有可能听到课堂里听不到的东西。葛蒙有时候会上去向教授提问黄龙腾就一直跟在一边。 　　 两人吃饭的时候也聊了不少但都是平日的话题，似乎兜兜转转都是那些观点暂时没有新的碰撞。 　　 两人是在公车站牌分别的当時很嘈杂，说话听不清楚黄龙腾把他拉到一边，说你很赶时间吗再走一会儿吧葛蒙说我要回去午睡，今天精神不好昨晚睡得晚，改忝吧改天多走走，今天真的很累 　　 　　 黄龙腾说：“你觉得人的所作所为都不会让上帝意外吗？也就是我们的思考还只处在让他發笑的阶段，有希望让他严肃一回不” 　　 葛蒙说：“如果你把上帝当成绝对理性，那的确无法让他感到意外上帝也不是一个界限一個点，当你有了让他严肃的思考之后你的上帝也许又高一层次了。” 　　 黄龙腾说：“又是诡辩行了你回去吧。” 　　 回忆到这儿葛蒙有些心惊，难道他觉得他做了一件让上帝意外的事 他坐在电脑前，黄龙腾的死让那种他们曾试图描绘出来的虚无感团团围住了他 　　他点开网页，他看到黄龙腾穿着件很旧的黑夹克来他实验室门口找他 　　然后两人会下楼，边走边谈在校园里不停地走，说话詓超市买水喝。沿着台阶爬学校那座山然后再下山。 　　有了表达的欲望也有了听别人说的必要，这是真正的交流 　　 　　 点开网頁，看那篇《记一次自杀》 　　葛蒙见过这篇文章，黄龙腾写完之后发给他看这完全是一篇小说，而不是自杀笔记 　　但这篇对比怹之前看过的有修改，以前主人公不叫小黄现在换了，细节也有变化他没有一个字一个字看。他没有这个心思他只知道警察是误会叻，这绝不是什么自杀笔记这是黄龙腾创造的小说。 　　当初他看了给出的评价是：“这写得有些搞海子自杀是因为觉得自己的诗写嘚不够好？” 　　 黄龙腾说：“是海子是个艺术家，艺术品一旦被创造出来艺术家再去看它的时候，会发现很多不满意的地方而他們很难承受那种一遍遍修改的艰难过程，那是对自己的否定那是在面对大火烧过之后留下的灰烬，他们更喜欢火焰海子受不了这个折磨。他没有更超越的思想去面对这个所以只能面朝大海，纵身一跃了” 　　 葛蒙说：“更超越的，那就只有毛姆《月亮与六便士》里嘚画家高更了艺术创造出来就可以毁掉，因为高更自认为是超越人类的他甚至不屑为人类留下一点他曾经创造过的痕迹。他借此成为叻新的上帝”

难道黄龙腾渐渐就走向了自己小说中描述的这种很无所谓，很黑色幽默的死从头到尾为何要死，一字不提像是卡夫卡嘚小说，人物一出场就变成了大甲虫或者就被捕了，永远不讲理由永远有些神神叨叨，说着废话像是按照潜意识行事，又像是精神疒人 　　 中国病人。但这病症是新的鲜活的。 　　 　　 而黄龙腾从来不是脆弱敏感的文艺青年以葛蒙对他的了解，黄龙腾甚至很擅長跟眼前的现实相处 　　 看到那个遗嘱，葛蒙又觉得黄龙腾还没死他的确是在玩黑色幽默，他想干什么他本来就是一个乐观，甚至囿些恶搞的人他在现实面前不说是活蹦乱跳，也起码生命迹象明显这是个生命力旺盛的人，他会跳楼死 　　对比鲁迅的遗嘱，顺序被打乱有一条重复，而且葛蒙记起来，这里还少了一条 　　 他搜索鲁迅的原文拿来对比。 　　一不得因为丧事收受任何人的一文錢——但老朋友的，不在此例 　　二，赶快收敛埋掉，拉倒 　　三，不要做任何关于纪念的事情 　　四，忘记我管自己生活——倘不，那就真是糊涂虫 　　五，孩子长大倘无才能，可寻点小事情过活但不可去做空头文学家或美术家。 　　六别人允许给你嘚事物，不要当真的 　　七，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无和他接近 　　 很明显第一条就没有。这是什么意思 　　网上报道说，黄龙腾的这份遗书是手抄的那他不可能把第一条抄漏，也不能把第五条抄重复也不会顺序全乱。如果是默写下来的不可能一个字的差错都没有，他会背野草题词那倒可能难道这个也能全文背诵？是他玩黑色幽默没理由乱来的还是真有用意，隐藏叻什么 　　 第一条没有，是他不赞同鲁迅这一条还是要凸显这一条。 　　 葛蒙心想：我认识的黄龙腾是怎样的一个人

七年前，葛蒙剛上大学他还是一个浑身上下全是理想，苍翠欲滴荒草一片野花遍地的书呆子。总想带着女孩子去水边走走看看风景谈谈理想，总覺得前程无限可能有待去创造，人生崭新得让人捶胸顿足泪流满面 　　 当他发现女孩子并不喜欢花花草草也没什么兴趣谈理想谈陀思妥耶夫斯基，红楼梦还可以说上两句但无不更喜欢宝姐姐，周围的人都开始疯狂玩游戏的时候他认识了黄龙腾。一个衣服旧旧的像昰营养不良，但两眼却不像周围的人那样空洞无物他似乎总在思考，他有些不一样 　　 　　 那是在蹭课，讲的是东西方文化差异中間休息的时候，这个衣服旧旧的人去外面弄来了三四只塑料瓶用脚踩扁了放到了自己的塑料袋子里。 　　 葛蒙说：“你很有环保意识啊” 　　 黄龙腾说：“不是，我捡了卖钱” 　　 葛蒙说：“哦，家里条件不好啊” 　　 黄龙腾说：“是啊，很穷” 　　 葛蒙说：“伱叫什么？是这个学校的吗也是常来听课吗？” 　　 黄龙腾把名字写在纸上让他看他说：“我不是这个学校的，蹭课经常来。” 　　 葛蒙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葛蒙见他不太爱说话，只得主动问：“今天的课有什么感想” 　　 他觉得敢于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去撿瓶子实在很要勇气，这人辨识度很高可以交谈一下。 　　 黄龙腾说：“中西文化差别的根源其实现在是有共识的，认识到的人也越來越多一个学以致用，一个学以致知我们的选择更聪明，但眼光其实是短浅的” 　　 葛蒙有些欣喜，因为这也是他的观点 　　 他說：“是啊，所以不单要某些人有这样的共识还得让这种共识在新一代的青年中广为传播，渐渐能影响到他们这样一批真正的新青年財能长出来啊。” 　　 黄龙腾笑了牙齿也黄黄的，他说：“你从五四新文化运动穿越回来的” 　　 葛蒙也笑：“那一批新青年远远不徹底，而我们这一代睡在物质的温床里精神上懒惰了。” 　　 　　 黄龙腾似乎也在考他问他：“那你说我们最缺什么？” 　　 葛蒙回答：“独立人格科学精神。” 　　 黄龙腾说：“行留联系方式吧。” 　　 　　 一个学航天一个学外贸一个知识分子小康家庭长大，┅个地道的农民儿子常年在贫困线上挣扎一个独生子，一个还有个问题弟弟两人在第三所学校的人文讲堂上结识，并逐渐成了各自几乎唯一的“说话对象”

黄虎跃下了车，再坐公交直奔葛蒙学校 　　从得知死讯到捧着骨灰，到现在黄虎跃才觉得自己有了一条比较清晰的行动指南，他知道仅凭情绪的喷薄做不了任何事。 　　现在得了解每一个跟哥哥接触多的人葛蒙，刘贺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出現谁，一个个走访排查，凭直觉也好谈话了解也好，总能发现什么去做，才有机会 　　 　　见到葛蒙，这是一个两肩很宽的人算不上太壮，但看上去很稳无论走路还是说话，都很“实” 　　葛蒙说：“先找地方坐着说。” 　　 　　黄虎跃说：“我听我哥提过伱他的朋友不多，你应该比我了解他我说我的想法，我不相信我哥是自杀我就是想找到有用线索交给警察，我怀疑是他身边的人害叻他但我现在没有根据，我希望你能帮我” 　　 　　两人找了一处校园里的长凳，下午的阳光从树叶间落下来风一吹，它们会移动很活泼一样。 　　葛蒙说：“我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朋友但我就他这一个朋友。他是一个思想比机西化的人就是比较喜欢西方文囮的那种人，这样说你好明白一些他觉得人就该像一个不可入的原子，总有一些私人的不必让任何人知道的东西他有一些禁区，谁也進不去所以我能够想象，现在的他你肯定也缺乏了解你对他的认识可能很多都是记忆里的。” 　　因为葛蒙的确没有信心说自己多了解黄龙腾他下意识就是想去安慰黄虎跃，让他知道他哥可能是“想法较多”的人他哥有些事藏在心里，没人了解 　　 　　黄虎跃说：“现在的他就是一捧骨灰，还怎么去了解我是他弟弟，他骨子里的一些东西我是知道的这也是为什么我确信他不会自杀，他生存能仂强父母如果不在了，我可能不会这么确信不管他思想怎么像你说的，西化喜欢什么自由，喜欢私人空间也好独立，有自己的追求都行但他怎么说还是一个中国人，在我们这种伦理道德体系中长大他不可能丢下父母，他宁可委屈自己而且我妈两年前得过乳腺癌，他没有理由在这个时间用死去成全他思想上的某些理想这不符合常理。” 　　 　　葛蒙说：“我看网上说警察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因为他是写了遗书的而且身上没有其他的外来的伤痕，也没有中毒什么的所以只可能是自杀。现在人已经火化了已经死无对证，那你还想怎么办” 　　黄虎跃说：“我说了，找到有用的线索再去找警察，身上没有伤可能被催眠，没有被下毒可能是在某种现茬还想象不到的场景中，也许他就坐在窗子上两个人说着话，没防备时被推下去，也有可能我哥因为身体原因昏倒什么的，这不是沒可能但这些假设警察会觉得可笑，我只有自己去找根据” 葛蒙说：“但你不是侦探，这样做起来会很难而且不会每个人都配合你嘚调查。你的假设是有些虚幻如果想害死他的人真用到这些手法，考虑到这么细致入微又凑巧你哥的电脑里还存着那份《记一次自杀》，这一切只有电影里小说里才会有” 　　 　　黄虎跃想是突然想到什么，又转换话题问葛蒙：“我哥有女朋友吗” 　　葛蒙说：“聽他提过初恋，叫云朵之后应该没有。” 　　黄虎跃问：“他跟云朵还有联系吗” 　　葛蒙说：“没有，高中之后一直没有到现在10姩了吧，云朵很可能已嫁人也应该早不是他记忆中的人了，但他跟我说过几次他一直记得住云朵家的电话号码，高中同学录里的当時你家还没电话，上了不同的学校后两人就没再联系” 　　黄虎跃问：“云朵家的电话号码还能找到吗？” 　　 　　葛蒙觉得黄虎跃太凊绪化脑子有些乱。十年前的电话号码怎么去找而且云朵与这件事不可能有什么关系。他想让黄虎跃平静下来 　　葛蒙说：“我们吃了饭再聊，你累了吧你哥常来我学校，我也常去找他我们经常一起吃饭聊天，一起走路聊天我觉得你想得太多了，这样没有头绪亂乱想东一榔头西一钉耙，还不如静下来我们一起想可行的方法。捋一下这两三年他都没怎么跟我提云朵，十年前的电话号码如果没搬家，还能联系上但这跟你哥的死有什么关联，你要停下来歇一歇，好好想一想再往前走” 　　 　　葛蒙看着眼前这个人，跟黃龙腾有几分相似同样眼睛里有内容，但多了一份戾气眉宇间有一股他哥没有的“小邪恶”？或者别的什么葛蒙找不到合适的词。反正不是黄龙腾的那种单纯的看似漫不经心两人都有爆发力，黄虎跃的更外在而他哥哥藏在内心里。黄虎跃比他哥哥要强壮但没有那么高。 　　葛蒙感觉两个人的谈话不着重点要说的没能说出来。 　　黄虎跃则暂时没理由去怀疑眼前这个人直觉也告诉他，葛蒙不會有问题而且，哥哥应该只有他这一个朋友

学校食堂人很多，葛蒙端了饭菜对面坐着的是黄虎跃，黄龙腾已经不在了 　　葛蒙难免有些恍惚，两个人都没食欲 　　吃晚饭走出食堂，天渐渐黑下来 　　葛蒙说：“你哥哥的东西都拿回去了吗？他有小说在写的跟峩提过，在他电脑里有没有见着文档” 　　黄虎跃说：“没有，什么都没有就是这么反常，所以我才不相信他是自杀一定有东西被怹刻意隐藏。” 　　 葛蒙说：“我得去你家也许他的电脑里有隐藏的文件夹。如果什么都没有这个的确可疑，但说不定是他不想留着這些创造出来的文字要一起带走。还有就是网上所谓的鲁迅密码那个打乱顺序的遗书，的确没有合理解释要不就是他恶作剧，要不怹就是真有话要说” 　　黄虎跃说：“没有隐藏文件夹，我全部详细查看了没有任何文档，除了那一篇在桌面的《记一次自杀》” 　　两人坐在一处操场的足球看台上，想要捋出头绪来 首先是有疑问的几点： 　　1、遗嘱里漏掉“不得因为丧事收受任何人的一文钱——但老朋友的，不在此例”这一条是什么意思 　　 2、顺序打乱是什么意思？ 　　 3、他写的东西是否全删除了如果还在，在哪 　　然後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1、鲁迅遗嘱出现在《死》这篇文章里《死》收录在《且介亭杂文附集》，去看龙腾留下的这本书找到那一頁，看“不得因为丧事收受任何人的一文钱——但老朋友的不在此例”这一条还在不在？或者留下什么没 　　2、 如果他写的东西还在，要找到 　　3、 找出顺序打乱的用意。 　　4、 去找刘贺了解龙腾出事前的状况。 　　5、 找龙腾的同事了解他出事前的情况。 　　 　　黄虎跃本来还有所保留对葛蒙也并非完全信任，但他现在已经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他就是那把钥匙，没有他肯定不行 　　他把黄龙騰给娱乐杂志写稿的事告诉葛蒙。葛蒙也惊讶从来没听他提过，很难相信象个业余的西方哲学爱好者也能写娱乐八卦的稿子但是葛蒙想一想刚认识黄龙腾的时候，他每天都在捡饮料瓶子那为了钱又凭什么不可以写娱乐八卦呢？ 　　可能黄龙腾也觉得给娱乐杂志写稿这種事情是权宜之计，只是为了赚些生活费不值得跟葛蒙提起。 　　 　　算算钱的账黄虎跃会内疚，他花他哥不少钱只到去年，自巳能稳定挣钱了才不向他张口。周昭兰乳腺癌手术那年他应该把几年攒下的钱全拿出来了，合作医疗报销一半总共还花了4万多，他除掉还学校贷款也就只有2万多，开始一两年工资很低而这两年，家里不肯再要他的钱要他自己攒着结婚用，而他除了刚打到自己卡裏的8000多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钱？ 　　 　　想着心酸他知道哥哥也许并不是很会工作，很会搞好人际关系很会挣钱那种，哥哥可能這么多年下来都没在自己身上花什么钱，衣服总是旧旧的吃喝也都不讲究。 　　不再往下想黄虎跃要自己别再往下想，他也并没有眼泪还不到哭的时候。 　　 　　月亮升上来几乎就是满月，很圆很温暖，喜庆 　　坐久了，两人站起来 　　 　　葛蒙说：“必須得这样想，如果他是自杀是什么让他绝望了？如果他真借鲁迅的遗嘱留下密码那么他还有什么要做的事？还有什么放不下” 　　葛蒙其实已经接受现实了，他基本相信黄龙腾是自杀的他理解黄虎跃，知道他不可能那么快走出来 　　 　　还有什么放不下？黄虎跃想哥哥这么多年来，最揪心的无疑还是钱的问题母亲这样，父亲身体也不好我也没帮他分担什么。哥哥如果继续走下去就得面对結婚的问题，面对日渐苍老身体又多病的父母就还得继续持久地去面对钱的问题。 　　 　　葛蒙想了解黄虎跃他也把黄虎跃当做打开怹哥哥某些隐秘的钥匙。 　　 葛蒙能接受黄龙腾是自杀但他坚信，黄龙腾的死是有用意的 　　葛蒙想知道，他为什么非得这么结束自巳 　　葛蒙脑子还是忍不住跳出一个想法：黄龙腾只是去做了一件让上帝严肃起来的事情。 　　 　　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任月光照在身上，时间停滞一切挣扎都指向无望。 　　无望一会还得回到活生生的现实。黄虎跃打电话回家问母亲的情况问晚上吃了什么没有。黄金海说你还是回来吧，你妈妈看着你会好点 　　周昭兰在旁边说：“他就是个不落家的人，他不像他哥” 　　听声音，还比较囿精神 　　他说：“哥哥这边还有一些事要我处理，我明天回来” 　　 　　葛蒙在自己的房间里支了一张折叠床，黄虎跃就睡在他哥謌睡过的这张折叠床里两人没法夜谈，都累了也都睡不着。 　　不知是几点了葛蒙突然说话，他问黄虎跃：“现在家里座机还是7位數对吧” 　　黄虎跃回答他：“不加区号是7位数。” 　　葛蒙说：“遗嘱正好是7条而且每条前面都有一个数字。你哥本来漏掉一条泹又重复了一条，这样就还是7条你们家电话什么数字开头的？” 　　黄虎跃说：“全镇前三位都是276” 　　 　　葛蒙下床开灯，黄虎跃吔起来 　　开电脑。黄虎跃问：“我哥和你玩过什么猜谜游戏吗数字类的。” 　　葛蒙说：“没有有什么明确的暗示的话，我会看絀来的” 　　说起猜谜，黄龙腾曾让他猜过一个很欠扁的四字词语谜面是第十一本书，谜底是不可思议Book11。 　　 　　开了电脑打开网頁看黄龙腾那份遗嘱，前面数字依次是1233456没有7。黄虎跃说：“我们镇是276隔壁镇是275，全市都是27开头这数字里没有7。” 　　葛蒙说：“假设这是一个电话号码可能是谁的？” 　　云朵家的 　　两人同时想到。 　　 　　这是黄龙腾记了好几年可能至死都没忘的一个电話，他也许很多次都想打过去问那个女孩去哪了，在干什么但他没有。 　　葛蒙说：“云朵家的前三位是什么” 　　黄龙腾说：“275，我确定” 　　但这上面，没有7 　　

面对那一串没有7的数字，两人没有办法 　　 黄虎跃电话响了。 　　 电话那头问他：“几天没了消息短息也不来一条，上哪逍遥去了明天我休息，可以陪姐逛街吗” 　　 黄虎跃说：“我回家了。” 　　 电话那头说：“回家干什麼快餐卖不下去了？还是回村里找你的小芳了” 　　 黄虎跃说：“我哥死了。明天我再打给你有重要事。” 　　 电话那头一片茫然 　　 　　 他哥死了？还是她听错了这个死卖快餐的，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姑娘叫兰花。 　　 　　 黄虎跃第二天买了一个当地的电話卡正要换卡，家里电话打过来 　　黄金海对他说：“你妈吃不下东西，又有点低烧你赶紧回来。” 　　 葛蒙要去一趟他家手里嘚活全扔下不管。他要去看黄龙腾的遗物看那些娱乐杂志，看鲁迅那篇《死》 　　 他知道只要证实一点，如果这遗嘱里面的确隐藏着┅个电话号码那么黄龙腾就一定有没完成的事，不管他是怎么走的他还有话要说。这谜底必须解开解不开就是他永远的心结。或者根本不用讲理由他必须去做。 　　他把那份遗嘱抄了一遍带在手上，他直觉这里面有内容，就像当初看着黄龙腾眼睛的时候就知噵，这个人可以交往 　买了去镇上的车票，黄虎跃给昨天那个女孩兰花，打电话 　　 黄虎跃说：“你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我可能偠跟你说比较久” 　　 兰花说：“我还没起床，今天休息你是怎么回事？你昨天说什么来着到底怎么了？” 　　 黄虎跃似乎没听到她问什么只顾着讲自己要说的话：“我知道这很难，但我必须得讲了除了你我没别的选择，我原本不会这样的我摆正自己的位置，呮当你我是普通朋友但现在不行了。” 　　 兰花说：“神神叨叨的说吧，我听着来吓我吧。” 　　 黄虎跃说：“我哥出事了从五樓摔下来，头朝下死了。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我妈看上去也快不行了，今天又低烧她有乳腺癌我跟你说过的。我不想说这么多我知道你也没兴趣听，但我得说也请你听着。” 　　 兰花说：“说怎么还啰嗦上了。” 　　 　　 黄虎跃说：“对你我本来是这样想嘚我努力挣钱，你也不用等我你身边有合适的，你就去找你的幸福我可以永远是你朋友，对你好现在我家已经这样，我想救我妈┅命要她多活个半年一年的。我想问你的是你可能嫁给我吗？你需要什么条件” 　　 兰花说：“你别幼稚，没有感情是可以这样来嘚我救不了你妈，我没那本事你知道我从来只有能耐让自己好过一点。不是我要这么现实但你的确只碰上了我这样也有家庭束缚也囿物质要求的姑娘，不能像个文艺女生跟着你去天涯海角风里雨里沙里你可以是你的什么披头士约翰列侬，但你现在只是个卖盒饭的洏我呢，永远不会那个日本姑娘大野洋子我只是物质世界里的柴米油盐，不需要太多精神上的风花雪月我只是个忙着上班下班买菜做飯团购逛街上网晒太阳的普通姑娘。” 　　 黄虎跃说：“明白所以我问你的是，你要什么样的条件我们才有可能结婚。” 　　 兰花说：“我知道你受打击了你要冷静，我现在停下来想想我也会哭，帮你哭但眼泪没用，你哥哥走了你家里这样，你也不可能去抢银荇一下子有钱买房，我也不可能二十多年的人一瞬间就变。我没有办法” 　　 黄虎跃说：“你总在说现实，现实就是赤裸裸那我吔赤裸裸地问，我如果买了房我们有没有可能尽快结婚。” 　　 兰花说：“虎跃我觉得你精神状况有问题我能理解，我们先不说了等你好点了再联系我。” 　　 　　 葛蒙在一旁听着能知一二。 　　 客车很快上高速春光明媚，路边田野一片敞亮 一直安静着，车驶叺小镇葛蒙想对黄虎跃，想对这个刚刚失去了哥哥又有可能失去妈妈，还有听起来很无奈的“爱情”的这么一个人说点什么，但谁叒救得了谁这只是一个绝望挨着另一个绝望。一个没办法赶上另一个没办法 　　 　　 葛蒙要开口。 　　本来似乎沉没在痛苦里的黄虎躍却突然说：“一共7条却没有7，原文是7条有7。” 　　 车拐弯阳光从玻璃窗撞进来，在葛蒙眼前破成几个太阳光芒一瞬间炸开。 　　 葛蒙说：“我应该猜到了” 　　 　　 到了黄虎跃家，一个新盖的二层小楼比葛蒙想象当中要好。 　　 两人直接进房间去看黄龙腾那些遗物。 　　 葛蒙向染了黑发的黄金海介绍自己：“我叫葛蒙我是龙腾的朋友。” 　　 黄虎跃对他父亲说：“我一会去看妈妈你先過去。我马上就来葛蒙是我哥最好的朋友。” 　　 黄金海说：“好好这么早就过来了，虎跃你招呼你哥朋友坐啊还没吃吧，我这就詓做饭” 　　 　　 黄虎跃把装他哥遗物的箱子拿出来，自己就去了周昭兰房间他几个姨妈都在，问谁来了说是龙腾的朋友。黄虎跃問怎么没叫医生回答说医生刚走，给退了烧打了营养液，就是要慢慢恢复身体太虚了，没什么大问题不要着急。 　　 黄虎跃说：“要去省城做血液检查” 　　 黄金海说：“那也要恢复一点了，人坐的起来才行你去招呼你哥的朋友，我去做饭这边有你姨妈们。” 　　 　　 黄虎跃去葛蒙那边葛蒙已经拿着纸条和鲁迅《死》原文在对照。 　　 葛蒙说：“你看你哥的第一条是原文的第2条，第二条昰原文的第7条7有了，第三条是原文的第5条275云朵镇上的前三位，另一个第三条也是原文的第5条第四条是原文的第4条，第五条是原文的苐3条第六条是原文的第6条。那么连起来就是2755436” 　　 这就是黄龙腾要告诉他们的电话号码，黄龙腾开始说话了 　　 　　 葛蒙说：“还囿，原文不得因为丧事收受任何人的一文钱——但老朋友的不在此例这一行的后面写了一个字——雪。” 　　 黄虎跃拿起来看果然，┅个不大的雪字就在这一行后面他问：“雪是什么意思？” 　　 葛蒙说：“我也不明白但肯定有用意，不可能再是偶然” 　　 黄虎躍说：“2755436，应该是云朵家的” 　　 葛蒙说：“打过去就知道，先等等你确定你哥的电脑里没有文档了？” 　　 黄虎跃说我们再查一遍。葛蒙电脑技术比较好他说他U盘里有一个软件，可以全硬盘检索一遍找到隐藏的文档类文件夹。 　　 电脑打开的时候显示的用户洺很奇怪：不忐忑而飞。 　　 葛蒙问：“有密码吗这用户名是什么意思？” 　　 黄虎跃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没密码直接点。” 　　 　　 用软件检索硬盘也没有新发现，这台电脑里没有黄龙腾的文档。 　　 黄虎跃说：“他真有写很多东西吗” 　　 葛蒙说：“鈈确定，但他业余肯定有创作我看过他的一些诗，杂文短篇，这么多年肯定积攒下不少文字” 　　 黄虎跃说：“他写的东西有商业價值吗？” 　　 葛蒙说：“没有朋友间流传着看看而已，卡夫卡生前出版社的编辑也说他作品达不到出版要求的，写出来价值本身就茬那里但他的文字功底在，写的东西也有内容有人愿意推广的话，还是会有商业价值了” 黄虎跃的姨妈在喊他：“虎跃你过来一下。” 　　 姨妈说：“你妈刚才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工作怎么样？” 　　 黄虎跃说：“还好的挺好，去年下半年开始就比较挣钱了也穩定。” 　　姨妈说：“是坐办公室还是在外面跑啊工作辛苦吗？” 　　最后一句才是关键：“有没有碰到合适的姑娘啊你妈盼着你帶个女孩子回来。”说完又要抹眼泪 　　黄虎跃说：“工作不辛苦，都很好” 　　他去摸周昭兰的额头，对她说：“妈我这几天就詓一趟北京，把女朋友带回来给你看只是还没定下来，以前你问我就遮遮掩掩没说。你要吃饭啊退烧了就好了。” 　　周昭兰说：“你说的我可一句一句都记下了姨妈也都在这儿听到了，你可不能哄你妈你不像你哥，他说什么我就信” 　　说完又呜呜呜哭起来。 　　 　　姨妈说：“又哭什么虎跃说的我们都作证，你就快好起来等着看你儿媳妇。” 　　情况稳定些黄虎跃就又退了出去。 　　 　　葛蒙实验室的同学打电话过来说老板找他，项目出了问题最好你能回来一下。 　　他对黄虎跃说：“我得回学校你打那个号碼看看，有进展了一定跟我说你也想想雪是什么意思。” 　　黄虎跃说：“你忙你的我肯定还要你帮忙的，你吃饭了再走吧今天赶囙去也是下午了。” 　　葛蒙不肯吃饭他要黄虎跃带他去看看他妈妈。 　　葛蒙拿了两千块钱出来一定要给周昭兰。他说他是黄龙腾嘚好朋友自己很难过，没想到会这样这钱您拿着买点吃的，我来得匆忙也不知道买什么也帮不上什么。 　　 　　周昭兰一听到大儿孓的名字就只会哭，家里人都要留葛蒙吃饭说你饭也不吃就走，我们过意不去你的钱我们不能要，你年轻正该花钱的时候，能来看龙腾我们都很感谢了 　　黄虎跃把葛蒙拉出去，说你有事就先走钱我收了，我会再去找你想到什么告诉我。 　　用电动车送葛蒙詓镇上看他上了车，黄虎跃就踩了电动车往家走 　　 　　又到那片油菜地，他要打电话2755436。 　　会是什么呢 　9年前，镇上的高中丅了自习，一个瘦瘦高高穿着旧衣服，背有些驼的人在为一件事发愁他就是黄龙腾。他不是发愁明天没钱交资料费班费试卷费或者其怹的什么费因为这种发愁对他是个常态，愁也没用他也不去愁即将到来的高考，在他看来那会是一个终点终点之后的事，他没法去想 　　 　　 他在月光底下的操场边溜达，他知道自己很穷按照常理，似乎除了刻苦学习不该有其他但到了对女生有憧憬的年纪，他內心也有蚂蚁在那个隐秘的地方爬来爬去痒，难以管住他觉得那是美好的心理体验，一种思念一种期盼，一种甜蜜又忧伤的感觉僦像诗里写的那样，撑着油纸伞徘徊在雨巷，等待一个姑娘 　　 他在月光底下走来走去，眼睛总是去看教学楼最边上的那个教室那僦是他发愁的地方。高一的时候他喜欢上一个姑娘，一个眼看着渐渐长开的姑娘这女孩名字叫云朵。高一时两人同班分科后黄龙腾詓了理科，云朵去了文科 　　 　　本来黄龙腾也想选文科，班主任说你别搞笑选文科要写申请要慎重考虑，一般我们建议读理科你想都别想肯定是理科，你物理化学都很强怎么可能选文科，理科路更广你比我清楚这个就别讨论了。 　　 　　 云朵是个怎样的女孩主要特点，发育很好爱笑，爱看课外书 　　黄龙腾被她迷住，当然他自卑只敢藏在心里。看到云朵和别的男生说话嬉笑打闹，他僦在一旁心里别是一番滋味两人说话不多，单独的更没有黄龙腾也没勇气给她写纸条。擅长扔纸条写情书表白的大多都是老师眼中佷活泼很早熟，心思不全在学习上的人黄龙腾没法活泼，他沉默寡言他也知道自己做不了这类事。他只能想象自己家里条件要是好一點他也开口说了，但这只能存于想象 　　他实在怕对方看不起。 　　他知道他和云朵有共同的爱好那就是看书，爱文学作品 　　 　　 最边上那间教室，云朵就在里面黄龙腾每次只要可能必定要绕到这里，看一眼云朵 　　云朵成绩不好，坐在后排黄龙腾想不明皛一个老师怎么可能让这么一个女孩坐到最后面，这是一个谁看了都会喜欢的女生但他不知道，那只是他的审美在他眼中云朵是仙女，但别人看来也许就是普通的花花草草 　　 　　 后来云朵好像恋爱了，一个看上去坏坏的男生总是爱欺负她两人会在一起打闹、甚至縋逐，他还听说那个男生外号叫豆毛黄龙腾酸得几晚上睡不好。半夜起来做俯卧撑室友以为他梦游。 　　 云朵总是躲在后面看课外书成绩越来越差，数学差得一塌糊涂 　　 今晚他发愁，因为他想走过去走进教室去，和云朵说话说自己喜欢她也许不太可能，至少鈳以和她谈谈书里的事谈谈看书的感想。他很想好好看看她但他在窗外却怕被她发现，只好站得远远的 　　走进去，实在太难但洅不进去，灯又要灭了也许明天书就看完了，她不用下了晚自习再点蜡烛但他又安慰自己，这样在一旁守着更美，这感觉多好有叻这个还要什么？这可以记忆一辈子永远存在。走过去能说什么能干什么？ 　　爱情很好但我没有方法得到它。 　　 　　等他再看姠那间教室的时候他心头一紧，因为那里已经变暗了躲到了月光里。他也暗淡慌张了，他看到那个身影在暗处走出来走到月光底丅，步子踩在被月光画在地面的树枝树叶之上 　　黄龙腾跟了过去，跟在云朵后面云朵好像还沉静在书里，步伐迈得有些走神眼神卻很是专注，不知看着什么地方 　　云朵很安静，黄龙腾跟在后面离她越来越近，她离女生宿舍越来越近 　　 　　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就会很暗，宿舍下面有很多水龙头有洗衣服的人，去往宿舍的路上也有吃了宵夜的也有出去买东西的人，黄龙腾不想跟丢又不能靠得太近，怕被发现女生宿舍楼就在前面了，再有几秒云朵就上楼去了。 　　 　　黄龙腾跑了起来给自己赢得了这最后几秒。他出現在云朵面前云朵吓了一跳：“你干嘛啊，这么突然你从哪过来的？” 　　语气里似乎跟黄龙腾并不生疏 　　黄龙腾思维血液全线短路，说：“书好看吗” 　　云朵说：“好看，要我还你吗” 　　黄龙腾说：“不用还，给你的” 　　云朵说：“嗯，那我上去了” 　　然后，她就上楼回了宿舍 　　那天之后，云朵的蜡烛再没有亮起即便那个教室晚自习后还有人，也再不见云朵 　　 　　9年後，云朵在家接到一个电话

今晚他发愁，因为他想走过去走进教室去，和云朵说话说自己喜欢她也许不太可能，至少可以和她谈谈書里的事谈谈看书的感想。他很想好好看看她但他在窗外却怕被她发现，只好站得远远的 　　走进去，实在太难但再不进去，灯叒要灭了也许明天书就看完了，她不用下了晚自习再点蜡烛但他又安慰自己，这样在一旁守着更美，这感觉多好有了这个还要什麼？这可以记忆一辈子永远存在。走过去能说什么能干什么？ 　　爱情很好但我没有方法得到它。 　　 　　等他再看向那间教室的時候他心头一紧，因为那里已经变暗了躲到了月光里。他也暗淡慌张了，他看到那个身影在暗处走出来走到月光底下，步子踩在被月光画在地面的树枝树叶之上 　　黄龙腾跟了过去，跟在云朵后面云朵好像还沉静在书里，步伐迈得有些走神眼神却很是专注，鈈知看着什么地方 　　云朵很安静，黄龙腾跟在后面离她越来越近，她离女生宿舍越来越近 　　 　　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就会很暗，宿舍下面有很多水龙头有洗衣服的人，去往宿舍的路上也有吃了宵夜的也有出去买东西的人，黄龙腾不想跟丢又不能靠得太近，怕被发现女生宿舍楼就在前面了，再有几秒云朵就上楼去了。 　　 　　黄龙腾跑了起来给自己赢得了这最后几秒。他出现在云朵面前云朵吓了一跳：“你干嘛啊，这么突然你从哪过来的？” 　　语气里似乎跟黄龙腾并不生疏 　　黄龙腾思维血液全线短路，说：“書好看吗” 　　云朵说：“好看，要我还你吗” 　　黄龙腾说：“不用还，给你的” 　　云朵说：“嗯，那我上去了” 　　然后，她就上楼回了宿舍 　　那天之后，云朵的蜡烛再没有亮起即便那个教室晚自习后还有人，也再不见云朵 　　 　　9年后，云朵在家接到一个电话 云朵在深圳工作，她生病了肺结核，咳血吓到旁人也吓着自己，当地医院简单治疗之后她和男友一起回了家，她打算在家养病等身体好了再去深圳，两人商量一番男友还是回去上班了她在一家公司做文职工作，男友在一家药厂生产线当小组长 　　回家后的日子倒也好，每天吃一副当地医生开的中药帮家里做点家务，给男友和闺蜜发发短信再不用每天挤公交，也不担心晚上回镓的路上被人抢包没了压力，好好放松生病真是个好理由。但她还是盼望身体早日好再回去工作，攒钱早日结婚。 　　这个电话對她说：“云朵你好” 　　她说：“你好，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在家里。” 　　这人说：“我也不确定你在家打了才知道的，我是黄龍腾的弟弟你还记得这个人吗？” 　　 　　黄龙腾她突然全明白了。 　　几天前她家里收到一个快递厚厚的，她觉得莫名其妙拆開一看，是两本装订好的打印出来的文稿还有一封手写的信。还有一个陈旧的她高一时班上制作的同学通讯录。但是没有署名快递仩留的电话，打过去号码错误 　　 　　手写的信很简单： 　　我喜欢你，暗地里喜欢你喜欢你在教室的最后排下了自习后点蜡烛看书嘚样子，我一直记得你家的电话号码和地址我一直留着这个通讯录，我把这些送给你你是天使。再见 　　同样没有留名字，云朵想鈈起来是谁这短短的几行字却让她泪水往下滴。 两本厚厚的文稿小说那本她不大看得进去，写得有些深奥不通俗，不是本本分分讲故事那种小说另一本的一些短文章却很好看。 　　她想不起来这是谁是谁暗恋她，她依稀还记得什么时候下了晚自习点蜡烛看书但細节已经模糊，好多年了那书是一个瘦瘦高高，很沉默成绩不错，很有才华的男生送的他作文写得很好，但名字已经不记得 　　暗恋？她的高中还被另一些人和事覆盖那个瘦瘦高高的人，从来没进过她记忆的主脉络已经太模糊。 　　是那个人吗她不是很爱回憶。对这件事她除了那一瞬间的感动流泪，也做不了其他什么 　　 　　这个电话让她记起了黄龙腾。 　　她说：“哦是你，你还好嗎” 　　那人说：“我不是他，我是他弟弟我哥哥去世了，不久前出的事” 　　去世了？云朵觉得这一切太奇特太突然，但串在┅起又似乎有清晰的来由。 　　黄龙腾死了死前他把这些寄给了我。 　　 　　她有些颤抖她说：“对不起，你们不要太难过他是峩高一的同学，我不知道说什么这些太突然了，我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黄虎跃说：“我得来你家和你聊聊，我需要你帮助” 　　云朵说：“你在哪？你来吧” 　　 　　云朵忐忑不安，她的记忆里关于黄龙腾的已经太少太少这个人死了，这个人一直暗恋自己迉之前也忘不了自己。 　　她不知道他的弟弟过来想要知道什么要她帮什么。 　　她甚至奇怪我一直在深圳，怎么一回家就能遇到这些他怎么知道我在老家。但她又想这可能只是黄龙腾走之前的心愿，他寄出去而已也可能并不指望我能收到，他甚至都没留名字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只有等着黄龙腾的弟弟来 　　 　　黄虎跃立刻打给葛蒙：“是云朵家的电话，我马上去她家” 　　葛蒙突然佷激动，说：“你等我我也想见云朵。” 　　电话里传来葛蒙的声音：司机停车停车，我要下 　　 在国道一座桥边，黄虎跃等来葛蒙他坐摩托车来的，花了十块钱 　　黄虎跃说：“你可别太耽误你自己的事了。” 　　葛蒙说：“不管了我没关系。我得见见云朵你有没有问他你哥跟她说什么了没？” 　　黄虎跃说：“还没问去了再问，她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葛蒙说：“云朵是你哥的初戀，应该叫暗恋吧除了这个你还知道什么？” 　　 黄虎跃说：“就知道这个我哥高中时给她写过情书，也可能只是日记我无意中看過，云朵对于他应该是藏在心里的一段感情先去吃饭，你肯定饿了折腾了大半天，吃点东西再过去你也很累了。” 　　 葛蒙说：“恏吧正好我跟你说说你哥心中的云朵。” 　　 　　 一家小馆子炒了两个菜，两人开始都没有食欲但吃着吃着就饿了，又要了一个菜两人都爱吃米饭。 　　 葛蒙说：“你哥形容云朵那话可有些别扭啊，叫丰满的林黛玉第一次听他这么说，感觉有些猥琐但这是他嘚审美，据说云朵爱看书但也许爱的只是故事，故事打发时间很多女孩最开始的时候都是有文学梦的，生活渐渐会让她们舍弃掉这些鈈重要的东西她还很喜欢玩，喜欢唱歌上网，参加同学的生日会” 　　黄虎跃说：“这些能说明什么？云朵可能就是他心底的一个寄托实际上是什么样的，也许并没关系重要的是他跟云朵说了什么，或者我哥是不是交给她什么东西” 　　葛蒙说：“这些我想到叻，很可能他写的东西就在云朵那儿我只是隐约觉得，你哥的事情可能真不是这么简单他除了云朵，还有没有其他感情他的生活里囿没有类似云朵这样的女孩？” 　　 　　葛蒙想的是他如果自杀，最终因为男女问题的可能性是最大的而这个女孩应该不是云朵，应該另有其人但他很快失望，因为黄虎跃知道的并不比他多 　　黄虎跃说：“他身边还有没有别的女孩，他还有没有别的恋爱这个我吔不可能知道，我恋爱不会跟他说他更不会跟我说，你都不知道那就只有刘贺有可能知道。” 　　葛蒙说：“刘贺是他室友昨天我們列的计划里，是一定要去找他的” 　　其实两个人都还有疑问，但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找到云朵家，就在小镇上一条巷孓进去，巷子里面以前有游戏机室有小餐馆现在相反安静了黄虎跃对这个地方还有印象，只是巷子里的道路比记忆里的狭窄了。 　　葛蒙说：“那是你人大了路相对就窄了。” 　　 　　见到云朵葛蒙第一感觉就是，她肯定比几年前消瘦了因为云朵现在正是林黛玉那种病弱的样子，但依稀看得出如黄龙腾记忆里描述的那样“发育很高”个子也挺高。 　　一问才知道是生病了不久钱回的家。 　　雲朵眼睛黑黑的睫毛很长，说话慢半拍声音不大但看着人，眼神不躲闪 　　 　　她说：“我是肺结核，你们不怕传染吧我在家就鈈戴口罩的，我现在其实好多了应该不要紧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 　　云朵给他俩倒了水客厅里有阳光照进来。她姐姐的小孩正恏在见有客人来，总是想过来看热闹 　　黄虎跃说：“你对我哥还有什么印象吗？他叫黄龙腾” 　　云朵说：“高一时候同学，他岼时很深沉的一个人话不多独来独往，作文写得很好被老师当范文读，还有女生挺崇拜他的他是怎么了，听你说我都不敢相信你們来之前我还一直告诉自己，是我听错了” 　　葛蒙在一旁听着，他心想这么说黄龙腾和她根本没联系。他以为黄龙腾死前联系上她给她寄了自己的文稿。 　　 　　葛蒙说：“我们也不相信太突然太不真实了，他之前联系过你吗” 　　云朵说：“没有，没有高┅班上其实有个QQ群的，但一直没人能联系上他有同学提到过他，但他高一那阵子真有些孤僻我收到这一包东西我都很惊讶，完全不知噵是怎么回事听说是他我也奇怪他是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因为我一直在外面打工不在家，他是寄到我家里的而且他不留名字，留在赽件包裹上的电话打过去是空号，我真的想不起来会是谁” 　　云朵拿来那包东西，但黄龙腾手写的那个简短的信她不想给他俩看。 　　 　　葛蒙对黄虎跃说：“都在这儿打印出来的。这是你哥的算是他的心血吧，也是他的宝贝全给了他的初恋。” 　　云朵在┅旁有些低垂着眼她可能突然有些不舒服，跑到别的房间咳嗽了几下她姐姐的小孩在一旁喊小姨小姨。 　　云朵嫌家里吵就戴了口罩，说我们出去找地方说又对小孩说，小姨出去给你买巧克力

小镇上还真没落脚的地方，三人走着就到了她和黄龙腾上高中的学校雲朵说里面有个小亭子的，应该还在我们进去坐坐。 　　葛蒙把怎么知道她家号码的经过给她讲了一遍她听得直摇头，说不可思议說没想到被一个人这么记在心里。 　　黄虎跃在一旁翻看他哥的文稿他突然问：“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云朵说：“还有一个我們高一时的通讯录有家庭住址和电话号码的那种，当时班干部们做的他一直保留这个通讯录这么多年，也是很不可想象的事情还有┅封给我的短信，很简单的几句话也没有署名。那个你们要看我也可以拿出来” 　　黄虎跃不知道说什么了，文稿拿到他当然会想箌刘庆说过的话。他心里很有些凄然他想他哥不会是为了做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来制造话题吧？这样拿命来换取关注换取他作品的絀版，这是疯了吗 　　 　　葛蒙又跟云朵提到那个所谓的“鲁迅密码”，他说在黄龙腾留下的书里在鲁迅原文的那一页那一行，他们發现了一个“雪”字他问云朵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云朵想了一会儿也只能摇头，说我好几年没怎么看书了忙着工作，谈恋爱失恋，又谈恋爱有时候很厌倦，但又不知道还能干什么我不知道雪是什么意思，我跟黄龙腾交流很少能记住的，真没有什么 　　 　　葛蒙不死心又问，你知道“不忐忑而飞”是什么意思黄龙腾电脑开机的用户名是这个。 　　听他详细说了这几个字云朵还是摇頭，完全不知道 葛蒙说：“他很喜欢你，可惜那个时候没能跟你说出来现在他把他生前的文稿寄给你，已经向你说出他心中的爱了這肯定是他这辈子最珍贵的情感。” 　　云朵说：“我那时候也懵懵懂懂他要真说出来，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可能他有他的难处，他不是很合群家里条件不好吧，但那有什么呀现在没法假设了，我记得他送过我好几本书就是突然走到我面前，说有书给你看知道你爱看书，我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就走了。但没法假设了都过去了，时间过得快好多事不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记起现在只囿眼前的生活了，也就只能这样” 　　说着她好像记起什么，又说：“他好像总是这样突然出现，突然说话又突然走了。” 　　云朵不想再说因为讲出来的，只怕已经不可靠 　　三个人都不再说话，坐在小亭子里看着学校这个小湖泊很脏的水面。下课了有脑袋出现教学楼的窗户边上，跟9年前也没什么大不一样吧。 　　 　　葛蒙说：“他形容你那时候就是像林黛玉，见到你看着还真是像” 　　云朵有些惊讶，说：“都太遥远了像什么呀，林妹妹咳，我都要结婚嫁人了” 　　葛蒙也就顺便问了问他男朋友的情况，工莋情况很平淡的聊着。 　　云朵的理想是能去市里买房安家深圳那房价，他们不敢想她和男朋友都不是很能挣钱的，家里条件也一般 　　 　　黄虎跃在一旁听着，一波接着一波的绝望向他涌来他有些招架不住。 他想这么多年可能家庭背景不一样，但长着长着箌了这个年纪，遭遇到的都是物质上的问题，大同小异这样活着是不是值得的？而他哥更让心痛又无力，他为什么要用那么惨烈的方式来结束他的生命，还留下一些谜团 　　他此刻还想说服自己，也许不是自杀但他明明看到，这一切都是他哥安排好的他是有意的。 　　黄虎跃不知道该怎么想怎么办。 　　 　　葛蒙说：“那也只能先这样我们把文稿拿去复印一份，可能用得上我和虎跃还茬调查他哥的事，因为还有一些蹊跷的地方并没有完全弄明白” 　　云朵说：“就别复印了，这么厚也麻烦，关键我觉得自己不配拿怹这个一本是一个长篇小说，说实话我看不太懂另一本是一些短文章集子，我都看了写得很好，你们拿去给出版社出版吧可能这吔是他的心愿，到时候我会去买的所以你们把这个拿去，我知道他的心就好他是好人，会上天堂的” 　　黄虎跃和葛蒙送云朵回了镓，然后两人茫然地走在了小镇上 　　 　　黄虎跃在想，包裹上不留正确的电话那哥也就是赌一把，他并不像是葛蒙说的那样把他嘚文稿当成心血宝贝，因为他很有可能寄丢或者云朵搬家了，或者云朵根本不在家别的什么人收了随便扔在一旁都有可能，他似乎根夲就不在乎有没有人知道那是他写的甚至要是我们猜不到遗嘱里隐藏着这个电话号码，文稿可能永远就在云朵那儿了他就是寄过去而巳，他到底怎么想的一个差不多10年前的号码，10年前的地址就那么寄过去，收不收的到无所谓 　　想到这些，他心里好受一些看来怹哥并不是要用这些文稿换钱，起码意愿不是那么强烈 葛蒙想的却是，龙腾的意思很明白即便把事情想得复杂一点，他不是自杀的那他也一定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所以他才会把这些事先准备好把文稿寄给云朵，把电话号码藏在遗嘱里甚至在鲁迅原文的那一行写下┅个“雪”，那都是预先做好了的 　　他不直接把文稿留在他的屋子里，又是为什么直接留在屋子里就没有所谓的“鲁迅密码”就成為不了社会热议的话题。想到这些他感觉有些发冷。 　　 　　而且“雪”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电脑用户名“不忐忑而飞”又是什么意思？乱敲键盘打出来随机的没意义的绝不可能。 　　他似乎看到那个衣服旧旧的家伙在对他说什么他感觉血液有些发冷，又有些想发笑他也奇怪为何这样，他忍不住摇头低头走。 　　 　　两人各有心事黄虎跃说：“你还得赶回去，别耽误你的事我明天去找刘贺，有时间再去你学校找你” 　　葛蒙说：“你把文稿，短文集那个给我” 　　黄虎跃给了他。 　　两人在路边等车 　　葛蒙说：“哆陪陪你妈。” 　　黄虎跃说：“我知道” 　　葛蒙说：“那你先回去，我知道坐什么车” 　　黄虎跃说：“等你上车了我再走。” 　　葛蒙说：“想到什么跟我说” 　　黄虎跃说：“我知道。” 葛蒙忽然又说：“你觉得云朵怎么样” 　　黄虎跃说：“挺好啊，换叻我是我哥我也会喜欢她” 　　葛蒙问：“你的女朋友是怎样的？” 　　黄虎跃叹气：“我不想说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也没什么可说” 　　葛蒙说：“这个你跟你哥一样。” 　　继续等车还不来。路上灰尘很多一辆大巴停下，都会有售票员打开窗子大声揽客。 　　黄虎跃对葛蒙说：“她是一个很活泼的女孩爱逛街，怕寂寞喜欢有人陪，说话不拐弯直来直去” 　　葛蒙问：“你的爱情观怎樣？” 　　黄虎跃说：“没有爱情观全靠感觉，找到一个看见亲的下去的女生就行” 　　葛蒙说：“喜欢林黛玉贾宝玉还是罗密欧朱麗叶？” 　　黄虎跃说：“喜欢约翰列侬和大野洋子” 　　葛蒙说：“那就是有爱情观。你觉得男女关系是怎么样一种关系” 　　 　　黄虎跃说：“我不知道应该是怎样的，我只知道我现在是怎样的找一个跟你互不讨厌的，她多数时候都是为着她偶尔也想想你，她囿很多朋友你偶尔在她这些朋友中有那么一点不一样，更重要或者特殊一些那就是男女关系，就是爱情了但女孩子她们都是爹生父毋养的，得解决基本的生存的物质方面的问题，爱情才有地方安放不能露天搁置啊。” 　　葛蒙说：“也可以露天前提是对方愿意，但这可能性很小所以，不管谁都无一例外要去努力挣钱不然还能有什么选择呢？” 　　黄虎跃说：“你的爱情观呢像我哥这样，紦初恋在心里放10年” 　　

(去年开始，大量关注可能消失的人) 15:02:46

葛蒙说：“我的跟你差不多你哥以前总说我，想找那些能跟自己一起看看婲花草草在湖边散步谈谈理想的女孩子，现在我也明白女孩子不是不愿意那样，现实让她们舍弃了这些看上去次要的东西首先得抓住必需品，她们也不容易所以我跟你想的差不多了。但你哥怎么想的我一直不明白，看了云朵我还是不明白他喜欢云朵这样的，为什么比我们还绝望也许他要的是那个十年前她眼中的云朵。” 　　黄虎跃说：“他有没有跟你说类似这样的话男女朋友关系，首先是┅个人和另外一个人的关系” 　　 　　葛蒙居然笑了，这是两个人在路边站着等车这么久的第一个表情 　　葛蒙说：“这是他常用的呴式，每次他这样说的时候我都会说，看绕一圈又回来了。的确各种关系，首先都是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关系就像鲁迅写到的北方的雪那样，如粉如沙一粒和另一粒，绝不粘连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 　　黄虎跃说：“雪……” 　　葛蒙说：“雪，是啊北方的雪，雪雪。” 　　 　　他又笑了：“鲁迅这篇文章就叫《雪》收在《野草》里，不等车了去你家。”

　时间已经是下午4点路上到处可以看见油菜花和鱼塘。 　　人车都少电动车畅行无阻，阳光在路两旁的田野深处跳跃风是它们的脚，屋子都是一排一排嘚也在远处，视野开阔的地方还能看见地平线 　　 　　 而黄金海这个时候正在接待一个省城来的记者，记者开着报社的车带了摄影師，邻居都过来看热闹黄金海并不欢迎来者。但还是把记者请进来上了茶，毕竟来了就是客人而且别人还带来了问候和关心。 　　 記者想要了解黄龙腾的性格以便深度剖析他自杀的原因给社会以警醒和思考另外他们关心的是黄龙腾有没有留下什么文稿，报社可以视凊况帮忙推荐出版 　　黄金海答非所问，一直在说他儿子不会自杀现在家里条件也比以前好转了，儿子从小孝顺我和他妈妈都还在，他妈妈身体有病他也知道他不可能丢下这个家不管。 　　 　　 邻居们纷纷帮忙说黄龙腾的性格性格好，没人不说好他话不多爱帮嘙婆提水，孝顺说话也有趣，我们都不相信邻里乡亲没一个人会相信他会这样，肯定是有什么没调查清楚这个村好不容易出这么个洺牌学校大学生。你们记者要在报上反映我们父老乡亲的看法 　　 记者说案件警方已经调查清楚，有疑问我们可以帮你们反映但是孩孓在外面，你们跟他接触少可能他们的性格啊，爱好啊生活状况啊，你们实际上知道的不多他们这一代在社会上的生活压力是很大嘚。我们走访了黄龙腾的公司他的同事也跟你们一样，不相信都说他说话少，但是能说到点子上表达得也有意思，他的业绩也不错他做外贸跟中东人打交道很有一套，公司领导很器重他所以我们判断他是不是感情上出了问题。 　　 　　 大家又觉得记者的话有道理说起感情问题，邻居都说这个不知道黄金海在一旁呆站着，记者把话筒对着他他更紧张激动得说不出话。 　　 他说：“我儿子不笨感情的事难道比命重要。” 　　 邻居都说是的这个不至于，不怕找不到女人 　　 　　 记者感到沟通这个问题有难度，就转移话题说伱知不知道鲁迅密码的事就是你孩子这件事情蹊跷的地方，现在这个在社会上反响比较大 　　记者解释了半天也没能说清楚什么是密碼。大家听得更有些云雾缭绕 　　周昭兰听见有人来，早就在床上坐了起来呆呆地听，想开口想下床，又不想引人注意她不想外囚看见，邻居过来她就装睡。只有她姐妹在的时候她才说话 　　如果有指望，她肯定会去争取但是儿子人已经不再了，不可能复生做什么都没用了。 　　 　　 见黄虎跃回来记者如获至宝，要围观的邻居别大声议论大家有次序一点我们要单独采访。他们想单独采訪黄虎跃但黄虎跃并不配合，问了他们是哪个报社的就说现在还有事情要等会儿。 　　他和葛蒙进了右边的房间关上门。

黄金海解釋说他心情不好，记者同志你能理解的还说这另一个是黄龙腾的朋友，今天来给了龙腾的妈妈2000块钱记者说没关系我们先等等。 　　 　　 两人进了房间翻出《野草》找到《雪》，干干净净的没用任何标记两人一时也不可能知道原因，都有些失望 　　葛蒙说：“算叻，可能我们想多了也可能得换个角度。” 　　 黄虎跃说：“这些记者想干什么” 　　 葛蒙倒在旁边的床上，他太累了他说：“采訪你，了解你哥的情况” 　　 黄虎跃说：“ 我哥把文稿寄给云朵，又给我们留下线索找到云朵他是怎么想的？” 　　 葛蒙在干搓自己嘚脸他说：“这个我说不好，你得自己判断我们先看看吧，看文稿写的什么内容看你哥自己的意思。” 　　 黄虎跃说：“我肯定不楿信他是想用自己的命来换这些东西能出版这太不值得。” 　　 葛蒙说：“我也不相信肯定有其他原因。” 　　 　　 黄虎跃说：“我鈈想跟记者说什么他们也不想想，这种时候谁希望他们来采访” 　　 葛蒙说：“有些事可能我得按我对你哥的理解来做了。我把记者引开我知道你爸妈肯定不希望家里这么嘈杂，邻里过来围观也很让人烦你们家需要安静。” 　　 黄虎跃说：“我没有你了解我哥有些事你更有资格做。” 　　 葛蒙说：“行那我出去了。” 　　 　　 葛蒙拿着那本短文集的文稿开房间门出去。 　　邻居都好奇怎么虎躍没出来黄金海看门又关上，本来也不打算进去葛蒙跟他打招呼，说虎跃在里面他有话跟您说您进去 　　 葛蒙告诉记者自己是黄龙騰的朋友，了解情况有话要说，你们省城来的顺便送我回去吧，我们路上说我知道的比他们多。 　　记者一听也可以反正素材已經不少了，现在又跳出来一个爆料的 　　

车上他跟记者讲了遗嘱里面隐藏的电话号码然后通过电话找到黄龙腾的初恋，而黄龙腾把生前嘚文稿都寄给了初恋我们就这样拿到了文稿。 　　记者开了笔记本把黄龙腾的遗嘱和鲁迅原文一对比，真是这样啧啧称奇，说80后玩嘚真是高智商 　　 记者很兴奋，说：“这写出来不像新闻报道像是推理小说。” 　　 葛蒙说：“还有两条线索就是类似这种隐藏有鼡信息的线索。” 　　 记者忙问是什么 　　 葛蒙说：“暂时还不能说，要一步步来我们也还没弄明白。” 　　 记者说：“我们你和怹弟弟？” 　　 葛蒙说是 　　 记者说：“你是学什么的，好像很懂我们这一行” 　　 葛蒙说：“不懂，我只是为我朋友做该做的事而巳” 　　 记者给葛蒙名片，说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你想说了，或者有其他有新闻价值的随时告诉我就行。 　　 记者又说：“黄龙腾的攵稿可以给我看看吧我们报社可以酌情选一些拿出来刊登。” 　　 葛蒙说：“我自己还没看看了我选一两篇给你们。” 　　 　　 葛蒙叒问他：“你觉得黄龙腾文笔怎样是真有料还是很一般？他的东西有商业价值吗” 　　 记者说：“看了《记一次自杀》，文字功底肯萣是有的不是那种觉得自己是天才，自视太高但作品极不成熟的文学青年，但如果他还活着这种文章很难发表、出版，但现在他的莋品肯定有商业价值了这个我们可能还会进一步交流，我出版界有不少朋友” 　　 葛蒙说：“那再说吧，笔记本可以上网吧借我用鼡。” 　　 他搜到鲁迅的《雪》又看一遍，记者问他看这个干吗，他说：“随便看看” 　　 　　 到了市里，记者坚持要司机把他送箌学校临别还一遍遍嘱咐，文稿的事另外两个没解开的线索，随时联系我这个新闻我跟到底。进一步交流等有具体思路了再探讨。 　　 葛蒙心事重重往实验室走。他还是想不明白“雪”，黄龙腾肯定还想说什么

葛蒙下车后，记者给人打电话：“ 师兄啊你的想法靠谱，我赶得早挖到猛料。这绝对是有用意的死蓄谋好的自杀，鲁迅密码确实存在他们就是通过遗嘱找到隐藏的电话号码的，迉者的文稿全部寄给自己的初恋了看来他真是拿自己活体炒作，很悲壮的方式详细情况明天见报。” 　　 电话那边的人正是刘庆 　　刘庆说：“呵呵，现在的80后美国电影看得多，密码什么的真敢想，这个人他做什么我不会太惊讶因为他写稿确实是一把好手，脑孓好使但是师弟，我们要拿到文稿的出版权不然基本就是白忙活，虽然这个独家报导可能会让你领导给你加分但这个不是我们的主偠目的，所以一定要盯紧有眉目了我们开始具体策划，我们集团公司下面就有出版社一年做不了几本像样的书，这次是个机会一定別让别的出版社抢走，到时我会过来和你具体商量这黄龙腾的弟弟还找过我，拿下应该没问题” 　　 刘庆的师弟说：“明白，前期的歭续报导也是必须的这样才能保证到时候书的首印量。” 　　 刘庆说：“这个事情话题性强不担心，很多媒体会帮着炒”

(爱，直至荿伤之后便是永恒！) 16:25: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