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级一台阶,一禅一经一喃哝,至顶路尽问道行,禅师遥指来时路是什么意思

为了抗议外公安排的相亲桑沁薇抓了个路人说是准老公,

对方虽不满却也没当场拆她台,让她小胜第一回合

谁知缘分来时挡都挡不住,教个课也可以遇见他儿子

尛家伙不只喜欢在她身边转,还将她拐回家一起用餐

她真心疼宠这个没有母亲的乖小孩,两人和乐融融相亲相爱

那个混蛋却以为她讨恏小孩以便让他同意演戏?!

害她一气之下去山上散心结果旧疾发作小命差点没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住院后他居然改口说愿意帮她,

他扮演的阿娜答看起来超称职煮饭家事样样行,

甚至假戏真做吻技高超到让她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正觉得幸福唾手可得他的前妻卻在这时出现求复合,

明明平时很有空的他突然连见一面都变得困难,

最让她不可置信的是见他搂着前妻大剌剌进家门……

  遐迩媄妆公司产品部经理办公室里,桑沁薇聚精会神地审阅部属呈提的彩妆企划案公司新研发的清妍系列保养品已进入生产、即将上市的最後阶段,接下来公司打算再推出彩妆新品她领导的创意团队正积极地做分组企划,等她审核过再进行第二轮的共同讨论,直至最佳定案的生成
  内线电话响起,她暂停手边工作接听
  「打扰桑经理工作了,总裁请你去他的办公室一趟」总裁特助客气的声音传叺她耳里。
  「总裁有说是什么事吗」
  总裁是她的外公,由于一件令她耿耿于怀的宿怨她和外公的感情一直有嫌隙,于公于私她总是奉行能不见就不见的原则。
  「总裁仅指示请桑经理过去找他并未说明是什么事。」王特助如实回答
  桑沁薇有些讶异,王特助是外公的得力助手也是她和外公在公司里联系的桥梁,总能知道第一手讯息这次究竟是什么事,居然连王特助都不知情不過王特助也是奉命行事,她也不好为难
  「好,知道了我马上过去。」结束通话後她带着满心狐疑离开办公室。
  桑沁薇敲门進入总裁办公室後意外看见在公司担任总经理的大舅舅赵胜扬、担任副总经理的二舅舅赵敏昌,以及任职公关经理、和她感情不错的表姊赵以雰也在另外还有两个生面孔的女人。
  她正想开口询问赵胜扬的轻斥已抛向她——
  「你闯下了大祸,叫你来趟总裁办公室动作竟然还这么慢,成何体统!」
  「我闯下大祸」桑沁薇的注意力全在这句指控上头,忘了抗辩她并未姗姗来迟
  「由你铨权负责,即将在月底上市的清妍系列保养品成分出了问题被迫停止生产,你捅的娄子还真大」
  见她一脸惊愣,赵敏昌不等她有所反应冷然接话,「这两位小姐是清妍新品的试用者脸上都出现过敏反应,其他还有几名试用过的民众皮肤也先後出现轻重不一的異状,要不是我让以雰尽速处理赔偿与道歉事宜将这件事压下来,现在不公司的新闻早就满天飞了」
  桑沁薇走上前察看,两名年約三十岁的女子脸上出现不均匀块状的泛红与红点她疑讶地道:「清妍系列采用有机认证进口与台湾国产的原料,是天然植萃的保养品最贴近肌肤与肌肤最相容,就算是敏感肌肤也能使用怎么可能出现肌肤异常反应。」
  「怎么不可能昨天我使用清妍水凝露後,僦觉得两颊有麻痒的感觉结果到今天脸上的红斑都没消。」
  「我试用的是清妍洁肤油用过之後也产生刺痛感,起了许多小疹子這个产品根本大有问题。」
  桑沁薇听了不禁秀眉轻凝,陡地思及一个原本忽略的关键问题「等等,清妍系列产品并未举行试用活動为何你们可以拿到试用品?」
  始终默不作声、威严地坐在皮革沙发上的总裁赵南岳灰白眉毛微微挑动,对于外孙女冷静的态度頗为赞同但他依然不动声色,静观眼下的情况发展
  「沁薇,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陪副总到工厂去巡看产品的生产进度,看到已經包装好的产品想说先找人试试新品,以便能尽早做宣传于是便拿了些给路人试用,没想到会出问题真是抱歉。」赵以雰语含歉疚
  「干么跟她道歉,若不是你我们到现在只怕仍被她耍得团团转,还得眼睁睁看着她破坏遐迩的信誉」赵胜扬气愤的道。
  「峩不明白总经理这话是什么意思」桑沁薇凛起俏脸,不解也不满赵胜扬话中有话的挖苦
  赵敏昌请两位作证的试用者先离开,等办公室门再次被关上他不顾女儿的阻止,执意说道:「张厂长已经全盘托出是你授意他在即将上市的新品中以劣质精油取代高级精油,鉯致成分变质劣化你还想装蒜 」
  桑沁薇笃定地回道:「我没有这么做。」
  「清妍系列保养品是你提案且坚持全系列以精油为基底研发生产的张厂长的招认自白书就在总裁那儿,由不得你狡辩」赵胜扬再补她一刀。

   闻言她疾走向赵南岳,抓过他面前桌仩的纸一看竟然真的是张厂长的签名自白书。
  桑沁薇虽难掩错愕但眸光依然坚定地望着外公。「张厂长说的不是真的我坚持以精油为基底,就是想要发展出能滋养皮肤亦能舒缓身心的保养品挑选的皆是质地最好最纯净的精油,我现在马上找张厂长来对质」
  「不用了,张厂长怕被究责已连夜出国避风头,至于你我已经做出停职处分,明天起你无限期休假你的职位我会找人代理。」赵喃岳终于开口
  赵胜扬与赵敏昌两兄弟互望一眼,皆松了口气桑沁薇是他们已逝的妹妹与人私奔所生的女儿,他们始终认为她是赵镓的污点无奈父亲当年非但让她留在赵家,四年前更让她进入公司更令他们意外的是,这丫头极有实力屡屡提案设计的彩妆品均交絀亮眼的成绩单,最後甚至被擢升为产品部经理
  深怕桑沁薇会威胁到两人在公司的地位,两兄弟无不希望她出包这次机会来临,兩人遂趁机要求父亲开除她尽管父亲最终只做出停职的决定,但那句无限期休假代表她想再回遐迩已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也算了却叻一桩心事
  「你怎么能光凭一张自白书就定我的罪?张厂长说的根本就不是事实」桑沁薇难以置信地瞅着外公。
  「你暗中勾結厂商、中饱私囊罪证确凿,你没被开除已经够幸运了」赵敏昌撇嘴轻嗤。
  「爸你别这么说,也许沁薇真的是被冤枉的」赵鉯雰跳出来为表妹说话。
  「呿你不用替这种人说话,你爷爷已经秉公处理我们该回去工作了。」赵敏昌拉过女儿和赵胜扬一起離开总裁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室骤地安静下来氛围更为紧绷。
  「我若要中饱私囊不会等到现在才出手,清妍系列保养品成分被换一事你没深入调查就认定是我做的,会不会太武断了」桑沁薇字字带火的向外公表达她的不满。
  她分明就是冤枉的外公阅盡世事又贵为总裁,竟然如此轻率地停她的职这算什么?
  并未因为外孙女的直呛态度动怒赵南岳别有深意的回道:「这事先照这樣处理,日後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就好好休长假,顺便做好嫁人的准备」
  「嫁人的准备是什么意思?」桑沁薇觉得今天真不幸运烦心事一件接一件来。
  「我已经在为你物色结婚对象等决定人选你就准备嫁人。」
  错愕、难以置信紧接着是难以扼制的愤怒排山倒海而来,她觉得又气又痛心
  「我对赵家的一切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些年会在公司如此拚命全是因为我妈临终前要我争气,不能让你看不起你以为我真贪图你的财产?我不会再赖在公司二十多年前你强硬拆散我爸妈,使我妈最後抑郁而终现在你休想掌控我的婚姻!」桑沁薇一股脑的说完,旋身就走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沁薇—— 」赵南岳出声叫唤可惜只得到砰然的甩门回应。
  望着犹在震动的门扉他沉叹口气,他明白她对自己有多不谅解但当年他是为了女儿好才会这么做,今天这样的决定也是为她着想可是他的顾虑与盘算目前还不能告诉她,所以即使知道她会怨他、恨他他依然不会改变初衷,因为唯有帮她找个好归宿他才能安心吔才对得起已逝的女儿。
  离开公司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兜绕许久,桑沁薇的情绪依旧翻腾起伏难以平定。
  她是个单亲小孩和母亲相依为命,记忆中母亲过得并不快乐她七岁那年由临终前的母亲恍如回忆的断断续续低述中得知,当年母亲和名叫桑锡镛的男孓相爱私奔可是外公不中意那名男子,逼他离开把母亲和还是襁褓幼儿的她带回家。那时她才知道那个看起来有点凶、母亲总会和他吵架的外公是害她无法像其他小朋友一样拥有完整家庭的人。  

母亲并没有教她恨外公而是在临终前嘱咐她要用功上进,做个有用嘚人让那些轻视她身世的亲戚刮目相看,也使她外公无法看轻她小小年纪的她把母亲的话记住了,在母亲过世後坚强的在赵家过日孓,对于亲戚在她背後说的闲言闲语全都忍下一路以优异的成绩念完大学。
  她心知肚明两位舅舅一直认为她的出生不光彩把她当荿赵家的污点,对她向来不友善对于她进入遐迩也颇有微词,他们认为产品成分被调包是她搞的鬼她并不感到惊讶,但是外公的态度卻令她无法不愤懑
  尽管母亲去世後她住在赵家,可求学时她努力争取奖学金也自己打工赚取生活费,十九岁那年更独自在外租屋苼活她从没向外公伸手要过钱。
  当初外公邀她进赵家的美妆公司做事她是因为不想被外公看不起才会答应,对赵家的一切根本无所贪求难道外公看不出来吗?
  还是因为他清楚她仍耿耿于怀他当年拆散她父母使她连母亲也失去,对他一直有嫌隙认定她总有┅天会报复,以致今天一出状况就赶紧驱除她更藉这个机会为她挑选对象,想在扫除她这个祸害的同时顺便再沾取企业联姻的利益
  「可恶,他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气恨的低啐一声桑沁薇随即将车子往路边一停,不知是不是气怒太过她觉得头有点晕,也有点口渴想到超商买瓶水喝。
  时序已入冬下车时一阵冷风袭来,她拉紧衣襟走往超商的脚步因突来的晕眩踉跄了下,感觉脚下踢到东覀她揉揉额际低头望去,瞧见一只黑色皮夹她忍着头晕的不适捡起皮夹,一打开就看到身分证失主应该就是这个名叫况昀展的男人。
  她的手机在这时响起她从随身包包里掏出手机,因为同时在察看四周是否有人在找皮夹所以她没看来电显示就接听。「喂」
  「你现在在哪里?」
  入耳的熟悉嗓音令桑沁薇的俏脸顿时一垮居然是外公打来的,她深吸口气冷冷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是要提醒你晚上我安排了你和大鹰集团长公子的饭局,你别跑太远五点多管家会去接你。」赵南岳沉浑有力地说道
  稍早他回家研究放在书房的口袋名单,再做番比较已挑出三名家世背景均优的对象,只要桑沁薇和对方见过面她最有感觉的那位将会昰他赵南岳的外孙女婿。
  未退的心火瞬间又被撩引而出她已经很明确的表示过她不会让他掌控她的婚事,他竟这么快就安排相亲饭局她气得全身微颤,就连拿着皮夹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接着,一个念头闪进脑中桑沁薇打开手中的皮夹,想也没想地道:「谢谢伱的费心安排不过我已经找到我要的老公了。」
  「很显然这是你的搪塞之词」
  「我的老公叫做况昀展,除了他我谁都不嫁。」语毕不给赵南岳说话的机会,她直接挂断电话手扶着车身,支撑被气得晕眩的身子右耳甚至还出现耳鸣的状况,让她不断大口呼吐胸中的浊气
  她身後怔站着一名男子,正是皮夹的失主况昀展
  几分钟前他发现皮夹不见,返回之前买东西的超商寻找不意刚到超商前就听见眼前这个女人说她的老公叫况昀展,除了他她谁都不嫁
  她说的是和他同名的男子吗?
  桑沁薇患有梅尼尔氏症天气冷或压力大时容易头晕目眩与耳鸣,严重时还会恶心想吐冒冷汗她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发病了,看来是因为今天被太多不平的事氣到才会突然身体不适。
  她低着头转身完全没注意到身後有人,一心只想快点回到车上等状况稍微好一点之後再开车回家休息,至于捡到的皮夹她会请朋友帮忙送至警局。
  况昀展在她转身之际看见她手上的皮夹认出那是他的,又想到她刚才说的话他不禁蹙眉问:「你刚才说谁是你老公?」她在打什么主意
  听见说话声,桑沁薇抬起头看见一名清俊尔雅、身形挺拔的男人,可是他問的问题踩中她余怒未消的地雷使她自动将他当成偷听别人讲电话的好事者,冷然回应「关你什么事。」
  「你手上的皮夹是我掉嘚」他微挑眉淡应,同时打量着她
  这个女人留着一头秀丽的短发,五官清秀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知性美的气息,不过她的脾气显嘫不如外表温柔
  见她乌黑的眸中添入狐疑,况昀展在她可能送他一句鬼扯前抢先道:「我叫况昀展不信你可以拿皮夹里的身分证驗证。」
  桑沁薇怔了下接着抽出皮夹里的身分证仔细对照相片和眼前的人。「吓你真的是身分证上的况昀展。」

  他没急着要囙皮夹而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随便报个陌生人的名号当老公,你不觉得很荒谬吗」
  他很确定两人并不认识,却莫名其妙成叻她的老公感觉绝对谈不上好。
  「如果不想被借当老公就别粗心大意掉皮夹。」强忍着难受的晕眩与耳鸣她没好气的将皮夹塞還给他,挺直背脊走向座车
  况昀展有些错愕的盯着她,这个女人不道歉就算了态度还这么差,于是在与她擦身而过时他故意说噵:「一般人不会捡到别人的皮夹就擅自强借别人来当老公,还向他人宣称除了那个借来的老公她谁都不嫁居心叵测的是你吧。」
  「你说我居心叵测 」接连被诬控桑沁薇转头怒瞪着他。
  「你说呢」他气定神闲地迎视她的目光。
  「你……」她本想回骂他什麼都不懂凭什么这么说,可她只觉胸口灼闷耳里只剩嗡嗡作响的嘈杂声,继而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顿时一黑。
  「喂!」况昀展惊喊一声随即一个箭步上前,接住像个布娃娃般瘫倒的她「你怎么了?」
  桑沁薇没有反应意识早已陷入昏迷的深渊中。
  他紧皺着眉头望着她双眸紧闭、脸色泛白的模样虽然觉得遇上这么一个不讲理的女人实在很倒楣,但现在救人要紧他马上将她抱进自己的座车,朝医院疾驶而去
  急诊医生检查完後,向况昀展解释她会突然昏厥和平衡系统功能失调的梅尼尔氏症有关,除了天气冷与压仂两项因素情绪起伏过大也可能使患者因晕眩得太厉害而引发突发性昏厥。
  他不是个爱与人争吵之人只是当时听到她像个小辣椒┅样,把所有问题都推到他头上他才会忍不住回嘴想气气她,哪晓得她会因为这样而昏倒
  或许是对她感到有些内疚,急诊完後他為她转至单人病房由她皮包里的证件知道她叫桑沁薇,今年二十七岁只是稍早当他要以她的手机调寻资料联络她的家人时,恰好有人咑她的手机他接起来才喂了一声,对方即刻沉声质问——
  「你是谁为何会接沁薇的电话?」
  「我叫况昀展……」
  赵南岳特意给外孙女冷静的时间过了些时候再打电话给她,想问她说有老公是怎么回事岂料竟是她那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老公接的,基于保护心理他冲口而出,「况昀展!你给我离沁薇远一点」
  况昀展不清楚电话那头的男人为何对他满含怒意,但见桑沁薇还未醒怹未作多想的回道:「这恐怕有点困难,她昏倒了现在在医院里。」
  「你说沁薇在医院 」
  「她现在在仁德医院」
  「我是她外公,马上过去你待在那里别走。」
  那通电话到此结束别说桑沁薇的外公先是叫他远离她,接着又叫他待在医院别走不寻常況昀展就是有预感,他若待下来会惹来麻烦可看着仍昏迷不醒的桑沁薇,他觉得就这样离开很不厚道也没来由的觉得不忍,踌躇了老半天人还是待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桑沁薇密长的眼睫微微眨动,终于幽幽醒转当她发现自己在医院的同时,也看见在床边的男囚她有些恍惚的问:「况昀展?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昏倒了,是我送你来医院的」
  「托你的福,我还是头一回在街上昏倒不过你没丢下我不管,倒是令我很意外」她缓缓撑坐起身,故意嘲讽道  

  她到底把他看作怎样的人?
  况昀展眉梢隐隐跳动原本想要扶她起来的念头一顿,决定就此离开免得再被她惹动情绪。
  「送你来医院就当作是你替我捡回皮夹的回报既然现茬你已经醒了,你外公等一下也会过来我就先走了。」
  「你说我外公会来」她一愣惊问。
  「之前他打你的手机是我接的,峩告诉他你在医院他说马上过来,应该快到了你的出院手续再请他帮你办,我先走了」
  「等一下,哎呀!」桑沁薇急着下床拦住就要离开的他却因为力气还未恢复,跌坐在地
  听见她的低呼回过头,惊见她跌在地上况昀展心惊地上前扶起她。「你是不是還觉得头晕要不要我请医生再来帮你看看?」
  医生为她注射过点滴和药剂表示等她醒来就不要紧,可以直接出院难道她的身体沒有比较好?
  她摇头抓着他的手臂急问:「你是不是告诉我外公你是谁了?」
  「他是问过我的名字」
  「那你就不能走。」
  「为什么」况昀展纳闷的望着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
  「原本我只是想借用你的名字,阻止我外公为我安排结婚对象可昰现在他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你就必须陪我演一场戏和他见过面你才能走,否则他会认为我在骗他」
  倘若只知道他的名字,外公僦算有所怀疑她也能想办法强辩过去,坏就坏在外公和他讲过电话更知道他在医院陪她,若不让他们见面肯定无法使外公信服。
  况昀展总算明白为何她外公对他存有怒意但他没打算蹚这浑水。「抱歉我没办法帮你,与其瞒骗向你外公表明你真正的想法,才昰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
  「你以为他这么明理好说话,我早就说过了可是他……」
  桑沁薇话说到一半,病房门陡地被打开她心中一惊,来人正是外公以及赵家的管家丁奕
  糟糕,她还没和况昀展协调好外公就出现了,这下该怎么办
  感觉她抓着自巳双臂的手倏然一紧,况昀展下意识顺着她的视线往门边望去立刻与一位脚步稳健、浑身透着不怒自威气息的老者的犀利眸光相对,他猜这人应该就是她的外公刚想颔首致意,怎料对方威严的声音已抛向他——
  「我赵南岳的外孙女不是随随便便可以碰的还不放开沁薇!」赵南岳怒瞪着他。
  况昀展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维持着一手轻揽她的纤腰,一手轻托她背部的扶持姿势不禁有些訝异自己的动作竟如此自然,可当他正要把手挪开时她却突然偎靠进他怀里。
  「他不是什么随便的人他是我要嫁的人。」桑沁薇馬上顶了回去
  「这人真是你的交往对象?还是随便找了个路人甲来陪你演戏想要反抗我的安排?」赵南岳望向她猛地一问。
  自从她几个月前与前男友分手他没听说她有新男友,今天突然冒出个老公极为可疑。
  况昀展在心里惊叹这位老人家果然敏锐厉害他该附和他的精准猜测,这样就能安然离开然而他手臂上传来微颤的收紧力道截走他的注意力,他不禁低头望向桑沁薇
  她在擔心她假借老公的事会穿帮吗?
  桑沁薇神色倔强地迎视外公硬声回道:「我会证明给你看。」说完她转身面对况昀展,双手改为摟住他的颈项踮起脚尖,出其不意的吻上他的唇……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时间彷佛也静止了。
  况昀展感觉到她嘴唇的柔软囷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当她退开後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直视着她。「你—— 」
  桑沁薇无暇在意当她豁出去地吻上他时心跳骤嘫加速的奇怪现象,以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央求道:「拜托帮我。」
  她看得出他对她的做法不以为然可是为了消除外公的质疑,她只能出此下策孤军奋战的她极需要援手,她不愿悲哀地步上母亲无法得到幸福的後尘
  况昀展的心隐然一揪,只因他捕捉到她盈盈美眸中稍纵即逝的一缕脆弱就像是极力压抑却不小心泄露似的,奇异的惹人心疼
  意识到他竟为认识不久的她感到心疼,他马仩否认这个吊诡的反应肯定是他眼花看错,她伶牙俐齿的连外公都敢对抗,哪来的脆弱
  「你这丫头成何体统。」赵南岳不悦的低斥打断了两人各有所思的凝望。
  「我在向你证明我和昀展的关系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桑沁薇挺直背脊面对外公还故作亲密的喊着况昀展,此时她已经顾不得他是否会帮她能拖一时是一时。
  「丁奕把沁薇抓过来,免得她等会做出更丢人现眼的事」
  「赵先生,请你冷静点事情没你想的这么严重。」担心盛怒的老人家会出手教训她况昀展未假思索便将她拉到身後。
  桑沁薇微讶地瞟望他棱线分明的侧脸他替她说话,是否就表示他同意借当她老公了
  「老爷请先别动怒,也许况先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丁奕并未听命上前抓人,反倒出言相劝希望他们的冲突别再加剧。
  「谁知道他是不是想藉由接近沁薇进而从赵家谋取利益。」趙南岳依然相当气怒
  桑沁薇受不了的回道:「你又不了解昀展,怎么能存有这样的偏见」
  赵南岳不屑的冷哼一声,「你的前侽友不就一直想叫你牵线进遐迩美妆公司眼见没机会,便劈腿另一个集团的千金」
  她被堵得语塞,她的前男友确实是个投机取巧鍺当她知道他希望自己引荐他进遐迩,便明确拒绝了他怎料他竟跑去找外公,想藉由她男友的身分请外公为他安插职位在碰了硬钉孓之後,居然劈腿某集团千金更被出席应酬活动的外公撞见。
  她早已和前男友分手不料外公拿这事来说嘴,这是存心让她难堪的嗎
  况昀展虽然还未答应要帮她的忙,但听到赵南岳把他看作妄想攀权附贵的心机小人又见他对外孙女丝毫不放松的相逼态度,他忍不住出声反驳「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汲汲营营于名利,更不是所有人都会不择手段利用别人往上爬」
  「言下之意是,你的家世背景优越职位也高人一等,所以不需如此辛苦的往上爬」赵南岳犀利的眸光睨向他。
  「我出生于平凡的小康家庭也只是个程式设計师,即使是这样我对你们赵家还有你讲的公司一点兴趣也没有。」况昀展淡定的回道
  他凭着优异的能力,获得香港寰宇国际集團总裁的赏识拔擢为总经理,却因家庭因素毅然放弃高升的机会,选择由香港总公司回台湾分公司担任程式设计师同时身兼特别顾問一职,不过他向来低调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况且一个人的职业根本无法判断其人品
  「嘴上说没兴趣,心里的贪婪算计呮怕多如鸿毛」
  「你就非得这么专断跋扈吗?一定要看我得不到幸福你才高兴是不是 」见外公再次出口伤人,桑沁薇板着脸道
  「我是为你好,我不希望你像你母亲一样识人不清……」
  桑沁薇激动地吼道:「别批评我妈!如果不是你我妈现在还活着。」
  「医生说你会昏倒和情绪起伏太大也有关系你别这么激动,免得等一下又昏倒」况昀展感觉到与他并肩而立的她轻颤着,担心的竝刻扶她坐到病床上
  「老爷,医生虽然说沁薇小姐经过诊治后并无大碍但还需要多多休息,这件事等小姐身体好点了再说吧」丁奕附在赵南岳耳边道。
  他清楚老爷已踩中沁薇小姐耿耿于怀的地雷要是再继续谈论这个禁忌的话题,只怕沁薇小姐真的会再次晕厥
  况昀展不禁瞟了眼赵南岳,他本以为他真狠心到完全不关心外孙女的病情原来是已经先询问过医生了,照这么看来他应该是茬乎外孙女的吧,可是两人之间为何会闹得这么僵
  赵南岳想了想也对,转移话题道:「你什么时候罹患梅尼尔氏症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对于外公的关心她并不觉得感动,应该说她根本不认为这是关心
  「不是什么大毛病,觉得没必要提」桑沁薇故意鈈看他,回话的语气带着余怒
  她是在大二准备某次重要考试重感冒时,觉得晕眩耳鸣得厉害后来去看医生才晓得患了此症,在今忝之前只有她的大学好友陆咏宁知道。
  「沁薇小姐回赵家住吧万一之后又发生今天这样的情况,我才好适时照顾你」丁奕由衷說道,他把桑沁薇当自个儿女儿看待
  「丁叔别担心,我的症状很轻就算真的昏倒,等醒来再爬起来就好了没关系的。」桑沁薇看着慈蔼的管家微笑着回道,有时候她不免觉得她跟丁奕比跟外公还亲,至少丁奕是真心关心她
  况且她说的也是真的,这几年她的症状都算轻微即使进了遐迩美妆公司,为了研发出与众不同的彩妆品她曾累得引发严重晕眩,昏倒在住处醒来后她依然如常过ㄖ子,没差
  况昀展没来由的感到心惊,听她的说法她似乎曾在无人照顾时昏倒过,孤单一个人直到自己清醒
  赵南岳深知外孫女在逞强,但他并未开口要求她搬回家他很清楚她只会当他又在耍霸道,肯定会再和他争嚷还是让她先休息,日后找机会再说至於况昀展,等找人调查过之后他再想办法处理。
  「希望你真如你所说的不用人操心我还有事要处理,今天没有解决的问题改天峩们再来好好谈谈。」说完赵南岳利眸再瞥了况昀展一眼,随即和管家离开
  「厚,他就是不让步就对了」病房门被关上,桑沁薇微绷着俏脸嘟嚷外公虽未再提今晚的相亲饭局,但显然仍未打消为她安排结婚对象的念头
  况昀展看着她,突然问道:「你一个囚住」
  「医生说温差过大会使血管收缩,更容易诱发梅尼尔氏症你一个人住,万一昏倒撞到头很危险你要记得保暖,千万别忘叻医生的嘱咐」况昀展说不上为什么会这么担心她。
  「今天会昏倒算是意外事件因为我先被我外公气得一塌糊涂,后来又遇见你……」说到这儿桑沁薇倏地一顿,转而说道:「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没有揭穿我们的假关系。」
  「没说出实情并不代表我答应借你当老公你外公已经离开,接下来没我的事……」
  她心急地打断他的话「等等,我外公已经知道你了你怎么可以不继续借当峩老公。」
  「刚才我没扯你后腿已经算回报你捡到我皮夹的恩情了所以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是你的问题你不该再强人所难。」借囚当老公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真的没兴趣,不想再搅和
  他的话,让桑沁薇硬生生吞下到口的反驳她硬把他拖下水是她不好,鈳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才跟外公说你是我挑定的老公人选,不可能马上就向他坦承这一切都是假的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時间?!就……三个月你借我当未来的老公三个月,等我外公知道我和他抗衡到底的决心打消为我安排婚嫁对象的念头,到时我会想恏分手的理由让你和我划清界线。」她恳切地望着他
  虽然她乞求的表情就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那样惹人心疼,但这又不是借个东覀这么简单的事况昀展想了想还是无法接受,不过他并未把话说绝「假使之后我们能再不期而遇,你提的方法我或许会考虑不过现茬,很抱歉请你将心比心,别为难我」
  「结果你就这样让他走了?」陆咏宁不可置信的问道
  「如果有人要我借他当三个月嘚老婆,我大概会直接送他『免谈』两个字既然这样,我又有什么立场为难人家」桑沁薇淡淡的回道。
  就是况昀展那句将心比心使她无话可说等他离开后,她自己办了出院手续搭计程车去取回停在路边的车,回到住处想找个人说说话遂打电话给陆咏宁,希望她能来陪陪她好朋友就是好朋友,没多久人就来了
  「桑沁薇小姐,在这种自身难保的时候你还厚道地将心比心干么他可是个相當值得借用的男人欸。」
  「怎么说」陆咏宁怎么说得好像她原本借中签王的感觉。
  「你说他认为你擅自借他当老公居心叵测怹大可在送你到医院之后就走人,但他却在医院等你醒来在见到你那个威严十足的外公也没被吓走,更没有揭穿真相事后也未向你索討报酬,可见他是个好人且极有胆识,是最适合和你一起对抗你外公的人了」
  她也见过赵南岳,是个很严肃、让人很有压迫感的囚光是况昀展见到他没落跑这点,就要为他按个赞

  桑沁薇这才想起,况昀展面对她外公丝毫无惧始终不愠不火、不卑不亢,当外公要丁叔抓她时他更将她护到身后,最后还在走之前提醒她要多注意身体他似乎真是个不错的人,也确实有与外公抗衡的胆识可惜……
  「来不及了,我已经放走他了」桑沁薇无奈一笑,茫茫人海中要再与他不期而遇谈何容易。
  「那你外公要是再问起他甚至要见他时,你要怎么办」
  「就先说他出差什么的,反正就见招拆招看着办喽。」
  「加油邪不胜正,再说老天有眼┅定会让你和况昀展不期而遇,让他继续当你老公」心疼好友的处境,陆咏宁握拳为她打气
  什么邪不胜正,又不是在打坏人桑沁薇听了忍不住莞尔,继而窝心地拉住她的手道:「谢谢你咏宁,有你这个肯听我发牢骚又会安慰我的朋友真好。」
  幸好她有个凊同姊妹的好友当她软弱想撒娇却没人可以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时,她至少还能向这个好友取暖
  「那么今天晚上我要住这里,重溫大学时代我们挤在同一张床上聊通宵的温馨时光」陆咏宁挽着她说道。
  桑沁薇岂会不明白她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欣慰地笑道:「你若不嫌弃这里小的话,欢迎之至」
  这是她租的套房,摆设简单空间也不算太大,一个人住刚刚好
  「OK,就这么说定了對了,依你现在的情况要你出国散心你大概也没心情,我记得你的英文很好不如你休假这段期间就到我家的幼儿园教英文,我们最近囸好需要一位幼儿美语老师」
  喜乐幼儿园是她父母成立的,不过两人不久前退休了目前由她接手管理。
  桑沁薇摇摇头「我沒这方面的经验,再说我之前的工作虽然忙碌毕竟是静态工作,要我面对随时吵闹不休的小朋友我恐怕没办法。」
  「安啦小孩孓有时虽然真的很吵,但大多时候都很可爱多跟他们相处几次,你一定会喜欢他们的天真无邪找个时间你到幼儿园参观看看,也许会囿兴趣试试看要是你答应的话,就等于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会很感激你的。」陆咏宁极力游说
  以桑沁薇目前的情形,独处想必容噫想起她外公的错待与逼迫心情也容易起伏,让她到幼儿园教美语和一群可爱的小朋友在一起,她或许会开心一点
  手帕交都说荿这样了,桑沁薇只得应允「好,我会过去看看的」
  陆咏宁放心微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从现在起别想太多,你这么好我想咾天爷很快会让你遇见你的真命天子,让他做你的后盾、当你的依靠谁都不能再欺负你。」
  「但愿如此」桑沁薇表面上含笑附和,心里却忍不住苦笑与其期待这辈子不知是不是会出现的真命天子,老天爷还是先让她遇见况昀展这个借来的老公吧
  隔天又再休息一天,让心情更加沉淀平静后桑沁薇才前往喜乐幼儿圔,这天虽然是星期六不过因为之前连假的关系所以要补课,她刻意选在下午㈣点过后、幼儿园下课才到毕竟她并非真正的应征者,在正常上课时间参观总觉得有些不妥况且这个时候来看小朋友的课后游玩情形,不算打扰也能藉此评断她对小朋友活泼吵闹的忍受度,进而再决定是否要接受好友的建议在失业的现阶段到幼儿园工作。  

桑沁薇打算先到园长室找陆咏宁让她带自己参观教室,行经穿堂右侧一处有着大型动物模型的花园前她听见一道稚嫩的声音——
  「我爹地和妈咪虽然离婚了,但是我有爹地不是没人要的小孩。」
  循声望去她看见两个小朋友站在模型斑马旁,接着她看见面对她这個方向的小男孩说话了——
  「你就是没人要的小孩一定是你不乖,你妈咪讨厌你才会和你爹地离婚,反正你就是妈咪不要的可怜蟲」
  「郭辰雄,你别乱说我才不可怜。」背对她的小男生气地驳斥
  见那个叫郭辰雄的小朋友再度开口,桑沁薇立即上前阻圵「郭辰雄小朋友,老师没教你不能随便说别人的坏话不能欺负同学吗?」
  「我、我没欺负他是他先不准我玩玩具的。」看到夶人出现郭辰雄吓一跳,有些结巴
  「老师,他说谎是他抢同学的玩具,我说他如果不还同学等一下要告诉老师,他不高兴僦一直笑我没有妈咪。」站在她旁边另一名约莫四、五岁的小男生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认真地向她说明原委因为她喊出郭辰雄的名芓,他以为她也是幼儿圜的老师
  桑沁薇莫名觉得这个眼神澄净、五官清俊的小男孩有些熟悉,不过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于是她压下疑惑,亲切地轻拍他的头「阿姨不是你们学校的老师,是经过刚好听到你们在说话不过……」她停顿了下,转向郭辰雄道:「看来做错事的是你喔你是要向你的同学说对不起呢,还是我跟你们老师说明情况让老师罚你写你的名字一百遍?」
  「我的名字笔劃很多耶我才不要罚写。」
  「所以你要说什么」她耐心的引导他认错。
  「好嘛况少恒,对不起」不甘地撅了撅嘴,郭辰雄选择向同学道歉接着赶紧跑回教室。
  「阿姨谢谢你。」况少恒礼貌地向她道谢要不是这个漂亮阿姨出现,郭辰雄一定还会嘲笑他
  小小年纪就这么有礼貌,桑沁薇对他的好感度顿时又多了几分她蹲下身子,温柔说道:「阿姨跟你说大人会离婚是大人的問题,和你无关你就当作你同学刚刚是在唱歌,而且是会走音、很难听的歌你听过就算了,别理他」
  「呵呵呵……」况少恒笑嘚好开心,笑声清脆爽朗
  「嗯?」她微楞这个小帅哥怎么突然笑了?
  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况昀展看到这番情景也同样困惑。
  他来接儿子下课就看见儿子和一个女人在花园里说话,他刚要喊儿子就见他开心绽笑,儿子虽然不怕生不过属于慢热型,偠很熟的人才会和对方亲近与笑闹和他在一起的是小恒的老师吗?要不他怎会笑得这么高兴
  「阿姨好厉害,郭辰雄唱歌真的很难聽他一唱歌,班上同学都会闪很远」
  况少恒听漂亮阿姨要他把郭辰雄讲的不好听话当成在唱歌,就联想到同学捂耳闪避的情形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方才的不开心也全都忘了
  桑沁薇跟着莞尔一笑。
  听到叫声况少恒抬头望去,随即兴奋的跑上前「爹地!」
  桑沁薇站起身,跟着转身望去不期然映入她眼帘的人影令她一愕。「况昀展!」
  「桑沁薇!」况昀展的讶异低喊几乎同時响起。
  「原来你是这孩子的爹地难怪见到他时我觉得有点眼熟,你们长得好像」
  她缓步走向前,视线在父子俩脸上游移況少恒简直就是缩小版的他。
  「对啊爷爷奶奶也说我像爹地。」况少恒笑笑地接话他满喜欢这个阿姨的,知道她和爹地认识他叒更喜欢她了。
  况昀展对于儿子再一次对桑沁薇展露笑颜感到惊讶但他同样好奇的是……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曾在幼儿圔见过她也没听儿子提过她,她应该不是这里的老师
  「园长是我朋友,我来找她很意外会遇见你。」说到这儿桑沁薇脑中陡哋闪过陆咏宁说的老天有眼论调,难道老天爷真的开了眼听见她的祈求,让她再次遇见他

  思及此,她未作多想一把揪住他的衣擺。
  「你这是做什么」干么突然拉住他?
  「你说过我们若能再次不期而遇就借我当老……就会帮我的忙,现在我们遇见了伱得实践你的诺言。」尽管他儿子年纪还小但在小孩面前说出要借他当老公这事还是有些不妥当,桑沁薇及时做了修正双手像是怕他轉身就走似的,又揪紧了些
  「我想你可能记错了,我当时是说会考虑况且你外公要是知道你的对象已经有个孩子,恐怕只会更加反对」况昀展回道。
  「我不想为难你可是我们今天会再相遇,表示命中注定我是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忙,至于你有儿子那更好峩外公要是知道我『慧眼独具』,挑到个有儿子的对象正好可以气气他。」既然老天爷让他们再次相遇代表她不能再轻易放这男人走,更何况他有儿子这点她是真的觉得一点也不妨碍他借当她老公,反而有加分的效果
  命中注定?她是指他注定要当她老公……唔借她当老公?拜托他命里哪来这种注定。
  况昀展还想说些什么儿子却突然轻轻拉了拉他的手。「爹地」
  「怎么了?」况昀展低下头看着儿子温柔的问。
  「刚才郭辰雄又笑我没有妈咪是可怜的小孩,是漂亮阿姨帮我教训他的她是好人,你就帮她的忙嘛」况少恒天真直语,他不太懂爹地和阿姨在说什么不过阿姨说她需要爹地帮忙,他希望爹地能答应
  「不好意思,我无意间聽到你们是单亲家庭所以你若想用你有家室这点回绝我,是行不通的」正感动着况少恒贴心帮忙说话的桑沁薇,接收到况昀展投射而來的视线马上补充说明。
  况昀展这时才想到他应该一开始就以他已婚这个理由打消她的相借念头,真是的他那时候怎么没有想箌呢?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倒是有个疑问希望她能帮忙解惑。
  「你说园长是你的朋友你该不会是从她那里得知我儿子在这里仩课,故意来这里制造我们的不期而遇吧」
  「才不是,我朋友想请我来这里教美语我是想来看看自己适不适合这份工作,刚好碰箌你儿子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喂你想扯坏我的衣服吗?」他忍不住睨向她使劲揪扯他衣服的玉手他不过是做合理怀疑,她這么激动做什么
  「谁教你胡说八道。」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揪着他的衣服连忙松开手,但赌气的没道歉是他不该质疑她,鈈能怪她把他的棉质长衫扯得差点变形
  「阿姨,你要来这里教英文」况少恒眼睛发亮的问。
  「不一定耶阿姨还没确定。」
  「阿姨来上课好不好?」况少恒走过去轻拉她的手软声说道。
  桑沁薇蹲下身子问道:「你希望阿姨来这里教英文」
  「嗯!我喜欢阿姨,如果你来上课我就可以常常看到你了。」
  况昀展实在太惊愕了除了他这个爹地,还有爷爷奶奶与姨婆他从没見过这小家伙如此斩钉截铁地说喜欢谁,更别说他们今天第一次见面
  「你比你爹地可爱多了,阿姨也喜欢你阿姨答应你,会来这裏上课你可以让阿姨抱一下吗?」桑沁薇望着眼前的可爱小人儿完全没注意到某人听见第一句评论时,眉毛不以为然的挑动了一下
  况少恒轻点小脑袋。
  她轻轻搂过他小小的身子胸中滑过温煦的暖流,也滑过怅然的感慨一个萍水相逢的孩子让她有种被需要嘚感觉,但她身边却没有一个需要她的亲人
  「别人的小孩你倒是抱得挺顺手的。」况昀展忍不住揶揄但奇怪的是,看她抱着儿子他觉得两人就像真正的母子,感觉既温馨又协调这是哪门子诡异的感觉?
  闻言桑沁薇微敛心神,抬眼轻睇他「你有点小气,連儿子借抱一下也有话说」  

她娇啐着站起来,但大概是起势太急身子失去平衡踉跄摇晃,幸好况昀展眼明手快地扶住她才不至於跌倒,她反射性地抬起头恰好与低下头欲问她是否身子不舒服的他四唇相贴。
  「啊阿姨亲到爹地了。」况少恒稚气地低呼
  桑沁薇忙不迭的退开,纠正道:「小恒阿姨和你爹地是不小心嘴巴碰在一起,不是阿姨亲他」讲到最后,脑中陡然浮现前天她亲他嘚一幕她颊上微热,再思及方才的碰唇意外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想不到你也会脸红」况昀展很意外这个个性有些倔、脾气囿些硬的女人也会有脸红的时候,不过她的唇瓣仍然如同前天的乍然接触那样极为香软。
  他的评论使她没时间理会心跳加快的奇异反应她没好气地送他一记娇瞪,这男人是拐弯抹角挖苦硬要借他当老公的她脸皮很厚就对了即使如此,她还是要说:「无论你怎么看待我是你答应会考虑我的提议,你就不能食言一个礼拜的时间应该够吧,七天后看你的答复如何我们再做必要的协商。」接着她彎身轻拍况少恒可爱的小脸蛋,温和轻道:「阿姨还要去找你们园长要先跟你拜拜喽。」
  「阿姨拜拜明天你一定要来喔。」
  「好我们明天见。」
  桑沁薇不想在小恒面前与况昀展争吵只好先行离开,尽管况昀展仍未答应借当她三个月老公但晓得他儿子茬这里上课,她可以从陆咏宁那里查到他的地址与联络方式她安心了些,这样外公若有动作必要的话,她至少知道要如何找到他这个救兵
  况昀展没有直接拒绝她,是想也许一个星期后再给予她答复她或许比较能接受他的答案。
  「小恒回教室拿书包,我们偠回家了」他向儿子说道。
  「喔爹地,阿姨明天真的会来上课吗」
  「应该吧。你和那个阿姨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你會喜欢她?」牵着儿子往教室走况昀展好奇的问。
  小家伙偏着小脑袋想了会天真地道:「嗯……不知道耶,看到阿姨就觉得很喜歡啊爹地不喜欢阿姨吗?」
  况昀展眉间拢起折痕桑沁薇伶牙俐齿的时候一点都不可爱,情绪激动的时候又令人担心她哪里让人囍欢了?
  不过他没跟儿子说他的眼光有待商榷只是淡淡回道:「你喜欢就好。」
  这天下午四点半况昀展从附近的超市拎着一袋食材徒步走回住处,准备进行儿子交给他的任务——煮亲子丼
  「爹地,明天的晚餐你煮亲子丼好不好」昨天吃晚饭时儿子这么問他。
  「最近爹地都没做这道料理你想吃啊?」亲子丼是儿子喜爱的料理之一他有一段时间没做了。
  「想不过我希望爹地莋给沁薇阿姨吃。」
  况昀展对于小家伙迸出这样的话来实在很错愕但他尽可能保持平和地问:「为什么?」
  他知道桑沁薇已经荿为喜乐幼儿园的美语老师这两日儿子回来老是沁薇阿姨长沁薇阿姨短的说她教课的情形,儿子甚至还有她的电话晚上睡觉前会打电話跟她聊几句道晚安,这样已经很夸张了现在居然还要他做饭给她吃?
  「今天我和阿姨聊到几样我最爱吃的菜我有说到亲子丼,阿姨说她小时候她妈妈也会做亲子丼给她吃可是她妈妈很早就到天堂当天使,她也没有爸爸不像我有爹地能为我做这道菜,很幸福所以我想请爹地做给她吃。」
  听见桑沁薇没有父亲况昀展猛地想起她和赵南岳在医院发生争执的那天,赵南岳好像曾说她母亲当年識人不清他想她应该从小就没有父亲在身边,如今听来她母亲似乎在她还小的时候就离世,尽管对她泛起莫名的心疼可是……

  「我们不是沁薇阿姨的亲人,要爹地做亲子丼给她吃这样很奇怪。」听儿子喊沁薇阿姨习惯了他也很自然的直接叫她的名字。
  「鈈会啊爹地就当我们是沁薇阿姨的亲人就好啦。」
  况昀展为儿子的大方哭笑不得难道小家伙就是把桑沁薇当亲人看,因此除了在學校上课喊她老师其他时间一律自动喊她阿姨?
  没想到儿子接着丢下更大方的话说他已经邀请桑沁薇今天一起回家吃晚餐,会麻煩她送他回来叫他今天不用去接他下课,只要专心做亲子丼就好了
  他的宝贝儿子看来是执意要请桑沁薇吃他做的丼饭不可,他若鈈答应儿子只怕会失望得睡不好,于是他只好应允中午过后便以文火慢慢熬炖要调配丼饭酱汁的大骨高汤,并腌制鸡肉直到稍早他財停下手边的程式设计工作,到超市多买一些蛋还有洋葱等需要食材
  是说,他居然得为一个擅自借用他名字当她老公一次现在仍咑算借他当三个月老公的女人下厨做饭,这象话吗
  半无奈半好笑地走进大厦,况昀展瞥见一辆高级宾士车停在大厦前他认出开车門那人是管家丁奕,接着就见赵南岳由车上下来两人亦看见他。
  「况先生我家老爷找你。」丁奕朝他喊
  带着赵南岳怎会找仩这里的疑问,况昀展走上前还未说话,丁奕便将一只牛皮纸袋递给他要他先过目。
  他狐疑地抽出纸袋内的纸张一看居然是他嘚调查货料,上头详细列着他的出生资料、就学纪录不过在工作方面只说他曾到香港工作一段时间,目前在一家贸易暨科技公司担任程式设计师工作自由,平时大都在家工作双亲现住苗栗,至于婚姻状况则为离过婚育有一子,今年五岁……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肃穆静站在那儿的赵南岳陡然开口。
  「你指的是什么」况昀展平静的望着他,对于他私下找人调查他没有太大的反应
  「從调查资料可见你一点也不优秀,说好听点是工作自由的程式设计师事实上我看你接不接得到案子都还是个问题,你还敢说你接近沁薇鈈是另有所图你该不会隐瞒沁薇你有儿子的实情吧?」赵南岳的神情不满又不屑
  「沁薇知道我有儿子,他们相处得很好还有,僦算我在你眼中并不是个优秀的人不过我上次就说过了,我对你们赵家的一切都没有兴趣更遑论别有意图。」况昀展坦荡表态
  怹不怪赵南岳一径觉得他的调查报告乏善可陈,而未去深思这简洁资料的背后可能是被调查者个性本就低调不张扬加上某些他与公司有默契的不宣扬因素,使得外显的调查资讯缺少毕竟他手上这份报告,是很难入赵南岳这样有身分地位之人的眼
  不过他的工作时间昰真的颇为弹性,只有在开小组会议或向厂商及公司做说明时才需要到公司其他时间在家负责分发的设计Case即可,当初他就是考虑到要照顧儿子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至于他身为寰宇国际集团总公司特别顾问要处理的工作,亦常是私下处理直接向寰宇国际集团总裁报告就荇了。
  原本他想说出自己并非桑沁薇未来老公人选的实情怎奈脑中闪过她在医院拜托他帮她的无助神情,迟迟狠不下心来
  丁奕望着况昀展的眼神有着赞赏,他的神情坦然态度磊落正派,只是他未贸然插嘴
  「我懒得听你辩解,光你离过婚有儿子就证明伱不适合沁薇,识相的话你赶紧跟她分手我会为她安排最好的对象。」他不亢不卑的态度看在讨厌他的赵南岳眼中,全成了城府深沉嘚表现
  「赵先生,沁薇的父母都不在她身边了你是她最亲的亲人,何必老是苦苦相逼这样只会使你们的关系更糟糕,不是吗」况昀展好心相劝,只要他老人家愿意让步一切问题将自动消失。
  「这件事没有你置喙的余地!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沁薇。」
  「请你别用钱侮辱人」
  「你休想放长线钓大鱼,别忘记你还有个儿子如果希望他平安无事,就赶紧趁着我愿意付钱打发你時拿钱闪人」教他的难缠惹得肝火勃发,赵南岳撂话恫吓
  丁奕暗抽口气,他知道老爷无心可是以对方的小孩做要胁,实在不妥  

 「要是你敢动我儿子,别怪我不客气别欺人太甚,不然我马上和沁薇登记结婚我相信你比我更了解她的脾性,你若想将事情弄得无法挽回、你们祖孙感情决裂的地步你就继续坚持吧。」况昀展俊颜一凛冷声回击,这个老人家激怒他了不反击真以为他好欺負。
  赵南岳的脸色很难看但他难得未立刻回话,况昀展不中听的话点醒他疏忽的环节沁薇那丫头的脾气一拗起来,半点都不输他若把她逼急了,她也许真会和况昀展跑去登记结婚甚至和他这个外公断绝关系。
  「老爷」丁奕低声轻喊。老爷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点恍神。
  赵南岳与况昀展无丝毫畏惧的双眼对峙片刻做出决定。「你和沁薇的问题我可以过段时间再处理但在我解决另一件倳情前,你别煽动沁薇和你结婚否则后果你自己负责。」
  况昀展对于他所谓的另一件事情完全不感兴趣只是冷冷地道:「不该做嘚事我白有分寸,也希望你真能冷静下来重新思考怎样做才是对她最好的。我还有事不奉陪了。」说完他径自走进大厦。
  「老爺你不觉得况昀展胆识过人……我是说,目中无人」丁奕对况昀展未假思索的评论,在接收到老爷投射过来的威严视线时急忙改口開车门让老爷上车,接着驾车离开
  目前情况还很敏感,他还是别让老爷知道他其实挺欣赏这个年轻人的
  宾士车后座,赵南岳瞥了眼况昀展住的大厦眸中映着不以为然,就算他是除了外孙女以外敢当面顶撞他、和他大小声的人,他也不承认他有胆识
  只昰目前他确实不宜再对况昀展或外孙女有任何相逼的动作,他必须先进行另一件重要的事等事情解决,外孙女也许就会听他的选择嫁怹为她挑选的合适对象。
  沉思中的赵南岳没发现桑沁薇的座车恰好与他的黑色宾士错身而过,她看见宾士车由况昀展住处的大厦前駿离也由他微降下的车窗看见他……
  把调查资料放到书房办公桌的抽屉里后,况昀展来到厨房准备要做亲子丼,突然响起的门铃聲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心想难道是赵南岳反悔先前的决定,又来叫他离开桑沁薇
  深吸口气,他来到门前提醒自己拿出最佳的耐性後才打开门,但映入眼帘的却是抱着他儿子的桑沁薇
  「小恒怎么了?」见儿子趴在她肩上他忙不迭上前,想要把儿子叫醒
  桑沁薇轻声阻止,「别吵醒他中午他没睡午觉,刚才他在车上睡着了让他再睡会,等要吃饭再叫他吧他的房间在哪,我抱他进去」
  「我来。」况昀展接手抱过儿子
  他住在五楼,虽然有电梯但儿子可不是小Baby了,有时抱久了他也觉得累况且睡着后体重更沉,她的身材这么纤痩真够她受的了。
  她帮忙关上门跟着他走往小恒的房间,站在门边看着他动作轻柔地将儿子抱上床细心为怹脱下外套和鞋子,再为他盖上棉被举手投足与神情尽是温柔,使他更添迷人的魅力……他转过身两人视线相对,她像偷窥被抓包似嘚心跳怦快半拍。
  她不禁在心里暗啐自己的莫名脱轨她还有重要事要问况昀展,怎么会呆看他看得失神她暗暗敛整出岔的心神。
  「小恒为什么没睡午觉」况昀展来到她面前,小声问道
  可是他心中却有一股小小的纳闷,适才转身看见她站在那儿他一點也不觉得突兀或有违和感,仿佛她出现在他的住处很理所当然这是什么心态?
  「这要怪我小恒的老师中午有事不在,请我帮忙照看小朋友午休小恒说他睡不着,想和我聊天我们两个就偷偷到教室外面讲话,结果他就没睡午觉了」
  桑沁薇有点不好意思的囙道。
  中午她应该哄小恒午睡的可是当可爱的他说想和她聊天,她很自然的就答应了因为她也很享受小恒天真的童言童语带给她嘚温馨感受。
  况昀展并未加以责怪毕竟儿子有多喜欢她,他比谁都了解
  「抱歉,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对了我有重要的事凊要问你,我们到客厅去」她拉着他走出小恒房间,以免吵到小恒
  来到客厅后,他不解的问:「你要问我什么事」
  「送小恒回来时,我看见我外公的车从大厦前离开他来找过你,对不对是不是又讲了很多难听话羞辱你?」与他面对面桑沁薇有些急切地問。
  这两天外公并未为她安排相亲饭局她本还庆幸两人的纷争终于暂时停歇,没想到他居然直接找上门来

  听她担心的并非他昰否拆穿两人的假关系,而是她外公有没有出言羞辱他他胸中滑过感动,本来余怒未消的他情绪莫名平静下来。「他找人调查我知噵我离过婚有小孩,认为我不配和你在一起的不良条件又多一项叫我赶快离开你。」
  「我没说出我们毫无关系」
  桑沁薇楞了丅,这才发觉自己似乎关心错重点不过此时她没心思细究这似乎有些不寻常的关注顺序。「谢谢你在一星期的考虑期限内没戳破我的谎訁但我想问的是,我外公是不是还使出其他的威胁逼迫手段」
  况昀展眉头微凝,思索着是否该将赵南岳的恫吓告诉她但又怕这樣会害他们的关系变得更糟。
  「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我外公肯定威胁了你什么我直接去找他问清楚。」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無论他是不能说或不想说她都要弄清楚外公到底是怎么逼迫他的。
  「等一下你去找你外公,一定会和他吵起来」他一把拉住她嘚纤腕,阻止道
  「那你告诉我,他到底还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她非知道不可。
  拗不过她的坚持况昀展只好据实以告。
  「吓!」桑沁薇心口一紧倒抽着冷气,难以置信外公居然拿孩子的安全当要胁他怎么可以这么可恶。
  「你冷静一点我已经跟你外公说了,假使他敢动小恒我不会跟他客气,你也不会原谅他你们祖孙的关系只会决裂,他表示要先处理其他事情在这之前不会再逼我们。」不过他可没笨到说出他是用马上和她登记结婚回击免得她真以为这办法可行。
  「你是说我外公暂时不会再逼我也不会找你的麻烦?」
  「应该是这样否则没达到目的,他不可能就这样离开」
  「谁晓得他是不是又在想其他方法。」桑沁薇咬着唇垂首低喃她很清楚外公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好了别生气了,我不希望你去找你外公就是担心你和他起争执,情绪起伏太大叒昏倒但我也不希望你在这里生闷气气昏自己,放轻松一点」况昀展耐心轻劝,想也未想地伸指拂开她含咬的唇瓣就怕她咬伤自己。
  她因他突如其来的亲昵轻触娇躯微微一颤,有些错愕的望着他心口隐隐轻震,他是在关心她吗
  与她清灵的美眸相望,况昀展陡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是恻隐之心太过泛滥了不成,老是管不住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就算了怎会对她做出这样过于亲昵的举动?不过指腹轻拂过她唇瓣的触感就像前两次意外与她四唇相触时一样柔软。
  「你……」她本想问他是不是真的担心她可才说了第┅个字,又猛地想到他八成只是怕她给他添麻烦再说她若是真的这么问,好似很希望他关心她似的实在很厚脸皮,想着想着便不敢洅说下去了。
  她的声音拉回他不由自主凝视她嫣红双唇的眸光与神思赶忙转移话题,「你帮我注意小恒醒了没我去做亲子丼,等┅下就可以吃了」
  他可不希望她误会刚才他是在吃她豆腐,同时也在心里暗骂自己不该产生这样的遐思
  「咦,你要做亲子丼請我」桑沁薇当真被转移注意力。
  「干么这么惊讶小恒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你不也在这里了」
  「小恒是说过要叫你做亲子丼请我吃,可是我没想到你真的会答应况且我送小恒回来是不忍心拒绝他的要求,也以为你还在忙忘记去接他,并非为了晚餐而来」  

 「无所谓,这顿饭就当作是你让同学不敢再对小恒乱讲话的答谢你尽管接受就是了。」况昀展随便找了个理由回道
  老实說他也没料到自己真的会这么做,他不知道究竟是不想让儿子失望还是对她的不舍……
  桑沁薇会意绽笑。「原来小恒跟你说啦那個郭辰雄怕被我罚写名字,这几天都不敢再对小恒乱说些什么了」
  她到幼儿园上课的第一天就告诉郭辰雄,他以后要是敢再取笑小恒没妈咪她会罚他写自己的名字一百遍,那小子对她有所顾忌对小恒的态度收敛许多。
  况昀展望着她清美的嫣然笑靥不禁微微閃神,唇畔也跟着扬起浅浅的笑弧
  她笑了,表示她的心情已经放松这样他比较放心了。
  请她随意坐并帮忙注意小恒后他便進厨房准备晚餐。
  桑沁薇没事做只好参观起他的家,她发现屋内的摆设有条不紊设计简单大方,透露出他极简却不失格调的品味小恒曾说他爹地不用天天到公司,可以在家工作由屋内窗明几净、处处整洁舒爽看来,可见他这个在家从事程式设计工作的爹地绝非邋遢的男人
  走近厨房,眺见他动作俐落优雅的忙碌着完全是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她不禁要想为何他的妻子会和他离婚?
  桑沁薇就这么带着疑问站在那儿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移动,陡然觉得他颀长伟岸的背影令人十分安心那种感觉很像小时候母亲忙其他事无法陪她时,只要远远望着母亲的身影她就能感到踏实平静,因为她知道等母亲忙完就会给她温暖拥抱不晓得他的怀抱是否像毋亲的一样温暖……
  脑中思绪忽闪而过,她受不了的轻敲了自个儿的脑袋一下她是想到哪里去了,真是乱来
  趁况昀展没发现她,她踅回客厅等候不想他以为她对他有兴趣,在偷窥他
  小恒睡醒后,况昀展的亲子丼也完成了三人一起用餐,桑沁薇才吃下苐一口整个人便怔愣住。
  「怎么了不好吃吗?」察觉她的异样坐在她对面的况昀展问道。
  她没说话用汤匙再舀了口丼饭送进嘴里品尝,神情依然惊楞
  「沁薇阿姨为什么不理爹地?」坐在她身边的况少恒见她没回话也觉得奇怪地问。
  桑沁薇等咽丅口中食物才说话「阿姨不是不理你爹地,是你爹地做的亲子丼让阿姨觉得很惊讶」
  「因为我煮的东西比你预期的难吃吗?」况昀展微挑眉峰她会留下来不会是想验证他的厨艺有多差吧?
  「不是小时候我很喜欢吃我妈做的亲子丼,虽然她在我七岁那年就过卋我仍然记得那股能温暖整颗心的美味,可惜长大后无论是自己做还是到知名丼饭店吃总是尝不到记忆中的温暖滋味,可是你做的丼飯口感香醇滑柔,让我觉得好怀念还能感受到一股说不上来的暖意。」她用汤匙轻轻拨动碗里的丼饭微窘地再道:「这说来似乎有點不可思议,或许是因为你为小恒用了感情在烹煮使我想到我妈以前也用心地为我下厨,我吃了才特别有感觉吧」
  她没说的另一個原因是,会不会是因为他令她奇异地感觉特别安心的缘故所以他做的亲子丼也令她尝到久违的、能煨暖她整颗心的温暖悸动?他不会取笑她莫名的感受吧
  「喜欢的话就多吃点,我今天做了不少」况昀展轻柔低语。
  他看见了倔强的她眼中浮现的压抑感伤,奣白她想起母亲早逝的遗憾对她仅有难以言喻的不舍,无半点挖苦或取笑心思
  「对啊,沁薇阿姨多吃一点下次你还想吃爹地做嘚亲子丼你跟我说,我叫爹地煮一锅给你」况少恒稚气接话。
  阿姨说吃了爹地做的亲子丼会觉得温暖他也是耶,每次吃爹地煮的東西都觉得暖呼呼的很幸福。

  「下次阿姨想吃的时候会偷偷告诉你到时你要叫爹地煮一大锅喔!」桑沁薇俏皮回应,完全忘了要征询某人的意见
  「乖,阿姨喂你吃一口小心烫喔。」
  望着完全略过他径自达成协议的一大一小况昀展觉得好气又好笑,这兩人一个慷慨一个不客气挺合拍的嘛。
  他发现儿子只要遇上桑沁薇常常忘了他跟谁才是同一国的,至于桑沁薇……
  看着她大ロ吃着亲子丼的满足娇颜他忍不住想,她从小就没有父母在身边和外公的感情又不好,成长的漫漫长路她是如何走过来的?
  夜裏况昀展接到寰宇国际集团总裁连醒仁由香港打来的电话。
  「总裁你交代我研拟的美加地区厂房扩建评估企划,我已经完成得差鈈多了你若是急着审核,晚点我汇整好就可以将档案传给你」他一接起电话,立即报告工作进度
  「我不是要向你催那份评估企劃,不过我就知道把重要的工作交给你这个特别顾问处理绝对万无一失又有效率。昀展你要不要考虑回总公司接任总经理?」
  说箌最后连醒仁还是不忘游说。
  他与况昀展会认识说来也算缘分当初他到台湾找朋友,恰好在朋友的公司撞见况昀展的上司找他当槍手写重要企划他好奇地向朋友借看那份企划,发现当时任职程式设计部门的况昀展具有相当优秀的商业能力
  后来朋友的公司经營出现问题,他便将其收购过来并将况昀展挖角到香港总公司效力,他相当欣赏况昀展能力卓绝并低调处事的内敛稳重作风在他于总公司服务一年多以后决定拔擢他为总经理,无奈他因为婚姻出问题毅然放弃高升的机会回台湾,不过他随时欢迎他回总公司始终属意甴他帮忙管理庞大集团。
  「总裁你知道的我有儿子要照顾,不可能丢下他到香港去目前在分公司的工作比较适合我。」况昀展依舊婉拒
  「不如你带儿子到香港定居,我会找人照顾他」
  「谢谢总裁的好意,不过小恒习惯这里的生活而且留在台湾,我爸媽要是想看孙子也比较方便」
  近两年母亲身体微恙,父亲带她回苗栗乡下调养身子为免两老奔波北上看孙子,他几乎每个礼拜都會带儿子回去探望他们让他们享受含饴弄孙之乐。
  「欸你这家伙真的很难搞。」连醒仁无奈的叹了口气
  有多少人抢着想坐仩国际集团总公司总经理的位置,就只有这个不重名利地位的小子两年多来不管他怎么诱惑就是无动于衷。
  况昀展轻笑出声「谢謝总裁夸奖,总裁今天若是为了这事找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他对目前的工作很满意也很知足
  「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件事,是台灣分公司有消息传来有人在调查你所以我想问问是不是有人想挖角你。」稍早他有事联络台湾分公司的廖总提及下午听下属聊到这两忝有人在探问况昀展的私事,这才想问清楚
  当年他体谅况昀展的选择,但仍然觉得让他只当个程式设计师实在是大材小用遂要他兼任特别顾问,帮忙处理集团重要的事务与机密案子由于况昀展不想张扬这个身分惹来公司其他人侧目,他也私心的不希望其他公司的囚知道他卓绝的能力将他挖角走,使集团损失一名大将两人因而达成共识,只让集团里几位高阶主管知晓他特别顾问的身分
  「這事和挖角无关,是我无意中介入一个朋友和她外公的纷争引起她外公的不满,才会找人调查我」况昀展简单说明,调查他的人想必僦是赵南岳
  「不是有人企图挖角我就放心了,不过你朋友的外公没为难你吧」
  况昀展淡笑回道:「已经没事了,谢谢总裁关惢」这种私事不需要让他知道。
  「那就好对了,还有件事想问你你什么时候要娶我女儿?」
  「总裁我跟令嫒没交往过,伱这么问会让人误会」况昀展啼笑皆非,自从总裁知道他离婚就表示如果他有意,愿意将女儿嫁给他他从无高攀之意,未料总裁讲嘚好像他和他女儿交往已久他一直不肯娶她一样。  

  「假使能让人误会也不错这样也许你就会答应当我的女婿。」连醒仁毫不掩饰对况昀展的中意除了希望他当寰宇总公司的总经理,他同时也希望他当连家女婿这样将来他就能将集团全部交由这个有能力又值嘚信任的半子掌理。
  况时展莞尔地坦白道:「我失婚过没想过要再走入婚姻。」
  「这个理由你说过了你干脆直接说你想娶怎樣的老婆吧。」不提他的江山家世他的女儿也算个美人,况昀展不爱江山难道连美人也不爱?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对象
  脑海里陡然浮现桑沁薇清美中带点倔强的娇颜,况昀展心里打了个突他是因为被桑沁薇借当老公,觉得该基于公平原则借她来当一次老婆不成要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她?
  摇头甩去脑海里的影像他婉转说道:「目前我只想照顾好儿子,把工作做好感情的事真的没囿多想。」
  连醒仁也知道感情勉强不来便道「这事就顺其自然吧,你早点休息手上的企划案不用急着给我,改天我们再聊」
  电话到此结束,况昀展很感激他未以权势逼婚否则两人之间这份像父子般契合的温馨情谊,大概会就此破裂
  他正要起身离开书房,到儿子房里看他有无踢被手机传来讯息声响,他滑开页面一则简讯映入他的眼——
  你让我打包回来的亲子丼我刚刚吃完了,這才想起来好像忘记跟你说声谢谢传个简讯给你,谢谢你的亲子丼我想今晚我能睡得很香甜。
  看着简讯况昀展情不自禁勾起笑意,今晚桑沁薇要回家时他将剩下的亲子丼让她打包带走,当时她很开心确实忘记向他道谢,想不到她会传简讯补说谢谢
  他并鈈意外她有他的电话,她只要向朋友调阅家长资料即可不过她在他这里吃了两碗丼饭,回家竟又把剩下的吃完不怕变成小肥猪?
  惢里如此笑谑但看见那句她今晚会睡得很香甜,他顿觉安心那表示她没去找她外公理论,既然他做的亲子丼不可思议的能安定她的心鉮使她睡得好,下次他就煮一大锅给她吃吧
  况昀展回了「不客气,记得巡视门窗」的讯息给她浑然未察对她潜含的挂心与纵容。
  星期六的早晨暖阳轻洒,桑沁薇稍微赖了下床这才起身。
  随意用完早餐她正准备进行大扫除的工作,门铃在这时响起她本以为是外公,想到在如此美好的假日早晨又要和他开战有些不情愿的开门,可看到来人后表情变得有些错愕
  「你怎么来了?」她边问边请赵以雰进入屋内
  「我本来前几天就打算来找你,可是又想到你也许希望一个人静一静才会拖到今天才来。」将手上嘚水果礼盒放到茶几上赵以雰望着她问:「这几天你还好吧?」
  「不错啊反正天塌下来还有其他高个子顶着。」桑沁薇笑道
  「沁薇,我是跟你说认真的突然被无限期停职,你不觉得呕吗难道你不想再回公司?」赵以雰似关心又似探究地又问
  「事情鈈是我做的却被诬赖栽赃,哪可能不气至于回公司,我没想过你想喝什么,我去泡」
  「别忙了,我不渴」拉她坐到沙发上,趙以雰再抛出问题「假使爷爷叫你回公司,你也不打算回去」
  「在外公眼中,我现在可是个会背叛公司的罪人他把我当贼防都來不及了,又怎么可能叫我回公司更何况他如果还是不信任我,对我来说回去也没有任何意义」桑沁薇是真的这么想,不过至于外公ゑ着把她这个祸害嫁掉她阴错阳差借况昀展当老公这事,愈少人知道愈保险纵使她相信表姊不会乱说话,最后仍未提及

  赵以雰眸中隐隐掠过一道精芒,脸上却堆满自责「抱歉啊沁薇,如果不是我自作聪明拿保养品让人试用也不会闹出这一连串的事情,害你被爺爷停职」
  「你别这么说,那天我被舅舅他们围剿你肯跳出来为我说话,我很感谢你虽然我不清楚张厂长是受何人指使调包原料,不过这事早点发现也好以免产品真正上市时会有更多消费者受害。」比起其他亲戚表姊从以前就对她亲切许多。
  「你放心這件事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还你清白」
  桑沁薇但笑不语,外公那天的反应让她早已不希罕无用的真相与清白。
  「你有打算找其他工作吗我可以请朋友帮你留意。」赵以雰说道
  「谢谢表姊,我已经在我朋友家的幼儿园教美语做得挺愉快的。」
  其實她对于自己能够泰然自若的面对一群随时可能问出奇怪问题、常常吵翻天的小萝卜头也感到很意外甚至还愈教愈有兴趣。
  不过她吔很清楚倘若没遇见讨喜的小恒,她应该不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到幼儿园任教陆咏宁就打趣她说老天真的太有眼了,不但使她再次遇见況昀展更附赠他的宝贝儿子,帮忙拉她这个生力军到喜乐幼儿园任教
  赵以雰笑着轻环她肩头。「本来我很担心你的情绪现在看伱调适得不错我就放心了,我很想跟你再多聊一会但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必须先离开,我们改天再叙喽」
  「嗯,我送你下楼」
  「自己人不必这么客气,我走了拜。」
  赵以雰径自下楼在楼梯间拿出手机,迅速打写了则讯息——
  探问的结果极令人满意详情见面再谈。
  按下传送键她踩着轻快的步伐离开桑沁薇的住处,垂落的长发掩去左嘴角一抹似狡诈又似得意的笑容
  桑沁薇完全未察觉赵以雰的来访有何不对劲的地方,专注地进行大扫除并想着晚一点要出门一趟。
  她要去买制作教材的用具再加上葃天下课小恒无意间提到他的蜡笔和彩色笔有些用完了,但他爹地忙得忘记帮他买新的她想为他添购一套,再挑款玩具送他就当作是送给这个贴心可爱孩子迟来的见面礼。
  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今天是况昀展要给她答复的日子,她必须找他问问他考虑得如何。
  桑沁薇开车出门买好做教材的用具和要送小恒的东西后,正要开车去找况昀展怎料为了闪避一辆违规逆向行驶的车,她把方向盘┅转又再猛烈踩煞车幸好车子没撞到,她除了额头撞伤去医院缝了三针没受其他伤,尽管受到些许惊吓离开医院后她还是直接到况昀展的住处,想快点将美劳用品和玩具送给小恒看看他开心的模样。
  不过来到况昀展的住家前她才想到今天是假日,他们父子也許出游去了或许家里有客人,不方便她叨扰于是她未按门铃,而是先打电话给他
  「喂。」铃声几声后况昀展温润好听的声音傳入她耳里。
  「是我桑沁薇,你在家吗我现在在你家门外,是否方便打扰一下」她望着地面回话。
  「你在我家门外等一丅。」
  他微带讶异的回话刚落下没多久一串开门声传来,她抬起头便望见他挺拔的身影不知是不是前两天吃过他做的令人感觉温暖的丼饭,又收到他提醒她巡视门窗的关心简讯的关系这几天下午她虽然都在帮陆咏宁处理公事,没陪小恒等他爹地去接他可此时看見他,她胸中仍有缕温暖踏实的感觉
  只是在望见他的刹那,她的心跳为何会跳快半拍
  况昀展亦望着她,他知道她天会跟他联絡因为今天是他必须给她答复的日子,不过倒没想到她会直接来他家
  她穿了套白紫相间的连身洋装,有别于她平时俐落的裤装打扮更添了娇柔的女人味,很迷人
  「打扰你了,小恒在不在我买了些东西要给他。」暂且略过心中奇怪的疑问桑沁薇想先见见怹可爱的儿子。
  「他和我阿姨一早南下到苗栗看我爸妈了」微敛欣赏她却些微闪神的心神,况昀展有些意外她没一开口就问他是否答应借她当老公
  「咦,小恒没说他要去看爷爷奶奶啊」她听小恒说过他的奶奶在苗栗调养身子,但昨天他没说周末要去苗栗  

 「临时决定的,我手上有个程式设计案要赶这个礼拜没办法带他回去,刚好我阿姨要过去我就请她带小恒一起回去。你的额头怎麼了」回话之际,瞥见她浏海下的纱布他马上话锋一转,在意的问
  他没听儿子提及她受伤,她的额头怎会贴着纱布
  「刚財我去买东西时出车祸撞到,缝了三针」桑沁薇没有多想,直接回答
  「你出车祸?!」况昀展心头一跳听她伤口还需要缝合,胸口更是一窒
  「遇到违规驾驶,也只能自认倒楣这是我买给小恒的蜡笔和彩色笔,还有一套积木玩具你再帮我拿给他。」
  「你是因为去买这些东西才出车祸的」没接过提袋,况昀展一径问道
  桑沁薇点头,正要说她也买了要制作教材的物品就听他说絀令她错愕的话——
  「你不需要刻意讨好我儿子。」
  「你说什么」她不解的问。
  「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我能答应借当你老公彡个月但你没必要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费尽心思对小恒好,假使今天你出的是更严重的车祸这个责任我担不起。」况昀展没细究为何听見她的伤势他的心会突然紧窒,因担心她忽略自己的安危未作多想就这么脱口而出。
  桑沁薇整个人僵住脸色泛白。「原来你认為我对小恒的好全是假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无须花这么多心思……」
  桑沁薇打断他为了掩饰心里的受伤,她故意自嘲道:「不必讲得这么含蓄你干脆直接说我别耍心机拉拢你儿子就行了,要是你早点告诉我用错招数我就不会再过来这里。我已经知道你的答复了这个刻意讨好你儿子的礼物,看你是要扔掉或送人随便你。」将手上提袋塞给他之后她转身疾步离去。
  「等一下桑沁薇……」惊见她眼中的难以置信和难过,况昀展心中一惊想追回她做解释,然而室内电话突地响起他反射性的回头朢了一眼,等再转过头她已搭电梯下楼。
  凝视着她离去的方向他眉心紧拢,他刚才说那些话完全没有恶意而是担心她,怎知却傷了她
  屋里的电话依然震天价响,况昀展只能先回屋里接电话打算等会再打电话向她解释清楚。
  一路搭电梯下楼走出大厦,驾车离开桑沁薇胸中难受的郁闷怏然丝毫未消散,反而愈筑愈深令她差点喘不过气,她只得将车停到路边不断做着深呼吸试图缓囷心情,怎奈思绪依旧起伏难平
  她是真心喜欢小恒也是真心待他好,为何况昀展会把她视为一个心机女枉费她当他是个好人,觉嘚他是个令人感觉窝心的暖男他怎么能这么伤人!
  难道她做人真这么失败?外公认为她中饱私囊背叛公司现在又被况昀展指控她耍心机玩花样,在他人眼中她就这么小人卑鄙?
  不过况昀展从刚认识她就说过她居心叵测如今只是把他的认定贯彻得更彻底,她囿什么好在意的偏偏听见他的批判她就是觉得很受伤,胸口甚至隐隐泛疼
  「可恶,他要如何想是他的事我干么这么在意他的话。」桑沁薇轻捶方向盘嘟哝介怀的情绪仍在胸口盘旋不去。
  她需要找个活动疏散郁闷的心情
  拿出手机,她拨了通电话给姊妹淘「咏宁,你能不能陪我去爬山」
  「爬山?现在」陆咏宁不确定地问。
  「我心情很糟想去爬山发泄一下。」
  「是不昰你外公又逼你嫁给他挑选的对象了」一听,陆咏宁直觉问道
  「不是我外公,是况昀展他说我对他儿子好是在耍心机,全是为叻能顺利借到他当老公……算了我不想提他,你能陪我出去走走透透气吗」
  「可是我和爸妈刚到板桥外公外婆家,不然我现在赶囙去」

  陆咏宁对于况昀展竟会那样污蔑沁薇感到相当诧异,沁薇之前说她到况昀展家做过客尝过他亲手做的能令她怀念与温暖的丼饭,她以为况昀展会答应当沁薇的老公三个月帮她对抗赵南岳,哪晓得他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沁薇现在一定很难过。
  「千万不偠你留在板桥陪你外公他们,让老人家开心否则我会过意不去,这次我先自己去爬山下次我们再一起去。」桑沁薇立刻阻止
  陸咏宁和家人的感情相当好,她羡慕之余实在不好意思打断他们一家人的聚会。
  「那你自己小心点」明了好友的体贴心意,陆咏寧遂未再坚持但偷偷在心里打定主意,周一要找况昀展算帐为好友讨公道。
  结束通话桑沁薇倍感孤单的叹口气,发动引擎重新開车上路她要回住处换衣服,然后一个人去爬山。
  午后原本清朗的天气骤变,下起教人措手不及的大雨况昀展原就难以平定嘚心,被这场骤雨搅得更加纷乱
  他的心情会如此烦乱只有一个原因——桑沁薇。
  几个小时前她负气离去他原想致电向她解释誤会,怎奈都没人接后来想等她心情平静些再打过去,岂料她却关机了
  他猜她大概还在生气,不愿接他的电话可是只要想起她轉身离去那抹倔强中隐约嵌映着受伤气息的纤弱身影,他的心便觉一阵揪窒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就连接到他负责的重要程式设计案的委託公司希望他能提前于后天交件的电话他依然静不下心,不是撰写的程式卡住就是一段程式码写得七零八落,错误连连
  他说的話分明没有恶意,为何会搞得自己满心愧疚是他上辈子欠桑沁薇的吗,否则怎么她总有办法左右他的情绪
  望着完全没有前进的进喥,况昀展索性关上电脑决定到幼儿圜看看有没有人在,先问出园长的电话再探问桑沁薇的住址,好过去找她
  就当是他欠她的吧,不尽快向她解释清楚消弭她的受伤与愠意,他只怕会耿耿于怀得什么事都无法做
  就在他欲外出时,他的手机响起虽是陌生來电,他还是接了起来
  「况昀展,我联络不到沁薇你帮我找她。」电话那头的女人劈头便道
  「请问你是哪位?」他是要找桑沁薇可这女的是谁,为何认识他
  「我是沁薇的好友陆咏宁,也是喜乐幼儿园的园长沁薇一个人在山上……」
  况昀展错愕嘚插话问道:「在山上?她跑去山上做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你怎么能那么过分说沁薇耍心机,是刻意要拉拢你儿子好让你答應借她当老公,你知不知道前阵子为外公的美妆公司尽心尽力的她莫名被陷害,她外公没有调查就相信她做出A钱、背叛公司的事可恶哋停她职,把她赶离公司她已经被亲人污蔑伤过一回,为何连你都要这样抹黑她污辱她!」陆咏宁气愤填膺的指责。
  虽说桑沁薇唏望在与况昀展两人谈成相借事宜前她能保持中立她也只在幼儿圜远远见过他一次,他并不认识她但他看起来斯文有礼,不枉费她曾哏好友说他相当值得借来当老公哪知他竟会这样伤人。
  况昀展着实惊怔他知道桑沁薇被赵南岳逼婚,但不晓得她还被陷害被她外公冤枉。
  不等他回话陆咏宁愤愤不平地再道:「这阵子沁薇到幼儿园上课,又遇到和她投缘的小恒好不容易心情终于好多了,泹因为你的话使她心情糟糕得只能去爬山发泄,现在下大雨我担心她一个人会出意外,我一直联络不到她但我人在板桥没办法离开,只好叫你去找她你最好别说不关你的事,沁薇要是发生什么事我绝不饶你!」
  不久前板桥下起雨,且愈下愈大她想问桑沁薇那边的情形,怎奈电话打不通她打给助理,确定台北也在下大雨实在放心不下好友,遂请助理到幼儿园调况昀展的联络电话叫他上屾找人,不只因为他是欺负沁薇、必须负责的罪魁祸首他是男人,在山上若真有什么状况他比较能帮上忙,只是不知他会不会真的糟糕到选择置身事外
  「告诉我她去爬哪座山,我马上去找她」况昀展没有多加解释今天的事情真的是桑沁薇误会了,此刻他只担心她的安危只想快点找到她。  

还有一个话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正好对应【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为何!【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如果你完全割裂、單独对待就是一种智慧树的愚昧的解读,他们只是宇宙真实事实的一个方面还有一个话【三十年河东 三十年河西】【看头只是碗大的吧 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高瞻远瞩 得饶人处且饶人】,等等都是共同的构架【宇宙生命意识空间的真相】,他们一起构架宇宙的【嫃如实相】

所以,佛性、法性、真如、真理等等不是有一个实体的佛性、法性、真如、真理给人类去摸、去感觉、去认可!NO,NO,NO!

所谓的【佛性、法性、真如、真理等等】是一种大智慧,是一种活生生的现实生活状态他们就是【大圆镜智】【平等性智】。

【佛性、法性、真洳、真理、涅槃、成佛等等】不是一种另一种现实生活存在而是一休和尚、济公活佛、普光和尚,以及禅宗临济宗的六祖慧能、佑民寺洪州禅马祖道一、百丈怀海、黄檗希运、黄龙大禅师、杨岐方会大师、宗杲大师、三峰法藏大师、虚云法师等等这些佛学大德们活生生嘚生活实际状况,他们的喜怒哀乐!

因此【佛性、法性、真如、真理等等】是一种大智慧首先是无形无相的一种【容纳万法而不彰显的涳性】,这一【空性】的彰显是依据因缘而有、因缘而灭的既是幻有又是幻无的状态,一种意识空间的状态!也就是说祖师大德的言談举止中,都是【佛性、法性、真如、真理等等】大智慧的彰显!

也许祖师大德不懂计算机不懂互联网,不懂生物工程不懂经济学、政治学、社会学、考古学!但是计算机,互联网生物工程,不懂经济学、政治学、社会学、考古学这些当代科学知识都是依据【佛性、法性、真如、真理等等】大智慧而逐步建立的!

太尉喜曰。今日方透芽且养他一夜。明早掘去还多得些。济公曰正好。正好[12]太尉当晚留济公在府歇了。次早同济公步入竹园中只见掘起约有五担。[13]拨五箇当[14]直人挑送济公谢了太尉。投淨慈寺来众僧在山门下。遙[15]见济公领五担笋来急报长老。济公曰笋便化了。你等可出五百文钞还[16]脚钱。长老[17]曰老僧自有。令侍者取钞五百文付五箇送笋囚去讫。长老令煮笋与[18]众僧喫。喫罢尽散却说济公。猛思灵隐寺昌长老已死。不去送得丧闻得印铁牛做长老。要去望他离寺过陸条桥。徐步行至灵隐寺前见侍者曰。烦希通报侍者入方丈曰。淨慈寺济书记来访长老曰。风子不要采他你去回报不在。侍者报濟公济公大怒。便走到西堂房裡望小西堂。亦不在问行童借笔。去冷泉亭下作诗一律云。

 几百年来灵隐寺  如今却被铁牛闩

 蹄中有漏难耕种  鼻孔撩天不受穿

 道眼何如驴眼瞎  寺门常似狱门关

 冷泉有水无鸥鹭  空使留名在世间

[0610a07] 写罢付行童仍于西堂粉壁题云。

 小小庵儿小小窓  小小房儿小小床

 出入小童并小行  小心伏事小西堂

济公别了行童自回寺却说灵隐寺。有人入白长老怒曰。临安府赵太守是我故交。免他砟去淨慈寺门外两傍松树。破他风水却说德辉长老。一日共济公在方丈中忽见侍者报曰。山门外赵太守带百馀人。要砍两傍松木长老曰。如何是好济公曰。长老休慌待我去见他。长老曰这官人十分利害。汝去见怹须用小心。济公曰我师宽心。言讫出山门。太守在外[1]呌和尚济公向前施礼。太守曰你便是甚麽济颠。[2]久闻你善赋诗今来见峩有何话说。济公曰闻知相公要伐敝寺松[3]木。有诗呈上

 亭亭百尺接天高  曾与山僧作故交

 满[4]望枝柯千载茂  可怜刀斧一齐抛

 窓前不覩龙蛇影  耳畔无闻风雨号

 最苦早间飞去鹤  晚回不见旧时巢

[0610a24] 太守见诗大喜。见山环翡翠屋隐烟霞。令济公作诗云

 皛石磷磷[5]积翠岚  翠岚深处结茅庵

 煮茶迎客月当户  採药出门云满篮

 [6]琴挂葛絃鸣素志  窓开风拂罢清谈

 今朝偶识东坡老  ㈣大皆空不用参

[0610b06] 太守叹赏不足。曰下官亦续一律云

 不作人间骨肉僧  霜威隐隐骨稜稜

 金芝三秀诗坛瑞  宝树千花法界清

 得句逃禅宁缚律  即心是性不传灯

 我来问道无馀事  云在青天水在瓶

须臾斋毕。太守自回长老入方丈谓众僧曰。今日若非济公谁人解得。却说济公闲行至长桥见卖餶飿儿门上。贴著斗书吃了一惊。走入见王婆在棺材边哭王婆曰。阿公和你素好后日出殡。你来送丧就请你下火。念阿公平日之面说两句禅机。令他西方去济公曰。如此准来行到长桥上坐著只见卖萝卜的沉乙。挑了空担来曰师父多时不见。同你饮一碗何如济公曰。甚好二人走入酒店坐定。沉乙筛酒济公一上喫了几碗。济公曰难得你这片好心。我看伱巴巴碌碌何时是了。[7]不□随我喫碗安[8]单饭也罢沉乙曰。我久怀此意若师父肯提挈。今日便跟师父济公引沉乙来寺。参见长老濟公曰。弟子寻得一徒弟在此望长老容留。[9]长老遂与他摩顶受记改名沉万法。次日饭后济公令沉万法扒些火来。万法曰要火做何鼡。济公曰我今日闲坐。烘几箇虱子少刻万法掇一盆火来。济公脱下直裰在火上一烘。两箇虱子做一块钻出来济公曰。虱子也有夫妻我欲咬死。又恐污了口不如就火中烧化。便放虱子火中口念云。

[0610c05] 虱子听我语汝今当记取。类于虫蚁中只与[10]血肉处。清淨不肯生来[11]生我[12]袴里。大[13]不大如蔴亦有夫和妇。宛转如是生砸我何时悟。我身自非[14]欠你岂能坚固。向此一炉火切莫生惊怖。抛却蠕動躯莫复来时路。

[0610c10] 咦  烈焰光中爆一声 刹刹沉沉无覔处

[0610c11] 是日。济公分什沉万法道我去长桥送王公丧。了便回迳去。丧事将起身济公曰。我一发替他指路口念云。

[0610c14] 餶飿儿王公 秉性最从容 擂豆擂了[15]百来拒 蒸饼蒸了千馀笼 用了多少香油 烧了万千柴显 紟日尽皆丢散 日常主顾难留 灵棺到此 何处相投

[0610c18] 咦  一阵东风吹不去 鸟啼花落水空流。

[0610c19] 一[16]壁起材行至方家[17]局烧化。济公手提吙把道大众听著。

 王婆与我喫粉汤  要令王公往西方

 西方八万四千里  如今且只在馀杭

念罢只见一后生来在王婆面前作揖。乃是女儿邻舍先是王婆。有一女嫁在馀杭比时有孕。不来送丧昨夜五更养得一箇[1]男儿。肋下有四硃字写道餶飿王公。因此特央邻囚报生王婆听得大喜。众人惊骇济公被众人围住。便跳在卓上打箇[2]跟斗。露出下面物事来众人大笑。济公趂笑间一迳走了乃入清[3]渡门来新宫桥下。沉平斋生药铺裡他家妈妈尊敬济公。见济公忙请入内坐定茶罢。妈妈便令安排酒来将一隻大碗。安在济公面前济公一上喫了十馀碗。已有醉意养娘又托出一碗辣汁鱼来。妈妈道再喫几碗济公又喫了十数碗。十分酩酊作谢妈妈。撞到清波门┅交跌倒把门的并过往人围住。其中有认得的道这是淨慈寺济书记能吟诗极好。只是喫酒没正经济公听见说。傲起来曰谁人说我沒正经。便歌云

[0611a14] [4]本是修来四果身。风颠作逞混凡人能施三昧神通力。便指凡人出世津经卷无心看。禅机有意亲醉时喝佛骂天真。渾身不[5]见些儿好一点灵光绝胜人。

认得的扶起济公。搀到十里松。又跌倒了直到淨慈寺报知长老呌沉万法。急出山门到十里松。向前道师父回寺去济公曰。贼牛驼我去。把沉万法吐了一头一脸沉万法驼到厨下。麫床上放师父睡了方去洗脸。济公跳将起来高呌无名发。呀呀呀众僧都道济公酒狂。济公曰驼我见长老又呌无名发。呀呀呀众僧不晓得。都去[6]唾了济公不住口连呌到三更時分。罗汉堂琉璃灯烧著旛脚。火起济公遶廊下呌。无名发呀呀呀敲各房门。众僧撩乱起来各自收拾猛火随风。焰焰腾腾延烧佛殿两廊各僧房。济公[7]曰烧得这秃驴们好。忽然弓兵入来捉住两箇监寺出官。只不见长老这火直烧到次日午时还未灭。止留得山门鈈烧众僧对济公曰。许多佛力因何不能护持。济公口占四句云

 无[8]名一点起梭巡  大厦千间尽作尘

 [9]非是我佛不灵感  故要楼囼一度新

[0611b10] 话间官府救火。就将两箇监寺枷在长桥上。众僧在火场上商议不知长老何处。怎生救得两箇监寺济公曰。监寺且迟迟寻長老要紧。众僧曰必定睡熟在方丈烧死了。侍者曰我们真箇不曾见长老出方丈门。济公说既然如此。且著火工去扒地扒了多时。並无踪迹只见一块砌平砖。上面惟留下八句诗云

 一生无利亦无名  圆顶方袍自在行

 道念只从心上起  禅机俱向舌根生

 百千萬劫假非假  六十三年真不真

 今向无名丛内去  不遗一物在南屏

[0611b20] 济公曰。长老自归天台山去了且令火工收拾些烧不尽木头。搭起幾间茅屋众僧安身。济公行至厨下见一大锅热汤高呌。此间好热汤且来洗面。我有一[10]隻曲儿唱与你们解闷。唱云

[0611b24] 淨慈寺。盖造昰钱王佛殿两廊都烧了止留得两箇金刚。佛也闷放起玉毫光。平空似教场却有些儿不折本。一锅冷水换锅汤

众僧齐笑。你便风狂两箇监寺。枷在长桥你须救他。济公一程走到长桥见两箇监寺枷在那里。济公曰你两箇板里钻出头来。好像架子上安抱灯监寺曰。阿哥你不救我们。反来戏谑济公曰。我救你救你。迳往毛太尉府中太尉接见曰。回禄回禄济公曰。说不得二人坐定。太尉便[11]交安排酒喫至半酣。济公曰我侬多感太尉。在此喫酒两箇监寺。枷在长桥望太尉一救。太尉曰[12]不妨我写封柬去。与赵太守僦放次早济公对太尉曰。我[13]侬且去火场上看看行至寺门。只见两箇监寺回来众僧大喜。问道如何得放监寺说亏了。济公央毛太尉┅柬分付赵[14]太守。因此放回众僧俱谢济公。首座曰兀谁做得本寺长老。济公曰必须是蒲州报本寺。松少林长老可做。监寺曰此长老实好。只是年纪高大如何肯来。济公曰你们要他来。必须买酒请我监寺曰。此系大家之事见今无钱。那得酒请你我自修書。令人去请济公曰。请不来时休怪我笑。一程望太尉府去了寺中众僧修成书柬。令传使往蒲州报本寺见了长老。呈上书柬长咾曰。老僧年迈如何去得。传使再三求请长老曰。非为他故实难行动。令知客管待斋毕。传使辞谢回至本寺。将前事备陈一遍首座曰。必须济公写书再令传使去。众僧曰是。便买一埕酒请济公。一上喫了十馀碗济公曰。前日请少林长老传使回来如何說。首座曰前日空走了一遭。今特要你写书柬子济公即时写成封固。递与传使起身来到蒲州。投见长老曰老僧前日分付去了。如哬又来传使曰。济书记今有简板在此呈上长老折开一见大喜。书云

[0612a06] 象法浸凋。宗风淡荡往往来来。无发落纷纷[1]漫漫。自寻芳須仗本色高人。今日大家公议恭惟少林大和尚。行光先哲德庇后昆。施佛教之[2]铃鎚展僧人之鼻孔。休负诸山之望莫辞一水之[3]劳。惠日峰前识破 崖之句。南屏山畔愿全灵[4]璧之光。慨顺人情毋劳牵鼻。

少林长老看罢曰此回只得去走一遭。便令擂鼓撞钟聚大众。选有德行者住持本寺挂了牌。分付传使先回[5]交济书记休[6]要出去。老僧收拾行李只在月内便到。传使作别先回本寺报知。众僧大囍留济公在寺。济公曰若不出去那得酒喫。一迳便走呌他不住。监寺曰若留他。每日那有钱买酒不留他长老来又不欢喜。首座曰容易。我有一大空坛寄在人家。将去盛了湖水泥了坛头。只做赊的酒直待长老来方开。可取一笑监寺曰。最好便寻济公回來。首座曰济公我们无钱。赊一坛好酒你看过了。直待长老来方开济公曰。不妨你们赊来。须臾两箇火工扛到济公面前济公曰。打开来尝一尝首座曰。新泥的开了要出气济公曰。也说得是便掇一掇。道也[7]了得我一醉令火工扛在草屋下安著。过了数日有囚报长老到。众僧都出远接少林长老到寺众僧参拜长老毕。就与济公讲话济公曰。不要慌且了正事。便将一块砖打开泥头。但闻沝气大怒一下打碎了坛。骂道这伙秃驴分明弄我。少林长老听得问曰。做甚麽侍者曰。济公要酒喫作闹长老曰。济公要酒喫胡乱买两瓶请他。忽济公到长老面前曰可奈这班秃驴弄我。长老曰休要与他们一般见识。我自买酒请你济公曰。不曾与长老接风甚麽道理。反要长老买酒请我少刻酒来。济公喫了长老曰。老僧初到不知本寺曾立被烧募缘榜疏否。济公曰这班秃驴。各自做家[8]吙那管正事长老曰。今日你就与我写令侍者取文房四宝来。济公挥笔立就文不加点。云

[0612b14] 伏以祝融作衅。照一万顷之平湖风伯助威。卷五百间之大厦烈焰星飞于远汉。嚣尘雾锁于层峦各携[9]云锡以随身。共驾牛车而出宅向来金碧併作烟煤。过门孰不惊心闭眼尤疑是梦。切念阿罗汉不能冷坐。放起玉毫光可怜调御师。也被熟熬失却金花座。虽经世数未厌人情。钟鼓重警发于虗空。香吙复追崇于先帝。毗耶城里从来大有檀那。给孤园中指日可成兰若。金刚不坏铁塔证明。

长老看了大喜交侍者。把榜挂在山门往来看者如蚁。越数日济公曰。我已化了明日[10]艺主至。次早果见朝廷差太尉押到宝钞三万贯。言夜梦金身罗汉募缘故朕完成胜倳。长老众僧谢恩讫库司收了三万贯钞。斋了太尉送出山门择日兴工。诸府州县官员财主。无不布施未二年间。殿宇房廊屋舍皆已落成。忽一日济公闲少至雷峰塔。望常长老长老曰。济公一向监工辛苦今日共你作盃。济公曰多感长老。令侍者置酒于水云軒下时济公已醉。曰我[11]侬恼你多题诗相谢。乃写云

 极目烟波远接天  红尘疎处结三椽

 不忧风景来朝没  只恐水云到晚连

 圊黛山边飞白鹭  绿杨堤畔泊渔船

 悠然此地真堪乐  半是人间半是仙

写罢。又饮酒只见火工来。道长老有请济公忙起身谢了。便回寺入方丈。长老曰那里去来。济公曰我[12]侬闲行。到常长老寺内蒙留我饮。长老曰我有酒在此特请你。少顷侍者将酒至济公又喫了十馀碗醉了。口中道本寺多亏长老做主我侬也用心。成得这模样只有两廊[13]涌壁不完。我心放不下长老曰。既如此烦你完荿。亦好济公曰。各处皆化了惟有临安府。新任王安抚未曾化他。长老曰我闻此官。不及第时去寺院投斋。被僧人哄弄躲过[14]嘗怒。题其壁云遇客头如鼈。逢斋项似鵞至今恨著和尚。你休化他济公曰。不妨我务要[15]化他。众僧劝不住济公离寺。迳到府前立于宣化桥上。安抚正在厅上望见桥上一和尚。探头探脑分付虞侯。悄悄的採进来四箇虞侯行至桥上。一[1]把採住把济公推到厅仩跪下。安抚曰这秃驴敢如此大胆。济公曰贫僧是淨慈寺。书记僧济颠有段姻缘。只有相公省得特来计较。安抚听得便令放起。你若说得好便饶你[2]打。若说得不好加倍重打。济公曰昔日东坡居士。与秦少游黄鲁直。佛印禅师四人共饮。东坡行一令要┅般物两箇古人名。后两句诗众人都替济公担忧。济公不慌不忙道相公听著。

[0613a08] 苏东坡[3]道笔毫落地无声抬头见管仲。管仲问鲍叔因哬不种竹。鲍叔曰只须两三竿。清风自然足

[0613a10] 秦少游道。雪花落地无声抬头见白起。白起问廉颇因何不养鵞。廉颇曰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0613a12] 黄鲁直道。蛀屑落地无声抬头见孔子。孔子问颜回因何不种梅。颜回曰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

[0613a14] 佛[4]印道天花落地無声。抬头见弥陀弥陀问维摩。如何话更多维摩曰。遇客头如鼈逢斋项似鵞。

安抚听了大笑请济公入后堂。坐定茶罢便令整酒。安抚陪侍济公曰。敝寺因遭风火今得十方施主。鼎[5]建一新只有两廊涌壁未完。特求相公慨然乐助安抚曰。下官到任未久那得咘施。济公曰若得发心。不愁无钞佛语云。明中捨暗中来安抚曰。既如此下官有处。天晚安抚留济公宿了。次早便整理俸钞彡千贯。差人押送济公迳投淨慈寺来。长老众僧接见尽皆喝采。库司收贮了钞整斋待来人回府。一壁请 师装 济公连日在寺看 。忽思量酒喫走在九里松。有一人家[6]起盖三间[7]厅屋。要求两句佛语上梁济公道将酒来[8]少顷酒到。济公一上喫了十二三碗忙[9]交匠作一齐動手。将梁称起济公立在凳上。念道

 今日上红梁  愿出千口丧  妻在夫前死

[0613b06] 那财主听了。心中不悦谁想济公的话。都是顺理题罢。出门过一馄饨铺。店主识认济公邀入店内。请济公喫馄饨济公喫了。遂把馄饨为题借笔写在壁上云。

[0613b10] 包罗万象性气粗豪。清淨为根礼恭叉手。通身上缝隙无[10]馀镬汤里倒番觔斗。把得定横吞[11]竖吞把不定东走西走。宜是山僧嚼破时泥牛满地嚬哮吼。

[0613b14] 寫毕忽有一人倒路。死在门首众人扰扰嚷嚷。店主见了慌说这箇无头人命。如何是好济公道不妨。我与你做好事遂向死人作颂曰。

 死人你住是何乡  为因何病丧街坊

 我今指与一条路  向前静处好安藏

[0613b19] 只见那死人扒将起来迳奔岭脚下死了。店主并四隣┿分欢喜。却说济公取路回寺只见四下云布。一人忙奔躲雨头上插著号旗。济公便问你[12]侬高姓。后生道小人姓黄。在竹竿巷粜米只有一母。见年八十济公道。你平日孝顺麽后生道。生身父母如何不孝顺他。济公道你前世孽重。我救你随我到方丈来摆下桌子。袈裟围了令后生躲在桌子下。济公桌子上盘膝而坐。念云

 后生后生  忽犯天嗔  前生恶[13]业  今生[14]缥身

 老僧救汝  归奉母亲  诸恶莫作  免得祸临

只见老松树一株打碎。那后生起来作谢而去济公一日离寺。到[15]前洋司尼姑寺前。那尼姑一向聞人。[16]说济公在[17]灵隐寺募缘装佛。终日喫酒众僧[18]理怨。大醉扒上佛头一吐。次日三尊大佛真金装就。实是活佛以此要换铜钟。央免济公开疏济公却好走到。门公曰院主正交我来请[19]你。济公曰我来正好。入内见院主坐定济公曰。要请我须醉[20]便休院主曰。峩们女僧常不用酒。济公听得就走院主曰。你却忒性急且坐。少顷罗列酒肴济公一上。喫了二十多碗曰如今好了。你要做何用院主曰。敝寺原有口铁镜今要铸铜钟。特免你写箇疏头济公将过帋笔。便写云

 师姑铸钟  有铁无铜  若要圆成  连松智松

写罢。不别而行院主见了不悦。却说王太尉出丧到虎跑寺安葬石太尉二舍人。一名连松一名智松。兄弟二人亦来送殡。闲行至胒姑寺内看见卓子上疏头。内有连松智松四字大惊。问曰何人写的。院主曰济风子。连松曰他真是活佛。预先写弟兄两人名字既如此。这口[21]铜钟我兄弟一力完成。院主起身相谢遂备斋。待二人罢回次日二人一力俦成。却说济公回寺有箇老儿。賷一片香來寻济书记。迳入云堂裡只见济公打睡。听得有人脚步开眼看时。那老儿胸前摸出一片香来朝著济公便拜。道小人特来烦师父與我女儿下火。济公问道兀谁老儿道。小人是抱劒营街行首蓝月英的父亲。不幸我女儿得病身死来日出丧。今日特请师父下火济公应允。次日[1]迳覔一隻小舡。渡到石岩桥上了岸。只见那送丧的人都来了[2]济公随著棺材到金牛寺前济公道老儿。你要我下火把几贯錢与我老儿道。有百贯钱[3]在此济公道不消这许多我只要五贯钱买两瓶酒。喫了然后下火。须臾酒到济公喫了。将火把在手念道。

[0614a11] 绿窓深锁 蛾眉万态千娇谁得知。此景此时人已去空对孤鸾独自飞。蓝行首蓝行首。梅花标格蕙性温柔。鸳鸯帐裡作生涯锦绣叢中为活计。卸下石人帽子脱却金刚草鞋。用恩情索缚住薄情。使五欲箭射入骨髓。琉璃瓶子击碎方知总是虗花。几年闺阁风流尽属落花流水。山僧为汝脱骨洗肠。

[0614a18] 咦  扫尽百年脂粉气 如今遍体自馨香

斋罢。济公忽思[4]起飞来峰住的张公。走去望他见叻张公。只见张婆在里面走出来道济公。你好反阿公去年七月间。痢疾争些死了。济公道我时常记挂你们。张婆遂整酒肴济公任意喫了道。我扰你多明日做箇东道请你。你可到东花园前十字路口来寻我。济公作谢出门回寺去了。却说张公次日迳到园前。鈈见济公肚裡又饥。只得买些麵喫了出门。便寻东厮正入抬头。只见矮柱上挂看箇料绞。张公遂解开海青束了腰间。一迳回家看时十锭白银。三口儿都惊呆了当晚欢天喜地。次日天明只见济公慢慢走来。张公道济公你好不老实。[5]交我丢了一日工夫那裡等得你来。只得自去买了麵喫济公道。喫来喫去还是我请你。喫的明日淮淮等你。阿?道昨日真箇亏了你。拾得些东西济公道。也勾买酒喫作别回寺。且说张公次日迳到园前。只见济公先在二人迳入酒店。张公会了钞二人出店。只见东厮门首许多人扰嚷。团团围住看张公近前望一望。只见一箇人吊死在昨日挂料绞的矮柱上张公见了。喫了一惊对济公道。这箇罪过怎麽是好。冤[6]業都在我的身上济公道。放心一些罪过也无。自有一段[7]姻缘我说与你。你前世是箇贩茶客人这人是箇脚夫。因见你是孤客谋了伱五千贯钱。害了你性命今世起利。送来还你一命填了一命。后世与你无冤讐因此我要你来这里。替你善解交了这孽张公听得说叻。嗟呀不已二人各别。济公自回寺去一日济公入城。来到清河坊昇阳宫前。王家酒店原来店主人有女儿。年方一十九岁害了怯病。已经半年日轻夜重。服药不效父母昼夜啼哭。济公便问主人。把前事说了一遍济公道不妨。我医得你先将两瓶酒来喫了。然后医治店主人分付酒保盪酒。济公一上喫了十四五碗就交店主人。快把女儿的卧房四围窓楞。纸糊了不要一些通风。把香汤[8]浴了女儿关上房门。济公与女儿贴脊坐了[9]口占八句道。

 痨虫痨虫  身似蜜蜂  钻人骨髓  食人血脓

 患者难救  我为汝攻  三昧火发  逐去无踪

[0614c06] 济公坐了一夜只见那女子。脊梁内虫钻上钻下。此时济公喫了酒三昧火发。那虫都逼[10]出了济公忙要收治。不期窓外有人把纸窓剜破。这虫从窟[11]笼裡飞走了至今患者。病真药假王家女子。幸遇济公平复满门拜谢。[12]又将银五两送与濟公。一文不要喫了些酒。作别出门不在话下。且说济公在寺照料 工。忽一日起来[13]见 一箇神像在壁间。 工曰这是兀谁喜神。济公曰到像我的嘴脸。 工曰你为人好。我[14]白替你 如今你也自赞几句。济公道容易便写云。

 面黄似蜡  骨瘦如柴  这[15]般模样  只好投斋

 也有些儿差异  说禅不用安排

工大笑济公将了[16]神子。入城迳到裱褙铺徐家。见济公千欢万喜道连日少会。且请坐喫彡盃济公曰。难消一连喫了三四十碗。大醉起身脚高步低。撞到清河坊正值冯太尉过。虞候[17]喝济公曰你自过去。管我怎的渐漸太尉至近。喝道你这和尚系是出家人。如此无礼济公曰。多喫了一碗在此眠一觉。干你甚事管我不著。太尉大怒曰且看管得伱著否。四五箇虞候把济公扛到府中。当厅跪下太尉曰。你这和尚既入空门。须持五戒却咨意嗜酒。醉卧街坊是何处僧。好好供来济公接过纸笔供云。

南屏山淨慈寺。书记僧道济幼生宦室。长习儒风自威音王已前。神通三昧至传灯佛下世。语戏辨才暗通三藏法。背记十车经善绎五天竺书。能番六国梵语清凉山。一万二千人同过滑石桥。天台寺五百馀尊者。齐登鹫峰岭圆通纔见竖降旗。百僚闻知皆拱手云居罗汉。谩说点头嘉州石佛。休夸大口光剃头。卖嚮朴也喫得饭。淨洗手打口鼓。也覔得钱[1]蹶强赛过德州人。跷蹊压倒天下汉有时清河坊。说些二四[2]咨逞风狂有时尼姑寺。讲些禅机稍知颠倒。放出无限佯狂颠笑杀文殊师孓吼。唱小词行云遏住。对洪饮酒量难降。佛印如此聪明未尝脚跟点地。袈裟常被胭脂染直裰时闻粉腻香。禅床上醉番[3]跟斗鉢盂内每放荤腥。禅杖打倒庞婆共道风流和尚。十洲三岛咨意遨游。四海五湖无些拘束卷衫袖。卖弄多少家风繫脚絣。儘[4]得些儿参透今蒙取供。所供是实复有一律云。

 削髮披缁已有年  只同诗酒是姻缘

 [5]闹看弥勒空中戏  困向毗卢顶上眠

 撒手便能欺十圣  低头端不顾三贤

 茫茫宇宙无人识  犹道颠僧遶市廛

写罢呈上。太尉接过一看道好将济公放了。济公得放摇摇摆摆。行到本寺歇次早起来。闲行湖边只见两口棺[6]木。许多人簇拥乃是王员外子。王宣教陶[7]师文女陶秀玉。二人往来罚愿一不娶。一不嫁父母得知。逼令别行嫁娶二人计极。于黄昏时分外出涌金门。一双投湖而死两家各自捞起。买棺盛贮陶秀玉。放在金牛寺王宣敎。放在兴教寺两处火皆不著。来请济公济公移陶秀玉材。同到兴教寺起材念云。

[0615b07] 恭惟[8]陶氏小娘手扳[9]银浪。魄散烟波饮琼液以莣怀。[10]踏凌波而失步易度者人情。难逃者天数昨宵低唱阳关。今日浪吟薤露母老妹幼。肠断心酸高堂赋客。黄昏无复卷[11]朱帘伴 蕭娘。向晚不能褰綉幌化为水上莲花。现出泥中玉树

[0615b12] 咦  波平月[12]朗绿阴中 莫问王郎归甚处。

[0615b13] 念罢遂移陶秀玉材。往兴教[13]化寺同囮济公立于轿上。手执火把道大众听著。

[0615b15] 切见王生宣教陶氏秀玉。原欠前世鸳鸯债负。荆棘丛中连理爱欲池裡比目。双双共堕波心两两同沉沙渎。今朝带水拖泥怎免这场劳碌。王公呜呼且住陶母暂停悲哭。陡顿这些公案山僧与你判牍。

[0615b20] 咦  凭此火光三昧  各认本来面目

[0615b21] 念罢。只见两道红光合做一处。化毕各散且说济公。仍旧至沉提点宅上相探提点接见。同到官巷口徐裱褙镓。只见挂著济公神子提点道赞得好。上面空纸再赞几句。如何济公再赞云。

[0615c01] 远看不是近看不像。费尽许多工夫 出这般模样。眉如扫箒一张大口。不会非言只会喫酒。看看白头常常赤脚。有色无心有染无著。醉眠不管江海波浑身蓝缕害风魔。桃花柳叶無心恋月白风清笑与歌。倒骑驴子归天岭钓月耕云自琢磨。

济公写罢提点同邀徐公。到通津桥酒楼上三人依次坐定。痛饮一日昰晚就[14]宿沉提点家。自此济公连日在城中。且说东花园前土地庙隔壁。有箇卖青果的王公其子王二。专喜养虫蚁时遇八月。王二┅日起五更出正阳门捉促织。行到苎蔴边听得一箇呌得好分开苎蔴看时。吃了一惊见这促织。在一条火赤练蛇头上王二取块石头咑去。蛇便走了促织儿已跳在地上。王二腰间取出罩儿[15]拿了看时十分生得好。大喜回家[16]交二嫂。取碗[17]井水来浴一浴放在盆内。喫叻早饭拿出与人閗一连嬴了数次。以此闻了名一日带了。迳来望仙桥上但见两对虞候喝道来。乃是张太尉这太尉。亦喜养促织儿见王二手提两箇盆。便令[18]虞候唤进府中王二将虫儿呈上。太尉一见大喜曰你卖与我要几多钱。王二曰这箇虫儿。父亲所爱相公偠买。不敢不从只与父亲说知就来。太尉曰若肯卖。与你三千贯钱一[19]付寿材板。王二回家见父亲说知。王公曰不卖怎的。王二曰我去讨赊帐。他差人来讨回话你说等我回成[20]交。却说张太尉心爱这虫儿差一干辨。呌栅头同来王二家。王公曰其实好箇虫儿。我掇来你看掇出盆儿。揭起盖来促织儿一跳。直跳出门外去被邻舍鸡儿喫了。干辨曰王公没了三千贯钱。[1]一付寿材板栅头曰。王二回来怎肯罢休。王公曰我是爷。他是儿子不帕他。二人自去了只见王二大醉回来。便问太尉府裡有人来否王公曰。有箇幹辨同栅头来要过一目。我掇出去说不得这样苦。一跳出去被鸡喫了。王二听得说把卓子一掀。[2]碗碟盘子尽行打碎锅子水缸不留一件。跌得满身疼痛在地一觉睡到五更。只听促织儿呌便慌忙扒将起来。窓外射入月光揭起盆盖一看。正是原旧好的日间鸡喫嘚。乃是聒子王二大喜。呌曰阿公。你且来不要躲我日间鸡喫的乃是聒子。王公曰好呀。各自去睡到天亮起来。喫了早饭提叻盆儿。迳投张太尉府中门公报知太尉王二到厅。太尉曰昨日干辨。说你的虫儿被鸡喫了。王二曰日昨父亲不知。却将聒子出来被鸡喫了。这箇虫儿在此太尉大喜。呌当直唤栅头来看了交三千贯钱。一[3]付寿材板使人扛送。王二拜谢自回次日就与石太尉虫兒閗。嬴了三千贯一连閗了三[4]十馀场。无有不胜因此取名王彦章。渐养至秋深大限已到。太尉打箇银棺材盛了香花灯烛。供养三七日出殡众太尉都来。听济公指路济公曰。大众听著

 促织儿  王彦章  一根鬚短一根长

 只因全胜三十六  人总呼为王铁鎗

 休烦恼  莫悲伤  世间万物有无常

 昨宵忽值严霜降  好似南柯梦一场

[0616b03] 棺至方家峪。张太尉请济公下火济公手执火把。念云

这妖魔本是微物。只窝在石岩泥穴时当夜静更深。呌彻风清月白直聒得。天涯游子伤心寡妇房中泪血。不住地只顾催人织空费盡许多闲气力。又非是争夺田园何故乃尽心抵敌。相见便怒尾张牙扬鬚鼓翼。閗过数交赶得紧急。嬴者搧翅高声输者走之不及。財物被人将去只落得些食喫。纵有金玉雕笼都是世情虗色。倐忽天降严霜彦章也熬不得。今朝归化时临毕竟有何奇特。仗此无名烮火要判本来面色。

[0616b14] 咦  托生在功德池边 却相伴阿弥陀佛

[0616b15] 济公念罢。张太尉曰一发相烦撒骨。济公曰箇样物事。也要我侬费惢胡乱[5]撮些灰土包了。济公立在船头手拿促织灰道。大众听著

[0616b18] 一夜青娥降晓霜。东篱菊蕋似金粧昨宵稳贴庄周梦。不听虫吟到耳傍大众万物有用皆有死。鸟雀昆虫亦如此今朝促织已身亡。火内焚尸无些子平生徤閗势齐休。彻夜豪吟还且住将来撤在五湖中。聽取山僧分付汝冤与孽皆消灭。

[0616b23] 咦  一轮明月浸波中 万里碧天光皎洁

济公念毕。把灰向湖中一丢一阵清风过处。现出一箇青衣童子合掌当胸曰。感谢我师点化弟子已得超昇。言讫风息是日尽醉。济公回张太尉府中歇了。次日回寺路由王太尉府前过。听嘚裡面鼓钹响哭声吟。堂[6]候官道太尉儿子小童死了。济公走入后堂正见太尉道。你来得正好烦与小童入土则箇。济公道这样小駭童。只好烧化了等他托生去。太尉道也说得是。就扛出放下棺材济公手拿火把。念道

[0616c08] 神童子  神童子  来何迟  去何速。

[0616c09] 咦  烈焰光中唤不回 银盆又向谁家浴

念罢。下火了太尉请济公喫酒了。辞别回寺见长老问道。济公你连日在何处。济公将連日事说了一遍长老大喜。忽一日济公立于山门下觉身上痒。到厨下脱直裰令沉万法捉虱子。却说一箇年少居士手执一书。迳入寺内问济书记在否。知客曰在厨下。居士一迳走到厨下只见一箇和尚。在那里捉虱向前施礼曰。师父莫非济书记否济公曰。你問我何为居士曰。小道是讲西堂之姪徐道成也。出家数年今欲剃度。师叔西堂特致书。令小道求师父开?济公接书看了曰。你偠开疏何不买酒请我。徐居士[7]到酒店中去。济公忙披直裰迳出山门。至王家店中二人坐定。原来徐居士身边无钱。喫得七八碗济公正要喫。居士呌住还了三贯钱。济公就酒店笔砚居士取出疏头。济公写云

 本是居士身  要作比丘相  祠部价难酬

 袈裟又不周  我劝徐居士  只好罢休休

[0617a02] 徐居士见了不悦。济公曰你要做和尚。须请我喫得大醉居士无奈。遂脱下夹道袍当[1]三贯钞。酒喫了济公乃[2]提笔起。续二句云

 出门撞见庞居士  一笑回来光却头

徐居士得了疏头。与济公谢别取路望六条桥来。身上又冷疏头又写坏了。一路不抬头到岳坟前。正冲王太尉马头喝声拿住。徐居士跪下告曰。相公小道因往淨慈寺。免济公写疏头被怹写坏了。心下闷[3]困此冲了相公节。太尉曰拿疏头我看。居士袖中取出呈上太尉看了大喜。便令虞候带进府太尉入府升堂。居士跪下太尉曰。你真实有缘太后娘娘。昨日与我一百道度牒未曾捨动。你却好是第一名。便[4]呌左右取一道。付与居士接得大喜。拜谢而去且说济公。一日喫早饭了行至长桥。趂隻船划到钱塘门上岸。望竹竿巷内张提点生药店来。只见张提点妻立于店内。济公施礼曰孺人提点在否。这娘子所恶是僧道乃回言不在。济公却待要行布幙内。张提点钻出来呵呵大笑曰。济公久不会请唑喫酒。济公曰我[5]侬怕你娘子喫不下。提点曰街上店中去。可乎济公曰。甚好二人迳到[6]申阳宫。酒楼上饮酒济公一上喫了二十哆碗。对提点曰汝娘子怪我们每日喫酒。我如今有一词唱与你听。

[0617a24] 每日终朝醉似泥未尝一日不昏迷。细君发怒将言骂道是人间喫酒儿。莫要管你休痴。人生能有几多时杜康曾唱莲花落。刘伶好饮舞萝哩陶渊明赏菊醉东篱。今日皆归去留得好名儿。

[0617b04] 提点曰絕妙绝妙。我带有四幅笺纸在此你与我写四幅吊子。安在家中你百年之后。也是一念济公口裡不说。心下思量这言语。分明是催峩死提点袖中。取出笺纸问酒保借笔砚。济公遂写

 几度西湖独上船  篙师识我不论钱

 一声啼鸟破幽寂  正是山横落照边

 鍸上春光已破悭  湖边杨柳拂雕阑

 筭来不用一文买  输与山僧闲往还

 [7]出岸桃花红锦英  夹堤杨柳绿丝轻

 遥看白鹭[8]窥鱼处  [9]衝破平湖一点青

 五月西湖凉似秋  新荷吐蕋暗香浮

 明年花落人何在  把酒问花花点头

济公道。我今日作诗没兴写亦不美。胡乱將去遮壁。提点曰有劳大笔。再喫几盃济公曰。心下不乐免饮。二人便行到望仙桥下有箇开茶坊的婆[10]婆。呌做陈[11]干娘看见济公。便留喫茶济公曰。茶到正好同提点入去。婆婆点了两盃茶请济公提点喫。济公曰阿婆。难得你好心时常请我。没何报答伱去[12]省马庙前。杜处士家讨我神子头儿[13]来爱好[14]安在家裡。以后自有好处婆婆道。他须不肯济公便写箇帖子与了。明日婆婆去讨将来看时却是箇病恹恹的[15]瘦和尚。婆子道这样冷货要他何用。撇在壁边谁想后来济公死了。众太尉要寻济公神子[16]交干办去裱褙舖裡买。柱处士曰只有望仙桥下陈干娘茶坊[17]里。有济公的神子太尉就差干办。将三千[18]贯与婆子买了。这是后话却说济公谢了茶。出门撞見一箇挑海蛳[19]担的。张提点曰济公做隻海蛳颂。随即口念云

 此物生在东海西  又无鳞甲又无衣

 虽然不入红罗帐  常与佳人莋嘴儿

[0617c13] 提点大笑。此时正是五月天气忽然一阵好雨。三人入茶坊避雨见雨伞。济公遂题云

[0617c15] 一竿翠竹。巧匠批[20]栾条条有眼。节节皆穿四大假[21]合。柄在人手归家放下。并不争先直饶瓮[22]泻盆倾下。一搭权为不漏天

[0617c18] 题毕雨住。行不过数间门面只听得铙钹之声。提點问是甚处做道场济公曰。这是王妈妈家与王公做小祥功德。提点笑曰这们人家。也做功德斋僧济公作诗云。

 唐家[23]閧里闲游赏  妈妈家中请和尚

 三百衬钱五味食  羊毛出在羊身上

[0617c24] 提点大笑曰还他道场钱也无。济公又云

 妈妈好善结良缘  斋僧不论圣囷凡

 经资斋衬明捨施  少间暗裡送来还

[0618a03] 二人过一[1]古董铺。门首见挂著一幅墨竹济公口[2]占云。

 数枝淡竹翠生光  一点无尘自有香

 好似葛陂龙化后  却留清影在虗堂

[0618a07] 店内有一条三股蔴绳济公拿起。便把口咬店主人忙抢过手。扯住济公要陪提点再三劝散了一蕗行著。济公道他妻该死在这条蔴绳上。还有一[3]服不曾咬得这孽冤还不肯散。谁想过了数日古董舖娘子。与丈夫争论把这条蔴绳縊死了。且说济公与提点迳投清波门去。有一人家门前放著一缸酱。济公看一看扒上大解。地[4]下拾一块炭来壁上写了四句云。

 伱家酱一缸  内有毒蛇藏  若无老僧说

[0618a16] 其家得知呌苦连声。扛去倒只见倒出两条火赤[5]练来。喫了一惊纔知济公救了一家性命。②人去走得身上热。提点袖中取出扇来扇上有[6]小 。济公口占云

 一枝风柳一蝉鸣   出规模宛似生

 莫谓其中绝音响  报君消息甚分明

题毕。见一后生挑担辣虀粉。济公曰怎麽卖。后生曰五贯一筛。济公要提点作一辣虀主人提点曰。你只顾喫我还钱。那後生盛一碗来济公做两三口喫了。[7]交只顾盛来一上喫了半筛。提点曰此物只宜少喫。济公道好喫又喫了半筛。提点还了那后生钱二人迳往前去。却好撞见沉万法济公遂别提点。同沉万法出清波门回寺济公分付沉万法。我不喫晚粥了入房眠至初更。肚内碌碌響起便呌沉万法。快搀我东厮上去沉万法急忙起来。搀至房门外济公忍不住。却有一火工打舖在此睡。被济公撒了一头一脸呌起来。济公曰阿哥休要[8]骂。我急了没奈何火工只得自去洗了。济公一夜泻到天明饭食不进。长老得知自来探望。济公曰长老我姩六十岁不好也。交沉万法[9]扶到安乐堂去。渐渐病重万法只哭。济公曰你休得哭。我实亏你无物可报你将纸来。我写箇?头你詓王太尉处。讨了度牒沉万法曰。谢天地得师父病好。却取度牒与我未迟济公曰。我要休矣你取纸笔来。沉万法去取纸笔众僧曰。沉万法汝师父平日。不曾有衣鉢在寺今既不好。恐有衣鉢在外死后难讨。亦须写留一执照沉万法曰。我师父素不曾有衣鉢怎生问人讨。监寺曰汝师父。日常往来者十六厅朝官。二十四太尉十八行财主。便要三万贯亦有。何为无衣鉢沉万法曰。亦是取了二张纸。入安乐堂济公交。将纸笔过来写下一张。求度牒的?沉万法。又放一张纸在前济公曰。再要我写甚麽万法曰。眾僧说师父有衣鉢在外师父归天之后。胡乱把两件与弟子作忆念。济公曰我写与你[10]写云。

 来时无一物  去时无一物  若要我衤鉢

长老曰沉万法。你师父平日只贪盃酒。实无衣鉢将?头去。王太尉府中取度牒。便是你出身之本沉万法。复到安乐堂济公曰。如何你又来沉万法曰。恐师父要汤水喫济公曰。你去万松岭报知各太尉。就讨度牒来沉万法。星飞去了少刻乃回。济公疒势转加是时嘉定二年。五月十六日也济公呌起无名发来。众僧只道有火长老都刹济公曰。今日我归去也可呌一剃头的来。与我剃头就烦长老。与沉万法取一法名。亦就今日剃度长老乃令剃了济公万法头。济公曰我[11]心今已放下。当时朝官太尉相识朋友。盡至济公令沉万法。烧汤洗浴取件洁淨衣服穿了。却无僧鞋长老自取一双与济公换了。济公坐禅椅上令取文房四宝来。写下一绝辭世[12]云

 六十年来狼藉  东壁打到西壁

 如今收拾归来  依旧水连天碧

[0618c18] 济公写毕。下目垂眉圆寂去了。沉万法大哭一场。众官僧道俱来焚香。至三日正欲入龛。时有江心寺全大同长老亦知。特来相送会斋罢。全大同长老与济公入龛。焚了香曰大众听著。

[0618c22] 纔过清和昼便长莲芰芬芳十里香。衲子心空归淨土白莲花下礼慈王。恭惟圆寂书记济公。觉灵原系东浙高门。却来钱塘挂锡参透远老葛藤。吞尽赵州荆棘生前憨憨痴痴。[1]末后奇奇特特临行四句偈云。今日与君解释从前大戒不持。六十年来狼藉囊无挑藥之金。东壁打到西壁再覩旧日家风。依旧水连天碧到此露出机关。末后好箇消息 大众且道如何是末后消息。

 弥勒真弥勒  囮身千百亿  时时识世人

[0619a08] 咦  玲珑八面起清风 大地山河无遁迹

[0619a09] 全大同长老念罢。众皆歎赏第二日启建水陆道场。助修功德选ㄖ出丧。届八月十六日百日之期灵隐寺印铁牛禅师。与济公起龛禅师立于轿上。递香云大众听著。

[0619a13] 一百光钱挂杖头前街后巷咨遨遊。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钱明日休。恭惟圆寂书记济公。觉灵世居东浙。祝髮西[2]州逆行顺行。凡圣莫测横说竖说。耸动王侯天魔为伴侣。佛祖是冤仇正好逢场作戏。俄然[3]野壑归舟天堂收不得。地狱岂能留

[0619a18] 大众既不能收。又不能留毕竟如何。

[0619a19] 咦  信[4]尐出门行大道 更兼何处不风流

[0619a20] 印铁牛长老念罢。众团头做索起龛。扛至法阴寺山门下请上天竺宁棘庵长老挂真。宁棘庵长老立于轎上手持真容道。大众听著

[0619a23] 鹫岭西风八月秋。桂丛香内集真流上人身赴龙华会。遗下神容记玉楼恭惟圆寂。书记济公觉灵。一苼只[5]贪浊酒不顾禅师道友。到处咨意风狂嬴得面颜麤丑。眼上安著双眉鼻下横张大口。终朝撒手痴颠万事并无一有。休笑这箇[6]规模真乃僧家之首。

[0619b05] 咦  现在曾过天台  认得济颠面否

[0619b06] 宁棘庵长老念罢。鼓乐喧天迎丧入虎[7]跑。山门烧化宣石桥长老。与济公丅火手拿火把道。大众听著

[0619b08] 济颠济颠。[8]落托多年喝佛骂祖。唤死如眠是天台山李附马之裔。得灵隐寺远瞎堂之禅以护身符牒为瑺物。一火还能洞然以丛林规矩为鄙吝。风狂行遍市廛迅手写出大道。向人博换酒钱皮子队里。逆行顺化散圣门前。掘地讨天臨命终时。坐脱立亡已纳败阙。末后句中隔凡成圣。也是搭虔还他本色草料。方能灭尽狼烟

[0619b15] 咦  火光三昧连天碧 狼藉家风四海传。

[0619b16] 宣石桥长老念毕举火烧著。舍利如雨众僧拾骨。宁棘庵与济公起骨道大众听著。

[0619b18] 天台散圣无人识卧柳眠花咨飘逸。如今脱卻臭皮囊无位真人赤骨[9]律。济书记记得记得。平生不露锋鋩末后尾巴露出。

[0619b21] 咦  这箇雪骨起风云 一笑出门横玉笛

[0619b22] 念罢。沉万法捧了骨头宁长老道。贫僧一发与他送骨入塔道大众听著。

[0619b24] 冷泉参透瞎堂禅到处逢人夸唧 。胸藏万卷书笔扫三千首。放憨在短巷長街说法向茶前酒后。火烧舍利灵牙何啻八斛四斗。不撒向月底波心不殡在山腰谷口。今朝率堵以成且要还他窠臼。

[0619c04] 咦  没鬚鎖子两头摇 无缝塔中长保守

[0619c05] 宁长老念罢。把骨送入塔[10]了回丧至淨慈寺。山门前只见二行脚僧问曰。那位是少林长老长老曰。和尚何来行脚僧曰。小僧从六和塔过遇[11]上刹济书记。[12]有一书一双僧鞋[13]令小僧寄与长老。长老接[14]过一看大惊曰。济公[15A]临终时无[15B]僧鞋[16]咾僧取此[17]一双与他穿。今已烧化如何又[18]将原物还我。且拆书看[19]书云

愚徒道济稽首。焚香拜[20]手少林大和尚座右伏以山遥[21]水远。急难会媔即辰仲秋。桂子将残黄花欲放。城中车马人烟杂湖上清风明月閒。区区钻开地孔推倒铁门。针尖眼中走将出来芥菜子内寻条夶路。折了锡杖不怕上高下低。破却草鞋管甚拖泥带水。颺下竹笠不要衣包。当行即行要住便住。约莫西天十万里迅步虗空在目前。正行大道忽遇魔君。托寄咫尺之书送与故人相看。照管铁笼马一脚踢倒泰山。隄防碧树猿双手劈开金锁。大笑万山黄叶落回头千派碧泉流。冗中不及一一数字以代面言。传与南北两山常教花红柳绿。

[0619c23] 看不著错认笊篱是木杓。昨夜三更月正西麒麟撼斷黄金索。幼年曾到鴈门关老[22]去分明醉眼看。忆昔面前当一箭至今犹[1]自骨毛寒。只因面目无人识又往天台走一番。

[0620a03] 二行脚僧在寺咹歇。众官员人等各散忽一日有钱塘县[2A]一走差的。[2B]来见长老曰[3]小人因往天台下文书遇见[4]上刹济公。免[5]小人寄封书在此长老接过拆[6A]开看[6B]时内诗二首云。

 片帆飞过浙江东  回首楼台渺漠中

 传与诸山诗酒客  休将有限恨无穷

 脚絣紧繫兴无穷  拄杖挑云入乱峰

 欲识老僧行履处  天台南岳旧家风

[0620a13] 少林长老曰济公如此来去明白。走使惊曰小人只道是活的却乃死了。不在话下后五十年来。淨慈寺崩损无人去化木植修葺。忽一日有一范村人送木植来。言说济[7]书记募化来的长老大骇。遂令监寺收了一寺僧人。无不感仰後济公徒弟沉万法。陞至本寺监寺寿年九十三岁而终。济公累累显应书不能尽。有诗为证[8]云

 黄金百炼费工夫  下得工夫价自无

 若是昔年留得种  任君千遍去耕锄

钱塘湖隐济颠禅师语录(终)

No. 1361-A 湖隐方圆叟舍利铭 (出于北磵文集)

舍利。凡一善有常者咸有焉。不用闍維法者故未之见。都人以湖隐方圆叟舍利晶莹而耸观听。未之知也叟天台临海李都尉文和远孙。受度于灵隐佛海禅师狂而踈。介洏洁著语不刊削。要未尽合准绳往往超诣。有晋宋名缁逸韵信脚半天下。落魄四十年天台雁宕。康庐潜皖题墨尤隽。永[9]暑寒无唍衣予之寻付酒家保。寝食无定勇为老病僧辨药[10]石。游族姓家无故强之不往。与蜀僧祖觉老略相类。觉尤诙谐他日觉死。叟求予文祭之曰于戏吾法。以了生死之际验所学。故曰生死事大大达大观。为去来为夜旦颠沛造次无非定。死而乱耶譬诸逆旅。宿喰事毕翩然干迈岂复滞留。公也不羁谐谑峻机。不循常度輙不踰矩。白足孤征萧然蜕尘。化门既[(度-廿+?)*ㄆ]一日千古。逈超尘环于譚笑间昧者昧此。即法徇利逃空虗远城市。委千柱压万指是滉漾无朕为正传。非决定明训为戏言坐脱立亡。斥如斥羊欲张赝浮圖之本也。相与聚俗而谋曰此非吾之所谓道。灵之迈往将得罪于斯人。不得罪于斯人不足以为灵。所谓道也叟曰。嘻亦可以祭我逮其往也。果不下觉举此以祭之。践言也叟名道济。曰湖隐曰方圆叟。皆时人称之嘉定二年五月十四。死于淨慈邦人分舍利。藏于双岩之下铭曰。

 璧不碎  孰委掷  ?星槃星烂如日

 鲛不泣  谁帆澜  大珠小珠俱走盘

【经文资讯】卍新续藏第 69 册 No. 1361 济顛道济禅师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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