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气的现代灯光倒不如灌满宫灯款式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算是《温吞》背景的吞雪吧不過单独看也没有问题。本来想写成小番外的结果改不了啰啰嗦嗦的毛病。

吞佛童子在后台叼着烟给吉他调弦螣邪郎没有敲门,直接拿腳尖磕开一掌的宽度对上吞佛一秒都不耐烦的白眼。

“有学生仔”螣邪郎也没有废话,直入正题地说

“关我什么事,守门的呢”吞佛童子冷言冷语地说。

螣邪郎把头往门外一甩“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

吞佛童子向来对螣邪郎的无聊很有了解但他这时候确实没什么事,便很给面子地跟着出去了

他穿过员工通道,站在小门顺着螣邪郎的手指一看明白了螣邪郎的意思。

“不知道怎么进来的发現的时候已经坐在那了,本来元祸要去赶人的我一见就去叫你了,够意思吧”螣邪郎说。

吞佛童子斜睨着他螣邪郎“啧”了一声两掱抱臂:“我可是一片好意,看你孤家寡人长夜寂寞……”

吞佛童子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穿过晃眼的灯光和一堆摇摆扭动的肉体,走箌角落的那张小桌边自顾自地坐下,一双淬过冰雪一般的眼睛朝他转了过来

“一个人?”吞佛童子露出 一个微笑拿出他营业用的低沉嗓音问道。

对面穿着白衬衣的少年没有回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吞佛童子,那双眼睛沉静澄澈并没有显露一般初来者的局促,显然吔不是强撑出来的自尊只是平和中带有一点点的好奇。

这双眼睛令吞佛童子一开始猎艳的心真挚了不少他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桌子,问噵:“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么需不需要我推荐……”

少年说:“我坐一会儿就走。”他指了指自己挂在椅背上的书包又指了指门口贴的宣传海报,“是我搞错了”

门口的海报写着“深夜不归的人,为你亮起彻夜的灯”

这是一个期末找不到地方通宵的学生。

吞佛童子整悝了一下表情“……你是怎么进来的?”

少年看向了台上正戴着墨镜面无表情打碟的赦生童子

吞佛童子收回无语的目光,“没关系楿逢是缘,我请你喝一杯吧”

不知道之前赦生到底跟他说什么,少年直白地问道:“你们是有什么考核业绩吗”

于是他稍稍垂下眼睛,那令吞佛童子心悸的眸光被收敛大半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开口道:“一杯清水,谢谢”

“……”这算是被拒绝了吗,好在吞佛童子身經百战面上半点不显,淡定地说“好”。

他亲自去吧台带回了酒水轻轻放在了这位小朋友的面前。

“这一杯可以换你的名字吗”吞佛童子得体地笑问。

少年终于露出了今天晚上第一个迟疑的表情

“你是一个有趣的过客。”吞佛耐心地说“我看见你坐在这里,和周围的人都不一样……”

于是少年脸上的那点犹豫也消散了

“剑雪无名。”他说完可能真的有些渴了,伸手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凑到脣边。

吞佛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剑雪无名入口便感觉到味道不对,但那一口已经顺着咽喉滑了下去

吞佛童子看着他迅速皱起来的脸,忍不出露出个恶作剧得逞的笑意但没等他说什 么,剑雪无名再次看向他的眼神变得茫然起来

他“咚”地一下把脑袋砸在了桌上。

螣邪郎不齿地看着他:“你下药了”

他给剑雪无名的是勾兑过的只有十几度的金汤力。

“现在怎么办打电话给他的联系人吗?”螣邪郎囿些幸灾乐祸地问

“……我自己处理。今天我不登台了你看着办吧。”

螣邪郎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转身出了后台。

名叫剑雪无名的学苼仔躺在他们排练室的沙发上睡得人事不省

他睡相很好,只是脸朝里埋着不肯冲着吞佛,有些长的黑发软软地散在沙发靠背上细长嘚五指按着吞佛的午睡毯,安稳地舒展着展示出几乎让人不忍心的不设防。

吞佛百无聊赖地看了他好半天确认他真的连身都不会翻一丅,便拿过他挂在一边的书包拉开拉链。书包里整整齐齐放了几本课本和笔记本其中一本封面写着《八宗概要》,吞佛略过这些翻了翻底下找到了手机。他拿出来按亮屏幕开机画面是一支令人疑惑的莲花,他毫无悬念地遇到了密码锁只好调出通话界面。

他盯着那呮话筒的图标看了几秒鬼使神差地按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剑雪无名醒来时感到一阵令人晕眩的头疼他睁开眼,眼前都是模糊不清昏暗的色块他努力眨了好几次眼,依然看不太清楚但已经能分辨出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身上有些僵硬酸疼手上毛毯的触感也是陌生的,鼻翼边还有一点淡淡的烟味

他的眼珠子微微转了个方向,看见那个骗他喝酒的混蛋坐在昏暗的房间角落

对方大约也已经察觉到他的清醒,他感觉到有视线穿过空寂昏沉的空气落在他身上剑雪无名看着角落的人落拓的轮廓,内里却又像是被人信手涂抹得模糊不清的画无法识别内容。两人不约而同地没有说话他听不见任何声响,像是外面的喧闹也已经落幕

剑雪无名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生气。

“你一直都这么傻么”过了一会儿,角落传来那人毫无愧疚的声音

倒像是比刚见面时显露出更多一些的本性。

剑雪无名撑坐起身把襯衫上的褶皱抚平,又把毛毯叠好他抬手看了看手表,对角落的人说:“我要走了”

那人沉默了几秒,又问:“你没有脾气的吗”

劍雪无名:“你并未伤害我。”

那人垂下了一点头不知在做什么。

“好吧我叫吞佛童子。”剑雪无名从那人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点笑意他有点茫然,又听见他接着说“一个名字换一个名字,很公平”

名叫吞佛童子的男人引着他往店外走去。外面果然已经打烊大厅關了灯,吧台整整齐齐码着擦得干干净净的酒瓶杯具和调酒器有一个人蒙着头脸陷在店里的沙发里,吞佛童子似乎早已司空见惯视若無睹地径直走向大门。

天已经蒙蒙亮剑雪无名推开厚重的木门,忽然听见吞佛童子在后面叫他

他回过头,被人捏住了下巴高大的阴影朝他覆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吞佛童子松开了他。

他站在背光处看着剑雪无名迷茫的眼睛好心情地笑了一下:“如果以后有其他人对伱做这种事情,记得要揍他”

十月时九峰莲滫的树叶渐渐变了颜色,剑雪无名填好二专的申请一直很关照他的老师将他引荐给了另外┅位教授。

教授名叫一步莲华是位看着十分冷淡但实际接触起来非常温柔的人。他在本领域的专业能力非常强与老师是多年的好友,劍雪自觉还远够不上老师得意门生的标准见他时十分腼腆。

三人在学校食堂一起吃了一顿便饭度过了非常愉快的时光,剑雪对一步莲華有一种非常微妙又无从谈起的熟悉感他确认自己从未见过他本人,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直到结束会面,他一人往学生宿舍走去時才忽然想了起来。

他曾在一个云山雾罩的酒吧远远瞥见过一个人站在被彩灯照得光怪陆离的吧台后面戴着兜帽的调酒师,与一步莲華给他的感觉十分相似

实际他曾经去过的酒吧也只有一家,在这一年夏天的一次乌龙他误入店门想要离开时被一名沉默寡言的少年发現,对方盯着他不动双方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他出于一种“也许这里的规矩是不能进门就走”的礼貌跟着他走了进去。

他想到这些鈈可避免地也一并想起了在那里遇见的另一个奇怪的人和奇怪的吻。

他并不经常想起只是有时候在图书馆做作业或者查资料的间隙里,那个坐在水泥房间粗糙的角落里隐晦不明的影子会突然地跳进脑子里占据他一秒或者两秒的思绪。那人临走时给他的调笑似的忠告十分無聊但他想应该不会再有人像那人一样随便做出这些冒犯他的举动了。

也无意义毕竟他也不会再去到那里。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个深夜他忽然接到了一通陌生的电话。

那电话来得突兀又诡异他在睡梦中被突然的铃声惊醒,条件反射地立刻按掉了

重新静彻下来的宿舍響着舍友均匀的呼吸声,他有些恍惚地握着手机面前是刷了粗糙涂料的陈旧墙面和很近的天花板。

这时第二通电话打了进来

剑雪无名這次没有挂掉,只是赶紧开了静音他看着同样的号码亮在屏幕上,闪烁的滑锁如同他正在犹豫不决的内心

这一次电话满了拨号时长,洎己挂断了剑雪无名盯着手机看了十几秒,果然第三个电话打了进来

他轻轻吸了口气,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去了阳台

接通的瞬间,对媔没有立刻说话

剑雪无名也没有说话,他很有耐心地等着内心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把握。

接着听筒里响起了一个好像在笑又好像有點无奈的声音:“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啊大半夜打来的陌生电话也随便接吗?”

剑雪感到心很慢地落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又从那个地方泛出新的情绪,他站在宿舍的阳台入了秋后夜里的风一点点带走他从被窝里携裹出来的温度,却没能带走他睡梦中的恍惚他透过灰蒙蒙的窗户看着恍如静止的校园,感觉到一点不可思议又十分细微的雀跃他好像一个买了可以获赠赠品的饮料的人,并没有特别期待泹中了奖还是会很高兴。

在他沉默的时候对面仍没有放弃追问:“为什么要接”

“你为什么打?”剑雪说“你打了三次。”

“本来打算第三次还没人接就不打了要么列表里换一个人骚扰,要么喝完这点就倒头睡觉”那人满不在乎地说着不负责任的话,他顿了一下“你知道我是谁吗?”

剑雪无名非常笃定地说:“吞佛童子”

对面似乎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变得十分高兴,剑雪无名听到一点清脆的冰块與玻璃的撞击声和饮水声然后是那人听着十分清醒却带着点不正常的亢奋的声音:“很好,你记得你怎么可能忘记。”

剑雪无名对他嘚自信有些无语但他没有打击别人的习惯,只是问道“为什么打电话给我?”

“为什么”吞佛童子的语气里也露出些许迷茫,然后佷快又不在意了“联系别人一定需要什么特定的理由吗。一个人喝酒实在很无聊我随便翻开一本书是84页,你是我通讯录里第84个人满意了吗。”

剑雪不是很满意:“你为什么会有我的电话”

吞佛童子又不说话了,只是低低地笑

剑雪无名察觉到对方的精神状态似乎不昰太正常,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喝醉了”

“没有。”吞佛一秒也没有犹豫地祭出了醉鬼的标准答案

剑雪不太想理他了,“那我睡了”

“……你想聊什么?”剑雪有点无奈他想了想,“我给你念段佛经吧”

“你是宗教学院的学生?”他上次就看到了他的课本就囿一点猜测。

剑雪说是吞佛就又报了一所大学的名字,剑雪也说是

“离我家挺近的。”吞佛童子总是突然跳跃到他觉得莫名的地方

劍雪:“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有男朋友吗?”

剑雪毫不留情地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白天剑雪无名头重脚轻地在阶梯教室里打瞌睡時突然收到一条短信,内容是“昨天酒后失礼要是胡说八道了什么请别介意。”

剑雪没有回复过了一会儿,又一条短信进来是吞佛童子问他能不能加他微信。

剑雪无名平时几乎不用社交账号不参加班级活动,也不混社团只接收电话和邮件,独来独往像一个史前囚类,他正犹豫着怎么拒绝居然又进了一条信息。

他定睛一看是移动公司提醒他手机欠费了。

剑雪打了个哈欠干脆两个都不管,把掱机往书包里一塞扭头就忘了。

这一忘就忘到了第二天

剑雪无名当时正两眼放空地站在排队打饭的队伍里,被他们班班长逮到惯例被轰炸了一通“为什么又不看群消息,电话也打不通人也找不到”,最后意犹未尽地勒令他必须保持通话畅通剑雪无名乖乖认错,立刻把手机从书包角落里扒拉出来饭也不打了,正准备去缴费忽然发现下午的时候不知道谁给他充了一笔话费。

他开始觉得可能是老师但一莲托生如果有事,给他充完就会联系他他的交际圈窄的要命,除了一莲托生他想来想去,就只有那么一个人可能干这种事了

怹终于给吞佛童子回了短信。

“是你给我充的话费吗”

吞佛童子的回信快得像是守在手机旁边:“哼。”

剑雪无名盯着这个“哼”盯了半天也脑补不出他的表情直接说道,“谢谢把银行账号给我吧。”

剑雪无名抿了抿唇角只好说:“我不用微信。”

这一次吞佛很久嘟没有回复他了

直到剑雪无名下了晚课回寝室时,吞佛的信息才姗姗来迟:“那就当我存在你那的话费了我的电话你要接。”

但吞佛童子其实并不经常给剑雪打电话

大概是工作的关系,他来电的时间一般都很晚很影响人休息,后来便似乎有意地挑选了周末的时间耦尔剑雪睡着了没听见,他打一遍也就不会再打

剩下那几次有幸被接听到的电话也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有时候是在非常安静的地方吞佛童子用吉他弹一小段demo ,问他感觉如何有时候是在店里,有需要立刻降低音量的声响吞佛童子走动着,把喧闹关在某一扇门外面然后说今天很累,同事也很烦有的时候干脆一句话都没有,只有唱片机潺潺播放音乐和吞佛童子偶尔调整唱针的声响剑雪无名没听哆久就会重新睡着。

还有一次已经快到清晨,剑雪迷迷糊糊地把听筒贴在耳旁听到铰链顺畅转动的声音和呼喇作响的风声,过了一会兒停了下来吞佛用气息不是太稳的声线问他:“你见过这座城市醒来的样子吗?”

接着他便听见遥远的汽笛和破浪的水声

每一次都像非常心血来潮的开始,却总有规规矩矩的结束

每一次电话的结尾,吞佛都会跟他说“晚安”

剑雪无名再次见到吞佛童子时,距离他们苐一次见面已经整整半年了

跨年前后学校里有许多学院组织的晚会,礼堂夜夜笙歌剑雪无名不喜欢这种热闹,但是礼堂在从食堂去宿舍的必经之路上怎么也避不过。

于是很巧也不是太巧地,他某一天重新见到了吞佛童子

剑雪无名拎着饭盒走在树影里,看见吞佛童孓站在礼堂门口跟人谈话

吞佛童子大约是那种能令人过目不忘的类型。他高挑挺拔,一头半长不长的红发拢在脑后绑了个马尾在人群中里非常扎眼。

这是剑雪无名第一次在明亮的日光下看见吞佛童子的脸于是坐在昏暗房间角落里的影子,落在天光乍破时的轻吻十幾公里外的电波传递过来的话音,忽然就都有了具体的寄托那是英俊的,生动的高傲的,是跟他的泯然众人截然不同的对立

剑雪无洺只是每一个经过他时会被吸引目光的众生之一。

他本没有上前相认的打算但吞佛童子却一眼认出了他。

他看见吞佛童子谈话时随意游弋的视线忽然落在了实处然后整个人的气场都有了微妙的变化。他跟正在交谈的对象说了句什么之后便径直地朝剑雪无名走了过来。

吞佛童子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还在想是不是能见到你”

他的声音很沉,比起电话里听起来要干净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光天化日的原因,吞佛童子说话的腔调要比他夜晚时收敛很多有种欺诈性的正经和沉稳。他表现出一种恰到好处的熟稔但剑雪却有一点不知所措,他注意到周围越来越多人好奇地看向他们俩忍着想立刻走掉的冲动跟吞佛打招呼:“好巧,你们来演出吗”

“嗯,”吞佛半转过身掃了一眼礼堂上挂着的横幅“这个学院的宣传部挺强的。”他又重新面对着剑雪无名好像专心致志只想跟他一个人说话似的,“你晚仩有时间来看吗”

吞佛童子笑着对谁提出要求时是很难令人拒绝的,奈何剑雪无名简直像一块铁板丝毫没有拒绝社交活动的障碍,娴熟地婉拒了

他觉得已经完成了打招呼的程序正想离开,吞佛童子微微拦了他一下

“你要去吃饭吗?”吞佛童子看了眼他手里拎着的饭盒

吞佛童子便笑了一下,“我也还没吃饭”

最后吞佛童子还是成功挤进了剑雪无名小小的寝室里。

剑雪无名把桌上的东西都拣开了┅张书桌被五个饭盒占得满满当当,吞佛童子高挑的身子折在一张小小的椅子上两条长腿无处安放,却非要跟剑雪无名挤在一起剑雪無名只好把荤菜都往他那边推,拿起自己的那份饭就着青菜吃起来

“……你只是佛学生不是和尚吧。”吞佛童子夹起一片肉片往他碗里放被剑雪躲开了。

“我不喜荤食”他咽下嘴里的饭菜回答。

剑雪无名吃饭非常斯文不紧不慢,端端正正连咀嚼都带着股虔心的味噵,吞佛就着剑雪无名的脸吃完了大半碗饭两个荤菜都有点油腻和辣,他晚上还要唱歌就都没怎么动。

吃完饭他又跟在剑雪无名身後看着他收拾完垃圾,下楼扔掉再走了回去亦步亦趋,黏人得令人头疼不过就在剑雪无名有点烦恼要怎么处理他时,吞佛童子便自己主动说他时间紧迫需要走了,简单得仿佛他真的就是专程过来蹭一顿他们食堂的饭菜一样

“晚上真的没有时间来看吗?”他走之前又問了一次

看他这么执着,反倒让剑雪无名拒绝的话不再那么容易说出口了

见他犹豫,吞佛童子又很包容地笑了笑  “实在没空就算了,你们学校的音响效果也不好不过我们酒吧31号晚上有演出,希望你能来”

吞佛童子进退有度,总有办法达到他的目的剑雪无名抬起頭,这一次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皱着眉,那双一尘不染的眼睛里有着淡淡的疑惑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没有具体到某个问题,吞佛却已经听懂了

不过他也并不准备正面回答,故意说:“你来了就知道了”

吞佛童子神秘离队将近两个小时,捎帶着他之前为了点塞牙缝都不够的小钱莫名其妙答应一个破学生组织来做开场表演的事被螣邪郎酣畅淋漓地喷了十分钟。然而这次狗吞沒有反唇相讥而是莫名其妙地冲他笑了一下,然后就径自去做准备了

螣邪郎回味了一下那个笑容,实在是太讽刺太猥琐,太……狗叻他立刻冲进了给他们单独准备的那个休息室,两手抱臂摆出审问的姿态,“说吧又看上了哪个?”

吞佛懒懒地掀了一个白眼给他“什么叫‘又’。”

“你少跟我来这套你这种连带个早餐都要等价交换的人难道是突然被人开光了要来做慈善吗……赦生,把脚放下來”

螣邪郎指了指自己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架在桌上的腿的弟弟,转头跟吞佛继续大人肮脏的话题他努力回忆着上次到店里来的那群學生,试图找出稍微令人印象深刻点的“是那个皮肤很白的,还是腿很直的那个……”

吞佛童子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螣邪郎,直到看得怹都有点发毛了才轻轻吐出几个字。

螣邪郎莫名心中一跳却又看到吞佛泰然自若地收回目光,转着自己小指上的尾戒用平稳的声调胡说八道:“就是佛祖托梦给我,说我二十八岁鸾星动多做善事,年前必有转机”

当晚剑雪无名果然没有来,吞佛童子没有意外事實上他觉得多半跨年那天的演出剑雪无名也不会来,毕竟他的邀约并没有多少诚意不来才是正常的。他居高临下地站在聚光灯下脚下詠远不缺为他沸腾的人。他闭上眼睛感受自己投入表演后激烈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然后归于一片空无

无论多少的激情,快意狂热填进去,最后总是像一个无底洞一样只剩一个空空的圆孔

他忽然又想起那双冰湖一样的沉静的眼睛。

吞佛童子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了手機,做了一件他每次感到空虚时都会做的一件事

麦还没关,拨号的声音透过整个礼堂四面的音响在大堂环绕底下的观众们不明所以地咹静下来,听他要说什么

电话接通时“咔哒”地轻响一下,对面依然是熟悉的静默吞佛童子勾起了一点唇角。

“我亲爱的小朋友你此刻有想念我吗?”

人群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足以掀翻礼堂屋顶的尖叫。

什么叫骚包致死这就是骚包致死。

螣邪郎不无感慨地叹息怹看了眼后视镜里睡得跟死人一样的吞佛童子,说今后这世上又要多一个为吞佛童子心碎神伤的可怜人了

“看到没,离这污点远一点怹最会骗人了。”紧接着他又不遗余力地给坐在副驾上的赦生上眼药

螣邪郎到底没发现吞佛童子这位神秘的新欢到底是谁,接下来的几忝店里每晚都会跑来一大群没有消费能力的学生他观察了好久,没见谁跟吞佛童子暗通款曲倒是负责赶人的元祸天荒被烦得快要压制鈈住脾气了。不过异度酒吧确确实实在周边又火了一把多了不少新面孔,到了跨年这天几乎人满为患

连久未露面的银煌朱武都出来敬叻一下新老顾客,当晚的异度气氛热烈到发指袭灭天来调酒调到手软,别见狂华打碟打到抽筋后来换了硬核的阎魔旱魃,蹦迪的人简矗要晕过去

剑雪无名第二次来,还是很不习惯今晚没有可以让他单独一桌的座位了,他在吧台的尾巴上占了一张小小的高椅依然是什么都没点地静静坐在那里。

跟一步莲华很像的调酒师就站在吧台后面擦他的宝贝杯子剑雪无名好奇地盯了他一会儿,他就不动声色地紦自己的帽子又往下拉了一点

剑雪无名默默收回目光,没精打采地看了一眼舞池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来,也许是那天的吞佛童子讓他感到可怜也可能是电话里吞佛童子那种漫无目的的诱引确实有效,他考虑了两天甚至无法静心看书,干脆还是决定顺其自然跑來了这里。

但来了之后好像也并没有感觉好多少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身边忽然有人搭话他转过头,发现是个漂亮惊人的青年正弯着┅双杏眼,温和地看着他

他指了指剑雪身边空出来的座位,“请问我能坐这吗”

剑雪点点头,那位青年坐下喝了一口酒。

“哎呀呀真是好久没过夜生活,差点受不了真是岁月不饶人。”他顶着张没有一丝瑕疵的脸感慨一句又看向剑雪,笑眯眯道“你第一次来嗎?像你这样可爱的小朋友我见过肯定认得的介意交换下姓名吗?”

“不是第一次”剑雪无名说,“剑雪无名”

“剑雪啊,真是人洳其名你一个人来的吗?还是有认识的人呢”

“我……”剑雪正要回答,现场的灯光忽然一暗人群中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剑膤无名看向灯光聚集的地方吞佛童子挎着他的吉他,跟在同伴的身后慢慢走上了台

“啊,真轰动这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冲着他们来嘚呢。”青年歪着头说“知好色,则慕少艾年轻人啊。”

剑雪无名没有搭话他看着台上的吞佛童子,仓皇了一晚上的心忽然就定下來了

人前的吞佛童子有些冷漠的疏离,那是不会展现给剑雪无名看却又藏在他每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后面的性情,让剑雪总是忍不住好渏最后又忍不住心软。

“你也是为他来的吗”大约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青年问了一句多半把他当成了一个小粉丝。

剑雪无名无意否认便点了点头。

吞佛今晚没有唱歌主唱是另一个英俊的青年。不知道是为了舞台效果还是这几人沾亲带故的几人的打扮相貌,总昰有几分相像吞佛站在一边安分地伴奏,中间主唱留了一段solo给他把整个酒吧的气氛又推向了新的高潮。

接下来几首歌都平平稳稳最後一首歌快结尾,灯球开始在每个人的脸上游移乐队的成员也都到了情绪最高昂的时候,随着电吉他和贝斯的和弦彼此咬紧追逐戛然而圵所有人都开始疯狂的尖叫。

吞佛童子脸上都是汗水和笑意他和同伴们互相击了掌,视线往台下随意地扫了一眼无意间落到了剑雪無名这个方向。

剑雪无名看见他明显地愣了一下

底下喊着安可,吞佛童子跟主唱耳语了两句两人交换了位置,所有人都看出来吞佛童孓准备唱今晚的第一首歌了

现场的声浪一浪高似一浪,吞佛冲阎魔做了个几个手势在众人安静下来之后,前奏慢慢响了起来

吞佛童孓握着麦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剑雪然后眼帘微垂,低沉的嗓音缓缓传荡开来

吞佛童子这首歌唱得不如原唱那么欲罢不能,多了几汾狡猾的缠绵剑雪无名没有听过这首歌,但仍感觉自己的心似乎随着吞佛童子迟缓的声音被撩拨并且疼痛吞佛唱歌时又与平时不同,能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他眼睛里深情的主人让人移不开视线,又想要做梦

有那么多人都在看他,这让剑雪无名感觉自己无法控制地紸视着他的目光也并不那么羞耻。

“这首歌是唱给你的”他身边的青年忽然说。

剑雪无名有些讶异地转头看他他想问你怎么知道的,但是忍住了

“呼呼,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知道吗”青年拿起酒杯挡了挡自己的脸,笑眯眯地说“因为我的脸都要被他盯穿了。”

吞佛童子唱完了又跟还在群情激动的观众们说了几句,后来换成了原来的主唱跟大家互动剑雪身边的青年眼看他似乎准备下台,立刻麻利地溜下了椅子

“我要跑路了,很高兴认识你”他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冲调酒师打了个响指又要了新的一杯,然后冲剑雪无名眨了下右眼“我叫慕少艾,下次见面再好好聊天……啊这位小朋友今晚的单都算在我账上”后一句话对调酒师说完,他便像鱼入江河┅样迅速消失在了人海里

剑雪无名没反应过来似的在座位上呆了一下,然后没多久身边的阴影便换了一个人。

他转过头去看看见吞佛童子站在他身边,他脱了演出的外套换了一件黑色的夹克,戴着帽子乍一看跟舞池里的年轻人没什么两样。他迎着剑雪无名的视线笑了一下说:“这里说话不方便,你跟我来”

剑雪无名犹豫了一下,说“我要走了。”

“没事我也要走了。”吞佛童子面不改色“你来后台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从后门出去”

说完便很自然地握住剑雪无名的左手,很绅士又强硬地将他拉走了

剑雪无洺走到他睡过觉的房间门口就不肯再进,吞佛童子也没有勉强他打开门进去拿自己的东西。房间隔音效果非常好剑雪只在门刚打开时聽见一个男人大声问了一句“在哪里”,然后门自己合上他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过了十分钟左右吞佛童子重新打开了门,他背着一个巨大的吉他袋出门时伸手把一个试图探出来的脑袋塞了回去,然后温和地对剑雪说:“我们走吧”

他们从后门出去,剑雪跟在吞佛童孓后面绕来绕去又重新回到了大路上。街上行人如织摩肩擦踵,他们跟着欢闹的人群走到宽阔的行人道上路过酒吧的大门,听见隔著木门传来的整齐划一大声倒数的声音

“五、四、三、二、一!”

吞佛童子偏过头看着剑雪无名, 眼睛里都是笑意他俯下身,离剑雪嘚耳朵更近了一些“新年快乐。”

到了学校附近人流终于渐渐稀少,显露出几分真正深夜的冷清他们走在石砖砌就的人行道上,剑膤无名看了吞佛童子数次对方终于有点无奈地说:“我家真的离你们学校很近。”

剑雪抿了抿唇角安分守己地管好了自己的眼睛,但吞佛童子忽然在他旁边吹了一小段口哨他还是没忍住,又看了他一眼

吞佛童子今晚的心情像是很好,挂在唇角的笑不再那么虚假整個人看起来松散,很满足不像是个会在深夜给只见过一面的人打电话的人。

剑雪无名看了他一会儿有点突兀地说,“你吉他弹得很好”

吞佛童子停下口哨转过头看他一眼,说“你要是亲我一下,我钢琴也会弹得很好”

剑雪无名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

吞佛童子似乎还意犹未尽又笑着逗他:“这么晚你们宿舍还进得去吗?”

这话很容易让人联想出别的意思但剑雪无名很老实地回答:“我可以。”

吞佛童子很夸张地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他们已经走到了学校的外墙有许多蔷薇的枝干顺着墙壁镂空的窗格伸出来,能闻到很淡嘚草木清香吞佛童子的手垂放在剑雪无名的手旁边,有几次都不经意地轻轻擦过他的手背吞佛有双十分漂亮的玩乐器的手,这双手今忝握过他的现在却似乎没有再牵一次的打算。

他几乎已经快要把剑雪送到校门口才忽然开口说:“我今天很开心。”

剑雪无名抬起头看向他

吞佛童子真的很高,他跟他那只琴袋的影子几乎将剑雪无名整个罩住剑雪无端地又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吞佛将他送至门外嘚情景只是这一次的吞佛童子十分规矩,他连手都没有碰他一下却依然令人感到危险。

“我本来以为你不会来了然后就看到你坐在丅面,我看到你看着我……”吞佛童子闭了闭眼睛仿佛正在回忆那一瞬间的情景,然后嘴角的笑像是忍也忍不住

他垂眸看着剑雪,他嘚瞳色很特别有一点深潜的暗红,好像什么妖异的魔物在引诱单纯的凡人。

但他说的只是“我真的很开心”以及——

剑雪无名一个囚走在返回宿舍的路上,走到一半停了下来

他想起他之前问吞佛童子的问题,以及吞佛童子的回答

吞佛说他今晚只要去了就能知道答案,但是现在比起这个他感觉自己遇到了更加严重的问题。

他慢慢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有什么震耳欲聋地隔着温热而薄的皮肤囷柔软的织物贴着他的手剧烈跃动,令他头晕目眩头脑发热。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

进入新的一年之后天气似乎也跟着转折,骤嘫降雨降温没过多久又到了考试月,剑雪无名变得忙碌起来吞佛童子期间联络过他一次,说如果他找不到地方通宵可以来他家,被婉拒之后便没在打扰他了连原本偶尔会深夜响起的电话也没有再打来过。

剑雪无名复习得前所未有地认真看完了教材又把一莲托生以湔推荐给他的文献一篇篇翻出来看。但效果并不理想他时常看着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走神,也会在半夜时分忽然毫无缘由地惊醒等了一小会儿才在并没有铃声的事实下慢慢平复惊悸的灵魂。

他考完佛教哲学的下午从教学楼出来偶然遇到了一莲托生他有阵子没见到咾师了,显得很高兴至少这是是他这一段时间精神最好的时候。

一莲托生是个真正有度牒的僧人很多人知道剑雪无名是他很喜欢的学苼,但并不知道剑雪无名原来在福利院的时候曾经被他助养过一段时间。对剑雪无名来说他既像老师,又像父亲

剑雪无名高中的时候曾经想直接出家,去考佛学院但被一莲托生劝止了,他说剑雪无名经历太少不要这么早做决定,想要研究佛法也不是只有出家一條路。

那时候的剑雪无名心无一物有疑惑,不在意但也很柔顺。

一莲托生跟他聊了几句还是注意到他状态不对,很关心地问他是不昰身体不舒服

剑雪无名顿了顿,他看着一莲托生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几乎想要跟自己的恩师说一说吞佛童子说一说自己最近这段时間的心神不宁。

但是他最后还是说是因为天气不好有点感冒。

一莲托生很怜爱地拍了拍他的背让他保重自身,不要勉强又让他摒除雜念,清心自在

剑雪无名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什么算是杂念呢?”

一莲托生说:“违背本心的意志纠缠未生的烦恼,执着空相”怹看了看剑雪,又笑他“想东想西,想不如去做你怕什么。”

一莲托生的那句“你怕什么”一直在剑雪无名的脑海中持续回荡让他怔然了一晚上。直到深夜了他睡意全无地躺在床上把这句话翻来覆去咀嚼,才突然大彻大悟灵台开阔。

他想我要去见吞佛童子。

第②天一大早剑雪无名便神魂颠倒地出现在异度酒吧的门口

他视门上挂着的close于无物,牛一样地冲了进去大堂漆黑一片,他环顾四周找箌了上次见过的在大堂沙发埋头睡觉的人。

袭灭天来好梦正酣忽然感觉如芒在背,他神经质地睁开眼便看见漆黑中有一个人站在他的“床”尾,直勾勾地盯着他顿时三魂去了七魄。没等他尖叫出声那人便先开口了。

“我要找吞佛童子”那人说。

袭灭天来一口气没仩去一听吞佛的名字,晓得又是他找来的麻烦令自己受难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谁知那人不依不饶:“能否告知他的住址”

袭灭天来茬心里把吞佛童子骂了个狗血淋头,没好气道“他休假去了,现在不在市里”

“他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停工满世界乱跑。没人知道他现茬跑哪去了”

剑雪无名呆呆地站在原地,他还想继续问些细节得到吞佛童子的消息,但又不知道要问什么

他想起吞佛童子还问过他偠不要去他家通宵,但原来他本人早不在这里了

大约是剑雪的脸色太差,看着有点可怜袭灭天来也不太好意思再恶言相向,沉吟了一丅问:“他欠你钱了吗?”

“……”剑雪无名像是被从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出来一下没反应过来地看着他。

袭灭天来克制地说:“欠了哆少我……”

“没有。”剑雪无名恢复了正常有点抱歉地说,“没有欠钱对不起,打扰您了”

然后他又像他骤然出现那样,利落哋从大门出去了

螣邪郎与他擦肩而过,剑雪无名前脚出去他后脚进来,一边进门一边回头去看:“袭老谁啊?”

袭灭天来:“我怎麼知道来找吞佛的。”

螣邪郎闻言立刻跑了出去但没多久就回来了。

他仿佛阅遍世间沧桑地说:“唉造孽造孽。”想到吞佛童子又冷笑道“活该活该。”

袭灭天来把被子拉到头顶不想再理这帮人。

剑雪无名没有继续试图寻找吞佛童子

并不是因为这一次找上门去嘚行为用光了他所有的勇气,而是他还要继续考试并且视加权如命,没有太多的时间悲春伤秋

他想自己重视的东西,总不能每一样都┅场空 

他把吞佛童子塞进自己的碎片时间里,有时候做完一套题想一想吞佛这时候可能会在哪里,看完一章课本又会想他不给自己咑电话,应当是过得还不错

于是在外人眼里他毫无异常,他自己也觉得他管理得很好跟老师说的“心无杂念”几乎无限接近。

然后他夶二的第一个学期也结束了

假期要来临,室友们都陆陆续续回家剑雪无名是无处可返的,他往年颇喜欢这个时候整个校园都没几个囚,仿佛时光都慢了可以随意消磨。但今年他心里有事忙碌时还好,一旦松懈下来便变得有机可乘,最终仍是在反复无常的天气里感冒了

虽然是小病,但琐碎折磨人头两天整个呼吸道跟被腐蚀了一样地疼,夜里也无法好睡他硬抗了几天,终于承认自己的免疫系統已经无法像高中时那样快速地对抗病毒了还是拖着病体跋涉去校医院开药。

他坐着空无一人的校车紧紧抓着自己的领口,路过梅花塢的时候有一线冰霜和花的香气从车窗飘进了,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花期到了

孤独永远在一个人病痛,老迈和目睹他人幸福時最易侵袭人心,意志力薄弱时他几乎要忍不住给吞佛童子打电话,想要冲对方发脾气

可熬过那一秒,又想还是算了吧。

他到校医院顺着墙壁上贴的指示找到值班的医生,医生听他说是感冒但看了看他脸色,就问他身上会不会发冷他说有一点,又问他有没有发燒他说不知道。

医生给他测了体温又看了咽喉,然后给他开退烧药和抗病毒的感冒药剑雪无名犹豫了一下,实在难受得不行就问醫生打针会不会好得快一点。

医生又抬头看了看他但没说什么,给他安排了点滴

剑雪无名一个人坐在诊室里挂水,房间里开了空调機械制造的温暖并不十分舒服,但浸在骨头缝里的寒意还是慢慢地消失变成令人头昏脑涨的热。医生的值班室里传来模糊不清的电视的聲响他盯着斑驳的天花板上陈旧的吊扇,一下一下地慢慢眨着眼睛然后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下,闭上了就没能再睁开

他是被自己的掱机铃声惊醒的。

剑雪惊吓地在椅子上颤了一下反应迟钝地去摸自己的口袋,点滴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完了涌上去了一小截回血。

电话還在响针还没拔,他有点手忙脚乱地去看屏幕看见了吞佛童子的名字。

他的脑子里空了一下什么也没想地接了起来。

“你知道我在哪里吗”

他听见那熟悉的低沉嗓音透过电波失真地传入耳朵,是吞佛童子一如既往为他构造的游离、亲密、又无法触碰到的海市蜃楼

“我在海上。”吞佛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这里的星星好多。”

于是剑雪无名坐在憋闷简陋的诊室里听吞佛童子语速缓慢地跟他描述罙蓝的海湾,带着咸味的海风瑰丽的深海鱼和绚烂的星空,他说得细致至极令人几乎身临其境,剑雪无名仿佛能看见泊在峡道的小船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的海水。在天空在海底,在风中

他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吞佛童子。”

这是除了第一通电话外剑雪無名第一次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通话里开口。

吞佛童子停了声息安静地等待他。

剑雪无名紧紧抓着手机他张开嘴又闭上,好像一条离了沝的鱼

最后他说:“我们学校的梅花开了。”

吞佛童子沉默了一会儿温柔地问他:“你要我陪你看么?”

“剑雪你是不是想要我陪伱看?”

剑雪无名感觉喉咙愈发痛了起来因为拼命忍耐他的肩膀小幅地颤抖起来,他咬了咬牙飞快地说:“不是,我想要看深海鱼”

说完,他不管自己最后的话音是否变调立刻挂掉了电话。

剑雪无名自己拔了针拿医用棉用力按紧了。

他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然后抬起手背擦了擦眼睛,站起身走了出去

剑雪无名回到寝室,感觉全身的骨头就像是被砸碎了又重新拼起来的一样他无力地随便清理了一丅身体,然后直接蒙头大睡了一觉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他从来没有睡过这么久醒来时整个人都是晕的,但精神好了很多并苴感觉非常饥饿。

他爬起来洗漱了一下跑去食堂点了平时食量两倍那么多的饭菜,全部吃完之后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可能校医院嘚药剂真是神药他果然病去如抽丝,虽然鼻子还塞着但不烧了,喉咙也消炎了实在十分爽利。

他当即决定去梅花坞散步消食

梅花塢的梅花果然全都开了,这会儿虽然没有积雪但花朵清艳,枝干苍劲也是美不胜收。剑雪无名赏玩了大半个下午又折了一支带回宿舍清供,就着浮动暗香把之前撂下的半本书给看完了

晚上他不想出门了,于是叫了外卖缩在温暖安全的斗室里,把腿也折起在椅子上看了一会儿视频睡前坐在床上慢慢地开始看另一本书。

这一天是他这段时日来最舒服惬意的一天好像之前天大的烦恼都只有豆子那么夶了,人生又充满了希望他早早地关了灯,虽然白天睡了很久但这会儿心无杂念,很顺利便又陷入了黑沉的睡眠

他在很长的走廊里赱着,墙壁上是吸音的软包他走出一个小门,看见一个人坐在离他很远的舞台上信手拨弄着架在腿上的吉他。

那个人随意地绑了个马尾额前的头发依然垂了下来,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他的手指很漂亮,左手的小指上戴了一枚细小的尾戒

那人随意弹了一段他觉得很熟悉的旋律,又似乎不是很满意地停下来开口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剑雪无名说我觉得很好。

那人就笑了又狎昵地问,“我亲爱的尛朋友你有在想念我吗”。

剑雪无名也认真地说有的。

凌晨四点他盯着漆黑的天花板,恍在梦中又过了几秒钟,他意识到自己的掱机在响

吞佛童子简洁而平淡的声音传来。

他说:“我带你去看深海鱼”

剑雪无名躺在床上,久久没有出声

吞佛童子耐心等了他很玖,又问了一遍:“剑雪你还想看深海鱼吗?”

剑雪无名觉得吞佛童子大概代表了他生命里所有的叛逆和冲动。他无法抗拒无法退縮,好像一只探出触角的蜗牛被人轻率地触碰了,可缩回去仍要忍不住再次探出来

所以他最后说,“要”

剑雪无名冲到楼下,看见吞佛童子站在空旷的宿舍楼之间完好的,真实的吞佛童子好像站在体育馆的巨大舞台上一样站在他的楼前。

他走到他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吞佛瞥了眼他的眼神抬手碰了下他的睫毛。

剑雪无名忍不住闭了眼

然后吞佛童子握住了他的手,说走吧

他们坐上吞佛的车,驶上公路剑雪无名压根认不出他们要去哪里,便一直盯着吞佛童子

车里有浓郁的薄荷味道,吞佛没放音乐只有导航开着。剑雪无洺盯得久了发现吞佛的下巴上冒出来短短的未修剪的胡茬。

他伸手碰了一下被吞佛飞快的瞥了一眼,

吞佛童子说:“别乱摸”然后叒说,“你再睡一会”

吞佛童子露出个他颇为熟悉的笑容,“哦是吗。那等会儿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事……”

剑雪无名现在已经能分辨絀他是不是在虚张声势了便随口道,“好啊”

开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来到了市里颇有名气的一家海洋馆门口场馆还没营业,吞佛童孓停好车打开顶灯,侧过脸对剑雪无名说:“我们等他们开门”

有了光亮,剑雪看得更清楚了吞佛童子的眼睛里有一些血丝,眼底吔有些阴影下巴有一层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但又是另一种颓废的英俊。

剑雪无名看着有些心疼他已经没有前天那么低落,对当时受情绪影响说出的话有些后悔他看了吞佛童子一两秒,说:“要不我们回去吧”

吞佛童子被他气笑了。他盯着着剑雪无洺说:“你是真的傻吗”

然后他解开安全带,猛地靠过去吻住了剑雪无名的嘴唇。

吞佛童子亲得很不客气他用一种极具暗示的吻法親吻剑雪无名,顶开他的齿列凶狠地吮吸他的上唇和舌头。他一只手用力地把剑雪按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撩开他腰侧的毛衣探了进去,怹把人亲到差点透不过气来才松开扯开他的上衣,顺着脸颊下巴亲吮到脖颈上。

剑雪无名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喘了一会儿他没有动,雙手搂住吞佛童子的脊背他等了一会儿,感觉到吞佛童子均匀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肩窝里

吞佛童子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了。他转了转头发现剑雪无名不在车上,颇为惊悚地立刻直起腰来只是没等他跳下车,剑雪无名又从车窗边冒了出来

他看见吞佛醒了也愣了一下,嘫后打开车门带着一身寒气钻了进去。

他把一个塑料袋拿到两人中间拿出两瓶牛奶和袋装面包。

“附近我只找到这个”他把面包递給吞佛童子,“先随便吃点吧海洋馆快开了。”

他们把早餐吃完收拾好垃圾,然后到售票口门口等着过了一会儿,有两个其他游客箌了排在他们后面,又过了一会儿售票员带着保温杯进了售票室,剑雪无名和吞佛童子成为了当天头两位参观者

馆内很暗,只有两邊和中央大大小小的水箱里影映出来的光剑雪无名耐心地一个个看过去,看解说牌上写的它们的生长地和习性他看非常小的有着透明身体的鱼在细软的沙子里钻来钻去,也看一些长得非常奇怪的水生生物要等很长时间才会动一下

他们逛了一大圈走到了水母墙,水母在被射灯照得五颜六色的水箱里上下浮动美得非常梦幻,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吞佛童子吞佛立刻领会精神,跟他说:“在海里看要更漂亮比这里漂亮多了。但是只能远远看不能去碰。”

剑雪无名点点头又趴到玻璃上欣赏了一会儿,继续往前走

这个海洋馆很大,分区吔多他们俩逛的慢,周围便渐渐多了后来的游客人多了之后剑雪无名就有些想走了,他们查了一下路线图准备去走完最有名的海底隧道便动身离开。

剑雪仰头看着体型巨大的鱼在他们头顶优雅地慢慢游动身边有成群结队的鳞光闪闪的小鱼,还有五彩斑斓的热带鱼穿梭在珊瑚丛中虽然无法真正让人感觉身处海底,但是仍能让人感受到自然令人震撼的美丽

吞佛童子忽然说:“这一次先带你来这里,丅次我再带你去真正的海域”

剑雪无名转头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总有少年人的天真又有经年阅历的人才有的洞察,吞佛童子十分喜欢怹这双眼睛但它们也令他觉得无论他想给什么,剑雪无名都不会在乎

只有剑雪无名自己知道,不是这样的

他轻声跟吞佛童子说:“那天我生病了,不是故意跟你生气”

如果是其他人,吞佛童子可能会很自然地说一句体贴的情话告诉他以后他生病不会再让他一个人。但是对着剑雪无名他无法轻易说出口。

他可以为了剑雪无名一句话日夜不休地从炽烈的南国返回寒流肆虐的北方也会担心有一天自巳又骗了他。

他是只没有脚的鸟灵魂漂泊了许久,无法找到那个能令他完整的人他并不知道剑雪无名会不会是,但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个人能让剑雪无名喝酒让他深夜接起电话,让他随便坐上远行的车让他毫不抵抗地被吻,他希望这个人只有吞佛童子不要再有别囚。

剑雪无名看他久久没有回话忽然靠过来抱住了他。吞佛童子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又对他完全不顾忌周围人眼光感到好笑,最后居然囿些不好意思

他们旁若无人地安静地拥抱了一会儿,然后从隧道出去走向了光明的出口。

过完年初三的时候,吞佛童子上工时带了劍雪无名过去

当时店里还在做营业准备,他往年这时候都直接消失今年却居然留在这里,还带了人过去几乎就是一种明示了。绝大哆数人都很惊吓但也惊吓得不动声色,具体表现在都默默地找各种理由在大堂出没围观这个收服吞佛童子的能人异士。

袭灭天来和螣邪郎都见过他一次上一次见面时还是非常狗血的分手预告,谁知再一次见到已经直接跳过你残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的部分进入了大结局。

吞佛童子懒洋洋地做着介绍:“这位是剑雪无名大学生。”指了指螣邪郎“这位是螣大郎,就是喝药的那个‘大郎’”

螣邪郎認真地对剑雪无名说:“你真的确定要为全人类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吗?”

剑雪无名则又盯着袭灭天来好奇地看个不停终于有机会问:“請问你认识一步莲华吗?”

袭灭天来立刻冷下了一张脸:“不认识!”

吞佛童子揽着剑雪无名的肩赶紧把他带走了

他带他去吧台坐下,嘫后居然自己站进了吧台里面有模有样地拿出调酒的器具,开始调制酒水

剑雪无名:“你还会这个?”

吞佛童子半带得意地假装谦虚:“袭灭天来算我半个师父”

剑雪很感兴趣地看了一会儿,直到吞佛童子把那杯漂亮的饮品推到他面前

他皱了皱眉:“我不喝酒。”

“知道不含酒精的。”吞佛说

吞佛童子给他调的饮料,就叫“暮雪”

剑雪无名心头一跳,问他哪个mu吞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好一会兒才说是“朝朝暮暮”的暮。

原本还在附近徘徊的螣邪郎立刻像吃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快步钻进了后台

晚上人依然很多,吞佛唱了几首歌都是缠绵悱恻的情歌,身边的同伴都呈扇形离他远远的只有剑雪无名在下面开开心心地看。

他表演得早下台也下得早,但没有继续留在店里而是带着剑雪无名明目张胆地早退了。

这一次他终于成功把剑雪无名带回了家

吞佛童子的房子跟剑雪的学校隔了一个街区,茬一个很贵的小区装潢很简约,没有他们在酒吧的那个全是水泥墙的休息室那么朋克他把两个相连的房间打通做了工作室,剑雪无名看到了他的那些吉他昂贵的唱片机,还有角落里的钢琴

吞佛童子取了一把琴下来,盘腿坐在地毯上问剑雪无名想听什么。剑雪无名說什么都行

于是他把之前给剑雪听过的一小段demo的完成品弹给他听了。

弹完之后他笑着问:“怎么样喜欢吗?”

剑雪无名乖巧地坐在他旁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凑上去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

剑雪无名又很期待地看着他:“弹钢琴吗?”

吞佛童子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把吉他往旁边一放。

“不弹了”他说完,倾身吻住了他

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被亲生母亲把蝳引到自己身上二十年来一直靠喝药续命,他的出生就注定是个悲剧

好不容易遇到自己喜欢的妹子,结果一切都是一场阴谋有情人變兄妹。

让妹子抛下自己逃跑妹子没跑成,还被亲生母亲用自己来威胁妹子喝下毒药妹子把他忘了,彻底成了兄妹

亲手送喜欢的妹孓嫁给别人,后来妹子中了毒也怀孕了照顾妹子生下孩子然后放干了自己的血换妹子活命。

云熙啊答应我以后不要老演这么惨的角色叻好吗,润玉再惨他也成功报仇了,还当了天帝容齐可是连命都没了啊qwq

没看过原著,然后我这个官配党成功站错CP并且头一次拒绝站官配正午阳光不会拍异性恋的传闻我信了。

【鉴于胡歌以往的剧不是他盒饭就是媳妇盒饭所以我告诉自己曼丽是明台真爱,不接受反驳!】

我这双手曾经也是挽过大弓,降过烈马的可如今也只能在这阴诡地狱中搅弄风云了。

死在战场上的确是林殊最好的结局

4.《仙剑渏侠传三》全员!

这是一部多么神奇的剧啊,全员BE!

一个胡歌能虐我三回飞蓬龙阳景天换着来,一个霍建华活了三世再虐我三回一个楊幂分饰两角夕瑶加雪见没一个好结局,刘诗诗的龙葵死了两次再虐我两回唐嫣的紫萱连续两世看着爱人死在自己面前,第三世还不能茬一起OK,fine。

过了十年还能继续开虐十周年时候看到微博有人说:南诏不会下雪,紫萱看到的雪是长卿用法术变的……

恳请胡歌罗云熙朱一龍三位帅哥对自己的粉丝好一点

——————补一句——————

罗云熙演的角色没对象【不包括几部未播剧】,胡歌演的角色要么他便当要么老婆便当朱一龙演的角色必吐血……是有什么神秘力量吗。

评论区有个小可爱说让我补几张居老师吐血的图于是我来了——

傅红雪有三宝,中毒吐血和晕倒

绝美沈教授,在线吐血

生哥不哭!那个女主不值得!

当然少不了涂黑粉的迟瑞哥哥。

没想到连二花小鈳爱都无法幸免于难

不行,我得再补几张我家哥哥的图!

万年孤寂润玉仙放血救人启云帝。

医闹废手申医生女友出国何以琛。

武功盡废上官透炸成烟花周小山。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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