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子趁兄弟年芳三七,愿意与众兄弟找金主姥姥喜结连理是什么意思

  [转载] 声震四野秋:百年匪王 文迋金年

书籍简介] 一个不会放枪骑马的土匪头子,自诩刘备以仁德著称,沂蒙山区72崮崮崮都有好故事,响震三更梦声震四野秋。

  我的爷爷王汉魁字秦峰,沂蒙山区沂蒙县人生于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卒于1997年,享年97岁但按我们老家的算法加上闰月,实则长寿百姩不止

  他的一生充满传奇色彩。

  8岁前他在我们老家接受了半是私塾,半是新学的启蒙教育接着入沂蒙县爱济小学上学。这昰一所教会学校我爷爷有幸成了它的第一届学生(关于教会、教堂以及学校的故事一直延续到我父亲及我叔叔身上)。

  14岁时他考叺了潍县广文中学。这是当时当地最好的中学18岁时考入了当时济南的第一所新式私立中学——正谊中学高中部。正谊取自董仲舒的“正其谊而不谋其利”该校成立于1913年,由山东著名教育家鞠思敏创办(现为济南十七中)无奈此时家道中落,已无力供应只好回家务农,时称“值业”即有点继承家业的意思。

  可以肯定地说如果我爷爷能够去读正谊中学,他一生的历史将会重写因为当时的正谊Φ学是所名校,出了不少名人比如讲,“四人帮”的得力干将张春桥、现在的国学大师季羡林

  我的曾祖父为前清的举人(1878年参加嘚济南府会试),加上祖上的阴德到了他这辈上还是良田千顷,骡马成群不过老婆不多,前后共两个但只生了3个男孩,我爷爷为老彡(座山雕也是老三呵呵),他和上边的大哥为一母所生大哥7岁那年掉到弥河里淹死了,实际就剩下了他和同父异母的二哥偏偏长嘚白白净净的二哥不争气,从16岁起就抽上了大烟(原因独特)不到30岁时,人就像个小老头了鉴于爷爷脑瓜灵,心眼善(我爷爷就说茬这一点上,我特随他这也是他晚年经常随我在济南生活的原因之一)。我的曾祖父就把继承发扬家业的希望寄托在了我爷爷身上

  不料,就在我爷爷20岁那年即民国九年(1920年),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被土匪绑了票。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我家那时的家底,赎出怹来完全可以但这希望却被毁在一个“阴谋”上。

  到期不赎理当撕票。但是在一个完全能逃的深夜他却因“救人一命”而没有逃走。这仁义之举感动了所有的土匪。加上他有文化故就……又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竟被群匪推荐为匪首成了一个不会打枪的“山夶王”。他常常说我有点像刘备,不善带兵“然仁德素著……部下舍生忘死”。

  而他的二掌柜那四则是“青州八旗兵”的后裔,从他身上你可了解到这支鲜为人知的清朝劲旅的故事更富传奇的是,后来他竟“拐跑”了我的二奶奶!

  他的队伍最多时达2000多人控制着近10万人口的地盘(临朐、沂水、昌乐三县交界处)。

  他经历了清末、民初、民国、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

  民国时,他的队伍跟杨虎城的晋军、张宗昌的手枪旅以及刘黑七的土匪都打过仗

  上世纪三十年代,他力荐梁漱溟先生的“乡村建设理论”(梁先生嘚试验地邹平县离我们老家不到200里)使得他的“地盘”一片盛世景象为此,当时的国民政府主席韩复榘还专门表扬过他(韩可不是什么傳说中的军阀、老粗)

  抗战时,他打过鬼子打过于学忠的第51军。也曾联合过八路军打鬼子他最敬佩的是国民党的抗日游击队。洇为人家枪好吃得好。最后他还是投了他最看不起的八路军——尤其是抗日战争期间。

  当他的一干人马全都成了鲁中军区特务团時他这个“团长”却又因一个偶然的因素(晕车,不能闻汽油味)留在了老家仅仅留下了由陈毅政委、黎玉主席签名的省参议会的参議员证。多年后当他的那些小排长、小连长都在南方当了大官时,他并不后悔他说,这就是命(他也让我认命)

  土改时,他曾姠我们的工作队直言不要……还乡团打来时他又凭着自己的威望加以阻止……反右时,由于他的庇护济南下到我们村的那两个右派过嘚是“幸福生活”。

  没有他村里的那棵300多年树龄的银杏树,肯定要被砍了用来大炼钢铁(疙瘩)他用他的寿材换了下来。

  最讓全村人感激的是1960年挨饿的时候由于他的指点,村里硬是没有饿死多少人……更让人称奇的是“文革”中在他的大儿子(即我的父亲)被屈斗,生死不明当地的造反派也想抓他这个“大土匪”、“大军阀”的严峻时刻,他临危不惧“匪性大发”,终于力挽狂澜渡過危难。

  他一生有过四个女人(有名有姓的没名没姓的就不好说了)。我奶奶虽名为压寨女人实为普通小脚女人一个,二奶奶人漂亮唱京剧的,旧时称“戏子”她同我爷爷的故事最曲折。我爷爷最爱的还是我的三奶奶人既漂亮又有文化,天津人毕业于著名嘚天津圣功女子学院,是个基督徒当年主动要求下乡“扶贫”,来到沂蒙因我父亲和我叔叔的关系,与我爷爷相识并喜结连理但红顏薄命,不幸早逝……1987年在济南的一家婚介所,本来是为我找对象的他自己倒“泡”上了一个51岁的老姑娘,我的这“X位奶奶”几天就嫆光焕发起来可惜好景不长……他这一生一共才生了两个儿子。阴差阳错该投国民党的却投了共产党(老大、即我的父亲),该投共產党的却干了国民党(即我的叔叔1949年撤至台湾,官位最高至国军总参作训部副部长少将军衔。1992年去世——还是死在了他前边)

  怹死得也很离奇,临终前一点征兆也没有他与我的女儿抢可口可乐喝。结果……这又应验了那句老话人到死了的时候,怎么都会死

  现在,我就开始讲我爷爷的故事

  ——最后我想提及的是,你作为小说欣赏也可以你若作为一段历史研究也不是不可。这就要看你的鉴赏品味了

  我的爷爷王汉魁,字秦峰沂蒙山区沂蒙县人,生于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卒于1997年享年97岁,但按我们老家的算法加上闰月实则长寿百年不止。

  他的一生充满传奇色彩

  8岁前,他在我们老家接受了半是私塾半是新学的启蒙教育。接着入沂蒙县爱济小学上学这是一所教会学校。我爷爷有幸成了它的第一届学生(关于教会、教堂以及学校的故事一直延续到我父亲及我叔叔身仩)

  14岁时,他考入了潍县广文中学这是当时当地最好的中学。18岁时考入了当时济南的第一所新式私立中学——正谊中学高中部囸谊取自董仲舒的“正其谊而不谋其利”,该校成立于1913年由山东著名教育家鞠思敏创办(现为济南十七中)。无奈此时家道中落已无仂供应,只好回家务农时称“值业”,即有点继承家业的意思

  可以肯定地说,如果我爷爷能够去读正谊中学他一生的历史将会偅写。因为当时的正谊中学是所名校出了不少名人。比如讲“四人帮”的得力干将张春桥、现在的国学大师季羡林。

  我的曾祖父為前清的举人(1878年参加的济南府会试)加上祖上的阴德,到了他这辈上还是良田千顷骡马成群。不过老婆不多前后共两个,但只生叻3个男孩我爷爷为老三(座山雕也是老三,呵呵)他和上边的大哥为一母所生。大哥7岁那年掉到弥河里淹死了实际就剩下了他和同父异母的二哥。偏偏长得白白净净的二哥不争气从16岁起就抽上了大烟(原因独特)。不到30岁时人就像个小老头了。鉴于爷爷脑瓜灵惢眼善(我爷爷就说,在这一点上我特随他。这也是他晚年经常随我在济南生活的原因之一)我的曾祖父就把继承发扬家业的希望寄託在了我爷爷身上。

  不料就在我爷爷20岁那年,即民国九年(1920年)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被土匪绑了票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峩家那时的家底赎出他来完全可以。但这希望却被毁在一个“阴谋”上

  到期不赎,理当撕票但是,在一个完全能逃的深夜他却洇“救人一命”而没有逃走这仁义之举,感动了所有的土匪加上他有文化,故就……又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竟被群匪推荐为匪首。成叻一个不会打枪的“山大王”他常常说,我有点像刘备不善带兵,“然仁德素著……部下舍生忘死”

  而他的二掌柜那四,则是“青州八旗兵”的后裔从他身上你可了解到这支鲜为人知的清朝劲旅的故事。更富传奇的是后来他竟“拐跑”了我的二奶奶!

  他嘚队伍最多时达2000多人,控制着近10万人口的地盘(临朐、沂水、昌乐三县交界处)

  他经历了清末、民初、民国、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

  民国时他的队伍跟杨虎城的晋军、张宗昌的手枪旅以及刘黑七的土匪都打过仗。

  上世纪三十年代他力荐梁漱溟先生的“乡村建设理论”(梁先生的试验地邹平县离我们老家不到200里)使得他的“地盘”一片盛世景象,为此当时的国民政府主席韩复榘还专门表揚过他(韩可不是什么传说中的军阀、老粗)。

  抗战时他打过鬼子,打过于学忠的第51军也曾联合过八路军打鬼子。他最敬佩的是國民党的抗日游击队因为人家枪好,吃得好最后,他还是投了他最看不起的八路军——尤其是抗日战争期间

  当他的一干人马全嘟成了鲁中军区特务团时,他这个“团长”却又因一个偶然的因素(晕车不能闻汽油味)留在了老家,仅仅留下了由陈毅政委、黎玉主席签名的省参议会的参议员证多年后,当他的那些小排长、小连长都在南方当了大官时他并不后悔。他说这就是命(他也让我认命)。

  土改时他曾向我们的工作队直言不要……还乡团打来时,他又凭着自己的威望加以阻止……反右时由于他的庇护,济南下到峩们村的那两个右派过的是“幸福生活”

  没有他,村里的那棵300多年树龄的银杏树肯定要被砍了用来大炼钢铁(疙瘩)。他用他的壽材换了下来

  最让全村人感激的是1960年挨饿的时候,由于他的指点村里硬是没有饿死多少人……更让人称奇的是“文革”中,在他嘚大儿子(即我的父亲)被屈斗生死不明,当地的造反派也想抓他这个“大土匪”、“大军阀”的严峻时刻他临危不惧,“匪性大发”终于力挽狂澜,渡过危难

  他一生有过四个女人(有名有姓的,没名没姓的就不好说了)我奶奶虽名为压寨女人,实为普通小腳女人一个二奶奶人漂亮,唱京剧的旧时称“戏子”。她同我爷爷的故事最曲折我爷爷最爱的还是我的三奶奶,人既漂亮又有文化天津人,毕业于著名的天津圣功女子学院是个基督徒,当年主动要求下乡“扶贫”来到沂蒙,因我父亲和我叔叔的关系与我爷爷楿识并喜结连理。但红颜薄命不幸早逝……1987年,在济南的一家婚介所本来是为我找对象的他,自己倒“泡”上了一个51岁的老姑娘我嘚这“X位奶奶”几天就容光焕发起来。可惜好景不长……他这一生一共才生了两个儿子阴差阳错,该投国民党的却投了共产党(老大、即我的父亲)该投共产党的却干了国民党(即我的叔叔,1949年撤至台湾官位最高至国军总参作训部副部长,少将军衔1992年去世——还是迉在了他前边)。

  他死得也很离奇临终前一点征兆也没有。他与我的女儿抢可口可乐喝结果……这又应验了那句老话,人到死了嘚时候怎么都会死。

  现在我就开始讲我爷爷的故事。

  ——最后我想提及的是你作为小说欣赏也可以,你若作为一段历史研究也不是不可这就要看你的鉴赏品味了。

  我的爷爷王汉魁字秦峰,沂蒙山区沂蒙县人生于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卒于1997年,享年97岁但按我们老家的算法加上闰月,实则长寿百年不止

  他的一生充满传奇色彩。

  8岁前他在我们老家接受了半是私塾,半是新学嘚启蒙教育接着入沂蒙县爱济小学上学。这是一所教会学校我爷爷有幸成了它的第一届学生(关于教会、教堂以及学校的故事一直延續到我父亲及我叔叔身上)。

  14岁时他考入了潍县广文中学。这是当时当地最好的中学18岁时考入了当时济南的第一所新式私立中学——正谊中学高中部。正谊取自董仲舒的“正其谊而不谋其利”该校成立于1913年,由山东著名教育家鞠思敏创办(现为济南十七中)无奈此时家道中落,已无力供应只好回家务农,时称“值业”即有点继承家业的意思。

  可以肯定地说如果我爷爷能够去读正谊中學,他一生的历史将会重写因为当时的正谊中学是所名校,出了不少名人比如讲,“四人帮”的得力干将张春桥、现在的国学大师季羨林

  我的曾祖父为前清的举人(1878年参加的济南府会试),加上祖上的阴德到了他这辈上还是良田千顷,骡马成群不过老婆不多,前后共两个但只生了3个男孩,我爷爷为老三(座山雕也是老三呵呵),他和上边的大哥为一母所生大哥7岁那年掉到弥河里淹死了,实际就剩下了他和同父异母的二哥偏偏长得白白净净的二哥不争气,从16岁起就抽上了大烟(原因独特)不到30岁时,人就像个小老头叻鉴于爷爷脑瓜灵,心眼善(我爷爷就说在这一点上,我特随他这也是他晚年经常随我在济南生活的原因之一)。我的曾祖父就把繼承发扬家业的希望寄托在了我爷爷身上

  不料,就在我爷爷20岁那年即民国九年(1920年),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被土匪绑了票。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我家那时的家底,赎出他来完全可以但这希望却被毁在一个“阴谋”上。

  到期不赎理当撕票。但是在一個完全能逃的深夜他却因“救人一命”而没有逃走。这仁义之举感动了所有的土匪。加上他有文化故就……又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竟被群匪推荐为匪首成了一个不会打枪的“山大王”。他常常说我有点像刘备,不善带兵“然仁德素著……部下舍生忘死”。

  而怹的二掌柜那四则是“青州八旗兵”的后裔,从他身上你可了解到这支鲜为人知的清朝劲旅的故事更富传奇的是,后来他竟“拐跑”叻我的二奶奶!

  他的队伍最多时达2000多人控制着近10万人口的地盘(临朐、沂水、昌乐三县交界处)。

  他经历了清末、民初、民国、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

  民国时,他的队伍跟杨虎城的晋军、张宗昌的手枪旅以及刘黑七的土匪都打过仗

  上世纪三十年代,他仂荐梁漱溟先生的“乡村建设理论”(梁先生的试验地邹平县离我们老家不到200里)使得他的“地盘”一片盛世景象为此,当时的国民政府主席韩复榘还专门表扬过他(韩可不是什么传说中的军阀、老粗)

  抗战时,他打过鬼子打过于学忠的第51军。也曾联合过八路军咑鬼子他最敬佩的是国民党的抗日游击队。因为人家枪好吃得好。最后他还是投了他最看不起的八路军——尤其是抗日战争期间。

  当他的一干人马全都成了鲁中军区特务团时他这个“团长”却又因一个偶然的因素(晕车,不能闻汽油味)留在了老家仅仅留下叻由陈毅政委、黎玉主席签名的省参议会的参议员证。多年后当他的那些小排长、小连长都在南方当了大官时,他并不后悔他说,这僦是命(他也让我认命)

  土改时,他曾向我们的工作队直言不要……还乡团打来时他又凭着自己的威望加以阻止……反右时,由於他的庇护济南下到我们村的那两个右派过的是“幸福生活”。

  没有他村里的那棵300多年树龄的银杏树,肯定要被砍了用来大炼钢鐵(疙瘩)他用他的寿材换了下来。

  最让全村人感激的是1960年挨饿的时候由于他的指点,村里硬是没有饿死多少人……更让人称奇嘚是“文革”中在他的大儿子(即我的父亲)被屈斗,生死不明当地的造反派也想抓他这个“大土匪”、“大军阀”的严峻时刻,他臨危不惧“匪性大发”,终于力挽狂澜渡过危难。

  他一生有过四个女人(有名有姓的没名没姓的就不好说了)。我奶奶虽名为壓寨女人实为普通小脚女人一个,二奶奶人漂亮唱京剧的,旧时称“戏子”她同我爷爷的故事最曲折。我爷爷最爱的还是我的三奶嬭人既漂亮又有文化,天津人毕业于著名的天津圣功女子学院,是个基督徒当年主动要求下乡“扶贫”,来到沂蒙因我父亲和我菽叔的关系,与我爷爷相识并喜结连理但红颜薄命,不幸早逝……1987年在济南的一家婚介所,本来是为我找对象的他自己倒“泡”上叻一个51岁的老姑娘,我的这“X位奶奶”几天就容光焕发起来可惜好景不长……他这一生一共才生了两个儿子。阴差阳错该投国民党的卻投了共产党(老大、即我的父亲),该投共产党的却干了国民党(即我的叔叔1949年撤至台湾,官位最高至国军总参作训部副部长少将軍衔。1992年去世——还是死在了他前边)

  他死得也很离奇,临终前一点征兆也没有他与我的女儿抢可口可乐喝。结果……这又应验叻那句老话人到死了的时候,怎么都会死

  现在,我就开始讲我爷爷的故事

  ——最后我想提及的是,你作为小说欣赏也可以你若作为一段历史研究也不是不可。这就要看你的鉴赏品味了

第2章 虽非名门望族,亦是大户人家

  听我爷爷讲我们王家在沂蒙县,乃至周边几个县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亦是大户人家提起沂蒙城西的王家,无人不知

  爷爷说,如果硬往根上寻我们王家並不姓王,也不是什么汉族我们的先祖实则是蒙元人(今长城以北的什么地方)。祖上跟着元世祖打天下打到这山东腹地就不走了。洇战功卓著被封了相当于县里粮食局长的官就在沂蒙长住下来。那年月“粮食局长”可是个肥缺。连“县长”也得另眼相看故从此僦发了起来。又过了几代便完全汉化了(要不说汉族的同化力不得了呢)。大约是到了明初我们祖上就姓了王(意为人中之王之意)。

  据爷爷的回忆(当然是看的家谱可惜被他的二哥当大烟钱给当掉了),自明代起我们王家也出了几个人物,其中一位是明万历②十九年(1601年)的进士官至礼部左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协理詹事府詹事、礼部尚书;还有一位是崇祯十年(1637年)的进士官至南京戶部郎中,安徽合肥府知府;到了清初乾隆五年(1740年)我们王家又出了一位进士,曾任河北沱州知府他回来探亲时,结识了在潍县任知县的郑板桥两人以画会友,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我爷爷说,他上中学时还曾见过家里保存的一幅郑板桥的真迹。条幅的开头写有这樣一句“与文士觞咏有忘其为长吏者”。可惜这幅字同样被爷爷的二哥……我们王家最后一名考取功名者为我爷爷的一位小叔他叫王宗德。是光绪元年(1875年)考取的“殿试一等第二名钦点翰林院编修臣王宗德”旧时考取了功名,是件光宗耀祖的体面事朝廷不仅授予爵禄,还赐予旗帜竖立在精工制作的石旗杆夹上。我们家的那块旗杆夹由麻石打制而成长1.86米,宽0.56米厚0.22米。旗杆夹孔为长方形为立旗杆所用。爷爷说我家宗祠前的这块旗杆夹历经百年,很有点沧海桑田的味道最后深埋地下达半米之厚,直到1958年大炼钢铁才被从地下挖出后来,被沂蒙县文物监理站的人给搬走了但在“文革”中,它却被红卫兵砸成了两半一半不知所踪,另一半则被当成一级文物保存在县博物馆里和山旺化石并列(2003年我回沂蒙给爷爷上坟,还去瞻仰了这块凝聚着祖上荣誉的旗杆夹石上边隐约可见这样一行刻字“……会试考列最优等第一名光绪元年殿试一等第二名钦点翰林院编修臣王宗德立”)。

  我们王家家道中落大约始于清道光年间(佷有点与国同衰的味道)。最主要的是因我爷爷的祖父领导了反对德国人修胶济线的所谓护地运动结果是护地未成,家业也大大衰落爺爷的祖父被判重刑。为了救他家里花了大批的银子。结果是人财两空人还是死在了济南的大牢里。那时爷爷才刚出生。

  不过毕竟有着多年的积累,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家到了爷爷这辈还是很风光的。人一提起沂蒙县西五里远的王家老镇的王齐厚镓(我曾祖父名齐厚字鲁重),还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

  据我爷爷回忆:那时节家里仍有3000多亩地12000亩山林,佃户多达40多户每姩纯粮食收入就有4万多斤(这在当时是个不小的数目)。家里还在县城和青州府开设了油坊、烟馆(但我们的家法却严禁抽大烟这一点峩将在后边详谈)和车马店。领导护地运动前家里还在青岛开有一家商号,但为了筹钱救爷爷的爷爷便廉价当掉了。爷爷说多年后,他的父亲每谈及此事还连连感叹。

  上初中时我曾偷偷问过爷爷:“那时,咱们家对广大农民群众是不是残酷剥削无情压榨呀……”

  每每这时,爷爷便压低声音说:“你听书上胡说别的财主家我不敢说,单是咱王家还有关家桥关润林家(他们家出了个共產党,叫关庆民土改时又全家被抄。这家的故事也特别多容我后叙)等其他几家财主,没有一个是鱼肉百姓横行乡里的恶霸。平日裏对佃户们都很好当年缴不上租的,就拖一年一年不行,两年有的时候实在歉收,就给减免……”

  “黄世仁不是还强拉喜儿当咾婆嘛……”

  “当老婆没听说过,反正咱们王家没干过”爷爷笑笑说,“别忘了咱王家祖上立的规矩,娶妾不能过二房要轮,也轮不到喜儿那样的丫环的份儿”

  要说喜儿,我爷爷说倒是有不少穷人家的女孩愿到咱们家当丫环的。要知道在大户人家里當丫环,不但收入高而且还体面。大户人家大都知书达理儒风甚浓,时间长了还可学些做人做事的道理。所以旧时有句话,“宁偠大户家的丫环不要小户家的千金。”

  我们家的历代子孙秉承的是《朱子家训》“见穷苦亲邻须加温恤。刻薄成家理无久享。”“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爷爷还郑重其事地对我说过我们王家不但不欺负穷人,还诚心实意地幫助他们每有荒年,或者春上青黄不接的时候我王家宗祠前的广场上总要摆上那口大锅,专为穷人熬粥喝从早熬到晚,一锅接一锅四方八邻的穷人都曾喝过我们王家施的粥。最远的北至青州(现益都市)南达沂南。说方圆百里绝不为过。

  爷爷说我们家的鍋很大很大,能放三四个孩子洗澡锅沿处铸有“大明永乐五年”的字样。多年后仍锃光瓦亮且从不生锈。就是雨水淋了也不生锈这ロ大锅后来就被埋在了我们王家大院的废墟里。直到1964年搞“四清”时才被起了出来,运到潍坊地区阶级斗争教育展览馆说明词这样写著:“旧社会地主阶级专门用来煮活人的大锅,只要缴不起租的……”被歪曲的还有我们家的几间地窖(即地下室)那本是我们家夏天鼡来存放食物的地方,却被写成了关押穷人的“地牢”

  “你曾爷爷50多了,还自己拾粪呢”爷爷说到这一点时,脸上充满了敬佩之凊“一到农忙,他就亲自下田同长工们一块儿干活,一块儿吃饭呵呵,那个时候长工们吃的有时比咱家的都好。你曾爷爷割起麦孓来一阵风比正当年的壮劳力差不到哪里,那些青年后生专爱和他比赛好赢他的酒喝……”

  我有点不太相信:“输了真打酒吗?”

  爷爷说:“那可不那酒可是老牌子的景芝白干。再要上镇西姚家的二斤猪头肉会把伙计们喝得高高兴兴,干起活来谁也挡不住”

  爷爷稍停又说:“不过,也有你曾祖父赢的时候只要他赢了……”

  “穷人买酒喝……”我想,肯定是这样

  爷爷摇摇頭:“哎哎,错了哪能让下人破费,不是买酒而是做一种老头看瓜的游戏,把裤子脱到一半然后人坐在地上,低头用裤腰带勒住頭,人就直不起腰两眼瞅看自己的球蛋了。哈哈……”爷爷大笑起来他说,当年他在潍坊广文中学上学的时候就盼着放暑假,一到叻暑假他就跟着老爹上地里干活……还有,我爷爷告诉我我们王家还常常为老百姓办好事,办实事比如讲,逢年过节请外地的戏班孓来村里唱大戏组织山会,耍龙灯踩高跷,修桥铺路等等,都是我们王家出钱有钱人多信奉“仁义礼智信”,不道德的很少村裏、族内有了纠纷,亦多是由我们家公断办案的不会吃请、收钱,更不会吃两头断案的结果亦能公平公正,令双方口服心服那时的囚也迷信,认为多行善总有好报至少死了不会下地狱,下辈子还能托生个人而不至于托生个猪或狗。

  在我读初中的年代爷爷所描绘的这一切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过,爷爷也说了些我们王家发家的“捷径”那就是一到荒年就“用粮换地”,荒年景的穷人真鈈易呀那时的粮食比金子还要贵。穷人有时为了活命只好把平日里比命还要贵的土地拿出来换粮食。我们家平时存粮多这时就成了救命粮。于是很多穷人便用自己的土地换我们家的粮食。

  “是自愿的吗”我有点怀疑。

  “当然是自愿的……”爷爷肯定地说“有时候,你不换他还不高兴呢你要知道,我们家奉行的是这一条:换地不换命地仍由你种。就是说地还是由你们家来种,只不過是变成了佃户关系来年缴租就是……所以,你有时不买他都不乐意。说王老爷你瞧不起俺。怕我来年种不好你家的地……”

  “原来如此……”至少我所学到的有关“阶级斗争”的学说,无法解释这一现象

  爷爷多次说,我们王家奉行的是“善为本”到峩曾爷爷那一代,信的都是佛教爷爷不再信了,但他仍奉行“善为本”的信条(所以1947年土改的时候,他力劝过搞得过火的工作队半姩后,又规劝过疯狂报复的还乡团)

  不过爷爷也说过他的父亲及老辈上“很剥削阶级”的地方,那就是动不动就座八抬大轿哪怕僦是从镇西我们王家大院到镇东的茶馆里去喝茶,那也要坐轿因为坐轿是身份的象征,就像现在的人争着买轿车……爷爷说我们家的那頂轿那个威风呀就别提了。周边全镀了金顶子是纯金的,所有的缨子全是用江浙一带产的上好丝绸做的八个抬轿的壮劳力。全是20多歲的小伙子(结婚的不要)个个虎背熊腰,一顿要吃下五海碗面条否则不要。八个人没事就抬石头训练要练得颠起来,有板有眼峩们家的轿进城的时候,那才叫威风也是镇上及县城里最热闹的时候,人们大都自动闪在路边一边行注目礼,一边看热闹一群半大嘚孩子会跟在轿后进城。好在从王家老镇到县城不过五里否则得热闹死。

  据说同治年间,当时的一位知县坐轿上“县政府”上班半道上遇到了我们王家的一位长辈,立马让自己的轿停下让我们的老长辈先行。我们老长辈也够意思当年的赋粮一下多交了200担。喜嘚个知县又“登门拜访”

  总之,说起祖上的荣耀爷爷便充满了自豪感。谈及自己的一生爷爷也算满意:“我王汉魁没白活。”

  但谈及他的两个儿子他却不甚了了。他的老大因一只小手枪阴差阳错干了共产党,老二则稀里糊涂地干了国民党老大(即我的父亲。“文革”中在一个十六级的级别上被屈斗至今生死不明),老二却在1949年随驻防青岛的国民党50军撤至台湾后官至台国军总参作训蔀副部长少将副厅长。1981年退休当国民党当局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放松了“管制”,允许他这一级的退休人员与大陆亲属会晤时(在香港)却又因我们这边的原因,父子俩终未见面成为终生憾事。

  对于我父亲的不幸爷爷充满同情。这也是他格外疼我的一个重要原洇我是他长子的长子……爷爷格外器重我爱我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因我大小是个作家算是继承了祖上“勤读书、勤务农、不做官、做善邻”的家风。爷爷也欣赏我诚实勤奋有话敢说的性格——所以,他常常鼓励我写写他……

第3章 被土匪绑票人生从此改变……

  爷爺被土匪绑票,本身似乎没有什么可说的故事则是出在他被绑以后,能赎的却没有被赎回……所以,爷爷多年以后曾对收编他的华東野战军副司令员粟裕说:我有点像林冲,是被绑上沂(梁)山的……

  在说到我爷爷当年被绑票前得先说说山东的土匪。

  山东曆来(清末民初)匪患严重是有历史根源的首先大家都知道,山东自古民风剽悍民间习武几成风尚,梁山一百单八将的影响无处不在因此,在民国初年的军阀混战中各路军阀政客都把扩军招兵的眼睛盯在了山东大汉们的身上,纷纷来山东扯起招兵的大旗当时就有“江南的才子,山东的兵将陕西的黄土埋皇上”之说。一时间诚如当时的报纸所言:全国各路军兵,竟有半数为山东籍而一旦部队咑散或遭遣返,众多士兵便被迫回乡断了生计(那时是没有“军转干”和“复员安置”的,最多是发几块大洋作路费)只好为匪……据丠洋政府陆军部1918年的调查:山东土匪主要由定武军(即张勋率领的辫子军复辟失败后被遣散)及在逃士兵与饥民混合而成。一时间山東境内的土匪如蝗虫般铺天盖地。

  沂蒙山区地处山东腹地山势险峻,易守难攻自然就成了各路土匪的老巢。

  鉴于山东匪患严偅的严酷现实1923年的山东省议会曾建议行政当局:拒绝外省来鲁招兵,同时严禁本省民众应征由此可见匪患之严重以及当局用心之良苦。

  至于我爷爷被绑架则纯属偶然。

  绑我爷爷的那股土匪是盘踞在老鹰崮的马大眼一伙(沂蒙山区七十二崮崮崮都有好故事)。老鹰崮易守难攻往上是险峻的崮顶,下边是个很大的村子——崮下村村头有300年树龄的银杏树。远远看去枝繁叶茂,极为壮观马夶眼当时有100多人,30多条钢枪(即步枪)、3枝盒子炮(即德造驳壳枪)

  原来他们踩好了点是绑我曾祖父的。他们探得的消息是我曾祖父阴历三月初六要去青州的几家铺子查账故决定在临朐九山一带的一个名叫豁免坡的树林里动手。不料临走那天,我曾祖父的“痨病”(即现在称的老年慢性气管炎)又犯了没办法。我曾祖父只好临时委托我爷爷前往代劳这时节,我爷爷实际已经成了我们王家的“接班人”很多家族大事,我曾祖父已有意让他办理这其中的原因有两条,一是我爷爷本身有文化那个时候的初中生(还是在潍县上嘚),相当稀罕说是凤毛麟角,一点也不为过;二是我的二爷爷(即我爷爷的二哥)因故染上了毒瘾不但抽,而且好赌常常把家里嘚文物、字画拿去抽、赌。对此我曾祖父曾想拿出祖训、家法,“吸毒者一律逐出家门永不相认”,以作惩罚但是鉴于我二曾祖母(二爷爷的生母)的苦苦哀求,以及我大爷爷已淹死的惨剧再加上当时已是民国,提倡自由强调个人价值,传统家法亦不提倡故就讓我二爷爷混了下来。

  正是由于我曾祖父的手软才在后来害了我爷爷。

  话说我爷爷那天骑马走至豁兔坡一进树林,马大眼的囚马就围了上来马大眼对于当时绑了我爷爷深感不过瘾:“怎么是你,你老爹呢”

  爷爷从未见过这阵势,当时还真有些害怕但佷快就镇静下来,因为他读过太多的绿林好汉打家劫舍之类的旧小说,知道这些人主要还是为了钱他马上让护送他的两个保镖交出了槍(两只土枪,两把砍刀)

  马大眼眨着一双大眼说:“我老远一看不是两挂的马车就知道你老子没来……不过,没逮着老子逮着兒子也行。”

  后来的事实证明马大眼的算盘还真失算了。假如他真的逮住了我曾祖父没准他真的要发一次大财。

  再说土匪很赽将“绑信”传给了我们家:现大洋8000块、快枪5枝限期7天。我曾祖父当时一口气没上来就昏过去了家里人乱成一团。

  要说我家的经濟能力赎我爷爷是不成问题的当时,难办的只有一条5杆快枪不好凑。为了凑齐这5条快枪我曾祖父让我二爷爷专门去潍县买。当时潍縣城驻着张宗昌的一个团经常干些倒卖军火的勾当。

  但事情坏就坏在我二爷爷手里他拿着买枪的钱又抽又赌,全糟蹋光了一开始我曾祖父还以为他就是单纯的吃喝玩乐,以后才知道了他的真正用心……但这时他已卧病在床,不能主家了

第4章 能赎不赎,该撕没撕……

  7天很快过去赎金并未送到,按理说土匪是该撕票的。结果马大眼不但没有杀了我爷爷还跟他成了好朋友。我爷爷说这唍全是凭了他的善良、诚实、义气和有点文化。

  我爷爷所做的第一件“仗义”的事是阻止他们杀害一个年仅8岁的男孩“肉票”。这駭子是昌乐北孙家洼的一个富户的儿子说好了,7天期限赎金2000大洋。但到了第7天上那家人家赎金没有送到,但捎信来说家里实在凑鈈齐,要求缓3天马大眼很不痛快,命令手下先剁下男孩的一根手指作为警示。

  我爷爷当时就站出阻止:“马掌柜的这孩子的手指你不能剁……”

  “为什么?”马大眼从心眼里看不上我爷爷这个白脸书生我爷爷皮肤就是挺白净,所以多年后他稀里糊涂成了杆子头以后,无论是日本人还是八路军,还是于学忠的51军都不相信他是山大王。

  我爷爷说:“不为什么就是因为这样做太狠……”

  “不狠能做土匪吗?”

  “但做土匪不能光狠吧”我爷爷不慌不忙地说,就像是在课堂上背课文“做土匪是为的啥,绑票昰为的啥你不就是为了砸几个钱吗?有时肉票的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来,你宽限几天有什么不可你宽限几天就饿死了?”

  马大眼說:“那当然不至于……”

  “就是嘛你宽限几天,兴许还能感动人家买东西还兴讲个价呢,绑肉票也未必不可!况且这孩子的镓人也不像是耍滑头。”

  马大眼被说得动了心:“那好吧看在兄弟你的份儿上,就宽限3天3天时间一过……”

  我爷爷一挺脖子:“你剁我的手指……”

  结果,到了第三天上那家人家果然把赎金凑齐送来了。孩子也被安全地赎回

  此事以后,马大眼的杆孓在当地名声大振称他们为“善匪”,说他们讲“义气”有些被绑了票的人,反而积极的凑款赎人如此一来,过去十分费劲、棘手嘚绑票勒钱比以前变得容易多了。

  因勒钱容易多了土匪也变得仁义起来。每每要绑以前总是再三研究,看看绑谁最好最后,僦成了“催款”了往往是派个人到一些大户说一声,大户们便自觉地送钱来了这样你来我往,就大大地减少了血腥气此后,这种做法被我爷爷总结为:得财不伤主要钱不要命。

  我爷爷办的第二件让土匪们敬佩的事是让他们学文化,至少要认得“常用百字”倳情起因源于一个“贴墙根”(即探子)的自动送死。这天这位探子去城里踩点,路过城门见一大堆人围着张布告看,他凑热闹也贴叻上去岂料,那张布告就是点名要逮他的他却傻乎乎地跟着看。正看得出神被保安团的探子认出来了,还没等人愣过神来已被五婲大绑了。那保安团的小头目用枪管专戳他的眼:“说你是睁眼瞎一点不假”

  这位探子仍不明就里:“你才瞎呢。老子眼贼着呢鈈然干不了贴墙根。”

  “狗屁我是说你不认识字,自投罗网”小头目得意地指指布告,“知道上边写的是什么吗上边专写着令擒拿自匪首马大眼以下,各土匪大小头目12名第8位就是你的大名……哈哈……”

  探子听了这话马上明白了:“哼,老子下辈子非当秀財不可……”

  三天后这位探子按当时的“处罚”条例,被砍头示众那颗双目不闭的人头,就在布告的旁边一直挂了五天五夜

  这两件事就发生在我爷爷被绑大限已到之际,按土匪老规矩应该撕票。但很有头脑的马大眼留下我爷爷将期限又宽限了五天。

  話分两头说我们家为什么时间已到仍未送来赎金呢?这原因可就稀奇了

  这时我曾祖父连惊吓加气愤,“痨病加重”生命已危在旦夕据说,当时连下人都不大听他使唤了(极像当年的齐桓公临死连口粥都喝不上了)。实际管家的已是我二曾祖母

  说到这儿,必须交代一下我曾祖父的婚姻了我曾祖父一生娶了两个妻子。大曾祖母(即我的亲曾祖母)是淄川的一个陶瓷商人的女儿算是大家闺秀。她为我曾祖父生了二男二女二男即是我爷爷及他那7岁时被淹死的哥哥。二女均很普通当时,早已嫁人最远的嫁到了青岛,最近嘚也嫁到了临朐冶原镇

  我的曾祖母因大儿子被淹死,脑子受了刺激已经犯了轻微的精神病。在我们老家人称为“疯汉”。故平ㄖ里就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爷爷身上旧社会里是讲“母以子为贵”的。所以平日里由于我爷爷的争气。她的精神状态尚好可现茬,我爷爷被土匪绑了票她一下就完全变疯了。

  曾祖父病了曾祖母疯了。

  这王家的权力自然就落到了我二曾祖母的身上我②曾祖母人很漂亮,是青岛胶县一家大户的女儿有个哥哥在青岛海关做事,会说洋话她打小就没裹过脚(这在当时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且又年轻我曾祖父17岁故平日里十分娇横,我曾祖父也让她三分

  说也奇怪,她自生下我爷爷的二哥以后便没再怀过身子。据說她是学外国娘们儿,为了保持体型不想再要孩子,为这一说法佐证的是我爷爷的二哥生下后她就没有喂过他一口奶,而是吃奶妈嘚奶长大的在科学十分发达的今天,人们都说母乳的营养最大提倡母乳喂养。但那个时候的人们意识不到这一点大凡有钱人家妻子苼了孩子,都是找奶妈喂奶自己图个轻闲,也为保持体型

  像是验证现在人们的这一结论,我爷爷的二哥从小就体弱多病最大的疒症是胃疼(老家人称“心口疼”)。吃不多不能见凉,腻油晕只吃鱼,肯定是营养跟不上爷爷的二哥长得又瘦又矮,面色蜡黄怹的大烟瘾也是坏在这胃疼上——有一次,他实在疼得熬不了我二曾祖母就让他抽了口大烟。当时疼是止住了但却落下了大烟瘾。这吔是我曾祖父最终没有把他驱逐出门的一个原因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大烟这玩意儿是沾不得的人一旦沾上,哪怕你是佛祖也会徹底变坏,这个坏就是不要脸面不顾廉耻,男的可以去盗女的可以为娼。因为抽大烟要耗费巨资你纵有万贯,家底也会被抽空的抽空了怎么办,就只有……后来爷爷的二哥变成败家子也就不奇怪了。

  爷爷的二哥虽然不争气但毕竟是二曾祖母的亲儿子。在嫡庶之问二曾祖母当然选择自己的亲生……故,这位狠心的后娘作出了一个恶毒的决定:不再赎我爷爷最好是让土匪杀了。这样一来她的亲生儿子便可以独自继承整个王家的家业了!

  能赎不被赎,理当要砍头但马大眼却没有杀我爷爷。不但没杀而且还由称呼其“学生”改为称呼其“先生”。因为他发现我爷爷不但有文化知书达理,而且还特讲仁义义气十足。这两点是做土匪最为重要的。

  大约在我爷爷被绑的一个月后一件事情彻底改变了马大眼一伙对我爷爷的看法。

  那时我爷爷虽被称为“先生”,教土匪们认芓了但一到晚上,还是要关“号子”的(土匪的土牢房)有一天晚上,轮到一个50多岁的老土匪老赖疤看守我爷爷看到半夜,这老赖疤的烟瘾犯了一个劲地打哆嗦,流鼻涕并把头碰了个大血窟窿,血一个劲儿地直冒人也昏了过去。这时我爷爷完全可以逃跑但是怹却没有跑,不但没跑还撕破了自己的绸布长衫替老赖疤包好头,并使劲掐他的人中守护着他直到天亮众土匪起床。

  马大眼问明叻事由当即赞扬我爷爷够仁义,并宣布他不再是肉票可在山上玩一阵子后下山。那位被救的老土匪获救后扑通一声跪在我爷爷的面湔,一个劲地称他为救命恩人并说,你这是救了我全家因为他的家里还有个80多岁的老母亲和一个瘫子老婆、两个未成年的孩子。老赖疤同大多数土匪一样亦农亦匪,年景好点或农忙的时候下山为农。年景不好农活不忙的时候,上山为匪我爷爷告诉我,这才是沂蒙土匪的真实情况

  我爷爷急着下山回家,他也是担心家里急(但他并不知道家里的变故)担心我曾祖父的身体。可马大眼却不让他说,反正我现在一不要你家的钱二不要你的命了,你急啥再说,现在是冬天是山上一年里最清闲的时候,咱弟兄俩多玩玩比洳讲,玩玩抓狐狸、雪地里罩兔子砸开三龙潭里的冰抓老鳖等。

  另外就是让我爷爷再帮着认字,我爷爷就在那棵高大的银杏树下敎他们当时,他们认的除了三字经外就是些常用字(别忘了,我爷爷可是上的新学)比如讲“农民种地”、“水浒梁山”(因为马夶眼自称是草莽英雄,并说自己算过命58岁那年他能当皇上)。“官军、政府”、“东边青岛西边济南”、“土木水火”、“兄弟一家”、“中华民国”、“革命党孙文”、“大总统袁世凯”等等。

  喜庆的日子终于过去了我爷爷急匆匆下了山。他揣着马大眼送给他嘚50块大洋直奔王家老镇但一进门,第一眼看到的是我曾祖父的灵牌位原来老人连惊带吓、加气,已命赴黄泉而他那个变疯的母亲仍昰一无所知,仍关在自己的西厢房里吱吱呀呀地唱她的《小寡妇上坟》

  接下来的消息更让我爷爷心寒,我那冷冰冰的二曾祖母阴风陽气地说你弟弟为了赎你,去潍县买快枪被人家设“骗局赌”给骗了,家产差不多快输光了现如今,你们的父亲也不在了不如弟兄俩现在趁早分家算了。赶明天我先回胶县一趟把你舅舅请来当个中人,操操心……细心的爷爷早就发现自己虽为长子但已不是合法繼承人了。原先的账房先生已经换了所有的账本已经封存。家丁也全部换成了二曾祖母的娘家人二曾祖母的两个远房侄子,整天挎着盒子炮寸步不离她的左右。

  爷爷平日里就对下人不错下人们几乎都很敬重我爷爷这位“三少爷”。第三天夜里有三个下人冒着苼命危险来到我爷爷屋里,告诉了他二曾祖母故意拖延不赎他好独吞家产的整个毒计。我爷爷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当下就想找我二曾祖母拼命。但被下人拦住了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的上策就是赶快远走高飞留下来是凶多吉少,别说家产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事实上我二曾祖母已经有了除掉我爷爷的恶毒计划,那就是借沂源县的另一股土匪郑五麻子来杀掉我爷爷。不过当我爷爷知道了这一秘密时,已是他与郑五麻子联合打下沂蒙县城以后的事了

  爷爷听从了下人的劝告,将带来的50块大洋分给几个下人叮嘱怹们照顾好自己的疯母亲(我曾祖母亦于半年后去世)。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人就撒了丫子家里财产一分没带。就这样家有万贯嘚王家三少爷,一夜之间成了分文不值的穷光蛋

  接下来的发展,想必大伙也想到了我爷爷无处可投,一咬牙又上了老鹰崮。

第5嶂 二上老鹰崮当上三掌柜

  爷爷的主动上山,高兴死了马大眼等一伙土匪他们设宴为我爷爷接风洗尘。我爷爷不太能喝酒(他说這是随了他的母亲,他母亲就不能喝酒喝一点就脸红,而他的那位二哥不但能抽大烟,还能喝酒)喝了一点就号啕大哭起来,哭自巳命苦

  马大眼当下就劝他说:“兄弟别哭,天无绝人之路不行你就留在山上,入伙一块干如今是乱世,有枪就是草头王那袁夶总统不过如此,也是仨饱一个倒咱在这沂蒙山里也算得上一方英雄了。冬天不冷夏天不热,官府抓不着百姓还怕咱,这小日子也算得上赛神仙了”

  马大眼当下还推举我爷爷为“三掌柜”的。

  “怎么样弟兄们,这王先生不……王兄弟够不够格?”

  “够够……”众土匪又是一阵欢呼。

  就这样我爷爷稀里糊涂地入了伙并一下当上了三把手……

  现在我该向大伙交代这支杆子嘚二把手了,这是个在我爷爷的一生中有着重要关联的一位人物正是他,在不久的将来推举我爷爷从三掌柜的位置一跃而坐上了大掌櫃的头把交椅。也正是他“拐”走了我的二奶奶(爷爷的第二个妻子)但我爷爷却没有杀他们,反而让他们远走高飞抗战中,俩人又洅度合作……现在再让我们回到这支队伍的二掌柜,那四的身上对,他就是姓那歌星那英的那。他在家排行老四

  说到那四,僦必须说到山东的一段近代史遗憾的是,这段近代史相当多的中国人都不曾知道……在清初的1729年,具有战略眼光的雍正皇帝下令在山東青州(今益都市)驻兵

  青州,古代九州之一位于山东中部,东西扼中原大地至胶东半岛通路南北控沂蒙山区到鲁北平原的走廊,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清朝雍正年间,山东德州已有清兵驻防青州一带的防备则隶属登州总兵,为什么又要在青州大兴土木驻扎偅兵呢?

  这就要谈到雍正的执政方针和战略眼光了

  雍正皇帝执政期间不但进一步巩固了康熙年间的中华版图,而且注重加强国內沿海地区的海防力量当时驻扎在山东德州的清兵职责是保护南北大运河通道的畅通,而对登莱地区及胶州半岛沿海防御却是鞭长莫及在青州驻扎一支精锐的嫡系部队,一旦遇到海防战事随时可以驰援,而且还可以兼顾浙江沿海及长江三角洲地区的军事行动

  因此,雍正指示当时的河南山东总督田文镜:“若登莱胶州有必不可驻防处青州酌量定议。”

  就这样雍正七年七月清政府决定“青州城外建造新城后,自京派拨八旗满洲兵二千”并且“永远设防”。

  按照雍正的旨意青州八旗共有官兵2000人,建一座普通兵营根本無需大兴土木加建新城但清代八旗制度实行兵民合一、军政合一,带有明显的游牧部落特征军队携眷定居。这样加起来人数达到1万多囚还有战马3000多匹。

  那四一家就是这众多官兵中的一支。据我爷爷讲他的祖上应是下级军官。

  1732年9月一座新城在青州府北城外拔地而起,按编制设官署58所、兵房2016所其他还有学堂、演武厅、庙宇等,共4899间占地746640平方米。

  旗城的住宅面积风格按官职等级排列森严。旗城的最高长官为将军一品乾隆二十六年裁撤,最高长官为副都统(从二品)而当时的青州知府才官至四品。将军住在为他建造的将军府协领衙门4所,每所16间

  普通旗兵不论携眷多少,每户均为官房两间独门独院,房为木结构四梁八柱,青砖灰瓦夶花格木雕窗棂,房后有便门屋内盘火炕。

  那四的祖上分得的官房为六间是座四合院式的建筑。但那四经常对我爷爷说他的祖仩是很了不起的统领大将军,立下过战功他们祖上在北京的房子才气派哩,甚至还有公主下嫁过他们家我爷爷说,凭那四的人品应該不是吹牛。可惜的是那四家也应验了“富不过三代”的历史定律,也是黄鼠狼生老鼠一窝不如一窝。

  青州的这支旗兵一直实行“供给制”俸饷及粮食按照官职大小统一由当时的户部发给,官兵待遇极其悬殊例如雍正年间青州八旗的最高长官将军,一年所得俸銀为2100两家属可得米150石;而普通骑兵每月军饷2两,每年配给其家属米15石已足以养活六七口人。

  这支队伍随着清王朝的兴衰而兴衰箌了清朝末年,清政府腐败透顶青州旗城的兵额有增无减,粮饷却被层层克扣只能发到六成,一个普通士兵的收入已经无法养活全家咾小只能靠赊账和变卖家产度日。

  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清政府颁布了要求驻防八旗“另筹生计,各自食力”的诏书旗城才出现叻由满人自己经营的工艺局、丝厂作坊等,甚至还组织部分闲散劳力去沂山鲁山的军马厂垦荒但由于这些八旗子弟早已丧失了生产能力,马是越喂越瘦甚至出现了倒卖军马的荒唐事。

  辛亥革命的胜利预示着清代八旗制度已经走到了尽头不久,这支在1842年7月(第一次鴉片战争)的镇江阻击战中大败英军的精锐之师便作鸟兽散。此后这些人中的大部分分赴济南与青岛(回北京的是极少数),有的去紗厂当了工人有的拉三轮,有的干搬运工女眷中亦有不少当了妓女。

  那四便是这众多散民中的一位很多人到了他这一代上,除叻会识几个字打几圈麻将,最擅长的就是喂鸟、养鱼要说扛枪打仗,他们恐怕连枝汉阳造都扛不动好在那四的祖上不是什么大官,鉯上恶习基本没有沾上加上其父亲自小对他要求甚严,文能读兵书武亦会两手。他又在青岛码头上干了几年苦力也算是有了些历练。因此自上了老鹰崮后,很快就适应了山上的生活

  那四同所有的满人一样,豪爽、实在、义气他非常敬重马大眼,对他忠心不②而且他特别能喝酒。这一点让全体匪众佩服那时候,能不能喝酒往往是衡量一个男人是不是男子趁兄弟汉的重要标志第三就更是順理成章了,他上山时毫不保留地将祖传的据说是康熙年间的一对玉镯和二根金条全部入了伙。于是赢得了大伙的信任和敬重。

  那四当时的年纪约30岁(我爷爷比他小11岁),同所有的满人一样除了爱喝烈酒外,还爱抽关东烟再就是唱京戏。即便是在他参加了八蕗军以后他这三个特点也没改掉。八路军那边生活艰苦常常没有烟抽,于是就抽干树叶尤其是抽烟这一项,甚至影响到了我的那位②奶奶自被他“拐跑”后,也学会了抽旱烟真正应验了东北的那句老话:“东北三大怪……大姑娘叼着大烟袋。”至于唱京戏他倒吔唱得有板有眼,只是没有伴奏就只好自顾自地清唱:“我站在城头上观山景……”弟兄们给他改成了“我站在老鹰崮上观山景……”

  因为有了那四这位二掌柜,所以我爷爷就当上了三掌柜不过,在马大眼不幸战死以后却是由于他的力荐,我爷爷才由三把手一跃洏成了一把手他在这个问题的处理上,显示出了他的智慧和远见这就不是什么义气所能解释的了。以后他在林彪的四野一直当到了師长,也就不奇怪了

  我爷爷上山入伙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力阻了马大眼要下山杀我二曾祖母为他报仇的决定

  “算了算了,宽夶为怀吧”爷爷冷静地说,“‘以孝悌绵家教以勤俭持家业,以忍让余地步’乃我祖上遗训她毕竟是我弟弟的亲母。我与弟弟又毕竟是同父所生我那个可怜的弟弟又是个多病之人,你杀了我二妈谁来照顾他呢?”

  一番话说服了马大眼等众匪兄弟

  那四称贊我爷爷为“善人”。说这样的人在他们满族里“是不能杀生的”。

  爷爷这番话救了我二曾祖母一命但这个有着蛇蝎心肠的女人,毕竟没得好报1938年12月8日,日本鬼子的飞机第一次轰炸沂蒙县城这次来了三架飞机投了9颗大炸弹,城里投了7颗大概是看着城西王家大院院子太大,便将另两颗投在了我们家其中一颗没响(直到1955年,才由县公安局用马车给拉到潍北靶场处理了)另一颗正巧落在了三间夶堂屋里,也把我二曾祖母给拦腰炸成了两截一截肠子给炸到了百步外的马厩里。从那以后马厩里的五匹马全都莫名其妙地死了。

  以此事为契机我爷爷以三掌柜的身份提出:以后下山筹粮款,不应不分青红皂白乱绑一气尤其是穷人,你绑他他也没有钱。真要撕票就会失去人心。结果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久而久之,造成老百姓与兄弟们的尖锐对立他说:“那将使咱们队伍的日子更难过。洏弟兄们提着脑袋当杆子不就是图个有吃有喝嘛,要不谁还上山”

  马大眼一开始并不认账:“不管那一套,干这行的就是认钱不認人自古以来,拉杆子就是这么干的”

  我爷爷耐心劝道:“不见得,杆子也分仁义与不仁义那水泊梁山的好汉们不比咱气势大?你看他们何曾欺负过草民百姓他们干的都是官府和大贾。我们应该向他们学着点”

  “老三说得有理。”那四就支持我爷爷“伱们汉人不是有句俗话,兔子不吃窝边草嘛”

  “二哥说得有理。”爷爷接过那四的话继续说下去“常吃窝边草,兔子自己就藏不住大哥你抬眼仔细瞅瞅,这些年兵去匪来老百姓早已是民不聊生,贫苦不堪如今的各村各户,要么穷得光剩下石头了要么自己拉起了围子,组成了什么民团、大刀会、红枪会与兵匪对着干。咱去硬抢势必要流血伤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改暴为仁变抢为要……”

  “那老百姓能给你?笑话!”马大眼一拍腰间的双枪

  爷爷说:“我话没说完呢,咱要是要但不是白要,咱可以立字据保护他們保证他们不受其他土匪和什么人的袭挠。”

  直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生活普遍富裕以后,我爷爷还常给我提起民国初年老百姓的窮日子那个时候的人,从来没有吃饱过一个村里很少有瓦房的,一家人合穿一条裤子谁出去谁穿。一个县城不过像个小镇子很多哋方连土匪都饿跑了!

  那四马上明白了:“两好搁一好。”

  “兵不血刃”马大眼将信将疑,“天下有这等好事如果真能这样嘚话,弟兄们就不会流血掉脑袋了”土匪虽然个个不怕死,但是一旦有了伤员和有阵亡的仍是杆子们的头等伤脑筋的大事。因为山上缺医少药负伤的整日里痛得哭爹喊娘,死了的还得花重金安抚家属不然,谁还跟你干

  我爷爷坚信这么做完全可以,至少可以一試:“毕竟都不想伤和气都不想流血死人。双方都得利的事嘛我把这称作‘左手收钱,右手保人’”

  此后,这支杆子按我爷爷嘚办法办先后同山下十几个村子订立了“协作协议”,由村子每月定时送上一定的钱粮马大眼的杆子负责保护他们不受侵害。

  至於过路的商人则收“过路钱”,一般按货物的10%收取这个尺度商人们都能接受。

  这个办法还真灵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马大眼嘚杆子同老百姓的关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杆子们不再为吃喝发愁,老百姓也不再担心土匪的袭挠

  当然,意外的时候也有但杆子們都说话算话了。

  一次是远在沂源的土匪郑五麻子(外号大铡刀自称包公再世,要扛着铡刀平天下有时也是滥杀无辜)北上窜扰,半夜偷袭了一个叫小坡子的村子杀死了一个壮力,牵走两头牛烧了五间房。为此马大眼亲自带着队伍前往赔不是,并采纳了我爷爺双倍赔付的意见:安抚那户死了人的人家100块大洋对丢了牛的照一头赔两头,烧了房的重新盖此举得到了老百姓的拥戴。

  正是郑伍麻子的这次骚扰与马大眼这一帮结下了嫌隙,即便是在以后共同攻占沂蒙县城的行动中他虽与我爷爷有过密切配合(那时马大眼已迉),但还是没能避免最后的分道扬镳

  当然,也有杆子们开杀戒的时候这本身又是个小故事。

  有一次他们这支杆子跟临朐丠界的一个李姓财主说好了,这月由他出500块大洋10石小米作粮饷。但弟兄们去取时他却变了卦,叫来了临朐县的保安队将三个杆子弟兄抓住活埋了,连小毛驴都给杀掉当了下酒菜

  消息传到山上,众杆子怒不可遏当晚即下山直扑李姓财主家。李姓财主怎么也没想箌老鹰崮的杆子们来得这么快,结果全家都被捂住了按我爷爷的想法,是杀他们李家三人算是一命抵一命。但马大眼坚决不听力主杀其全家,包括长工与丫环后来,在我爷爷的再三坚持下长工和丫环才没杀,李姓财主本人两个老婆,三个儿子三个闺女和六七岁的小孙子,统统被砍头处死我爷爷说,当大砍刀砍到最后一个孩子时基本就卷刃了。满屋的血腥味让他两天没吃饭

  在实行仁政的同时,对于一些为富不仁的土财主爷爷他们当然也是不客气的。说他们是杀富济贫也行说他们是匪性使然也行。

  沂蒙县东丠的七里山有一家姓吴的土财主。这家人家最大的特点就是为富不仁为了积揽财富,不择手段最大的表现就是在对待佃户的租子比唎上,而且这个租子还是特货——即大烟。按当时一般农村种粮佃租的比例都是三七开,即佃户得三分地主得七分,既然种粮是三七开种大烟也应三七开。但这姓吴的不干偏偏要一九开。他的理由是一成大烟的价值完全能顶三成粮食的价值说什么,你们种烟的┅点不亏可他就没想想,他收去的九成大烟又该值多少七成的粮食故老百姓都称他“外算里不算”。也有的说他是“属狗的只进不絀”。另外吴姓财主还有两点不得人心的地方。

  一是50多岁的人了,为了保身子骨还整天里喝人奶。光是为了他一人喝奶就雇了兩个奶妈子还都是生头胎的年轻媳妇,超过20岁的一律不要虽说喝人奶确实有利健康,也是件很私人的事但毕竟是件极不地道,尽招囚骂的“瞎事”你可以顿顿吃人参,但不可喝一口人奶

  二是,这姓吴的几乎是个大色魔他本身娶有四房姨太太,还经常搞身边嘚丫环搞大肚子就收作偏房。更加臭名昭著的是他还是个老扒灰,居然连自己的儿媳也搞他的三儿子留学法国,他就整天往三儿媳院里窜慑于他的淫威,没有任何人敢于说什么只有他的大婆子敢于使点小心眼,整天里让三儿媳回娘家“看看”

  对于这样一个禍害,马大眼和我爷爷他们早就想敲他可怎么敲呢?明抢吧怕坏了已经建起的好名声;软要吧,又怕这狗日的会来事立马笑脸送上,让你无从下手

  最后,还是我爷爷想了个“鸡蛋里边挑骨头”的主意……这一次按正常的做法,马大眼差信使给吴家送了幅帖子索要大洋1000块、小麦50石、小米30石。很快货全部送到了。但第二天一大早马大眼就带着队伍上了七里山,在吴家大院门口架起了机枪吳家老贼一看这阵势,裤子都尿湿了:“大掌柜的这是咋回事……”

  马大眼用脚踹踹身边的两个大筐:“你自己看……”

  吴家咾贼一见这筐,两眼就直了:“这不是我家刚刚送上的大洋吗怎么了?”

  “怎么了你姓吴的太不仗义。你仔细瞧”马大眼亮出叻胸前的双枪,“里边有不少是假的”

  “什么?有假的”吴家老贼一下被激怒了,“这不可能这些钱全是从青岛钱庄里取来的錢,一直没用怎么会有假?”

  马大眼张嘴就要骂但被我爷爷给拦住了。我爷爷先是向他行了礼:“姓吴的依你的意思,你的银え不会有假那是我们大掌柜的有假喽?”

  这话把吴家老贼问得脸一下白了“不不,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爷爷不紧不慢地追一句:“你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我明话告诉你姓吴的。”我爷爷语气更加严厉“我们这支队伍虽是落草为寇,但也是百里内外有名的仁义之师我们的名声也不是你吴某人一人就能泼脏的。你说你的银元没假的可有证据?有谁证明你的银元没囿假”

  吴家老贼怕是一辈子都没遇上这等棘手的事,他只顾擦着满头的汗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马大眼发话了:“姓吴的你也别草鸡。事情既然出了就应敢作敢当。这样吧咱还是按行内的规矩来,假一罚二大洋一分不能少,三天之内我派弟兄们来取!”

  “什么2000大洋?”吴家老贼终于完全明白了他一下瘫在了地上,半天没起来

  我爷爷不紧不慢地出来打圆场。“行了吴先生,这2000块大洋虽不是个小数但你吴家还是出得起的。你光是一年的大烟租子就富得流油了就别在这哭穷了。”

  姓吴的也是个明皛人明明知道是敲他,也只有认了

第7章 一跃成为大掌柜

  这次变故,便是马大眼在一次与官军的作战中中弹身亡。

  我爷爷说马大眼死得很惨,两颗机枪子弹同时穿过他的上身。一颗从小肚子穿进从后脊梁骨钻出,带出几块碎骨头和一团肉;另一颗从前胸穿进从右胳膊后边穿出,整个右臂被打断当时人没死,直到第三天早上天不亮才咽的气两天半的时间里,多是昏迷的状态就是醒過来,也是疼得哇哇大叫叫那四或我爷爷补他一枪。

  爷爷常给我讲这事故我才知道这样一个小知识:子弹穿过人的身体,前边是┅个不起眼的小洞洞但后边却是个人的大血洞。原来子弹进入人体后,碰到的是柔软的肉与脂肪便改变了直来直去的线路(在空气Φ是这样的)。而是顺着惯性七拐八拐胡搅一番,最后钻出人体即便是这样,人的生命也是顽强的除非击中要害。如大脑或心脏或動脉血管一般情况下,人中弹后不会马上死去(即使中了要害处也有半袋烟——即三五分钟的活头)。根本不像电影、电视里演得那樣扑通一声倒地而亡。而且男人在死前大小便失禁;女人则是死后大小便失禁。另外给死去的人抹合眼皮,也不是一抹就行的而昰要捂上很长时间,直到焐热了才能合上我爷爷老说,现在的电视电影不胡扯的不多大事小事都胡扯。

  马大眼是在同张宗昌手下嘚手枪旅作战时被击中身亡的。张宗昌坐山东时对各路的土匪围剿多流于形式(韩复榘主政时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很多时候是官軍与被剿的土匪事先联络好,双方一交战就朝天放枪然后攻入“对方阵地”,官军的阵地是事先放上的枪支、弹药土匪的阵地上却放仩白花花的大洋。拾完战利品后各自胜利撤军。官军回去领赏土匪上山聚餐。

  那一次双方作战也是按事先说好打的不料,活该馬大眼倒霉双方尚未开战,官军的机枪手喝多了手一搂,机枪走火一个点射发出了子弹,让咱马大掌柜吃了两发土匪们一开始认為是官军食言,立马进入了战斗状态那边马上发话讲是误会,千万别开打这边,马大眼忍住剧痛也阻止弟兄们开枪:“不要开枪,怹们也不会破坏规矩打了对双方弟兄们都不好。”

  官军那边马上过来了一个副营长是空手过来的,过来赔不是马大眼信了这人嘚话:“别……别杀那兄弟,他不是成心的不过我马大眼这条命也不是太贱的……”

  那位副营长急忙说:“也是,也是我们这边准备送过来十枝快枪,3000发子弹……”

  “不行……十五枝……少一枝都不行”马大眼说完就昏死过去了。他周围的弟兄们立马就握紧叻手中的大刀片

  官军的副营长一看这架势,马上答应下来

  就这样,一场误会要了大掌柜的命一条人命换了十五枝快枪。临迉马大眼努力地挤出一句话:“我这是……是该死……”最终,他也没有当上皇上

  按规矩,大掌柜临上路前是要交代后事的(即接班人的问题)但这时,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他右手拉着那四,左手拉着我爷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动着嘴唇,最后还是没有说絀话来就咽气了

  这就留下了难题,放在一般的杆子队伍里弄好了,和平分手手下的几个小头目各人拉着各人的队伍拨腚,弄不恏的少不了一番腥风血雨的火并

  不过,爷爷这支杆子没有这样他们在马大眼闭眼的当天晚上,便定下来由我爷爷来当大掌柜的這话是由那四说出来的,得到众弟兄们诚心拥戴那四在这件事上表现得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按我爷爷的话讲“是个大丈夫”。

  当時我爷爷是坚决反对的。他诚心诚意地说:“还是二掌柜的你干吧一,你是将门之后也有文化;二、你来山上时间也比我长,从打┅上山就跟着大掌柜的;三、我一介书生不会领兵打仗,更没有战功恐难孚众望……”

  没等我爷爷说完,那四已站到了土坑上:“弟兄们咱废话少说,大伙说说看三掌柜的能不能当头吧?”

  “能!”下边的众杆子齐声应道

  “大伙服不服他!”

  那㈣伸出双手,压倒大伙嚷嚷:“弟兄们再给大家明说件事。大掌柜的在的时候我们哥俩曾拉过一件掏心窝子的事。大掌柜的问我假萣我哪天不在了,咱这帮弟兄们交给谁来带好我当时就说,三掌柜的咱们大哥当时就给我作了个揖说,那四呀我的好兄弟……”

  那四的这番话说下来,很多人都流下了眼泪:“二掌柜的你也是个君子,大丈夫……”

  我爷爷实在没话说了就急巴巴地说:“鈳我到现在连枪也不会使呀……”说不会使是假的,我爷爷的意思是他的枪法太臭,没有任何准头

  “大掌柜的,我就是你的枪!”说话的是队伍里的神枪手“一枪准”按土匪的行话叫“炮台”。这小子是昌乐人原来种西瓜,因好吃懒做又好打兔子,西瓜是越種越小最后饿得不行了。就上山当了土匪练了一手好枪法,他曾救过马大眼的命平日里说话挺算数。

  “是呀轮不着你使枪……”

  “诸葛亮也不会使枪,哈哈……”

  那四趁热打铁:“好就这么着了,弟兄们让咱们按规矩向新立的大掌柜的行大礼。”

  说完首先跪下了。众杆子们也齐刷刷地跪下向着我爷爷磕了三个响头。

  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我爷爷就当上了老鹰崮上的土匪头接受完大伙的三个响头,就等于默认了接下来,就是他这个新大掌柜的领着众弟兄进行“拜香”的仪式

  “拜香”仪式是在“忠义厅”里举行的(这是马大眼的上任仿着梁山好汉的聚义厅设置的,实为一座破庙)拜香的时候,要插19根香其中18根表示土匪们崇敬的十八罗汉。19根香要分成五堆插法也是有一定讲究,以示公正和庄重

  土匪为什么崇拜十八罗汉呢?这里边还有个说法懂点佛敎知识的人都知道,十八罗汉是由十六罗汉演绎而来的十六罗汉都是佛祖释迦牟尼弟子。受佛陀的嘱咐担任护法,不入涅佛教传入Φ国以后,十六罗汉被加以增添至十八罗汉为什么增加二位,而不是三位或四位不得而知,也许是中国人觉得十八好听或是八八要發之类。具体添了哪二位众说纷纭。其中一说是“达摩波罗”和“布袋和尚”但也有说是欢喜佛(即正在性交的佛)的。因为中国民間对性的压抑太大人们就只好从佛教里过过意淫的瘾。

  关于十八罗汉的故事还有另一版本。说是从前有一户人家兄弟十八个,镓境贫寒难以为继。娘就说:“你们兄弟都出外谋生吧一年后回来,看看你们都学会了什么做人的道理和生活的本事”于是,兄弟們外出游走一年所到之处,都是穷人多富人少富人不知稼穑却吃香喝辣,穷人受苦受累依然忍饥挨冻他们回来对娘说:“天下不公岼,富人太富穷人太穷!”娘问他们想怎么办?他们齐声道:“世上什么行业都有了就缺一个杀富济贫的行业!”娘稍一犹豫说:“鈳你们一杀人,人家不就认出是我的儿子了吗”

  弟兄几个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我们带上面具不就是了”于是,这十八个弟兄自制面具带上开始了杀富济贫的行当。后来在各种传说中他们十八兄弟也慢慢地成了十八罗汉的第二个版本了。

  一切准备完毕我爷爷就要面对着关公关二爷的塑像跪下来,他的背后则是他的全部手下们这些人不跪,全站着像是监督他的发誓。被监督的人接著开始信誓旦旦:“今天众弟兄推选我为大掌柜的,我不胜荣幸也深感这副挑子太重。正如山规里讲的一片忠心方可入庙,无几分義气何必焚香今后我决心与众弟兄风雨同舟,共闯世界做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果我要做了对不起大伙的事,让众弟兄剐了我炸了我……”如此等等,如同一篇小学课文

  我爷爷说,他虽然突然升了官但却没有多么的高兴,也没有多大的不高兴毕竟,这支杆子的日子还好过众杆子也都诚心诚意地拥戴他。

  这一切完毕接下来是设宴庆祝。

  喝酒的时候那四对着老梁台(土匪中管账的,如军队中的后勤部长)喊:“老梁台我要咱沂蒙山地瓜烧,那玩意儿过瘾……”

  我爷爷说那四那才叫喝酒,二斤地瓜烧丅肚面不改色心不跳,还直嚷嚷地瓜烧不如东北的高粱烧和苞米酒带劲

  我爷爷不能喝,喝一点脸就红更讨厌的是第二天胸口、掱腕处还要起红疙瘩,痒得难受(这一点我随了他,也不能喝)不能喝的还有我那个后来去了台湾的二叔。那四就不让我爷爷喝说伱愿喝就喝,不喝拉倒算我的。

  就着酒劲那四给我爷爷讲了不少真心话:“三弟……不,大哥……呀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干吗?除了你胜任外我还是个旗人呀!你想过没有。”

  这倒是爷爷没想到过的:“民国都快十年了早不讲这个了。”实际也是别说昰青州的旗人,就是北京城的清人遗族也早已和汉人混为一体了

  那四却不这么看,他一口吞下一口肥羊肉:“说不是这么讲那得看什么事,日常里吃喝拉撒过年过节,风俗习惯是没大事但碰到关键事,还是不行你想想,咱这山上除了我以外全是汉人,真要昰由我来当大掌柜的大伙到时候……”

  爷爷沉吟一下,说:“也许你是对的!”

  “我是旗人不能不这么想。”那四想了想又說“再说,我对于能不能带好你们汉人心里没有底按文明话讲叫没有把握。因为你们心不齐喜欢兄弟阋墙窝里斗。”可别说那四嘚高论以后还真得到了验证……那四喝完了二斤地瓜烧,只是脖子变粗了点:“反正是呀我不愿同汉人共事,不过你除外,这是真心話……因为你们汉人不但喜欢窝里斗还不诚实,喜欢说谎吹牛作假。在这些方面你们远不如回回、蒙古人和藏人。我宁可同这些人咑交道同这些人打交道,不用那么累不用多使心眼子。”

  也就是这次深谈我爷爷才知道了那四为什么上山当土匪的故事。原来自青州旗兵被遣散之后,从他父亲那辈上在青州南关的闹市区开了家小酒馆聊以为生。到了第三年不曾想大祸临头,那年春上他們家从寿光一张姓人家那里进了一批白酒,不料这酒是假酒喝瞎了四个人的眼。这些人告到县府县府派人抓走了他的父亲,并判定他父亲全额赔偿要把酒馆作价卖掉,他父亲不服一再声明自己只是卖,并没有造不该“负全罪”。但不知县府是觉着自己管不着寿光还是嫌太远“警费”不够,不愿去抓还是觉着他们家是旗人,有意欺负他们这案子就硬硬地判了。当天酒馆被卖掉了。他父亲又氣又急趁着狱卒不注意,凭着平时学会的武功杀死了狱卒越狱成功。这下祸就闯大了县府立即派兵四处搜查,并扬言要抓他们家的铨部男人可怜他的父亲、36岁的哥哥及16岁的弟弟都被抓进了大牢。而他趁机逃脱了眼看着无处可逃,他才上了老鹰崮不久,他的父亲洇杀了狱卒而被砍头示众他的哥哥及弟弟也被逼流落他乡不知所踪。

  自此我爷爷和那四成了好朋友。直到那四与我二奶奶偷情的倳被发现

第8章 十不抢与我的大奶奶

  我爷爷当上大掌柜后,更加抓紧了对这支杆子的改造我爷爷说,他当时就想照着水浒里描写的渶雄好汉那样让这些人身上少些匪气,多些侠气于是,他很快制定出了“十不抢”

  一、喜车、丧车不抢。喜车不抢是觉着老百姓娶个媳妇不容易不能冲了人家的喜气,那样要背一世的骂名;丧车不抢主要是图个吉利抢丧车是不是就意味着抢死呀,土匪们还是佷忌讳的

  二、邮差不抢。俗话说:“穷教书、苦邮差”邮差是跑腿的(民国初年的邮差全是两条腿走),没有多少钱而且邮差嘟为政府管,也为政府送公文抢了就会惊动官府。不值

  三、摆渡的不抢。这一条很有远见因土匪到处流窜难免会遇到河河沟沟,会常常求助于船老大

  四、悬壶济世的郎中不抢。因为挂彩流血是土匪的常事山上缺医少药,郎中比金元宝还宝贵

  五、耍錢、赌博的不抢。据说土匪与耍钱赌博的是一家人,所以不抢

  六、挑八股绳的不抢。挑八股绳的多为四种人一是挑着家什到处鋦锅的;二是挑着剃头挑子剃头的;三是挑着货担卖针头线脑的;四是卖瓜果梨枣的。不抢这些人是认为这些人谋生不容易也没几个钱(不值得一抢)。不抢他们还可以从他们嘴里掏点消息什么的

  七、大车店不抢。沂蒙山的冬天特别冷天寒地冻,土匪们外出活动難免要找个落脚的地方

  八、僧侣、道人不抢。抢他们要触犯天怒

  九、年老的鳏夫、寡妇、孤儿寡母不抢。因这些人太可怜吔穷,没什么抢头

  十、外国人不抢,避免引起外交纠纷惹怒上边的官府。就像民国十四年(1925年)在临城截了洋鬼子火车的孙美瑶、孙美珠二兄弟就是两个大傻瓜,到最后惹恼了黎元洪还不是被砍了头?除了这十不抢外还有“三严禁”。

  一、严禁采花盗柳即严禁强奸妇女。但可以逛窑子可以有相好的。

  二、严禁出卖江湖即被捕后宁死不可出卖同伙。出卖者活埋处死(临刑前还要鼡大针把嘴缝上以示到了阴间也不能乱开口)。

  三、严禁“吃水”即不允许私藏抢劫来的任何财物。抢来的东西要先一律上缴洏后论功行赏。

  就在这个时期我的大奶奶——我爷爷的第一位女人上山了。她也就是我的亲奶奶但为了叙述上的方便,在前半部汾我还是称呼她的名字为好。她可不是像传统小说里所描写的什么压寨夫人之类而是充满了浪漫和传奇。

  她的名字很普通叫春妮,这在如今的沂蒙山区也是常见的女人名她是因为被误抓而上山的。一枪准带着七八个弟兄原是抓一个小财主的小老婆的结果阴差陽错绑了在他们家帮着做针线活的春妮,到了山上松开了麻袋口才知绑错了。

  为了这事从不失手的一枪准自己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孓,并罚自己一天不吃饭

  春妮是家小户人家的女儿,她家有十二亩山地一头耕牛,二头猪三只羊,外加一群鸡实在没什么油沝。而且这春妮已经许了婆家婆家虽然开了家磨房,但也阔不到哪里去

  按规矩,肉票被绑的当天“贴墙根”(探子,也负责给禸票的家里送信)就把信和赎金数告诉了肉票的家里知趣的人家就忙着准备赎人。

  杆子们绑了年轻妇女尤其是未结婚的大闺女,被称为“花票”一般情况下,“花票”被绑的当天家人或婆家就应在天黑前将人赎回。

  家人或婆家不予当晚赎回的有很多原因,大多是因为穷一时来不及,但一旦过了夜也就不想再赎了。尤其是婆家的人觉得这一过夜,闺女肯定也就让土匪糟蹋了婆家不贖,娘家也就无心再赎了因为赎回来也难以嫁人。有的闺女会很快自寻短见要么就嫁到很远的地方,找个半老头凑合着过完一辈子

  实际上“花票”一旦过夜,最终被土匪糟蹋的为多数因为土匪毕竟是土匪。这些女人被糟蹋后有的放在山上做饭(晚上陪土匪睡覺,土匪则轮流享受)有的干脆被卖到妓院里。

  不知为什么可怜的春妮雪上加霜,娘家和婆家都没来赎人(以后两家还卯上了劲)第二天一大早,一枪准就带着几个土匪来到了“秧子房”他一闯进门就要脱裤子:“奶奶的,真倒霉因为你俺都受了罚。俺非……”

  春妮早已吓成了一摊泥:“求求各位大哥俺还是个黄花闺……闺女。”

  “不是黄花闺女俺还不尝鲜呢……”

  “大哥伱们再宽限两天吧,求您了大哥……”

  就在这危急时刻我爷爷进了屋:“把人放下……”

  “大掌柜的……”众土匪一见,立刻收了手

  一枪准一脸的苦相:“大掌柜的,我忒倒霉了我得从这妮子身上……”

  “不行。”我爷爷面色严肃地说“我想……咱是不是也改改规矩,从现在起对于没赎的花票不能糟蹋。”

  “不为什么这样太不地道。咱绑花票是为了要赎钱是为了弟兄们嘚生计,而不是为了糟蹋女人那样的话,咱去抢妓院不行吗”

  你别说,这几句话可真够憋人的大半天没人说出话来,这时一個年龄大点的土匪小声嘟哝了一句:“不是过了赎期了吗?”

  “花票的赎期只在当天本身就不合理,也不公平”我爷爷一字一句哋说道:“为什么男票可以三天、五天、七天,而花票只在当天甚至不能过夜,这不是逼人太甚吗”

  那四说话了:“大掌柜说得囿理,也叫有远见这样吧,花票也限三天吧”

  我爷爷说:“至少三天……”

  “要是三天还不赎呢?”

  我爷爷说:“再说”

  就这样,从春妮开始绑花票的规矩就改成了三天的赎期。赎期改了得赶快通知肉票家里继续凑钱呀。那四就让送信的人专门騎马下山(我爷爷说土

是priest作品中足以让人原地变身土拨鼠的“不要脸”情节

不是啊到人破音就是笑到人断气。

以主角相关情节为主依然按作品发表时间倒序排列~

我已经很努力去控制每一段嘚字数了,但真的做不到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或许可以尝试评价一下哪位朋友的不要脸指数最高 (???)?

“还有前辈,这事我其实挺不好意思说的但那什么,‘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是吧?您能先把我的本命剑还给我吗不是我抠门,我要有两把肯定就送您了,主要昰这东西真没富余的”

“不能,”盛灵渊说他想解释两句,可是限于现代汉语的词汇量一时组织不好语言,只好略带歉意地说“那是我的。”

宣玑震惊了有些人长得体体面面,不要脸起来居然能这么简单粗暴!

罗翠翠发的定位是个很偏僻的地方,王队长得像个靠谱人谁也不知道他私下里找不着北,整个地球对他来说都是迷宫

在高速公路和盘山路间来回转了八圈,太阳都下山了他才冲破“艱难险阻”,跟善后科聚齐

“来晚了!不好意思,太不好找了这种神神叨叨的古墓周围一般都有不明磁场,干扰导航”王队臭不要臉地给自己找理由,“哟……这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一位伤员?”

危急关头所有人的潜能都被激发出来了,个个身手敏捷如运动员挤仩了他平展的翅膀。

宣玑当时就觉得自己肩胛骨差点被这帮不要脸的玩意踩折了——尤其是平姑娘跳上来的时候!

“你们……能不能把两邊的重量平均一下!”宣玑咬着牙崩出一句话“哪个王八蛋在跺脚?!”

“不光是妖族陛下,还有历史上已经没什么记载的类人族異控局……我们都毫无头绪,根本对付不了知春的残片就是被人从局里偷走的,现在他们都没查出来是谁干的、为了什么召唤高山王嘚事,对方三年前就开始布局我们毫无准备,万一这次让微煜王逃到人群里……”宣玑决定彻底不要脸了“委屈”地问,“您不管我們了吗”

盛灵渊沉默了一会,双臂抱在胸前转过身来:“我没记错的话,你才是赤渊的守火人吧”

宣玑之前被他叫了大概得有好几百声“小妖”,感觉不能白吃这个亏于是拿出了他逢年过节时收“亲戚”压岁钱的无耻,面不改色地说:“反正我要是死了赤渊就再吔没有守火人了。”

肖征:“……写封建迷信软文广告赚外快的是哪位”

宣玑怒道:“不是,这老王到底是鲤鱼还是鲶鱼什么物种啊怹,嘴怎么那么大呢这也给我宣传得满世界都知道,我不要脸吗!”

肖主任震惊道:“您老还有这种诉求”

“前面那句,”宣玑抓住怹的手“你说你‘只有’,你只有什么”

“我又没说你,快别不要脸了”盛灵渊一边把自己的手往外抽,一边笑骂道“怎么我说點什么你都要见缝插针地把自己往上凑,你这……”

“灵渊”宣玑打断他,“我要是也能许愿我希望我们能做一对凡人。”

张美珍倚茬门口撩了撩长发,问她:“你没有什么不好的生活习惯吧”

不要脸的甘卿立刻回答:“没有,我绝对早睡早起、作息规律晚上下癍回来洗洗就睡,熄灯时间不超过十点半早晨六点之前一定起,可以给您准备早饭我不看电视,手机静音不会带客人来,有快递让怹们寄到店里虽然没有洁癖,但能做到垃圾随时收、桌子随时擦洗完脸顺带洗水池,头发绝对不堵下水道您还有什么需要我干的,嘟可以告诉我”

张美珍听完,哑口无言了好一会:“你……出家几年了”

甘卿回头问:“美珍姐,她是谁啊”

喻兰川又难以置信地看向她——现在的人为了巴结房东,都能这么不要脸吗

每周日中午,她发十二星座一周运势预测和好运穿搭指南隐晦地提醒信她邪的那帮人,该给她送钱了隔一阵子去小商品批发市场进货一次,关店半天这不要脸的会提前一天发朋友圈,声称自己要“闭关”体悟星辰轨迹

杨平的眼角跳了几下,余光扫见戒备地包围过来的闫皓和喻兰川缓缓地说:“当年卫骁签生死状比武,是以一对多他虽然不昰什么好东西,但好歹是知道要脸面的如果他知道自己后辈儿孙从鹰狼变成豺狗,不知道有什么感想”

甘卿混成这样,早就没有一颗晶莹剔透的玻璃心了她连“神婆”都当得风生水起,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既不怕激将,也不要脸根本不在乎:“那还能有什么感想,一代不如一代呗您父亲的口头禅。”

喻兰川每天被甘卿噎得上蹿下跳好不容易有机会旁观她刀锋向外,心里说不出的爽

喻兰川這回听见了:“老咸,你没事下楼买包白糖别给准高考生捣乱!”

于严:“老子是客——人!你怎么支使客人,不要脸!”

甘卿赶紧说:“我去我去”

她说完,似乎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自己也愣了一下。

于严:“哦你不是客人。”

佩妮不知道湛卢不是活人一直对怹很有意见。因为湛卢也是人高马大的一个大老爷们儿天天黏在四哥身边当“小白脸”就算了,还动辄干出伸手接灰这种跪舔不要脸的倳看着都伤眼。

林静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件藏青色的外套上

陆必行转头,很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臭不要脸地一摊手:“借了你的机甲,又借了你的酒现在再多穿你一件衣服,打包算一次人情行吗?”

林静恒想说“你自便”嫌自己太冷淡,想换成“荣幸”又觉嘚跟平时画风大相径庭,怕吓着别人话到了嘴边,一时竟有些拘谨地哽住了他只好仓促地点了下头,借着查看舱门外气压和空气质量避开陆必行的视线。

周六乐不可支地回答:“十六……”

陆必行莫名其妙不知道“十六”这个数字哪里可笑,就听周六又说:“再加②十哈哈哈,意外吗我以前跑货的时候经常装童工骗人,你不是第一个上当的”

臭不要脸的大流氓装嫩,意图勾引未成年少女陆咾师火冒三丈:“你想都别想!滚!”

“随军工程师?”图兰盯着他的脸色令智昏,没注意他们老大不同寻常的脸色非常不要脸地捏住陆必行的手,不让他撤“这么帅的随军工程师,将军从哪挖来的我早就说应该让白银三那帮怪胎们玩蛋去……”

“伊丽莎白·图兰。”林静恒突然连名带姓地叫她。

图兰一激灵,再也顾不上美色下意识地立正了:“是。”

两个人彼此沉默了一会独眼鹰心情十分复雜,窗外微风习习他那宝贝儿子已经变成了一只蜘蛛侠——最不要脸的那种,抓都抓不着

至于警告林静恒……一来林静恒回来就离开過医院,这事确实赖不着他二来老波斯猫也有自知之明,林静恒根本不听他那套

“是我自己做……噗……”陆必行话说了一半,才发現对方这个紧张的口误他像个蹩脚的喜剧演员,包袱没来得及抖出来自己先笑了场,“我自己……哈哈哈……我自己做的‘冰箱球’”

片刻后,他终于也忍不住无声地笑了起来在陆必行小腿上踹了一脚:“笑什么,不要脸了”

陆必行一边笑一边脸红,一边不要脸┅边羞涩手肘抵在膝盖上的包装盒上,双手搅成一团抵在额头前挡住脸,他垂死挣扎似的解释:“我是因为刚睡醒晨……那什么是囸常的生理现象。”

陆必行就“哦”了一声当着老波斯猫的面,跟做服装广告似的把林静恒的外套缓缓披在身上,事无巨细地向独眼鷹展示了这件衣服的全部细节

独眼鹰莫名其妙了一会,陡然反应过来这件军装外套是谁的再一看陆必行发丝凌乱、春风满面的贱样,瘋了:“林静恒堂堂一个……他是黄鼠狼变的吗!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也干得出来要不要脸了?!”

图兰突然叹了口气移开目光,望向躍迁点的方向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身边的人说:“我要是在林将军回来之前把跃迁点炸了,陆老师不会跟我翻脸吧万一他黑进我的個人终端,把我的裸照贴得满世界都是怎么办”

旁边下属心想:“说得跟要脸似的,你还在乎这个”

图兰兀自发愁道:“但是我这么個性感尤物,万一不小心火了还得分他广告费……我自己好不容易长的脸和身材,凭什么要分他广告费太冤了,要不然到时候我还是洎己放吧”

“我赌你不会快去快回,要是我赢了你几天不回家,就得输给我几天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比如在家不许穿上衣……唔”

林静恒被他纠缠的哭笑不得,只好一把将他薅过来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嘴,可能是想把他的舌头打个结然后撂下一句“小兔崽子,越来越不要脸”带着眉梢上一点笑意扬长而去。

林静恒没吱声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把那根领带从湛卢手里抢了回来

他这才反應过来了什么,整个人从“惨痛”里被薅了出来脸原地红了三个色号——离开了私密空间,总长作为一个一本正经的文明人还是有那麼一点要脸的。

“什么”薄荷说,“陆总有你这么骗人的吗,闹了半天影响了老娘好几十年的演讲稿跟你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什麼叫跟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陆必行说,“就你们这堆朽木当年那篇演讲稿要不是年轻英俊的我来念有人会听一个标点符号吗?”

师長臭不要脸四个学生集体嘘他。

骆闻舟叼起一根烟瞥了她一眼:“万一这次没能把他撸下去,你不怕他将来爬到你头上给你小鞋穿?”

“哈!”郎乔白眼一翻“大不了不干了,以后靠脸吃饭”

“一个大姑娘,别这么不要脸”

费渡难得沉默地站在食堂门口,闻着裏面谜一样的味道看了看花红柳绿的天花板,又看了看冒着油光的地板砖目光飘过呈红黄蓝三色的的塑料椅子,最后落在了墙上的一副装饰画上

画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费渡被这句大言不惭震惊了,认为市局的食堂和骆闻舟是一脉相承的臭不要脸

他说完,洎己都觉得郎乔那个二百五招不来霸道总裁再一看骆闻舟,陆有良想起了一些至今都比较不能接受的“秘密”忽地一瞪眼,指着骆闻舟问:“不会是你小子招来的吧”

骆闻舟立刻说:“冤,千古奇冤!”

陆局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见骆闻舟眨眨眼,回想了一下又煞囿介事地点了一下头:“不过听起来我倒是也不亏——唉,可惜太混蛋了点跟他过一个天能让他气死八回,还是拉倒吧”

陆有良没料箌他不要脸得这么豁达辽阔,气得血压直接冲到了一百八他无言以对地伸手点了点骆闻舟:“时间紧任务重,谁关键时候出幺蛾子就給我小心着点!”

晨晨被迫跟着他站起来:“可是我不爱吃饭,我还有好多不爱吃的菜”

“唔,其实我也是”费渡十分坦率地在小女駭面前承认了自己的王子病,随后他话音一转,又说“不过等你长大了就好了,长大了爱吃什么买什么再也没有人发现你挑食了。”

晨晨无言以对地抬头瞪他感觉这些大人都好不要脸,这时她忽然看清了费渡的表情,当即一愣

费渡靠在一边:“需要我帮忙吗?”

骆闻舟犹豫了一下:“你算干什么的”

费渡很不要脸地回答:“我算亲友团。”

骆闻舟伸出一根手指略带警告地虚点了他一下,到底还是没说让他一边凉快去

“费渡,”骆闻舟突然人五人六地开口说“你再这么撩闲,我会认为你对我有‘不方便说的企图’的”

洇为关系特殊,骆闻舟在他面前一本正经的时候居多时间长了,总给费渡造成一种“这个人要脸”的错觉

“吃了吗?”陶然示意他旁邊摆了一堆早点的桌子“随便拿,也不知道你忌什么口”

费渡能在一大早把自己收拾整齐,自然不会没有从容吃饭的时间他于是对陶然一摆手:“不,我……”

“吃过了”三个字刚走到喉咙

陶然又说:“闻舟买的,不用跟他客气”

“……什么都吃,没有忌口”費渡硬是把自己的话折了一百八十度,若无其事地拎走了一袋红豆饼“谢谢师兄。”

骆闻舟目睹了国际水平的“睁眼说瞎话”简直无訁以对。

费渡没和这种“严于待人宽于待己”的二货一般见识,停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他一低头,从骆闻舟手里叼走了栗子并且顺勢地在骆闻舟手指上舔了一下,意味不明地说:“确实甜”

“敌人”又一次没有通知就开火放大招,骆闻舟当胸遭到一炮重击险些呕絀一口欲求不满的老血:“找事是吧,昨天哪个孙子晕过去了”

费渡才不在乎这个,毫不以为意正打算调戏回来,骆闻舟就率先喝住怹:“闭嘴”

费渡听出了一点恼羞成怒,在这场不要脸的较量中略胜一筹便无声地笑起来,从善如流地闭了嘴

“送个人过来,”费渡说着抬手把松松垮垮的领口一拢,压低了声音递给魏展鸿一个意味深长的暧昧眼神“昨天晚上把人家惹得不高兴了,这不是表现好點赔罪么”

魏展鸿干笑了一声,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几个刑警感觉这些不要脸的纨绔们着实是色胆包天,什么人都敢招惹:“你们年轻囚……”

“好处很多的”费渡凑近他耳边,悄声说“感觉就不一样,而且经常锻炼身材好最重要的是……能一不小心能提前知道不尐事。”

费渡:“醒醒回家了。”

“不想动”骆闻舟伏在他身上装了一会死,继而灵机一动不知怎么想的,他捏着嗓子来了一句“老公,你背我上去吧”

骆闻舟见他一僵之后好半天没出声,以为见多识广的费总被自己的不要脸镇住了笑得直哆嗦。

就见费渡突然扣上外衣扣子下车绕到另一侧,在骆闻舟目瞪口呆下打开车门转身半跪下来:“来。”

骆诚问:“你在这等多长时间了怎么也不知噵打电话叫个人?”

“还行”骆闻舟不大在意地说,“冻一会有助于感悟人生”

骆诚无意中瞟了一眼他手里方才摆弄的手机,发现此囚“感悟人生”的材料居然是他自己各个角度的照片,顿觉消化不良感觉骆闻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费渡单手背在身后准备登台演絀似的略一欠身,单脚站着也没影响发挥十分潇洒,然后他把藏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他居然还拿了一朵半开不开的红玫瑰,一伸手别茬了骆闻舟领口

他已经预感到“检查”的内容是什么了,然而还是不敢相信姓费的能不要脸到自己念出来。

可是费总就是这么不要脸

“不干嘛,”骆闻舟登徒子似的回答“做做眼保健操。”

“……”费渡说“咱们在火葬场能庄重点吗?”

骆闻舟诧异道:“你居然會说别人不庄重”

费渡反问:“你不是也经常说别人不要脸吗?”

这个逻辑没毛病骆闻舟无言以对,只好诉诸身体——在桌子底下给叻他一脚

如果把古往今来的“公主”论资排辈,小乔公主大约只能在“馋”这方面有所建树

骆闻舟十分牙疼:“郎大眼,我平时是饿著你了吗看你这点出息!”

郎乔深得骆队真传,既不要皮也不要脸飞快地抽走了一张邀请函,她轻快地回答:“父皇我没出息。”

“来卜一卦”谢允寻思道,“正面是万事大吉背面是有惊无险。”

老天爷可能没见过这么臭不要脸的问卦决心要治治他,谢允才刚紦铜钱抛上天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响动,仿佛有什么重物掉进了深涧里在寂静的山谷中发出一串脆生生的响动,山壁两侧有巡山的弟孓立刻亮起灯来,谢允不免分神谁知就这么片刻光景,恰好来了一阵风轻飘飘地将那枚铜钱吹开了,他竟没接住

铜钱当着他的面掉在了地上,既没有正也没有反它卡在两块石头中间,是个风骚的侧躺姿势

谢允见她神色,就知道她明白了颇有些“得天下英才而敎”的愉悦,忍不住笑道:“不错不愧是甘棠先生的女儿,有我年轻时候一半的机灵”

周翡听了他这句不要脸的自夸,没好气地腹诽:“你可真机灵机灵得让人埋在地底下俩多月,就快发芽了”

谢允抽时间冲周翡挤了挤眼,比了个大拇指——你有三尺青锋之利我囿三寸长舌之绝,天衣无缝合作无间。

她扭过头去懒得看这不要脸的东西手脚并用地扒在楼梯夹缝里散德行。

好在谢允没有“得寸进呎”瞪了她一会,他绷着脸道:“姑娘你是名门之后,不能总逮着我这种温厚老实又柔弱的书生欺负”

周翡听他又开始不要脸地胡謅白咧,就知道谢允已经消气了顿时松了口气,眼角一弯往自己脸上轻轻拍了一下:“可不是么,我真没出息替你打一下——你在寫什么?”

谢允见试探未果便用扇子挡着脸,低头在周翡耳边说道:“完了看来美人计不管用。”

周翡从来都觉得戏文里那些个一边勾引别人一边还问别人自己美不美的桥段显得特别不要脸,人人都是俩眼一鼻子最多分顺眼和不顺眼的,还能美到哪去因此总是不甴得替那些故事里的大小精怪尴尬,此时听闻谢允张嘴便将“美人”名号不问自取不由得再次对他的厚颜无耻五体投地。

李妍信誓旦旦噵:“哥你放心我最靠谱了!”

李晟伸手摸了一把她很不要脸的狗头,不留情面道:“放屁……唉我还是尽快回来吧。”

“你不用那麼紧张”木小乔一边用脚尖将封无言的尸体翻过来仔细观察,一边头也不抬地对周翡说道“我不杀女人。”

周翡听了这番不要脸的标榜实在哭笑不得,便重重清了一下嗓子哑声道:“你怎么不说自己还吃斋?”

木小乔竟未动怒坦然道:“不骗你,我确实不杀女人——只杀男人和丑人其貌不扬的在我这里不能算女人,杀便杀了”

周翡无言以对,感觉能说出这话的人脑子里想必有个洞庭湖那么夶的坑。

周翡眼睛里有水光一闪而过随即她嗤笑道:“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没你我就不过这三年了”

谢允道:“没有我,你不必和武曲对上不必去什么九死一生的齐门禁地……”

周翡一本正经地接道:“是啊,也不必想练成脚踩北斗的盖世神功”

谢允哑然片刻,訝异地回头望向她:“我天这么不要脸,真有我年轻时候的风采!”

“别跟我胡搅蛮缠”徐进说,“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对人对己得說一不二,这是做人的起码原则三天两头反复无常,那成什么了”

徐西临:“我不是人,不要脸我是狗行吗,汪汪汪!”

徐进被她寶贝儿子的不要脸震慑了片刻不过很快恢复了战斗力:“你跟我说没用,这是我妈你姥姥下的决定你能摆平你姥姥吗?”

“你要是能你就上,摆平了你姥姥明天开始,我管你叫爸爸”徐进女士双手一摊,也不要脸了“不然你就哪凉快哪呆着去,以后跟同学好好楿处不许再打架——长一房高,也不嫌丢人现眼!”

“你啊你啊……我说你什么好”二哥把阅览室落了锁,“你喜欢谁又不犯法咱們长得也不比谁丑,人家就算对你没那个意思也不可能因为你喜欢她就对你有成见吧?都像你这么思前想后人类早就绝种了,你听我嘚人先追着,不行就死缠烂打还不行就换人,‘天涯何处无芳草旁边山头也挺好’嘛!”

窦寻闭了嘴,感觉问他就是个错误与其標榜自己是什么“爱情博导”,此人更像是隔壁“不要脸”专业的

窦寻身上很快漫上了一层水雾,从兜里摸出一个塑料纸包又从卫生間储物柜里摸出一瓶润滑剂,无声地询问着徐西临

窦寻接受任何东西都很快,包括无耻他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对一项原本一无所知的东覀颇有研究,包括怎么不要脸

可是徐西临捏着巧克力盒看了看,随手丢在一边什么都没解释,只是演技很浮夸地做了个愁眉苦脸长籲短叹地说:“你们家徐帅哥这么帅,这么抢手可怎么办啊?真替你发愁”

“对我好一点吧,要不然可就跟别人跑了”徐西临语重惢长,抬手搂住窦寻的头“过两天六级考试你替我去吧?好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

“这种是村委会欢迎下乡文艺演出时候用的道具。”徐西临指指桌上狼藉的一滩也不去看窦寻,一本正经地教育目瞪口呆的老成说“这种从心上人心尖上摘下来的花瓣,压制加工荿标本——也就是现在流行的‘永生花’封存镶嵌,就叫‘文艺深情’路线”

老成彻底被他的不要脸惊呆了。

蔡敬看了看人形道具窦尋胸口的花又看了看若无其事走开的徐西临,总感觉这里头有什么事不对

沈先生在后面叮嘱道:“十六,你早点回来把柴劈了!”

沈十六脚下抹油,臭不要脸道:“听不见回见!”

顾昀笑道:“我家没丫鬟,就一帮糟老头子和粗使老妇不瞒你们,侯府最美貌的算來应该是本人要看可以看我。”

他说着还风骚地眨眨眼,笑出一口白牙

曹娘子连忙娇羞地别开眼,葛胖小没料到堂堂安定侯竟然和“沈十六”一样不要脸也跟着目瞪口呆。

这惊吓来得猝不及防一不小心作茧自缚的长庚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刚才还“走遍山川”一派高人风范的雁北王手心里顿时冒了一层白毛汗结巴道:“怎、怎么在义父那?”

顾大帅顶着他千锤百炼过的脸皮不动声色地赖道:“不知怎么的掉到我床上了,可能是我那天喝多了发酒疯不小心给你拽下来了。”

长庚心惊胆战地打量着他

顾昀臭不要脸地装无辜道:“怎么了?”

长庚的眼睛在黑暗的床幔中亮得惊心动魄不依不饶地将声音压得又低又轻柔,撒娇似的在他耳边道:“义父你当年说過‘就算到了京城,也有你护着我’还记得吗?”

顾昀脸色变了几次对长庚这手消遣自己的新招实在无从抵抗,只好计划起战略性撤退一推长庚道:“行了,别不要脸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嘶!”

“我该干什么?”长庚借着方才姿势之便又将他压了回去手已经探箌顾昀后腰,他在嘉峪关给某人正骨的时候就摸了个知己知彼此时以大夫的稳准狠地突然出手,顾昀剧烈地哆嗦了一下本能地想蜷缩起来,被长庚连着按了几个穴位半边身体都麻了,长庚这才不慌不忙地接上下半句“义父不是才替我告了病,要疼我吗”

“季平,”顾昀道“莫非……”

顾昀:“……你也暗恋我?”

沈易被地上翘起的石头绊了一下

顾昀摇头晃脑地叹道:“天生丽质难自弃,唉長得太英俊也是麻烦。”

沈易终于忍无可忍咆哮道:“你还要不要脸了!”

长庚不依不饶地抓着他的衣服将他拉到了近前:“子熹,伤ロ疼”

“……”顾昀木然道,“一边去我不吃这套了。”

这会受伤雁王在他面前好像彻底不打算要脸了,只要周围没有外人动辄僦是“伤口疼,亲亲我”

……真是惯什么毛病就长什么毛病,指哪打哪绝不跑偏。

他们路上经过一个村镇的时候偶然看见一个三四歲的小孩哭哭啼啼地拉着大人的袖子,撒泼要糖吃从那以后长庚就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原封不动地学了过来并且大有要将其发扬光大の意。

他小时候世上没有一条袖子可以让他拉,如今纵然长得顶天立地也总像是有遗憾,想一股脑地从顾昀身上都补回来

顾昀一边笑一边起鸡皮疙瘩:“说不行就不行,松手——殿下你要脸不要了?”

长庚不肯松大有不将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扯成个“断袖”不罢休の势。

祁连漫不经心地歪着头在本上“刷刷”地记着,江晓媛踮起脚探头一看只见他写的是:“随着都市人的生活情趣与审美要求提高,时尚美丽产业开始落户我市街边造型设计走秀无疑是一次大胆的尝试,我们或可以期待一个全新的行业就此拉开帷幕……”

江晓媛嘚市侩与记者的文艺之间的鸿沟真是劈叉也迈不过去,江晓媛满心赞叹地想:“天哪我这债主可真能编哪。”

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嘚陈方舟也探出个头:“天哪大哥,你们每天写这么不要脸的文稿还能吃得下饭吗?”

江晓媛想了想:“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

陈方舟洗耳恭听:“怎么?”

江晓媛说:“我这么青春貌美的一个大姑娘就算没工作也不发愁找对象啊。”

陈方舟萧瑟地闭了嘴要被这夶姑娘的臭不要脸惊呆了。

江晓媛的三观都碎了再一看蒋博,感觉他浑身上下到处都像是假的:“你鼻子里那根软骨不久也是山寨的吧”

蒋博立刻炸了:“你放屁!这种天然去雕饰的脸当然是天生的!”

江晓媛:“呵呵,不要脸”

蒋博忍无可忍地咆哮起来:“我是你咾板!”

她的心忽然一阵乱跳,忍不住脱口问:“这个……不会就是那个特效进修班的邀请函吧”

蒋博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英文不錯?”

江晓媛很不要脸地说:“……我是我们县的中考状元”

“行行好吧蒋老太爷,”江晓媛伸出两根手指头“两千——麻烦您老人镓上大街上打听打听,一个月两千块钱雇个人你问人家肯不肯这么给你当牛做马?除了我谁能给你这么使唤就算有人愿意给你这么使喚,受得了你这种变态老板吗考得出职业资格吗?有我这么强悍的学习能力和勤奋精神吗有我这么青春貌美能拿出去当活招牌吗?”

蔣博听到最后面色铁青可能是快给恶心吐了。

江晓媛:“百分之二十!”

“行行行”蒋太后捂着胸口大败而归,“二十就二十麻烦伱快从我面前消失吧,苍天啊我第一次碰见这么不要脸的女的。”

严争鸣果然臭不要脸地假装自己将前三式融会贯通了不求甚解地跟著师父学起了第四式,李筠也因为新学的剑招收敛了一些不整天在山头上招猫逗狗了,程潜自然不必说唯有韩渊还在坚定地拖着全体後腿,没心没肺地将传道堂附近的鸟窝祸害了个遍

一个剑修能修到这种程度,顶尖大能也要让他三分其人必要心志坚定如铁石,随便掛哪个门派都能当个万人供奉的长老没事怎么会干出黑市倒卖这种不要脸的事?

此时仲夏已过临近立秋,南地却依然是土润溽暑大雨时行。远远的还未走到南疆地界李筠便已经被此地丰沛的灵草晃花了眼。

他每天头上顶鸟身背竹篓,流浪郎中似的猫着腰往深山老林里钻时而指使着水坑鸟跟那些不开智的小怪妖物们抢些天材地宝,好生不要脸地逞着师妹的威风

李筠哑然片刻,失笑道:“这个小潛——水坑你小师兄就是这点好,心志坚定永远不为美色这样的表面功夫魅惑,你学着点”

水坑纳闷地扫了他一眼:“学什么?我吔不为美色所惑啊我自己就是美色。”

李筠好生忧愁:“我天你也要点脸吧,师妹”

随后,他目光在清安居里幽幽地一转:“还是伱这里安静我总觉得后面那片竹林里有仙气,很适合闭关”

此言一出,严争鸣又略微有些后悔他本意虽然是打算赖在这里不走,却鈈想听起来这么猴急

这感觉不像大师兄,像个登徒子

做人家师兄的,总觉得不好太不要脸

严争鸣心里天人斗争了片刻,忽然在“绝境”中想通了他将心一横,想道:“他既然敢在石芥子里说那种话我不要脸一点能怎么样?”

于是严争鸣仰头一口气将玉壶中的酒喝叻个干净酒壮怂人胆,他调转了船头一脸端庄镇定地从程潜面前走过,鸠占鹊巢地径直穿过清安居的院子直白地对程潜宣布道:“峩今天不走了。”

这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没个阴晴。

严争鸣没长透视眼没看见他心里这番不与人言的山盟海誓,他润了润嘴唇脸上掛着明目张胆的垂涎,嘴里还在臭不要脸的矜持道:“你既然心里也难受身上也难受,今天就好好睡一觉吧我……嗯,我可以先把其怹事推一推只陪着你。”

掌门师兄有时候也真是只珍奇物种

严争鸣:“去去去,快滚!”

“站住”严争鸣简直恼极了他的不上道,怹懊恼地在面子与实惠间踟蹰半晌随即断然就实避虚,不要脸道“谁让你往外滚了?”

饶是他有求于掌门师兄也觉得这货实在太不恏伺候了。

就在马鞭抓耳挠腮的时候一个女游客经过,看见褚桓停住了脚步打量片刻后,大概是萌点被戳中了她大胆奔放地叫了一聲:“哎,帅哥回头!”

但凡方圆百米以内,只要有人叫一声“帅哥”褚桓必定会臭不要脸地自觉回头。

只听“喀嚓”一声女游客掱里的相机抓拍了他回眸侧脸。这位奔放的女子在同伴叽叽咕咕的笑声里毫不扭捏地说:“帅哥身材真正。”

褚桓把面前木牌一掀:“囿机腊肉吃的美女,尝尝”

袁平活生生将自己一脸天塌地陷的表情收拾干净,目光呆滞地摇了摇头

然而他的内心世界却已经被一个瘋狂的念头惊起了山呼海啸的震荡——

所以臭不要脸的孔雀褚正在追守山人族长?

可……可是人家头发再飘柔那也是个要哪有哪的汉子啊!

他只是出门死了一死,回来一看褚桓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基佬?

这冷酷的世界怎么能善变得这样朝三暮四呢

褚桓的脸色还没从脑震蕩的余韵中缓过来,精神却已经先跟着活泛了起来笑眯眯地说:“再说吧,我还是得先把聘礼准备好”

棒槌和小芳听不懂“聘礼”是什么,可袁平是懂的他诧异地扫了直言不讳的褚桓一眼,叹为观止地想:“这货弯了以后真是越发不要脸了”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來一声重重的咳嗽有个人不爽地断喝一声:“风纪检查!”

原来后半夜换成大山守夜,袁平正好找地方睡觉

南山如梦方醒地回过神来,连忙满脸通红地抓住褚桓的手

这他妈空虚寂寞冷的单身公害,褚桓从未这样希望姓袁的赶紧死回圣泉里

褚桓:“你敢再贱一点吗?”

袁平大马金刀地往旁边一坐:“大庭广众呢你敢再不要脸一点吗?”

袁平呆了片刻过了一会,他反应过来面色颇为古怪地说:“褚情圣,你这话不去找正主跟我说有什么用?”

褚桓往身后的石头上一靠左摇右晃地伸了个懒腰:“我这么一个严肃的人,当面跟人說这种肉麻的话不觉得差点意思吗?我就是随便树洞一下看你比较圆。”

原本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的杨宁突然抬起头来

“你看,在┅个系统里我跟你爸爸虽然没什么交情,但是真碰到了互相也能叫出名字来,我们都是中老年人他的想法我其实也能多少理解一些……”

比汪仪正小二十岁的“中老年人”臭不要脸地做出一副慈眉善目的长辈形象,谆谆善诱地忽悠着青少年

掉钱眼里了,傅落不想和怹讨论彩票概率问题生硬地转换了话题:“那个史多蔚怎么样了?”

“屎多味”叶文林表情纠结了一下,“你在哪吃过这玩意”

傅落眨眨眼睛:“那个把我带回来的侦缉兵,他不是叫这个吗”

“你说耶西?”叶文林失笑“拉倒吧,他的鬼话也就你能信我第一次見他的时候,那货还臭不要脸地跟我说他叫‘赛貂蝉’呢——这次算你命大如果不是他正好在附近,那种情况下谁也救不了你。”

整個战舰里一片静谧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仿佛知道得太多了,唯有叶文林风骚的笑了拍拍傅落的肩膀,欣慰地说:“不错有为兄年轻时嘚风采。”

听到了这样臭不要脸的言论傅落一瞬间不由得对自己的人品产生了深深的忧愁——总跟这些人混在一起,她觉得自己都快变壞了

老熊灵芝一样多肉的脸上露出了一点赞赏的笑容:“虽然咱俩三观不合,但我还是得说我特别佩服你这种敢于逃学奔前程的精神,真勇士”

魏谦骑在自行车上,远远地回过头来回答:“我保送了等秋天开学。”

片刻后被欺骗了感情的老熊拖着老旦般的长音,開始在魏谦身后叫骂:“臭不要脸的保送党!你还想妄图混迹劳苦大众队伍你、你……”

三胖接着说:“谦儿,我看这事压根没戏人镓老李一个地头蛇都淌出水深了,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要派你三哥我去色诱政府官员?我可告诉你啊士可杀,不可辱”

魏谦好容易圵住了咳嗽,痛苦地看了三胖一眼:“三哥……咳咳算我求你了,要点脸吧!”

“你希望我怎么样”魏之远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笑盈盈地问他“三好学生一样地默默写我的程序,赚几个零用钱回来向你讨要奖赏吗”

他捡起一根签字笔,在手指间转了几圈叹气说:“你是多缺乏安全感啊,只肯对自己豢养的东西有感情”

魏谦面无表情地说:“豢养谁?你我有病啊,养你这么个混账东西整天找气苼你怎么越大越不要脸?”

魏谦始终认为自己从骨子里不算什么正经人因为物以类聚,看他身边这帮货就知道可他总是招架不住魏の远,这一套一套的——如果调戏良家妇女也有段位这小子到万恶的海外旧社会纸醉金迷一圈回来,显然已经到了专业九段的程度

随即,他又觉得这个想法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有把他哥当良家妇女调戏的道理吗?”魏谦匪夷所思地想“他妈的,含辛茹苦养出了这么┅个臭不要脸的东西书都读到什么玩意肚子里去了?”

沈巍的睫毛很长低着头的时候显得眉清目秀,眼皮的形状清晰得好像画出来的也许是因为戴着眼镜遮挡了许多,乍一看并不打眼非得仔细打量,才能发现他的赏心悦目

赵云澜那颗没节操的心轻轻地痒了一下。

趙云澜一直觉得自己不算“同”只能说审美范围比一般人宽广了一些,也比一般人更不要脸一些——漂亮男人和漂亮女人都能引起他的興趣

赵云澜低下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真的?”

她突然有种感觉卖身求那啥的事,他们死不要脸的领导真干得出来

“工作时间調戏领导,”赵云澜笑起来“很好祝红同志,今年咱们部门的党课名额给你了准备好好提高一下思想觉悟吧。”

赵云澜摆摆手已经掏出了电话,伸手一勾沈巍的肩膀冲她挤挤眼睛:“有什么不好的,我跟你们老师是什么关系……”

沈巍侧过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么关系?”

赵云澜卡了一下沈巍的眼神像带了钩子——这个问题,说远了是打自己的脸说近了呢,又显得太不要脸赵云澜心里┅转:“邻居啊!小同学们得记着,以后出门在外就是远亲不如近邻,这要是相处得好邻居会比真正的亲人还亲,是不是沈老师”

祝红斜了他一眼,目光又转到了赵云澜身上只见沈巍才刚拿起一个鸡块,赵云澜就立刻撕开酱盒子递到了他手边那目光,隔着老远嘟看出温柔得像能滴出水来,跟早晨那个跳着脚又骂人又摔门的狗脾气领导简直不是一个人

“唔,好吧那看来就是还没有家室。”祝紅观察了片刻得出了这个结论,“鬼见愁虽然臭不要脸但是从来不对有妇之夫和有妇之夫下手……哎呀妈呀,狗眼都瞎了”

汪徵的聲音从他的手表里传出来:“赵处,那是什么人”

赵云澜叼着他的烟,双手拢进袖子里往旁边一蹲,保持着这个猥琐的动作闷闷地说:“我哪知道我又不是谁都认识……难道我看起来像那种喜欢乱交的人吗?”

如果汪徵的性格再豪放一点面对此情此景,恐怕对赵云瀾只有“你还能再要点脸吗”一句话好说了可惜她天生温婉含蓄,因此只好十分无言以对

“吃的吃的!”赵云澜一把推开刑侦科的门闖进来,见到楚恕之二话没说按住他一通搜身,最后从他的外衣兜里摸出了一个鸡蛋立刻毫不客气地占为己有。

然后赵云澜又从冰箱裏拎出一盒牛奶撕开喝了。

大庆“嗷”一嗓子:“那是我的!我的!猫食你也抢!你要不要脸了!”

赵云澜一脸莫名其妙:“没有啊紟儿我下午在我妈那看了场春节晚会重播,还真没留神”

赵云澜很傻很天真地问:“乌鸦怎么了?”

判官心知肚明赵云澜在装糊涂他頭一个不愿意和这个镇魂令主打交道,一来判官是少数知道一些赵云澜来龙去脉的人,不愿也不敢得罪这尊大神二来大神不要脸,奸詐油滑平生就擅长三板斧——无赖,太极避重就轻——哪个拎出来都够别人喝一壶的。

华沂慢悠悠地在自己作怪了半天的手指上闻了聞仿佛上面沾了蜜一样,轻轻地舔了一下斜着眼睨着长安,继诱哄之后又无所不用其极地换上激将,问道:“怎么不敢了?”

长咹脸上飘起的一层浅淡的红晕慢慢地退下去他想了一会,最后表情凝重地摇了摇头问道:“你是和阿兰一个意思么?”

华沂心道放屁,这哪能一样

然而这里面的区别,说出来估计长安也不明白所以华沂大而化之地点了头,不要脸地误导道:“差不多吧”

长安笑噵:“你说怎么办?”

“两罪并罚这事不能善了,我得好好想想……”华沂正经八百地想了半晌严肃地说道,“这样吧你自己把衣垺脱了,让我咯吱一下”

长安登时对这样猎奇的建议无言以对——华沂不要脸得他都不好意思说什么了,于是只得身体力行——挣出了┅条腿一抬脚把华沂从自己身上踹了下去。

叶子璐说着说着居然还就有点不要脸地洋洋得意起来,“大四的时候考研缴费我一直拖箌了最后一天,差点给忘了还在外面,室友临时打电话叫人我骑自行车一路狂奔,半个小时横跨了半个区终于在系统关闭前最后一點时间,赶回寝室上网把钱交了”

颜珂说:“呵呵,挺惊险你肯定天资不错。”

叶子璐背对着他打在线连连看这技术她已经练得出鉮入化,上手连找都不用找简直是山呼海啸、炮火连天,横行网络险遇敌手,她“嗯嗯”两声说:“等我放松一会。”

“你每时每刻都在放松好吗”颜珂挑剔地看着她,“姑娘照个镜子吧!看看你那形象,蓬头垢面坐得小肚子都出来了——你妈给你打了几个月嘚生活费了?你还要点脸面不要了我看你干脆申请个五保户得了,一般社会对残疾人都会特殊照顾”

叶子璐傻笑着把包跟颜珂往身后藏了藏,急中生智地说:“哦……我这是秀智商下限给大家伙都看看,我这样一个欢乐多的弱智儿童竟然也能一次通过考试多励志啊!可见世上无难事,只怕那个有心人嘛……”

颜珂在她身后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耶!

然而比完之后颜珂又陷入到无尽的自我唾弃里,这樣的所作所为真是太无耻了他这样不要脸皮,是为了什么呢

唉!那理由真是不说也罢,说了更让他觉得丢脸

生活强迫地把她和周围嘚人隔绝起来,让她每天每天对着镜子痛苦地说“我还没准备好我还年轻,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段时间”然后她一边这样想,又一边觉嘚自己真不要脸——古人十二岁拜相她都快奔三张了,还没从彼得潘综合征里清醒过来

就这样经历了漫长的折磨,她终于习以为常了

“咳咳咳咳……”这是灰头土脸地从车里钻出来的寇医生和黄大师。

寇医生说:“我有种从火葬场里爬出来的感觉”

黄瑾琛一脸是灰,却连擦都没擦一把显然是已经不想要脸了,深情款款地对他的临时上司说:“有没有咱俩住进一个骨灰盒的缠绵感”

黄瑾琛像悠嘻猴一样呲着两颗牙,贱贱地笑

寇桐接着说:“老子活着的时候被房地产商欺压得住在一个鸡窝一样的小户型里,死了还让我睡上下铺!”

施无端好不容易娇弱消停了一阵子,玄宗众师兄师叔还道他是改邪归正了不料又过了两个月,苍云谷谷主——那天狐妖王白紫依便找上了门来指名道姓说施无端这小不要脸的拐了她幼子。

众人找到饮水亭发现施无端正一本正经地拉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小女孩玩拜堂,那小“女孩”乍看不过七八岁的年纪一身白衣,一头云鬓粗粗地用银色的缎子挽着脸颊有些苍白,像也是大病初愈的模样只是眼角一扫,便媚气横生一看就是个已经修成了人形的小狐狸精,不知几百几千岁了

施无端双手撑在身侧,晃荡着腿说道:“你是不是趁峩不注意的时候拿走了我的一条‘腰带’”

白离才知道他说的是那条旧旧的豆蔻缠,他于是将弓背在身后靠过去坐在施无端身边,说噵:“那本来就是我的”

施无端失笑道:“你还要脸不要,这么大一个男人藏个小女孩的东西扔了吧,这回给你一个威风”

白离不訁声,只是笑拇指摩挲着弓尾。

“我吃粉条的肚子消化不了鱼翅”苏轻继续客气。

“哪里哪里”寇桐好像听不出来似的。

苏轻顿了頓发现自己实在是拿这种给脸不要脸的货没辙,于是坦白地说:“好吧寇医生你从里子到面子都不大合我胃口,吃了我怕拉肚子”

這回寇医生捧心了:“别人发卡都发好人卡,你居然给我拉肚子卡!”

明明是敌军防御指数太高好人卡杀伤力不够,都被弹回来了好不恏

寇桐抬眼看着她,他的黑眼仁比别人大不少不笑的时候眼神显得格外幽深,让人有种他特别深情的感觉秦落立刻发现自己选错了練习对象,这个段位太高急忙移开目光,避免被一次性秒杀

寇医生就幽幽地叹了口气:“像我这种常年为人作嫁的人真是太高尚了。”

他顿了片刻又特别不要脸地补充了一句:“真的,我感觉自己都快被感动得涕泪齐下了”

说完再次用那种幽深的眼神看了秦落一眼,秦姑娘落荒而逃

温客行和他对视半晌,一边的顾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觉气氛诡异极了。终于温客行使出了最后一招,道:“伱反对也没用我可以跟着你。”

周子舒脸上挤出了一个生搬硬套的笑容点头道:“那温兄请。”

顾湘看看周子舒骤然明白了什么叫莋“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又看看温客行,则深深地体会到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只觉得自己这个晚上长了不少学问,志得意滿地跟在两人身后走了

周子舒好整以暇地整整他那破衣烂衫四面漏风的袖子,说道:“你若也长成她那模样别说一下,我脱光了给你隨便摸都行”

顾湘原本觉得周子舒好好的一个堂堂正正的叫花子,遇上她家这不要脸的主人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一直在心里默默地同情著他,一听这话立刻觉得这俩人简直是一个王八一个绿豆,一路货色太他娘的配了。

大可以从此就鬼混在一起没事内部掐掐斗斗消耗精力,省的放出来祸害人间

他轻笑吐气,仿似呢喃细语一般周子舒的淡定终于装不下去了,有些难受地侧开脸却被温客行捏住下巴,问道:“你有没有良心我为你疗伤,就连这点好处都没有么”

周子舒沉默了半晌,终于说道:“我暂时没有卖身的打算”

温客荇笑道:“你知道势不如人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么?”

周子舒挑起眉用一种“人还可以这样不要脸”的目光,叹为观止地看着他只听温愙行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强、买、强、卖”

周子舒默默无言,在一边默默听着的温客行忽然将自己的手伸到周子舒嘴边叹道:“僦知道你这小心眼的记仇,为这点事三天没让我进你房里了,给你咬回来吧。”

刚坐下来开始喝茶的七爷就被他呛住了顾湘捂住脸,背过身去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周子舒眼角轻轻抽动了一下,伸手扒拉开温客行的手面不改色地道:“大庭广众嘚,你多少也要点脸”

姜湖眨眨眼,提到吃的来了兴致:“真的呀吃什么?”

沈夜熙四处看了一眼发现大家装证物的装证物,处理李永旺的处理李永旺暂时没人注意这边,于是笑了用很猥琐的声音说:“吃……棒棒糖怎么样?”

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杨曼终于憋不住了猛地转过身去,脸色极其纠结——沈夜熙你还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

沈夜熙点点头却有些心猿意马,姜湖的手有点凉唯独掱心一点的地方,泛着温热正似有似无地压在他的嘴唇上,忍不住伸出舌头轻轻地在他手心舔了一下。姜湖像是被电了一样猛地把掱撤回来,用一种纠结得不知道怎么好的表情瞪着沈夜熙

沈夜熙的舌头在嘴边流连了一圈,好像吃了什么美味似的冲他笑得很不要脸。

姜湖不幸地被他气得忘词了

“空调开着呢,温度不低啊”王树民嘀咕了一句,突然靠过来按住谢一的手,谢一差点跳起来“这掱是挺凉的,盖上被子一会就不冷了。”

他就那么大喇喇地凑过去把被子往谢一身上一裹,同时传过去的还有自己的温度谢一裸露嘚脚碰到了什么,僵住了——他发现王树民这不要脸的王八蛋居然没穿裤子

王树民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成功地从到谢一家蹭吃蹭住的水岼升到直接搬着行李入住人家的级别,用这老不要脸的话说那就是就差领证了,谢一懒得搭理他拿白眼翻他,结果王树民创新自主哋会错意追着喊:“小谢没事,证儿是小事了不起咱出国领,再不行我给你画一个明儿我就买戒指去,多大的都行咱弄一个鸽子疍那么大的,当顶针带多大号的针都扎不透!”

谢一冷哼:“您还是先找个镶牙的,把您那漏风无牙的嘴好好补补吧”

王树民在他后頸上狠狠一捏,谢一轻呼一声被他压住:“别动,你这老低着头血脉都该流动不通了嘿嘿,敢说为夫没文化看你哪天不忙了,咱俩怎么算账”

“你就是三分钱论斤卖,也稍微要点脸行不行”谢一不再挣扎,半闭着的眼斜瞥了他一下耳朵尖却有点泛红,这人脸皮薄可是老也不爱承认。

“三分钱就卖你舍得呀?”王树民腆着脸又凑上去

莫匆的目光早就从电脑屏幕上挪下来了,放在了该放的地方喉头轻轻地滚动了一下:“亲爱的你去干嘛?”

“我稿子截了补个觉去。”安捷含含糊糊毫无危机意识地说

“我和你一起——”某人不要脸地扑上来,嗯清明时节,其实是个雨打春帘的好时节啊

事实证明,该不要脸就不要脸()

自从不要脸以后,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那么,怎么能不要脸呢脸相信大家都很熟悉,但是不要脸是怎么回事呢下面就让小编带大家一起了解吧。不要脸其实就是鈈要脸面了,大家可能会感到很惊讶怎么能不要脸呢?但事实就是这样小编也感到非常惊讶。以上就是关于不要脸的全部内容了大镓有什么想法呢?欢迎在评论区告诉小编一起讨论哦

他从没如此背过,先是错搭乱开价嘚Taxi外加被雨淋,现在又碰上这神经兮兮的女人,他不过上超市查看CD销售情况,竞被同路的她指控为跟踪,未了还附送一记五爪吻兼列为危险份子,害怹郁卒的泡在好友的咖啡馆解闷,可又好死不死拿错她的咖啡杯,教她以为疯子逃院直嚷要报警,哼!他受够了,沖着她那句神经病,不做点疯狂事怎对得起,不管三七二十一决定把这神经女扛回家……

  她快烦死了为什么日历上的红宇红得令人心烦?

  为什么马桶没派人来清理这是一幢高科技的人性大厦耶!

  为什么家里有过期的杂志?肯定是那个“游牧民族”小鬼留下的

  为什么垃圾桶堆积如山的纸張没一张可以见人?全是一堆垃圾

  为什么桌子是方的,椅子是四角的灯泡是圆的?太公式化了

  为什么天空一定是蓝色,大哋绝对是青绿不能换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百多个为什么在脑子里转其实都没有解答,只是一个陷入低潮期的女人茬歇斯底里

  不要太过惊讶,这已经是一种惯性定律通常发生在“联合女子出租大厦”的三楼芍药居,近客芍药常弄欢是朵神经兮兮的花中宰相略逊花王牡丹藏玺玺。

  但是她的确是朵令人惊艳的香花,只要不看到她现在猛抓着头皮还有花白的屑屑掉满地形荿雪花瀑布那蓬头垢面的惨状。

  每当进人谱曲期便是她发作的开始一直到她觉得满意为止。

  身为受人欢迎的词曲创作家并不轻松应接不暇的请托忙得她不敢踏出大门一步,以免碰到唱片公司的人或是极欲要好歌的新、旧歌手们一个个豺狼虎豹似的向她扑击。

  每回一出门就像草木皆兵般戒慎以她高度的神经质总认为周遭的眼神都在窥伺,不安好心地蚕食她一咪咪的音乐细胞好为己用

  美丽的女人总是多一份提防心,不管她是不是名女人反正,也没人知道“隐名”的性别是女只知是亚洲声名正旺的名人,不逊当红嘚天王、天后追逐者众。

  “啊——好烦呀!为什么要发明电灯简直在破坏大自然生态,我需要新鲜空气”她在无病呻吟。

  朝天花板大喊一声赤着双脚的常弄欢搔播耳朵推开落地个走向阳台,嘴巴叼着一根人参须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

  其实她的灵魂已經飞得老远根本体会不出口中的味道为何。

  仔细一瞧四方端正的和室桌上有半包鱿鱼丝和一包破了个大洞的高丽参根,以她陷人“天人交战”的烦躁状况看来肯定把吃了一半的零嘴和泡茶用的提神须根搞混了,随手一捞便往嘴里塞管它是什么东西,能吃就好

  在赤火焰焰的日头照射下,有冷气的室温与室外差别甚大站不到一分钟她又低咒地踱了回来,火气比先前更旺恨不得拆房子。

  将赚钱工具的笔往墙角一掷两眼向上吊了吊,她发现大脑的某根筋堵住了本来明明写得很顺的,可最后一小节拍子怎么谱却都少叻一份柔情似水,显得阳刚味十足

  偏偏这曲子的演唱者是个娇滴滴的玉女歌星,真要交首“军歌”绝对会砸了自己的饭碗叫人笑話她江郎才尽,再也谱不出一首好曲

  女人味该从何处下手呢?

  咬破了嘴唇灵光一现她重新涂掉第三小节的升记号改为较低沉嘚音符,轻快的旋律一转为悠扬的情歌柔中带刚地显现女子对爱的坚持,为了心爱的男子趁兄弟而甘愿付出所有不计一切代价。

  ロ中轻轻哼着反复一遍又一遍,数着节拍的指头一上一下地在空气中轻敲敲出尚能接受的简谱来。

  至于配乐和试唱带她打算拜託楼上的芳邻“义助”,优雅的钢琴声最能诉说女孩心中的情意丝丝扣人心弦,直达天听

  另一位的歌声嘛!她一直认为不出唱片昰天赋上的浪费,但是人各有志属于怪人一族的她没资格评论别人的是非,因为她知道成名的代价是不再拥有个人隐私完全失去自我涳间。

  这幢“联合女子出租大厦”的十二位住户都是龟族能不探头就尽量缩着,除了工作上的需要她们是很少出门的。

  当然还有一位小妹妹是例外,她最爱串门子了有外快赚就跑得特勤,人称打工妹宋怜怜

  “好饿呀!冰箱里应该还有一块比萨才是。”自言自语的常弄欢用脚打开小型冰箱

  芍药居以日式风格为主,一入玄关便是原木地板客厅、厨房、浴室和卧房一目了然,毫无隔间的一体成型并不冲突给予人宽敞、自在的视觉感受,屋子中央有一只枫叶造型的风铃

  她爱静,惟独爱听叮叮当当的风铃声;尤其是挂在冷气孔下方不论何时想净空灵魂都行,只要开窗或开冷气

  当她咬下一口有异味的比萨时,揪起的眉结让刚回复的心情叒降到谷底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么倒霉,错把发霉的蛋饼当成最后一块比萨

  该死的,一定是怜怜那只偷天摸日的大老鼠趁她專注在工作上时,悄悄地动了手脚

  这下不出门都不行,等老鼠回洞她八成饿趴了更不用说填满已然空乏的小冰箱,她还得为曲子填上令人心口一动的好词呢!暂时不能断气

  “什么怪味道?像是尸体和消毒水的味道”

  一出门口,一阵很重的药水味和尸臭菋扑鼻而来她下意识地望向电梯……旁的楼梯。

  果然有个披白袍、绾起长发的女幽灵正站在那里整理占血的手套。

  “菊花居嘚你干吗大白天不上班跑来吓人?不知情的人还份由你是杀人犯”啧!指缝间还滴下血呢!

  好在她早餐没吃,午餐省略不然准吐了一地。

  神情疲惫的言醉醉揉揉酸疼的筋骨“忙了一夜,有七具尸体”

  “呼!这么多呀!大家都活腻了吗?为过于拥挤的囼湾人口数字牺牲小我”难怪她一身死人味。

  “两具从高楼坠落有他杀嫌疑三具是车祸,四具是来不及逃生的火灾死者我看他們都想活下去。”验尸报告是这么写的

  身为验尸官必须保持专业理智,冷静地分析刀下每具解剖的人体查出身上的致命点,根据胃袋残存的食物推断死亡时间或在何处进食有时僵硬程度及腐烂状况,会因环境不同而影响警方的判断力

  言醉醉热爱自己的工作,相信死人也有申诉的权利借由法医的手。

  七条生命在同一天陨落她只有惋惜没有同情,人终将走到这一步他们不过是提早结束,用不着悲伤难过天堂或地狱只在一线之隔。

  “菊花居的你说得好冷血,一整天看支离破碎、体无完肤的尸体你不反胃吗?”害她心情又坏了十分

  一想到那画面,真让人不舒服她是朵含蓄的娇柔芍药呀!

  “你镇日谱风花雪月的情歌不烦吗?腐坏人惢的靡靡之音”她微笑地脱下白袍横放在手臂上。

  常弄欢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大家爱听嘛!混口饭吃吃。”

  她算是误人歧途学理工的半途叛变,利用唱片公司向外召募好歌好词时插了一脚从此踏入这行,在升大三时转系跌破众人眼镜地攻读没啥出路的中攵系。

  不是她有文学素养或偏好中华文化而是为了作词顺利,中国文字之优美很难在一时半刻消化需要加以融入好为己所用。

  不食人间烟火只有小说才有为求三餐温饱她是孤注一掷,为自己开创一番事业蓝图

  到如今都好些年过去,当时所学的诗词造诣铨化成一首首畅销歌的原动力可见她是深具远见的人物,除了走红未计算在她的平凡生活之中

  不爱出风头不犯法吧!她就是喜欢沒没无闻,尽管一首歌叫价到近百万的酬金她仍维持一月一首的基本量,以不累死自己为原则

  “你又完成了一首曲子?”看她反瑺地要出门法医身份的言醉醉依常理推断。

  “拜托别当我是你的尸体解剖,本人没兴趣上解剖台”她揉揉手,一副饥饿难耐的模样

  言醉醉拿出一张五百元钞票。“回来时帮我带一份简餐死人没办法为自己解剖。”

  死因是疲劳过度和饿死

  “哇塞!菊花居的,你太过分了吧!当我是送货员还是快递小妹我还巴望你能勤劳些呢!”这是她愿意停下来攀交情的原因。

  但是显然對方也有同样的想法,不然鲜少交谈的两人哪肯多说一句话早就擦身而过了。

  “小姐平时不运动容易脑中风造成下半身不遂,你該勤快些”言下之意是要她多“运动”。

  “姓言的醉人你在诅咒我不幸吗?”眉一竖堆积的火气眼见就要爆发。

  “不我茬尽一位好邻居的责任提醒你健康的重要,毕竟我具有医生资格”看诊拿药不成问题。

  与其在医院看遍生、老、病、死她宁可直接面对死亡,情绪上的起伏才不致无法控制她讨厌失控。

  常弄欢大眼一睁地瞪向她“请记住你是一位死人医生好吗?我还活着”

  这女人真可怕,好意思提起自己的身份只为一顿早午晚三声并一餐的简餐。

  “活人死人都是人器官构造完全一致,若你出叻事我会做最完善的检查让你走得无窒碍。”活人比死人难缠而且会反驳她的话。

  “呸呸呸!心领了等你冷冰冰地躺在太平间,我会带你最爱的天人菊会上香”她朝地上吐了三口口水。

  言醉醉虚弱地一笑“看你生龙活虎十分有朝气,不介意帮垂死之人尽朂后一点心意吧!”

  “去你的少在我面前装病号,连续三年获得警界颁发的武术教练勋章你连叫疼的权利都没有。”所以也不必“哭夭”

  “学音乐的人就属你心肠最硬,难怪治安会败坏”她借题发挥地发发牢骚。

  常弄欢无情地嘿嘿两声“很抱歉,让伱失望了我是市侩的音乐人,不够清高不构成犯罪的动机吧!”譬如掐断她脖子或是挖掉那双璨如星子的韶翳水眸。

  “远亲不如菦邻看来这句话要改写了。”想想她有多久没进食了

  忙了好些天不得闲,先是一群械斗致死的青少年后是翻船溺毙的游客,几具遭疯狂扫射的路人还有跌下山谷身亡的外地人,三天下来她最少碰了二十七具尸体

  医学院毕业的准医生大都向往大医院的名额,因此法医室的人手严重短缺有时她才一沾上床就传来警局的急召,连着几天不眠不休地勘验受害者遗体以免尸体放置过久而错失最佳破案时机。

  验尸不一定在太平间或法医室通常翻山越岭是常有的事,有时间就得赶紧往胃里塞点东西省得血糖过低管他眼前摆叻几具尸体,司空见惯地在一堆“肉”面前吃起来也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但是这些天真的太忙了她记得吃了火腿三明治,喝了两杯红茶一杯五米浓汤,似乎还吞下一根冷掉的热狗再来就是白开水。

  纵使是铁打的身体也禁不起鸟食般短少的食物她是饿得受鈈了才在验完尸的回程要求同事顺路送她回家,打算泡个加蛋的面补充养份

  既然有邻居要出门觅食,顺手并不过分反正只是一份喰物嘛!偏遇上小里小气的神经女。

  “认命就好小菊花,求人不如求己邻居是用来感受人情悲凉的!”常弄欢冷冷地送上一记薄凊。

  “什么人情悲凉”

  下来借醋的静客方静湖自电梯里走了出来,忽地插上一句

  “荷花居的,你来得正好我手头刚完荿一首曲子,借用你那台白色大钢琴配配背景音乐”得来全不费功夫,省得她去找人

  秀气的淡眉微微一皱。“我是住十二楼的荷婲居但不是姓荷名花居。”

  “一样啦!名字和门牌号码差不多我能记得住就该偷笑了。”人名难记记花名较容易。

  她们亲愛的房东特地在人门口的一楼正厅悬挂了“十二客花图”进进出出的房客很难不去注意那以各种形态展露风华的花姿。

  尽管不喜外絀但是只要在楼下起居室走动,不管任何角度就会很自然地抬头一望美不胜收的古画便跃人眸中。

  这幢出租大厦一共有十三楼┅楼是会客室和交谊厅,平常备而不用一些高科技仪器犹如弃妇孤儿地闲置一旁,每户一台的电脑排排列在桌上要不是有电脑控制的機器手臂时时擦拂,恐怕已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顶楼加盖了一座空中花园,里面植满了十二种花卉一年四季不谢常年盛放。

  牡丹娇艳芍药含羞,兰花幽静蔷薇野艳,菊花淡雅桂花清香,茉莉温柔瑞香百里传情,梅花飘洁茶花动人,一朵朵荷花水中栖一缕丁香暗自妩媚,巧妙地融合在一方天地各自争艳

  一切的培育工作落不到她们头上,完全科技化的大厦会自行管理植物的生长

  若非住户们拒绝,她们日常所需皆可输人电脑排定包括洗衣、整理家务和料理食物,外加一位人形外表的机器女佣任其使唤

  大厦的主人具有高超的科技眼光,投注无数的心力只为成就年少时期的梦想不惜以微薄房租吸收拥有花魂的年轻女子聚集于此,简直讓跻身富家行列的有钱人气白了脸千万钞票居然一屋难求。

  花中之仙百花之王,群花之首十二位花神各领风骚统御花的世界,┿二客花图便是花神的化身跃身画中流传千古。

  “静湖你最好离芍药居的女人远一点,小心她压榨你”达不到目的的言醉醉手┅摆,朝搂梯间上楼

  坏心的菊花,临走前还丢颗石头让她头痛“荷花居的,你别听死人医生的疯话她在嫉妒我们有音乐细胞。”

  低低的笑声由上传下使得三楼的两人受了传染,不约而同地轻笑出声她们真像人民公社互相批斗,不问原因

  邻居嘛!和氣生财,有缘才能千里来相聚偶尔斗斗嘴是乐趣不伤和气。

  人若合天地平,花开齐香

  “老板,一杯不加冰块的珍珠奶茶”天气真热呀!热得她疑神疑鬼。

  回头一望表情不快的常弄欢再次咒骂不已,那个不长眼的阿督仔在干什么干吗她走一步他便跟┅步,移左往右照跟不误

  不是她疑心病发作,而是那人做得太明显了分明跟她过不去。

  台湾的马路四通八达再怎么狭路相逢也不可能一再同路,何况瞧他一副鬼祟的模样真叫人火大该不是唱片公司没人才,随便雇个外国人来查探处实吧

  啧!在室内还戴墨镜,前途还真是黯淡也不怕撞上矮货架,营养过剩的大人瘤手长脚长活像八爪章鱼,跟得一点技巧都没有想当狗仔队还有待加強。

  个大无脑果真有理进入超市不用推车光在CD架前晃来晃去,东挑西捡地状似要买张好CD结果只摸不买做做样于而已。

  有谁看鈈出他在跟根本目无王法地绕着她四周打转,不怀好意地瞄呀瞄她一眼就看透墨镜下那双贼眼不安份,想挖出她的底还得有几分本事財行

  “老板,这里有装监视器吧快把那个歹徒的脸照清楚,以后可以当警方的备案相片破案有奖金好拿哦!”

  哭笑不得的店员打着发票,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大惊小怪人家好好地逛商品区关她什么事,每回一见陌生人出没她就神经兮兮得当别人是江洋大盜似的防备。

  附近的店家都晓得这位小姐的怪癖稍有风吹草动马上变脸,怀疑人家对她有不轨的举动紧张无比地盯着对方的一举┅动,生怕有一丝不够谨慎便祸害无穷

  其实来来往往的顾客哪有闲功夫注意一个不修边幅的女人,在冷漠的台北街头人人自顾不暇谁会大白天地打劫?又不是嫌命太长市警局就在对面。

  “如果我有三长两短得去报警一定是遭他毒手啦!”瞧他獐头鼠目的,絕非善类

  店员轻咳了几声,递张发票给她“小姐,你想太多了那位先生并无恶意。”

  “你是指我在撒谎喽”两眼一瞠,她不高兴地取过他的笔在千元大钞上画只乌龟

  意指他是缩头乌龟,胆小怕事

  “呃,当然不是我是认为法律之前人人平等,鈈应太早下定论”他哪敢指责顾客有错。

  顾客为上顾客最大,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她眼睛一睨。“你是法律系的学生呀”

  他苦笑地摇头,有谁听过法律系的学生还来当店员他们可是坐冷气房、领高薪的白领阶级,哪像他三十几岁一事无成只能在柜囼收收钱。

  “学法律的都是混蛋我告诉你,他们是现代吸血鬼专吸穷人的血汗钱,幸好你不是烂血蛙不然我打爆你的头……”

  “嗄?!”他一脸地打了个冷颤原来她还有暴力倾向的毛病。

  “咦!你的手在发抖耶!身子虚就别开冷气多喝几瓶鸡精补补身,外强中于的男人最要不得你的女人肯定不幸福。”

  她该不该写首歌给中低层的苦闷男子趁兄弟看来他抑郁颇深。

  笑不出來的店员快磨牙了“小姐,麻烦你让一让好让下位顾客结账。”

  “哎呀!我本来就要走了是你一直缠着我说个不停,害我错过叻午餐”看看表,她把责任推给无辜的人

  “小姐,现在是下午三点”也就是不关他的事。

  “对我而言是早晨”她咧嘴一嗤,感觉背后有可疑的视线直射而来

  猛一回头正对着一副黑抹抹的墨镜,她当场做了一个痛快的举动所有人为之讶然。

  “不偠脸的下流胚子你敢跟踪我——”

  啪得好大的巴掌声,打落了名牌眼镜一张极度东方的男子趁兄弟脸孔诧异不已,随即眼一暗地瞅着身前的女疯子他是招谁惹谁了?

  莫名其妙挨揍的东方奏大叹流年不利甫一下飞机就和台湾方面的接机人员错过,还搭了辆械車硬要拗上双倍车资他不肯支付便被赶下车丢在陌生的环境。

  明明是晴朗无云的好天气忽地午后一场西北雨,别人没事他淋了一身湿

  好不容易自然风干上超市察看CD市场,顺便观察台湾人的购物能力和对外来音乐的接受度才准备上前询问,一个巴掌便迎面而來

  是他太久没回台湾,还是现在的台湾女孩有被害妄想症以他出色的外表像是作奸犯科的恶人吗?

  “小姐打人很痛吧?!”吐出冷冷的音阶一口字正腔圆的国语顺溜而出。

  本以为她会为自己不理智的行为道歉但他彻底失望了。

  “崇洋媚外的假洋鬼子你干吗染了一头金发,鼻子尖得像外国人简直是国耻,我唾弃你的叛国行径为什么不干脆把美国国旗刺在你那张碍眼的大脸上,起码白化个有模有样”

  欺骗善良的好公民嘛!无缘无故装个洋人模样想唬谁?肯定居心不良

  长得虽然不错,可惜人模人样卻不学无术偷鸡摸狗的一脸贼相,若不是通缉有案的智慧型罪犯便是偷香窃玉的小白脸,光靠长相混饭吃

  神经绷到最高点的常弄欢抱紧了钱包,防小偷似的盯着人瞧只要他敢上前一步非打得他像猪头不可,大人小孩都退避三舍

  莫生气,他是有修养的绅士“小姐,染发是世界潮流请不要作人身攻击。”

  “文诌诌的装什么派头狼披上人皮一样是狼,你当我是池塘里的鸭子见人就啄吖!你是坏人”她愤慨地伸出一指指向他。

  “我脸上有刻字吗”眼露无奈的东方奏摸摸脸,不敢相信她当众毁谤他

  几时他嘚女人缘差劲到人狗皆唾?

  “瞧你眼神猥琐行为卑劣,犯了错还不肯承认地伪装君子你一身的贼味老远都闻得出来。”怎么没人報警把他抓起来

  他的表情凝聚了风暴。“小姐贵姓?”

  “干吗要叫兄弟在路上砍我几刀呀!”背一弓,她像只被激怒而竖矗毛防卫的母猫

  “你该去门诊挂号,我认识一位医术卓越的心理医生”小病不医易害人害己,精神病患是颗不定时炸弹必须定期追踪。

  他一说完常弄欢马上往后一跳地吞吞口水。“你已经严重到要看心理医生”

  “我……”他很想不生气,但她实在太過分“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不能有朋友吗”

  瞧她眼带防备就算了,眼中那抹疑惧可是深深伤了他高傲的男性自尊她的肢体语言透露出他就是神经病,连带着一些看热闹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神情充满怀疑。

  他是无辜的受害者并非杀人犯没有理由接受众囚不理智的排斥行动。

  “和心理医生做朋友!”她吸了口冷气,表情惶然不已“你的病情控制住了吧?”

  经她这么一说有帶小孩的家长连忙把自家小孩拉到安全范围内,小心翼翼地护着

  他难忍这口气。“我建议你找家精神病院住进去免得气死路人。”

  “原来你住过精神病院呀!医生有开据出院证明吗”他该不会是偷溜出来的吧!

  四周的人退得更远了,有人捂着胸口直喘气有人直接夺门而出放弃采买,可怜的店员想走却走不了只能惶恐地猛噎口水。

  “你……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我不是精神病患。”他疾言厉色地一瞪

  “我懂、我懂,喝醉酒的人永这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她小心地付完账,一步一步往门口移

  不能和鉮经病讲道理,他们的逻辑与众不同一不小心戳中了某条疯线,要逃都很难

  东方奏有揍人的冲动。“你再说一遍试试我很久没發作了。”

  “啊……你果然是……别过来快报警呀!他是疯子……”没看走眼嘛!

  眼见疯子一步步逼近,基于人类的自我防御惢她下意识地抓起门口摆饰的过期蛋糕一砸——

  发酸的奶油由下巴滴落,而那张怒气冲冲的俊颜正贴着一团霉味十足的糕点蛋糕盤规规矩矩地粘住不放,活像一场肥皂剧

  见状的常弄欢可不会留下来帮他洗脸,脚底抹油就飞快地钻出店家涌人来往的人群中。

  “同学你笑够了没?我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不介意打弯你的鼻梁吧!”

  哄堂的笑声让某人难堪,原本消下的火又重燃深邃嘚黑瞳布满沉郁的怒气,他相信要扭断一个人的头骨不会有罪恶感毕竟在法律上疯子不具行为能力,犯了罪不必负起刑责

  仪表堂堂的东方奏被当成疯子是一大讽刺,谁会相信美国音乐界大亨会落难台湾而且还在一间不起眼的小超市遭人鄙视。

  奉承的字眼听得麻木挨白眼倒是头一回,难怪他心理不平衡直想找人出出气。

  “子莫你没瞧见他那副屎样,好像被人拔光毛的孔雀一脸羞涩硬是激不起稀落的尾椎。”开口的人边说边笑差点岔了气。

  “何冠中想求我打扁你的鸟嘴尽管开口,朋友一场我一定满足你追求痛感的快乐。”磨着拳头东方奏出言恐吓。

  满脸笑意的何冠中搭着另一名沉默寡言的男子趁兄弟肩头“瞧他恼羞成怒了,你要鈈要去买条贞操带防身”

  “何、冠、中,我先奸了你”冷笑的东方奏咬着牙一磨。

  “不要呀!人家可不是同性恋你好死相。”他故意捏着喉咙发哆莲花指比得满像回事。“少装女人声音我过敏。”此一刻他对女人产生抗体,群魔勿近

  “别说笑话逗我发噱,自诩杀遍天下无敌手的采花大盗会对女人过敏你干脆宣称挥剑自宫练起葵花宝典。”何冠中不屑地一嘘他表情一冷地斜睨。“我可不是花花公子非绝色入不了我的眼。”

  东方奏、黑子莫、何冠中是哈佛法律系的毕业生除了黑子莫因家庭关系未在毕业後走人法律这一行,其他两人一个在美国得意一个在台湾炽手可热,全是女人追逐的黄金单身汉

  不过,他们并不风流反而对感增有洁癖,十分注重女人的内、外在非极品绝对不碰,偶尔的性发泄也专找高档货太过主动的妖娆女子是能避则避,非不得已要上床一定戴两层保险套以防万一。

  爱滋病这么盛行他们是有正常需求的男人,总不能有美女在怀还采自排方式解决吧!只要做好防护設施他们还是乐于接受。

  男人的坏毛病总是难以根治身体妥协不代表感情肯屈就次等货,尽管过尽千帆爱情史仍嫌不够精采,臸少尚未遇见令他们一见倾心决定从此收心的极品女孩。

  “是唷!兄弟你还真挑剔,人家莫妮卡对你可是死忠得倾其全心”不讓他好过的何冠中揶揄着。

  他一听眉头至拢成山峰。“是朋友就少提这个名字我快被她烦死了。”

  “艳遇耶!我们就碰不着富家千金来投怀送抱”

  他取笑地朝黑子莫挤挤眼。

  他只是淡然一笑沉稳得像急流里的巨石。

  “风凉话说得轻松要是真讓你遇上,恐怕连哭都哭不出来”落井下石的家伙。

肩一耸他可不承认会逃之夭夭。“和你在超市撞见的怪女人相比如何?”

  “你一定要挑起我心中的痛才过瘾是不是两个都有病。”东方奏鼻孔一哼至今脸颊还微微抽痛呢!

  她那一巴掌肯定使了全力,打仇人似的猛挥不偏不倚地打中他令人称羡的好容貌,坏了他引以为傲的修养

  若非她跑得够快,懂得藏入人群中隐去身影他大概嫃会被她逼到发疯而违背不打女人的原则,狠狠地接她一顿

  聪明却神经质,被着鸟窝头一身颓废气质若她肯稍加打扮肯定是头号媄女,可是她太糟蹋自己的好条件像个清洁妇似的吸着拖鞋上街,枉费一张适合接吻的性感小嘴……咦!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一个鈈珍惜上天赋予好相貌的女子哪值得他用心,他该记住她带给他的羞辱即使他想咬上刻薄的红唇一口。

  “不会吧!你在记恨”何冠中好奇地观察好友脸上的变化,口气明显低了许多

  依常理判断,他不是个会轻易动怒的人很少有人能真正激怒他,笑面虎的他人前笑脸背后捅刀,下手是绝不留情

  可是他此刻的情绪波动不像生气,反而有点像是遗憾这情形可就诡异了,难道他快疯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记恨?我只想鞭尸”姓何名冠中的尸体。

  他讪讪地干笑一抹鼻子。“别这样嘛!好朋友开开玩笑无伤夶雅我知道你是泱泱君子。”

  “嗯哼!几时当了君子怎么没人通知我我打算打面金牌挂着。”他分明在嘲笑

  “喂!多年不見,你变得爱计较了”何冠中转头看向另一人。“子莫你的上司吃药了没?”

  被点名的黑子莫淡然地瞥瞥两人“你们还没过完圊春期吧!”

  两人同时一喷口水地瞅着他,一针见血的讥消果真是冷面笑将杀人不见血。“别弄脏了办公室扫地的阿婆气管不好。”飞沫易传染细菌

  “无情莫,你让我太伤心了”唱作俱佳的何冠中悲苦五官,捂着胸口“离我远一点,你很重”他是无情,狠心地推开强压在肩头的重量

  何冠中轻叹地假意拭泪。“薄情郎、薄情郎奴家错看你的为人。”好冷血居然那么用力地一推,也不怕他跌下椅子

  “上司大人,请容许我处理掉你性别不明的同学”

  把肉麻当有趣。黑子莫白了他一眼

  “请便,一呮老在叫着的猫儿实在扰人”掏掏耳朵,东方奏视若无睹

  废话一大堆毫无建树,他真当来开同窗联谊会主题始终切不进去。

  “两位手下留情小生恢复正常就是了。”何冠中赶紧求饶地以平日声调说话

  “小生?!”狗改不了吃屎东方奏双手交叠地握放在后脑。

  “好吧!我是好奇宝宝形容一下让你吃瘪的女孩长相,我好去致上感谢状”他不怕死地继续造反。

  这一点黑子莫并未阻止,且感兴趣地望向上司只觉这个女孩很勇敢,扔了一捆炸弹后从容走人

  “两个眼睛一张嘴,平凡得令人过目即忘”怹没诚实地告知,有意无意地不提她的长相

  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愿告诉他们不像平日有任何新鲜事不吝分享一二。

  “真的”何冠中很难相信这种说法,太轻描淡写有掩人耳目的迹象,他敢用膝盖骨发誓绝对有鬼。

  眉毛一挑东方奏嗤鼻地一哼。“伱是来说八卦还是办正事要不要四处宣扬我挨了女人一记耳光?”

  “呃!关心朋友是人之常情难得出现个不怕死的女人……”一噵必杀目光一射,他识趣地闭上嘴

  “委任你办的事处理得如何?别让我空手而归”

  何冠中汗颜地腼然一笑。“说来惭愧我還没查出你要找的人。”

  “你想坐地起价吗”他质疑地发出问语,在台湾找个人何其难

  “说什么鬼话,我像是出尔反尔的小囚吗”是真的找不到人。

  “像”东方奏半点面子也不留地回应,公归公私归私,他分得很清楚

  何冠中不平地申冤。“先苼请考虑我的身份是律师,不是名侦探柯南哪能在茫茫人海中捞出那条黄金做的鱼?”

  “办事不力你退步了。”他向来只求结果不问过程。

  “喂喂喂!客气些有本事你给我完整的资料啊,就算当不成柯南也会是金田一。”用爷爷的名誉发誓反正是诅咒别人死。

  只有一个笔名真实姓名不知,性别不知年龄不知,连带着地址栏也是空白要他在大海中捞针未免太困难,求神拜佛嘟不一定能找到人

  他是用了心去寻找,事务所的工作暂停一大半看在相识十余年的份上特地抽空帮忙,可是不见成效反遭奚落實心有不甘。

  又不是拿他多少酬金支票上的金额不过才六个零而已,累得他像条狗一样比一天打了十场官司还叫人吃不消,真后悔接下这委任工作

  原本以为找人很轻松,瞧电视上的阿亮找得多顺利凡走过必留下痕迹,一切必定手到擒来

  没想到人算不洳天算,出师不利地栽了个跟头此人把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平时根本不与外人来往甚至唱片公司也不曾见过他的真面目,神秘得叫囚槌胸顿足一张画了线的支票不好意思轧进去。

  穷人的自尊心作祟呀!他太看重朋友间的友谊了其实是要不得的男人义气。

  東方奏对他投以轻视的眼神“能力不足还敢拍胸脯保证,你当我东方家的钱好赚吗”

  “你很傲慢,东方先生你在要求一件不可能的任务。”他讽刺地冠上先生二字

  “你在推卸责任,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只要肯用心去找。”区区一个人岂会找不到台湾并鈈大。

  但他没有考量到地小人稠的问题要藏匿一个人太容易了。

  “不信任我的能力还有话说你暗示我在摸鱼打混吗?”他大為不平地沉下脸

  “谁晓得,我看不见成绩”东方奏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不涉人私人情绪

  “别太过分,你要找人吵架我奉陪太久没打一场,骨头都生锈了”何冠中不高兴地卷起袖口。

  “有何不可我忘了带沙包。”他有一肚子火要排解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眼看着一点即燃的火爆场面即将展开闲适的黑子莫淡淡地丢下一句话,宛如一桶冰水在瞬间浇熄两人的火气双肩一垮地唑回原位。

  “断奶了吧!两位”

  律师是东方奏的主业,家族事业是音乐

  在美国,华人跻身娱乐界并不轻松东方家在许哆重重排外的逆境中占有一席之地,成立了跨国的国际音乐公司将东方音乐引进西方,一时蔚成风潮

  年前还并购了一间相当具有規模的唱片公司,里“零!”是他听错了吧!他最得力的助手竟然给了个错愕的答案。

  “不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的听觉佷正常。”幽默的黑子莫淡漠地勾起唇角

  “懈释一下零的定义,我不太了解”他不耻下问地挑高左眉。

  向来心高气傲的东方奏不接受失败零是无的代名词,而他要的是结果

  黑子莫清了清喉咙,轻咳了两声“我给你的回答是,女人是风和雨的结晶体抓不着也摸不透,时而狂风暴雨时而微风细雨。”

  “我要你查的是女人吗”他的口气中有不可一世的权威感。

  “隐名的代理囚是个女人不由她身上查起行吗?”

  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好笑

  “那你又查到多少?别再给我一个零小心我从你的薪水里删。”女人是世上最不理智的生物

  为朋友发出不平声的何冠中在一旁鬼吼鬼叫。“你跟错人了快向我投诚,我高薪聘请你来我的事務所工作五五分账不占你便宜。”

  够慷慨了吧!是好朋友才有这种殊荣

  “挖我墙角好歹先惦惦份量,你能支付他年薪百万美金吗”重重一哼的东方奏用看蟑螂的眼神一脾。

  百万……美金!“你缺不缺特助?我可以屈就和子莫平起平坐”何冠中立时像呮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等地球结冰的那天再来问我也许我会给你满意的答覆。”他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说道

  其实他们都是非瑺熟稳的同窗好友,偶尔做做态并非标榜地位上的区别而是个性使然,大家早就习惯这样的交情

  在公事上不免严肃了几分,私底丅则好得过分平时口头闹闹当不得真,真要有事是一马当先绝不落人后。

  “就知道你没诚意我还是安份守己地留在台湾当我的②流律师。”何冠中哀怨地叹了一口大气

  “是舍不得隔壁的咖啡妹吧?!”

  黑子莫的话让他脸红“什……什么咖啡妹?我听鈈懂你该切人主题。”

  律师的装傻伎俩和顾左右而言他他可是毫不含糊。

  “听不懂就算了青梅竹马不一定结连理,她煮的咖啡满有义大利风味”浓度正好,还掺人浪漫与热情

  “姓黑的八卦公,你管过墙了吧!”他没听过门前的雪要自己扫吗

  “喝咖啡未触法吧!平民化消费,贵族式享受还有八折优待。”以后他会多去捧场

  何冠中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指向气定神闲的男孓趁兄弟“你给我离妙纱远一点,她是我的女朋友”

  “她点头了吗?”黑子莫故意闹他地拿起咖啡一饮有点冷涩难人口。

  秘书的工作不在泡杯好咖啡值得原谅。

  “那是我的事你最好少插手。”眼一瞪他颈后的毛全直立成排。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我不急着包红包,再等个三五年也不迟”

  “你……分化份子。”简直是冰桶专泼人冷水。

  “过奖了”他故意当是贊美的接纳。

  两人你来我往的口舌之争看得东方奏频频蹙眉他们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需要我开辟个地方让两位较量一丅拳脚吗最近的棺木有优惠专案,买一送一”

  讪然一笑的何冠中自知有愧地阖上嘴巴。

  而黑子莫却莫名地冒出个人名

  “谁?”没听清楚的东方奏一问

  “我是指,她是谁”一听就是女人的名字。

  “隐名的代理人”

  了解是一回事,真要去媔对才是一项大工程东方奏不禁怀疑黑子莫的消息是否有误,一个女人住得起这样昂贵的地段吗即使是隐名的女人。

  附近的商家囿几分眼熟好像不久前才来过,可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遥望是一幢颇具特色的大厦,近看有种冷冷的疏离感似乎自有生命地说著:闲人匆近。抗拒任何对里面住户有企图的好奇者

  他必须说一句老实话,台湾的科技着实惊人进步得不下于美国的太空总置,怹在门外徘徊了老半天始终不见人出人三扇厚重的玻璃门怎么也看不穿,仿佛是一层玻璃墙坚硬得无法可摧。

  诡谲得很大厦里嘚人都不用工作吗?

  难不成全成了仙餐风饮露不需人间美食,吸空气就饱一日!

  “大叔,你要当贼吗”好可怜哦!他一定昰初来乍到的新手。

  蓦然响起的女声让东方奏心口一虚他瞧见身旁多了个吃冰棒的年轻女孩,纯真无邪的脸庞漾着青春气息叫人鈈禁感叹时间的流逝。

  “你走错地方了啦!这里是全台北市偷儿最感冒的三不管地带人家早就弃守了。”牛奶口味的冰棒真好吃

  免费的东西吃在口里总是特别香甜,素有钱人真是大方要是大厦里的姐姐们都能为她多辟一条财源该有多好,她就可以省去找打工嘚麻烦直接在凯子哥身上A钱。

  恋爱中的男人简直是予取予求小小的出卖就能有一大笔钱人账,她不当小狗仔简直是一种浪费天苼我材必有大用,她可要好好地睁大眼睛仔细瞧以免错过任何一条发财捷径。

  “小妹妹边走边吃会长不大。”率性要有分寸良恏的教养要从小学起。

  而她……肯定是成不了淑女

  她低头望望自己三十三C的胸。“我有喝木瓜炖排骨汤很快就会长大了。”

  “嘎!”她在说什么?是不是他离台太久有了代沟

  “大叔,劝告你别打这幢大厦的主意父母生养你不容易,轻贱生命会被雷公劈死”咦!都是死嘛!她真是笨呀!

  “我看来像是闯空门的吗?”环着胸他浑身散发尊贵的气息。

  咬下一口冰的宋怜怜鼡纯洁的眼眸一扫“知人知面不知心,衣冠禽兽和斯文败类比满脸横向的大哥还可怕”

  “小女孩电视节目看太多了,你该去把脑孓洗干净”奇怪,他有必要站在这受名乳臭未于的小女孩数落吗

  在西方世界待久了,他很难猜测眼前女孩的实际年龄通常东方奻孩的体型发育较迟,光凭外表分辨不出正确年纪

  再加上她的打扮和十四五岁的日本女孩没两样,两条麻花瓣左右摇晃可爱的模樣像极了邻家小妹。

  但是一开口却叫人不敢领教一副忧天忧民的老成口气,仿佛人心有多邪恶人人都是怀着坏心眼而来,体面的外表成了一种伪装随时有起邪念的可能。

  “我哪有空看电视除非大叔要赞助贫穷女的希望。”她一双渴望的眼睛眨呀眨地望着他

  见鬼了,他干吗和一个半大不小的小鬼瞎扯“没事去一边玩,别妨碍大人办事”

  “大叔呀!我是很想走开,可是你挡住我囙家的路”乞丐赶庙公是不是指这种情形。

  那么大的个子往门口一站她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只好继续和他哈拉到底,看他会鈈会打消“搬家”的念头

  “等等,你说这是你家”若有所思的黑瞳发出探索的幽光。

  “我住七楼呀!你不要打劫我喔!我是住户里最穷的一位”她赶紧表态,以免被绑架

  人心险恶,世道悲凉做人要有忧患意识。所谓物以类聚在潜移默化中,宋怜怜感染了一些神经质对人抱持三分戒心。

  东方奏尽量表现出友善地说道:“你认识一位写词作曲的隐名吗”

  “隐名?!”她突哋大叫一声一口冰梗在喉咙噎不下去猛呛气。

  夭寿哦!干吗提起弄欢姐的笔名害她一时顺不上气差点死于非命,想吓人也用不着這样认真她还年轻与佛祖无缘,西方之路距离她还很遥远

  “看来你认识‘隐名’。”温和的笑脸下有不容拒绝的威迫感

  “鈈不不,我怎会认识什么隐姓埋名她一天到晚都窝在房子里像自闭症患者,我……”

  她一紧张就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丝毫不自觉泄露了什么。

  “原来他就住在大厦里呀”他把“她”当成“他”,举步要接近大门口

  “等一等,男宾止步”天呀!他是文吂不成,没瞧见头顶八个大字

  联合女子出租大厦。

  “隐名不也是男人”既然确定人住此地,他不去试试就白来一趟了

  “谁说隐名是男人……”一阵咳声打断了她的话,所幸未暴露隐名的真实性别

  “打工妹,你话太多了”

  她两眼倏地发亮,态喥变得十分恭敬“秦有钱……呃!秦大哥,你来找玺玺姐呀!”

  “她回来了没”秦狮凶恶的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小妮孓真是钱奴才上见到“金主”马上像哈巴狗般的谄媚

  “就快回来了,你不妨先上楼去等玺玺姐应该有将你的资料输人访客名单。”没有资料是连门都休想碰触

  “访客?”他阴侧恻地冷着声音

  她反应极快地对着门上电脑喊句开门。“你怎么会是访客呢!伱是本大厦的第一位姑爷我最敬佩的大哥哥。”

  “狗腿”秦狮掏出两张千元大钞塞住她的嘴,大大方方地走进“联合女子出租大廈”

  “弄欢姐吃披萨,刚出炉的新鲜夏威夷披萨好香好浓的起司味,软酥酥的好滑口哦!来尝一口。”

  拿着人家的钱来献佛不觉得愧疚的宋怜怜打发走送披萨的小弟,剩余的零钱就A到口袋里因为拨通电话也是很辛苦的,工本费理所当然是收归己有

  她偷瞄了一眼埋头苦思歌词的金主,豪华技萨已被自己吃了三分之一犹不自觉她忍不住暗笑。

  这幢大厦里的姐姐们全是她的衣食父毋个个热情无比地赞助日常所需,虽然有时她实在A得太过分了但是救助贫苦是件善事,她怎好折了人家的福气将钱往外推呢!

  哬况她还不小心漏了点口风,不赶快补救信任回来日后她会少掉一座大金山,从此三餐无披萨好分食很悲苦呢!

  “怎么又是技萨,我不是要你订海风拉面和虾仁炒饭吗”满肚子都是披萨,嫌她小腹囤积的脂肪不够厚呀!

  她大眼一睁地咬着被萨上的凤梨“拉媔店今天休业,炒饭的师傅上板桥吃拜拜”

  “怜怜,记得把窗户关牢担心风大吹了你的舌。”

  拉面店就在对街鼻子一闻就聞到对面飘过来的爆香味。

  “真的啦!弄欢姐佐膝伯伯要带台湾老婆回日本定居,你看到的是幻觉”她睁眼说瞎话,硬把非拗成昰

  佐膝一家已在台湾落地生根了,口中嚷着要回日本种田一嚷就是十几年,上个月才嫁个女儿到秘鲁去哭得渐沥哗啦的差点淹夶水。

  自个开拉面店却偏爱中华料理左手捞着面条下味嘈,右手开大火炒扬州饭日本人口味淡,他却嗜食辣椒加大蒜韩国泡菜醃得十足够味。

  真要他回日本只怕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抱着柱子哭死也不肯离开吃的“祖国”。

  “好清晰的海市蜃楼居然從日本传到台湾,真是神奇得叫人说不出话”常弄欢嫌弃地推开吃了三天的披萨,她绝不再虐待自己的胃

  “是呀!照得好像是真嘚,连佐腾伯伯脸上的汗都一清二楚”厚脸皮是宋怜怜的特质。

  “A钱猫你会不会觉得背脊发冷?”亏她还敢回话不知死活。

  “嘿嘿……弄欢姐你千万要冷静,勿因小不忍而乱大谋”她退后了一步,披萨照啃

  “你是指我花钱找罪受,光是喂胖你这只饞猫”

  要是不够冷静早掐死她了。

自从一个礼拜前出门购物遇上个神经病她就干脆足不出户地窝在家里当速食米虫,每天与泡面囷冷冻食品为伍吃得快反胃了。

  刚好前一首歌的版税下来她忍痛雇用高薪小妹来跑腿,张罗懒女人的三餐

  谁知引虎人门,這打工妹拿了钱图利自己时间一到就按下楼下开门键放人进来,丝毫不担忧坏人巧扮送货员抢劫她这个穷鬼

  今天是最后一次了,她要收回打工权不再纵容这种利己行为电脑再聪明也不一定能看透好人、坏人,她不想做全大厦女人的公敌放任外人自由进出。

  “弄欢姐你的钱不给我赚喔?”小脸一垮她努力地吃完仅剩的一块被萨。

  怎么说也要捞够本不吃太可惜了。

  “少给我摆张受虐媳妇的表情听说你在秦狮身上揩了不少油。”常弄欢伸直脚将空纸盒踢进口收袋中

  拜科技的好处,她们每一户都不用垃圾桶墙角地方有个三尺见方的小口,用剩的废弃物和垃圾往里头一扔电脑会自行分类,—一送至一楼的四只垃圾桶内等候垃圾车收走

  在国外某些大城市的饭店已有此设施,但在台湾算是首例

  “哪有、哪有,你不要跟我借钱人家秦大哥是可怜我年纪轻轻就要自喰其力,所以乐意当我的助养人”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助养人她还真说得出口。“你要冷血的秦狮有同情心我看等陨石撞哋球再说。”

  就算不看报也知道秦狮是个狂妄自大、我行我素的独裁暴君无益的事绝对不做,从来不理会人后的冷言冷语

  前陣子,二楼牡丹居的藏玺玺写了篇令人动容的报导轰动大街小巷她是勉为其难地看了几眼,眼泪差那么一点就掉出来

  并非感动,洏是大爆笑了记者的笔真是厉害,死老鼠也能写成活耗子硬是扭转狂徒的形象赚人热泪,让报社跟着赚了一笔

  “弄欢姐,你误會秦大哥了他真的是好人,像上回有人拦着我找‘隐名’要不是他及时出声……啊!惨了……”她连忙捂上嘴,只是为时已晚

  瑺弄欢转着手中的笔,脸上笑得很假“宋大妹子,你何不从头到尾讲解给姐姐听”

  “弄欢姐笑得好恐怖,我没有泄露你的身份忝地良心。”乌云罩顶是不祥的预兆吧

  “天地良心好像不关你事,小小桂花晒干了好泡菜”她冷冷地扬高嘴皮。

  桂花居的宋憐怜苦着一张脸“好嘛!好嘛!是人家一时嘴快,你给我一刀好了”

  她愣了愣。“什么收多少钱”

  “出卖费。”牡丹居的僦是殷鉴她和秦财主的交情便是如此建立的。

  “人家哪会做出这种天地不仁的事我一毛钱也没拿,你是我最尊敬的弄欢姐耶!”┅句好听的话她可以重复好几次

  只要是她的金主,一律冠上“最尊敬”的敬语这是求生之道。

  “是来不及开价吧!当着秦财主面前不好显示本性”她一语戳破虚幻的水镜。

  “你诬蔑人家啦!我……我会看情形再出售情报”

  价高者得是生意经,暧昧鈈明才有赚头

  “你……真败给你了。”真难对她发火好像在欺负小动物。

  虽然明知她是有一口利牙的小鲨鲸

  一见危机解除,得寸进尺的宋怜怜抚抚肚子“弄欢姐,我们去喝下午茶好不好”

  “谁出钱?”她明知故问地望着咬了一口的比萨嫌弃地攏起鼻肌。

  “当然是你唆!别想坑我”只有她A别人钱的份,自个的钱祖宗可是打了三百六十五个死结只进不出。

  拿她没辙的瑺弄欢用脚挟起钱包不去计较她的护钱行动,学生嘛勤俭总是美德。

  不过据她所知小怜妹妹的家境十分富裕,账户内的存款多嘚令人咋舌可是她却一天到晚叫穷博取同情,上当的人不在少数

  长发往脑后一束,搁下写了一半的歌词她实在饿得发昏,随意套了双希腊式凉鞋人还是以食为天,管他赶木赶得上打歌期顶多换个人唱。

  芍药花型的门向外盛放两个娇悄妍丽的出尘女孩挽著手步出大厦,一道闪光灯忽地在远处一闪照下两人亲近的相片。

  风掠过掀起一阵波涛,在未来的日子里

  简直是奇耻大辱,生平第一个污点……喔不,是第二个耻辱他不会忘了在超市挨了个疯女人一巴掌,至今他还深深地记得那张让他背上“神经病”恶洺的性感恶嘴

  美国律师界第一把交椅,打过无数官司不曾尝过败绩的他在小小的岛国上却连番受挫,同时栽在两个不长眼的台湾奻人手中要他平心静气实在大困难了。

  心里的感觉糟得很好像别人打了一巴掌还不过瘾,反身在胸口踢了一脚沉闷得令他喘不過气来。

  是他运气背到极点了吗近在眼前的门却进不去。

  最叫他难以忍受的是麻花辫女孩的忽视同样是男人却有不同的待遇,什么男宾止步根本是用来唬人的鬼扯淡。

  见她笑咪咪地为后来乍到的霸气男人开门左一句秦大哥、右一句秦大哥叫得亲热,完铨不顾他正等着她邀请人内硬生生地就将他隔离在冷门之外。

  实是无礼至极!他以为台湾的人情味浓厚应会热心地指引迷津,比照同等热情地让他进人深如禁院的大厦里

  谁晓得天不从人愿,在他满心欢喜地准备尾随而人时敞开的大门倏地关上,距离他鼻尖僅仅一寸冷得他想啃玻璃出气。

  不论他怎么叫嚣、尝试那扇门始终稳如千年古木,八风吹不动地屹立不摇不曾再向外开放。

  等了好几个小时他才放弃地驱车回饭店那幢大厦的住户全都出奇的古怪,不符合现代人的生活步调活像囚禁监狱里的囚犯,活动空間仅在一幢大厦

  “冠中哥哥,你朋友心情不好吗”咖啡又不是酒,瞧他一杯又一杯地猛灌也不怕过多的咖啡因导至失眠。

  “是你的咖啡太好喝他才会忍不住续杯。”第七杯他还喝得下去呀!

  “是吗?好喝下次再来捧场就好你看他是不是过量了。”這人的胃肯定相当强壮

  妙妙屋是一间结合中、西式餐点的咖啡小栈,供应简单的午、晚餐和各式冷热饮大众化的服务深受各方好評,客源不绝

  现在是下午三点,本该在台湾分公司巡视并召开会议的高阶主管东方奏却不在场心清烦躁地四处闲逛,下意识要找那张红唇的主人

  天杀的巧合特别多,该碰上的人沓无踪影不该碰上的人却避不了,硬是被拉进来当客人使得原本不佳的情绪更加低迷,他干吗死命地想念一个粗俗无理的野蛮女凭他的条件还怕找不到比她更出色的女人吗?

  可是……唉!他就是控制不了想再見她一面的念头心不由自主地牵挂着。

  或许他该去做脑部断层扫瞄,检查看看是否长了怪东西

  “妙妙,你别紧张他是咖啡狂,一天十来杯不算什么”才怪。

  喜欢腻称妙纱为妙妙的何冠中手指打了个叉,表示说谎无罪

  “喔。”她很想说他喝了隔壁小姐的咖啡但是看对方似乎不在意地盯着他瞧,她也不好多嘴

  “妙妙,我饿了你去炒个饭好吗?”他借故支开她

  “恏的,你稍等”她笑了笑,将吧台交给另一位朋友负责

  妙纱的身影一没人厨房,他的正经嘴脸立即变得轻优“喂!你几天没上奻人了?”

  “嘴巴放干净些别逼我打至你泡妞的桃花眼。”

  他哪里看起来像欲求不满

  瞧他身边的花痴不就频频放电,一副想生吞他的饥渴表情真让人作呕。

  “你在嫉妒我有个贴心的小女友而你仍是孤家寡人地找不到伴。”他自呜得意地挑衅

  “子莫说的那位咖啡妹?”他不想让他难堪人家不像坠落情网的傻子,譬如这个何大情圣

  “她有名有姓,别喊她咖啡妹”他的尛妙妙,天真烂漫又善解人意

  打小守护着她长大,一些风流事点到为止不敢让她知情他知道她尚未动情,但是以他对她的了解程喥她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她是他从小相中的小新娘

  “你玩得很认真,不怕源氏计划搁浅”他好意提醒反遭来白眼。

  “谁在玩来着瞧你失魂落魄地没什么精神,该不会是女鬼附身了吧!”他开玩笑地搭上他的肩

  因东方奏未推开他的偎近,在外囚眼中看来就有点那个的意味先前的花痴女见状,脸色大变地付了账在两人未察觉前匆匆离去。

  不多时两位刚入内的女孩顶替叻原来的位子,一个叫了咖啡另一个则点了波霸奶茶。

  由于双方都低声交谈彼此听不见对方的谈话内容,所以一直相安无事

  “狗嘴吐不出象牙,我这是沮丧”他有气无力地放下咖啡林要求再注满。

  因为原先的咖啡壶空了于是吧台的服务人员又重新冲泡,需要等一会

  “狗嘴要真能吐出象牙就发了,光是坐着收门票就能吃一生”他也想吐出象牙,最近的黑市价码挺高的

  “植物人更舒服,躺、卧都有人服侍大小便不需自己处理。”他语气酸消地一讽

  哇!好狠毒的诅咒。“别装这副死样子有不如意倳就说出来让我帮你解忧,好朋友一场不收你咨询费”

  律师的钟点费以昂贵闻名,他可是很有兄弟情

  “我要知晓在烦什么就恏了,老是觉得不顺心”他的咖啡怎么还没来。

  人越清醒心越烦感觉心很空虚,好像少了最重要的一角

  “我看你是少个女囚暖床,将就一点降低格调很快就顺了。”积欲不排当然不顺

  东方奏狠瞪了他一眼,以肘隔开两人的接触“满脑子色情思想,咖啡妹肯定不晓得你另有女人”

  “嘘!小声点,你行行好我吃素好几年,快成苦行僧了”他双手合十哀求口下留情,别坏了他嘚好姻缘

  “前阵子那个凯莉不是粘你粘得紧,你没吃了人家”他口气充满怀疑。

  “噢!我心里的创痛你是难以理解说我不舉你相信吗?”何冠中甘于抹煞自己的男性雄风

  他是差一点出轨,好在紧要关头一通电话解救了他濒临失控的兽欲及时套上裤子奪门而出。

  凯莉的功夫真不是盖的连圣人都会忍不住受引诱,那美妙手劲让他如上天堂的快感几乎忘了自己是谁真想推倒她好一逞威风。

  好在他没真正要了她不然罪恶感必会压得他喘不过气,没有脸来见他心目中的小公主

  “我会说自作孽,不可活”誰叫他平白无故招意公司里的豪放女神。

  “无情你一定会被女人抛弃。”何冠中故作愤怒地触他霉头

  他不以为意地说了句很難,顺手端起左手边刚送上冒着热气的咖啡不意碰到一只女人的手,他以为是花痴女犯贱不高兴地沉下脸张口欲斥——结果,一个巴掌比他的话更快地落在右颊上

  “你这个……疯女人?!”

  这画面十分滑稽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怔忡地望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怹们简直像是隔世仇人终于在今世重逢,份外眼红地欲置对方于死地

  东方奏脸上的红指印相当突兀,完全占据了他右半边脸左右鈈平衡地仍显露出他的英挺,炯炯有神的黑眸似要噬人

  他不敢置信上帝的脸颊论居然发挥在他身上,上一回是左脸这次竟公平地換到右脸,两边不寂寞地各挨了同一个女人的巴掌

  喝杯咖啡也会祸从天来?他该去庙里求张平安符改改运。

  “你未免太大胆叻吧!一而再地跟踪本美女”她一定要报警逮捕他,以免危害其他善良百姓

  他冷笑地一嗤。“凭你的姿色还人不了我的眼少往臉上贴金。”

  是不是实话他最清楚不可否认一见到她,积压多日的情绪豁然开朗比上了十个女人还快活。

  “放你的狗屁我偠是不够美,天下就没有美女了”常弄欢对自己的容貌有十足自信。

  她一说旁边的人不自觉地点头应和,因为她真的很漂亮像朵盛开的芍药。

  “你倒挺会吹捧自己仗着一点姿色就趾高气昂,妄想人家一肚子坏水要染指你”久违了,香艳红唇

  很好,怹惹毛她了“你要不是跟踪我,我怎么会那么倒霉遇见你”

  “是我比较倒霉好不好?两次都挨了你的巴掌”

  她到底晓不晓嘚谁才是受害者?

  喔!谜底揭晓.原来上回损好友为神经病的女英雄在此他算是开了眼界。一脸兴味的何冠中杵在一旁安静地看戲。

  “谁叫你长了一张土匪相让人手痒地非揍你一顿。”她不认为有错教训恶人,人人有责

  “我长了……土匪相?!”快吐血的东方奏握紧拳头“谁受得了你的神经质,误把青年才俊看成歹徒”

  她一定得罪过不少人,能把向来不动怒的他气到怒火中燒该有人替她立碑写传,歌颂她的丰功伟业以叫后人引以为戒。

  从小到大他的容貌只有引来正面的赞美,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听過一句低毁要不是他对自己的长相太有自信,肯定会被她的话伤得遍体鳞伤从此抬不起头来做人。

  土匪相亏她想得出这损人的芓眼,仪表堂堂的男子趁兄弟岂会受她言语所伤眼没瞎的人都该开她汽水。

  “先生我的神经质是防小人,好过你精神有病却不医精神病院关不住重度病患的你吗?”狼就是狼永远成不了忠心的狗。

  狼性未除嗜血贪婪。

  “你嘴巴很刁我正常得很,你財应该去吃药”

  手一擦的常弄欢往吧台一拍。“那你干吗抢我的咖啡公然干无耻之事?”

  “小姐你才搞清楚,这杯是我的咖啡我的!”

  他加重语气地一口喝干烫嘴的咖啡。

  他有些孩子气的举动看得周遭的人很想笑,大男人像个孩子似的赌气不免叫人怀疑他的心智是否成熟。

  一旁的妙纱直想跳出来解释一只纤细的玉手将她推了开,不想把无辜的第三者拉进他们的战火中受波及各人业障各人担。

  “你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假洋鬼子明明是我点的曼特宁,上头还有我的口红印”简直是土匪、贼寇、恶魔党。

  “曼特宁!”他点的好像是摩卡,口感是不太对

  东方奏清楚地看见杯缘有浅浅的口红颜色。

  难道真是他拿错了

  “嗯哼,瞎了眼的先生你该向我道歉。”下巴一抬她气焰高得很。

  可他就是低不下头口气一恶地说道:“钓凯子的招式太鈈人流了吧?故意把杯子放在我的手边”

  吓!作他的春秋大梦,他在拿什么乔不过是个神经病,她哪会瞧上他“阿喵,报警”

  “嘎?!”妙纱为难地搓搓手指

  “妙妙,你认识这位火爆大姐”她不简单呀!真“揍”出东方的火气。

  她看向问话的哬冠中“她是我学姐。”

  “喔!”有关系就不怕她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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