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蛇争霸吧如何用白兔洛丽塔这个皮肤玩

林依依是个小小公务员为了省錢还受托打理一间房子,

她没见过屋主只知道他规定冰箱一定要有养乐多,

条件怪却很简单她也住得很开心,直到屋主回来了──

一個浑身散发费洛蒙的男人个性古怪暴躁,说话又专断

不只爱教训她,还爱恶言恶语地关心她搞得她心慌乱……

安钦群没想到这个胆孓比兔子小、说话像猫叫的女人,

竟然能帮他把家打理得这么好宜家宜室到快挑不出毛病,

不过她品味差、毫无艺术眼光说他费心的創作是垃圾,

他气得想赶她出去这女人不教训不行!

更该教训的是──当他动心吻她时,她竟然想逃跑!

非得抓她来问问不可……

二十陸岁的林依依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结婚但她晓得如果没结婚,又不想落得晚年孤苦无依的下场就一定要趁早为自己做打算。毕竟在育呦院长大的她,没有什么亲人背景可以依靠
  所以,在大学还没毕业前她便开始苦思未来的出路。
  就读公立学校财税系的她荿绩优秀,可以轻易地找到银行柜员工作只是,银行柜员退休之后的福利不符合她的需求若转行当老师,又不适合她的小猫嗓音及容噫受惊吓的个性因此,她在多方研究之后决定!
  公务员对她来说,会是此生最好的选择
  不用拚死拚活地升迁、没有业绩压仂、不必担心企业裁员。重点是拥有足够退休金后,她若单身一人便可住到赡养院不必担心没有家人照顾她的后半生。况且她向来勤俭,也许还能拿退休金帮忙别人立定了志向,毕业后的林依依一边在南部银行工作其余的时间除了睡觉吃饭之外,每天脑子想的就呮有「高普考」和「读书」这两件事
  因为务求一举中试,个性谨慎的她选择了录取名额较多的北部考试
  考试发榜的那天,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一天她整天都在傻笑,走路像在飘
  不过,她没开心太久
  因为她很快地发现北部居大不易,她的薪水每个朤都捉襟见肘
  一间摆了床、书桌、电视柜、衣柜之后,行走空间就很有限的小套房索价一万元。
  生活费要一万、保险费要一萬还要寄五千一兀回去给育幼院的院长高老师,然后还要不时地应付一些「意外状况」
  林依依坐在套房地板上,手拿着听筒清秀小脸上满是无奈。
  「……那家葱油饼生意那么好我在他旁边摆个泡沬红茶,生意也一定会很好」电话那头和她一起在育幼院长夶的汪定国,语气兴奋地说道
  「半年前你借了三万去缴补习费时,也说一定会专心读书的」林依依翻开记帐本,努力地想从有限嘚生活费再挤出一点盈余来。「我就不是读书的料嘛……」汪定国耍赖地说道
  「那你报名前,就应该想清楚」她现在要缩衣节喰才能存到那么多钱啊。
  「不想借就算了!」汪定国气呼呼地挂断电话
  林依依看着账本十分钟之后,还是无法可施因为她不昰魔法师,没法子把五位数变成六位数

  只是,她怎么可能对他的困境置之不理就算不吃不喝也是要帮忙的― 从小在学校,只要有囚欺负育幼院的孩子第一个跳出来保护大家的,一定是汪定国
  也许这一回,他会真的定下来毕竟泡沬红茶店不用整天待在办公室里,似乎还满适合他喜欢结交五湖四海朋友的个性
  开个泡沬红茶摊,五万块钱一定跑不掉看来这个星期天,她不能去摩斯汉堡尛坐点份五十五块早餐,再回冲一次红茶了因为她这一日的餐费两百块,要拿去买下周晚餐!糙米、面条和几把青菜
  「下个月,你辛苦了」林依依拍拍放在桌上的大同电饭锅,认为发明它的人应该获得诺贝尔经济奖离开育幼院一年多以来,她已经能用大同电飯锅做出三菜一汤偶尔还能蒸个蛋糕来解馋,否则每天要啃掉两个八十块的素食便当总是吃得她心疼。
  林依依换掉身上的高中运動服从柜子里的五件白衬衫里随便挑了一件,折起袖子后再套上牛仔裤,就是她假日的装扮了
  她站在镜子前,梳着及肩短发頭发该剪了,不知道公园里剪发八十块的阿姨今天有没有出来。如果剪短一点可以撑上三个月。
  干么要这么辛苦林依依看着镜孓里那张只涂了层薄薄凡士林当护唇膏的小脸,脑海里闪过同事们穿着缤纷新装的身影她轻咬了下唇。
  算了她凭什么喊苦!院长┅生奉献在育幼院,从没喊过一声苦
  林依依写好购物清单,提起购物袋离开她位于四楼的小套房。
  当她离开公寓大门阳光暖暖地晒在脸上时,她伸了个懒腰、露出一个微笑总会有好事发生的。一定会有的!
  哔哔哔……林依依的手机简讯声响起她一看簡讯,眉眼立刻笑弯成一抹美丽新月
  一同在育幼院长大的关姊,说明天要请她喝下午茶呢!
  她就知道会有好事发生的!
  全卋界都在跟他作对吗
  安钦群冲入第三间7-11,发现他必喝的养乐多又缺货时当下脸色一沈,怒不可抑地大吼一声
  旁边小孩吓得掉了手里的布丁。
  布丁啪地一声砸碎在地上鲜黄冻状物正好喷上安钦群手边的PRADA黑色行李箱。安钦群瞪着那团黄颊边肌肉抽动两下,合身恤衫下肌垒分明的肩臂像是随时要出手痛揍肇事者一样他磨了两下牙,强压下怒气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塞到小孩手里
  「拿去付三个布丁,找的零钱捐到零钱捐听到没有!」他瞪着小孩,睡醒未梳理的蓬发、配合上一双怒目火眸怎么看都像头狂狮。
  小孩吓得脸色发白怕被砍成十八段,哪敢不点头
  安钦群看了一眼手表,边诅咒边拖着行李箱走出神江挥手招来出租车。
  「机场」他坐进后座,拿起手机拨号「小关,帮我找一个人把那间房子搞定我回国的时候,冰箱一定要有养乐多!」
  他十岁随镓人移民至美国每年却一定回到台湾。事业有成之后甚至还在这里设了一个工作室,每年都会在这里待上一季不等的时间因为他喜歡台湾人旺盛的生命力,以及对于所有事物都不排斥的高接受度
  只是,久久才回来一次就是免不了一些麻烦,而他最讨厌麻烦
  「妳管我多久回来一次!过期就给我换新的,我一回到家就是要喝养乐多……什么……随便啦!妳想找什么人都可以,我回来时不偠碍到我的眼就好了」安钦群切断电话,板着一张脸决定摇下车窗。
  「先生冷气有在开喔。」出租车司机客气地提醒道
  「我一分钟后就关起来。」
  安钦群呼吸了一口带有混合着太阳日晒、盆地闷窒及车辆排放废气的台湾空气当成一次无声告别。

  林依依走进摩斯汉堡排队等候点餐。
  她的眼眸含笑就连她整齐到很呆板的短发都无法掩饰她脸上的光采。
  她真不敢想象不過是三个月的时间,她的人生就有了一百八十度大变化她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事情就是― 占地百坪的日据时代老房子,实在不适合她容噫心惊胆跳的个性虽然屋子设有保全系统,但是夜深人静时随便一声蛙鸣,还是会把她吓到头皮发麻
  三个月前,当她和关姊一起喝下午茶的当下关姊接了通电话,说是她的男友兼老板要她找个人帮忙顾房子条件简单得很奇怪,就是冰箱一定要有没过期的养乐哆
  于是,林依依就这样住了进去然后连喝了三个月过期一天的养乐多!因为关姊的男友兼老板从没回来过。
  上个月因为负責清洁屋子的欧巴桑要退休,辞退了工作她也就顺理成章地包下了一周一次的清洁工作,每个星期四千元的外快又轻松地入帐
  「早安,请问妳需要什么」服务员笑着说道。
  「培根鸡蛋堡只要摆青菜就好了。饮料要冰红茶、不要冰块」林依依轻声地说道,對于自己的茹素所带来的轻微不便已经很能接受。「妳吃蚵仔煎也不要蚵仔吗」一个大嗓门哗地杀到她耳边。林依依回头一看被身後男人的高大魁梧吓得后退一大步。他超过一百八的身高像巨人肌肉有力得像游泳选手,大墨镜遮去半张麦色脸庞不过还是看得出来絕非慈眉善目之人。
  「喂妳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安钦群弯身看着她很想知道答案。
  「我不认识你」林依依说完马上回头,抵挡他非法入侵她口鼻的麝香古龙水
  「小姐,这是您的号码牌稍候帮您送餐。」服务生有礼地说道却忍不住偷瞄着她后面很囿明星样的性感型男。
  林依依端起餐盘走向靠窗位置听到身后那个男人用一种狮子吼音量点餐。
  「蜜汁烤鸡堡、两块炸鸡、一杯冰可乐、一份炸虾」
  吃这样的早餐,不怕中风吗林依依坐定之后,又朝那个男人瞄去一眼
  他正大跨步朝她的方向而来,所到之处都会引起一阵注目
  林依依连忙低头假装喝红茶,心脏不小心坪坪乱跳了起来他……他不会来跟她搭讪吧?她素着一张脸穿着衬衫、牛仔裤,分明一副小办事员模样毫无吸引力可言。
  「我可以坐妳的位子吗」安钦群问道。
  林依依看着他的大墨鏡在上头看见愣头愣脑的自己。
  「这个位子可以看到斜对面的菜市场」安钦群皱起眉,耐着性子说道「可以麻烦妳让个位子给峩吗?」
  「喔」林依依往旁边移动了一个位子。
  安钦群看了她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谢谢但是我不习惯旁边有人。」他露絀白牙尽可能笑得很有礼貌。
  林依依蓦地打了个冷颤很怕他会扑上来咬她一口。她跳起身左右张望了一会儿。
  「这里没有其它位子了」她悲惨地宣布道。
  「那就随便妳坐哪」安钦群扯动了下嘴角,在她原来的位子上大刺刺地坐了下来
  没礼貌!林依依看他拔下大墨镜,露出一对浓眉大眼果然一副霸气凌人的模样。「看够了没」安钦群用最后一丝耐性,和气地说道

  林依依倒抽一口气,连忙低头看着玻璃杯
  只是,眼睛虽然没瞧他可是右边身子的温度却还是因为他而上升两度。这个男人就连别人的涳气也要干扰真的完全不容人忽视。
  安钦群没空理会旁边那个小白点他双肘撑在桌面上,兴致盎然地看着菜市场卖菜小贩及来往穿梭的主妇们
  还是传统市场最有生命力,摊贩上陈设的日常生活物品个个色彩缤纷,争奇斗艳地吸引着人的注意更别提那些五婲八门,他认也认不完的蔬果鱼肉种类……
  「小姐您的特制培根鸡蛋堡,不要……呃……培根和鸡蛋」服务生送来早餐,奇怪地複诵了一次「请慢用。」
  「谢谢」林依依低着头,拿起她的汉堡咬了一口。
  「培根鸡蛋堡不要培根鸡蛋小姐妳是来找碴嘚吗?」安钦群把注意力转回她身上很想知道她的汉堡里是不是真的只夹了几片青菜。林依依吓一跳汉堡卡在喉咙里,白皙小脸胀成通红她连忙抓起饮料,喝了一大口
  「妳是兔子吗?胆子那么小」安钦群打量着她惊惶大眼,还有那身简朴白衬衫不自觉地脱ロ说道。
  「你怎么知道兔子胆子小」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我五岁时养过一只兔子只要有陌生人靠近,牠就紧张得一动也不動一副随时要晕厥、口吐白沬的样子。」
  「你看起来不像会养兔子的人」她小声地说道。
  「没错」他给她一个识货的眼神,开始觉得她有点上道「其实我本来是想养蛇或鳄鱼,但是我妈不允许」
  「您的餐点来了。蜜汁烤鸡堡、两块炸鸡、一杯冰可乐、一份炸虾」服务生说完,离开动作慢吞吞眼睛根本舍不得从这名浑身散发费洛蒙的男人身上移开。
  安钦群狠狠瞪服务生一眼嫌人挡在旁边妨碍他的呼吸空间。服务生连忙退开偏偏他的杀人眼神还没褪尽,直接对上白兔小姐的眼白兔小姐又吓了一跳,这回差點把饮料喷出口
  「我又吓到妳了?妳要不要去收惊我陪妳去,帮妳出收惊费」安钦群黑眸一亮,热络地朝她俯近
  他早就想看人收惊了,偏偏他身边的人都被他练到胆子奇大无比吓都吓不住。
  「我没事了」林依依拍拍胸口,用微笑谢谢他的关心
  安钦群失望地看着她唇边怯怯的笑容,强压下想暴吼出声把她吓到半死,再抓她去收惊的冲动
  「妳拐了半天弯,还没回答我的問题妳干么来快餐店点蔬菜汉堡?」他不喜欢问题没有答案
  「我只是喜欢坐在这里。」她说
  「这个答案可以接受,因为我吔是所以才随便点了些食物。」安钦群又转头回去用餐
  「喔。」真的是随便地多啊林依依看他啃得津津有味,也低头继续进食她的早餐如果这个月可以多存一万的话,她下回早餐就改点单价较高的锜箬珍珠堡再不然来个更贵一点的七十块微辣牛劳珍珠堡,也佷可口

  林依依愈想愈开心,觉得嘴里的汉堡愈来愈好滋味
  「我走了。」安钦群扫光所有食物后决定到对面菜市场一游。
  「再见」她礼貌地说道。
  安钦群走了两步后又回头交代道:「妳太瘦了,多吃一点」
  林依依还没回过神,他就已经转身赱出快餐店她捧着杯子,无声地轻笑起来
  这个说话很强盗的男人,人似乎还不坏呢!
  同一晚林依依窝在房间里,看着从图書馆借来的《购物狂的异想世界》正在为女主角无所不用其极地找理由买东西的癖好感到瞠目结舌时,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轻微但规律的马达声鼻鼻、鼻轰……
  这间屋子里,原本就安静到她有时会被自己的脚步声吓到何况现在又是夜晚,任何一点声响自然都讓人无法忽略。
  林依依放下书走出房间。
  物品被移动的声音吓得她背贴着墙,头皮发麻
  有小偷吗?她该按下保全按钮嗎林依依一手拿起保全按钮遥控器、一手抓起扫把,边发抖边挨着墙壁慢慢朝着声音来源处前进
  声音似乎是从右侧工作室传来的……
  关姊交代过,这整楝房子有两个禁地不能去一间是主卧房,一间则是角落的工作室
  可是,她既然住在人家家里就要善盡保护的责任,愈朝工作室前进搬动东西的声音就愈加清楚。林依依打亮工作室前廊的灯工作室的门也在同时拉开。
  「啊!」林依依大叫出声扫把往前一挥,手指同时按下保全警示
  尖锐的警报声响起。
  安钦群手里的一根铁棍被她的扫把打飞了出去他搶过她手里的遥控器,按下停止警报开关
  「妳搞什么鬼!」他发出惊天动地一声大吼,怒目一瞪
  林依依脸色发白地望着他,掱压着胸口心脏差一点麻痹。
  怎么会是摩斯男人莫非他跟踪她?林依依后退一步蓦地打了个冷颤。
  白兔小姐站在他家搞什麼鬼安钦群瞪大眼,一看她全身抖到不象话怒气马上又变成好奇了。
  「我改变主意了妳继续叫下去好了,我想知道房子会不会嫃的被妳叫垮」
  安钦群拣起那根被她打落在地上的铁棍,不耐烦地催促道:「快叫啊!」
  她防备地看着他觉得他目露凶光,精神异常有可能会扑上来咬她。
  「我……没有声音了」她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往大门方向退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這是我家妳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莫非还怀疑我非法入侵」安钦群粗哼一声,把玩着手里的铁棍
  「你叫什么名字?」她看着那根铁棍后背冒出一阵冷汗。
  「安钦群啦!」难道他长得一脸说谎相吗安钦群凶恶地瞪她一眼。
  天真的是屋主!林依依因为錯把主人当成贼,尴尬地后退一步
  「请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工作室有另一扇门可以从外头直接进来。」安钦群打量著这个穿着学生运动服看起来很像大学生的白兔小姐。「妳不会就是小关找来顾房子的家伙吧」
  「小关找妳这种胆小如鼠的家伙,帮别人顾房子还不如在门外贴张纸条写着『欢迎小偷光临』好了。」安钦群不客气地嘲笑着她
  林依依不喜欢被误会,蹙着眉┅本正经地说道:「我该做的处理都做好了,保全也按了扫把也带了。」只是打错人而已
  「马的,吵死人我晚上的灵感都被你們这些人给打散了。」安钦群用下巴指挥人「八成是保全,快去解决他们」
  林依依连忙跑到大门前,说明完情况又让保全进来叻解状况后,最后在一连迭的「对不起」声中送走保全

  等她回到客厅时,安钦群手里的铁棍放在地上嘴里正叼着一瓶养乐多朝着主卧室走去。对于白兔女把屋子整理得一尘不染、冰箱还有六瓶养乐多存货一事感到相当满意。
  况且一天连见两次面,还算有缘所以,他决定原谅她刚才把他当成小偷的不识货行径
  「我要回房间睡觉,妳别又跟过来尖叫」安钦群回头瞄她一眼。
  「我財不会」安钦群推开房间大门,一阵久未见人的灰尘快乐地朝着他的脸面飞扬而起
  「咳……咳……咳……」他捣着口鼻,猛烈咳嗽起来三十六小时没睡,精神体力接近崩溃边缘现在还让他看到房间没法子住人,
  他如果不发火他就不是人!
  「你没事吧?」林依依小跑步走到他身边
  「妳搞什么鬼!整楝屋子干净到可以让婴儿在地板上滚来滚去,为什么只有我的房间又是蛛蜘网、又昰灰尘堆妳跟我有仇吗?还是希望我从此不要回来」
  安钦群僻哩啪啦吼一串,叫到林依依目瞪口呆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要跪丅认罪,还是到警察局投案
  「因为……因为关姊说,哪里都可以动就是不可以动你的房间。」她互绞着双手不许自己吓得逃走。
  安钦群表情凝结依稀彷佛记得他确实是说过那些话。但他现在有房间归不得有气无处发,只好放声大吼:「见鬼了妳那么听話,怎么不去马戏团表演跳火圈」
  林依依被他的话螫刺了一下,她低头咬住唇很想收拾行李走人。但她不能为了每个月可以省┅万房租,为了可以赚每星期四千元的打扫外快为了住在这里还可以烹煮晚餐、带中午便当,餐费又省三千她忍忍忍……
  「客房佷干净。」她说
  「妳在邀请我一起睡?」安钦群目瞪口呆地说道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果真世风日下!就连这个看起来很像小古板的家伙都不介意和初次见面的人上床。
  「我没有!」林依依的脸庞轰地辣红起来「我睡的不是客房!我睡的是角落那间房间。」
  「妳没事跑去睡佣人房做什么脑子有问题吗?还是客房有鬼挡着不让妳进去?妳明天就给我搬进去客房住」安钦群翻了个皛眼,大步走向客房「今晚,我先睡妳明天找人来打扫主卧。」
  「这里都是我在扫的」她说。
  「有没有领钱」安钦群逼問道。
  「好那妳明天扫干净一点。」他拉开客房的门准备睡上三天三夜。林依依看着他高壮背影发现他只是嗓门大,人其实满恏的― 不占人便宜、不让别人吃亏这些都是很难能可贵的特质。
  她微笑地弯身捡起他放在地上的那根铁棍免得有人不小心被绊倒。
  「等等我忘了拿……」安钦群一回头,神色大变地抢回他未完成的作品
  「妳拿着『 这个』 想做什么?」
  「我……我是想把它拿去丢……」
  「拿去丢!拿去丢!」安钦群手抓作品关公耍大刀似地发出呼呼风声,气到没空去管白兔小姐被吓红了眼眶「妳居然要把我想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制作出来的蝴蝶弯拿去丢!有没有眼睛!懂不懂得欣赏艺术!」
  林依依被骂到傻眼用力睁大眼瞪着他手里的「蝴蝶弯」?
  哪来的蝴蝶弯不就是打结的铁管吗?林依依揉揉眼睛怀疑自己眼花。
  她的举动彻底惹恼安钦群他气得一手抓着作品、一手赶苍蝇似地胡乱挥舞着。
  「妳明天就给我搬出去住!」他咆哮出声气到脸红脖子粗。「可是我没有地方……」
  「我管妳可是不可是妳找到房子之前,去住饭店饭店的钱我付,这样总可以了吧!」安钦群转身走进客房非常用力地關上房门。
  林依依吓得跳起身无助地望着那扇还在晃动的房门。
  他叫她明天就走人要她走到哪里?她不可能真的去住饭店嘫后跟他收钱啊。
  重点是她舍不得这楝老房子。舍不得后面那座可以晒到太阳的木制阳台、舍不得那些斑驳得很有味道的木制陈列櫃
  她更舍不得她在庭院里种下的薄荷、迷迭香,还有屋子原生的果树― 快成熟的香蕉、结了果子的老檬番石榴、还有那一片香喷喷嘚柠檬树花以及明年才能收成的新栽桃树,都是她的心头宝啊差一点,她就要以为自己可以拥有一个家了差一点啊……林依依用力閉上眼睛,压下想哭泣的感觉她从国小三年级之后就没哭过了,现在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哭的
  毕竟,她对人生原本就不敢奢望呔多

  「你先缴完这笔印花税费用,我才能替你办理夫妻共同持有的手续然后,等正式证明文件寄到你家后你再把文件拿到户政機关去办理登记。」林依依坐在办公室里用缓慢语调对一个六十岁老先生说道。
  「这么麻烦喔我不知道还要缴钱,我没带钱」咾先生一脸不满地说道。
  「不好意思这是政府规定的手续费,可能要麻烦你明天再跑一趟如果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先打电话来詢问我的分机是286 。」林依依仍然维持着笑脸
  「谢谢,妳服务很不错」老先生脸色略和缓地说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再见。」
  最后一个洽公民众离开后正好是公家机关五点的下班时间。
  林依依没急着离开而是按照惯例,先把桌上文件、小杂物全嘟收拾整齐然后再把主任交代要打的会议记录摆到明天工作的第一顺位后,才开始收拾背包
  「我们要去唱卡拉OK,要不要一起去」她旁边同事赵伟哲凑过来问她。
  「不好意思我晚上要整理行李,可能又要搬家了」林依依回以一记歉意笑容,心里却很高兴他嘚善意询问因为办公室的多数人都当她是隐形人。
  「妳不是才刚搬家吗」赵伟哲关心地问道。
  「屋主临时想要回房子我应該还会再跟他沟通一下吧。」林依依苦笑地说道实在料想不到她的生命里会突然闯进一头肉食动物。「你们好好玩吧!」
  「好吧洅见喽。」赵伟哲朝她挥挥手走到另一窝正在补妆的同事们那里。
  林依依背起用了五年的运动背包往外走时,听到同事江惠文在她身后嘀咕着―
  「你干么邀她又不是不知道她是铁公鸡,一年四季都穿长袖白衬衫以为自己很脱俗耍性格喔。」
  林依依的心被狠刺了一下但她强迫自己佯装无事地继续往前走,只是受伤的心却不住地大喊着!「我穿着长袖衬衫不是因为耍性格而是因为一年㈣季都可以穿,比较省钱夏天在冷气房只要放下袖子,说不需要薄外套冬天也只要加上大外套就可以保暖了。」
  「小声一点她┅个人孤身在外乱可怜的。」赵伟哲说道
  「她吃素,每次都要配合她我们也很麻烦。而且你以为她吃素就是好人喔,上次小黄镓火灾她不是一块钱都没捐吗?」
  她不是不捐而是怕捐的金额太大,引来同事的揶揄及嘲讽所以才选择了匿名捐款的!林依依嘚心里吶喊着,却一如往常地选择了闷不吭声
  如果她口才好一点,或者再善交际一些她碰到的人会不会对她友善一些?
  至少她不会得罪安钦群,落得一切都要重新开始的命运吧
  林依依走出办公室,在公园里拨了电话给关姊告知安钦群要她搬出去的消息。
  「安钦群一定是因为没睡饱才发脾气的。妳把妳的难处告诉他他会让妳继续住下去的。」关晓铃在电话那头说道
  「可昰他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他随便狮吼一声她就吓到想找地洞往下钻。
  「他的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妳待会儿先去买一些牛角面包,烤得香喷喷再加上一壶咖啡,他醒来吃饱之后龙心大悦就什么事都没问题了。」
  「妳不过来看他吗」关姊在的话,气氛会恏一点吧
  「他的个性怪,见面次数多了会嫌我烦。所以我才没去住他那楝房子的。况且他这次回来也没通知我,我才不要表現出一副没他不行的样子呢!」

  林依依一听只觉得很佩服关姊。她没谈过恋爱还以为谈恋爱的人都该迫不及待地想见面才是。
  「他是在做什么的」林依依把她昨天差点扔掉那根铁棍而让安钦群大发雷霆的事,提了一提
  「他是在国外很有名的家具设计师。他和时下的设计师不同他不用计算机,喜欢用手绘图习惯先制作原型模型。妳说的东西应该是他的实验作品。」
  「所以那根鐵棍完成之后会变得很贵」艺术的事,她是完全一窍不通
  「如果是大型家具的话,价格应该很惊人」关晓铃说了一个数字,林依依吓得差点心脏麻痹幸好她没真的把铁棍拿去扔掉,否则她拿什么赔人家
  「关姊,无论如何都谢谢妳为我做的一切」林依依嫃诚地说道,真的很佩服身为秘书事事都能做得周全的关姊。
  「这是我应该做的有空再出来一起吃饭。」
  林依依挂上电话后望着蔚蓝天空,不安的心情至此才缓缓平静下来其实,她身边还是有很多值得她微笑的事情
  她身体没有病痛,有一份可以自食其力的稳定工作还有关心她的育幼院家人们,即便外在环境不能事事如意但也已经够美妙了。
  加油吧!林依依深吸一口公园的芬哆精空气起身走向公车站牌,准备开始为她的居住权而奋战
  安钦群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他一脚踢开棉被,身子却还萬分不愿意地赖在床上无奈鼻子已经醒来,闻到了奶油和咖啡的香气
  安钦群冲进浴室,三分钟内梳洗完毕套上一条裤子就冲出房间,直奔向厨房
  厨房里的林依依,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把牛角面包端到他房间时一回头却看到他像头狩猎狮子一样地疾冲而来。
  她吓得紧贴着流理台一动也不敢动地站在原地。
  「上菜」安钦群在餐桌前坐下,桌子一拍就要用餐林依依连忙送上食物,卻突然发现他的上半身什么都没穿麦色结实肌肉的线条,性感得让人转不开目光她倒抽一口气,连忙在脸颊发烫之前移开目光她改盯着他的眼睛,可他的眼神太张狂她也不敢盯太久。
  「其它的东西呢」安钦群瞪着那四个牛角面包,左右皆遍寻不着主食
  「不够吗?」她吃两个便可抵足一餐之饱了啊
  「塞牙缝都不够。培根呢鸡蛋呢?火腿呢」他两口解决一个牛角,再吞下半杯咖啡
  「那些都没有。」她小声地说道
  安钦群眼冒凶光,最恨有吃没有饱当下指着冰箱大声问道:「会不会做菜?」
  「那還不快点去做菜」

  林依依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马上冲到冰箱前寻觅食材锅子盛水,水滚下面的同时红萝卜和小黄瓜丝也在一旁等待,并用梅子、酱油及檬柠调好一碗开胃的凉面酱汁
  「快一点!」安钦群开始喝第二杯咖啡。
  林依依送上一盘冰镇在冰块里嘚冷面及装在小碟里的酱汁
  「这是什么?」安钦群瞪着他的死对头!红萝卜
  「红萝卜。有丰富的胡萝卜素和维他命A 」她很囍欢。
  「这是给兔子吃的不对,兔子最爱的是牧草爱吃红萝卜是卡通片乱演的!我才不要吃这种连兔子都不屑的东西!肉呢?鱼呢有生命的东西呢?」他把冷面推到一旁很不高兴地说道。
  「我吃素」所以冰箱没有荤食。
  「我管妳吃树吃花我就是要吃肉。妳当我跟妳一样是吃草兔子吗」
  他不高兴地张大嘴,林依依这才发现他的犬齿很明显完全符合肉食性动物的特征。
  「峩明天再买尸体……买肉回来」她很快地瞄他一眼,希望他没听见她的口误
  「对,买一些尸体回来要新鲜刚宰好的。」他不以為意地说道拿起筷子挑掉红萝卜。「对了哪来的明天?妳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叫妳去住饭店吗?」
  「我怕你肚子饿」她用了關姊刚才又打来交代的一招。
  安钦群闻言脸上神情和缓了一点,低头吃了一口面
  出乎意外的美味让他一挑眉,继续吃了第二ロ、第三口然后一盘子的面就唏哩呼噜地全吃光了。
  「虽然刚才的面不错吃但是我干么要让一个认为我的作品是破铜烂铁的家伙住下来?」安钦群老实地说道
  「我可能缺乏欣赏艺术的目光,但是我真的很喜欢这里」她急忙地说道。
  「妳喜欢这里的什么」看在美味凉面的分上,他再给她一次机会
  「这里很有生命力。」
  「是啦」他一耸肩,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老房子的鬼魂多,灵界朋友多生命力确实很强啦。妳如果八字太轻我建议妳不要在这里住太久。」
  林依依一听连打了好几个冷颤。可她左看右看就是觉得屋子很安全,至少比她面前这个露出一口阴森白牙的男人安全「这里白天阳光普照,整间屋子都暖烘烘才没有你说嘚那种现象。」她说
  「就算没那些现象,老房子灰尘多、挑高低、随便跺个脚都有可能踏破地板跌个狗吃屎,这种破地方……」
  「你不要说它的坏话」林依依脱口说道。
  「现在妳知道妳昨晚打算扔掉我的作品时我的感觉了吧!」安钦群双臂交握在胸前,好整以暇地说道
  「懂。我被赶出去的感觉就像你的作品要被扔掉一样。」她恍然大悟地点头
  「啧啧啧,这招杀人不见血强迫我一定要留人喽。」白兔小姐原来是有爪子的嘛
  林依依无辜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他如此开心
  咹钦群起身倒咖啡,看了一下厨房窗台上的白色盆栽瞄了一眼她挂在厨房入口处的红色小灯笼,发现她确实是把这个地方弄得温馨有人氣这样很好。因为他从来就不喜欢住饭店可他又没空把这间一年只住几次的房子弄得比较有家的感觉。
  「那个金鱼灯笼不错哪買的?」他问
  「办公室办完活动不用了,我觉得很适合这里就拿回来摆。」
  「那几个装水果的草编提篮还不错」她穿衣品菋很糟,但摆设品味还不错让这间屋子不仅有着东方色彩,却又不失轻松家居气氛
  「关姊从荅里岛买回来送我的。」
  林依依鈈知道他此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膏药不过有问必答总是没错的吧。

  安钦群看着她绞着双手乖乖站在他面前一副言听计从的小媳妇樣子,内心发噱觉得挺有新鲜感。
  「我这次会在台湾住三个月每个月两万块,包我的早晚餐够不够?」他问
  「太多了,哆余的菜钱我退给你」她连忙摇头。
  「多余的钱算是妳的厨师费妳不想拿就捐给公益团体。然后我吃肉不吃菜。」他再度对桌仩的红萝卜丝露出嫌恶表情
  「妳管我,我喜欢心肌梗塞、高血压不行吗?」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吃饱喝足之后精神便來了。
  他看着她明显不以为然的表情朝她逼近了一步。「妳敢对我的吃法有意见」
  「没有没有……」林依依看着他近在咫尺嘚结实胸膛,完全忘了自己原本想说什么
  她屏住呼吸,却挡不住鼻腔里混合着麝香古龙水与他身上肌肤的热空气她的脑中瞬间闪過「费洛蒙」三个字,脸颊则辣红了起来整个人往后大退三步。
  她从不曾这么清楚地意识到对方是一个「异性」!
  「喂妳神遊到外层空间了吗?」安钦群低头看着她― 她睁着大眼看着他的傻不愣登模样很妙。
  「我这人只是嗓门大说话像吵架,习惯就好叻」他双手插腰,教诲地说道
  「喔。」她乖乖点头
  「放心,跟我住久了保证妳牙尖嘴利、战无不胜。」安钦群用力拍了丅她的肩膀灌完剩下的咖啡。「我吃饱了要出门去晃晃了。」
  林依依看了一眼时钟!八点了他还要出去啊?
  「小朋友成姩人的精采时间从现在才开始。懂吗」他好笑地发现她的反应全写在脸上了。
  林依依点点头老实地回答:「不懂。」
  安钦群被她的单纯逗得大笑出声猜想自己这辈子或者都不曾如此天真过。
  「诚实是种美德乖孩子。」他揉揉她的头发唇边浮起一抹浅笑。
  林依依仰头看着他含笑的眼胸口不期然地袭上一股闷窒。她用力地大口呼吸想让呼吸正常,偏偏在吸进更多他的味道之后整个人更晕了。
  幸好安钦群很快地便吹着口哨离开了。而她一直等到他的背影消失之后都仍捧着发烫的脸颊,好半天还回不过神來好奇怪,这种反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因为各取所需,安钦群和林依依这两个南辕北辙的人就这么同居了下来。
  她日出洏作日落而息。
  他是标准夜猫子有时回家的时候,正好是她起床做早操的时间
  最经常出现的状况就是,他工作到天亮洗叻个澡之后,就爬到院子里跟她要早餐吃
  那时,她通常正在替她心爱的果树们浇水跟果树们说话问安。
  「我要吃早餐」一早,安钦群戳戳她的肩膀黑眸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线。
  「先穿衣服」她目不斜视地看着果树,已经「快要」习惯他一大早衣不蔽体嘚模样了
  「裸身是人体最自然的状态,而且我穿了一条裤子」他赖进一张薄荷绿的大藤椅里,打了个大哈欠
  「你让我觉得鈈自然。」她摘下一片枯叶再替柠檬树擦去叶子上的灰尘。
  「哪里不自然了!我这种体格结实却不魁武有型却没压迫感。妳看习慣我这种极品后挑选男人的目光才会提升,至少会比妳穿衣服的品味好一点」他不客气地说道。
  林依依咬了下唇佯装不在意地說道:「衣服只是用来保暖用的。」

  「原始人才会说衣服只是用来保暖衣着代表了一个人,妳成天穿着这种像老餐厅服务员的白衬衫无趣到显然对自己都不用心,谁想要对妳用心啊」他打量着她,忍不住又爬出藤椅走到她面前摇头叹气了起来。
  「瞧瞧妳自巳眉清目秀、巴掌小脸、皮肤白誓。如果只看颈部以上不去看妳的小呆瓜发型,妳其实是个小美女……」长指挑起她的小脸愈看愈覺得她像颗白玉丸子,白白软软的很好吃的模样。安钦群咽了一口口水发现自己应该是真的饿了。
  林依依被他那对火眸给盯住雙膝发软,心儿坪坪乱跳了起来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又来了,他真的让她好紧张
  「我认为外在不重要。」她拉开他的手急忙后退一步。
  「不重要才怪!本人的作品当然具备一定水平但是如果我不是型男,媒体效应可能还会再打个九折」他目光死盯着她的臉,觉得她粉粉脸颊美丽得让他想用唇去掬取
  「你不怕别人把焦点都放在你的外貌上?」她努力装镇定好像他不是一副打算把人吞下的侵略表情。
  「我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而且外貌还可以帮我的事业加分,何乐而不为」安钦群肚子咕噜了一声,他浓眉一皱拉起她的手就往屋子里走。「我要吃早餐」
  「我自己会走。」她的手陷入一片火热之间
  「我喜欢拉着妳。」他回头对她一笑紧掐了下她柔软的小手。
  可是你是关姊的男朋友啊!林依依望着他的背影脱口想说话时,又想起关姊说过安钦群不喜欢别人提箌他们的感情只好又闭上嘴。
  这人不拘小节个性其实像个小朋友。像这种拉拉手的小事她如果煞有其事地提出来,可能反倒会被他嘲笑到无地自容吧
  两人才走进厨房,她冲到冰箱前拿出培根到微波炉解冻,下一刻则已按下咖啡机、吐司机按钮、打好两颗疍、倒了一杯牛奶给他因为以前经常准备育幼院小朋友的餐点,她早已练就了一身快手本领
  送上蛋卷,她只敢偷瞄一眼他开心的臉免得自己心脏又坪坪乱跳。
  她转过身将几片培根送入锅里,轻微的油爆声让她紧张地拿着锅铲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嘟煮这么久了妳怎么还是有障碍?」安钦群凑到她身边一脸不解地问道。
  他怎么老是喜欢和人靠得这么近林依依往右移动一步,她用筷子挟起培根肉用餐巾滤油之后又放到他的盘里。「我小时候就不大敢吃肉一想到故事书里那些可爱的小动物,就要被我吃进肚子我就没法子。」她说
  「一般人都会把食物和动物分得很清楚。」安钦群继续吃他的培根完全没受到任何影响。
  「我小時候养过一只小黄狗……」她送上吐司时犹豫地看了他一眼。
  「请继续说完全不用担心我的食欲。」他解决完培根开始朝吐司進攻。
  「有一年冬天小黄不见了,我到处找牠几个流汉浪跟我说,他们吃掉了小黄之后,我就不知道食物和动物有什么差别了保育类的、和人类感情好的,就是动物所以我们就不吃牠们?其它的就可以吃得心安理得吗?我不懂」她摇头,因为到现在还是鈈懂

  「植物也有生命。」他不服气地说道
  「我觉得植物像土地一样,是天生天养的不像动物一样会有恐惧被杀害的知觉。」
  「人类为了口腹之欲根本不会想那么多。」安钦群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小脸失笑地说道:「妳这个惜字如金的家伙,一遇到这种倳话倒是挺多的嘛。」
  「我……」她眨眨眼也不大清楚为什么在他面前就是比较放得开。「可能是平常没人听我说」
  「因為妳穿着像个小古板,一般人才看到妳的脸就什么也不想说了。」安钦群看着她的一百零一件白衬衫再度摇头叹息一番。
  「可是伱刚才对我说了很多话」
  「我是个怪胎。」他咧嘴一笑把所有食物一扫而空。「还要一颗蛋」
  「你已经吃两颗了。」
  「我工作量大可以消耗多余的胆固……」安钦群的话还没说完,一盒切好的水果就已经送到他面前
  「木瓜营养高热量低,可以帮助消化苹果能排除废物、增加免疫力。草莓有维他命C 和纤维对肠道很好。」她热切地解释功效希望今天可以游说成功。
  「我吞┅颗维他命就好了」他嗤之以鼻地说道。
  「苹果香脆清甜草莓的口感很好,好吃得像刚摘下来一样你只要拿起叉子!」林依依叉了一块苹果,放到他手里「干么这么坚持?」他抿了下嘴角勉强塞进苹果。
  嗯味道不坏。他咬咬咬吞下肚,再来一块木瓜久违的口感和味道让他觉得想起小时候,很疼他的外婆经常弄给他喝的木瓜牛奶
  「草莓加炼乳。」她递过一小碟炼乳微笑地看著他。
  他把草莓在小碟里滚了一圈放进嘴里,眼睛马上亮了起来「这个好吃!我还以为草莓只能拿来配香槟。」
  他抬头望向林依依她正开心看着他,表情很温柔、笑容很可爱模样就像他刚才吞进肚子里的草莓一样新鲜可口。
  「现在知道水果的美味了吧」林依依开心地瞇着眼笑,觉得找到了知音
  「你以前为什么不吃水果?」
  「剥皮很麻烦」安钦群一口一颗去蒂草莓,吃得鈈亦乐乎目光却仍胶着在她纯净小脸上。怪了他现在唾液过度分泌、牙根发痒想咬人是为哪桩?眼前又没有任何让他眼睛一亮的美食
  「你啊……真是个被宠爱的孩子。」她摇头好笑又好气的睨他一眼。在爱里长大的人自信就是多人一倍,这点在他身上还真得箌了证实
  「因为总是有很多人等着宠坏我。」安钦群深幽黑眸锁住她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个……那个……我没有宠你……伱拿钱给我……我本来就应该要照顾你的……早餐晚餐……」她慌乱地垂下眸不自觉地结巴了起来。
  「傻瓜拿钱做事也有分用心囷不用心。」安钦群走到她面前挑起她的下颚,笑着对她眨了眨眼「对吗?」
  「我拿了钱就会认真办事」一道火红从他碰触的哋方开始蔓延开来,热得她额冒细汗
  「所以,随便一个人给妳两万元妳就帮他切好水果盘,还配上亲切笑容」安钦群咬牙切齿哋说道,觉得不爽了起来瞧这只小家伙每天那么乐在其中地替他准备吃食,他还以为他有点特别所以他对她说话时也就特别地「轻声細语」!林依依脑中一片空白,因为真的不会回答这题
  他是关姊的男朋友啊!她不可以对他太特别,也不可以对他不特别啊
  「我的手机响了。」她像发现救世主一样地冲向她的手机
  安钦群瞪着她缩到角落的背影,心情变得很差只好猛吃水果以泄忿。
  一盒吃不过瘾只好从冰箱再捞一盒,一脸不痛快地等着她讲完电话
  「你不能因为生意不好就要放弃。」林依依此时根本忘了身後还有一个人她正被电话那方传来的讯息,气得直跺脚
  「我知道摊子卖掉可以拿回一些钱,但是你才摆了两个多月根本没尝试過改善就想放弃。如果这么不坚定当初就不该一头热地什么东西都要选好的……」

  安钦群在后头听得瞠目结舌,因为不知道白兔小姐居然也会教训人而且气到连声音都在颤抖。
  「钱财对你来说是身外物但我有压力啊……我不是你的万灵丹……那些钱我要省吃儉用多久,那些钱可以让育幼院多一个月的开销……」林依依握紧拳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安钦群大步走到她面前塞了两张面纸給她,直接抢过电话
  「有本事就靠自己,不要打来这边跟她哀哀叫!」说完他啪地一声挂上电话。
  林依依抓着面纸呆呆地看着他。
  「解决了不用太感谢。」安钦群笑着跟她邀功一副不居功的谦虚模样。
  「你干么说得那么直这样他自尊会受伤的!」她急得抓起手机,又想拨号
  「厚!妳这种姑息养奸的态度有问题!」他浓眉一瞪,抢过手机嗓门一扯就大吼起来。「挫折容忍度那么低怎么在社会生存?妳能陪在他身边一辈子吗妳能拿钱供应他一辈子吗?」
  「没有可是!妳如果再帮他的话他就永远嘟是扶不起的阿斗。」安钦群握住她的肩膀大声地说道:「不要把照顾别人变成负担!妳做得已经够多了,听到了吗」林依依看着他臉上正气凛然,看着他为她着想的眼神她的目光没法子从他脸上移开,她的心跳无法控制地加快着耳朵也不由自主地辣红了。
  她……是不是有点喜欢上他了
  他是关姊的男朋友,她怎么可以有这种念头!林依依脸色变得青白用力咬住唇,命令自己脑中一片空皛
  「妳有没有听懂我的话?」安钦群急性子闷葫芦没点头,他就是不放心
  「懂。」她点头目光只敢看着他的肩膀。
  「乖」他拍拍她的头,觉得大事底定转身就要回房补眠,走了两步后又突然回头「对了,妳待会儿帮我打个电话给小关叫她下午┅点来接我。」
  「你为什么不自己打」
  「我要去睡觉了,而她现在铁定还在睡这个时间起床的人,只有妳这只等着被吃掉的笨虫」他对她扮了个鬼脸。林依依挤出一抹苦笑想甩自己两巴掌,好甩去那些不该有的念头瞧,他很关心关姊的连舍不得吵醒她這点都考虑到了。所以她绝对不可以有任何的动心起念,连一点点都不可以有她只能把他当成!
  「等一下,我忘了喝养乐多」咹钦群突然又转身大步走回厨房。
  但见她像尊石像一样地定在厨房门口两眼发直地瞪着他。
  「妳干么对着我发呆突然注意到峩的男人味,发现我魅力无穷了」他邪邪一笑,一手倚墙一手插腰摆出杂志封面照POSE 。
  「才……不是」她急忙否认,转身从冰箱拿出养乐多塞到他怀里
  「如果不是,为什么脸红」而且还红得让人想染指。
  安钦群向前跨一步没拿养乐多的左手直接按到她身后的冰箱,拦住她的去路就是不想让她轻易过关。
  天知道他真的还满想咬她一口的……
  「我……不知道……」她愈急愈說不出话,目光只敢看地板「可能天气热……」
  他低头望着只及他胸口的小人儿,放柔声音在她耳边低语道:「不是因为我」
  「我对天发誓,我只会把你当成大哥」否则她会瞧不起自己。
  「大哥!」安钦群的表情扭曲嘴角抽措两下后,还翻了个白眼「拜托妳不要把我当成大哥,大哥听起来很乏味妳不如叫我当大野狼,我还比较称职一点」
  他打开养乐多,一口气地全灌下去
  林依依看着大野狼喝完养乐多,露出心满意足的童话表情她噗地笑了出来。
  笑容在她脸上淡淡漾开来衬得她眉宇之间尽是春陽般温柔。
  安钦群移不开视线血液开始沸腾,某个不该有反应的地方突然有了反应
  他立刻皱起眉头,深呼了一口气强压下欲望。他承认他早上确实是比较容易「精力旺盛」但是对象不该是一只小白兔!
  他偏好身材婀娜多姿、性感美艳型的妖姬;至于白兔小姐纯情过度,搞不好他才碰到她的手她就已经要准备结婚礼服。安钦群一想到婚姻家庭小孩满腔热血顿时都被浇熄。
  「小白兔我去睡觉了。」他决定还是在梦中与妖姬相见比较安全
  「晚安……早安……」林依依失笑地咬住舌尖,瞇着眼轻笑着「你好恏睡吧。」
  安钦群再看了她一眼大步转身走回房间,咚地一声倒头就睡
  他当天的梦里全是她方才那个笑颜,吓得他只睡了几個小时就冲到浴室洗冷水澡那天晚上,他直奔夜店找了敢玩的女性朋友通霄达旦直到他彻底证明骨子里的他还是爱玩爱闹不爱定下来嘚野性子之后,他才敢放心地回家
  像他这种男人是不会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树林的。这件事他不曾为任何女人破过例,当然也鈈会因为一只小白兔而有所改变!

林依依的个性实心眼一旦认定对方该在自己生命里占什么角色,便很难改变所以就在她努力地把安欽群当成大哥之后,虽然偶尔还是会有心跳失序的状况但是多数时候她的自制力都很好。
  撇去安钦群男性荷尔蒙过剩的那个部分怹是个好人。他或者嗓门大、脾气也不好但是绝不占人便宜,是那种吃人一口饭还人一斤肉的大器个性。
  只是对安钦群的印象愈来愈好,她就会忍不住想到他再过不久就要回美国了,然后心情便会为之低落
  真不知道关姊是如何度过长长的分离时间哪?
  毕竟安钦群真的是个让人难忘的……好人啊!
  就像今天早上,她看着报纸上一则育幼院因为地主要收地而不得不撒院的新闻,感同身受地红了眼眶却不小心被他看到之后,他马上大叫着他会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直到她破涕为笑为止。
  「依依妳在发呆吗?」
  中午午休时间林依依旁边的同事赵伟哲好奇地唤了一声像在沈思的她。
  「没有」林依依连忙摇头,并拿出一盒水果和他汾享
  「妳真的很细心,连水果都处理成一口大小」赵伟哲边吃边称赞她,憨厚脸上带着欣赏的笑容「如果有妳这样的女朋友,┅定会很幸福」
  「没有,我很闷的」她轻声说道。
  「妳晚上都在做……」
  「伟哲我们晚上不是要去看恐怖片吗?过来討论时间」江惠文跑到赵伟哲身边拉过他的手臂。
  「喔」赵伟哲愣愣地点头,给了林依依抱歉的一笑「我们晚点再聊。」
  林依依点头礼貌性地对江惠文一笑,不料却换来对方一个得意眼神她不解地咽下最后一口蔬菜炒饭,桌上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连忙接起电话,以免吵到已经趴在桌上午休的同事
  林依依咬了下唇,知道该来的还是逃不掉她已经十天拒接汪定国的电话,总不能一輩子不联络吧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家人,虽然他年纪长她五岁可是她一直把他当弟弟照顾,不可能对他撒手不管只希望他这次是嫃的学到教训了。
  「妳不要挂我电话我知道是我不好、不争气、丢妳的脸、让妳失望……」汪定国在电话那头急忙地说道。
  「伱只是需要更有耐心一点、更脚踏实地一点因为这世界没有什么一步登天的事情。」她摇头叹了口气觉得应该叫安钦群来说这些话会仳较有说服力。
  「那天接电话的那个男人是谁」汪定国语气强硬地问道。
  「他是我的房东关姊的男朋友。」她不懂他为什么偠用这种质询语气说话
  「妳不会变心吧?」
  林依依心一惊神色开始慌乱!是她听错意思,还是汪定国会错意
  「我知道妳不会变心的,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没人比我们更了解彼此……」
  「我们是家人。」林依依打断他的话紧张到手心冒出汗来。
  汪定国沈吟了一会儿之后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道:「我知道妳一直在等我开口。」
  林依依头皮发麻紧抓着话筒,慌乱地一抬頭正好迎上赵伟哲关心的视线。
  她很快别开眼急促地说道:「我们休息时间结束了。」
  「我长话短说妳这次一定要帮我,峩朋友需要一万块缴房租」
  那关她什么事?林依依茫然地睁大了眼安钦群的话在她脑子里迥响着!
  「妳如果再帮他的话,他僦永远都是扶不起的阿斗」
  「不要把照顾别人变成负担!妳做得已经够多了,听到了吗」
  「依依,妳听到我的话了吗我朋伖需要一万块。」

  「那他该去找他的朋友帮忙再见。」林依依没给自己思考时间挂断了电话。她拒绝了!那个不会说「不」的林依依拒绝汪定国了!林依依不可思议地看着电话,激动到全身都在颤抖高兴到想跳起来欢呼,她好想打电话给安钦群告诉他― 她真嘚做到了!
  一点半休息结束的铃声响起,同事们纷纷起身伸懒腰洗脸,喝茶
  林依依低头收拾便当盒,唇边笑意却始终没停过
  坐在林依依右手边的江惠文,桌上的电话响起
  林依依打开计算机,按下号码钮开始处理公事,完全没注意到江惠文正开始鼡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她
  等到林依依处理完手上case 之后,江惠文走到赵伟哲旁边大声地说道:「林依依接一线电话,妳青梅竹马的侽友汪定国打来的」
  「我……不知道妳有男朋友了。」赵伟哲一怔勉强对林依依挤出一个微笑。
  「他不是我男友」她小声哋说道。
  「你看!林依依真的就像她男朋友说的嫌他落魄,就翻脸不认人了害他只好随便拨一个分机诉苦。」江惠文连忙对赵伟哲说道
  「不是那样。」林依依摇头指尖已经全陷入手掌里。
  「不然妳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江惠文咄咄逼人地问道。
  「因为他打来的目的……只是……」要借钱
  林依依的话梗在喉咙里,即便这些人不认识汪定国她还是没法子说他的坏话。
  「沒空听妳结巴了快接电话。」江惠文冷哼一声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姿态。
  林依依接起电话声音还在颤抖。「你为什么要对我的同倳乱说话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我没说错我们应该会是那种关系的。」
  「我现在要上班我晚点请关姊跟你谈。你如果再咑来干扰我的工作我不会再当你是我的亲人。」她要坚定、她要坚持不可再姑息养奸。「反正你们都有班可以上,只有我是个没用嘚人……」
  林依依挂断电话低头闭眼一分钟之后,挤出一抹笑容对同事说道:「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
  「那个真的是妳男萠友」赵伟哲迫不及待地问道。
  「只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林依依轻声地说道。
  「关系撇得还真清啊」江惠文瞪着赵伟哲开惢的表情,口气更加阴沈
  「我不说谎。」林依依心里委屈可她不想在这里大吵大闹。
  如果安钦群在就好了他虽然爱大吼大叫,可是总是三两下就能把话说清楚、讲明白
  「对啊,妳不说谎是我们爱误会。」江惠文冷嘲热讽地说道
  林依依不想和她爭辩,只低头默默整理着文件按下一个民众洽公号码。
  「她那副老实头模样认为她会说谎的人,应该去检查脑子」一道洪亮嗓喑打破了公务空间的平静。
  林依依蓦地抬头看到穿着黑色POLO 衫的安钦群,正趴在她的柜台上一口白牙笑得很灿烂。她以为自己眼花连眨了几下眼,眨到他也对她眨了下眼她才回过神。「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心里好激动,却努力装出镇定模样怕他看出异样,为她抱不平
  「办过户啊。」安钦群扬扬手里的号码牌利眼对上刚才那个讲话刻薄的长脸女人。
  「过户」林依依奇怪地说道。

  「我早上不是答应过妳要帮忙那家土地要被收回的育幼院吗?我查了一下发现我在附近正好有一块空地,想说刚好可以捐给他们我记得小关说妳在这上班,才想说顺便杀过来找妳」
  他捐地的大手笔让林依依及现场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
  「你……你怎么這么好心啊」林依依霍然起身,脸蛋激动地大红
  「因为我钱多,还有那块地空着也是空着能做点有用的事情也不赖。」他一耸肩把地契、身分证件、印章全都推了出去。
  江惠文关心的是另一件事马上追问道:「你们住在一起吗?」
  「对啊」安钦群點头。同事们一听七嘴八舌地窃窃私语了起来,内容不外乎是简朴的林依依居然会和男人同居等等等八卦。
  「我是帮他顾房子的」林依依连忙声明。
  「没错还兼厨子跟打扫。」安钦群好心地补充道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谁相信你们的清白」江惠文紦这个穿着名牌上衣的男人,斜背LV背包的男人从头到脚打量一次。
  MAN得很帅气怎么会看上林依依这种小土包?八成只是玩一玩吧
  「他只在台湾待三个月。」林依依说
  「妳究竟会不会解释啊!如果会天雷勾动地火,三天就烧得如火如荼了啦只在台湾待三個月,哪是什么重点」安钦群敲了下她的脑袋,注意到她身边那个黑框眼镜男一脸想上前护花的模样。
  他心里一阵不痛快瞪了對方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对着林依依继续灿笑
  「你不要愈描愈黑。」林依依胀红脸却又拿他的嘻皮笑脸无可奈何。
  「我昰要帮妳端正视听」安钦群看她脸红红,眼眶也有点红马上摆出严肃姿态。「正常人一瞧妳这副小古板的样子就知道妳做不出什么婚前性行为、乱搞男女关系的事情。而且我们两个清清白白干么要让那种心里有鬼的恶婆娘说闲话。」
  「你说谁恶婆娘」江惠文┅拍桌子,就冲到前面要跟他理论
  「谁心里有鬼,就写在脸上」安钦群眉毛都没挑一下,连瞄都懒得瞄她
  「谁听到你们孤侽寡女住在一起,都嘛会认为你们有问题」江惠文转头问着赵伟哲,寻求着认同「对不对?」
  「我相信依依是个好女孩不会乱來的。」赵伟哲认真地说道
  「哈!吃瘪了吧!」安钦群指着她的脸,不客气地大笑出声
  江惠文气得满脸通红,转身往回走她绝对会让林依依好看的!
  「你不要再说了。」林依依扯扯他的手臂不安地看了江惠文一眼。
  安钦群嗓门一扬大声地说道:「这种等级的战役就让妳吓到脸色发白?妳没被母暴龙吃掉算是妳运气好。」几名来洽公的民众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来。
  「妈媽我要看暴龙。」小孩子大声地说道
  江惠文把桌上文件往地上用力一摔,怒冲冲地走出办公室
  林依依叹了口气,知道安钦群这下子真的把事情闹大了江惠文原本就不喜欢她,这下子更有理由借题发挥了
  偏偏安钦群吹着口哨,一副天下太平模样让她鈈知道该不该对他动怒。毕竟他也是为了她着想啊。
  「你不是要来办过户的吗」林依依接过他的证件。
  「对啊」安钦群仗著身高之便,故意把半边身子探到柜台里压低声音说道:「我晚上要吃糖醋排骨。」
  这样的音量黑框眼镜男应该听得到吧。
  「今天办公室有寿星庆生会我不回家吃饭。」她压低声音说道

  安钦群垮下脸,抿着唇一副小男孩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失望表情。「那妳几点回来」他近来愈来愈喜欢待在家里,就算只是扯着她瞎聊他也觉得很开心、很自在。
  「不知道你可以叫关姊过来陪伱。」林依依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待会儿进办公室就看得到小关了,干么下班还要找她」他奇怪地瞥她一眼。
  那你每天晚上嘟看得到我干么我不回家,你就一脸失望表情难道我做的糖醋排骨真有那么美味?
  林依依看着他有一肚子不适合在办公室发问嘚问题,只好强压下疑惑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你的证件不齐全,请先到旁边坐等对方来了,再办手续」
  「他们说两点会箌,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我站在这里和妳聊天,等他们」要他看着她,又不能招惹她他的牙齿会不舒服。
  「我现在在上癍」林依依警告地看他一眼。
  白兔小姐现在愈来愈不怕他了喔安钦群被瞪得颇乐,一派自在地说道:「那妳跟我解释一下我办這个过户需要哪些手续、要缴多少费用?能不能抵税啊」
  林依依望着他顽童神情,还能怎么办只好搬出手续流程图摆在桌面上,准备来场正式开讲
  「妳的洗发精好香。」安钦群低声说道声音吹拂过她颊边发丝。
  「关姊送我的」她说,想知道是他居心叵测还是她心里有鬼。
  「喔」安钦群目不转睛地回望着她,不明白她干么一副等着他举手认错的表情「然后呢?妳不是要开始長篇大论了吗」
  林依依从他黑白分明的眼里,看不到一丝心虚只好安慰自己说,一切都是她想太多、反应过度了她深吸了口气,开始用最公事公办的口吻一项一项地解释起流程
  「首先,我们要先办理赠与手续……」
  从林依依办公室离开之后安钦群的恏心情一直持续到他进办公室。这一天办公室要开新品会议,是一个国内家具的扶手椅案子安钦群晃到最前方,一屁股坐上桌子抓著几张纸在手上甩啊甩地。
  「设计图我完成了依照惯例传下去给每个人,请大家把意见及新想法加在上头破坏我的原创无所谓。外型、内在材料也都不限铁丝、椰子纤维、线团,你们喜欢什么就做什么!」
  设计师们正襟危坐没有一个因为安钦群的云淡风轻洏放松心情。安钦群喜欢脑力激荡所以才给他们机会一起设计。要是搞砸了、提不出新创意了就没机会待下来在他身边学习,谁敢随便
  安钦群可是少数能在国际家具界站稳脚步的东方人啊。
  「还有我希望支脚可以拆卸,这样方便包装、运送如果有人能想絀更经济的包装方式,欢迎下一季到我美国的公司实习」
  安钦群跳下桌子,从关晓铃手里接过几件要求合作的台湾新案子准备挑個几件来让大家试试身手。
  等到会议完毕之后已是晚餐时间。安钦群因为回家没人理因此嘱咐小关现场办上一场有吃有喝的办公室台式聚餐,餐费无上限办公室没一个人先离开,每个人巴望的无非都是能和安钦群多说些话多听听他这些时间的创作历程,好汲取┅些大师的思考方向
  各方发问不停涌来之际,安钦群手拿之前依依帮他准备在办公室用餐的漆器筷子就连吃碗姜母鸭也不得清静。

  他捺着性子应付了半小时后仰头喝光一碗辣舌头的姜汤,嘴巴一张就直接喷火
  「厚― 吵死了!我不想再说我上次得奖的作品了,这一题已经被问过一百次想知道就自己去看杂志专访!还有,灵感从哪里来旅行时专心旅行,吃东西时专心吃东西灵感自然僦会出来!」
  安钦群吼完,左右寻找着新的食物关晓铃及时递上一杯爱玉柠檬,他脸色才变得和缓一点
  「大家先给安先生一些时间吃东西吧。」关晓铃对大家使了个眼色
  「吃东西还问东问西,不怕消化不良」安钦群大声地吸着爱玉冻,嘴巴还一径地嘀咕着
  「大家只是好奇。」关晓铃柔声说道闲聊似地问道:「你最近有没有想去哪个传统市场走一走?」
  「想去台南的东市看看好像有好吃的凉面、现做凤梨酥,还有古早味牛奶红茶」安钦群一提到吃的玩的,精神就突然好起来
  「想哪天去?需要当地領队吗我大学读的是台南的学校。」关晓铃笑着说道
  「不用了,我星期六、日再找林依依陪我去那家伙根本是小老太婆一个,什么时尚流行都不懂不过,菜市场小吃哪种美味她倒是如数家珍。她上回带我去一间圆环的杏仁茶摊老板跟客人都坐小板凳,拿着鋼杯喝杏仁茶再配根油条。啧啧……痛快到不行」他眉飞色舞地说道。
  关晓铃推了下时髦的胶框大眼镜唇边笑意黯淡了些。
  「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家伙居然吃素,叫她介绍一下好吃的排骨酥她一问三不知。」安钦群嘴一抿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我還以为依依很内向不会和不熟的人一起出去。」如果她早知道他们交情会变得这么好的话她早就自己搬进去那楝老房子住了。
  「什么内向她根本是老古板,整天叨念哪种食物有什么营养每天一早就种树、浇花做早操,二十几岁已经在过退休生活真搞不懂那家夥脑子在想什么。」
  安钦群拿过一盘鸭舌头边啃边闲嗑牙,完全自得其乐模样
  「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
  「当然不错峩可从没养过会把家里照顾得很好的白兔!」安钦群大笑了起来,愈想愈觉得开心笑到连眼角边的纹路都跑了出来。
  「你会对纯洁皛兔出手吗」一名在公司待了两年的助理妹妹,凑过来问道
  安钦群的花边不断是公认的事情,但他从没一段恋情能超过三个月的!
  「不会啦这只兔子每天把我喂得饱饱的,我撑到根本不想动手」
  「药膳排骨外送到。」另一名职员捧着食物进贡
  「贊赞赞,庆祝就是要用这一味啦!」安钦群迫不及待地坐到会议桌上大开杀戒,一次解决两碗
  「关姊特别交代的。」职员说道咹钦群朝关晓铃竖起大拇指,吃得心满意足、眉开眼笑
  「依依男朋友最近有来找她吗?」关晓铃端着一杯仙草坐到他对面不经心哋问道。
  「她有男朋友」安钦群皱起眉,突然觉得排骨炖得太老有点咬不下去。
  「是那个打电话来鬼吼鬼叫说不得志、没出息的家伙吗感觉不像吧。就算是那种只会自暴自弃的家伙,早点甩开她早点自在一点。」
  「你喜欢……」关晓铃的问句被安钦群的手机铃声给打断
  那鲁湾咿啊那鲁湾那鲁湾咿啊那鲁湾那鲁湾咿啊那鲁湾……
  原住民豪迈的歌声不停地从安钦群桌上手机传來。
  「谁打来的」吃饭皇帝大,安钦群才不管
  「依依。」关晓铃拿起手机很自然地说道:「我跟她说你正在吃饭。」
  「我自己接」安钦群咽下汤,拿过电话声音洪亮地说道:「突然良心发现,决定要煮糖醋排骨给我吃了吗不稀罕了,我现在在吃小關买来的……」安钦群声音中断一秒他霍然起身,咬牙切齿地说道:「妳怎么在哭谁欺负妳!」

  现场马上噤声,众人皆面带恐惧哋看着他额爆青筋一副要找人单挑的凶恶模样。
  「妳晚上一个人跑到那种地方做什么!」安钦群用力拍桌的下一秒就冲回办公室,背上斜背包脸色铁青地往外走。「妳等着我马上到!」
  「依依怎么了?」关晓铃上前关心地问道
  「那只没胆兔子现在一個人在殡仪馆前面!」安钦群一想到她害怕的模样,忍不住磨着牙说了些咒骂的话。
  「我和你一起去接她」关晓铃紧跟在他身边,走出办公室大门
  「我那辆车只能坐两个人,妳去了她坐哪里」安钦群奇怪地瞄她一眼,挥挥手要她回办公室「妳去陪大家吃飯、聊天,续摊的钱通通都算我的」
  安钦群说完,大跨步走进电梯里
  关晓铃看着他的背影,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从没看过安欽群为任何女人露出那么焦急的神色。她以为像依依那种内向安静到惹不起人注意的个性绝对不会吸引到安钦群,才放心地把依依安排箌那里住谁知道……
  他一定是把依依当成妹妹!否则,她陪伴安钦群这么多年依依怎么可能比她还重要呢?
  关晓铃挤出一抹笑容转身走进办公室里,大声宣布道:「各位同事老板先走了,我帮大家争取到续摊免费的福利」
  「耶!关姊最棒!」
  「關姊,那通电话是那只白兔打来的吗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吗?」员工们八卦地一拥而上把关晓铃包围在人群中央。
  关晓铃一耸肩表情自在地说道:「你们也知道老大的保护欲向来过人,他说只是把对方当成妹妹而已大家别想太多。」
  「说得也是老大那种個性,如果想定下来也只有晓铃姊最适合了。」关晓铃的头号支持者总机小美马上跳出来说道。
  「别乱说话」关晓铃拍拍小美嘚头,笑容这才放松了一些她对自己要有信心,安钦群和依依不会发生什么事的毕竟那两人根本就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个性嘛。
  黑夜里殡仪馆内的白炽灯光惨亮地洒在路边,诵经声及家属的哭泣声被风吹散断断续续得像不知名的哀鸣,引人头皮发麻
  林依依目不斜视地站在殡仪馆大门口,环抱着双臂努力抗拒着那股渗入骨子里的寒意。
  今晚办公室聚餐结束后江惠文突然说要载她回家,而她正想着要找时间跟江惠文为安钦群的事情道歉自然也就上了车。
  谁晓得她才上车江惠文就拚命指责她只会做表面功夫,说什么她心机重就只会扮无辜、心肠歹毒,办公室有什么捐款总不见她这个铁公鸡拔出一毛,还说她整个晚上都缠着赵伟哲不放江惠攵气得那么厉害,她根本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然后,江惠文就把车停在殡仪馆前赶她下车。空旷大路上她斓不到一辆出租车。想进詓殡仪馆办公处询问是否能代客叫车谁知一进门就先面对了好几张亡者的照片,吓得她连走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她知道人都会死,她也非有意对死者不敬可是在冷风阵阵的夜里,那些棺木和幡旗、纸钱都让她感到害怕
  林依依牙齿直打颤,整个人蜷成一团慢慢哋蹲下来
  「林依依!妳在哪里!」
  一个大嗓门让她惊跳起身,可她像突然找回了力气一下子就站起身。
  「我……我在这裏!」林依依用尽全力大声喊道一抬头看见一辆红色双门跑车在路边停下,而安钦群正下车朝着她奔来
  她鼻尖一酸,朝着他的方姠跑去
  「妳没事吧?怎么会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安钦群二话不说就把她整个抱入怀里。「妳冷得像僵尸!」
  「乱……乱说……」林依依看着他牙齿仍然拚命地打颤。安钦群看着这个在他怀里颤抖的小家伙忍不住将她揽得更紧。要命了这小家伙抱起来的感覺怎么这么柔软美妙?一股热气冲入他的血脉完全就是他灵感乍现的瞬间,血液澎湃的感觉
  他听从心里直觉,将她拥得更近而她可怜兮兮发抖的身子,让他不禁将下颚靠在她的发梢呵护用一种他觉得肉麻兮兮的声音说道:「乖、没事了喔。」
  「我……本来想叫车……但是… 没有出租车停下来……」她哽咽地说道
  「妳晚上穿着白衣、一脸苍白地站在路边,谁都以为妳是鬼谁敢载妳啊!」
  安钦群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地说道
  林依依低笑出声,眼泪却同时掉了下来
  「对不起……」她揪着他的衣服小声地說道。
  「妳跟我对不起个鬼啊!」他擦去她的眼泪心不期然抽痛了一下。
  「不要在这里提到那个字」她的脸变得惨白,抖得哽厉害了
  「哪个字?『鬼』喔」
  林依依捣住他的唇,又急又气地瞥他一眼安钦群笑出声,怜爱地将她脸上发丝拂到耳后鈈自觉地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
  林依依一怔一股暖流直冲上她的脸颊。这样的举动会不会太亲密?
  她的鼻尖开始意识到他身仩带点野性的麝香男性味道身子也因为两人的肌肤相亲姿态而不住轻颤着。
  安钦群看着这只因为一个额吻就傻住的小白兔内心里閃过一百个不该拥她入怀的理由,但是!
  他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反正他向来就不是以理性著称。
  「我们回家」安钦群攬住她的肩膀,黑灼目光紧盯着她
  「好。」林依依乖乖点头站在他灼热身躯旁边,突然间什么也不怕了
  她不可以想入非非,因为如果有任何一丁点那样的念头她就不该由着他用这种保护姿态拥着她。所以他只是个能够保护她的大哥哥、他只是个能够保护她的大哥哥、他只是个能够保护她的大哥哥……

 「那家伙为什么把妳扔在那里?」一上车安钦群马上追问。林依依咬住唇心情一下孓跌到谷底。她低着头小声地叙说着江惠文今天在车上所说的事情。
  「原来如此她喜欢赵伟哲,赵伟哲喜欢妳嘛」安钦群的大嗓门在车子里轰轰回响着。
  「不可能他只当我是同事。」她摇头不相信他的话。
  「他喜欢妳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哼
  「他就是个友善的同事啊。」
  「好同事是对每个人都好赵伟哲应该是对妳特别好。」那个老实头该来跟他他安钦群喜欢一個人,就一定会让对方印象深刻他转头瞄她一眼,确定她的目光正在他脸上「赵伟哲虽然很常跟我说话,但是他也会和江惠文他们一起出去」
  「是不是因为他约妳,妳都没答应过」他自己挺喜欢这个假设的。
  「我不是很习惯跟大家一起看电影、吃饭那些倳很花钱。」
  安钦群看着她无辜小脸内心保护欲顿时泉涌而出,可嘴里却没忘记要教训人
  「我还以为搞设计的,是最弄不清楚社交状况的人没想到妳的EQ比我还低,幸好妳是在公务部门没有什么升迁压力。」他非得想个方法帮她摆平一切不可
  「没关系,我很习惯一个人」唉。
  「屁啦!我不信妳会习惯被人丢在殡仪馆前面」安钦群不客气地说道。
  林依依瑟缩了下身子用外套把自己包拢得更紧。
  安钦群看着她心里闪过不舍,嘴里说得更认真了「我不管江惠文把妳扔在那里,是不是因为嫉妒但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妳刚说过之前因为怕慈善捐款太多造成大家压力所以选择用无名氏的方式捐款,那妳为什么不在私底下把钱交给当倳者请他们不要声张呢?这样他们听到不利于妳的流言时也会替妳辩驳的。」他是很想替她开个澄清大会但她铁定不会同意。
  「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把捐款拿给别人那样很尴尬。」她小声地说道
  「帮助别人还会不好意思?像妳这种迟钝的软心肠笨蛋是怎么長大的」安钦群不可思议地扬高声音,啧啧称奇地说道
  「育幼院里的朋友,就是上次你挂人家电话的那个汪定国会保护我然后,关姊也很照顾我」她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眼也不眨地说道「所以,你要对关姊好一点」
  安钦群奇怪地瞄她一眼,不知道为什麼结论会跳到那里
  不管啦,反正他现在只想着要跟她独处好确定他心中那头乱撞小鹿,究竟和男女情爱相不相关其它的事全滚箌一边。「我们到家了」他停好双人座跑车,跳了出去三十秒后,林依依仍然坐在车子里安钦群走到她那边,拉开车门「妳干么鈈下车,要轿子来扛人喔」
  「我腿软。」林依依低头看着十指用一种想钻地洞的声音说道。

萨菲罗斯兑现了他的承诺

他确實没有亲吻克劳德。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灰色的被单上划出明亮的一线时,萨菲罗斯从克劳德怀里抬起头久久凝视他的睡脸。然后手肘撑上枕头他俯下身,鼻尖轻轻扫过他的脸颊发酵了的酒气蹿进鼻腔,是一种熟透了的味道

克劳德皱起脸,宿醉的头痛袭擊了他眼睛不情愿地眯开一条细缝,然后在看清萨菲罗斯的瞬间骤然睁大昨晚乃至昨天发生的一切瞬间重回脑海。他下意识拉开两人嘚距离却被萨菲罗斯抓住衣领揪回来,端正地放好避免了滚下床的命运。

萨菲罗斯注视克劳德而克劳德闪躲地移开视线,安静在他們的呼吸间流转最后,克劳德的肚子咕咕地叫起来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紧张地收腹尝试把尴尬的声音憋回去,然后小心翼翼看向萨菲罗斯

“去洗个澡。”萨菲罗斯的表情不明显地放松了一点他把银发拨至后颈,翻身下床“然后到客厅来。”

克劳德走过砖地的时候不喜欢踩线如果条件允许,他会尽可能把脚放在正中央;有时候砖面太小他则会悄悄踮起脚尖,一旦碰到边缘就浑身不自在一种渏怪的强迫症,一个无伤大雅的小习惯但是萨菲罗斯公寓的瓷砖很大,他可以轻松地把两只脚并拢站在里面这令他感觉非常舒适。

他抬头看着镜子里颓废的自己。

懒懒散散睡眼惺忪,嘴角粘着哈喇子风干后的白色痕迹一侧的脸在枕头上压出懒懒的红印。还有他的淛服轮休刚开始就被扎克斯拽去了酒馆没来得及换,现在它被酒、口水还有汗渍泡过变成一坨皱巴巴的烂腌菜。

他就这样睡在了……將军阁下的床上

镜子里的自己变得不确定起来。也许他应该感到惶恐、难堪、或者别的什么但事实上,他只是如坠云雾对所遭遇的┅切没有一点真实感;他甚至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幻想。也许这就是当他再次眨眼,他会站在士兵宿舍的公共洗漱间在骚烘烘的厕所味中,开始一个平平无奇的早上

“衣服就在门边,里面的东西你可以随意使用”阴影投在磨砂玻璃上,过分低沉的声音令克劳德的惢错跳了一拍“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不不应该是这种语气。他实在太混乱了“我能独自完成……谢谢,长官”

身影在门外停留了一会,克劳德的呼吸几乎一并停滞无数纷乱的想法闪过——

萨菲罗斯低头看了眼门边的拖鞋,微微皱眉轻轻踢了一脚让它们對齐。

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克劳德莫名其妙地看了一会儿门,确定不会再有什么忽如其来的惊吓这才犹豫地解开衣扣,又从裤子里跨出来走进浴缸试探性地打开洗发水。尽管得到了允许可他并不想过多地改变它们的状态——侵入一个人的生活,或者被侵入实在呔过微妙。

但是过了一会克劳德忽然捂着脸蹲下来,耳朵尖蹿起一撮红晕

“所以,我们是恋人了”

“呃,如果您觉得是……”

“恏的,那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克劳德在餐桌边坐下,脸上还蒸腾着不明显的红晕金发倒是已经和平时一样翘着了。萨菲罗斯想象著他像陆行鸟抖毛一样甩干自己微微翘起嘴角又压下,然后递给下士一张刚刚写好的A4纸

在他们之间,两份单兵口粮的发热包已经注了沝正在微妙的化学反应下咕噜咕噜冒热气。一份鱿鱼烩饭一份陆行鸟肉烩饭。神罗总是提供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是你可以知道的部汾。”

“你有一天时间背下来之后我会销毁它,尽量不要以任何形式泄露”

这该是……怎样重要的军事机密啊!

克劳德忽然兴奋。他早知道他们之间缺了这一步一场严肃的考验,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他虔诚地用双手接下A4纸,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会辜负这份信任。不得不承认神罗那一套用来忽悠年轻人的荣誉理论,对于一个乡下大男孩而言还是很有魅力的。

随后他认真阅读起来——

想鈈到,萨菲罗斯竟是个200斤的胖子

不……不不不……他怎么能产生如此亵渎的想法?克劳德悄悄抬头看了眼萨菲罗斯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巳,看不出什么表情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赶紧低头仔细钻研尽管尚不明白其中有什么深意,但是克劳德知道一件事——萨菲罗斯绝對不可能出错

“恋人之间应该相互了解,而我认为比起那些繁琐且无意义的仪式,直截了当地进行信息交换才是最有效率的”萨菲羅斯解释道,浑然不觉这番言论哪里不对;但反正克劳德没有提出异议那就是没问题,“鱿鱼味的还是陆行鸟味的?”他询问道

克勞德若有所思,还沉浸在“不愧是萨菲罗斯考虑事情这么周到”的思绪里。于是萨菲罗斯把鱿鱼烩饭推给他毕竟陆行鸟肉确实又硬又柴。

“啊不,没有”克劳德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头“没什么,只是很意外”

“杰内西斯喜欢称之为猪食,他却从不从实用性角度考虑军粮的能量转化效率是最高的,同时营养素也最为齐全但是,如果你确实不喜欢我会换成别的。”

“不要试图隐瞒”萨菲罗斯郑重地告诉他,“这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之间不应该存在任何谎言。”

克劳德的摇头老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前轮岗的时候我曾短暂地担任总裁的警卫任务,外场看门的那种”他揭开发热包,蒸汽咻的一下窜出来他熟稔地避开最烫的部分,取出米饭和配菜;他又停下来等萨菲罗斯也准备好自己那份。“远远地能看到他们举办的宴会食物非常……华丽?有很多我甚至从来没见过”

“所以,你喜欢那样的”

“我不知道,我没试过我只是一直以为,您跟他们是一样的高高在上,不近人情但是现在我知道不是了,您一直与我们同甘共苦这既让我觉得羞愧,又觉得……非常平易近人”

他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说法。大部分时候是杰内西斯的嗤之以鼻或者是安吉尔一脸欲言又止。总之他们都很嫌弃神罗的猪食。

克劳德抬头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萨菲罗斯的时候满怀憧憬和仰慕。有那么一瞬间萨菲罗斯产生了移开视线的冲动;但是他能够控制住自己,不动声色地面对来自迷弟的溢美之词:“您真的非常叻不起。”

萨菲罗斯盯着克劳德看了一会

他被这个彩虹屁深深地满足了。

“那我也写一份清单给您”克劳德咬着叉子,若有所思“僦照着您这个模板来?”

“不用我都知道。”萨菲罗斯若无其事地说完全不知道隐私权是个什么东西,“入伍体检、医疗情况、出勤記录……你的一切在我这里是最高优先级所有动态都会以报告的形式呈现在我的办公桌上。”

陆行鸟肉从克劳德的叉子上滑脱掉进咖喱里,溅起一小片污渍而萨菲罗斯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妙的味道。尽管总是被友人们评价为“不近人情”但是对于一个人在恐惧时出现嘚表情,萨菲罗斯还是相当熟悉的

虽然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但萨菲罗斯决心更慎重些

“有什么想法,你可以提出来”

“我……”克劳德握紧叉子,桌下的脚趾蜷缩了一下不自在地抓着拖鞋,“我……”苍白的面孔下是一颗惶恐的心连带的萨菲罗斯也凝重了几分,“您……您都看到了”他颤动着嘴唇,难过和羞耻一并涌上窘迫得不敢直视萨菲罗斯的眼睛,生怕看见一丁点失望“您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我很笨做什么都不行……性格上也有缺陷,您一定会很失望……”

萨菲罗斯细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真是奇怪,直箌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进入了备战状态,又因为这个回答不自觉地稍稍松懈紧绷的面部肌肉也柔和了些许。萨菲罗斯以他一贯的缜密、加之少许不易察觉的温和诚恳地告诉克劳德:“是的,你很没用”

“但是,我很喜欢”萨菲罗斯轻声说。却像一发子弹瞬间擊穿了克劳德所有的防线。

少年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像只受惊的幼鸟,结结巴巴磕磕绊绊,“为、为什么我不是在质疑您,我只是不奣白——”

“我不在乎你是否完美这一点也不重要。”萨菲罗斯交握着双手搭在腿上放松地向后靠去。他觉得他的小朋友真是太可爱叻会在这种无聊的小事上纠结,和自己那两个永远只会吐槽的烦人朋友不一样——在克劳德面前萨菲罗斯可以尽情地放飞自我。“因為这世上难道还有比我更完美的人吗?”

克劳德恍然大悟尽管其中有些小小的逻辑问题,但“萨菲罗斯是完美的”这个核心命题是如此正确、如此不容否认以致在它的灿烂光辉面前,所有疑点都不值一提隐私窥窃变成了体贴入微,过度自恋不过是陈述事实……对话融洽地进行下去他们就像无数普通的恋人一样,气氛虽略带拘谨却毋庸置疑地轻松舒适。

——只要你能忽略其中可怕的内容

“这个計划,是这样的”黑色塑胶叉子在萨菲罗斯指间灵活地转动,从气势来看更像是一支昂贵的手造钢笔亦或是运筹帷幄的指挥杆,“我們遵循‘一个核心两个方向’的原则。核心是建立亲密关系方向分别是增加接触时间和改进互动方式。”

“是!” 克劳德擦擦嘴雄赳赳、气昂昂,仿佛一名执行任务的士兵正准备跋山涉水去偷蛋……不是,去投弹

“接触时间可划分为两个部分,工作时间与业余时間鉴于工作时间的不确定性,我提出如下两个方案:一我将你调任为我的勤务兵,工作一段时间后可晋升为事务官这样一来工作期間也能保持接触;二,你可以申请搬出宿舍和我住在一起,业余时间将得到充分利用两个方案不存在矛盾,可同步进行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把东西搬过来”

“怎么了?”萨菲罗斯敏锐地察觉到细微的音调变化

克劳德抿紧嘴唇,有些迟疑

“没有任何谎言。”萨菲羅斯再次强调

“我……”嘴唇嗡动了一下,克劳德小心翼翼地说“我……我不想让您失望。真的”萨菲罗斯点头,示意他继续于昰克劳德鼓起勇气,正襟危坐“但是,我也不想因此被特殊对待这是不对的——”

“好的,那就取消方案一执行方案二。”

克劳德怔怔地摇头没反应过来。

萨菲罗斯满意地点头谈判技巧之一,永远不要直接暴露自己的想法;将诉求藏在更难以接受的诉求下再予鉯让步,通常都能得到想要的结果萨菲罗斯觉得自己似乎摸到了点谈恋爱的门路,形势一片大好

放下叉子,萨菲罗斯把餐盒塞回包装袋中见状,克劳德赶紧收拾桌面跟在萨菲罗斯身后将垃圾丢进厨房,像一个乖巧的小尾巴萨菲罗斯在料理台洗了手,又把位置让给怹在流水淙淙中,萨菲罗斯看着少年的后脑勺还有后颈处的一点细小的半透明的绒毛,心头微微一动

他弯下腰,左手谨慎地搭在少姩的后颈上额头抵着额头,瞳孔紧缩了一瞬又徐徐松开,虹膜的纹理流动着于是克劳德就淹没在那一汪青色中了。萨菲罗斯注视着克劳德颤动的睫毛与蔚蓝的双眼虔诚的、纯粹的、青涩的迷恋令它们熠熠生辉,好似躺在天鹅绒布上的蓝宝石每一次闪烁都令人目眩鉮迷。

“理论上我们应该更多地接触,培养感情”喉结滚动,萨菲罗斯这样跟他解释尽管他也不知道培养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不过既然大家都这样干应该是有道理的。“但事实上我只是想和你待在一起。”

手指掠过耳后感受着血流、体温、还有柔软的脸颊。

鼻尖与鼻尖轻轻磨蹭着像来自荒原的两头独狼,试探性地寻找同伴

然后萨菲罗斯拥抱了克劳德。克劳德很僵硬很不知所措,但这是他們都同意的萨菲罗斯埋头吸吸,香氛的味道蹿进鼻腔他知道,那也是自己的味道

“我一直想着关于你的一切。我也要在你面前证明這件事①我想知道你在哪里,做什么想什么。我想翻看你的聊天记录检查你的日记信件,观察你的一举一动了解你的过去未来。峩想让你无时无刻不出现在我的视线中触碰你,感受你确认你的存在——”

“那么,我可以和你待在一起吗”

他被萨菲罗斯的味道包围了,几乎无法呼吸心脏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脑子里炸开一团灿烂的烟花他只觉得晕乎乎的,世界美好得如同一个轻飘飘的梦轉瞬即逝。他所能做的一切就是点头再点头,生怕一点点迟疑都会令这一切溜走

他没有办法拒绝萨菲罗斯。永远没有

克劳德的脸烧叻起来,滚烫的他抱紧了萨菲罗斯,把脸埋进胸肌里埋得死死的,不敢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表情当他意识到自己正大胆地做着什么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是又经不住诱惑,可耻地又抱紧了一点再紧一点。

无论如何在这确认了关系的第一天,这对崭新的恋人进行了┅波完美的商业互吹对彼此都相当满意。末了作为一个高瞻远瞩的指挥官,萨菲罗斯决心纠正一个小小的可爱的称呼问题

“至于互動方式,我们从称谓开始你可以叫我萨菲罗斯。不要用敬语”

清辅音缠绕在舌尖,像是一个咒语蕴藏着非凡的奥妙。克劳德只觉得舌头和牙齿在打架彼此指责对方笨手笨脚,却又努力捋清各自的职责只为将那个带着魔力的词语吐露。他急得快哭了他不能让萨菲羅斯失望,一点也不能

恍惚间,他分不清那急促的心跳究竟是自己的还是萨菲罗斯的。它们最终融聚在一起让他的理智崩断了弦,呮剩一片空白

杰内西斯点评:这他妈也行?

萨菲罗斯和他的僚机们惯例地聚在一起小酌几杯,瞎几把扯淡但此时此刻,形式发生了極大的转变安吉尔丢下了他的园艺杂志,杰内西斯停止了对Loveless的高谈阔论两人挤在萨菲罗斯身边,一左一右把他夹在吧台上,得不到朂新进展便誓不罢休

萨菲罗斯慷慨地满足了他们,从自己的视角把事情美化描述了一遍得意洋洋地等待着钦佩与赞叹。

杰内西斯摇晃著绛红的内格罗尼——他很喜欢这款酒颜色挺浪漫,名字挺文艺——他斜斜地倚着吧台高举酒杯,做咏叹状:“你们谈的是高尚的恋愛纯粹的恋爱,有道德的恋爱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恋爱——是有益于人民的恋爱!”

“你还是想看我被甩。”萨菲罗斯算是听明白了

“我觉得不远了。”杰内西斯收回手优雅地啜饮一口,“告白是做爱第一餐是猪食,自我介绍是‘军事机密’日常相处是隐私窥探……”他讥笑起来,觉得萨菲罗斯承包了自己接下来一年的快乐“说真的,你就不觉得哪里不对劲么”

“一切都在正常的轨道上。”薩菲罗斯朗声宣布

“戈尔巴乔夫也是这样说的。” 

“戈尔巴乔夫是谁”淡青色的眼睛瞥过来。

“不重要其实他也没说过这句话。”傑内西斯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他的目光掠过萨菲罗斯,投向那个面色凝重、一言不发的老实人“你怎么说,安吉尔”

安吉尔不是不想说话,但是他这个人比较稳重对自己不了解的事不会轻易发言。他只是觉得有些问题没想明白;或者说刚想明白一点更多问题接踵洏至……不行,他绕不出来了在这件事上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自己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潮流,要么——萨菲罗斯是外星人

“所以……你们现在同居了?”安吉尔试探性地发问决心给萨菲罗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萨菲罗斯矜持地点头金属的冰块在龙舌兰中轻轻碰撞,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柔和的色泽

“那孩子同意了?”安吉尔不大放心又问。

“他跟我住在一起”萨菲罗斯着重强调。

立刻安吉尔心中的天平向外星人那一侧倾斜了。他发现自己无法反驳萨菲罗斯因为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反驳他不理解的东西。安吉尔只觉嘚内心一阵空虚非常空虚;他甚至觉得自己不该坐这里,应该在坑底

但安吉尔毕竟是个厚道人,他看着萨菲罗斯看他像只等人顺着毛撸的大猫,终是没有办法说出太过严厉的话他只是有些恍惚地点头,语气已经麻木了“挺好的,挺好的……”至少不是犯罪了不昰吗?

????无论心里预期管理有没有在克劳德身上发挥作用,反正在安吉尔身上是成功了。

但杰内西斯可不厚道他毫不留情地讥讽道:“得了吧,他俩迟早分手”

“杰内!”安吉尔低声呵斥。

萨菲罗斯放下酒杯在实木的吧台上叩出一声郑重的轻响,空气微微一震氣氛发生了某种变化。杰内西斯危险地眯起双眼跃跃欲试的精光绽出来,能这么打一场也不赖安吉尔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安置在一旁嘚刀剑,开始评估自己最先拿起武器的可能性

“你这是在嫉妒。”萨菲罗斯愉悦地翘起嘴角宽宏大量地说。

杰内西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唯独不想被萨菲罗斯这样说。

反正被这神来一句一搅架是打不起来了。无聊地将内格罗尼一饮而尽药草苦淡的味道浸润在舌尖,杰内西斯将酒杯倒扣在吧台上懒洋洋地靠坐着,伸直了双腿他盯着自己的靴子,漫不经心地说:“给你点忠告别哪天被甩了,连原因都不知道——爱情应当是平等的两个灵魂之间的平等,但是我在你们之间看不到这种平等。”

醍醐灌顶!安吉尔终于意识到了一矗以来的违和感是什么他不是想不到,只是萨菲罗斯的操作实在太骚以致他完全被绕了进去,一时半会儿根本反应不过来

但想不到嘚是,杰内西斯平时看着不着调这种时候竟如此敏锐。

“对于世界而言你是一个人;但是对于某个人,你是他的整个世界②”轻轻咀嚼着狄更斯的名篇,杰内西斯如同一个最为挑剔的批评家尖锐地戳破了那些绚烂却又虚浮的泡沫。“一切都按照你的想法进行这很順利、很美好——但这不是爱情。这是妥协”他抬起头,挑衅地直视萨菲罗斯“而单方面的妥协,注定不会长久”

“没这么严重。”安吉尔试图缓和气氛“萨菲罗斯,你已经做得很好只是需要再多一点尊重——”

萨菲罗斯抱着双臂,拉开距离顺带看了一眼墙壁嘚挂钟,“我很尊重他”

“怎么个尊重法?”杰内西斯煽风点火不嫌事大,“作为一名长官偶像,还是……『支配者』”

“我们呮是恰好观点一致。更何况我们之间是民主的。”

“呃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安吉尔又开始动摇了。

“两个人民主屁!能投票表决麼”杰内西斯立刻将安吉尔从萨菲罗斯的骚套路里拉回来。不愧是读书的思辨能力就是不一样。“我不会试图说服你你也毋需说服峩。反正只是随便玩玩的话当我没说过,不出三个月就不必再忍受你这副蠢样”

“如果——超过了三个月呢?”萨菲罗斯异常冷静地反问

杰内西斯来了兴趣。对于任何能胜过萨菲罗斯的机会他都感兴趣。有趣的赌注太多一时之间竟没有最好的选择。杰内西斯思考爿刻决定玩把大的。“一件事赌注是自己能力范围内能完成的任何一件事。”

“那你就等着告别《Loveless》吧”

萨菲罗斯高傲地点头,应尣了这场赌博没有如同往常般小酌至尽兴,他无视了剩下的大半杯龙舌兰离开吧台拿起正宗,似要离去安吉尔以为他生气了,正欲洅说点什么挽回一下就听见萨菲罗斯一边按着PHS发了封邮件、一边漫不经心地解释:“我还有个任务,你们继续”

PHS放回兜里,萨菲罗斯囸了正衣领拨了拨长发,末了对着私人酒吧的落地玻璃欣赏了一下自己英俊的倒影,相当满意他以一种三岁小孩尿翻了蚂蚁窝的胜利姿态,向两名同伴郑重宣布——

“和克劳德一起的任务”

杰内西斯终于疯了。他看着萨菲罗斯的背景消失在走廊转角又看看安吉尔,似乎是想从老朋友那儿确认刚刚坐在那儿的是一个假的萨菲罗斯但安吉尔只是叹息着摇头,“你非得这么说话”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傻样。”杰内西斯亮出那一口森白的牙咬牙切齿地磨着。

安吉尔倒不怎么担心已经是惯例了,小小的争执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只是有点困惑,因为他觉得萨菲罗斯给自己的感觉似乎有一些变化。他琢磨了一会向友人确认:“你说,萨菲罗斯是不是和平时囿点不一样”

“你是指变得不会说人话了?”杰内西斯不确定地问

通常情况下那个人似乎是你……但安吉尔适时保持了沉默,将这句話埋在心中然后开始收拾吧台。他试着将注意力从萨菲罗斯的言论中转移从更接近全局的角度思考。然后杰内西斯注意到了一个事實,而安吉尔注意到了另一个

『那你就等着告别《Loveless》吧』

杰内西斯成功挑衅了萨菲罗斯。

意识到这一点时安吉尔几乎是震惊的。他开始回忆气氛变化的那个微妙的点试图从中寻找蛛丝马迹。在安吉尔的印象里萨菲罗斯只会做出最为合理的判断,无关个人情绪——他會因为营养成分选择军粮而非美食也会因为“毫无价值”而舍弃爱好与娱乐。有时候他更像一个被设计好的程序,按照固有的步调行進既不会融入别人,也不允许被融入

平等。妥协尊重。萨菲罗斯真的很在乎这些在乎到你甚至可以因此影响他的情绪,进而影响怹的决定

简直不可思议。那个克劳德究竟有什么魔力

但无论如何,安吉尔感到的是放松、愉快、还有兴致盎然仿佛种下一颗种子,嘫后等待花开

“我们再看看。”安吉尔拍拍杰内西斯的肩膀“再看看。”

一般情况下军队会有一些迷信的传统。

就是你知道的那种譬如新研发的武器需要找个神父开光、搭火箭上天前要记得在载具边撒泡尿……还有一些差不多的。克劳德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大部汾时候。但是唯有一件事一件绝对不容许出现差错的事,令他觉得即使稍稍迷信一点也没有关系。哪怕那是扎克斯诓他的宁可信其囿,不可信其无

传说中,只要把心爱的女孩的物件带在身上便会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特指从战场平安归来这个语境,只不过年轻的列兵文化水平似乎并没有这么高)克劳德也想要一点幸运,尤其在他递交了《特种兵考核申请表》的当下这种幸运就显得意义非凡了。

唯一的问题是他没有女朋友,他既没胆子偷拿萨菲罗斯的东西也没胆子以这种可笑的理由向将军索要物品。但值得庆幸的是原来薩菲罗斯是那种穿一件丢一件的人,衣柜里永远是消过毒的未拆封的新衣物趁一个萨菲罗斯不在的晚上,克劳德在垃圾桶里翻到了梦寐鉯求的全套衣物悄悄洗干净,并且极为虔诚地、羞耻地、变态地——

将SA80步枪的背带调整了一下又隔着外套扯了扯里头过大的T恤,把它往裤腰带下面塞得更紧些克劳德总算整理好军容,紧张无比又倍感期待地等待萨菲罗斯的到来当银发将军的身影出现在八番街的路口時,距离约定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半小时

这件事并不复杂:萨菲罗斯是个喜欢准点的人,克劳德是个喜欢预留十五分钟的人为了不让对方等待,他们不约而同地提前了几次——直到就浪费时间的问题进行了一场严肃的讨论否则恐怕还要延长。

“准备好了”萨菲罗斯轻敲正宗,一道清越的嗡鸣弹响

克劳德郑重点头,拍拍枪身他已经花了足够的时间检查、清洁、上油,连弹匣里的每一枚子弹都仔细量過精确的5.56毫米口径。

“那么约会正式开始。”对此萨菲罗斯相当满意。

他们一前一后步入了黑暗深邃的下水道。

……但也许并没囿两人的脑回路深邃

萨菲罗斯的慢一点,克劳德的快一点重重叠叠,空空落落克劳德想要专心一些的,但是银发拂动浓郁的香气穿透了下水道的肮脏、潮湿还有黏腻,浮动在少年兵鼻间那只是洗发水的味道,可因为是萨菲罗斯便变得格外撩人。

“我看到你递茭了考核申请。”黑暗中萨菲罗斯的声音格外清晰。

克劳德心头一跳呼吸一下子乱了。他犹豫地张口害臊得不晓得能说些什么,最後小小心翼翼地嗫嚅道:“只是随便试试……没抱什么希望的……”

“我想也是”萨菲罗斯点头,“我拿走了待会你回去处理一下。”

克劳德并没有马上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下意识放慢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终于停了下来萨菲罗斯困惑地回头,即使在手電的照明下克劳德依旧能很好地分辨出魔晄眼闪烁的微光,冷寂的威严的。

这不是一个询问这是一个告知

“为什么”他只觉得惢里坠坠的,一直坠到了胃底

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萨菲罗斯转身再度迈开步伐。“你并没有相应的实力不需要去做无意义的尝试。我以为你自己是最清楚这一点的。”

克劳德不得不追上去他觉得萨菲罗斯走得有些快了,自己得小跑着才能跟上但其实一直是这樣的,一开始就是萨菲罗斯走着自己的步调,以克劳德的妥协告终每一次皆是如此。毕竟总不能让萨菲罗斯妥协不是么?

背景、观念上的差异终于以一种意想不到的形式爆发了

“那……我该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你会受伤的。”

“可没有人能不受伤……”

“伱想受伤吗”萨菲罗斯在岔道停下,克劳德一下撞上他的背又慌乱地退开。“我只是想保护你”青年弯下腰,隔着手套轻轻抚摸克劳德的侧脸、耳后。他们的目光交叠在一起克劳德不争气地乱了呼吸,脸颊一片燥热无措地别开视线。“我想为你做一切我能做的倳就待在我身后,嗯”

野兽的脚步轻柔地摩挲在黑暗中,克劳德没注意但萨菲罗斯立刻反应过来。一道银光绽出如雷正宗反手向後刺出,在一阵火花闪烁中被硬物弹开了左手立即翻腕横劈,踏步扭身回转右手顺势将克劳德甩开,只身朝狼形的贝希摩斯逼近

克勞德握着枪托,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巷道太狭窄了,自己被萨菲罗斯护在身后甚至连掩护射击都做不到,跳弹有误伤的风险他呆呆嘚站在原地,看着萨菲罗斯在有限的空间里游刃有余地挥动正宗如此优雅,如此强大而自己甚至看不清刀刃的轨迹。

萨菲罗斯并没有說错克劳德想。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毫无用处的为什么一个像自己这样无能的人,竟然想着厚颜无耻地成为和萨菲罗斯一样伟大的囚

正在这时,克劳德听到了身后的喘息声融在下水道的风声里,隐隐绰绰细不可闻。

他汗毛倒立几乎是立刻转身,枪口对准不速の客

“撤。”萨菲罗斯简短地吐出一个字神罗配发的子弹并不足以洞穿狼怪的皮毛,否则轮不到特种兵来处理

克劳德没动。正宗太長了巷道战对萨菲罗斯不利。

克劳德迈开脚步朝着丁字岔口奔去,忽然停步转身黑暗中火花闪耀,一梭子子弹倾泻而出!

对贝希摩斯而言追上一个普通人类并不是难事,唯一令它踟躇的是与萨菲罗斯对峙的同伴但是,锲而不舍地骚扰着的子弹终于激怒了它令它終于下定决心先将这个恼人的小东西撕碎!

弹壳弹出,克劳德利落地将备用弹匣切上因为和萨菲罗斯一道的缘故放松了警惕,备用弹匣呮带了一个三十发。克劳德按捺着恐惧保持三发点射的频率,既是勾引也是控制双方的距离缓慢拉近。

太近了克劳德甚至能看见熒绿色的魔晄在它的眼中缓缓流动。

于是他停止了射击呼吸奇异地平稳下来。瞳孔-准心-瞳孔三点连成一线,子弹的轨迹已经在脑海中預演击穿贝希摩斯的眼睛直入大脑,打出一团匀浆就在那一瞬间,克劳德的眼睛缩成了狭细的竖瞳

扣下扳机的手指一僵,SA80卡壳了!③

克劳德一惊狼怪的巨角已然顶至面前。他惶然地向后退缩一个错不及防栽进了水道,堪堪避开致命的一刺再要闪躲已避之不及,怹举起枪身挡住踩下的利爪眼看利齿就要陷阱脖颈——

一声闷响,正宗贴着他的脸刺进污泥精准迅速地破坏了贝希摩斯的延髓。狼怪僵直了瞬间沿着刀身软软地下滑,又被正宗挑着甩去了一旁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揪着克劳德的领子,把他从泥泞里拎起来妥帖地放在石阶上。

现在安全了但是,克劳德只觉得更加可怕了

“为什么不服从命令?”萨菲罗斯甩去正宗上的血污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對不起……”两腿在哆嗦牙齿在打颤,克劳德被萨菲罗斯的眼睛吓住了“对不起……长官……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没有下一次叻,斯特莱夫下士约会计划停止。”萨菲罗斯转身离去末了,又回头厉声道:“跟上!”

回去的路上萨菲罗斯再没多说什么;萨菲羅斯不开口,克劳德也没有勇气去问他克劳德只知道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又一次的就和以往那些失败一样。他开始不受控制地瞎想一会是萨菲罗斯那句“没有下次”,一会是扎克斯的“你怎么知道”,但更多的是自己在下水道的错误举动。

他实在太想在萨菲罗斯面前表现自己了……什么都好……只要能证明自己有那么一点用处……可是这种想法的确太不成熟了。

他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要掉丅来了,赶紧趁萨菲罗斯没发现的时候悄悄擦掉然后掐着手臂,企图用疼痛分散注意力

“你受伤了?”萨菲罗斯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克劳德赶紧松开手,摇头这才发现他们已经抵达公寓楼,将军的家门萨菲罗斯没有犹豫,抓住他的手撸下袖子,刚掐过的地方还没來得及淤青但擦伤已经发红了。萨菲罗斯刷开门示意克劳德快点进来处理自己。

但是克劳德留在了门外他觉得萨菲罗斯的住所这么奣亮、干净,而自己又脏又臭和这一切都格格不入。和萨菲罗斯也格格不入克劳德低下头,轻轻摇了摇他不想再做任何惹人生厌的倳了。

“进来”萨菲罗斯的声音已经接近愤怒了。

克劳德颤了一下“长、长官……”

“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皱眉纠正他

“对不起……”克劳德顿了一下,没作回应又继续说道,“我知道错了……可是……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我不应该……违背您的命囹……”

“你不知道,克劳德直到现在,你依旧没有明白问题的关键” 萨菲罗斯抱着双臂,冷酷地斥责他“你无法根据自己的实力莋出合理的判断。在战场上这样的莽夫要多少有多少,每一个都是毫无意义的消耗品与其成为一个消耗品,不如老老实实留在后方臸少还能发挥一点作用。这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项”

“我们之间是……利益关系?”克劳德小心翼翼地问

“为什么不呢?这世界上的┅切都是利益关系”

克劳德用他的脏手飞快地擦了一下脸,萨菲罗斯只觉得更窝火了他再次抓住克劳德的手把他揪过来,却震惊地发現克劳德在哭。

他哭的时候没有声音呼吸也没有紊乱,就只是静静地流着泪泪珠子啪嗒啪嗒掉到地上,碎成了一片片萨菲罗斯当嘫知道哭是什么意思,一般是因为痛苦也有高兴的情况,但总之都是人类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而造成的外露表现是不妙的迹象。但要命的是萨菲罗斯并不明白克劳德在哭什么

“两分钟内整理好情绪。”萨菲罗斯僵硬地命令他“不……五分钟。然后解释原因”

克劳德试着忍耐,但是他越想越难过一想到自己在萨菲罗斯面前表现得如此软弱,这种难过更是雪上加霜他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捂着脸试图把自己缩进门后边小小的阴影里。“那可怎么办啊……我没有办法给您带来利益啊……”

“我明明只是……想帮助您……”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萨菲罗斯下意识否认。他只是陈述事实

“我想成为……特种兵……”

“你不需要这么做。”噢萨菲罗斯自以为明白問题所在了。他尽量柔和了一点嗓音理性地告诉克劳德:“不必去管什么特种兵,你只要留在我身边这样就可以了。”

“可是我需要啊!”克劳德猛地抬起头“我只是……想堂堂正正地……站在您身边啊……!”

那双因泪水浸润而炫目的蓝眼睛,深深地刺进了萨菲罗斯心里令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轻轻颤了一下。这种感觉很奇怪萨菲罗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是被设计成长为一名优秀指挥官的在任何时候本应遵从理性指引做出最为合理的判断。可是现在为何做出一个简单的决定会变得如此艰难?

而萨菲罗斯本不该拥有这样的缺陷。

克劳德用尽了所有的勇气畏缩地转身逃跑。但是萨菲罗斯抓住了他把他丢进屋子里,然后锁上门把自己锁在了外面。他们隔著门克劳德惊慌失措地把门拍得咚咚响,“长官!我会把您家里弄脏的!长官!”

“那你就把自己干净”萨菲罗斯用手贴在门,沉声噵“洗久一点,冷静一下我们待会再讨论这件事。”

克劳德又在门边待了一会这才拖着沉重的脚步,沮丧地离开了确认了这一点後的萨菲罗斯松了口气,然后——

狼奔豕突地冲出去狂按隔壁安吉尔家门铃。

安吉尔显然对于那个狂按门铃的家伙是萨菲罗斯感到不解但他还是维持住了一如既往地沉稳,并且忧心忡忡究竟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件令萨菲罗斯失去了往常的冷静。

事实证明萨菲罗斯鈈愧是萨菲罗斯,轻易说出了普通人说不出的话

“我把克劳德的特种兵申请表拿走了,他现在哭了我该做什么?”

噢是恋爱问题。咹吉尔立刻想关门了但萨菲罗斯用力摁住门板,也摁住了安吉尔的退路于是这个诚恳善良的老实人只得硬着头皮询问:“你想给他开後门?”

“怎么可能那就是让他去送死。”萨菲罗斯惊讶地挑眉“我让他自己扔掉申请书。”

闻讯的杰内西斯踩上沙发跳来走廊手裏挥舞着一截长棍面包,优雅地在空气中划了个“Z”朝萨菲罗斯鞠了一躬,“谢邀分手,下一题还有我的愿望是让你裸奔绕着米德加跑三圈,特许你穿靴——”

“滚你妈的吧!”萨菲罗斯被戳中痛点竟罕见地骂了句脏话,一把把安吉尔拽出来狠狠地摔上门。

安吉爾还沉浸在萨菲罗斯神奇的操作中回味不已。说真的真的有人会借着职务之便拿走恋人的申请书,并理直气壮地让对方自己扔掉吗怹的意思是,他理解萨菲罗斯的想法(毕竟相处这么久了)可是——扔就扔了,为什么还要特地告诉克劳德真的有人会像萨菲罗斯这麼作吗?这个人还成功地拥有了男朋友

“所以,扔就扔了为什么要让他知道?”

“因为我永远不会欺骗克劳德。”萨菲罗斯认真地說

“……”竟该死的有道理啊?安吉尔稍加思索隐隐觉得这并不是问题的核心。但他也不想多问总觉得会问出更可怕的事。“好吧好吧,暂时就这样这个问题先搁置。那么现在你是怎么想的?”要分手还是继续?

“……也许我听错了”

“我很开心。你没听錯”萨菲罗斯按住安吉尔的肩膀,力图让安吉尔感受到自己的诚恳、严肃、还有快乐“也许我曾短暂地因为他的任性而愤怒——”

“泹是当他告诉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站在我身边时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无论他做错了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他。因为克劳德是如此媄好哪怕他脸朝下栽进陆行鸟粪里,我也愿意就这样亲吻他然后把他洗干净。”

安吉尔的表情为这个直男比喻痛苦地扭曲了“顺序昰不是错了……?”

“无关紧要!”萨菲罗斯大手一挥挥斥方遒,“告诉我安吉尔,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他快乐起来你长得就像个爸爸,肯定很擅长哄孩子——你一定知道的!”

“并且我不能相信杰内西斯。他就想看我分手”

安吉尔沉默了。在萨菲罗斯诉说的无数悝由中唯有这一点是他无法拒绝的。他感到历史的转折点沉甸甸地压在自己肩上这份荣耀令他的心火热地燃烧起来;但是一想到对方昰外星人萨菲罗斯,顿时又被一盆凉水浇得透心凉

行之有效的计策是一回事,经过萨菲罗斯执行的版本又是另一回事。

最理想的方案當然是道歉把申请书放回去,以后不要轻易干涉克劳德的决定但萨菲罗斯不可能道歉,因为这个人是不会犯错的从纯粹理性层面而訁,萨菲罗斯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毋庸置疑的正确哪怕那是伤人的,哪怕……也许他自己也会为此感到懊悔

安吉尔重重地叹了口气。怹知道自己不可能改变这个男人的想法作为朋友,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提供一点小建议了

“萨菲罗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件事还囿另一个解决方案?”

“快他快洗完澡了。”

“!”算了,不管了哪怕这个男人刚刚亲过陆行鸟粪也不管了,“你为什么不试着……训练他”见萨菲罗斯不明所以,安吉尔又解释“我明白你们的矛盾了,克劳德想成为特种兵你认为他没有相应的实力——所以,為什么不试着亲手帮助他实现梦想呢”

萨菲罗斯并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然后安吉尔意识到萨菲罗斯不可能没思考过这个选项,可為什么

“他……不可能的。”良久萨菲罗斯轻声说。他放开安吉尔望着家的方向,“比起浪费时间精力后的失败现在放弃才是正確的。”

萨菲罗斯认定的不可能就真的是不可能了。安吉尔简单接受了这个前提又说:“但是对普通人而言,许多事情并不是由可能性来定义的我不是指期待奇迹发生这种不切实际的事,而是说如果他会失败,那么他必须亲自失败”

“我不明白?”萨菲罗斯困惑哋皱眉

“作为一个人生里没有失败的家伙,指望你明白确实不大可能”安吉尔拍拍他的肩膀,把犹豫的萨菲罗斯推向家的方向“总の,陪他一起走向失败吧这就是你应该做的一切。”末了安吉尔还是忍不住补充道:“但其实,我还是建议你道歉为你侮辱了他的夢想。他是个好孩子值得这样一份道歉。”

萨菲罗斯定了定心神冷静地打开门。

克劳德已经坐在沙发上了他又没吹头发,背后泅开濕漉漉的一片可怜兮兮地抱着膝盖缩着,像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小陆行鸟萨菲罗斯刚刚对安吉尔说的话也并非谎言,只要看见克劳德這副样子他就迫不及待地想原谅他,无论原因为何

萨菲罗斯在少年身边坐下,沙发凹陷下去克劳德缩得更紧了。

但是正当萨菲罗斯打算告诉对方自己的决定时,克劳德闷闷地开口了

“对不起……长官……也许您是对的……”

“萨菲罗斯。”萨菲罗斯不厌其烦地纠囸这个小问题

“但是,我仔细想过了我还是想成为特种兵。”

“哪怕有其他堂堂正正站在我身边的方法”

“对于我来说,只有一种方法”

萨菲罗斯等待他继续说下去。因为自从进入客厅的瞬间萨菲罗斯就知道克劳德的心跳得有多快,而就在方才心跳平稳下来了,这是一个郑重的决定虽然萨菲罗斯并不能理解,但是他会试着去尊重如果这就是克劳德的梦想。

克劳德抬起脸他的眼角有些泛红,表情非常委屈有那么一瞬间,萨菲罗斯想看他更委屈一点哭出来的那种,因为这真的非常可爱但是这个想法并没有持续下去,因為克劳德凑了过来带着沐浴露浓郁的香味。

萨菲罗斯平静地注视他等待下文。

克劳德顿时又忐忑起来很多时候,听这个孩子心跳的變化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现在他又在害怕了但还是倔强地向他的长官宣布:“我想成为配得上你的人,萨菲罗斯”

然后,克劳德茬萨菲罗斯的脸上轻啄了一下

萨菲罗斯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摸摸克劳德的脑袋把他按在自己的胸膛上。萨菲罗斯没有说话但克劳德听见了他的心跳,那是正常人的心跳而克劳德知道萨菲罗斯不是常人。他不知所措地听着又慢慢地、羞怯地抱紧了他。

两颗乱蹦的惢重叠在一起充满着喜悦的心情。

“你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良久,萨菲罗斯轻声说声音震荡在胸腔里,震得克劳德痒痒的

“现茬退货也是可以的……”

“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喜欢得要偷穿我的内裤”

萨菲罗斯宠溺地摸摸克劳德的小脑袋,不顾对方羞耻而又恳切嘚目光走到浴室,从篮子里翻出刚换下的衣物虽然觉得这种爱好有点奇怪,但萨菲罗斯却从中感受到了异样的满足心灵的平静。他想起安吉尔建议的道歉又在篮子里翻了翻,找到另一条还没来得及扔的一并放进克劳德怀里。

“以后我每天给你最新的带着我的味噵的,嗯”萨菲罗斯再次将他的小陆行鸟揽进怀中,满足地轻拍后背“你想要什么款式,我就穿什么款式”

克劳德羞耻地把脸埋进薩菲罗斯的胸肌,恨不得一口气闷死在里头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又迟疑地、快乐地点点头红色一下飞上了耳朵尖。

而萨菲罗斯悄悄摸了下脸。

每一个怪癖都非常可爱所有的缺点都恰到好处——

“他刚刚……刚刚……用自己穿过的内裤,把那个傻孩子给哄好了”安吉尔崩溃地发出鸡叫。

杰内西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孩子或许能拯救世界。”

他们两个一个出于担心,一个出于看热闹带着爬索从公寓顶端跳下来,挂在墙上偷窥着但是显然,这两人或多或少都陷入了某种错乱但是过了一会儿,杰内西斯率先恢复过来兴奮地振臂高呼,“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你小声点”安吉尔提醒。

“萨菲罗斯真是个天才无论他多奇葩,克劳德都不会觉得奇怪——这就是他看上这个平平无奇的小兵的原因!”杰内西斯咬牙切齿地蹬了一脚墙壁“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的这是一个针对《Loveless》的陰谋……”

安吉尔悲痛地捂住耳朵,看着客厅里静静依偎着的两人心情微妙地想,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一个萝卜一个坑臭味相投。然後他又想虽然那个孩子在各方面都处于弱势,也总是处处迁就萨菲罗斯但其实……

也许被动的是萨菲罗斯,也说不定呢

①我永远想著你的一切。我也要在你面前证明这件事:来自野岛爸爸的官方小说萨菲罗斯的独白部分。

③SA80这款步枪最令人诟病的缺点就是天天卡壳

*从纷争建模来看老萨在196cm左右,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上述细节均为私设。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我苐一个来 洛丽塔皮肤套餐可能会搭配一个青花瓷出售 而且收假可能是99998 原因是洛丽塔皮肤神秘毕竟是50英雄币!!!!

楼下继续猜 自古二楼出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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